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57位戰略科學家成長成才的教育因素及啟示

摘要：為探討教育環境對培養戰略科學家的影響，運用履歷分析法對23位兩彈一星功勛科學家、37位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的教育環境進行解讀和分析，揭示家庭教育環境、中小學教育、高等教育以及名師傳承等因素對戰略科學家成長的影響。由此，得出了培養和造就戰略科學家的啟示，即發揮家庭“第一所學校”作用，講好“人生第一課”；發揮中小學教育的奠基作用，培育學生科學素養；發揮高等教育的塑造作用，提升學生科研能力；發揮名師的引領作用，實現人才成長躍遷；發揮學會的托舉作用，助力人才勇攀科學高峰。

關鍵詞：戰略科學家；教育環境；履歷分析法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基于集體傳記的戰略科學家素質特征及培育路徑研究”（編號：23YJAZH027）；湖北省教育廳人文社科重點項目“基于CV分析法的科技領軍人才特質及培育路徑研究”（編號：21D007）；湖北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項目“武漢打造世界級科技創新策源高地路徑研究”（23ZD153）。

戰略科學家是引領國家科學技術發展方向，推動國家科技創新發展的關鍵力量，對于提升國家核心競爭力、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2021年9月，在中央人才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將戰略科學家定義為具有深厚科學素養、長期奮戰在科研第一線，視野開闊，前瞻性判斷力、跨學科理解能力、大兵團作戰組織領導能力強的高層次復合型人才[1]。為了推動科技創新發展進步，實現高水平的科技自立自強，以及應對經濟社會不斷發展的挑戰，我國必須讓更多的戰略科學家涌現出來。一個人的成長和發展通常涉及多個因素，個人的天賦、才華、教育、機遇和環境等都起著重要作用[2]。戰略科學家作為在某一領域或跨學科領域具有深厚理論基礎和卓越實踐能力的科研領軍人物，天賦和才華是其必不可少的素質，然而，教育環境的影響同樣至關重要。

一、文獻綜述

圍繞戰略科學家的成長與發展，國內學者進行的研究探討主要集中于“兩彈一星”功勛獎章及“七一勛章”“共和國勛章”“人民科學家”等榮譽的獲得者和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國家科技進步獎獲得者等群體。在戰略科學家成長歷程和環境方面，重點揭示家庭、教育、社會環境等因素對其成長的影響，李祖超等對24位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獎者的成才因素進行分析，發現家庭背景、教育經歷、名師影響和人生機遇等方面是促使這些獲獎者成才的主要外部因素[3]；黃濤和黃文龍運用集體傳記的研究方法，對23名“兩彈一星”功勛科學家進行了深入探究，總結出杰出科技人才成長的主要環境因素包括地域文化、家庭環境、導師指導，以及科研環境[4]；趙鵬等在研究我國科技人才的過程中發現，科技人才教育和科研背景大多呈現國內外合作培養的特點，其中境外教育和科研經歷長短以及導師的成就對他們后續的成長成才時間有著極為明顯的影響[5]。馮粲等選取中外具有代表性的戰略科學家為研究對象，運用履歷分析法，歸納出了戰略科學家的五個規律性特征（社會背景、教育背景、工作經歷、科技貢獻、科學精神），提出中國培養使用戰略科學家的相關建議[6]。

“戰略科學家”的提法具有中國特色，目前國外尚無針對戰略科學家的專門研究。在 Web of Science進行文獻檢索發現，以“strategic scientist”為題的相關研究極少，且其研究內容與我國對戰略科學家的定義不相符。

綜上所述，現有研究大多集中于個別戰略科學家或者整個戰略科學家群體的綜合研究，對于戰略科學家成長過程中的教育環境的研究則相對缺乏。

二、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

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科學技術事業蓬勃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輝煌成就，也涌現出一批具有戰略眼光的科技人才和杰出的戰略科學家。本文將23位“兩彈一星”功勛科學家和37位獲得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的科學家界定為戰略科學家（其中部分是國家戰略科學家，部分是學科領域或行業領域的戰略科學家）①，并以這些科學家為研究對象，通過對他們成長過往的深入研究，來探討教育環境因素對他們的影響。為了確保研究數據的準確性，本文通過中國科學院官網、中國工程院院士官網等權威渠道，收集這57位戰略科學家（其中程開甲、孫家棟和于敏既是兩彈一星元勛，也是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的詳細履歷信息，包括他們的研究領域和教育背景等基本信息。

兩院院士是我國科技界的杰出代表，大多是在本學科領域、行業領域的科技領軍人物。本文所研究的戰略科學家是指在我國科技發展的特定歷史時期，特別是在新中國成立以來，為我國的國防建設、科技發展和經濟建設發揮戰略引領作用的杰出代表。他們不僅在各自的研究領域內取得卓著成就，還通過戰略規劃和決策，推動我國科技事業的整體發展。

（二）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履歷分析法，通過對57位戰略科學家的履歷和傳記資料進行分析，研究他們成長過程中教育環境的共性特征。研究重點是家庭教育、中小學教育、高等教育經歷以及名師傳承等四個方面的教育環境。基于這些指標，按照戰略科學家成長歷程進行影響因素分析。具體分析步驟如下：首先，收集23位兩彈一星功勛科學家和37位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的履歷信息，對無關數據進行剔除，保留相關有用數據。其次，對57位戰略科學家的履歷信息進行編碼，形成信息數據庫。最后，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詳細分析每組相關信息，包括家庭教育、中小學教育、高等教育經歷、名師傳承等情況。

三、影響戰略科學家成長的教育環境因素

（一）良好的家庭教育環境

家庭是人生的第一所學校，一個人自出生起首先接觸到的就是家庭教育。57位戰略科學家大多出生于民國或戰爭年代，這個時期的中國社會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動蕩與變革，許多家庭顛沛流離，生活困頓，難以為子女教育提供良好的物質條件。在可獲得家庭基本情況的57個樣本中，11位院士出生于農民家庭，占比19%，其中郭永懷、王永志、曾慶存等的家境尤為貧寒；26位院士出生于知識分子家庭，占比46%，如錢三強父親是語言文字學家，任新民父親是學校老師，師昌緒父親是前清秀才；19位出生于商人、官宦或者一般職工家庭，占比35%，如吳良鏞父親做緞業生意，彭桓武父親曾任民國縣長，劉東生父親在奉天鐵路皇姑屯站工作。在動蕩不安的年代，許多科學家的父母仍然堅持對子女的教育，常以自身的經歷為教材，講述“落后就要挨打”和“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大道理，激發子女們對知識，特別是科學知識的渴望和對國家的責任感。例如王大珩院士，他的父親王應偉是著名的天文氣象學家。在父親的影響下，他自小就對各種儀器產生濃厚的興趣。父親對于國內無法制造精密儀器的感慨對他的思想觸動極大，他因此立下志愿，要致力于光學儀器的研究與制造，最終成為我國現代國防光學技術及光學工程的開拓者和奠基人之一。

事實上，家庭對一個人成才成長的貢獻率高達40%[7]。對于個人成長而言，家庭教育的影響是深遠而持久的，其影響力來自家庭的經濟狀況以及家長的思想道德和科學文化素養等。良好的家庭經濟狀況對培養高端科技人才具有顯著影響。同時，父母的職業也在一定程度上引導著子女的發展方向。

（二）中小學教育的奠基

在中小學階段，學生正處于基礎知識和思維能力培養的關鍵時期。在這個時期，學生所接觸的科學知識、思維方式和學習方法都會對其未來的科研生涯產生深遠的影響。如果中小學教育能夠提供高質量的科學教育，激發學生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那么有可能為他們未來成為戰略科學家打下堅實的基礎。本文所調查的57位戰略科學家，大多就讀于當地較好的中小學，在那里培養了學習興趣和好奇心，逐漸提高了科學素養。例如，錢三強曾求學于北平孔德中學，王大珩在青島禮賢中學學習，劉永坦在南京師大附中接受教育，錢學森就讀于北師大附小和附中。錢學森在回憶中曾多次提到在師大附中對他的影響，師大附中的老師們給了錢學森不少學業上的建議，促使他將研究方向瞄準航空航天領域。顯然，中小學階段的教育對戰略科學家的成長影響是深刻而久遠的。它不僅為戰略科學家們奠定了堅實的科學知識基礎，更重要的是激發了他們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為未來的科研道路打下基礎。

（三）高等教育經歷

高等教育階段是個人學術和職業發展的重要時期。擁有豐富的求學經驗， 接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可以說是拔尖人才的共同特征[8]。只有高等院校能夠為戰略科學家的成長提供深入的專業知識和技能訓練機會以及各種學術資源，培養他們的創新思維能力和批判思維能力，同時為他們提供開展廣泛的學術交流的機會。這個階段為戰略科學家的成長和發展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和保障。

1.本科教育經歷

57位科學家大多畢業于國內知名大學，如畢業于清華大學的有12位，畢業于北京大學的有5位，畢業于交通大學的有6位，畢業于中央大學的有6位。在我國，這些名牌高校可以說是理學、工學、醫學等學科領域的頭部。從這些高校畢業的學生掌握了扎實的基礎知識和專業技能，并奠定了向更高科學層次發展的必要基礎。雖然并非所有優秀人才都來自名校，但名校所擁有的學術資源、學術氛圍、先進儀器設備和科研經費等優勢，使它們更有條件培養出各個領域的優秀人才、領軍人物。

2.研究生教育經歷

研究生階段是培養和提升學生研究能力關鍵所在。這個階段的學生會進一步深化專業知識、培養科研能力和拓展學術視野，對未來的科研工作甚至職業發展產生重要影響。彭桓武說過，“沒有讀過研究生的人很難展開深入的研究。”從這57位戰略科學家的學歷背景來看，最高學歷僅為本科的只有17人（占30%），讀過研究生的有40人（占70%），其中碩士學位有8人（占14%）、博士學位有32人（占56%）。盡管研究生經歷并非成為戰略科學家的必要條件，如王選、屠呦呦等即使只有本科經歷，但仍然取得巨大成就，但研究生經歷可以為個人帶來更深入的專業知識、更強的研究能力以及更寬廣的國際視野，這無疑對科研人員的成長和成功有著重要的推動作用。

3.出國留學經歷

向國外派遣留學生，是近代世界各國加強文化交流、培養人才的重要舉措之一。近代，我國經濟文化落后，國民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國內科技事業發展滯后，出國留學成為學生進一步發展的重要途徑。家境較為殷實的學生能夠自費前往國外留學。也有一些出身寒門的學子，通過爭取國外獎學金、借助民間資助渠道或者利用其他途徑實現出國留學。在這57名戰略科學家中，有留學經歷的多達40人（占70%）。其中，前往美國留學的最多，有19人，其次是蘇聯和英國，分別有8人和7人（見表1）。留學經歷使他們有機會接觸到世界一流的科研環境和學術資源，同時也極大地拓展了他們的學術視野和思維方式，提升了他們的科研能力和創新能力。在留學期間，他們有機會和來自不同國家的學者進行學術交流，進而鍛煉跨文化交流和合作的能力。此外，海外留學的經歷也讓他們了解和接觸到國際科技發展趨勢和競爭態勢，增強他們的國際競爭意識和戰略思維。他們回國后，在從事、推進中國科技事業的發展中，這些經歷都發揮了重要作用。

以新中國成立初期的留蘇潮為例。新中國成立之初，我國面臨建設和管理人才奇缺的困境。在中蘇友好結盟的背景下，向蘇聯派遣留學生成為重要戰略選擇，最終為新中國建設事業培養了大批技術骨干和專門人才[9]。1951年，在哈爾濱工業大學讀書的孫家棟響應國家號召，獲得去蘇聯茹科夫斯基空軍工程學院學習飛機制造的機會。在蘇聯留學期間，他深入學習先進的航空航天技術和理論。蘇聯在航空航天領域有著卓越的成就，為孫家棟提供了豐富的學習資源和實踐機會。在蘇聯，他與各國留學生及當地學者共同探討學術問題，進行科研合作，不僅提升了專業能力，還培養了跨文化交流的能力。回國后，孫家棟將在蘇聯所學運用到中國的航天事業中，最終成為中國航天事業的重要奠基人之一。

（四）名師指導

優秀的教師能夠為學生提供高質量的教育和指導，幫助其更好地成長。同時，教師自身的科研經驗和學術視野也能夠為學生提供寶貴的啟示和借鑒。戰略科學家通常聚集于頂尖的科學共同體，而且往往存在密切的師承關系。戰略科學家通常師從其學術領域的權威，其指導的學生也通常會成為戰略科學家。根據調查，絕大多數戰略科學家在名師門下學習過。如錢三強、彭桓武、錢學森、王淦昌等曾師從在物理學專家葉企孫；錢學森和郭永懷曾跟隨著名空氣動力學專家馮·卡門鉆研航空航天知識；姚桐斌、陳能寬曾師從橋梁工程方面成就斐然的茅以升；程開甲曾師從物理學領域貢獻突出的王淦昌、束星北以及馬克斯·波恩；周光召曾師從“兩彈一星”元勛彭桓武；楊嘉墀曾受教于著名電機工程大師鐘兆琳；吳自良曾跟隨物理冶金學家巴瑞特和物理學家斯莫洛柯夫斯基學習；朱光亞、王大珩都曾經師從核物理學家趙忠堯；吳文俊曾師從在數學領域地位極高的陳省身；黃昆曾師從中國物理學之父吳大猷；吳征鎰曾師從中國植物生理學的開拓者李繼侗；谷超豪曾受教于被譽為“東方第一幾何學家”的蘇步青；鄭哲敏曾師從“兩彈一星”元勛錢學森、錢偉長；屠呦呦曾跟隨著名生藥學家樓之岑和植物化學家林啟壽學習；黃旭華曾師從中國船舶流體力學先驅者王公衡；曾慶存曾受教于國際著名氣象學家基別爾；李德仁曾師從航空攝影測量與遙感專家王之卓。在名師的指導下，戰略科學家可以接觸到更高層次的科研項目，參與更廣泛的學術交流，從而更快地提升自己的科研水平和創新能力。據彭桓武回顧，在留學期間，玻恩老師的指導使他迅速掌握了理論物理學的前沿知識。這段經歷讓他意識到自己以前的“瞎看瞎算”方法并不適合進行物理研究。王淦昌在留學時不僅跟隨導師邁特納學習，還積極主動地向眾多科學大師汲取知識和思想方法。他聆聽了許多物理大師如玻恩、海特勒、弗蘭克、薛定諤和德拜等的課程和演講，從中吸取了許多新思想和新概念，不斷受到鼓舞和啟迪。導師的影響是終身的，一位卓越的導師不僅傳遞知識，更啟蒙思想，引領學生探索知識新領域，而且塑造學生解決問題的能力，其身教言傳對學生價值觀、工作態度乃至人生選擇的影響往往是潛移默化的。

四、結論和建議

通過對23位兩彈一星功勛科學家和37位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教育環境的分析，發現戰略科學家的培養與其教育環境息息相關。其教育經歷大多具有以下特征：崇尚知識、自由開明的家庭教育環境；扎實的基礎教育；高水平的高等教育及海外留學經歷；優秀教師的指導等。正是在這些因素的影響下，戰略科學家們擁有了遠超他人的深厚科學素養、開闊的學科視野、前瞻性的判斷力和跨學科理解能力等。因此，要培養出更多的戰略科學家，需要多方主體，即家庭、學校、教師等的共同努力。

（一）發揮家庭“第一所學校”作用，講好“人生第一課”

家庭是人生的第一課堂，家庭是人才成長的搖籃，良好的家庭環境有益于孩子培養深厚的科學素養和拓寬視野。在57位戰略科學家的成長軌跡中，家庭不僅為他們提供了堅實的經濟物質基礎，更重要的是營造了一個自由開明的家庭氛圍，使他們思想受到啟迪，自由翱翔。家長應該充分認識到家庭教育環境對孩子成長的重要性遠超于經濟物質支持，在基本滿足孩子物質需求的同時，更注重素質教育和良好習慣的培養。要做到這些，一是要重視科學啟蒙教育，通過解釋常見的科學現象、與孩子一起進行簡單的科學實驗等活動，培養孩子的科學思維和實踐能力；二是要鼓勵孩子廣泛閱讀，學習的內容不能僅限于課本知識，而應涵蓋科學、歷史、文化等多元知識，拓寬孩子的視野與知識面；三是要發揮家長的正面影響。家長應以身作則，在生活中言傳身教，通過自己的言行舉止，為孩子樹立良好的學習與模仿的榜樣。

（二）發揮中小學教育的奠基作用，培育學生科學素養

中小學教育階段是戰略科學家成長的黃金階段。它不僅是知識積累的起點，更是興趣培養和潛能發掘的開端，深刻地影響著孩子科學素養的形成。因此，學校必須革新教育理念，堅持因材施教，尊重幫助學生的獨特性和個體差異，構建多元、全面，以創新為引領的課程體系和活動平臺，幫助學生實現全面發展。首先，應優化科學課程的設置，重視實驗環節，從而培養學生的實驗技能和科學思維，在實踐中掌握科學方法，鍛煉科學素養。其次，要更多地開展科技活動，如科學競賽、科技制作等，讓學生親身體驗科學探究的過程，激發他們的科學興趣和創新能力，進一步促進學生個性化發展。第三，要積極探索跨學科教育的融入，設置跨學科課程或項目，讓學生在不同學科的交叉和融合中培養跨學科的思維和理解能力。第四，要強化師資隊伍建設，提升教師專業素養和科學素養，鼓勵教師變革教學思路，引領學生探索未知領域。在中小學教育過程中，通過重點識別和引導展現出學科特長和潛力的學生，為他們量身定制更適合的成長方案和學習資源。重點培養，不僅能夯實這一部分學生的知識基礎，而且能有效地發掘和培育他們的科技潛能。

（三）發揮高等教育的塑造作用，提升學生科研能力

高等教育是塑造人才的熔爐。我國戰略科學家群體普遍根植于國內外頂尖學府的深厚土壤，作為高等院校應該勇擔時代使命，明確國家發展戰略需求，建立完善的科學教育體系，匯聚海量優質學術資源，打造尖端研究平臺，成為學生全面發展的孵化器和加速器。因此，要從四個方面著手，塑造科技人才。一是加強科研項目的支持和指導，讓學生有機會參與到高層次的科研實踐中。在實踐中，培養學生的創新思維和科研素養，鼓勵學生跨越學科界限，擴展科學視野。設置跨學科的研究項目或課程，讓學生在不同學科的交叉和融合中培養跨學科的思維和理解能力。二是積極促進學生參與國際學術交流和合作，讓他們了解國際科技發展的最新動態和趨勢。可以通過設置一些前沿科學的課程或講座，讓學生接觸到最新的科研成果和技術趨勢。三是產學研結合，即高校與企業或科研機構合作，開展科研項目或實踐活動，讓學生有機會將理論知識應用到實際中。四是鼓勵學生進行自主創業或創新實踐，培養他們的創新思維和實踐能力，引領學生全面發展。

（四）發揮名師的引領作用，實現人才成長躍遷

戰略科學家得以成才，往往離不開一位或多位好老師的悉心教導。優秀的導師不僅是知識的傳授者，更是學生成長的引路人。蘇聯著名物理學家卡皮查說過，大科學家是大科學家挑選和培養出來的。作為學生成長的指導者，一個優秀的導師應避免只是簡單地、機械化地傳授知識，應注重培養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激發他們的創新潛力和科研思維，通過指導學生進行科研項目或實驗設計，讓他們學會如何進行科學研究和數據分析。同時，為學生提供前沿科學的文獻或資料，讓他們了解到最新的科研成果和技術趨勢，引領他們從已知領域一步步邁向未知領域。在高等教育體系中，名師往往聚集于各大高校。這些高校應該加強教師隊伍的建設和發展，通過提供多樣的專業發展機會、營造優越的教學與科研環境等措施，吸引和留住人才。同時，高校應該促進資深教授與青年教師之間的交流，實現以老帶新，逐步構建起一支具備高素質的、專業化的教師隊伍，為未來戰略科學家的培養提供強有力的支撐和保障。

（五）發揮學會的發現舉薦作用，托舉科技人才勇攀科學高峰

在戰略科學家的成長過程中，學會等社會組織同樣具有不可忽視的作用。學會不僅是戰略科學家成長的搖籃，更是戰略科學家受到業界認可的重要平臺。許多戰略科學家都曾與學會有著緊密聯系，如錢學森是中國力學學會第一屆理事長，錢三強曾擔任過中國科學技術協會副主席、中國物理學會理事長，吳文俊曾是中國數學會理事長，錢驥曾任中國宇航學會理事、趙九章曾任中國氣象學會理事長。學會等社會組織可以組織各類學術活動，為學生和科研人員搭建廣泛的學術交流平臺，使他們及時了解最新科研成果和學術動態，拓寬學術視野。如錢學森積極組織學術交流活動，在學會的平臺上分享自己在空氣動力學、導彈力學等眾多領域的見解，幫助國內力學領域的科研工作者及時了解當時世界最前沿的航空航天力學知識。袁隆平在農學會的會議上詳細介紹雜交水稻的理論基礎和潛在優勢，讓其他農業科研工作者了解這一新技術的巨大潛力。吳文俊借助中國數學學會的平臺，大力推廣其開創的數學機械化，為中國數學領域開辟新道路。此外，學會還可設立科研基金和獎項，如錢學森杰出青年獎、趙九章優秀中青年科學獎、中國化學會青年化學獎等，激勵科研人員和學生積極參與科研活動，激發創新精神。如中國掃描隧道顯微學的開拓者白春禮曾獲得中國化學會青年化學獎，這一獎項為他當時正在開展的納米科技等前沿化學研究提供了一定的資金支持，同時建立了良好的學術聲譽，吸引了眾多科研人才加入他的納米研究團隊。綜上所述，學會等社會組織在戰略科學家的成長過程中的作用不可忽視，學會等社會組織應持續發揮積極作用，不斷為國家培養出更多優秀的戰略科學家。

注釋：

①本文所研究的57位戰略科學家名單如下：錢三強、錢驥、姚桐斌、趙九章、鄧稼先、王淦昌、彭桓武、程開甲、黃緯祿、屠守鍔、錢學森、周光召、楊嘉墀、陳能寬、陳芳允、吳自良、任新民、孫家棟、朱光亞、王希季、王大珩、于敏、郭永懷、袁隆平、吳文俊、王選、黃昆、金怡濂、劉東生、王永志、葉篤正、吳孟超、李振聲、閔恩澤、吳征鎰、王忠誠、徐光憲、谷超豪、師昌緒、王振義、吳良鏞、謝家麟、鄭哲敏、王小謨、張存浩、趙忠賢、屠呦呦、王澤山、侯云德、劉永坦、錢七虎、黃旭華、曾慶存、顧誦芬、王大中、薛其坤、李德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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