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農業數字化;鄉村經濟韌性;鄉村創新能力
1引言
中國正處在由農業大國向農業強國轉型的過程中。隨著5G、人工智能等數字化技術的快速發展,數字經濟成為驅動經濟快速增長的關鍵力量。特別是數字技術與農業的緊密結合,逐步提升了其在鄉村領域的應用頻率。2019年發布的《數字鄉村發展戰略綱要》標志著數字鄉村逐漸成為鄉村振興戰略的核心部分,突顯了其在農業各領域的關鍵作用。為遵循這一綱要,2023年的《數字鄉村發展工作要點》將農業數字化轉型與科技及智能裝備在農業應用作為重點推進項目。為應對復雜的國內外環境,2024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學習運用“千村示范、萬村整治”工程經驗有力有效推進鄉村全面振興的意見》強調,為了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必須堅定不移地加強農業基礎,促進鄉村全面振興,并建立一個高韌性的農業強國。在這樣的政策框架下,研究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具有重要的現實和理論意義。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問題:在大力發展數字鄉村的背景下,農業數字化發展是否能夠使得鄉村經濟韌性增強?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影響的區域異質性是否存在?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機制是怎樣的?
本文選取全國30個省份為研究對象。首先,對農業數字化與鄉村經濟韌性的相關文獻進行了回顧與評述,通過理論分析闡述其作用關系及影響機制;其次,構建農業數字化與鄉村經濟韌性的指標評價體系,基于2012—2022年各省份的面板數據,利用熵值法進行測度,并運用雙固定效應模型對其關系以及區域異質性進行實證檢驗;最后,將鄉村創新能力作為中介變量,利用中介效應模型對其機制進行實證檢驗,并根據研究結果進行深入討論,提出相應的政策啟示。
本文的創新點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首先,在研究視角上,將農業數字化納入鄉村經濟韌性的研究范圍,拓展了理論研究的深度,彌補了以往文獻對鄉村經濟韌性研究的不足;其次,在研究方法上,針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實證研究并不多,采用面板回歸模型進行實證探討,深入分析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豐富了相關研究的內容;最后,在研究對象上,以往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實證研究多集中在縣級區域層面,而本文則將研究對象擴展至省際層面,通過實證分析不同區域的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效應,使問題分析更加深入。
2文獻回顧與評述
農業正在經歷數字革命,對農業產量、農業生產關系有促進作用(Kamilarisetal.,2017)。在農業數字化過程中,信息技術被視為農業生產的核心資源。在現代信息技術的助力下,該過程涵蓋了對農業生產對象、環境及其全過程的可視化、數字化設計和信息化管理。這一融合不僅加強了信息技術與農業各階段的結合,而且對于轉型傳統農業模式和更新農業生產方式具有深遠影響(張鴻等,2021)。伴隨著數字鄉村建設的深入發展,學術界對農業數字化及其對經濟韌性的影響進行了廣泛探討,相關研究成果也日益豐富多樣。
學者們對農業數字化的相關研究主要圍繞數字鄉村建設、農業數字化轉型、農業領域數字技術效應、農業數字化評價、農業數字化發展問題等方面展開。曾億武等(2021)在研究中強調,在數字鄉村建設領域,關鍵要素包括鄉村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鄉村數字產業化、鄉村治理的數字化、鄉村產業的數字化,以及鄉村數據資源的開發與管理;呂小剛(2020)提出,農業數字化的轉型應重點關注數字化支撐、管理和業務三個核心領域,并推動構建一個包含政府、農業企業、農民和消費者的多方參與治理體系。這些研究為深入了解和推動數字鄉村及農業數字化轉型提供了重要視角和理論支持。在農業領域數字技術效應研究上,農業數字化有助于優化資源利用,提升農業的生產力與效率(Trendovetal.,2019)。數字化手段能夠增強對農業生產實踐的監控、記錄和驗證,進而優化農業決策過程(Townsendetal.,2019);數據的集中處理,通過持續的數據整合,構建針對農業管理和決策支持的大數據系統(Cobleetal.,2016)。孫竹梅等(2021)研究發現,為推進農村地區農業數字化的發展,不僅需要加強農業產業的數字化進程,還應注重對數字化人才和經營者的培養;鐘文晶等(2021)通過總結農業數字化的國際經驗,指出技術依賴性、數據中心性和能力匹配性等特征可能導致的問題;呂普生(2020)指出,農村地區數字化發展受到多重因素制約,包括數字基礎設施的薄弱、涉農信息技術的匱乏、信息獲取和利用水平的低下,以及經濟發展水平的相對落后,這些因素共同阻礙了農業數字化轉型和發展水平的提升,導致農村地區的數字化進展滯后于非農產業。當前數字農業面臨的主要挑戰是投資不足,在數字化轉型的進程中,農業相比其他領域仍顯落后(Gandhietal.,2016)。農民對數字農業的適應力不足,新技術的應用可能使傳統農業技術被邊緣化,導致一些農民放棄農業(Burtonetal.,2008)。數字農業可能引發產權爭議和隱私風險,數據共享過程中信息可能泄露,農業數據的不均等性仍然存在,使得小規模農民在維護自身利益和議價能力上處于不利地位(Jakkuetal.,2019),進一步加深了“數字鴻溝”。此外,殷浩棟等(2020)、阮俊虎等(2020)論述了農村網絡基礎設施與服務水平、高科技人才和從業人員數、數字技能培育體系滯后等因素對農業數字化和農村數字產業化的影響;李翔等(2020)提倡利用數字技術整合鄉村資源,以推動鄉村旅游業的發展,進一步促進農村地區的經濟增長和鄉村振興;劉海啟(2017)構建包括“天空地”在內的三級平臺,通過結合ICT技術,推動農業數字化的進程并實施大數據戰略,以形成一個完整的農業數字經濟體系。這些研究結果為理解和應對農業數字化帶來的挑戰提供了重要的理論依據。
“韌性”最初是一個物理的概念,后被應用到生態研究中(Holling,1973)。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深入及各類風險(如經濟周期性波動等)不斷增多,經濟學家Martin(2012)、Huggins等(2015)已將“韌性”這一概念納入經濟學研究,他們對經濟韌性進行了定義,認為它是指經濟體系在面對外部不利影響時,能夠依賴于其內在的抗壓能力恢復至初始狀態,并保持可持續發展的特性。隨后更多學者將其拓展到社會科學各領域,包括鄉村韌性、社會韌性(Marshalletal.,2010)、組織韌性(Lengnick-Halletal.,2011)等。其中,Darnhofer等(2016)認鄉村韌性側重于鄉村在遭遇特定風險環境時的能力,包括抵御風險、應對干擾以及維持可持續發展的綜合能力。現有研究大多按照地域體系的結構構成,將鄉村韌性劃分為經濟韌性(Heijmanetal.,2007)、生態韌性、文化韌性(Wilsonetal.,2018)三個維度。而對鄉村韌性的研究側重于鄉村的發展問題(王向彬等,2022)、社會生態系統和鄉村風險治理(雷曉康等,2020)三個方面。李玉恒等(2021a)最初提出鄉村經濟韌性的理念,并開發了評估鄉村經濟韌性的指標體系,進一步總結了鄉村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途徑,而對鄉村經濟韌性的研究通常局限于縣級區域,專注于其時空變化模式及影響機制的分析;李玉恒等(2021b、2022)以河北省為研究對象,發現其鄉村經濟韌性的空間分布呈現北部和西南部偏低、中部相對較高的格局特征;李東麟等(2022)對重慶市33個區縣的鄉村經濟韌性進行了測度,認為該市整體鄉村經濟的穩定性不高,而高低水平的韌性區縣在地理空間上傾向于集聚分布。此外,姚爽等(2022)以湖南省武陵山片區為研究區域,發現該片區的鄉村經濟韌性水平總體上有顯著提升,呈現出“東高西低”的分布格局。
現有直接研究農業數字化與鄉村經濟韌性關系的文獻相對較少,相似文獻主要聚焦于探討數字化對農業韌性、城市經濟韌性、鄉村產業韌性的影響。在作用路徑方面,于麗艷等(2023)指出,通過提高人力資本水平和減小城鄉收入差距,數字化有助于提升中國農業經濟的韌性;周鵬飛等(2023)認為,積極推動數字鄉村建設能夠通過提升鄉村地區農業勞動的生產率促進農業經濟韌性的增強。此外,田雅群等(2022)研究發現,數字金融的健全可以完善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進而提升鄉村產業創新力,促進鄉村產業的韌性發展;王志凌等(2023)認為,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有助于推動數字金融的發展,促進農村地區創新能力的提升,進一步提高農業經濟的韌性。因此,數字鄉村建設和數字農業的發展對于促進鄉村韌性和經濟韌性的提升具有重要意義,進一步研究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是未來研究的重要拓展方向。
綜上所述,已有研究成果為本文提供了重要的參考依據。盡管韌性概念已引入鄉村經濟研究中,但對于鄉村經濟韌性的探討尚處于起步階段,面臨兩個主要挑戰:一是關于韌性的農村經濟研究,其核心成果和研究框架仍然不夠完善;二是現有關于鄉村經濟韌性的研究往往忽視了數字化技術在構建韌性系統中的關鍵作用。因此,本文在前人研究基礎上選擇農業數字化與鄉村經濟韌性為核心研究主題,并力圖做出兩方面創新性貢獻:從鄉村經濟系統中“產業—生產—經營”三個維度上深入探討農業數字化的理論作用;通過采用雙固定效應模型和中介效應模型等方法進行實證分析,旨在為促進中國農村地區數字化發展和經濟韌性提升提供經驗依據。
3理論分析框架與研究方法
本文首先構建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影響的理論分析框架,并提出相關的研究假設;其次,建立農業數字化與鄉村經濟韌性的指標體系,采用熵值法進行測度;最后,通過采用面板數據模型對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進行實證檢驗。這一系列方法和步驟旨在揭示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機制,為進一步推動鄉村經濟的發展提供理論支持和實踐指導。
3.1理論分析框架與研究假設
本文基于文獻回顧與相關理論,從多個角度出發,探討農業數字化與鄉村經濟韌性之間的作用關系,并在此基礎上提出相應的研究假設。
3.1.1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直接影響
農業數字化依托大數據、云計算等先進的數字信息技術,致力于通過數字化手段優化鄉村產業結構、重構鄉村生產流程,并增強鄉村生產管理效能,通過這種方式,農業數字化促進了鄉村經濟的整體穩健發展(王勝等,2021)。(1)農業數字化的推進對于完善鄉村產業結構具有顯著效果。一方面,數字科技通過資源整合優勢優化農產品的產銷結構,擴展鄉村產業鏈,增強鄉村產業體系的內部穩定性(周鵬飛等,2023);另一方面,農業數字化為鄉村產業體系注入了新的信息動力,通過調整農業產量和資源消耗,緩解了由季節性、農產品需求靈活性等引起的生產與消費間的信息不對稱(李本慶等,2022),這不僅降低了信息搜索成本,還提升了農業的運營效率,從而增強了鄉村經濟韌性。(2)推動農業數字化對重構鄉村生產體系具有重要作用。隨著我國農業數字化的加速發展,人工智能、區塊鏈等先進信息技術已在農業生產中得到廣泛應用,極大地提升了農產品生產過程中的資源整合與利用效率。實現鄉村經濟體系從生產到消費的全面優化,需要多方共同參與、共同合作的支持。對此,農業數字化利用數字化的普惠特性,使農戶獲取信息的渠道得以拓寬(易法敏,2021)。此外,通過加速發展基于云計算的綜合智慧農業和綠色農業新型業態,可以有效推動農業向智能化、精細化轉型(黃曉慧等,2023),進而提升鄉村經濟韌性。(3)農業數字化的推進有利于提升農業管理體系的效能。在面對外部環境的復雜影響時,農業數字化能夠有效地賦能于鄉村經濟系統的各級參與者。首先,幫助鄉村生產者實現農產品的數字化生產和銷售,并進行合理的結構優化調整,來應對外部的影響;其次,在數字化的基礎上,通過對農產品經營者的智能農業進行全面的管理,使其能夠及時、準確地把握住市場動態以及有關涉農政策體系,從而能夠按照市場和政策的要求,對農產品品類的生產和銷售進行改革,從而提升農產品生產和銷售的精準度;最后,農業數字化通過運用數字化手段實現鄉村網絡化和智能化管理,減少管理費用,提高生產的集約化、規模化、產業化程度,進一步提升鄉村經濟韌性。據此,提出假設H1。
H1: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
3.1.2農業數字化差異對鄉村經濟韌性的異質性影響
我國各地區農業數字化發展水平不同,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作用也存在差異。首先,通過農業數字化的發展與創新,可以有效地減少農戶的生產成本,提升農產品的附加值,加強農產品的競爭能力,增加其經濟效益,從而提高農民的收入,促進鄉村經濟發展(陳中偉等,2022);其次,農業數字化的發展還能帶動農民就業,拓寬農民的就業途徑,降低農民貧困與失業率(戴志強等,2023),促進鄉村經濟穩步發展;最后,在推進農業數字化的過程中,運用尖端信息技術可以顯著提升鄉村的生產技術、增強鄉村市場的活力(雷澤奎等,2023),這種技術應用還有助于降低農業的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從而保障鄉村生產的安全與持續性,促進鄉村振興,賦能鄉村經濟韌性。作為農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林業的生產、經營和產業特點與5G技術、互聯網、區塊鏈等不同數字技術相結合,可以精準賦能林業發展(侯方淼等,2023);而森林覆蓋率是林業資源的基礎,其較高水平能夠降低自然災害如森林火災和病蟲害的風險,有助于維護林業生產的穩定,并提升林業的經濟價值,從而有力支持鄉村經濟的持續發展(張赫等,2024)。但現階段,我國不同地區的人口數字素養、數字基礎設施水平和森林覆蓋率的情況不同,也造成農業數字化在不同地區發展存在差異(劉運青等,2024),進而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也可能會存在差異。據此,提出假設H2。
H2: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存在異質性。
3.1.3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機制分析
農業數字化通過數字技術和制度創新顯著提升了鄉村創新能力。數字技術持續輸入到鄉村領域,構建起了涵蓋鄉村各層次的創新生態體系。一方面,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數字經濟具有創新性強、滲透性強、覆蓋面廣等特點,是建設現代經濟體制的關鍵驅動力;另一方面,農業領域通過引入數字技術、信息和數據,對鄉村價值鏈進行了重新整合。這種整合改變了傳統的生產和流通系統,從而為鄉村高質量發展設定了新的要求,并推動了鄉村創新發展(易加斌等,2021)。《數字鄉村發展戰略》體現了我國對鄉村數字化體制和機制的變革及創新。數字化的發展使得農產品的資源利用更加高效,進而降低了農業生產過程中的資源消耗,提高了鄉村創新能力。
同時,鄉村創新能力的增強也有助于提高鄉村經濟韌性。創新能力是一種能夠把新的知識和科技轉變成新的產品、過程和服務的能力(孫長東等,2020)。作為經濟發展的源頭與引擎,創新能力可以對生產流程進行再分配,推動產業升級,提高生產效率,進而達到節能減排的目的(王德平等,2022),為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提供了有效支撐。在熊比特創新理論中,創新被視為整合新型生產要素的關鍵動力,它不僅促進經濟發展,還是推動產業升級的核心力量。它通過增強創新能力,可以帶動經濟增長、促進產業的高級化、改善生態環境,從而推進高質量發展。提升創新能力能夠增加資源利用效率,節約能源和降低污染排放。此外,創新還能刺激需求端的綠色消費,提高全社會福利水平,推動全面發展(夏巖磊,2018)。據此,提出假設H3。
H3:農業數字化會通過提升鄉村創新能力有效提高鄉村經濟韌性。
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作用機制如圖1所示。
3.2研究方法
在上述理論分析的基礎上,本文擬采用熵值法對農業數字化與鄉村經濟韌性進行水平測算,再將這兩個系統的綜合評價水平作為自變量與因變量,運用雙固定效應模型實證驗證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
3.2.1雙固定效應模型
在經過理論分析后,本文參考周鵬飛等(2023)對數字鄉村和經濟韌性的研究,選擇雙固定效應模型作為實證檢驗的基本方法。為驗證本文提出的假設H1,構建地區與時間雙固定效應模型,如式(1)所示。
式(1)中,Aeresit表示省份i在第t年的鄉村經濟韌性水平,為本文的被解釋變量;Agdigit表示同一省份在同一年的農業數字化水平,為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i表示全國30個不同省份,t表示時間,cons1為常數項;Conrtolit表示一系列可能影響鄉村經濟韌性的控制變量,包括人均基礎設施水平、對外開放水平、鄉村人口老齡化程度、社會消費水平、城鄉差距水平;β1、δ1表示回歸系數,?it表示隨機擾動項,同時,控制了地區固定效應νt和年份固定效應μi。
3.2.2中介效應模型
為進一步探討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機制,參考趙小雨等(2018)的方法,本文將鄉村創新能力作為中介變量,構建中介遞歸方程,如式(2)、式(3)所示。
式(2)、式(3)中,Innoit表示鄉村創新能力,在模型(1)考察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總效應β1的前提下,模型(2)中的系數β2表示農業數字化對鄉村創新能力的直接效應,模型(3)中的系數β3表示鄉村創新能力對鄉村經濟韌性的間接效應。在模型(1)中系數β1顯著為正的基礎上,若模型(2)與模型(3)中β2、β3和β4的回歸系數也顯著為正,且β3系數值略低于β1,則假設H2得以驗證,即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作用受鄉村創新能力的中介效應影響。
4數據來源、變量選取與描述性統計
本文對原始數據的來源以及所選取的相關變量進行詳細的解釋和說明。在進行模型估計之前,使用Stata16軟件對相關變量進行初步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為后續的實證研究結論提供依據。
4.1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2—2022年中國30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為研究對象,由于西藏和港澳臺的有關數據存在大量缺失,因此沒有被統計在內。所用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人口與就業統計年鑒》以及各省統計年鑒、國家知識產權局數據庫等。對于部分缺失數據,采用插值法和年平均增長率等統計方法進行填補,以確保數據的完整性和研究的準確性。
4.2變量選取與說明
為提高實證過程的準確性,本文根據客觀性和科學性原則進行指標的選取。在農業數字化方面,本文選取了農業數字化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農業數字化發展環境以及農業數字化服務投入三個層面的指標;在選擇鄉村經濟韌性的變量時,本文主要從壓力(P)、狀態(S)、響應(R)三個維度進行了設定。在研究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時,本文將農業數字化作為解釋變量,鄉村經濟韌性作為被解釋變量。
4.2.1被解釋變量:鄉村經濟韌性
鄉村經濟韌性是在經濟周期、外部沖擊作用下,農村生態、生產、生活體系抵御沖擊、自我修復的能力(王思斌,2022)。以往學者多通過構建“壓力—狀態—響應”模型(李玉恒等,2022)或選擇抵御能力、適應能力與改變能力等指標(周鵬飛等,2023)測算鄉村經濟韌性,主要通過選取宏觀的經濟指數來衡量區域鄉村經濟韌性。本文在充分借鑒相關政策文件和已有學者構建的指標體系基礎上,引入“壓力—狀態—響應”模型對鄉村經濟韌性進行測度。鄉村經濟韌性指標體系廣泛涵蓋了自然、經濟、社會及人文等多個方面(李玉恒等,2021a;王向彬等,2022)。
鄉村經濟韌性所承受的壓力主要來自市場調節、政策變更和自然環境的波動等多個方面,尤其是政策變更和市場調節方面的影響難以進行準確的定量描述(陳誠,2020;林玉妹等,2024)。因此,本文采用定性分析來描述這些壓力,概括為政策變更、市場波動、自然災害以及農戶內在動力所引發的各種壓力。
區域經濟系統是一個由自然、環境和經濟等子系統組成的極其復雜而龐大的復合系統(梁吉義等,2003),因此,在“狀態層”的分析中,本文參考姚爽等(2022)的方法,從生態資本、生產資本和生活資本三個維度選取變量。生態資本包括研究地區的生態壓力和生態污染情況(何壽奎等,2022),因此,本文選取了農用化肥使用強度、森林覆蓋率和人均耕地面積三個指標。在生產資本中,本文借鑒王彩麗等(2022)的研究方法,選取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產業結構和人均機械動力三個指標。生活資本應包括地區居民的經濟條件、醫療衛生情況和社會發展動力等因素(霍松濤,2023),因此,本文選取居民生活水平、鄉村勞動力儲備狀況、鄉村醫療服務狀況和鄉村基礎設施建設程度四個指標。
在“響應層”中,本文參考李東麟等(2022)的研究方法,指標涵蓋抵抗力、適應力和重構力三個維度。為反映鄉村經濟在外部干擾下的抗風險能力,本文選取農業金融支持、農村經濟基礎和鄉村人口質量作為指標;選取政府支持和農業研發投入兩個指標,以反映鄉村經濟系統在外部干擾后快速響應并恢復生產生活的能力;選取可持續性和可恢復性反映鄉村經濟系統的重構能力。鄉村經濟韌性的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4.2.2解釋變量:農業數字化
目前,學術界對于構建農業數字化指標體系的研究相對不足,現有研究主要聚焦于數字農業方面。林玉妹等(2024)從數字農業基礎設施建設、數字農業產業化程度以及農業參與主體質量三個維度對我國數字農業發展狀況進行測度;王恒等(2023)從數字基礎、數字普及、數字應用、人才資源與創新發展五個方面建立我國農業數字化程度的綜合評估指標;張鴻等(2021)從數字鄉村基礎設施、數字鄉村發展環境、鄉村數字化應用以及鄉村數字化治理四個層面構建了數字鄉村發展評價指標體系。
參考以上學者的研究內容和相關政策意見發現,農村信息基礎建設、農業信息技術應用是農業數字化的重點內容。因此,本文在綜合國內學者關于數字經濟測度體系和農業信息化測度體系研究的基礎上,進一步構建涵蓋農業數字化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農業數字化發展環境以及農業數字化服務應用三個方面的指標體系,用以評估我國農業數字化的發展水平。
由于人均互聯網用戶數、郵電業務量等指標與地區的網絡基礎設施供應量直接相關(秦文晉等,2022),因此,選取域名數量、互聯網寬帶接入端口、農村移動電話覆蓋率、農村寬帶接入用戶數量、農村投遞路線、農村互聯網普及率來體現鄉村數字化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程度,反映當前我國農業數字化的基本設施情況。選取農業技術人員數、農林水財政支出/財政支出、鄉村網絡投資額/GDP來衡量農業數字化發展環境,從而體現在人力、經濟、技術等方面對農業數字化建設的支持程度。農業數字化服務應用選取淘寶村數量、農產品網絡零售額、農民交通通訊占比三個指標衡量,反映該地區農村電商發展水平和農村居民生活數字化程度。農業數字化評價指標體系如表2所示。
4.2.3其他變量
中介變量:鄉村創新能力。參考趙小雨等(2018)、陳堂等(2021)、浦徐進等(2024)的研究方法,本文以農村地區的專利授權數量來度量鄉村創新能力。為減少僅通過對比專利總量可能引起的誤差,本文通過比較各時期各地區的農業科技專利數量及其在全國授權總量中的比例,來評估不同區域的鄉村創新能力。
控制變量:鄉村經濟韌性受多種因素的制約,因此本文將其他影響鄉村經濟韌性發展的因素作為控制變量納入模型中,以避免僅考慮農業數字化這一核心變量而導致實證結果偏誤的情況發生。本文參考于麗艷等(2023)的研究,選擇了五個控制變量:人均基礎設施水平(Infra)采用區域內道路總長度占縣級行政區的比例表示;對外開放水平(Open)以進出口額在國內生產總值中所占的比例表示;鄉村人口老齡化程度(Popul)以65歲及以上人口數在總人口數中所占的比例表示;社會消費水平(Cons)以社會消費品零售額與國內總產值的比例來表示;城鄉差距水平(Urba)用泰爾指數表示。
4.3描述性統計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3所示。被解釋變量鄉村經濟韌性最小值為0.0562,最大值為0.1241差異顯著,以“農業農村第一大省”黑龍江為例,2022年黑龍江的鄉村經濟韌性為0.1241,而江蘇只有0.0878,兩者存在巨大差距,說明各省份之間的鄉村經濟韌性發展水平之間的差距較大。從解釋變量來看,我國各省份的農業數字化最小值為0.4919,最大值為0.9922,發展水平也有很大差別,2022年我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第一梯隊的廣東、浙江農業數字化水平為0.9922、0.9489,而西部地區新疆、青海僅為0.4919、0.5230,由此可見各省份之間的鄉村農業數字化發展水平也有著巨大差異,特別在東西部地區之間差距明顯。鄉村創新能力作為中介變量,最小值為0.0016,最大值為0.5037,說明鄉村創新能力在各區域之間也存在著很大的差別。綜上可知,我國各省份間鄉村經濟韌性、農業數字化水平和鄉村創新能力均存在巨大差距,且東西部地區差距明顯,但農業數字化水平較高的省份往往鄉村經濟韌性也較高,這說明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效應是存在的。
5經驗性結果
基于上述研究假設與變量選擇,本文運用熵值法和面板數據模型對上述數據實證結果進行整理與分析,并利用雙固定效應模型進一步進行實證檢驗。
5.1多重共線性檢驗
為確保估計結果的有效性,避免由于變量間多重共線性帶來的問題,本文對相關系數進行了檢驗。變量的平均方差膨脹因子(VIF)為1.43,遠低于10的通常標準,表明各變量間的共線性問題不會顯著影響研究結果。
5.2基準回歸結果
本文以鄉村經濟韌性為被解釋變量,農業數字化為解釋變量。人均基礎設施水平、對外開放水平、鄉村人口老齡化程度、社會消費水平、城鄉差距水平為控制變量,采用雙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實證分析,基準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表4中模型(1)表明,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然后,在模型(2)中加入一系列控制變量,再次對模型進行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作用的方向與顯著性保持一致。由此可以發現,無論是否加入控制變量,基準回歸系數總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因此驗證了假設H1,即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且農業數字化每提升1%,鄉村經濟韌性提高0.0129%。從控制變量來看,對外開放程度(Open)與鄉村經濟韌性之間存在著顯著的正向關系,表明推動對外開放有助于提升鄉村經濟韌性。其他控制指標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可能是由于農村人均基礎設施建設水平和農村人口老齡化程度等方面仍然存在短板,導致鄉村經濟韌性提升緩慢。
5.3穩健性檢驗
為降低回歸分析結果的偶然性,并確保其穩定性與可靠性,本文采用工具變量法、剔除特殊樣本的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
5.3.1內生性檢驗:工具變量法
考慮到鄉村經濟韌性也會受其他因素的影響,可能會出現遺漏變量的情況,造成回歸的偏差,因此本文借鑒陳堂等(2021)的方法,選擇農業數字化及鄉村經濟韌性的一階滯后項作為工具變量,以確保估計結果的一致性和有效性。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
表5中模型(1)是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后的回歸分析結果,模型(2)是替換被解釋變量后得到的回歸結果,模型的估計系數均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說明加入了工具變量以后,假設H1依然成立。
5.3.2剔除特殊樣本
鑒于直轄市強大的經濟實力和廣泛的影響力可能對結果產生偏差,本文在剔除北京、天津、上海和重慶四個直轄市后,對剩余數據再次進行回歸分析。表5中模型(3)表明,無論是采用工具變量法還是剔除特殊樣本進行分析,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都與前面的研究成果一致,故所得出的結論是可靠的。
5.4異質性分析
為進一步分析農業數字化賦能鄉村經濟韌性過程中的其他影響因素,本文從區域異質性及森林覆蓋率高低兩個方面探究其異質性。
5.4.1區域異質性分析
由于每個地區的地理環境和數字基礎建設程度都不一樣,故農業數字化水平也不一樣,不同的農業數字化發展水平對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程度也不同。基于此,本文參考李本慶等(2022)的做法,將全國30個省份按東部地區、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分為三個區域,分析不同區域間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地區異質性估計結果如表6所示。
表6結果表明,東部和中部地區的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而在西部地區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因此驗證了假設H2。這可能是由于東部和中部地區較高的經濟發展程度推動農業數字化的迅速發展,這兩個區域的農民較西部地區更容易獲取到農業生產需要的各種物資,且這兩個區域的農民數字素養較高,對數字技術的運用也更為積極,因此東部和中部地區的農業數字化發展對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更有幫助。
5.4.2森林覆蓋率的異質性分析
鄉村經濟的發展與林地面積占比有著密切關系(穆亞麗等,2024)。依據2022年中國國土綠化狀況公報和各省份統計年鑒,對全國30個省份進行排序,并將森林覆蓋率較高的前15個省份劃為高森林覆蓋率地區,包括福建、江西、貴州、廣西、海南、浙江、湖南、云南、重慶、廣東、陜西、吉林、北京、黑龍江和湖北,剩余省份為低森林覆蓋率地區。森林覆蓋率異質性估計結果如表7所示。由表7可知,農業數字化對高森林覆蓋率地區的鄉村經濟韌性產生了更為顯著的影響。因此,提升森林覆蓋率對增強鄉村經濟韌性至關重要,林業資源能夠為鄉村經濟的穩健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
5.5基于鄉村創新能力的中介效應分析
理論部分從鄉村創新能力的視角出發,探討了農業數字化影響鄉村經濟韌性的作用機制。為了驗證這一傳導機制的有效性,本文運用中介效應模型進行實證分析。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如表8所示。
表8列(1)表示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正向顯著影響,列(2)表示農業數字化對鄉村創新能力的正向顯著作用,列(3)同時考慮了農業數字化和創新能力,可以看出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雖略有減弱,但鄉村創新能力的影響系數為0.0107,且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說明鄉村創新能力在此傳導機制中起著正向中介作用,表現出農業數字化→鄉村創新能力→鄉村經濟韌性的傳導機制。進一步計算鄉村創新能力的中介效應值,可以得到該中介效應=0.1321×0.0107≈0.0014,因此,農業勞動生產率發揮的部分中介效應占比=0.0014÷0.0129×100%≈10.85%。因此,假設H3得到驗證。
6研究結論、討論與政策啟示
基于2012—2022年中國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本文構建農業數字化與鄉村經濟韌性的評價指標體系,并采用熵值法來估算其發展水平。同時,運用雙固定效應模型和中介效應模型來驗證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旨在為我國農村地區經濟系統的良性運行提供政策啟示,并助力提高鄉村的高質量發展。
6.1研究結論
本文以中國30個省份為研究對象,在熵值法測度農業數字化與鄉村經濟韌性綜合指數的基礎上,運用面板數據模型實證分析我國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得出3點研究結論。
(1)農業數字化的推進顯著促進了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這表明農業數字化能夠通過縱向延伸與橫向延伸降低外部沖擊給鄉村經濟系統帶來的不利影響,從而使得鄉村“產業—生產—經營”體系良性發展,具體表現為農業數字化每提升1%,鄉村經濟韌性提高0.0129%。
(2)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正向影響在不同地區表現出異質性。不同地區的教育程度、數字基礎建設程度等因素會影響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作用效果,相較于西部地區,對東部和中部地區的促進效果更為顯著;高森林覆蓋率地區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作用比低森林覆蓋率地區更大。
(3)鄉村創新能力在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影響的過程中起到顯著的正向中介作用。農業數字化能通過有效提升鄉村創新能力來提高鄉村經濟韌性,鄉村創新能力在其中發揮了部分中介效應,其中介效應占比為10.85%。
6.2討論
本文旨在實證探究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機制,在構建農業數字化和鄉村經濟韌性評價指標體系的基礎上,分析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具體作用機理。主要研究結論與以往研究成果相似,同時也具有一定的創新和拓展。
(1)通過理論與實證分析發現,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農業數字化通過優化鄉村產業結構、重構鄉村生產流程,并增強鄉村生產管理效能,促進了鄉村經濟的整體穩健發展。這與于麗艷等(2023)、浦徐進等(2024)研究結論相似,但本文在現有研究的基礎上進行了拓展,考慮到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系統中“產業—生產—經營”三個層面的影響,豐富了農業數字化促進鄉村經濟系統穩步發展的理論和現實依據。
(2)通過區域異質性分析發現,農業數字化對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效應在東部和中部地區以及高森林覆蓋率地區更為顯著。這可能是由于我國不同地區的人口數字素養、數字基礎設施水平和林業資源的情況不同。這一結論與趙巍等(2023)、李鵬等(2024)的研究結論相似。然而,在導致這種區域差異的原因上,以往研究認為經濟水平和交通設施完善程度會影響數字化對經濟韌性影響程度的地區差異,而本文認為教育程度、數字基礎建設水平等因素也對農業數字化程度和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效果起到重要作用。因此,本文為采取不同的地區差異化措施以促進鄉村經濟系統韌性的提升提供了依據。
(3)通過中介效應分析發現,農業數字化可通過鄉村創新能力來促進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這與蔣巒等(2022)、陳勝利等(2022)的研究結論相符。農業領域通過引入數字技術、信息和數據,為鄉村高質量發展設定了新的要求,并推動了鄉村創新發展(趙巍等,2023)。同時,作為經濟發展的源頭與引擎,農業數字化可以對生產流程進行再分配,提高專業化分工程度,推動產業升級,提高生產效率(朱金鶴等,2021),從而持續保障鄉村經濟韌性。基于該影響機制,本文為進一步提升鄉村經濟韌性提供了新的視角,即加快推動鄉村創新水平提升,以確保鄉村經濟系統穩步增進。
本文仍存在不足之處,需要進一步研究分析。首先,農業數字化與鄉村經濟韌性之間的關系錯綜復雜,僅基于宏觀數據的實證分析結論而提出政策建議,在一定程度上顯得不夠成熟,缺乏針對不同地區實際發展情況的實地調研。因此,通過深入實地調查,獲取更多第一手資料,有助于更準確地評估各地鄉村的經濟韌性情況,從而更有針對性地提出相關對策建議。其次,本文衡量農業數字化和鄉村經濟韌性發展水平時所選取的變量可能不夠全面,無法真實反映各地區農業數字化和鄉村經濟韌性發展的全貌。因此,可以通過增加指標的數量來彌補這一不足,從而更全面地評估農業數字化和鄉村經濟韌性的發展水平。
6.3政策啟示
在推動數字鄉村和鄉村高質量發展的大環境下,我國農村地區仍然會面臨各種突發事件的挑戰,對鄉村經濟的穩定性產生不利影響。因此,深入研究農業數字化和鄉村經濟韌性對于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基于前文的研究結論和討論,本文提出三點政策啟示。
第一,加強農村數字建設,注重區域差異,因地制宜促進農業數字化發展。加大農村地區的網絡覆蓋力度,建設數據中心、云計算平臺等信息技術基礎設施,進一步為農村地區提供強大的數據存儲和處理能力。鑒于中國地域廣闊,經濟發展、人文環境在不同區域間存在顯著的差異,導致各地鄉村經濟韌性水平、農業數字化水平及其對鄉村經濟韌性的影響程度均存在不同。因此,地方政府需根據本地實地情況,制定適宜的發展戰略。西部地區應借鑒中東部地區先進的鄉村數字化管理經驗,引進高級數字化生產技術,并針對地形特點加速農業的數字化、智慧化和生態化轉型,縮小與東中部地區的發展差距,利用“東數西算”等國家政策,加速西部地區農業數字化和鄉村經濟韌性的發展。
第二,強化人才的培養和引進,推動鄉村創新能力提升。政府與社會各界應加大對農村人才教育和培訓的重視,積極應對鄉村人才流失的問題,并通過加大資金支持力度,如財政撥款、設立專項基金、提供稅收優惠等多種方式,助力鄉村人才發展,從而推動鄉村在經濟、科技、文化等方面的整體發展水平。同時,實施落戶補貼等有吸引力的福利政策,吸引具有高等教育背景的人才回鄉就業。這些措施不僅能夠有效減少城鄉間的“數字鴻溝”,還能緩解農村勞動力流失問題,進而增強地區的數字化發展活力,全方位提升鄉村的創新能力,增強鄉村經濟韌性。
第三,保護林業資源,提高森林覆蓋率。首先,政府應加強對森林保護區的管控,通過引入科技手段,如遙感技術和無人機監控系統,實時監測森林資源的變化情況,防止濫砍濫伐;其次,針對荒山、退化林地和沙化區域,可以實施大規模的植樹造林工程,結合優質鄉土樹種與營造林技術的改進,逐步增強森林資源的生態功能與經濟價值;最后,鼓勵通過發展森林生態旅游和林業資源深加工等方式,充分利用林業資源的多重價值,在不破壞資源的前提下實現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