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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光蕡《史記?太史公自序注》的評注內容、方式及特點

2024-12-31 00:00:00王長順
渭南師范學院學報 2024年7期
關鍵詞:研究

摘 " "要:劉光蕡《史記·太史公自序注》是清末《史記》研究的重要文獻,其評注內容廣泛,有評論史家之職、評論《史記》的性質、闡釋注解《論六家要指》、評《春秋》與《史記》關系、評《史記》體例、評筆法、評列傳的安排及主旨等。評注方法形式多樣,就評注結構而言,有篇前總評、篇中夾評、篇末結評;從評注方法而言,有闡釋、釋義、辨疑。評注特點鮮明突出,評論注重“治道”,推崇孔子之道,以“道”貫穿《太史公自序》評注始終,評注創見新論較多,值得關注。

關鍵詞:劉光蕡;《史記》研究;《太史公自序》

中圖分類號:K207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1009-5128(2024)07-0015-09

收稿日期:2024-05-10

基金項目:陜西省“三秦學者”創新團隊支持計劃——咸陽師范學院中國語言文學古代文學創新團隊

作者簡介:王長順,男,陜西乾縣人,咸陽師范學院文學與傳播學院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文學博士,主要從事古代文學及《史記》研究。

劉光蕡(1843-1903),字煥唐,號古愚,陜西咸陽天閣村人。清末著名思想家、教育家,陜西維新派領袖,與康有為并稱“南康北劉”。劉光蕡一生苦讀詩書,通曉經典,且通音韻,知天文,懂數理,是當時關中甚至西北負有盛名的大學者。劉光蕡著述頗豐,有《煙霞草堂文集》10卷、《煙霞草堂遺書》(17種21卷),論著論及經、史、子、集,其“論史謹嚴”“識高義遠”“治經精透”。劉光蕡論、注史書的文章主要有《史記·太史公自序注》《史記·貨殖列傳注》《前漢書·藝文志注》《前漢書·食貨志》《五代史校勘札記》等。

一、《史記·太史公自序注》的內容

清代是《史記》研究的高峰期,探討研究《史記》的學者眾多,考證、注疏、評論涉及廣泛,有專論著作、單篇文章,“據不完全統計,從清初到1905年間,研究過《史記》并有文章著作的學者,有三百人左右,論文有一百六十多篇”[1]168。可見研究者之眾,研究成果之豐富。劉光蕡就是清末研究《史記》的學者之一。他撰寫的《史記·太史公自序注》收錄在《煙霞草堂遺書之十》(劉光蕡弟子王典章于蘇州刊刻),由康有為題寫署名。該注全文刊刻《太史公自序》原文,用單行大字,注文用雙行小字,所評注內容涉及史識、史論、經學觀念、人物評價等。

(一)評論史家之職,明“史之源、史之重、史之始、史之體、史之道”

劉光蕡在《史記·太史公自序注》前言中說:“黃帝以云名官,即天統,其水火、龍鳥則地統也;顓頊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人統也。人統重人事,故古以序天地為史職,以史參天地也。”[2]516認為古代史官以“序天地”為史職,“以史參天地”。在劉氏看來,天地人三統,而史官之職在于“序天地”,目的在于“參天地”。因此,史職的本質是人事。這也是基于司馬遷述祖上“世序天地”[3]3285的認識。

劉氏論司馬遷撰《史記》的史之源、史之重、史之始、史之體、史之道。他認為:“古人為一事,必推本于祖,最重世業,猶為治必推本于天也。其事之成,遂以己之姓氏名之,經學、器物皆然。垂弓、和矢、兌戈及經學各家皆是。史公此《序》是以史為專家之學也。”[2]516在劉氏看來,“治必推本于天,事必推本于祖”,古人成事推究本源于遠祖,并以姓氏名之,《太史公自序》將作史之業推本于世祖,司馬遷之祖上為史之職,是史之源,為史之重。他在司馬遷敘說家族世系時注曰:“司馬氏之始即史之始,故以天文為職。”[2]516對“重黎氏世序天地”注曰:“史之源,其重如此。”[2]516司馬氏“由官入史,得史之始”,“得氏后仍為史職,此‘史’即今日之‘史序人事’者”[2]516。認為司馬氏對史官文化十分重視。對“學天官于唐都”注解“祖職,史之源”;“受《易》于楊何”,注為“史體”,“習道論于黃子”,“即春秋義法”。“‘道論’當即《春秋》之大義微言,若為黃老之學,當云‘習道’或曰‘習道德’。”[2]517史官之本源于司天、司地的星歷之職,其學說淵源有二,一是“史體”受教于楊何之《易》,二是“春秋義法”學于黃子。并明確司馬遷所說的“習道”之“道”,不是黃老之學的“道”,乃是“春秋義法”。由此,劉氏認為,司馬遷祖上為“史之源”。

(二)評論《史記》的性質為“言道”之書,非“記事”之書

劉氏認為《史記》乃是“言道”之書,非“記事”之書。他說:“(司馬遷)敘史之源,從論學術說入,可知《史記》一部是言道,非記黃帝以來至漢之事也。‘道’即治天下之道,原出于天,而孔子集其大成。故史談所謂大道,孔子之道也。世儒以孔子為‘素王’,丘明為‘素臣’,以《左傳》為傳《春秋》也。《左傳》不傳《春秋》,其釋經皆劉歆偽為,‘素臣’之實當推《史記》。”[2]517司馬遷《太史公自序》是從學術淵源敘說家族世系的著史之源的。由此可知其著是為言“道”,而此“道”乃“天道”,即天下之“治道”,司馬談所說的“大道”,是孔子之道,所以說《史記》并不是“記黃帝以來至漢之事也”。

(三)闡釋注解《論六家要指》

劉光蕡把《論六家要指》也作為注解的重點。在他看來,司馬談《論六家要指》先論“六家之術”。

劉光蕡按照司馬談對“六家”的論述順序來注解《論六家要指》,對司馬談的觀點予以闡釋評價。劉氏認為司馬談論陰陽家“明堂月令”是陰陽家的“遺文”,當今的陰陽學派已經遠離了原有之本,然而陰陽家能“序四時之大順”(《論六家要指》),乃是明“道之時”。

劉氏認為司馬談所說“儒者博而寡要,勞而少功”之“儒”,乃是“后世詞章、記誦、考據、訓詁之儒”,并不是古時之儒。對“其事難盡從”注曰:“‘難盡從’,可從者多也。儒家得道之大文,故可從者多。大文者何?五倫是也。”[3]517針對司馬談所說儒家的主張難以完全遵從,劉氏認為儒家之說可遵從的并不少,因為儒家學說乃“道之大文”,即“道之根本”①。“大文”就是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五種人倫關系,其關系準則是忠、孝、悌、忍、善。因此,儒家“序君臣父子之理,列夫婦長幼之別”是“道之文”。

劉氏認為司馬談論墨家得“道之質”,就是“強本節用”,即如司馬談所說“儉而難尊,是以其事不可偏循”。墨家儉嗇而難以依遵,因此該派的主張不能全部遵循,但它關于強本節用的主張,則是不可廢棄的。在劉氏看來,“不可偏循則可循者多矣”,正因為“墨家得道之質,故可循者多矣也”[2]517。

對于司馬談論法家、名家,劉氏則從“質”“文”注解,認為法家因其“嚴而少恩”,乃是“得質家之一”;名家因其“儉而善失真”,乃是“得文家之一”。

劉氏認為司馬談論道家“精神專一”,就是“主敬存誠”。道家“動合無形,贍足萬物”,“此即其黃老之道,吾儒心性之學亦不異此”。司馬談所論道家是黃老之道,儒家心性之學與道家的“精神專一”“主敬存誠”沒有多大差異。

劉氏認為,道家兼擅五家,與“道”最近。“必兼五家。否則有體無用,《道德經》中凡后世諸家之學皆有之。”“所謂‘執其本’‘萬事理’,《論》《孟》中所謂‘一貫’‘守約’‘以德正己’‘主敬’‘存誠’,均是此理。道家得道之本原,故去圣道最近。”[2]517道家“體”“用”兼有,《道德經》中的學說包括了諸家之學說,儒家的一些主張其實就是要守住“道之本原”。

劉光蕡在將儒家、道家與“孔子之道”比較后評論后世儒家、道家之失。劉氏說儒家“相較孔子之道,與儒、道兩家最近”,這似乎是把西漢時的儒、道與“孔子之道”相較,認為“儒、道兩家”與之“最近”。對于后世儒、道,劉氏認為:“儒家之失,為訓詁、詞章;得,則程、朱也。道家之失,為黃老清凈;得,則陸、王也。”后世儒家的偏頗在于注重訓詁和詞章,而較好傳承的則是程朱理學;后世道家的偏頗在于“清凈無為”,而傳承其本則在陸、王之學。因為,“以記誦、詞章為儒,其失誠如是。儒者之敝全在泥古不通今,不在其博;能通今,則愈博愈有益”[2]517–518。后世儒的弊端在于泥古不通今。

對司馬談“夫世異時移,事業不必同。故曰‘儉而難尊’。”劉氏評論道:“墨、道可行于太古,不能行于后世。據此,則史談之所謂道家,非后世所謂黃老,明矣。”[2]518司馬談《論六家要指》中的“道家”,則不是后世的黃老道家。

劉氏還評司馬談之學為“尊道抑儒”。因為“司馬談之學孔子,由德性入”,且論儒、道、孔子之關系,他認為:“道為儒家之內,儒為道家之外。孔子則合內外之道。二家最合圣道。后世圣道之分仍不出此兩派。”[2]518在劉氏看來,司馬談平列六家之后,重提儒、道兩家進行比較,乃“儒、道合則圣人之道也”,較為推崇儒、道兩家。

劉氏認為《論六家要指》對于《史記》非常重要,他說:“《論六家要指》是無形之《史記》,《史記》百三十卷則六家之跡,而道在其中矣。”[2]518可以說,《論六家要指》是《史記》的綱領,而《史記》有著六家學說之痕跡。

通過評析《論六家要指》,劉氏認為司馬談歸重道家。他說:“歸重道家。漢時之重道,亦猶今日之重儒。其所謂道,為孔子之學,而儒失其真也。”[2]519意謂司馬談所重道家之“道”,實際上是“孔子之學”,不是西漢當時的儒學。

劉光蕡還評《論六家要指》之文筆:“屈伸變化,不可捉摸。文筆之妙,古無其匹,讀此文則心目中常懸一孔子在,方能有所窺見。”[2]519認為《論六家要指》文筆神妙,讀之則明其中有孔子在。

(四)評《春秋》與《史記》關系

劉光蕡《太史公自序注》論及《春秋》與《史記》關系。對“幽厲之后,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作《春秋》”注道:“《春秋》作于道缺禮樂廢時,則《史記》之作必非盛時。”“恐廢史文,不敢續《春秋》,有刺譏褒貶。”[2]520劉氏認為《史記》如同《春秋》,其作非盛時,其義有褒貶。

劉氏還評《易》《春秋》《詩》《書》《禮》《樂》,論《春秋》與“五經”的關系:“《易》與《春秋》并言,《詩》《書》《禮》《樂》并言,《詩》《書》《禮》《樂》多周公作,則《易》《春秋》孔子作也。《雅》《頌》,盛世之《春秋》;《春秋》,衰世之《詩》《書》《禮》《樂》。”[2]520周公與孔子所處之世不同,然其表現世之盛衰的“為作”目的相同。“《春秋》之道備于‘五經’,‘五經’是體,《春秋》是用。”[2]520認為“春秋”與“五經”是“體”與“用”之關系,且“《春秋》有用最切于人”[2]521。

劉氏認為司馬遷與壺遂的對話“專言《春秋》”:“壅害則道不行于當世,故借《春秋》行于后世。”孔子之時,道不行于當世,則借《春秋》行于后世。對司馬遷與壺遂對話中所言“余所謂述故事,整齊其世傳,非所謂作也,而君比之于《春秋》,謬矣”注道:“止有史文,無所取義,不敢上擬《春秋》,此是實言,非謙也。”[2]520–521劉氏認為,司馬遷不敢擬為《春秋》,原因是只著史文,不取其義,是司馬遷的真實想法,并不是謙遜之言。

(五)評《史記》體例

劉光蕡在《太史公自序注》中評史書體例。“《秦本紀》即《始皇本紀》之上篇,以始皇一統天下入之《本紀》也。《三國志》之曹操、孫堅,《五代史》之李克用,皆取法于此。”[2]522秦國的歷史記述因始皇統一天下而進入《本紀》,后世也有這一體例的沿用。

論體例之“變筆”。《秦楚之際月表》第四小序“八年之間,天下三嬗,事繁變眾”評曰:“年表為正,世表、月表為變,故敘作亦變筆書之。”[2]523認為“世表”“月表”都是“年表”的演變。

評“世家”之體例。如評《陳涉世家》第十八小序曰:“世家者,見凡可以為治世安民所必需者,皆可以世其家……名臣賢佐功能及天下者,皆可入世家……功雖及天下亦第宜世家,不宜世國,世天下也。”[2]527–528明確“治世安民”“名臣賢佐功能及天下”“功雖及天下亦第宜世家”等皆可入“世家”。

(六)辨析律、歷、軍

劉光蕡評“律”與“軍”的關系。《律書》第三小序評道:“師出以律,《周禮》:‘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律書》曰:‘六律為萬事根本,其于兵械尤所重,古云‘望敵知吉兇,聞聲効勝負’是上古軍法、軍械、軍謀皆出于律。后世兵法不傳,兵、刑分為二,而治器之法亦亡矣。”[2]523認為“律”于“軍”“師”非常重要,吏律、戶律、禮律、兵律、刑律、工律等六律是治理的根本,軍法、軍械、軍謀都以“律”為依據。

劉光蕡還解釋“律歷更相治”。《歷書》第四小序評曰:“律有器,故居陰,所治者聲,則陽也。歷無器,故居陽,所治者數,則陰也。以聲較數,以數較聲,故律、歷更相治也。”[2]523律歷如同陰陽更替,相較而變,相變而治。

劉氏還論律、歷作用:“律以為法,兵是用法之大者;歷以求數,紀天是用,數之大者。故二書一主兵事,一主治天也。據此,歷當指算數,言輕重、大小、長短皆有數可求,然有形質可據。若治天,則人不能至,惟以相去之遠近、歷時之久暫為據,故曰‘歷’也。萬物由氣而成形、質,而聲、數寓焉;律,求聲者也;歷,求數者也。黃鐘為萬事根本,萬法皆以律定之也。然則古之聲學必別有精微之蘊,百倍于今之西人者。惜盡失其傳,無由窺測以求其用也。”[2]524歷求數,律求聲,萬物有形質,寓聲數,萬法則以律定;《律書》主兵事,《歷書》主治天,進一步說明“律歷更相治”。

(七)評《太史公自序》筆法

劉光蕡評司馬遷《太史公自序》的筆法。評反言筆法,《趙世家》第十三小序評曰:“據《世家》,鞅討周亂是指逐王子朝,納敬王事,此事非鞅為政。鞅為政惟殺萇弘一事。萇弘是周忠臣,鞅殺之,是凌天子矣。鞅實亂周,何云‘討周亂’?然則史公謂韓、趙、魏、田氏之有世家,為王綱盡絕之時,故反言以丑之乎?”[2]527

史公對于鞅實亂周,反言“討周亂”,且韓、趙、魏、田氏之有世家都是在王綱盡絕之時,還將其列入世家,這些都是用“反言”以刺譏。再如《魏世家》第十四小序評曰:“魏犨佐晉文,功不如趙衰,何不于趙言之,而言于魏?故疑此為史公反言以嘉之,為丑之也。”[2]527也是評“反言”筆法。

(八)評列傳的安排及主旨

劉光蕡對七十列傳小序進行評注并解釋各傳的安排及其主旨。認為《伯夷列傳》言伯夷之奔義;《管晏列傳》記管仲、晏嬰治世名臣;《老子韓非列傳》記李耳、韓非學術之兩途;《司馬穰苴列傳》言以兵止兵;《孫子吳起列傳》寫奔義與爭利;《伍子胥列傳》又寫“義”,而“義”貫穿前七列傳,“故傳首伯夷管晏,次之老韓,次之司馬穰苴,孫吳次之,子胥次之,仲尼弟子列傳又次之”[2]529;《商君列傳》寫強秦之始;《蘇秦列傳》《張儀列傳》寫“強秦勢成天下,惟縱橫二術相為屈伸,故蘇張次之”;《樗里甘茂列傳》《穰侯列傳》《白起王翦列傳》則寫“以兵力助衡秦勢”;《孟子荀卿列傳》認為孟子、荀子之學皆出于孔子,故孟、荀并行:“獵儒墨之遺文,謂孟子文辭采取兩家而學主孔子,史公不以儒家限孔子也。……荀子非孟子,史公與孟子同傳,亦其學亦出孔子可并行也。”[2]530因孟子、荀子之學皆出于孔子,于是兩人同傳。

《孟嘗君列傳》《平原君虞卿列傳》《魏公子列傳》《春申君列傳》《范睢蔡澤列傳》五傳寫天下縱橫之勢、縱橫之士。劉氏評論說:“合縱天下之勢力以抗秦者,勢之積為權,權聚則伸,散則屈,故縱不勝橫,然勢之原有二,一為理,一為力,力分不易,合理則無不合也。理權,孟子之絕惠王利端是也。”[2]530在劉氏看來,取天下是勢、權、力、理等方面因素綜合影響的結果。對《樂毅列傳》《廉頗藺相如列傳》《田單列傳》,劉氏評價說:“三傳皆能謀一國者,連五國兵,不入四君內者,非抗秦,無關戰國大勢也。”[2]530闡說聯合抗秦的作用。

《魯仲連鄒陽列傳》《屈原賈生列傳》“二傳不為身謀,以謀人國者”[2]531,傳主都是為國而謀的忠誠之士。《呂不韋列傳》乃寫“呂不韋用四君之術以散縱天下入于秦矣”[2]531。評《刺客列傳》:“力能伸于天下,不能不屈于匹夫之義,傳刺客為荊卿也。”[2]531伸于天下之力,不得不屈于匹夫之義,可見“義”勝于“力”。

劉氏認為《張耳陳馀列傳》《魏豹彭越列傳》《黥布列傳》《淮陰侯列傳》《韓信盧綰列傳》《田儋列傳》“六傳皆漢資以滅項者,言漢王信能得天下也。滅項之功,惟張耳善終,得享其利”[2]531。這些都是傳漢王得天下的功臣。評價《魏豹彭越列傳》說:“敘滅項功均言地勢,兵事以地勢為要也,陳馀、田單非漢臣,雜于漢臣,《史記》非為一代作也,不敘滅秦功,以滅秦之功歸項羽也。”[2]531滅項之功不在漢,而在地勢;滅秦之功則歸于項羽。

《袁盎晁錯列傳》《張釋之馮唐列傳》《萬石張叔列傳》《田叔列傳》《扁鵲倉公列傳》“五傳,孝文時,見其時人主虛心納言,安邊息民,風俗純篤,正氣大伸,末藝以良,為漢極盛”[2]532。從這五傳中能夠看出漢孝文帝虛心納言、休養生息的盛世情況。《吳王濞列傳》《魏其武安侯列傳》則記景帝時的王侯。

《韓長孺列傳》《李將軍列傳》《匈奴列傳》《衛將軍驃騎列傳》《平津侯列傳》《南越列傳》《東越列傳》《朝鮮列傳》《西南夷列傳》《司馬相如列傳》《淮南衡山列傳》《循吏列傳》寫“武帝時武功,武功莫大于征匈奴,韓長孺開其端,李廣無命,故居匈奴傳先,而衛、霍次其后,公孫宏(弘)相于此時,而南越、東越、朝鮮、西南夷又相因而開,相如則與其事者也。淮南、衡山遂因而作焉。蓋政治不修,奉法之吏少而正直之臣不容于朝也”[2]532。這十二傳寫武帝之武功及開疆拓土諸事諸人,說明修政治與用人的關系。

劉氏認為從《儒林列傳》以下,寫“武帝時文治風俗。儒家馳于文辭,則去治道遠,政治所由非也”[2]533。西漢前期的五位“時儒”的學說和內部爭論,然其“馳于文辭則去治道遠”。

此外,劉光蕡《太史公自序注》評論涉及其他內容。如前后呼應筆法。《太史公自序》第七十小序評“漢興,蕭何次律令”一句曰:“與前《論六家要指》相映。學術,事功之源也。即是史材。”[2]534評相應之筆法。《太史公自序》第七十小序評曰:“以上序漢,以下序太史公,史材畢備。”[2]535《太史公自序》第七十:“序終總結,挺然屹立,與前‘而當太初元年’,于是卒述陶唐以來,三筆相應。”[2]535

劉氏還評用韻。認為《論六家要指》中一段文字有“用韻無現象[2]518,該段文字出現如“形”“情”“形”、“朽”“守”、“常”“綱”、“端”“窾”、“聽”“生”等韻。再如在“《陳涉世家》第十八”中評曰:“‘中’‘功’韻,‘形’‘名’韻,‘事’‘細’韻,用韻奇變。”[2]528

二、《太史公自序注》的評注方式

劉光蕡《太史公自序注》的評注方式較多,靈活多樣。

(一)就評注結構而言,有篇前總評、篇中夾評、篇末結評

劉光蕡在《太史公自序》題目之后,有一段評論,評說司馬遷作《太史公自序》的緣由及其性質。“黃帝以云名官,即天統;其水火、龍鳥,則地統也;顓頊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人統也。人統重人事,故古以序天地為史職,以史參天地也。古人為一事必推本于祖,最重世業,尤為治必推本于天也。其事之成,遂以己之姓氏名之。經學、器物皆然。垂弓、和矢、兌戈及經學各家皆是。史公此《序》是以史為專家之學也。”[2]516這可以看作是劉氏對《太史公自序》的總評,以“天統”“地統”“人統”引出史官的“史職”是序天地,“史”的功能和目的在于“參天地”以“重人事”,可以說,劉氏在某種意義上闡釋了司馬遷“究天人之際”的創作宗旨。這段總評也說明《太史公自序》概述家族世系、家學淵源的原因是“推本于祖”“重世業”“事成以姓氏名之”等傳統。最后認為史公在該《序》中表明“以史為專家之學”。

篇中夾評是在文中、段落末尾進行注釋、評論。這樣的評論在《太史公自序注》中最為普遍,本文所引劉氏評論多為“夾注”,由于篇幅所限,此不贅述。

篇末總評。《太史公自序注》篇末有一大段評論,主要論及讀史之法:“讀史須究義法,作者自序即自著義法也。得其義法后讀全書,以所序之語,核所著之文,或分讀可以知一篇義之所在,或合讀可以推各篇相次義之所在。然義法有顯者,有隱者。《史記》本之《春秋》,則義法之顯者少,而隱者多。由顯者以推其隱,后人所以訾議《史記》之處,乃皆隱義之所在。若項羽、呂后之為《本紀》,孔子、陳涉、三王之為《世家》,張、吳不必《世家》,《列傳》僅有管、晏,茍為深求,皆有精義。至于崇黃老進游俠,艷富貴,尤其訾之淺而不足與議者也。史遷以《史》繼《春秋》,誠如爝火之于太陽,然以孔子為素王,以《春秋》上承二帝三王之統,以下垂萬世之治法,與孟子、董子之說無一不合,則謂孟子傳孔門史之心,董子傳孔門史之義,史遷傳孔門史之法,儒家之學,固自近史,謂《史記》為圣門之史可也。讀《史記》得其義法,其文法自見,特為指出,余可自會也。”[2]535

劉氏認為讀《史記》,首先,關鍵在于究“義法”,而《太史公自序》就是司馬遷自著之“義法”。其次,得“義法”而后結合序言之語讀《史記》全文,則知“義”在,如果與其他各篇參照而讀,則又能推各篇“相次之義”。再次,讀《史記》當究其“顯義”“隱義”“精義”,《史記》本于《春秋》之故,顯義少而隱義多,需用心推究。從次,須明了《史記》所傳乃“孔門史之法”,如同“孟子傳孔門史之心,董子傳孔門史之義”。最后,讀《史記》得“義法”,則文法自見,需要加以體會。

(二)從評注方法而言,有闡釋、釋義、辨疑

劉光蕡《太史公自序注》的評注方法多樣,或釋字義、辨疑惑,或評得失、明己意等等。

在闡釋方面,有闡釋字義、詞意、句意。如釋字義:“比《樂書》以述來古,作《樂書》第二。”對“比”字,劉氏解釋:“比,比次也。謂比次成書,以述來古之樂,見漢無樂也。”[2]523“比”的意思就是“比次”,即“考校”之義。

再如闡釋“以虛無為本”,后用一“道”字,說明“本”即“道”。釋“以因循為用”,后有一“治”字,說明“用”就是“治”,“因循為用”就是“因循為治”,劉氏還進一步闡釋:“治何以因?因天、因地、因人、因時。”[2]518說明了相襲以治的道理和原則。再如闡釋“大道”就是知“事不必同,無害于禮之同”[2]518,都是對詞意的闡釋。

《太史公自序注》中釋句意也比較多。如對“夫世異時移,事業不必同,故曰‘儉而難尊’”評論說:“此二句謂墨、道可行于太古,不能行于后世。”[2]518說明司馬遷所論墨家、道家在古時得到認可,而在后世得以運用,漢代黃老并不是原本的道家。類似這種對句意的闡釋比較多。

劉氏注文也有辨疑釋誤。辨疑如對“強弱之原云以世,作漢興以來諸侯年表第五”評曰:“‘強弱之原云以世’,語不可解。《集解》《索隱》謂‘以世’為‘已也’之偽,‘強弱之原云已也’,語氣不順。《正義》謂‘以世相代,相不能有所錄記也。’語亦不順。疑‘相不能’之‘相’字,為‘史’字之偽。”[2]523引用《集解》《索隱》《正義》以釋惑,并釋《正義》之誤。再如評《汲鄭列傳》第六十小序曰:“凌稚隆疑‘壯’為‘莊’字,鄭名也。‘溉’字下又疑有闕文。”[2]533是在辨疑。

釋疑如論“嘉”與“不嘉”。在《晉世家》第九小序中說:“以下所嘉均未盡愜當。”[2]526就是說從《楚世家》到《三王世家》,所“嘉”都不完全恰當。劉氏評曰:“唐叔之晉,早滅于曲沃,文公掘起,有伯功于天下,可世其家。楚早叛周,崛強僭號。越在蠻服,荒忽無聞,莊王、勾踐均以威力行于中國,不能不為世家。鄭首滅檜以為國,趙、魏、韓、田皆以倍臣篡奪得國,世家之禍已極。得國之始即無可嘉,故強求于數世之中,而卒不能盡當,則‘世家’之非善制,為可信矣。”[2]526說明“世家”所嘉多“不可嘉”,因為“治世安民才可世其家”。在《越王勾踐世家》第十一小序評曰:“不嘉少康之子而嘉勾踐,見藉先人之蔭不如能自強也。”[2]526在《鄭世家》第十二小序評曰:“不嘉桓公得民心,而嘉厲公納惠王,知《緇衣》之詩為桓公陰謀取檜,而非周人之詩。又以見突忽之爭,《春秋》若予厲公別有見也。”[2]526則具體說明“不可嘉”的原因。

三、《太史公自序注》的評論特點

通觀劉光蕡《太史公自序注》,可以看出其評論有著一定的特點,可歸納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評論注重“治道”

劉光蕡評論《太史公自序》注重“治道”。對“太史公仕于建元元封之間,敏學者之不達其意而師悖”,解釋道:“不窺道之本源,即‘不達其意’,而以專門名學即‘師悖’也。作《史記》本旨。”[2]517司馬談在建元至元封年間為仕做官,他憂慮學者不能通曉各學派的要義而所學悖謬,就作了《論六家要指》。劉氏認為所謂對天下學術“不達其意”,就是不能窺見“道”的本源,而此處的“道”,就是“治道”。更何況各家學派都以專門“名學”來彰顯自己的學說,這就已經脫離“道”了。因此,在劉氏看來,明了“治道”也是“作《史記》本旨”。

評論《論六家要指》中“《易》大傳:‘天下一致而百慮,同歸而殊途。’”劉氏解釋,“一致而百慮”乃是“治天下之道以‘知’言”。“同歸而殊途”是“以‘行’言”。也就是說,天下之道的“言”與“行”,就是“治天下”之“道”。劉氏認為“陰陽、儒、墨、名、法、道德,此務為治也”中的“務為治”乃是司馬談《論六家要指》“立論之大旨”。

評論“六家”之道,認為“道”就是“治道”。他說:“道者何?人與人相接之路也。人與人相接之意為仁,其跡則道。順其跡則善,逆其跡則惡矣。故曰‘務為治’。”[2]517人與人相處的方式就是“道”,以“仁”為出發點為人處世,形成符合“仁”的處事原則,就是“道”,遵從原則,才能達到“務為治”的目的。

為了達到“治”之“道”的目的,道家“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劉氏認為“其術以虛無為本”是“道”;“以因循為用”是“治”。對于因循之“因”的原則,劉氏提出:“治何以因?因天、因地、因人、因時。唯因,故無成勢、常形,形勢,則拘于跡矣。”[2]518指出了“因循”之道,只有遵從此“道”,

才能達到“務為治”的目的。

劉氏評黃帝、堯、舜諸帝以論“治”道:“黃帝法天則地,……堯遜位而舜不怡,見圣人不以位為樂,此治之所以獨隆也。”[2]522劉氏認為“法天則地”乃是“治之端”,而“治之隆”則在于不以權位為重。

評“有天下”之道。注《高祖本紀》第八小序中“子羽暴虐,漢行功德”云:“自古有天下不出三端,曰德、曰功、曰力。五帝功、力渾于德,三代以功、德始,以力弱終。秦、項純以力。漢祖以力始而征秦以為功、德,故特提出功、德字。除秦、項之力,即其功、德也。蒙業以有天下,則席先人之功、德、力。文帝懋其德,孝景、武以功、力,呂后則以力也。”[2]522認為帝王憑德、功、力而有天下。五帝有

“德”且“功”“力”融渾于“德”;夏、商、周三代以“功、德始,以力弱終”;此后歷代帝王功、德、力不同,有天下各異。

論“治天下之道”。評《呂太后本紀》第九小序曰:“《史記》載治天下之道。天下,器也;道,理也。理、器不相離,故能號令天下。即入之《本紀》。如工治一器,雖惡劣不得謂之非治此器之人,故項羽、呂后皆入《本紀》。必求能行道者為《本紀》,則后世有天子之日少,無天子之日多矣。”[2]522–523治理天下應當遵照“道”的原則,做到“理、器不相離”,才能“號令天下”。再如評《晉世家》第九小序:“不嘉唐叔得嘉禾,而嘉文公錫珪鬯,文公之事,關于治道,尤重也。”[2]526認為“文公錫珪鬯”之事尤為重要,故史公嘉之。

評政治治理之道。評論《循吏列傳》《汲鄭列傳》:“二傳相次,極有意。在下奉法循理,無稱無過,在上鎮靜無為。西漢自孝惠后即是如此,雖革秦暴,民暫休息,溺于黃老。二帝三王之盛,不可復見。禍伏于冥冥之中,積久而發,不可救藥,則為治不用孔子之術也,漢、唐、宋、明,盛如此,衰亦如此。”[2]533休息無為的黃老之術固然暫時發揮作用,然要至于盛世,還需要用孔子之道。

評治世王政之道,如《酷吏列傳》第六十二小序評曰:“不知綱紀人欲,道家一切不為,廢弛既甚,出而整齊之,法家之說遂驗于世。”[2]533–534“民何以‘倍本多巧’,教養之法不立,民不能不求自給其欲也。欲迫于中,豈善所能化?法家以性為惡,故敢于嚴削。而不知養欲給求為王政也。”[2]534說明“養欲給求”是王政之道。

劉氏認為,司馬談《論六家要指》“文法完密”,始終談“治道”。篇首以“治”開篇,篇末則以“治”呼應。[2]519在劉氏的學說理論中,“治”始終是其核心要義,就連闡釋“格物”的目的都“是要從客觀事物中研究‘治國之道’,找出‘救國之方’,與王陽明‘格物’是為了‘致良知良能’的觀點形成了尖銳的對立”[4]115。

(二)推崇孔子之道

劉氏評論《論六家要指》認為,陰陽、儒、墨、名、法、道德“六家合而為一,即為孔子之道”。“陰陽、儒、墨、名、法、道德,均為孔子之道,均非孔子之道。其術孔子能擇其精,其人孔子能取其長。此為《史記》尋源。見大道破裂,孔子乃作《春秋》;大道不明,子長乃作《史記》也。此為子長自述家學,見《史記》為孔子之道而作,非歷代之史也。”[2]517意思是說“六家”之學說都能見于“孔子之道”,因為孔子擇其學術精華,取其為人之長。《史記》之源為“孔子之道”,司馬談作《史記》的目的也在于“孔子之學”,且在本質上是相同的,即孔子見大道破裂而作《春秋》,而司馬遷是大道不明之時之世而作《史記》,其目的都是為了尋“道”。劉光蕡崇尚“孔子之道”,認為:“西國治法,近孔孟者多,其各種學術,亦在孔孟范圍中。”這與其維新思想有關,他“主張按照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孟之道來解決當時國事”[5]71。

(三)以“道”貫穿《太史公自序》評注始終

劉光蕡從“道”的角度,評注《太史公自序》,且貫穿整個評注始終。他認為司馬談、司馬遷“欲論著”,其目的乃是“欲明大道”。“欲論著者,即是欲明大道,為天示人君治民之道。不順民心,不可告天也。”[2]520“明大道”是向上天展示人君治民之道。他認為司馬遷繼父業就是繼“道”,傳著史之道,就是傳明大道之理,著史,就是明大道。

劉氏從“道之不行”的角度分析了太史公“憤泣”的原因。司馬談“發憤且卒”“執遷手而泣”,劉氏認為司馬談“知‘道’之終不行”。司馬遷臨終受命著史,“以史相傳,即以道相傳,‘泣’即前‘憤’之意”[2]519。“言道之不行也,須著眼見下封禪為漢家封,非圣人之道,而太史公憤泣之由也。”“漢家之封,非孔子所述之治定功成也。”[2]519漢武帝封禪不是行“圣人之道”,其“憤泣”的原因是“道之不行”,“行非圣人之道”。

劉氏對“夫天下稱頌周公”注道:“以周公引出孔子,孔子《孝經》引‘嚴父配天’,即是推明道之大源。”[2]520司馬遷言周公、孔子,都是為“推明道之大源”。對“周道衰廢”注曰:“以道為主。”且認為“王事”即“王道”,“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之“道”“即周道衰廢之道”[2]521。

劉光蕡認為《史記》是“為天下言道之書”,評《齊太公世家》第二小序:“《史記》為天下言道之書,非為一人一家作譜牒也。《世家》中,一篇或數十世,其人不皆可傳,即爵宜傳,列之于《表》足矣。故《世家》皆云嘉某之某,見《世家》之義,惟德乃可世其家也。”[2]525說明《史記》是以論“治道為主旨,并不是羅列世系譜牒。 “太伯以下皆有國者,何不曰‘世國’而曰‘世家’?史公之意,家可世,國不可世也。家可世者,宮室、田園、車馬、畜產、衣服、貨財,可以子孫世世守之;人民、土地,當令賢者治之,不可為世業也。宮室、田園等貽之子孫,子孫雖有不肖者,不過驕淫以自貧耳,害不及人民也。以土地、人民為世業,則有不肖,禍先及民也,而其亡國,禍亦甚慘。太史公以諸侯為《世家》,隱示國之不可世,而封建之不可行也。”[2]525劉氏以“世家”之義,闡釋《史記》所言之道,認為《史記》重德,“惟德乃可世其家”,“家可世,國不可世”的原因在于家可由不肖者治,而國必為“賢者”治之,方能“無禍及民”。

劉氏評司馬遷作史之意在于載“道”,《陳涉世家》第十八小序評曰:“桀紂及周皆云失道,秦獨云失政,夏商周皆以道有天下,秦之有天下固不以道也,固秦但曰失政。”[2]527秦無道可失,故曰“失政”。

評不以道治天下帶來的禍殃,《佞幸列傳》第六十五小序評曰:“不以道運天下,而以威權自恃其富貴,則游俠奮于野,佞幸積于朝。人主不以道治天下,佞幸一徒決不能免矣。”[2]534不以道治天下,會給國君人主帶來不利。

評論“滑稽”乃“道”之一端,《滑稽列傳》第六十六小序評曰:“此亦道之一端,即孔子所取之諷諫。”[2]534認為“滑稽”也是明道的一種途徑方式。

(四)評論多有新見

劉光蕡《太史公自序注》多有新見。認為歷史人物的功績可有一時之功,萬世之功,發端之功。評《陳涉世家》第十八小序曰:“以陳涉與湯武、《春秋》并言,此理最精深,以其功同也。湯武有德,力能達于一時之天下,故功在一時。孔子有德,力不能達于一時之天下,而能傳于萬世之天下,故功在萬世。陳涉無德、力亦不能為天下之功,而能為天下有力者發端,故功即在發端也。”[2]527湯武之功為一時之功,孔子之功為萬世之功,陳涉之功為發端之功。

劉氏對《大宛列傳》第六十三小序評曰:“附此傳于此,見武帝時為風氣大開之時,宜用孔子之道,內中國而后夷狄,先自治以示人也。附《大宛傳》于此,以帝好遠略,故多奇偉之士,能開千古所未開也。”[2]534認為武帝時風氣大開,用孔子之道,多奇偉之士,能開千古所未開。

再如對《游俠列傳》第六十四小序評曰:“敘仲尼弟子曰‘崇仁歷義’,而游俠亦以仁義許之,則游俠,仲尼之徒也。世運厄窮,不能以王道救之,而振救以財力,即俠也。鄉里之俠其小者也。”[2]534劉氏認為游俠為仲尼之徒。

評儒、道關系也有新見。他認為:“道為儒家之內,儒為道家之外。孔子則合內外之道。二家最近圣道,后世圣道之分,仍不出此兩派。”[2]518劉氏有創見性地提出“史之職”“史之源”“史之體”“史之法”諸說。認為史公“祖職”是“史之源”;“受《易》于楊何”,則得“史之體”;“習道論于黃子”,則得“史之法”,即《春秋》義法;“古以序天地為史職”,所以,“序天地”乃是“史之職”。

劉氏對道的評論也有新見,提出“道之時”“道之文”“道之質”之說。認為“四時之大順”為“道之時”;“序君臣父子之禮,列夫婦長幼之別”是“道之文”;“強本節用”為“道之質”。“儒道相合”,則為“圣人之道”。

劉光蕡《太史公自序注》評論內容涉及面廣,方式方法多樣,特點突出明顯,創見新意較多,是清末《史記》研究的重要文獻,值得關注。

參考文獻:

[1] "張新科,俞樟華.史記研究史及史記研究家[M].北京:華文出版社,2005.

[2] "劉光蕡.劉光蕡集[M].武占江,點校整理.西安:西北大學出版社,2015.

[3] "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82.

[4] "鄭涵慧.陜西維新派教育家劉光蕡[J].陜西師大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2(3):113-117.

[5] "曾立人.戊戌變法時期陜西學者劉光蕡的維新主張[J].西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80(3):71-74.

【責任編輯 " "朱正平】

On the Content, Method, and Characteristics of Liu Guangfen’s Annotation of Sima Qian’s Preface to Historical Records

WANG Changshun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Communication, Xianyang Normal University, Xianyang 712000,China)

Abstract:Liu Guangfen’s Annotation of Sima Qian’s Preface to Historical Records is an important document for the study of Historical Records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Annotation of Sima Qian’s Preface to Historical Records covers extensive areas, including comments on the role of historians, comments on the nature of Historical Records, explanations of Annotations of Six Schools of Thoughts, evaluation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 and Historical Records, practical criticisms for the style and writing techniques, as well as assessments of the arrangement and themes of biographies in Historical Records. There are various annotated ways in Liu Guangfen’s Annotation of Sima Qian’s Preface to Historical Records, and specifically, as far as the structure of Liu’s annotation there are comments before the article, interspersed comments in the article, and concluding comments at the end of the article; as far as the methods concerned, there are interpretation, explanation, and clarification involved; as far as the characteristics concerned, Liu’s annotations are distinctive and outstanding, mainly focusing on Confucius’s “principle of governing,” which runs through his book. Liu Guangfen’s Annotation of Sima Qian’s Preface to Historical Records with many innovative perspectives deserves the scholars’ further attention.

Key words:Liu Guangfen; the study of Historical Records; Sima Qian’s Preface to Historical Rec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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