制度改善是對現有制度進行修訂和完善,以適應社會發展需求和社會運行。所以說,當下的新質生產力和新型生產關系是社會經濟發展的車之雙輪、鳥之雙翼。
當地時間10月14日,瑞典皇家科學院宣布,將2024年諾貝爾經濟學獎授予達龍·阿西莫格魯(Daron"Acemoglu)、西蒙·約翰遜(Simon"Johnson)和詹姆斯·羅賓遜(James"A."Robinson),表彰其“對制度如何形成以及如何影響繁榮的研究。”
阿西莫格魯是MIT經濟系教授,其研究領域包括宏觀經濟學、政治經濟學等,主要從制度角度探索經濟增長的源泉,并提出“包容性政治和經濟制度能夠促進創新和長期經濟增長,而掠奪性制度往往導致經濟停滯”。
理解長期增長的源泉,我們看到特別是制度和要素稟賦,在創造經濟持續發展的條件方面所發揮的作用。其中地理環境決定了制度發展模式,人們可以利用由此產生的增長軌跡差異來理解制度與地理環境對經濟發展的影響。
“地理環境決定了制度發展模式”,舉個例子,位于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丹麥,人口不多,卻有著500多家跨國企業以及樂高(LEGO)、馬士基(MAERSK)等知名品牌。其背后有什么原因?查看歷史,我們發現丹麥的地理環境文化有很多獨特之處,強勢的海盜文化催生了協同一致、讓每個人都發揮最大作用、每個人都要參與討論并發表意見的文化觀念,形成了高度自主和獨立工作的能力。
在《命運的逆轉:地理因素和制度對現代世界的收入的貢獻》一文中,阿西莫格魯研究了一個饒有興趣的問題。前西方殖民地國家,在過去的500多年的時間里發生了一種命運的逆轉:西方殖民統治開始時期,即公元1500年左右時,曾經富有的國家,如印度、墨西哥等,如今均陷入貧困、落后的狀態,而那時的窮國,如加拿大、美國,如今均極為富有。
制度是由外部決定,還是作為增長過程的一部分由內部發展而來,學術界眾說紛紜,筆者以為這并不是非此即彼。特定的制度選擇和要素稟賦組合對經濟增長影響深遠。
持續的技術變革是經濟增長的關鍵,但它不會自然而然發生。技術進步并不必然帶來普遍的繁榮。以工業革命為例,雖然生產力顯著提升,但工人的待遇并未隨之改善,反而工作條件不斷惡化。直到工會興起和政策改革后,工人的生活才逐步改善。只有在擴大市場創造了新的贏利機會、制度(如專利制度)為知識產權提供安全保障時,創新者才會將資源用于技術發現。
同理,唯有強化政治規則、經濟規則、契約等的制度以及非正式約束在長期交往中形成的行為規則,包括價值理念、倫理規范、道德觀念、風俗習慣等,才是真正推動經濟增長和社會進步的活水源流。
觀察諾貝爾經濟學獎7年來,其中2017年諾貝爾經濟學獎授予美國經濟學家理查德·塞勒,表彰其在行為經濟學領域的貢獻。塞勒主要致力于心理學、經濟學等交叉學科的研究。筆者在與其隔空對話時認為,經濟學不應只是空洞的機械做法和效率分析,無論是經濟學鼻祖亞當·斯密他關注市場背后的道德,還是凱恩斯所強調的經濟學本質上是倫理學,是關于道德的科學,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塞勒經濟學與心理學的融合,都在關注其厚重思想和人文對經濟學的支撐。
觀察今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的中國啟示,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了“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制度”這個詞一共出現了187次;“機制”出現了242次;“體制”出現了81次。制度、機制等詞語的使用次數更多,足以說明以制度建設和制度優化為中心的改革,是“決定”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
制度改善是生產力?還是生產關系?按照標準定義生產力是指人們在生產過程中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能力,它包括了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等要素,而生產關系則是指人們在物質生產過程中所結成的經濟關系,它反映了人們在生產過程中所形成的社會關系。
制度是生產力,因為制度是勞動資料,即制度資本,當然前提就是制度的資本化。制度改善就是新質生產力,當然制度改善到普惠化程度,一旦從內部變量轉成外部變量的時候,制度改善就成為新型生產關系了。因為制度改善是對現有制度進行修訂和完善,以適應社會發展需求和社會運行。所以說,當下的新質生產力和新型生產關系是社會經濟發展的車之雙輪、鳥之雙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