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心力衰竭病人血清單核細胞表達與腎功能及疾病進展的關系

摘要 目的：探討慢性心力衰竭病人血清單核細胞表達與腎功能及疾病進展的關系。方法：選取2022年1月—12月于石家莊市第三醫院住院治療的慢性心力衰竭，并在腎內科診斷為慢性腎臟疾病（CKD）的病人44例作為CKD組，根據估算腎小球濾過率（eGFR）將病人分為CKD 2～3期組［eGFR 30～90 mL/（min·1.73 m²），22例］和CKD 4～5期組［eGFR＜30 mL/（min·1.73 m²），22例］。另選取20例未合并腎功能不全的慢性心力衰竭病人作為對照組。流式細胞儀檢測不同單核細胞亞群的單核細胞-血小板計數聚集物（MPAs）的比例，包括經典CD₁₄^＋＋CD₁₆^－（CM）、中間CD₁₄^＋＋CD₁₆^＋（IM）和非經典CD₁₄^＋CD₁₆^＋＋（NCM）單核細胞。收集病人的臨床資料，采用Pearson法分析MPAs與實驗室指標的相關性。生成受試者工作特征（ROC）曲線分析各指標的預測價值。結果：與對照組比較，CKD 2～3期組和CKD 4～5期組IM較高（P＜0.05）；與CKD 2～3期組比較，CKD 4～5期組IM較高（P＜0.05）。3組CM、NCM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CKD 4～5期中合并CM的MPAs比例高于CKD 2～3期組和對照組（P＝0.007）。CKD 2～3期組中合并NCM的MPAs比例高于CKD 4～5期組和對照組（P＜0.05）。CKD 4～5期組中合并IM的MPAs比例高于CKD 2～3期組和對照組（，P＜0.05），CKD 2～3期組中合并IM的MPAs比例高于對照組（P＜0.05）。隨著CKD病情的加重，合并IM的MPAs比例明顯增加。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MPAs與血清肌酐呈正相關（r＝0.449，P＜0.05），與eGFR呈負相關（r＝－0.757，P＜0.05）；合并IM的MPAs與血清肌酐呈正相關（r＝0.519，P＜0.05），與eGFR呈負相關（r＝－0.659，P＜0.05）。MPAs預測CKD嚴重程度的ROC曲線下面積（AUC）為0.839［95%CI（0.739，0.938），P＜0.05］；合并IM的MPAs預測CKD嚴重程度的AUC為0.931［95%CI（0.873，0.990），P＜0.05］。結論：MPAs可能在CKD的發展中發揮重要作用，可作為監測疾病嚴重程度的預測標志。

關鍵詞 慢性心力衰竭；慢性腎臟疾病；單核細胞；腎功能；單核細胞-血小板計數聚集物

doi：10.12102/j.issn.1672-1349.2024.21.021

基金項目 2022年度河北省醫學科學研究課題計劃（No.20220199）

作者單位 1.石家莊市第三醫院（石家莊 050000），E-mail：fhcf7574@163.com；2.河北省胸科醫院

引用信息 安然，韓建妙，師志芳，等.慢性心力衰竭病人血清單核細胞表達與腎功能及疾病進展的關系［J］.中西醫結合心腦血管病雜志，2024，22（21）：3969-3973.

慢性腎臟疾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CKD）的患病率在世界范圍內不斷增加^［1］。在CKD病人中，大多數死于心血管事件^［2］。研究表明，與非腎病病人相比，腎病病人動脈粥樣硬化斑塊的演變和組成不同^［3］。單核細胞在T淋巴細胞、平滑肌細胞、單核細胞和內皮細胞之間的動態作用中發揮核心作用^［4］。通過脂多糖受體CD₁₄和Fcγ受體CD₁₆的存在或缺失，單核細胞可以分化為表型和功能不同的細胞類型，包括經典CD₁₄^＋＋CD₁₆^－（CM）、中間CD₁₄^＋＋CD₁₆^＋（IM）和非經典CD₁₄^＋CD₁₆^＋＋（NCM）單核細胞^［5］。這些亞群為單核細胞向巨噬細胞發展的經典步驟，因為其形成“泡沫細胞”的典型外觀，并通過生長因子、細胞因子和酶（即金屬蛋白酶、組織因子、血小板衍生生長因子和血小板計數黏附因子）維持炎癥過程^［6］。本研究探討合并和不合并腎功能不全的慢性心力衰竭病人血清單核細胞亞群的變化，并分析其分布改變與CKD的不同階段和嚴重程度的關系。

1 資料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選取2022年1月—12月于石家莊市第三醫院住院治療的慢性心力衰竭、并在腎內科診斷為CKD的病人44例作為CKD組，并根據《2012慢性腎臟病評估和管理臨床實踐指南》^［7］，通過血清肌酐和估算腎小球濾過率（eGFR）評估腎功能，其中，納入病人的血清肌酐水平和eGFR水平穩定，未出現急性腎損傷。根據eGFR將病人分為CKD 2～3期組［eGFR 30～90 mL/（min·1.73 m²），22例］和CKD 4～5期組［eGFR＜30 mL/（min·1.73 m²），22例］，CKD5期病人尚未接受腎臟替代治療。另選取20例未合并CKD的慢性心力衰竭病人作為對照組。人口統計和病史通過直接訪談和電子病歷數據庫獲得。排除：1）年齡＜18歲的病人；2）處于感染急性期的病人；3）患有癌癥、肝硬化、自身免疫系統疾病和嚴重過敏性疾病的病人；4）合并深靜脈血栓形成的病人；5）不穩定型心絞痛、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和除慢性冠心病以外的嚴重疾病病人。所有病人均知情同意。本研究經本院研究倫理委員會批準［（2021）倫理審批第019號］。

1.2 方法

1.2.1 一般資料的收集

收集病人年齡、性別、清蛋白、三酰甘油、膽固醇、血清尿素、血清肌酐、血清尿酸、血清葡萄糖、白細胞計數、血紅蛋白和血小板計數等臨床資料。

1.2.2 單核細胞-血小板計數聚集物（monocyte-platelet aggregates，MPAs）檢測

通過直接靜脈穿刺將外周靜脈血采樣到含有3.2%檸檬酸鈉的試管中。在室溫下，將50 μL檸檬酸化全血與單克隆抗體一起孵育30 min。溶解紅細胞后，洗滌單核細胞，重懸，然后用等體積的0.5%多聚甲醛固定。采用CD_41a-PE（美國BD Biosciences公司）染色檢測血小板計數，CD₁₄-FITC（美國BD Biosciences公司）和CD16-PEcy7（美國BD Biosciences公司）染色檢測單核細胞和單核細胞亞群。MPAs被鑒定為CD₁₄和CD_41a雙陽性。單核細胞根據其在外周血單核細胞中的特征性前向散射光（FSC）/側向散射光（SSC）譜進行門控，然后根據其CD₁₄表面表達在單核細胞門控中進行鑒定。MPAs由CD_41a陽性單核細胞代表。結果以陽性細胞的百分比表示。計算單核細胞中MPAs的百分比、單核細胞中MPAs與CM的百分比、單核細胞中MPAs與IM的百分比以及單核細胞中MPAs與NCM的百分比。采用流式細胞儀（美國BECKMAN COULTER公司）獲得數據，并使用自帶的FlowJo軟件進行分析。

1.3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18.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使用Kolmogorov-Smirnov擬合優度測試對連續數據進行正態分布測試。統計分析結果報告為正態分布數據，以均數±標準差（xˉ±s）表示，通過ANOVA檢驗對兩組以上的數據進行比較。定性資料以例數、百分比（%）表示，采用χ²檢驗。采用Pearson法分析MPAs與實驗室指標的相關性。生成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OC）曲線分析各指標的預測價值。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 果

2.1 一般資料比較

3組清蛋白、血清尿素、血清肌酐、血清尿酸、eGFR、血紅蛋白、血小板計數、高血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1。

2.2 單核細胞亞群比較

與對照組比較，CKD 2～3期組和CKD 4～5期組IM較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與CKD 2～3期組比較，CKD 4～5期組IM較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3組CM、NCM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圖1。

2.3 MPAs比較

CKD 4～5期組合并CM的MPAs比例［（1.02±0.52）%］高于CKD 2～3期組［（0.47±0.15）%］和對照組［（0.58±0.2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4.87，P＝0.007）。CKD 2～3期組合并NCM的MPAs比例［（4.41±2.51）%］高于CKD 4～5期組［（2.21±1.15）%］和對照組［（0.26±0.04）%］，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6.24，P＜0.05）。CKD 4～5期組合并IM的MPAs比例［（81.86±7.72）%］高于CKD 2～3期組［（65.37±11.00）%］和對照組［（28.84±6.73）%］，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6.02，P＜0.05），CKD 2～3期組合并IM的MPAs比例高于對照組（P＜0.05）。隨著CKD病情的加重，合并IM的MPAs比例明顯增加。詳見圖2、圖3。

2.4 MPAs與eGFR和血清肌酐的相關性分析

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MPAs與血清肌酐呈正相關（r＝0.449，P＜0.05），與eGFR呈負相關（r＝－0.757，P＜0.05）。不同單核細胞亞群MPAs與eGFR和血清肌酐的相關性結果顯示，合并IM的MPAs與血清肌酐呈正相關（r＝0.519，P＜0.05），與eGFR呈負相關（r＝－0.659，P＜0.05）。詳見圖4。

2.5 MPAs與CM、IM和NCM對慢性心力衰竭病人CKD嚴重程度的預測價值

MPAs預測CKD嚴重程度的曲線下面積（AUC）為0.839［95%CI（0.739，0.938），P＜0.05］；合并IM的MPAs預測CKD嚴重程度的AUC為0.931［95%CI（0.873，0.990），P＜0.05］。詳見圖5。

3 討 論

單核細胞在疾病的免疫炎癥中發揮重要作用，是腎臟疾病炎癥和纖維化過程的主要驅動因素^［8］。本研究結果顯示，與對照組比較，CKD組的IM百分比更高，IM和CKD疾病嚴重程度有關。隨著CKD的發展，IM的比例逐漸升高，表明單核細胞，尤其是IM對慢性心力衰竭病人CKD的發展可能具有預測價值。

血小板不僅在致病性血栓形成中發揮重要作用，而且通過與單核細胞和內皮細胞的相互作用在免疫炎癥和動脈粥樣硬化中發揮重要作用^［9］。MPAs是單核細胞和血小板活化的敏感標志，導致細胞因子產生和細胞黏附分子表達增加^［10］。研究表明，MPAs有助于疾病發展過程中炎癥損傷的傳播^［9］。本研究結果顯示，在慢性心力衰竭合并CKD病人中，循環MPAs的比例明顯高于不合并CKD的對照組。此外，在CKD病人中，MPAs的比例在CKD 4～5期病人中更高。CKD病人中MPAs的比例與疾病嚴重程度顯著相關。研究表明，在心血管疾病、炎癥性腸病、腦卒中、糖尿病、哮喘和人類免疫缺陷病毒疾病等高度免疫炎癥和易于形成血栓的疾病中，MPAs升高^［11-12］。MPAs有可能成為預測膿毒癥病人死亡率的生物標志物^［13］。在CKD病人中發現的加速動脈粥樣硬化與炎癥、血小板和單核細胞活化及內皮細胞有關。此外，持續性炎癥反應在CKD病人中非常普遍，并與并發癥和疾病惡化相關^［6］。因此，CKD病人MPAs升高不僅突出了免疫性炎癥和動脈粥樣硬化之間的整體重疊，還與CKD的發展相關。本研究結果顯示，MPAs在CKD中的比例不同于先前文獻中報道的其他疾病^［11-13］，可能的原因與不同的疾病有關。本研究結果表明，CKD病人血小板和單核細胞之間的串擾增加，并為慢性心力衰竭合并CKD病人動脈粥樣硬化和CVD的高風險提供了新的見解。

為了研究MPAs在CKD中的病理作用，本研究分析了MPAs形成中不同單核細胞亞群的分布，其中，CKD 4～5期組中合并CM的MPAs比例顯著升高，而CKD病人，尤其是CKD 2～3期病人中合并NCM的MPAs比例顯著升高。NCM被認為比CM和IM更成熟，與組織巨噬細胞有許多相似之處^［14］。推測具有NCM的MPAs可以促進CKD進展中的炎癥反應，特別是在CKD的早期階段，是CKD炎癥反應的早期標志。CM的特征是與血管生成、傷口愈合和凝血相關的基因的高表達，提示其在組織修復中有重要作用^［14］。

合并IM的MPAs與疾病嚴重程度顯著相關。在MPAs中，合并IM的MPAs顯著增加是CKD疾病嚴重程度的主要標志，IM表達是對內皮黏附性、抗原呈遞、血管生成和活性氧產生具有優勢的標記物^［15］。因此，IM被認為是炎癥的積極參與者，而與IM形成的MPAs可能反映了其促炎活性的標記物。MPAs的功能與其單核細胞亞型密切相關。研究表明，MPAs的形成導致單核細胞中CD₁₆表達的顯著上調，與CD₁₆陰性細胞比較，單核細胞具有更高的促炎活性^［10］。此外，CD₁₆陽性單核細胞比CD₁₆陰性細胞更容易黏附到內皮細胞上，從而產生了MPAs與CD₁₆陽性單核細胞遷移到炎癥和動脈粥樣硬化部位的潛在機制^［16］。在彌漫性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疾病病人中，合并IM的MPAs增加，并通過涉及微血管內皮功能障礙而成為加速冠狀動脈粥樣硬化進展的重要因素^［17］。合并IM的循環MPAs增加可能有利于急性事件的發展，并與病人冠狀動脈疾病的嚴重程度相關^［18］。因此，合并IM的循環MPAs增加表明潛在的心血管疾病風險更高。在本研究中，合并IM的MPAs對疾病嚴重程度有更好的預測價值，是CKD疾病嚴重程度的可靠指標。

綜上所述，本研究結果強調了慢性心力衰竭合并CKD病人血小板和炎性單核細胞之間的相互作用，并證明了MPAs可能在CKD的發展中起重要作用，可作為監測疾病嚴重程度的預測標志。CKD狀態改變的相關性可在未來的研究中進一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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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5-29）

（本文編輯 鄒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