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審計研究狀況與趨勢

摘" "要：國家審計一直是學者研究的重點。選取1992—2023年CNKI國家審計核心文獻，運用CiteSpace知識圖譜可視化分析，從發文量、作者、關鍵詞等方面分析國家審計研究狀況，梳理國家審計研究的發展脈絡。研究表明，國家審計呈現出與國家方針政策密切相關的學科特點，且各個下設領域之間聯系緊密；與國家審計相關的核心文獻數量連續多年相對穩定，學者對于國家審計的研究呈現出比較成熟的狀態；目前核心作者之間尚未形成緊密的交流合作網絡，需要進一步加強合作。

關鍵詞：國家審計；研究狀況；研究趨勢；CiteSpace；可視化分析

中圖分類號：F239.44"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4）19-0124-04

一、研究背景

國家審計為維護國家財政經濟秩序、提高財政資金使用效益、促進廉政建設、保障經濟社會健康發展等方面提供了重要保障，一直是學界研究的重點領域。在過去的幾十年中，我國國家審計發展迅速，學者對于國家審計的研究取得了很多的成果，呈現出百花齊放、多點開花的特點。對其進行回顧能夠發現，根據所處的歷史時間段不同，我國學者針對國家審計研究的側重點往往有所不同，即國家審計的研究熱點往往同時代發展、政策變遷、經濟社會變革相關聯。然而目前，很少有學者對國家審計研究從理論層面做出規范梳理。因此，有必要厘清國家審計研究的發展脈絡，對國家審計新發展作出趨勢判斷，這對于學者研究國家審計有著一定的理論與現實意義。針對近三十年來國家審計相關文獻，分析國家審計基本研究狀況，探索熱點的變化情況，并展望未來發展趨勢，可以更好地為研究國家審計提供參考。

二、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本文的文獻來源于CNKI數據庫。以國家審計為關鍵詞，檢索發表時間為1992年1月至2023年2月，來源類別為北大核心與CSSCI的中文學術期刊論文，結果共計3 450篇文獻。將其導出為Refworks格式，被CiteSpace有效識別的文獻數量為3 415篇。CiteSpace是陳超美教授研發的一種可視化文獻分析軟件，可以分析某一研究領域在一段時間內的演進歷程，識別其研究前沿與發展趨勢。筆者以3 415篇文獻為樣本，針對國家審計研究的發文量、作者，使用CiteSpace6.1版本與Excel可視化進行分析；針對國家審計研究熱點，使用CiteSpace6.1版本進行關鍵詞共現、聚類等分析，探測近三十年學者對于國家審計研究的狀況，并根據以上內容展望其研究趨勢。

三、國家審計研究狀況

（一）國家審計研究基本狀況

1.發文量。國家審計的北大核心與CSSCI研究文獻最早可以追溯到1992年，如圖1所示，從1992—2023年近三十年間，每年發文量總體呈現上升的趨勢，說明學者對于國家審計的研究不斷增多。1992—2007年，年發文量相對較少，但在1994年和2003年分別呈現小高峰，這可能是受1994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審計法》通過以及2002年11月黨的十六大報告提出的“加強對權力的制約和監督”“發揮司法機關和行政監察、審計等職能部門的作用”的影響，引發了學者的研究熱情。在2008年之后年發文量持續以高水平增長，并在2010年達到頂峰，為182篇。2010年之后，年發文量雖然有所下降但逐漸趨于穩定，平均每年為143篇，這表明對于國家審計的研究目前已經達到比較成熟、穩定的狀態，既“穩字當頭”，也“穩中求進”。

2.作者。對3 415篇核心文獻運行CiteSpace得到作者合作網絡圖譜，其中，網絡節點數量為864，連線數量為320，網絡密度為0.000 9。從發表核心文獻的作者的合作上看，大部分作者之間的合作度較低，只有少部分作者間存在合作網絡。例如以鄭石橋、黃溶冰、王會金等作者為節點形成的網絡，是所有作者網絡當中合作最緊密的；以劉力云、吳秋生等為節點，也形成了較小的網絡；而對于張立民、馮均科、靳思昌等作者而言，雖然發文量較高，但與其他作者之間的合作并不緊密。

（二）國家審計研究熱點分析

為了更好地分析國家審計的研究熱點，使用CiteSpace對1992—2023年的3 415篇核心文獻的關鍵詞進行分析，設置時間切片為1年，得到關鍵詞共現、關鍵詞聚類與時間軸的圖譜。

1.關鍵詞共現。關鍵詞共現的圖譜如圖2所示，網絡節點數量為983，連線數量為3 475，網絡密度為0.007 2?？傮w來看國家審計各個關鍵詞之間的聯系較為緊密，研究主題呈現多元化。統計關鍵詞的頻次與中心性，得到表1。中心性表示在網絡圖中，一個節點在多大程度上是圖中其他節點的“中介”，中心性高的節點往往在連接不同聚類路徑的節點上。因此，可以通過中心性來衡量節點的重要程度，中心性數值越大表示越重要，一般來說，如果一個節點中心性大于等于0.1，則被認為是比較重要的點。綜合圖2與表1的結果，從關鍵詞的頻次上看，國家審計是出現頻次最高的關鍵詞，為754次，其次是政府審計為582次，然后是國家治理、審計機關、審計監督等。說明這些關鍵詞所代表的領域是學者研究國家審計比較關心的區域。從節點的顏色上來看，雖然審計單位與審計法這兩個關鍵詞出現的頻次也很高，但是其節點外圍淺色年輪較少，說明近期和審計單位與審計法相關的文獻不多，即它們更可能是過去學者普遍關心的問題而非近期。從關鍵詞的中心性來看，國家審計與政府審計的中心性分別為0.51與0.42，說明與其他的關鍵詞有比較強的關系；而像審計人員、審計單位、審計工作等，雖然頻次較高，但是中心性數值較小，說明圍繞國家審計的研究中以審計人員、審計單位與審計工作為關鍵詞的核心文獻相對較少。

將序號1—6的關鍵詞每年出現的頻次進行統計，如圖3所示，可見國家審計與政府審計整體都是呈現攀登態勢，說明學者始終在對二者進行研究；審計機關近三年數量均較少，說明近期相關研究較少；國家治理的數量從2012年開始激增，這表示學者對于時任審計署長劉家義提出的“國家審計是國家治理的一部分”理論展開了大量的討論；內部審計與審計監督的數量一直較多且呈現波動態勢，說明圍繞國家審計的內部審計與審計監督的研究一直在進行，且不同時期有不同的研究內容。

2.關鍵詞聚類與時間軸。關鍵詞聚類可以歸集具有同一性的關鍵詞，是一種分類的方法，使用關鍵詞聚類能夠探索學者對于國家審計的研究集中在哪些方面。對國家審計核心文獻的關鍵詞使用對數似然比（LLR）進行聚類，選取聚類規模為10以上的聚類，對聚類的信息進行匯總，結果如表2所示。聚類的Q值為0.451 3，大于0.3，說明聚類得到的結果顯著；S值為0.758 3，大于0.7，說明聚類結果可以令人信服。國家審計關鍵詞聚類規模為10以上的分別為#0國家審計、#1審計機關、#2政府審計、#3內審工作、#4審計監督、#5審計、#6績效審計、#7獨立性、#8審計主體。聚類標簽的數字越小，表示此聚類包含的文獻量越多，在這9類中，有關國家審計的文獻最多，為199篇，其次是審計機關與政府審計，分別為172篇和145篇，審計主體最少，僅為17篇。從聚類的平均年份來看，所有聚類的平均年份都早于近5年，這表示近年的研究沒有出現具有一定規模的新聚類，即大多都是對以往研究領域的不斷細化。表中每個聚類的s值可以反映聚類的成熟度，其中#8審計主體、#7獨立性的s值較大，說明這三個聚類比較成熟，而#2政府審計s值最小，僅為0.676，這表明該聚類不夠成熟。

研究以上9個聚類及其包含的關鍵詞首次出現的時間，得到聚類時間軸。在前期，關鍵詞較多，說明針對國家審計的研究，前期呈現出研究熱情高，研究范圍廣的特點；在中期，則出現了國家治理、免疫系統等關鍵詞；后期出現的關鍵詞則是協同治理、全覆蓋、深化改革等；而未來學者進一步研究國家審計的方向則可能是區塊鏈、鄉村振興、黨的領導?？v觀國家審計研究發展的時間軸，從關鍵詞出現的密度可見近三十年國家審計的研究熱點呈現由廣度到深度的發展趨勢，從關鍵詞內容可見國家審計呈現出與社會發展、政策方針密切相關的學科特點。

四、國家審計研究趨勢

（一）國家審計與新技術

近年來，信息技術不斷發展，為權力的全方位監督提供了技術保障，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探索“國家審計+新技術”的可能性。唐衍軍等人指出，區塊鏈技術能夠為政府審計推進腐敗治理賦能，區塊鏈技術的“時間戳”、數字簽名機制與智能合約機制對政府審計有積極的作用，并給出了“區塊鏈+審計”平臺的邏輯框架[1]。靳思昌指出，大數據能夠有效推動國家審計監督全覆蓋[2]。章軻、張冬霽等人提出了大數據運用在國家審計領域的5M特征，并從理論、法規、管理、技術、安全五個方面指出國家審計需要創新[3]。崔竹分析了以大數據為代表的信息技術對國家審計的理念、制度、方法、組織、人員和成果的影響，提出了我國審計機關大數據審計的實踐路徑，并給出了推動大數據審計高質量發展的實踐路徑和創新建議[4]。未來，學者需要進一步探索“國家審計+新技術”的內容，使科技成果真正為監督體系的完善保駕護航。

（二）國家審計與鄉村振興

黨的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鄉村振興戰略，2021年12月2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指出，要推進城鄉區域協調發展，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實現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取得脫貧攻堅戰偉大勝利、邁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新階段如何更好地發揮國家審計的作用，實現鄉村振興，是學者需要繼續探索的內容。李曉冬與馬元駒通過回顧與評述精準扶貧政策落實跟蹤審計的研究，指出后精準扶貧時代，扶貧政策落實跟蹤審計實現質量與效能的躍升需要提升貧困治理監督體系與監督能力現代化[5]。杜靜然、賽娜指出，鄉村振興政策落實跟蹤審計實踐中面臨審計介入評價配套措施制定滯后、政策執行審計重問題輕原因、政策效果審計評價不足等問題[6]。

（三）研究型審計

《“十四五”國家審計工作發展規劃》提出，要積極開展研究型審計，提升審計工作的政治性與前瞻性，結合審計實踐強化理論的研究。2023年1月，全國審計工作會議強調，要堅持走研究型審計之路，使高質量的審計成果成為黨中央治國理政的參考。然而目前，學術界關于研究型審計的成果還很少。王永梅等人認為，研究型審計將審計實踐上升到審計理論再更好地指導審計實踐[7]。鄭石橋和劉星銳提出，研究型審計是用研究的方式開展審計工作，其內容包括對審計工作與審計客體的研究[8]。學者對于研究型審計的內涵并未統一，針對研究型審計也未形成系統的學說。未來，學者需要進一步加強對于研究型審計的相關研究。

五、結論與建議

從發文特征來看，每年國家審計研究的核心文獻數量在130—150篇之間，且連續多年相對穩定，說明學者對于國家審計的研究達到了比較成熟的狀態，也為我國國家審計研究提供了良好的理論基礎。從作者來看，高產作者有一定的合作，但大多數作者間缺乏交流，這不利于研究的發展。從關鍵詞來看，國家審計研究前期的熱點主要為審計機構、審計法、審計人員等，隨著時間的推移，學界的關注點逐漸轉移到國家治理與國家審計、審計協同、審計全覆蓋、大數據、鄉村振興、黨的領導等方面。從審計實務來看，研究型審計是未來需要關注的領域。縱觀國家審計研究30年發展脈絡，國家審計研究呈現如下特點：一是國家政策、黨的領導等成為學者研究國家審計的指引方針；二是國家審計研究的下設領域之間趨向于交叉重疊而不是分異孤立。學者對于國家審計的研究，不是單獨地僅僅研究某一方面，而是結合、關聯其他的方面進行研究。綜上，學者之間需要加強交流，為國家審計研究碰撞出新思路與新火花。學者應當順應時代潮流，為國家審計的發展增添新內容、新理念，堅持在黨的領導下不斷完善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審計制度。

參考文獻：

[1]" "唐衍軍，蔣堯明.政府審計推進腐敗治理研究：基于區塊鏈技術賦能視角[J].會計與經濟研究，2020，34（4）：46-58.

[2]" "靳思昌.論大數據背景下的國家審計監督全覆蓋[J].財會月刊，2018（7）：160-165.

[3]" "章軻，張冬霽，梁軒瑞，等.大數據審計中要做到的“三個把握”[J].審計研究，2018（5）：30-34.

[4]" "崔竹.大數據審計實踐路徑與創新研究[J].財會通訊，2022（13）：111-116.

[5]" "李曉冬，馬元駒.精準扶貧政策落實跟蹤審計研究進展：兼論后精準扶貧時代扶貧政策落實跟蹤審計的研究進路[J].哈爾濱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23（2）：143-153.

[6]" "杜靜然，賽娜.鄉村振興政策落實跟蹤審計研究[J].財會月刊，2021（18）：97-101.

[7]" "王永梅，許莉，周旭東，等.研究型審計：內在邏輯與實踐探索[J].會計之友，2022（1）：119-123.

[8]" "鄭石橋，劉星銳.研究型審計：內涵、類型及運用條件[J].南京審計大學學報，2022，19（1）：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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