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中國動畫學派以傳統美學為內核,以水墨動畫意境為風格,詮釋了獨特的審美特性。導演不思凡從2004年執導首部動畫短片《黑鳥》開始,就堅持利用水墨藝術和傳統美學來營造獨特的動畫電影空間,闡釋了“詩情畫意”的美學意境,形成了具有辨識度的動畫電影風格。通過對導演不思凡創作的動畫作品進行梳理,結合我國水墨動畫藝術的發展歷程,從傳統美學、水墨場景等維度對不思凡動畫電影的審美特性進行分析,以更好地了解“中國動畫學派”的美學風格與人文內涵。
【關鍵詞】 動畫電影; 審美特性; 傳統美學; 水墨場景; 不思凡
1982年,導演阿達在南斯拉夫薩格勒布動畫節的國際交流中,提出了與“中國動畫學派”相關的內容;1985,動畫藝術家張松林在相關文章中,提出了“中國動畫學派”的概念。[1]在新的動畫電影創作環境、審美語境下,我國動畫電影通過延展題材空間、轉變敘事方式以及調整敘事策略,升級傳統水墨動畫工藝,以民族藝術風格和包容性創作理念,實現了動畫電影的審美創新和類型擴容。[2]不思凡是我國動畫電影導演,個人成就集中在傳統美學、水墨動畫等實踐領域。他對創作有著較高要求,無論是對人物造型的設計構思,還是對敘事場景的生動描繪,都體現了個人對動畫電影審美特性的獨特理解,通過積極探索傳統水墨藝術與現代動畫電影創作的內在關聯,從創作手法、美學內核、內容選擇到場景風格都彰顯出鮮明的民族藝術風格,在符合大眾審美期待、審美心理的同時,對水墨藝術進行解構、重構,將二維動畫、中國傳統水墨和CG技術①相融合,用獨特的方式來詮釋傳統美學,形成了潑墨山水的獨特美學風格與藝術審美,實現了動畫電影的敘事創新。
一、不思凡動畫電影及中國水墨動畫藝術發展概述
以我國傳統山水畫為主要創作素材的水墨美術片,不僅是我國動畫片的本土化嘗試,更為世界動漫事業做出了重要貢獻。[3]不思凡從2004年執導短片《黑鳥》開始,就注重汲取傳統美學,以獨特的影像表現技法,塑造了充滿傳統國學、水墨場景的影像風格,不僅成功超越了簡單的動畫影像敘事表象,也通過創造新的視覺新意,構建了具有“國潮動畫”美學風格的藝術空間。
(一)不思凡的動畫電影創作經歷
不思凡,原名楊志剛,動畫導演、編劇。2004年,不思凡執導了首部Flash動畫短片《黑鳥》,正式開啟了個人的動畫執導生涯。該片通過使用蘊含中國文化韻味的元素,講述了一個充滿想象力的故事。2008年,不思凡成立娃娃魚動畫工作室。2009年,不思凡執導的五集動畫片《小米的森林》上映。2014年,他先后執導創作了《妙先生之雁落大道》《妙先生之火澤睽笑人傳》和《妙先生之憤怒的鴨子》等三部“妙先生”系列IP動畫片。
2017年,不思凡與人狼聯合執導了15分鐘的動畫短片《白鳥谷》,該片沒有一句對白,完全靠音樂和視覺畫面進行敘事。2017年,他執導第一部院線長片動畫電影《大護法》上映,該片采用“自問自答”的敘事手法,不僅建構了具有諷刺意義的世界觀,隱喻了導演對復雜人性的思考,也通過將手繪的水墨山水畫作為背景圖,為觀眾呈現了充滿東方美學風格和人文意蘊的視覺畫面。2022年,不思凡延續“大護法”IP,執導了電影作品《大護法2》,該片暫未正式上映。作為系列電影《大護法》的第二部作品,通過增加新的情感線,擴展了《大護法》系列IP的敘事空間。
2024年1月,不思凡執導的動畫電影《大雨》上映,該片主要講述了蒙受冤屈的大谷子和棄嬰饅頭之間相互救贖的“父子情感”,由于“老爺”想要搶奪寶物玩樂,將父子二人逼上絕路。大谷子為了能夠和兒子活下來,在大雨之夜,毅然登上古船,實現了個人的重生。該片繼續彰顯了導演強烈的個人風格,使用了“腦洞大開”的敘事方式,隱喻了多種與現實社會相關的深度思考。該片通過將水墨國風作為重要的創作標簽,將還原人文意蘊作為美學追求,繼續使用不思凡慣用的水墨風二維手繪,通過營造沉穩且充滿層次感的特色視覺,塑造了充滿人文意蘊的江南山水圖景,喚醒了觀眾對江南山水文化意境和水墨動畫的認識。
(二)中國水墨動畫發展概述
現階段,在CG技術和3D技術助力下,我國水墨動畫進入3D時代。水墨動畫是對我國傳統水墨畫的衍生和創新,通過將我國水墨畫技法作為人物造型、環境空間造型的表現手法,再利用動畫拍攝技術進行創作,借助數字科技優勢,以“言有盡而意無窮”的敘事方式[4],營造了虛實變化的動態動畫影像,增強了動畫作品的藝術感染力。水墨動畫在創作過程中,通常先根據劇本的內容要求及描述,設定分鏡頭,并以“水墨畫”的形式來繪制相應的水墨場景,從而呈現充滿墨色韻味的視覺意境。
將水墨繪畫與動畫電影創作相融合,是中國動畫學派的重要成就之一。在我國電影民族化的敘事話語中,“中國畫”成為貫穿銀幕的核心符碼。[5]1960年,上海美術電影制片廠盛特偉、錢家駿和唐澄等導演根據同名童話作品,創作了水墨動畫作品《小蝌蚪找媽媽》,在魚、蝦等小動物造型方面,通過從畫家齊白石水墨名作《蛙聲十里出山泉》中取材,不僅生動再現了水墨藝術,也詮釋了豐富的中華傳統美學。1963年,盛特偉、錢家駿執導了水墨動畫《牧笛》,通過以14幅“牧牛圖”為創作基礎,為觀眾呈現了蘊含田園詩意美學的江南山水風景。
水墨動畫對制作成本、制作技術提出了較高要求,20世紀80年代后,水墨動畫藝術逐漸淡出大眾視野。隨著動畫電影創作經驗不斷成熟,借助數字技術,使水墨動畫獲得更多表現空間。2003年,水墨動畫短片《夏》借助數字科技,為觀眾提供了獨特的視覺體驗。此后,《桃花源記》(陳明,2006)、《生生不息》(史國娟,2019)等水墨動畫作品,通過將數字技術與水墨動畫相融合,賦予觀眾更加多元的藝術形態和美學體驗。
在電影《白蛇:緣起》(黃家康/趙霽,2019)中,導演將CG技術與水墨畫的美學表達手法相融合,不僅模擬了基于“水漫金山”場景的真實感,也實現了動畫視聽范式的積極突破。此外,動畫劇集《中國奇譚》(陳廖宇,2023)、動畫電影《長安三萬里》(謝君偉/鄒靖,2023)等多部動畫作品通過將水墨藝術的創作技巧應用于創作過程,不僅詮釋了獨特的水墨藝術風格,也為觀眾呈現了獨特的視聽奇觀。
二、不思凡動畫電影中傳統美學的具體呈現
“進入新世紀,中國動畫創作者再次意識到作品民族身份的重要性。”[6]對電影空間的設計、營造,不僅需要從人物角色塑造、劇情設計等角度出發,還要從影片的整體敘事結構出發,通過采用不同的電影空間處理技巧,在表達不同空間美學的同時,詮釋導演及主創團隊的美學理解。傳統美學具有濃厚的民族特色,借助數字技術,利用動畫電影媒介對其進行創意性應用,不僅豐富了影片的視聽語言,也有效喚醒了觀眾的情感記憶。不思凡始終將傳統美學作為動畫電影創作的核心力量,指引個人動畫電影創作實踐,通過繼承、融合傳統美學的藝術風格,結合新的動畫創作技術,從形式語言、人文美學等多方面拓寬了我國動畫電影的表達空間。
(一)不思凡動畫電影的形式語言美學
在1987年第二屆國際動畫片慶典廣島大會上,意大利動畫家伯茨多(Bruno Bozzetto)提出:“能夠在10秒或20秒的時間里講述一個人的人生的,只有動畫片。”[7]從審美活動的學理性視角看,藝術文本的結構化與功能化過程,是“文本結構”與“文本外結構”的互動共生過程。文本是意義、功能完整性的體現,動畫電影通過遵循文本邏輯、敘事秩序,將圖形、音樂、思想和主題等符號元素相融合,形成了具有完整意義的文本作品。動畫導演錢運達就曾提出:“中國動畫的成就與其說是建立在電影之上,不如說建立在美術之上”[8],從動畫電影的概念、原畫、場景設計和鏡頭設計等多個環節,都需要美術參與。導演不思凡在創作動畫電影作品時,善于使用水墨動畫的創作手法來描繪蘊含傳統美學的美學場景。以電影《大護法》為例,作為水墨彩繪的二維動畫,通過對水墨、線描等繪畫技法進行“活化活用”,雜糅多種元素,共同描繪了充滿人文色彩、美術風格的視覺場景。在場景構建時,通過采用水墨寫意的技法,以大場景鋪排的方式進行渲染,建筑場景則使用線描淡彩的繪畫技法。在建筑室外場景設計上,通過突出東方美學風格,以“虛實相生”的寫意手法,不僅賦予觀眾極具層次感的美學空間,也借助水墨畫的構圖關系,為觀眾營造了空靈、寬闊的想象空間。
(二)不思凡動畫電影的視聽語言美學
傳統美學詮釋的詩意美學、構圖技巧和藝術追求,不僅為我國動畫電影提供了創作技巧、創作方法和美學指引,還為審美表達提供了重要的方向指引。“中國動畫從一開始就已經具備了民族情結,其發生、發展、繁榮,無不是仰賴了自身積淀、命運和感情的結果。”[9]在動畫電影審美表達過程中,美術細節通常比敘事更能發揮作用,通過以視聽語言為載體,對民俗文化符號進行轉化,借助夸張、想象等手法,全面提升動畫電影的藝術美感。電影《大雨》在細節設計時,通過使用中國戲劇臉譜、儺戲面具和水紋云紋等傳統美學元素,戲鼓船、人物服飾等民俗美學元素,使觀眾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形成直觀認識。動畫電影《大護法》通過圍繞故事劇情涉及的歷史、早期電影藝術的表現手法,使用斜襟、連帽的窄袖袍衫等服飾,借鑒隋唐時期的壁畫風格,不僅豐富了影片的視聽符號,也在“潤物無聲”的敘事意境中,傳遞了獨特情感。“無對白”或者“少對白”是我國水墨藝術的重要特點,也是傳統美學的生動體現。動畫短片《白鳥谷》借助“無對白”的敘事手法,全片基本依賴音樂、視覺畫面等元素進行敘事,借助“動態”的視聽符號,渲染了悲涼氣氛。
(三)不思凡動畫電影中的人文美學
矛盾沖突的解決與設置,不僅是詮釋作品戲劇性的關鍵,也是持續吸引觀眾的核心。“矛盾沖突是富有沖擊力的戲劇性作品不可或缺的基本元素。”[10]動畫電影實現藝術價值的核心是“講故事”的能力,通過增強敘事張力,從而有效引發觀眾共情。動畫電影并非是對客觀現實的直接映現,而是在迎合觀眾期待、喚醒觀眾記憶的同時,以高度符號化的方式,對相關人物、敘事符號及故事情節進行藝術表達。動畫電影在敘事過程中,通過發揮創作者的主觀能動性,使敘事內容獲得了較大的自由度。因此,動畫電影采用的敘事語言,往往不受現實生活的制約,通過采用更加自由、多元化的動畫語言,詮釋更加獨立的精神世界。動畫電影《大雨》以人物群像的方式,將動畫人物進行“人性化”處理,引導觀眾反思自身與周圍世界的關系,并對真正的價值、意義進行思考,通過為不同人物角色設計鮮明的故事線,并塑造相應的角色造型,使觀眾獲得獨特的視聽想象。該片在增強敘事張力、引發觀眾共情的同時,借助戲劇張力的創造力,使影片主題更有感召力。動畫電影中的人文美學不僅是提升審美水平的導向,也是激發觀眾精神體驗的關鍵。為了更好表達、詮釋動畫影片的創作主旨和文化內涵,通常遵循“以貌見性”的造型規律,營造生動感人、個性鮮明的動畫人物形象,借助符號化、類型化的語言來展現人物形象的豐富性,使觀眾能夠更好地感受其中蘊含的生命力。影片名為《大雨》,充滿文化意境,不僅象征了災難,也隱喻了改變的時機。通過采用“以小見大”的藝術構思,借助父子親情的獨特視角,結合柳大歡與柳子彥父女、老船長與穆影和自然神性種族夜翎人等親情關系,用巧妙的劇情構思,系統化闡釋了對自然、對社會關系的人文哲思,用奇幻的敘事方式,表達了人與自然的復雜關系。
三、不思凡動畫電影的水墨場景設計
唐代畫家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一書中,提出了“運墨而五色具”的觀點[11],我國傳統水墨畫根據墨色的干濕濃淡等色澤變化,產生了不同的色澤效果。因此,在我國古代繪畫創作中,形成了“以墨澤替代色澤”的表現技法。水墨畫能夠在筆墨的運行、使用過程中,產生新的“墨色韻味”,從而使場景呈現出鮮活的詩情畫意。導演不思凡通過將個人對水墨畫藝術的了解和認識充分融入具體的人物造型、場景設計等不同環節,為觀眾營造了蘊含墨韻神趣的美學空間。
(一)直接挪用,真實呈現水墨畫的民族風格
我國動畫電影的美學特征受傳統美學思想的影響較深,無論是“影戲”的創作觀,還是文化內核,都彰顯了鮮明的傳統美學風格。空間和場景是電影創作的載體[12],“場”和“景”是動畫電影語言中,實現時空轉換的重要元素,也是動畫電影表達美學風格的重要空間。為了更好地保留我國水墨動畫的墨色韻味和自然意境,“中國動畫學派”作品通過將“意境”美學作為創作重點,采用“美術性”和“繪畫性”等創作技巧來營造蘊含獨特美學的人文意境。不思凡執導的動畫短片《白鳥谷》通過從我國傳統山水畫藝術中汲取色彩、平面構成和繪畫技法,向觀眾營造了充滿傳統美學特色的審美意境。例如,該片借鑒張大千1981年創作完成《廬山圖》中的“潑墨潑彩畫法”,使用水墨畫的渲染方式,促進音樂參與敘事過程,在豐富的敘事“寫意”中,為觀眾理解故事劇情、感悟人物角色預留了空間,也更好地傳遞了“善惡無界,守住初心”的敘事主題。該片通過立足傳統筆墨意境,將傳統水墨畫的意境表現融入場景設計之中,為觀眾呈現了自然灑脫、意境深遠的場景,使得水墨畫的墨色意蘊與鏡頭語言實現了完美融合。導演不思凡通過利用數字技術將水墨畫的視覺想象、造型語言融入動畫電影場景設計,在敘事共生的處理手法中,不僅賦予觀眾新的視覺形式,也在“景以載戲”的審美理念中營造了充滿寫意風格的敘事場景,成功引發觀眾審美共情。
(二)想象擴容,生動彰顯水墨畫的意境氛圍
法國學者塞巴斯蒂安·德尼斯(Sébastien Denis)在《動畫電影》一書中提出:“動畫作為與人們的假想世界最接近的電影形式……更有可能實現電影的本性職能。”[13]在水墨動畫電影創作過程中,通過采用PS技術來描繪水墨場景,再配合Flash技術進行逐幀編排、調節。但是,二維水墨動畫的場景效果并不理想。因此,通過利用建模技術,使用水墨材質,再通過后期合成、渲染等技術,呈現了良好的水墨畫效果。在現代科技語境下,動畫電影中的水墨場景設計并非簡單將水墨繪畫“數字化”或者“動態化”,而是通過汲取水墨畫的意境美學,利用數字化技術對水墨的構圖、色調進行呈現,在合理“留白”的同時,通過控制色彩、色調和光線,借助虛實相生的鏡頭語言來詮釋動畫電影的審美韻味,從直觀影像、敘事和詩意[14]等三個維度來呈現水墨意境。“大雨”既是電影《大雨》的創意核心,也是主要美學意境和美學背景,通過利用即將下雨時、大雨中、狂風驟雨和大雨過后等不同階段來隱喻完整的人生變遷。在描述“大雨之夜”時,通過將畫面中的光影、敘事氛圍等細節進行認真打磨,營造了水墨畫的視覺場景。在美學意象方面,通過設計黑暗世界下,身處大雨中的兩個人相互依靠、相互關愛,產生了打動人心的溫暖情緒。在畫面構圖方面,導演不思凡通過使用虛實相映的藝術手法,營造“詩畫一體”的美學意境,在增強水墨場景影像張力的同時,借助戲鼓船從污濁到清澈的變化,為觀眾塑造了充滿異想的美學空間。
(三)以形寫神,促進水墨畫意與詩意敘事有機融合
戲仿是文本表達的重要手段,在動畫電影場景設計時,通過對繪畫媒介進行戲仿,以新的表現形式,賦予動畫電影場景更多內容。“戲仿使用目標文體已有的材料作為自己結構的組成部分”[15],以迪士尼為代表的西方動畫,通過采用將現代動畫創作工具與傳統藝術相融合的創作技巧,啟發了我國動畫電影創作。水墨動畫延續了“畫中有詩”的美學追求[16],詩和水墨畫意具有內在的互補優勢。導演不思凡在利用水墨藝術元素來設計動畫電影敘事場景時,并非簡單或者真實地使用水墨畫進行創作,而是通過將電影制作技術與水墨動畫相融合,利用創作技巧,將水墨畫意與動畫電影場景設計相融合,不僅形成了更加真實、生動的動畫世界,也向觀眾闡釋了水墨藝術的審美意蘊,營造了具有“水墨暈染”的意境氛圍。動畫電影《大雨》利用“中國式水墨畫”作為場景特征和構圖框架,通過采用二維手繪和動畫特效技術來詮釋東方文化審美觀,并且將蘊含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影像美學全方位融入影片敘事,使人物形象、場景渲染相互作用,形成了“潑墨山水”的水墨畫意。該片通過采用數字化視效技術,融合現代想象力,對我國水墨繪畫藝術、古典美學進行創造性轉化,以手繪的方式來詮釋美學意境,使“水滴”成為情緒表達的載體,以獨特的人文哲學、審美意蘊,以及準確且有感染力的表達意象,彰顯了蘊含獨特美學的詩意空間。
結語
中國動畫電影在創作過程中,通過對傳統美學、傳統藝術進行汲取、利用和改造,不僅塑造出充滿敘事張力和表現力的動畫場景,也形成了具有民族藝術風格的“中國動畫學派”。水墨動畫作為“中國動畫學派”的重要成就,通過繼承“畫中有詩”的美學風格,融入詩意敘事技巧,將水墨畫的具象場景與傳統美學的想象意境相融合,充分激發了觀眾的想象力。我國動畫導演不思凡以明確的作者性以及強烈的實驗性方式,將傳統美學與水墨動畫藝術相融合,通過融入個人對動畫創作的深刻理解,不僅創作出了具有鮮明個人風格的動畫作品,也為中國水墨動畫藝術發展提供了有效借鑒。在動畫電影制作技術不斷成熟的背景下,創作者通過挖掘水墨動畫的文化基因、美學特質,將詩意敘事與動畫創作相融合,從而使觀眾在相對有限的敘事空間中,體會到深刻的人文內涵和獨特的美學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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