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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數字化轉型與供應鏈韌性

2024-12-31 00:00:00張樹山谷城
南方經濟 2024年8期

摘 要:數字化轉型正逐漸成為驅動供應鏈轉型升級的新引擎,如何利用數字化轉型提高供應鏈韌性是當前亟需研究的現實問題,但尚未有文獻對此提供直接的經驗證據。文章在構建供應鏈韌性指標基礎上,基于2007—2022年A股上市企業面板數據,檢驗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及其傳導機制。研究結果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顯著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解構供應鏈韌性后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提高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且對供應鏈恢復力的影響更顯著。從傳導機制看,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和優化供需匹配兩個渠道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異質性分析表明,對于環境不確定性高、內部控制水平低企業,以及位于產業鏈下游和市場化水平低地區,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助推作用更加顯著。進一步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并未造成企業經濟績效損失,而是持續推動企業經濟表現;“鏈主”企業和供應鏈政策在數字化轉型提高供應鏈韌性過程中發揮一定的正向激勵作用。文章不僅為系統理解企業數字化轉型與供應鏈韌性的關系提供了新的分析視角,也為打造數字供應鏈和暢通國民經濟循環提供了政策啟示。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 供應鏈韌性" 供應鏈配置" 供需匹配

DOI:10.19592/j.cnki.scje.412230

JEL分類號:D21,D24,O12"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 - 6249(2024)08 - 137 - 22

一、引 言

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正在加速演進,經濟全球化退潮和全球產業鏈供應鏈調整使供應鏈脆弱性日益凸顯(王一鳴,2020),維護產業鏈供應鏈韌性與安全是中國經濟工作的重心之一,也是推動世界經濟發展的重要保障。面對復雜嚴峻的國內外環境,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著力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2023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進一步提出,“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因此,在新時代背景和政策驅動下,打通供需梗阻、保障供應鏈循環暢通成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如何增強供應鏈韌性自然也成為政學業三界重點關注的議題。

隨著“ABCDE”等以數字技術為核心領域的不斷發展,數字經濟已成為未來中國經濟的重要發展戰略之一。中國信通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研究報告(2023年)》顯示,2022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為50.2萬億元,同比名義增長10.3%,占GDP比重達到41.5%,這一比重相當于第二產業占國民經濟的比重1。作為數字經濟的微觀基礎,企業數字化轉型是數字技術逐步向企業主體滲透,利用顛覆性創新特質的技術變革重塑企業運營模式,形成新業態新模式的發展過程(戚聿東和肖旭,2020)。然而,即使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積極效應已經被廣泛關注,其中不乏涉及數字化對供應鏈上下游企業間關系的影響研究(Kamalaldin et al.,2020;陶鋒等,2023;李青原等,2023),但我們仍不清楚企業數字化轉型帶來的管理能力、資源配置和創新效率等優勢能否與供應鏈抵御外部擾動這一發展需求相匹配。理論上,傳統供應鏈運營模式的痛點在于物流、信息流及資金流運轉效率不高,供應鏈上下游協同關系和聯動效應不足,引致供應鏈常常難以抵御外部風險擾動。幸運的是,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充分發揮數字技術的賦能效果,推動傳統供應鏈運營模式向新一代信息技術與供應鏈深度融合的數字供應鏈運營模式轉型升級,加強供應鏈上游供應商與下游客戶的聯動協同,從而提高供應鏈應對市場風險或外部擾動能力。由此可知,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必然在相當大程度上產生重要且持久的影響,二者之間的具體關系有待進一步探究。

遺憾的是,現有文獻較少將企業數字化轉型與供應鏈韌性直接聯系起來,相應的影響機理和經驗證據還十分鮮見。較新文獻關注到了供應鏈視角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積極效果。例如,陳劍和劉運輝(2021)認為“ABCDE”等數字智能技術的發展改善了供應鏈關系網絡,推動供應鏈從原有的線性上下游關系逐步向成員間相互依賴、關聯互動、共生共存的生態系統轉變;巫強和姚雨秀(2023)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重構供應鏈上下游協同關系,并通過降低供應鏈上下游的協調成本和運輸成本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此外,一部分研究雖然沒有直接討論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發展模式的影響,但仍能體現出數字化轉型的影響效應,如袁淳等(2021)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降低企業間的外部交易成本,這同樣說明了數字化轉型可以改善供應鏈上下游的協作關系。如前所述,學界前沿研究逐漸關注到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發展的影響。因此,有必要深入探索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機理及相關的異質性表現,上述問題在國內外研究中未見報道,也缺乏細致的實證分析。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構建供應鏈韌性測度指標,以2007—2022年A股上市企業為研究樣本,探究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及其傳導機制。研究發現,企業實施數字化轉型可以顯著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進一步解構供應鏈韌性后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提高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且對供應鏈恢復力的影響更顯著。其背后的機制在于,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和優化供需匹配。異質性分析表明,當企業面臨的環境不確定性水平高和內部控制水平低,以及位于產業鏈下游和市場化水平低地區時,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助推作用更加顯著。進一步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并非以犧牲企業經濟績效為代價,而是持續推動企業經濟表現;“鏈主”企業和供應鏈政策在數字化轉型提高供應鏈韌性過程中發揮一定的正向激勵作用。

本文的邊際貢獻如下:第一,將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效應拓展到供應鏈韌性層面,豐富數字化轉型的經濟后果。雖然近年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發展模式影響的研究有所呈現(Kamalaldin et al.,2020;陶鋒等,2023;李青原等,2023;巫強和姚雨秀,2023),但尚未有文獻直接考察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本文則進一步對二者之間關系提供直接的經驗證據。第二,本文圍繞基準分析、機制檢驗與異質性分析的研究框架,從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和優化供需匹配兩條渠道,揭示企業數字化轉型與供應鏈韌性之間的“理論黑箱”,并基于企業面臨的環境不確定性、內部控制水平、所處產業鏈位置和地區市場化水平四個維度,考察了不同情境下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第三,本文的結論具有較強的理論意義和現實啟示。一方面,當前我國積極倡導加快培育本土“鏈主”企業,利用“鏈主”企業的核心凝聚和輻射帶動作用引領產業鏈供應鏈上下游企業融通發展;另一方面,我國于2018年首次就供應鏈體系建設開展了試點工作,現有研究也肯定了該試點工作對供應鏈上下游經營活動的積極影響(張樹山等,2021)?;诖?,本文進一步探究“鏈主”企業和供應鏈政策對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供應鏈韌性的激勵作用。這一拓展研究呼應了政府培育“鏈主”企業和開展供應鏈體系建設的積極舉措。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供應鏈的概念始于20世紀80年代,管理學對其已有相對明確的定義(Lummus and Vokurka,1999),是一種包括采購、生產、運輸、分銷與零售服務等業務流程在內的鏈式組織結構(Wieland and Wallenburg,2013)。作為建立在上下游供需網絡的生態系統,供應鏈可進一步劃分為主體要素和結構要素兩大部分(石建勛和盧丹寧,2023;張樹山等,2023)。其中,主體要素是指形成鏈條結構的“節點”企業和為其提供服務的利益相關方;結構要素是指供應鏈網絡上各種生產經營活動產生的關聯關系,包括互補性交互的橫向關聯、投入產出關系的縱向關聯以及地理區位上的空間關聯。“韌性”最早出自于物理學科的工程韌性,隨后被引入生態學科并衍生出生態韌性。然而在均衡韌性視角下,不論是側重單一均衡的工程韌性,還是強調多重均衡的生態韌性,并不適用于長期處于動態非均衡過程的社會經濟系統(王素素等,2022)。因此,當前經管領域多基于演化韌性的視角,將韌性解讀為一種抵御外部沖擊或應對沖擊進行適應性調整來維持系統穩定運行的內生變量。

在上述供應鏈與韌性分析基礎上,供應鏈韌性是供應鏈與韌性概念外延的拓展研究,主要指供應鏈系統應對外部環境擾動的抵抗能力和迅速適應調整的恢復能力(Golgeci and Kuivalainen,2020;Negri et al.,2021;Wieland and Durach,2021),甚至供應鏈在被破壞或中斷后通過革新系統結構探索出一條更優發展路徑的能力(Hosseini et al.,2019)。可見,供應鏈韌性的本質仍是以供應鏈上下游相關利益主體之間的關聯關系為主要內容。已有研究認為,提升供應鏈韌性的關健在于如何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和優化供需匹配(巫強和姚雨秀,2023;陶鋒等,2023)。首先,如果節點企業的供應鏈配置更具多元化,那么說明企業在面對復雜多變的國內外環境時,可以有多重選擇來分擔供應鏈中斷風險,從而有利于促進供應鏈韌性和安全穩定;反之,若節點企業的供應鏈配置傾向于集中化,一旦發生供應鏈斷鏈現象,企業將面臨生產中斷和嚴重經濟損失的威脅。例如,美國憑借其供應鏈上游壟斷地位對華為進行技術封鎖,致使華為手機遭受到芯片供應鏈中斷風險。其次,如果節點企業能夠優化供需匹配過程,也就是說,如果企業更容易與供應鏈上下游建立合作關聯,那么即使在外部擾動導致供應鏈中斷的情境下,企業也能夠及時調整供應鏈戰略布局,迅速恢復到正常運轉狀態;反之,若節點企業在遭遇外部沖擊導致斷鏈后不能及時建立新的合作關系,那么意味著企業具有較低的供應鏈韌性。

隨著數字技術在企業層面的廣泛應用和深度融合,供應鏈上下游利用信息共享機制打破了組織間的內外邊界,傳統供應鏈逐步向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可視化等特征的數字供應鏈轉型升級(Buyukozkan and Gocer,2018)。在此基礎上,供應鏈上節點企業逐漸形成更緊密的聯系和更高的互動頻率,企業間關系也由個體競爭向共生共存、雙向互助的供應鏈生態系統轉化(陳劍和劉運輝,2021)。具體到供應鏈韌性層面,數字化轉型可能通過以下渠道提高供應鏈韌性:其一,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改變供應鏈配置的最優決策,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進而提高供應鏈韌性;其二,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增強供給精準對接需求的能力,優化企業主體間的供需匹配進而提高供應鏈韌性。接下來,本文依次從上述兩個渠道出發,分析企業數字化轉型提高供應鏈韌性的作用機理。

第一,從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分析。供應鏈管理實踐中可以選擇供應鏈集中化或供應鏈多元化兩種配置方式。供應鏈集中化(部分文獻稱之為供應鏈集成)是供應鏈上下游合作產生的交易規模與占比較高的一種供應鏈發展策略。供應鏈多元化體現了節點企業傾向于與多個上游或下游企業展開貿易合作(巫強和姚雨秀,2023)。實際上,企業在拓展貿易網絡過程中往往對供應鏈集中化配置持一種樂觀的態度,因為在穩固的上下游合作關系基礎上增加貿易份額有助于降低信息不對稱和契約不完備所產生的貿易成本,包括搜尋成本、溝通成本和轉換成本等(陶鋒等,2023),這種供應鏈集中化的配置方式有助于推動企業獲得競爭優勢。但應當考慮到,當今世界,企業由供應鏈緊密的連接在一起,供應鏈參與者可能存在著合作與競爭關系,那么供應鏈集中化可能引起企業勢力不對等產生的利益擠占(Zhang et al.,2020)。特別是在當下企業內外部環境復雜多變的背景下,供應鏈集中化也意味著當外部沖擊造成供應鏈中斷時,企業面臨的斷鏈危機和經濟損失更大。因而相較于供應鏈集中化,供應鏈多元化配置更能增強企業的供應鏈韌性。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從動機角度看,數字化轉型通過削弱企業的外部信息約束來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數字化轉型可以借助數字技術構建信息共享機制,提高企業市場感知能力,并通過信息效應增強企業對于市場機會的把握(李萬利等,2023),更準確地了解市場動向和供應鏈動態變化。在此基礎上,企業可以在更廣闊的范圍內挖掘新的供應商或客戶,更加高效地與上游供應商和下游客戶對接,為企業進一步拓展供應鏈關系網絡創造了搜尋條件,從而改善了企業供應鏈的配置決策。從成本角度看,數字化轉型通過降低企業面臨的交易成本來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供應鏈上下游貿易活動的開展需要考慮多重因素,如信息差、空間位置和協商溝通等產生的交易成本,較高的成本限制了企業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的戰略部署。數字化轉型帶來的信息傳播可以促進供應鏈上下游的交流溝通、標的產品實時跟蹤、篩選潛在合作伙伴,降低企業開展貿易活動產生的搜尋成本、溝通成本、監督成本、談判成本等交易成本(袁淳等,2021)。同時,已有研究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也能夠推動傳統物流向智慧物流轉型升級,降低產品在搬運、運輸、配送等物流環節的成本,并提高流通效率(張樹山等,2023),從而為企業拓展供應鏈關系網絡創造了成本條件。

第二,從優化供需匹配分析。外部環境擾動是供應鏈管理過程中意外事件或變化所帶來的風險,極易造成供需兩端大幅波動,甚至是供應鏈中斷(Sreedevi and Saranga,2017)。因此,如何在企業營運過程中提高企業調整應變能力,迅速調整供需兩端的精準對接是抵御、化解外部沖擊進而提高供應鏈韌性的重要渠道。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優化供應鏈上下游的供需匹配過程,從需求角度看,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提高供應鏈透明度來優化供需匹配。供應鏈的結構層次一般較多,除了最初供應商和終端客戶外,每一節點的供應商不僅是上一節點的客戶,也是下一節點的供應商。因而在傳統供應鏈模式下,信息技術應用的落后使得供應鏈上的成員難以共享全部信息,終端客戶的需求信息沿著供應鏈層級自下而上傳遞,經過層層過濾,必然會引致市場信息扭曲、失真,從而產生“長鞭效應”(Shan et al.,2014)。企業數字化轉型既可以利用數字技術的聯結性和網絡性特性推動節點企業達成廣泛聯結,提高供應鏈上下游的溝通效率和協同效率,促進企業關系向“強連接”轉化(戚聿東和肖旭,2020),由此創造的信息優勢可以支持供應鏈上游供應商及時獲取市場需求信息。企業數字化轉型還能夠利用數據要素的流通性和共享性特性更加精準地刻畫終端客戶的偏好,對供應鏈運轉各環節的數據信息進行采集、交換和處理,并對來自不同數據源的數據進行尋源和分析(Kusiak,2017),從而為供應鏈上游供應商提供真實有效的市場需求信息。從供給角度看,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滿足產品或服務的個性化需求、提高產品質量來優化供需匹配。當前個性化和多樣化需求成為消費增長的重要趨勢,依靠標準化和規模化的生產模式難以滿足日益變化的市場需求。一方面,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重構產品生產業務流程,增強產品供給的個性化和多樣化,破除產品同質化困境。例如,在研發階段,數字化轉型可以通過構建“數字孿生”模型來刻畫產品對象的虛擬景象,降低研發試錯成本,并進一步縮短產品或服務的研發設計周期;在生產階段,數字化轉型可以有效優化傳統工藝流程,實現生產過程的智能化、精細化、柔性化,提高生產環節效率。另一方面,企業數字化轉型也能夠通過技術和信息溢出效應為供應鏈上游供應商提供外部知識來源,增強上游企業的技術創新能力,進而提高產品供給質量。同時,現有研究表明,供應鏈下游客戶為了保障產品質量,會選擇向供應鏈上游供應商提供技術和知識支持(Chu et al.,2019),數字化轉型則降低了上下游企業交流互動壁壘,有利于促進產品質量提升。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具有促進作用。

H2:企業數字化轉型會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進而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

H3:企業數字化轉型會優化供需匹配,進而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鑒于數據的充分性和可得性,本文將2007—2022年A股上市公司作為初始研究樣本,相關數據主要來自《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國泰安數據庫(CSMAR),公司年報來源于巨潮資訊網。為提高研究結論可信度,對樣本進行如下處理:①剔除樣本期內“ST”“*ST”、期間退市企業樣本;②剔除金融類企業樣本;③剔除參與回歸中所有缺失值樣本;④對主要連續變量進行1%雙邊縮尾(Winsorize)處理。經篩選,本文最終得到1209家上市企業共包含4501個企業—年度非平衡面板觀測樣本。

(二)主要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

供應鏈韌性(Resil)。如何形成供應鏈韌性?一般認為抵抗風險和從風險中恢復是實現供應鏈韌性的關鍵因素(Golgeci and Kuivalainen,2020;Negri et al.,2021)。抵抗風險是供應鏈系統能夠完全抵御外部擾動或以最小的損失平穩渡過,其關鍵在于保障供應鏈上下游產品或服務的循環暢通,防止供應鏈中斷。從風險中恢復是企業能夠快速反應并找到有效恢復路徑,使發生偏離的供應鏈迅速恢復至穩態水平,甚至實現更優發展路徑。可以發現,供應鏈韌性是一個多維復合概念,依靠單一指標難以對其進行科學合理的測度?;诖耍凑丈鲜龇治鰧⒐滍g性解構為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兩個維度(見表1),

首先,供應鏈抵抗力(Resis)。從過程角度看,企業間供需關系的維持依賴于供應鏈上的資金占用情況(陶鋒等,2023)。如果下游客戶占用過多的上游供應商資金,那么供應商在貿易合作中面臨較大的應收賬款壓力,從而影響到供應鏈運行狀態的穩定性。參考Cull et al.(2009)研究,利用應收賬款與收入比的自然對數來表征供應鏈上的資金占用情況,該指標為負向指標,數值越小,表明供應鏈上資金占用的影響越低,供應鏈上下游的供需關系越穩固。從結果角度看,如果供應鏈上下游在連續年份內存在供應關系,那么可以認為該供應鏈具有較強的穩固性。同時,供應鏈穩定意味著雙方進行知識和信息共享的意愿更強,有助于促進節點企業技術創新水平(Yan and Dooley,2014),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體現供應鏈的抵抗能力。參考陶鋒(2023)研究,利用連續年份內企業前五大客戶中非新出現的客戶數量/5來表征穩定供需關系,其值越大,表明供應鏈關系越穩固1。

其次,供應鏈恢復力(Recov)。從運營角度看,供應鏈受到外部擾動后會影響產品或服務在供應鏈上的順暢流通,甚至是供應鏈中斷導致產品流停滯。因此,如果企業能夠迅速在市場上搜尋合適的供應商和客戶,那么由此形成的合作關系可以恢復產品在供應鏈上的流通,而與更優質的供應商和更多的客戶建立合作關系則可以推動產品在供應鏈上的流轉速度,促進供應鏈上下游的供需恢復程度。參考張樹山等(2023)研究,利用庫存周轉率來表征供需恢復程度,數值越大,表明供應鏈恢復力程度越高。從經濟角度看,企業經營業績的偏離程度可以捕捉供應鏈供需兩端的變化和波動,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夠體現出供應鏈恢復力。參考Martin(2012)對經濟績效敏感性指標的構建,本文將企業績效變化與行業總體績效變化相比較,構建一個相對變化的敏感性指標SI。公式如下:

[SIit=(lnxit-lnxit-1)-(lnXit-lnXit-1)] (1)

其中,xit為i企業t年的主營業務收入,Xit為i企業所在行業t年的總營業收入。如果SI大于0,表示i企業的績效與行業相比增長的更快,其恢復力越強。

最后,通過熵權法分別對上述供應鏈抵抗力、供應鏈恢復力和供應鏈韌性水平進行測算。

2.核心解釋變量

企業數字化轉型(Digi)。當前準確和科學地刻畫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仍存在一定挑戰性。已有文獻的前沿做法主要分為以下三種,一是依據企業是否發生廣義的數字化行為構造數字化轉型虛擬變量(何帆和劉紅霞,2019),該方法基于對公司年報的文本挖掘,識別年報中與數字技術有關的關鍵詞,進一步形成數字化轉型的虛擬變量,但是該方法無法刻畫出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程度和動態趨勢。二是利用數字化相關的投資占無形資產總額的比值衡量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張永珅等,2021;陶鋒等,2023),其中,數字化投資依據上市企業財務報告附注披露的無形資產明細項目識別。這種測度方式雖然定量考察了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但可能受到企業炫耀性投資的影響,并且相關投資也無法代表實際應用水平(袁淳等,2021)。三是采用上市企業年報中披露的數字化相關詞頻作為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代理指標(吳非等,2021),年報具有年度總結和突出未來發展的作用,可以體現企業對數字化轉型的重視程度。因此,本文采用第三種方法,借鑒吳非等(2021)提出的結構化特征詞圖譜,利用Python開源的“Jieba”功能對企業年報進行關鍵詞挖掘,并將其匯總作為數字化轉型代理指標。此外,由于詞頻數據具有典型的“右偏性”特征,本文采用詞頻總數加1后的自然對數衡量企業數字化轉型。

3.控制變量

參考已有文獻(張樹山等,2021;陶鋒等,2023),本文選取以下控制變量:企業規模(Size),用企業總資產的自然對數度量;資產負債率(Lev),用總負債與總資產的比值度量;現金流比率(Cash),用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凈流量與期末流動負債的比值度量;管理費用率(Mfee),用管理費用與主營業務收入的比值度量;固定資產占比(Fixed),用固定資產與總資產的比值度量;企業年齡(Age),用企業成立年份+1的自然對數度量;董事會規模(Board),用董事會人數+1的自然對數度量;獨立董事占比(Indep),用獨立董事數量與董事規模的比值度量;股權集中度(Top1),用第一大股東持股比重度量。特別地,本文還控制了企業、年份和行業固定效應。

(三)模型設定

為檢驗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本文采用同時控制企業、年份和行業固定效應的面板數據回歸,模型設定如下:

[Yit=β0+β1Digiit+γControlsit+Firm+Year+Industry+εit] (2)

其中,被解釋變量Y表示供應鏈韌性、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Digi為核心解釋變量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β1為本文重點關注核心系數,如果假設H1成立,那么β1系數應顯著為正;Controls為一系列控制變量;Firm、Year和Industry為企業、年份和行業固定效應;ε表示隨機誤差項。此外,本文在所有回歸方程中均采用聚類到企業層面的穩健標準誤。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表2報告了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不難發現,供應鏈韌性(Resil)的最大值為0.742,最小值為0.026,標準差為0.202,意味著樣本中各企業的供應鏈韌性存在一定差異,績效區分度較好。企業數字化轉型(Digi)的最大值為4.942,最小值為0,均值為1.081,說明數字化轉型程度整體水平不高,這與吳非等(2021)測度結果相符。其余變量的統計結果與現有研究大體一致。

此外,本文采用文本挖掘的方式衡量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為進一步考察該方式的合理性。本文整理了中國信通院發布的數字經濟規模數據,并與本文測度的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的均值進行對比。從圖1來看,我國數字經濟規模與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具有相同的發展趨勢,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本文測度方式的合理性,可以進一步進行實證檢驗。

(二)基準回歸分析

表3報告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及其細化維度的影響結果。第(1)至(6)列的回歸均控制了企業、年份和行業固定效應。第(1)列僅匯報了核心解釋變量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第(2)列則引入了前文的一系列控制變量。列(1)顯示,Digi估計系數在5%水平上為正;列(2)中,Digi估計系數為0.011,同樣通過了5%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說明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第(3)、(4)列中,Digi估計系數至少在10%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提高供應鏈抵抗力。第(5)、(6)列中,Digi估計系數均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意味著企業數字化轉型明顯提高了供應鏈恢復力??傮w來說,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均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這表明企業實施數字化轉型的確可以提高供應鏈韌性,假設H1得到經驗證據支持。特別地,相對供應鏈抵抗力而言,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恢復力的影響更為顯著。

(三)內生性討論

1.工具變量法

為了緩解模型中由于反向因果導致的內生性問題,本文選擇兩個工具變量并通過兩階段最小二乘的工具變量法進行檢驗(2SLS)。第一個工具變量為地形起伏度(Terrain),一般來說,地形起伏度越高,山脈與河流越多,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越差(張樹山和谷城,2024),從而不利于企業數字化轉型進程,地形起伏度與企業數字化轉型應該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而地形起伏度作為地區歷史上自然形成的地理條件,通常是客觀存在的,與供應鏈韌性不直接相關,滿足外生性條件。由于城市地形起伏度為截面數據,無法使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直接估計,本文構造了城市地形起伏度與上年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的交互項,將其作為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工具變量。第二個工具變量為同年同行業其他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的均值(Digi_mean)。同年同行業其他企業所面臨的發展環境和發展策略與本企業高度相關,因而其他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可能會影響到本企業的數字化進程,但與該企業的供應鏈韌性沒有直接關系,滿足工具變量的遴選要求。

表4匯報了工具變量的回歸結果??梢园l現,兩個工具變量均同時拒絕不可識別和弱工具變量的原假設,工具變量選取合理。第(2)至(4)列和第(6)至(8)列為第二階段回歸結果,Digi估計系數至少在10%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在控制了反向因果的內生性問題后,本文結論不變。

2.Heckman兩階段模型

為了稀釋模型中由于樣本自選擇偏差導致的內生性問題,本文根據Heckman兩階段模型增加結果穩健性。其中,第一階段選擇方程中最重要的是排他性約束變量的選擇,本文以上文同年同行業其他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的均值(Digi_mean)作為排他性約束變量。然后,以企業是否進行數字化轉型虛擬變量(Digi_dum)、Digi_mean以及基準回歸中控制變量進行Probit回歸,并計算逆米爾斯比率(Imr)。第二階段回歸方程中,將逆米爾斯比率(Imr)代入式(1)進行回歸,實現對模型的修正。表5匯報了Heckman兩階段檢驗結果,第(1)列中Digi_mean估計系數在10%水平上顯著為正;第(2)至(4)列中Imr估計系數通過了1%水平上的顯著性檢驗,而Digi估計系數仍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上述結果說明本文的確存在樣本自選擇偏差,經過對模型的修正后,研究結論依然穩健。

(四)穩健性檢驗

1.傾向得分匹配法

為了增加回歸結果的可靠性,本文選擇傾向得分匹配法(PSM)進行穩健性檢驗。具體地,依據每年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中位數劃分為數字化轉型程度高低兩組,并利用上文控制變量作為配比的協變量,按照1∶4最近鄰匹配法進行樣本匹配。表6報告了經過匹配后回歸的結果,Digi估計系數至少在5%水平上為正,研究結論不變。

2.更換變量的衡量方式

本文采用更換核心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的衡量方式來進一步增強研究結論的穩健性。其一,更換核心解釋變量,基準回歸中,本文采用文本挖掘的方式度量企業數字化轉型。為避免年報語段長度的影響,參考袁淳(2021)做法,采用數字化轉型的詞頻總數與年報總句數的比值生成新的數字化轉型變量。同時,參考張永珅等(2021)研究,利用數字化相關投資占無形資產總額的比值作為數字化轉型的另一個替換變量。表7第(1)至(6)列顯示,重新測算企業數字化轉型變量的估計系數至少在10%水平上為正。其二,基準回歸中,本文利用熵權法測算供應鏈韌性、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綜合指數。此處,利用變異系數法重新進行綜合指數測算。第(7)至(9)列顯示,替換供應鏈韌性的回歸結果與前文保持一致。

3.考慮供應鏈韌性自身影響

本文采用以下三種方式排除供應鏈韌性自身對回歸結果的影響。一是控制國有企業占比。國有企業占比較高的地區,極有可能是地方政府保護程度較高的地方(劉沖等,2020),這些地區的供應鏈韌性、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可能并非由數字化轉型引起。本文整理出每年各城市國有企業占比,將其納入控制變量組重新回歸。表8第(1)至(3)顯示,Digi估計系數未發生顯著變化。二是緩解被解釋變量的慣性影響??紤]到前一期的被解釋變量水平可能會對本期的被解釋變量水平產生影響,在基準回歸模型中加入被解釋變量的滯后項。第(4)至(6)列顯示,Digi估計系數至少在10%水平上為正,結論不變。三是更換研究樣本回歸。供應鏈韌性、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的提升可能是因為本身水平較高所導致的,進一步對被解釋變量測度結果小于中位數的子樣本進行回歸。第(7)至(9)列中,Digi估計系數顯著為正,研究結果不變。

五、機制檢驗與異質性分析

(一)機制檢驗

在之前的分析中,本文論述了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供應鏈韌性的兩個機制,即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和優化供需匹配來提高供應鏈韌性。這一部分,本文將檢驗上述機制是否成立。根據理論分析可知: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和優化供需匹配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是直接且顯然的。因此,此部分參考江艇(2022)對因果推斷的建議,通過觀測核心解釋變量對中介變量的影響進行機制檢驗。

1.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機制

理論分析部分指出數字化轉型可以通過削弱企業的外部信息約束和降低交易成本來推動企業的供應鏈多元化配置,而供應鏈多元化配置意味著企業有多重選擇來分擔供應鏈中斷風險,從而發揮鈍化外部沖擊,提高供應鏈韌性的效用。為了驗證上述機制,首先需要考慮衡量供應鏈多元化配置。供應鏈配置方式屬于多元化還是集中化,其核心內容在于企業的部分大供應商和大客戶是否集中了企業采購和銷售總量的產品或服務份額。也就是說,如果企業主要供應商的采購額占采購總額的比重較大,那么可以認為該企業的供應商集中度較高。相對的,如果企業主要客戶的銷售額占銷售總額的比重較大,那么可以認為該企業的客戶集中度較高。因此,本文參考巫強和姚雨秀(2023)研究,以企業前五大客戶銷售額與銷售總額的比值衡量客戶集中度;以企業前五大供應商采購額與采購總額的比值衡量供應商集中度;以客戶集中度和供應商集中度的均值衡量供應鏈集中度。

表9匯報了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機制的回歸結果,第(1)列是基于供應鏈集中度的回歸結果,Digi估計系數為-0.007,在10%水平上顯著;第(2)列是基于客戶集中度的回歸結果,Digi估計系數為-0.007,在10%水平上顯著;第(3)列是基于供應商集中度的回歸結果,Digi估計系數未通過顯著性檢驗。上述結果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從而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假設H2得到經驗證據支持。特別地,相較于供應商多元化配置,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客戶多元化配置的影響更為顯著。

2.優化供需匹配機制

理論分析部分指出數字化轉型既可以通過提高供應鏈透明度獲取市場需求信息,還能夠通過促進產品多元化和產品質量來增強供給能力,有利于實現供給精準對接需求,而優化供需匹配意味著企業更容易與供應鏈上下游建立合作關聯,提高供應鏈韌性。參考陶鋒等(2023)研究,以企業庫存的變動幅度(Inventory)來表征供給精準對接需求的能力,庫存變動幅度越小意味著供需匹配的優化程度越高,公式如下:

[Inventoryit=ln[abs(Invit-Invit-1)]] (3)

其中,abs(·)為絕對值函數;Invit- Invit-1為前后兩期年末庫存凈值的差值。

此外,為了增加機制檢驗的穩健性,參考Shan et al.(2014)研究,以長鞭效應來表征供需匹配的優化程度,長鞭效應越小意味著生產波動對需求波動的偏離程度越低,供應鏈上下游的供需匹配程度越高,定義長鞭效應公式如下:

[Bullwhipit=σ(Productionit)σ(Demandit)] (4)

[Productionit=Demandit+Inv_quarit-Inv_quarit-1] (5)

其中,σ(·)為標準差函數;Production為企業生產量;Inv_quar為季度庫存凈值;Demand為企業需求量,分別以季度銷售成本和營業成本表示,由此得到長鞭效應變量Bullwhip1、Bullwhip2。

表10匯報了優化供需匹配機制的回歸結果,第(1)列是基于庫存變動幅度的回歸結果,Digi估計系數為-0.111,在1%水平上顯著;第(2)、(3)列是基于長鞭效應的回歸結果,Digi估計系數分別為-0.010和-0.038,均在5%水平上顯著。上述結果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發揮供給精準對接需求的效用,從而優化供應鏈上下游的供需匹配,進而提高供應鏈韌性,假設H3得到經驗證據支持。

(二)異質性分析

1.環境不確定性的異質性

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可能會因企業面臨的環境不確定性不同而存在差異。理論上,企業面臨的環境不確定性程度越高,生存壓力和風險挑戰更大,企業供應鏈運營受到的影響也愈加劇烈。企業開展數字化轉型有利于構建供應鏈風險監督機制,降低物流風險、財務風險、信息風險等供應鏈內生風險,從而緩解環境不確定性對供應鏈循環暢通的影響。因此,本文預期,面臨環境不確定性水平高的企業更傾向于開展數字化轉型。參考聶輝華等(2020)研究,采用上市企業年報中“管理層討論與分析”(Management Discussion and Analysis,MDamp;A)的文本信息來衡量企業面臨的環境不確定性水平(EEU_MDamp;A),當某一句話中出現“外部環境”和“不確定性”的詞語1,則該句話可以被刻畫為企業管理層表述環境不確定性,將描述環境不確定性句子總數與MDamp;A句子總數的比值作為企業面臨的環境不確定性水平,其值越大,表明企業面臨的環境不確定性水平越高。按照環境不確定性水平的中位數劃分高低兩組,并進行分組回歸。根據表11(Panel A)的回歸結果顯示,面臨環境不確定性水平較高的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的影響更顯著,符合預期。

2.內部控制水平的異質性

數字化轉型的效果可能因企業內部控制水平的不同而存在差異。相較于內部控制水平較低的企業,內部控制水平較高的企業擁有更完善的組織結構模式和生產經營管理機制(聶興凱等,2022),企業可以動態地感知供應鏈經營活動的潛在風險因素,因而內部控制水平較高的企業發生供應鏈中斷的概率更低。這表明,與內部控制水平較高的企業相比,內部控制水平較低的企業更需要通過數字化轉型推動供應鏈韌性提升,以應對外部擾動。本文以企業內部控制指數衡量企業內部控制水平,該指數來自迪博內部控制與風險管理數據庫,數值越大,表明企業內部控制水平越高。按照企業內部控制指數的中位數劃分高低兩組,并進行分組回歸。根據表11(Panel B)的回歸結果顯示,在內部控制水平低的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促進作用更顯著。

3.產業鏈位置的異質性

相對于產業鏈上游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產業鏈下游企業的供應鏈韌性提升作用可能更顯著。當前國內市場逐步發展為“大中型國有企業主導部分上游市場壟斷,民營企業主導下游市場競爭”的垂直市場結構(錢學鋒等,2019)。產業鏈上游企業通常掌握著某種資源或核心技術,在貿易合作過程中具有明顯的談判地位,產生供應鏈“中斷”的風險相對較低。與之對應的,下游企業處在整個產業鏈的末端,市場競爭環境較為激烈,因而產業鏈下游企業更需要通過數字化轉型推動供應鏈韌性提升。參考Antràs(2012)提出的行業上游度指數,并以行業上游度指數的中位數定義產業鏈上游和產業鏈下游。根據表11(Panel C)的結果顯示,位于產業鏈下游的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促進作用更顯著。

4.市場化水平的異質性

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可能因所屬地區市場化水平不同而存在差異。在市場化水平較高地區,企業往往具有較強的企業活力、創新動力、抗風險能力(杜傳忠和劉書彤,2023),因而在加快數字化轉型方面更加積極主動,更容易把握數字化轉型賦能的機會窗口。這表明,在市場化水平較高地區,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可能更顯著。然而與市場化水平較高地區相比,市場化水平較低意味著存在較高的市場風險,特別是企業間發生機會主義行為的概率更大(袁淳等,2021)。因此,在市場化水平較低地區,企業更需要通過數字化轉型推動供應鏈韌性提升,以應對外部擾動。本文參考王小魯等(2021)研究,以市場化指數衡量地區市場化水平。按照市場化指數的中位數劃分高低兩組,并進行分組回歸。根據表11(Panel D)的結果顯示,在市場化水平較低地區,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的促進作用更顯著。

六、進一步研究

(一)檢驗供應鏈韌性提升的經濟效益

前文已經驗證了企業數字化可以通過優化供應鏈多元化配置來驅動供應鏈韌性提升。然而,供應鏈多元化配置也可能存在一定的負面后果。一方面,短期內供應鏈集中化能夠在保障原材料供應、支撐經營業績等方面為企業做出一定貢獻(邱煜等,2023),這也是企業在有限市場空間搶占市場份額的捷徑,因而供應鏈多元化配置意味著企業舍棄了短期的業績保障。另一方面,企業逐步供應鏈多元化配置的過程中,可能致使企業面臨斷鏈危機,嚴重時造成經濟損失(巫強和姚雨秀,2023)。由此延伸出的一個關鍵問題是,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優化供應鏈多元化配置來驅動供應鏈韌性提升是否會造成企業經濟績效損失?這種影響的長期表現如何?為了回答上述問題,本文將銷售收入占總資產的比重作為企業經濟狀況(Performance)的代理指標(邱煜等,2023),并進行回歸檢驗。

檢驗結果見表12,第(1)列中,Digi估計系數在1%水平上為正,說明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促進企業經濟績效。為了進一步考察數字化轉型對企業經濟表現的長期影響,本文對Performance進行前置一期和前置兩期處理。列(2)和列(3)匯報了回歸結果,可以發現,Digi估計系數至少在10%水平上為正。綜合上述結果,數字化轉型驅動供應鏈韌性提升的過程并未造成企業經濟績效損失,反而會促進企業經濟績效持續提升。這也從側面驗證了前文的理論分析,數字化轉型可以打通“信息孤島”和“數據壁壘”,降低企業間的信息不對稱與信息獲取成本,從而提高企業拓展供應鏈關系網絡的能力,保障了未來持續經營發展。

(二)檢驗“鏈主”企業的激勵作用

“鏈主”企業一般指的是在整個產業鏈供應鏈中占據優勢地位,對產業鏈供應鏈大部分企業的資源配置和應用具有較強的直接或間接影響力的企業,可帶頭突破關鍵核心技術,實現大中小企業協同發展。那么培育“鏈主”企業是否會影響企業數字化轉型驅動供應鏈韌性的作用效果呢?本部分嘗試對這一問題進行初步探討。

理論上,企業數字化轉型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過程中,“鏈主”企業可以起到正向激勵作用。一方面,數字化轉型推動供應鏈上下游的信息順暢流通,使得企業間商業聯接表現出顯著的網絡化特征(Bernard et al.,2019)。而位于網絡中心地位的“鏈主”企業更容易受到供應鏈上下游企業的經營風險與商業危機的傳染沖擊(包群和但佳麗,2021)。因此,“鏈主”企業更有意愿幫助供應鏈上下游的其他企業緩解外部擾動(唐松和謝雪妍,2021)。另一方面,“鏈主”企業通常具有規模大、實力強、影響面廣等特征(于蘇等,2023),在產業鏈供應鏈中表現出強大的資源配置能力和協同創新組織動力,有助于進一步促進供應鏈上下游的協調關系。為檢驗“鏈主”企業在數字化轉型影響供應鏈韌性過程中的激勵作用,首先需要考慮識別“鏈主”企業。前沿文獻普遍認為“鏈主”企業在企業規模、產品和技術上具有顯著優勢(齊平和宋威輝,2023;于蘇等,2023)。因此,本文參考于蘇等(2023),從企業規模、市場勢力、行業壁壘三個層面識別“鏈主”企業。具體地,根據行業內企業總資產的中位數構造企業規模虛擬變量(SZ),若企業總資產大于中位數,則SZ為1,否則為0;根據行業內企業營業收入與行業總營業收入比值的中位數構造市場勢力虛擬變量(MP),若企業市場勢力大于中位數,則MP為1,否則為0;根據行業勒納指數的中位數構造行業壁壘虛擬變量(LN),若企業所在行業的勒納指數高于中位數,則LN為1,否則為0。將上述虛擬變量與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交互項(Digi×SCL)帶入基準回歸模型進行回歸。

檢驗結果見表13,在全樣本回歸結果中,交互項Digi×SCL的估計系數均為負,且整體上未通過顯著性檢驗,這意味著“鏈主”企業在數字化轉型影響供應鏈韌性過程中并未發揮出正向激勵作用。對此,可能的解釋是過去“鏈主”企業的培養體系尚未成熟,“鏈主”企業缺乏明確的功能定位和價值作用,引致其未能發揮正向激勵作用??紤]到2020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首次提出“增強產業鏈供應鏈自主可控能力”,在此之后,中央和地方政府陸續出臺了系列文件來支持“鏈主”企業的培育工作,“鏈主”企業的作用被進一步明確?;诖耍疚母淖儤颖净貧w區間,考察2020年及之后,“鏈主”企業在數字化轉型影響供應鏈韌性過程中的激勵作用。2020—2022年樣本區間的回歸結果顯示(Panel B),交互項Digi×SCL估計系數至少在10%水平上顯著,表明“鏈主”企業在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提升的作用機制中發揮一定的正向激勵作用,這也從側面肯定了近年來我國各級政府促進“鏈主”企業發揮引領作用所做的有益嘗試。

(三)檢驗供應鏈政策的激勵作用

為在現代供應鏈上培育新增長點、形成新動能,我國采取先試點后推廣,以點帶面的工作方法開展供應鏈創新與應用的試點工作1。這是我國首次就供應鏈體系建設開展的試點工作。根據商務部等8部門發布《關于開展供應鏈創新與應用試點的通知》2內容,試點城市的主要任務是出臺支持供應鏈創新發展的政策措施,優化公共服務,營造良好環境……;試點企業的主要任務是應用現代信息技術,創新供應鏈技術和模式,構建和優化產業協同平臺……?,F有研究發現,供應鏈創新與應用試點工作的開展可以提高企業的風險承擔能力(張樹山等,2021),而試點城市則能夠為供應鏈運營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因此,該供應鏈政策可能在數字化轉型影響供應鏈韌性過程中發揮出正向激勵作用。本文按照試點主體的不同,分別構造城市試點(SCP_City)和企業試點(SCP_Enter)的虛擬變量。其中,當企業所屬地區為城市試點且年份為2018年及之后,則SCP_City為1,否則為0;當企業為試點企業且年份為2018年及之后,則SCP_Enter為1,否則為0。將上述變量與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交互項(Digi×SCP_City、Digi×SCP_Enter)分別帶入基準回歸模型進行回歸。

表14匯報了上述回歸結果,在第(1)至(3)列中,交互項Digi×SCP_City估計系數均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這意味著供應鏈創新與應用城市試點在數字化轉型影響供應鏈韌性過程中發揮一定的正向激勵作用。在第(4)至(6)列中,交互項Digi×SCP_Enter估計系數至少在5%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企業試點也能夠發揮激勵效應。上述結果充分說明了我國供應鏈政策實施的有效性,為進一步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提供了經驗證據。

七、結論與政策啟示

在多重負面環境因素的影響下,供應鏈“斷鏈”“卡鏈”“缺鏈”現象時有發生,提升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成為我國當前關注的焦點。隨著數字經濟浪潮,企業數字化轉型為賦能供應鏈轉型升級進而提高供應鏈韌性提供了新契機。本文基于2007—2022年A股上市企業面板數據,檢驗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影響及傳導機制。研究結果如下:(1)企業數字化轉型可以提高供應鏈韌性,解構供應鏈韌性后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顯著促進了供應鏈抵抗力和供應鏈恢復力提升,且對供應鏈恢復力的影響更為顯著;(2)機制檢驗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主要是通過推動供應鏈多元化配置和優化供需匹配兩個渠道來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3)異質性分析表明,對于環境不確定性高、內部控制水平低企業,以及位于產業鏈下游、市場化水平低地區,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供應鏈韌性的助推效果更加突出;(4)進一步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促進供應鏈韌性提升并未造成企業經濟績效損失,而是持續推動企業經濟表現,“鏈主”企業和供應鏈政策均能在數字化轉型提高供應鏈韌性過程中發揮一定的正向激勵作用。

本文提供了企業數字化轉型提高供應鏈韌性的直接經驗證據,具有如下政策啟示:

第一,加快企業數字化轉型進程,推動數字化新業態成為提高供應鏈韌性的重要手段。一方面,政府應通過政策舉措推動供應鏈上下游共同抓住數字化轉型機遇,鼓勵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工作,激發企業數字化轉型活力,并為企業數字化轉型營造良好的發展與應用環境,協力打通供應鏈聯動的堵點。另一方面,企業應結合自身發展情況不斷推動數字技術與供應鏈的深度融合,將供應鏈活動的各個環節進行數字化賦能,增強供應鏈上下游溝通效率與協同效率,提高供應鏈上下游的數據流動和信息共享,構建高效協同的數字供應鏈,進而促進供應鏈韌性提高。

第二,根據數字化賦能的具體情況分類施策,實現政策的精準定位。首先,企業應完善自身的治理結構和領導體系,提高管理能力和優化組織結構,為企業實施數字化轉型提供保障。其次,位于產業鏈上游企業面臨提升供應鏈韌性動力不足的問題,難以充分發揮數字化轉型的賦能效果,政府應考慮完善市場競爭機制,進一步強化“有為政府”的治理作用。例如,適當放寬外企準入門檻等,推動競爭水平的提升。最后,位于低市場化水平地區的企業開展數字化轉型更有利于促進供應鏈韌性提高,但其面臨更高的市場風險和不確定性,政府應進一步建設和完善市場體系,激發市場主體活力。

第三,以“鏈主”企業為主體,加強供應鏈相互支撐。應以培育“鏈主”企業為核心,引導“專精特新”“單項冠軍”和“隱形冠軍”企業卡位入鏈,增強供應鏈韌性與活力。一方面,政府應根據地標或特色產業鏈供應鏈,繪制上下游關鍵環節“圖譜”,通過定向招引配套企業,加快培育本土“鏈主”企業,使其在單一細分領域進行深耕,為鏈上企業提供優質精良的產品與服務;另一方面,充分發揮“鏈主”企業在強鏈補鏈中的重要作用,增強“鏈主”企業與“鏈員”企業之間的互補性、依賴性,并利用數字技術充分發揮供應鏈上下游企業間的關聯協同和溝通連接,建立以“鏈主”企業為核心,企業共同參與的產業鏈供應鏈聯盟,形成穩定持久的產業鏈供應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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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Zhang Shushan" Gu Cheng

Abstract: Under the influence of multiple negative environmental factors, the vulnerability of the supply chain is becoming more and more prominent, and enhancing the resilience and security of the supply chain has become the focus of China's current attention. With the wave of digital economy,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s gradually becoming a new engine to drive th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supply chain. How to leverag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to improve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is a current reality that requires urgent research, but no literature has yet provided direct empirical evidence on this. Based on the construction of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indicators, this paper examines the impact of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and its transmission mechanism. The sample used in this paper is panel data of A-share listed firms from 2007 to 2022.

Research findings indicate that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an significantly contribute to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improvement. In terms of the transmission mechanism,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promotes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enhancement through two channels: promoting supply chain diversified allocation and optimizing supply and demand matching. Heterogeneity analysis shows that for enterprises with high 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 and low level of internal control, as well as those located in the downstream of the industrial chain and in regions with low level of marketization, the boosting effect of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is more significant. Further research finds tha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for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does not result in the loss of economic performance, but continues to promote the economic performance of enterprises; \"Chain Leader\" enterprises and supply chain policies play a certain positive incentive role in the proces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for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The contributions of this paper lie in three main aspects. First, this paper enriches the economic consequences of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While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supply chain development patterns has been presented in recent years, no literature has yet directly examined the impa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This paper goes further to provide direct empirical evidence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Second, this paper is based on the research framework of benchmarking, mechanism testing and heterogeneity analysis. It reveals the \"theoretical black box\" between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and examines the impa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in different contexts. Third, the findings of this paper have strong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and practical inspiration.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incentive role of \"Chain Leader\" enterprises and supply chain policies on the impa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This extended research echoes the government's proactive initiatives to cultivate \"Chain Leader\" enterprises and build supply chain systems.

Keyword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Supply Chain Resilience; Supply Chain Configuration; Supply and Demand Matching

(責任編輯:謝淑娟)

*張樹山,東北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E-mail:zhangss591@nenu.edu.cn;谷城(通訊作者),東北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E-mail:gubye6@163.com,通訊地址:吉林省長春市南關區凈月大街2555號,郵編:130117。作者文責自負。

基金項目:本文受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物流產業智慧化績效生成機理與智慧物流體系構建對策研究”(18BJY180)資助。

1 《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研究報告(2023年)》,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http://www.caict.ac.cn/kxyj/qwfb/bps/202304/t20230427_419051.htm。

1 此部分選取的指標圍繞企業與客戶之間的關系展開,而沒有將供應商納入,主要出于以下幾點考量:一是相對于上游供應商而言,下游客戶是企業經濟績效的重要來源,可以直接影響企業運營管理;二是上游供應商可能與企業之間存在著關聯交易,供應商與企業管理層締結隱性關系契約,為管理層人員輸送利益,因而采購交易的真實性和交易價格的公允性存在一定質疑;三是穩定的大供應商可能從采購端強化企業對其依賴程度,從而提高自身的議價能力,不利于企業發展。

① 回歸采用Stata軟件的reghdfe程序,部分樣本被程序自動剔除,下同。

1 外部環境詞語:經濟、經濟政策、經濟發展、政治、政府、政局、政策、政治環境、法律、法規、制度、市場、產業、行業、產品市場、國際貿易、技術、人口、流動性、文化、消費、消費者、通貨膨脹率、匯率、利率;不確定詞語:不確定性、不確定、意外、風險、危機、威脅、未知。

1 2018年4月,商務部等8部門發布《關于開展供應鏈創新與應用試點的通知》,明確提出開展為期兩年的供應鏈創新與應用試點工作,該試點包括城市和企業兩個層面。2018年10月,在城市和企業自愿申報、地方擇優推薦的基礎上,商務部等部門確定了北京等55個試點城市和TCL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等266家試點企業,這標志著供應鏈創新與應用試點工作的正式啟動。

2 商務部等8部門關于開展供應鏈創新與應用試點的通知,商務部市場體系建設司,https://www.mofcom.gov.cn/gztz/art/2018/art_307a699ed071497b8104d33b8605825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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