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研究現狀、熱點與演進路徑

摘 要：為探索世界各國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的研究現狀和熱點，基于VOSviewer軟件，運用知識圖譜和聚類分析的研究方法，對2000-2023年Web of Science數據庫核心合集收錄的1 905篇相關主題的文獻進行期刊、國家、作者、研究機構、文獻共被引分析和關鍵詞共現科學知識圖譜分析。研究發現，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研究的發文量呈現出持續上漲的態勢，我國學者和研究機構成為該領域的引領者，并形成了以Yang X D學者為代表的學術交流圈；研究熱點集中在數字經濟視域下的創新創業與經濟發展、社會治理、技術體系變革；演進路徑方面，從早期單一企業及單一行業的影響研究，到中期對創新生態系統的分析，如今演進為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活動影響技術體系變革的路徑。

關鍵詞：數字經濟；VOSviewer；創新創業；可視化分析；WOS核心集

中圖分類號：F279.2;F08

文獻標識碼：A

DOI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408014

Research Status， Hotspots， and Evolution Paths of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in the Context of Digital Economy：Based on VOSviewer Analysis of the Web of Science Core Collection

Chen Hongfu1， Wang Jiatong2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Zhejia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Hangzhou 310000， China;2.Research Division， Zhejiang Yuexiu University， Shaoxing 312000， China ）

Abstract： To explore the research status and hotspots of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in the contex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cross the world， this paper employs VOSviewer software， knowledge mapping， and cluster analysis methods. It analyzes 1905 relevant articles indexed in the Web of Science Core Collection from 2000 to 2023， focusing on journals， countries， authors， research institutions， co-citation analysis， and keyword co-occurrence scientific knowledge mapping. The findings indicate that， in terms of research overview，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on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in the contex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has shown a continuous upward trend. Chinese scholars and research institutions have become leaders in this field， forming an academic communication circle represented by scholar Yang XD. In terms of research hotspots， three major foci have emerged：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economic development， social governance， and technological system transformation in the contex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volution paths， research has progressed from early studies on the impact of individual enterprises and industries to mid-stage analyses of innovation ecosystems， and now evolves into the path of how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activities influence technological system transformation in the contex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Key Words：Digital Economy; VOSviewer;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Visual Analysis; Web of Science

0 引言

20世紀90年代以來，信息化和智能化的變革影響著全球經濟社會的發展。數字經濟不僅加速了經濟全球化的進程，而且為發展中國家提供了快速進步、跨越式發展的機遇。“數字經濟”一詞由加拿大經濟學家Don Tapscott于1996年的著作《數字經濟：網絡智能時代的機遇與挑戰》中提出。數字經濟作為一種創新且可持續性的發展形式，正逐步推動社會各領域的進步與發展。我國數字經濟發展勢頭強勁得益于龐大的網民基礎和政府的支持政策。2017年以來，“數字經濟”一詞已連續5年納入在政府的工作報告，特別強調了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重要性［1］。由此，數字經濟成為各界關注的焦點，學術界對數字經濟的研究逐漸增多。

《國務院關于大力推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見》強調，“推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是發展的動力之源，也是富民之道、公平之計、強國之策，對于推動經濟結構調整、打造發展新引擎、增強發展新動力、走創新驅動發展道路具有重要意義”。中國經濟正處于從速度型轉向質量型的關鍵階段。隨著大數據、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廣泛運用，數字經濟不僅成為經濟增長的新動力，還日益成為國家發展戰略的關鍵組成部分，中國社會也從傳統產業社會轉型進入數字社會。數字經濟對傳統實體經濟的帶動作用將日益增強，與各行各業的融合度和深度也將不斷加深，對經濟結構的優化和經濟發展質量的提升將產生非常重要的推動作用，在當前世界經濟形勢不確定性下也給中國帶來了機遇［2］。

為進一步考察國際數字經濟背景下創新創業研究的現狀、熱點，本文運用 VOSviewer 軟件作為分析工具，采用知識圖譜和聚類分析的方法，對2000-2023年Web of Science數據庫核心合集中收錄的1 905篇涉及數字經濟與創新創業主題的文獻進行分析，旨在揭示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的研究概況、熱點和趨勢，以期為我國在數字經濟背景下的創新創業研究提供參考和啟示。

1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1.1 研究方法

利用科學知識圖譜，研究人員可快速把握某個領域的研究重點、關鍵詞間的關聯及發展態勢，并識別出可供深掘的研究問題與未來趨勢［3］。本研究以VOSviewer1.6.20軟件為支撐，分析期刊、國家與地區、作者、研究機構、文獻被引頻次和關鍵詞共現情況。

VOSviewer軟件提供了網絡視圖、疊加視圖和密度視圖等多種可視化展示方式。該軟件擁有主題挖掘、文獻耦合、共被引分析、合作網絡分析等強大功能，尤其在聚類分析方面表現出色。這些功能滿足了研究者在研究概況、熱點追蹤和研究趨勢分析等方面的需求［4］。宋秀芳等［5］認為Vosviewer分析結果更接近于WOS數據。其強調在分析過程中，研究者需要通過多次試驗來確定合適的閾值，以確保獲得滿意的分析結果，使用顏色的冷暖變化來標示不同聚類（Cluster），通過密度視圖來反映科學研究的重點和熱點區域。

1.2 數據來源

文獻來源于Web of Science數據庫核心集，以2000-2023年收錄的1 905篇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研究相關文獻作為分析對象，主題為“Digital economy and Innovation、Digital economy and Entrepreneur、Digital Economy and Innovation Entrepreneur”。本文所選取的收錄數據涵蓋文獻的標題、作者、摘要、發表的期刊以及引用的參考文獻等信息，從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檢索并導出2 050篇相關文獻的文本數據，將其導入VOSviewer軟件進行深入分析。在這一過程中，排除評論、會議記錄等不相關的文獻類型，最終篩選出1 905篇符合條件的有效文獻，用以構建知識圖譜并進行可視化分析。

2 文獻統計與分析

2.1 時間分布特點

如圖1所示，從年度發表的論文數量來看，2000-2016年呈現緩慢且波動的增長趨勢，表明這段時期正處于對該領域研究的探索階段。2017年發文量開始增長，標志著研究進入快速發展階段，呈現出持續上漲態勢。2019年發文量首次超過100篇，而2023年的發文量達到521篇，這一增長趨勢表明世界各國對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研究的日益重視和需求。

2.2 空間分布特點

采用VOSviewer 1.6.20軟件對WOS數據庫中精選的1 905篇相關文獻進行基礎性分析，分析涵蓋了研究成果的多個維度，包括期刊、國家、作者、研究機構以及關鍵文獻的分布情況。

2.2.1 國家（地區）和作者分布特點分析

對論文作者所屬的國家或地區以及機構進行深入分析，能夠揭示該領域內研究力量的地理和組織分布特征，有助于了解不同地區或機構在該研究領域中的活躍度和影響力［6］。從國家發文量來看（表1），主要發文國家為中國、美國、英國、葡萄牙、意大利、澳大利亞、德國、馬來西亞、希臘和加拿大，其中中國、美國和英國位列前3，并且中國以839篇的發文量大幅領先于美國260篇及其他國家。通過對該領域內研究者發表論文數量及其合作網絡的分析，觀察到一些學者在該領域的深入研究不僅產出了具有影響力的學術成果，還建立了活躍的學術交流社群。由表2可知，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相關文獻產出前10的作者均來自中國，其中發文量最高為8篇，最高共被引頻次達到546次。由圖2可知，目前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研究領域形成最大的一個學術交流圈的核心作者是Yang X D、Ran Q Y、Liu L、Wu H T、Fan Y J。

2.2.2 期刊分布特點分析

表3列出了共被引頻次最高的前10個期刊，其中Business Economics期刊的論文被引用次數最多，以974次的高頻率位居榜首，該期刊專注于經濟學和商業管理領域的研究；Environmental Science Ecology次之，期刊共被引頻次達799次，該期刊主要關注于技術革新以及鼓勵學術創新；Computer Science期刊位列第三，其論文共被引次數達到785次，該期刊專注于方法論、技術發展以及具有開創性和承上啟下作用的研究成果。排名前十的共被引期刊涉及經濟學、科技創新、社會學等相關領域，其平均共被引頻次約500次。如表4所示，該領域研究發文在Sustainability期刊的數量最多，發文量達416，占總發文量的21.837%。該期刊的JCR分區為Q2且WOS索引為SSCIamp;SCIE，該期刊作為國際性的學術期刊，展示了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研究領域的最新研究成果和發展趨勢，為該領域的研究提供了豐富的參考資料。

2.2.3 發文機構特點分析

整體來看（表5），發文量排名靠前的高校大部分來自中國。盡管“數字經濟”最早是由加拿大學者Don Tapscott提出，各個國家也在數字經濟提出后表現出高度的重視和發展動力，但在研究數字經濟與創新創業學科交叉的過程中，中國的研究發展起到了引領性的作用。發文量TOP 10研究機構中有8所來自中國的985、211的雙一流高校，包括武漢大學、新疆大學、中國科學院、哈爾濱工程大學、浙江大學、北京理工大學、廈門大學和北京師范大學。而山東財經大學作為財經類高校，在數字經濟與創新創業領域的研究也展現出較高影響力。

中國學者和研究機構成為該領域引領者的原因包括以下幾點：①政府政策支持。國家十分重視該領域研究，并出臺相關政策指導，促進研究蓬勃發展。②經濟需求。數字經濟、創新創業助力經濟高質量發展，隨著中國經濟高速增長，數字經濟與創新創業已逐漸成為各行各業的普遍現象，相關研究課題受到廣泛關注。③科研投入。越來越多的科研項目和人員投入到該領域的深度研究，許多學者和機構也開展了相關的研究。④學術交流。通過參加各種學術會議和在國際期刊上發表研究論文，提高了研究水平和國際知名度。⑤教育體系的建設。隨著高等教育體系建設的不斷完善，相關學科專業設立和課程開設數量日益增多，教學科研力量和隊伍也日益壯大。

2.2.4 關鍵文獻分析

如表6所示，位居首位的Industry 4.0， digitization， and opportunities for sustainability共被引頻次為738次，該文獻主要探討了數字經濟視域在工業領域的創新應用，商業模式創新等經濟可持續性功能為能源可持續性、減少有害排放、改善社會福利等發展鋪平了道路。共被引頻次排名第2的文獻Barriers of industry 4.0 technologies： An inter country聚焦于工業數字經濟領域，深入探討工業數字經濟面臨的障礙、挑戰以及解決策略，指出技術創新擴散的難題將阻礙工業4.0發展。排名第3的文獻Digital finance， gree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energy-environmental performane共被引頻次337次，主要是對數字經濟背景下創新創業領域在綠色技術創新和能源環境方面的研究，評估了數字金融、綠色技術創新、能源環境表現之間的關系、機理、內涵等，把相關領域的工作和文獻聯系起來，推動學界對該領域的進一步研究。

3 研究主題與熱點分析

文章運用Web of Science核心集數據庫對收錄的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主題相關文獻的關鍵詞進行計數統計和分析，繪制出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高頻關鍵詞知識圖譜。關鍵詞作為論文標簽，可以反映學術研究內容、主題的熱門程度，也可以概括總結文章的研究內容，提升讀者對其的深度了解，從而獲取有價值的信息［7］。關鍵詞聚類分析能夠清晰地揭示研究領域的主題熱點，而VOSviewer軟件在進行聚類分析時具有顯著的優勢［8］。因此，本文利用VOSviewer軟件篩選出現次數達到10及以上的關鍵詞，對其進行關聯分析及聚類分析，其中將關聯分析出現的69個關鍵詞歸入了3個聚類（圖3），圓圈的大小反映了關鍵詞出現的頻次。

聚類一：數字經濟視域下的創新創業與社會經濟發展。該聚類的主要關鍵詞包括數字技術（digital technology）、數字化轉型（digital transformation）、循環經濟（circular economy）、可持續性（sustainability）、產業（industry）、未來（future）、機遇（opportunity）、挑戰（challenge）等。結合表6關鍵文獻分析可知，數字經濟下創新創業研究領域更加廣泛和多元化，大多是獨立存在且相對單一的研究，因此有些學者就數字經濟下創新創業對社會經濟發展的影響因素進行研究分析。Cai等［9］基于案例和系統研究明確了數字經濟背景下創新驅動的創業及其影響因素主要表現在認知、行為和能力3個方面，且具有連通性、滲透性和顛覆性的特性。Lindholm-dahlstrand等［10］從技術創新的角度出發，指出已有組織中的知識溢出和內部技術創新活動都對創業企業識別和開發商業機會具有積極作用。iutiene等［11］從創新生命周期視角研究福特汽車公司如何獲得競爭優勢，強調動態能力對于福特汽車公司實現持續創新和引領市場的影響。在數字經濟時代，數據扮演著核心角色，其作為一種虛擬的非物質資源，數據的獲取、傳輸和生產過程具有較低的資源消耗和環境污染，展現了綠色發展的特點。此外，數字資源具有可復制性、可共享性、低成本和高回報等特性，其邊際成本趨近于零，這與循環經濟的發展需求相契合［12］。顛覆性創新可以提高生產率，將有限的資源用于收益最大的方面，從而實現經濟和社會的可持續發展［13］。制度創新可以通過優化創新要素的支持機制，設置有利于創業者和創新企業在新市場獲得創新機會和創新資源的機制［14］。Neumeyer等［15］認為將數字技術與創業投入、創新產出聯系起來，可以通過應用新技術提升效率和效果，獲得競爭優勢。MOOC是一種借助云計算實現的新型商業模式，可以極大地降低學習成本，為個人提供快速、便捷的自主學習途徑［16］。因此，從數字經濟的視角探討創新創業的研究有利于實現社會經濟發展需要、促進社會經濟進步、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構建數字經濟環境下的創新創業研究框架，為未來相關領域的研究提供新視角和主題，為相關領域的研究指明新的方向。

聚類二：數字經濟視域下的創新創業與社會治理。該聚類的主要關鍵詞包括數字化（digitalization）、機制（mechanism）、影響（influence）、發展（development）、關系（relationship）等。鑒于數字經濟環境下創新創業活動對現行的監管體系和治理模式帶來了一定的挑戰，因此，需要開發出更具適應性的管理與治理機制，以適應當前的發展需求。Guo等［17］認為數字全球化在注入新動力的同時，也帶來了數據安全、數字鴻溝、數字平臺無序競爭、知識產權保護機制不健全等一系列挑戰，以及法律體系內部存在的若干問題，包括法律權威不足、法律框架不發達、法律之間缺乏協調、立法模式不明確、法律概念的基礎研究不足。發達國家主要通過決定國內數字市場活動的條件以及參與制定新的全球標準以及規則對數字經濟產生影響。Shelepov［18］認為在數字基礎設施發展、網絡安全和數據治理領域，美國、英國、日本、韓國以及部分歐盟與俄羅斯、中國、印度之間的矛盾日益加劇。Zaring等［19］的研究發現，區域內具體技術的成功和方向性取決于建立組織機構以便于更好地利用這些資源，這有助于理解創新系統的治理機制；一旦組織結構建立，將保護資源并將其傳遞給異質參與主體（如：區域政府、高校和企業）。由此可見，數字經濟視域下的創新創業與社會治理是一個多維度的議題，它涵蓋了利用數字技術推動經濟創新、創業活動等多個方面，其社會治理也面臨著數字化轉型的挑戰，需要通過智能化、網絡化的手段提高治理效率和水平。因此，需要對其復雜的系統進行深度研究，從而探索出更為合適的發展體系和治理模式。

聚類三：數字經濟視域下的創新創業與技術體系變革。該聚類的主要關鍵詞包括人工智能 （ AI）、區塊鏈（ block chain）、互聯網（internet）、實際應用（application）等。以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區塊鏈技術為基礎的新產品、新業態掀起了新一波的科技革命。基于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等的革命性創新變化不僅會重塑經濟競爭格局，而且會對社會技術體系造成影響［20］。AI突破了人類處理計算密集型任務的能力限制，展現出智能和創造性的特點，能更好地應用于教育業、市場銷售業、醫療保健業、金融業和制造業等，對提升生產力和改善績效產生正向作用［21］。Si等［22］學者指出新出現的商業模式會影響經濟和社會，并認為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和各種基于數字技術的平臺影響商業創業行為，不僅正在改變創業和創新實踐的方式，還影響文化、政治和社會領域。Dinh等［23］的研究重點分析了區塊鏈技術在安全性、可擴展性和效率方面的優勢，以及人工智能在可靠性、可解釋性和隱私保護方面的優勢，兩者的結合對于減輕社會技術體系可能產生的負面影響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突破性技術創新為創業公司提供了先發優勢，有助于吸引資本投資，但同時也伴隨著挑戰。為克服挑戰并獲取必要的資源，企業需要制定并執行有效的戰略計劃。通過這些策略，企業可以鞏固其市場地位，并確保其創新成果得到市場和投資者的認可［24-25］。在商業模式創新方面，通過加強創業企業與不同利益相關者之間的有效互動，顯著提升了企業在機會識別和資源利用方面的效率［26］。由此可見，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與技術體系變革利用先進技術推動經濟發展，從而促進社會生產和生活方式的轉變，這將繼續推動其在各領域的應用與社會技術體系的變革。

4 演進路徑分析

基于對研究熱點的分析，構建了1個數字經濟背景下創新創業研究的關鍵詞知識圖譜的疊加視圖。如圖4所示，顏色隨時間的變化呈現由深至淺、由遠及近的漸變，并將研究的時間跨度劃分為3個主要階段。

初期，數字經濟背景下創新創業研究主要集中在對單個企業和特定行業的影響。隨著這一領域研究的不斷深入和相關理論的逐步成熟，研究視野擴展到技術、產品、服務、商業模式等多個維度。Amit等［27］認為，數字經濟背景下創新創業研究通常會探討數字技術如何改變企業內部運作方式，例如生產流程、供應鏈管理、人力資源管理和市場營銷策略。在COVID-19疫情期間，Brahim［28］認為數字支付與金融包容的關系推動了需求驅動的支付體系創新，并在全球開放經濟中加速了這種創新的擴散。Jiang［29］的研究發現數字經濟在短期內強化了疫情的應對措施。在疫情的挑戰下，大部分產業在面對重大事件沖擊下顯現出一定的脆弱性和不確定性，而數字經濟的韌性保持了對資源的獲取性，彌補了大部分產業鏈韌性不足的問題。因此，早期研究集中在如何利用數字技術對單個企業的運營模式創新、產品創新、服務創新，以及這些創新如何影響特定行業的發展和競爭格局。

中期，數字經濟背景下創新創業研究進一步深化，同時，借鑒生物學中的生態系統概念，創新領域的研究視野擴展到單個或多個創新生態系統。創新生態系統被視為由眾多相互依存、共同演進的參與者構成的復雜系統［30］。Bilotserkivets等［31］認為數字化以不同的方式涵蓋了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領域，并且數字化進程在工業、交通、農業和電子商務等領域越來越重要。國家在國民經濟數字化中的作用越來越大，并且在教育、醫療和社會數字化方面發揮著特殊作用。Huang等［32］十分注重數字經濟與創新對城市發展的影響和相關作用機制，認為數字經濟通過促進人力資源和增加科技支出直接提升本地創新能力，通過人力資源和科技支出的空間溢出帶動外圍城市創新能力的提升。因此，數字經濟視域下的創新創業活動不僅提高了資源配置的效率和社會生產力，還對經濟社會結構產生了重大影響，并影響了創新生態系統。這種變化引起了學術界的高度重視，推動了研究視角的擴展，從單一企業或行業的影響，轉向對單個或多個創新生態系統的系統性影響研究。

當前，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研究更多聚焦于如何解決沖擊社會技術體系的問題。Bilotserkivets等［31］的研究發現，在COVID-19大流行的背景下，經濟數字化進程加速深化，其導致部分國家政府在經濟中的角色發生變化，并對經濟數字化產生政策影響。區塊鏈、互聯網、工業4.0、共享經濟、比特幣、物聯網、智能合約、大數據、機器學習、人工智能等技術作為新興力量，它們的突破性創新在人類社會的多個領域產生了深遠影響，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和工作模式。Zhang等［33］的研究發現，區塊鏈、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等技術進步不僅革新了傳統金融服務，而且還促進了金融包容性的發展；此外，還考察了不斷演變的監管格局，強調需要適應性監管框架來平衡創新與消費者保護、市場完整性和系統穩定性之間的關系；研究通過分析監管挑戰和新興趨勢，為數字經濟時代培育有利于金融科技創新的環境，并為有效的監管監督提供了依據。Jiang［29］提出數字技術將成為工業物聯網和消費互聯網的技術基石，推動制造業與服務業的深度融合。這些新興技術為需求增長和技術創新開辟了新機遇，并在政府推行的“數字經濟政策”的扶持下，數字經濟的持續發展顯示出強勁動力。因此，隨著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研究不斷發展以及相關技術的廣泛應用，其與現有產業融合的程度不斷加深。為解決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活動對沖擊社會技術體系以及社會可持續發展產生的問題，需要進一步探索其與社會、政府、國家之間的關系，并厘清其與社會技術體系的復雜聯系，并在此基礎上構建一個系統而全面的治理體系。

5 結論

本文得出了以下結論：

從研究現狀來說，數字經濟視域下創新創業研究自2017年以來進入高速發展時期，并且中美英三國的學者及研究機構引領了這一研究領域的發展。中國學者和機構成為該領域的引領者，其得益于政策支持、經濟需求推動、科研投入和教育體系的完善，為研究發展提供了堅實的基礎，其相關作者形成了良好的合作網絡，也表明了中國在其研究領域的影響力和國內學者對其的高度重視。

從研究熱點來說，該領域的熱點主題大致可分為3類：①數字經濟視域下的創新創業與經濟發展，關注如何通過數字技術激發經濟活力和創新潛力；②數字經濟視域下的創新創業與社會治理，探討當前的難題和困境以及如何利用數字工具優化社會管理和服務；③數字經濟視域下的創新創業與技術體系變革。這些研究主題旨在推動經濟發展以及社會可持續發展，符合當前全球經濟和社會進步的需求。

從演進路徑來說，早期研究主要集中在對單一企業和特定行業的影響；中期研究視野擴展到了單個或多個創新生態系統的影響；而后期研究的重點轉向了如何解決對現有社會技術體系沖擊的問題，并探索如何促進數字經濟與創新創業在社會可持續發展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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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責任編輯：周 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