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氣復脈注射液聯合常規西藥治療高血壓伴射血分數保留的心力衰竭的效益-風險評價

摘要 目的：探討基于多準則決策（MCDM）分析的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射血分數保留的心力衰竭（HFpEF）效益-風險評價。方法：回顧性選取2018年4月—2022年1月于我院心病二科被診斷為高血壓伴HFpEF的病人124例為研究對象。依據治療方法分為對照組與觀察組，每組62例，對照組給予常規西醫治療，觀察組在對照組治療基礎上加用益氣復脈注射液靜脈輸注。建立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MCDM模型。結果：觀察組收縮壓、舒張壓、美國紐約心臟病協會（NYHA）心功能分級、血清N末端腦鈉肽前體（NT-proBNP）濃度、6 min步行距離、臨床療效總有效率均高于對照組（P＜0.05）。與對照組相比，觀察組治療效果較好，不良反應發生率明顯降低。與對照組相比，觀察組的效益高、風險低，當效益和風險都重要時，觀察組、對照組的效益-風險總值分別為75，62，且觀察組高于對照組。MCDM評價模型的穩定性較好。結論：與傳統西藥治療相比，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獲益高于風險，可用于臨床治療高血壓伴HFpEF。臨床上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風險可能優于常規西藥治療。

關鍵詞 高血壓；射血分數保留的心力衰竭；益氣復脈注射液；效益與風險；多準則決策分析

doi：10.12102/j.issn.1672-1349.2024.21.018

作者單位 山西省中醫院（太原 030012）

通訊作者 牛天福，E-mail：13509732106@163.com

引用信息 曲潤波，牛天福，耿強，等.益氣復脈注射液聯合常規西藥治療高血壓伴射血分數保留的心力衰竭的效益-風險評價［J］.中西醫結合心腦血管病雜志，2024，22（21）：3953-3958.

高血壓病的主要臨床表現為動脈舒張壓或收縮壓增高。目前，我國高血壓患病人數約為2億人，患病率高達45%^［1］。雖然多數高血壓病人均會接受藥物治療，但血壓控制率仍較低^［2］。高血壓病因復雜，已成為全球醫學界研究的熱點問題。高血壓會出現多種并發癥，其中射血分數保留的心力衰竭（heart failure with preserved ejection fraction，HFpEF）發病率較高^［3］。HFpEF的特點為心室射血分數正常，舒張功能障礙，心肌順應性減退及僵硬度增加。病人常伴有糖尿病、高血壓、肥胖等，預后較差，且我國發病率呈逐年遞增趨勢^［4］。同高血壓病類似，HFpEF病因復雜且不明確，因此，對于高血壓合并HFpEF的治療研究也已成為醫學界爭論熱點之一。目前，西醫對HFpEF仍無特異性治療手段，且多針對其合并癥做整體治療，易發生不良反應^［5］。《美國心臟學會雜志》曾報道中藥在治療心力衰竭疾病方面具有延長病人壽命、減少不良反應、療效顯著等優勢^［6］。益氣復脈注射液主要由麥冬、五味子和紅參組成，具有養陰生津、益氣復脈等功效，該藥物對心力衰竭的益氣扶正祛邪有較好療效^［7］，然而受其毒性影響，不良反應較為明顯^［8］。對于益氣復脈注射液的臨床合理用藥決策面臨著較大困難。因此，本研究以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為切入點，基于多準則決策（multiple criteria decision making，MCDM）分析，綜合量化評估其臨床應用效益風險，為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臨床應用提供理論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

回顧性選取2018年4月—2022年1月于我院心病二科就診并診斷為高血壓伴HFpEF的病人124例作為研究對象，根據治療方法分為對照組與觀察組，每組62例。觀察組，男29例，女33例；年齡（75.90±9.22）歲；體質指數（BMI）為（26.14±5.11）kg/m²；病程（8.07±2.04）年；美國紐約心臟病協會（NYHA）心功能分級Ⅱ級37例，Ⅲ級25例。對照組，男30例，女32例；年齡（76.13±10.54）歲；BMI為（25.08±4.92）kg/m²；病程（8.54±2.26）年；NYHA心功能分級Ⅱ級35例，Ⅲ級27例。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本研究經我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批準號：SZYLY2022KY-1001），所有受試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納入與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高血壓診斷符合《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2018年修訂版》^［9］中的診斷標準；HFpEF診斷符合相關診斷標準^［10］；心力衰竭診斷符合2012年歐洲心臟病學會制定的標準^［11］；NYHA心功能分級Ⅱ級或Ⅲ級；年齡49～95歲。排除標準：近期備孕、妊娠期或哺乳期者；心、肝、腎等臟器功能損害者；嚴重精神障礙者；近半年罹患腦卒中、肥厚型心肌病等；繼發性高血壓者。

1.3 樣本量估算

參考文獻［12］，按照相關系數檢驗的樣本量計算公式，估計樣本量為119例，增加缺失樣本量，取整數124例。

1.4 治療方法

對照組給予常規西醫治療，包括培哚普利（天津施維雅制藥有限公司）、螺內酯（天津天城藥業有限公司）、呋塞米片（山東華海藥業股份有限公司）、酒石酸美托洛爾片（阿斯利康制藥有限公司）。觀察組在對照組治療基礎上加用益氣復脈注射液（天津天士力現代中藥資源有限公司生產，國藥準字 Z20060463）5.2 g，加入5%葡萄糖注射液250 mL靜脈輸注，每日1次。兩組均以2周為1個療程，治療2個療程后統計療效。

1.5 觀察指標

1.5.1 臨床資料

比較兩組病人的性別、年齡、體質指數（body mass index，BMI）、病程、治療前后6 min步行距離、NYHA心功能分級、血清N末端腦鈉肽前體（NT-proBNP）水平、舒張壓、收縮壓。

1.5.2 不良反應發生情況

治療后不良反應包括有無惡心、嘔吐、低血壓、消化道反應、外周循環不良、眩暈。

1.6 臨床療效判定標準

臨床效果依據《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13］，無效為治療后證候積分減少＜30%；有效為治療后證候積分減少30%～69%；顯效為治療后證候積分為0或減少≥70%，主次癥狀基本或完全消除。

1.7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22.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定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xˉ±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定性資料以例數或百分比（%）表示，采用χ²檢驗；采用Kruskal-Wallis進行等級資料分析。采用Hiview 3軟件建立決策樹。采用SWING法為每種指標賦予權重。采用RevMan 5.3軟件合并124例病人的效益、風險指標值。通過Hiview 3軟件計算每個結局指標的效益值、風險值以及效益-風險值。當效益或風險指標權重改變＞20%引起評價結果改變，則可認為評價結果較為穩定，模型受指標權重影響不大。通過Crystal Ball 4.0軟件運行蒙特卡洛模擬，分別以獲得的效益值、風險值以及效益-風險值為輸出變量，迭代30 000次，讀取95%置信區間（CI）以及不同組間效益-風險值存在差異的概率，連續性變量的效應量用均方差（MD）表示，二分類變量的效應量用相對風險差（RR）表示，優化MCDM模型的評價結果。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 果

2.1 兩組臨床資料比較

兩組病人治療后收縮壓、舒張壓、NYHA心功能分級、血清NT-proBNP水平、6 min步行距離、臨床療效總有效率、不良反應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1。

2.2 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風險評價決策樹構建

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指標和風險指標決策樹詳見圖1。通過SWING法為各指標賦予權重，以效益指標和風險指標為一級評價指標，二者同等重要，各占50%權重。其中“血清NT-proBNP濃度”是效益指標中對病人病情改善較為重要的指標，“低血壓”是風險指標中對病人健康影響較大的指標，均賦予權重100。與上述指標進行比較從而得出其余各指標的權重。由于效益、風險指標數據量綱不一致，需對結果進行偏好值轉化，基于單屬性效用函數關系將結果線性轉化為0～100的評分。0為待評價益氣復脈注射液效益最低或風險最高的可能值；100為待評價益氣復脈注射液效益最高或風險最低的可能值。各指標權重、最優值以及最差值詳見表2。

2.3 觀察組與對照組各效益、風險指標合并

分別合并62例觀察組病人與62例對照組病人的效益、風險指標。與對照組相比，觀察組收縮壓、舒張壓、NYHA心功能分級、血清NT-proBNP濃度、6 min步行距離均明顯改善，臨床療效總有效率明顯升高，不良反應發生率明顯降低，表明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效果明顯。詳見表3。

觀察組與對照組的效益值分別為76和50，由此可見，觀察組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總體效益優于對照組。詳見表4。與對照組相比，觀察組對于改善病人的癥狀、體征評分更有優勢，病人臨床療效總有效率更高。蒙特卡洛模擬結果顯示，觀察組與對照組的差異值為26，觀察組100%優于對照組，詳見圖2。

2.5 觀察組與對照組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風險值

觀察組與對照組的風險值分別為84和72，由此可見，觀察組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用藥風險較對照組低，詳見表5。觀察組治療高血壓伴HFpEF，病人惡心嘔吐、低血壓、消化道反應、外周循環不良、眩暈發生概率均較對照組更低。蒙特卡洛模擬結果顯示，觀察組與對照組的差異值為12，觀察組的風險低于對照組。

2.6 綜合效益值、風險值

觀察組與對照組的效益-風險值分別為75和62，由此可見，觀察組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風險總值較對照組高出13，95%CI（7.66，18.39），觀察組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風險值較對照組高，概率為100%。詳見圖3、圖4。

2.7 觀察組與對照組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風險評價敏感性分析

在當前風險的相對權重下，觀察組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風險總值較對照組高。無論怎樣改變風險的相對權重都不能改變評價結果，由此推斷，該MCDM評價模型的穩定性較好。詳見圖5。

3 討 論

3.1 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獲益

高血壓伴HFpEF是各種心臟疾病的晚期階段或嚴重臨床表現，其患病率居高不下。由于該病發病機制復雜，現代醫學仍無特異性藥物及明確治療方案^［14］。由于中醫藥不易產生毒副作用及耐藥性，通過對病人進行整體調理，可延緩并阻止病情進展，中醫藥治療已成為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良好途徑^［15］。此外，心理上病人也更易接受中醫藥療法，心態更為平和，有利于改善疾病預后。中醫認為心力衰竭病機為“心氣陽虛堯陰虛”，以“氣陰兩虛”治療為主^［16］。益氣復脈注射液由麥冬、五味子和紅參組成，其中，麥冬具有生津止渴、益氣養陰功效，五味子可收斂心氣，紅參可滋補元氣^［17］。現代醫學顯示，益氣復脈注射液可有效改善心力衰竭，保護心肌損傷^［18］。有研究顯示，益氣復脈注射液在延緩心室重構、改善心肌收縮功能等方面具有良好療效^［19］。本研究顯示，觀察組的臨床總有效率、各項實驗室檢查指標均明顯優于對照組，具有明顯獲益。且觀察組治療的獲益100%優于對照組。提示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獲益值值得肯定。

3.2 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風險

由于高血壓伴HFpEF的治療需長期堅持用藥，需要嚴密監測治療過程中病人的身體狀況，密切關注用藥風險。常規西藥治療高血壓伴HFpEF風險明確，多為藥物自身毒性引起的對機體免疫力降低及對胃腸道損害、肝腎功能異常等不良反應，若長期使用表現更明顯^［20］。相比于傳統西藥，益氣復脈注射液亦存在不良反應，然而不良反應發生明顯改善，其不良反應主要表現為眩暈、消化道反應、外周循環不良、惡心嘔吐、低血壓，其中眩暈、低血壓發生率較高^［21］。本研究發現，觀察組和對照組均表現為消化道反應、低血壓風險高，且觀察組相較對照組風險較低，其他不良反應的損耗風險相對更低。因此，針對胃炎、易便秘等消化道疾病病人不宜使用益氣復脈注射液進行治療，但考慮到消化道損害可恢復，可根據病人實際情況酌情短期使用，若其他藥物產生耐受或療效不佳時可選擇使用益氣復脈注射液^［22］。

3.3 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風險

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與風險均優于對照組。由于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明顯，風險較突出，因此效益與風險同等重要。基于此，本研究使用MCDA模型與蒙特卡洛模擬為評估手段，量化比較實際益氣復脈注射液、西藥的效益-風險值，結果顯示，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風險值較對照組高出13，95%CI（7.66，18.39），100%優于傳統西藥治療。總之，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獲益高于風險，可作為臨床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有益補充。

3.4 總結與不足

綜上所述，與傳統西藥治療相比，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獲益高于風險，可用于臨床治療高血壓伴HFpEF。臨床上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風險可能優于傳統西藥治療。本研究使用MCDA模型定量評估了益氣復脈注射液治療高血壓伴HFpEF的效益與風險，為合理用藥提供理論依據。但由于本研究樣本量較少，可能影響研究結論的穩定性，且受時間限制未能觀察中遠期療效，此外，未對心功能參數進行深入分析，因此后續研究會進一步納入心功能參數，并收集更多樣本進行多中心研究，增加隨訪觀察，以獲取更準確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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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3-08）

（本文編輯 鄒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