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研究

摘 要：數字經濟時代，創新是企業持續發展的核心驅動力，而數字化轉型作為一種新興的戰略選擇，正逐步展現出其作為激發企業雙元創新關鍵驅動力的巨大潛力。以2011-2020年中國A股上市公司數據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并探究產品市場競爭在這一過程中的調節作用。結果表明：數字化轉型能夠顯著提高企業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產品市場競爭正向強化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這一強化作用更多體現在民營企業，且相比于利用式創新，探索式創新的效果更顯著。研究結論可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提高雙元創新水平提供理論支持和實踐參考。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雙元創新；產品市場競爭

中圖分類號：F49

文獻標識碼：A

DOI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406105

A Study on the Impa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Enterprises’ Ambidextrous Innovation：Based on the Moderating Role of Product Competition Market

Ye Xiaoxue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Hainan Normal University，Haikou 570100，China）

Abstract：In the wave of the digital economy era， innovation stands as the core driving force for sustainable enterprise developmen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s an emerging strategic option， is progressively revealing its immense potential as a pivotal driver in stimulating enterprises’ ambidextrous innovation.Using data from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between 2011 and 2020 as the research sample， this study empirically examines the impa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enterprises’ ambidextrous innovation， and explores the moderating role of product market competition in this process.The results show tha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an significantly enhance enterprises’ exploratory and exploitative innovation. Intense product market competition positively strengthens the impa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enterprises’ ambidextrous innovation， and this strengthening effect is more evident in private enterprises. Moreover， compared to exploitative innovation， the effect of exploratory innovation is more significant.The research conclusions provide theoretical support and practical guidance for enterprises to undergo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enhance enterprises’ ambidextrous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Key Words：Digital Transformation; Ambidextrous Innovation; Product Market Competition

0 引言

企業數字化轉型通過引入數字技術對現有企業管理架構進行重塑，從而使得企業生產管理更加智能高效，以適應外部環境的變化，并激發企業的潛力［1］。在新型數字技術應用加速的背景下，企業數字化轉型已成為企業創新發展的主要推動力。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加快發展數字經濟，并強調了“創新是第一動力”的理念，強化了企業科技創新的主體地位。2023年中國全社會研究與試驗發展（Ramp;D）經費支出達到3.3萬億元，企業在研發投入中的主體地位得到進一步強化，借助數字化轉型提升了創新能力，并加速了創新成果的市場化應用。此外企業在復雜的經營環境中，產品市場的激烈競爭構成了關鍵的外部治理機制，管理者在作出創新決策時往往面臨一定的制約，進而影響數字化轉型策略的實施效果。因此，本文旨在研究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從外部產品市場競爭的角度深入考察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路徑機制，拓展雙元創新的研究視角，對于企業實施數字化轉型升級、改善內外部治理環境，以及提高創新發展和推動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1 文獻綜述

1.1 企業數字化轉型相關研究

在微觀企業層面，數字經濟的具體體現即為企業的數字化轉型。企業作為微觀經濟的主體之一，其數字化水平及其數字化轉型的推進程度，對數字經濟的發展水平具有直接影響。Hess等［2］首次明確界定了數字化轉型，在數字技術的推動下，企業經營方式發生轉變，涉及產品、組織結構以及生產過程的全面革新。Baiyere等［3］則從業務流程的角度解析了數字化轉型，強調其本質在于通過數字技術優化企業運作流程，以推動組織效能與績效提升。吳非等［4］的研究中，數字化轉型被視為企業基于自身發展邏輯所作出的重大戰略選擇，旨在促進數字技術與現有生產系統的深度融合。綜上，數字化轉型被界定為一種以數字技術為核心驅動力，對企業產品、服務及流程進行全面、深度地數字化升級與改造的過程，這一轉型過程不僅涉及企業單一方面的變革，而且需要企業各種業務模式和組織形式全方位協同與轉型，通過這種深度的數字化改造，企業能夠極大地優化其運營效率，建立起顯著的競爭優勢，并進一步推動生態效應、產業效應以及社會效應的全面實現［5］。

1.2 企業雙元創新相關研究

雙元理論按照知識基礎和研發流程的差異，將創新活動分為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兩類［6］。探索式創新是一種深入未知領域的創造性活動，旨在突破現有的知識體系，開拓之前未曾涉足的市場，并顛覆傳統的技術范式。這種創新模式的核心特征在于其突破性、創造性和跨越性，能夠為企業帶來全新的思維方式、業務流程、產品設計和服務體驗［7］。然而，由于探索式創新涉及的技術路徑通常不具有連續性，因此其可預測性相對較弱。此外，由于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資源來研究和開發新技術，探索式創新的研發周期往往更長，研發風險也更高。利用式創新是一種基于企業現有知識、技術和市場基礎的優化策略。它沿著已有的技術路徑進行規律且連續的改進，旨在對產品或服務進行精細化升級，以滿足目標客戶群體的需求［8］。利用式創新的主要目的是維護和鞏固企業在現有產品與服務市場上的地位，其優勢在于較低的不確定性和較強的可預測性，使得企業更容易獲得預期成果。由于基于已有的基礎進行改進，利用式創新通常具有低風險、低收益的特點。

1.3 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

目前，學者關于數字化轉型對雙元創新的影響研究未達成統一的意見。部分學者認為數字化轉型積極影響企業的探索式創新與利用式創新。陳慶江等［9］基于組織生命周期實證研究發現，數字技術應用對探索式創新的促進作用在成長期企業中更顯著，對利用式創新的促進作用在成熟期企業中更顯著。姜英兵等［10］研究結果表明，數字化轉型主要通過緩解企業融資約束、改善公司治理、提升人力資本素質等提高企業的雙元創新投入，且在非國有企業中提升效果更為顯著。毛薦其等［11］從雙元創新持續性的角度實證研究得出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持續性和利用式創新持續性均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另一部分學者則認為數字化轉型對雙元創新的影響具有差異性。王保忠等［12］研究表明，數字化轉型通過提高內部控制質量促進企業的雙元創新，財務柔性強化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利用式創新的促進作用，而難以強化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促進作用。胡山等［13］研究發現數字經濟能夠顯著推動企業實現突破性創新，而對于漸進性創新的影響則相對有限，并通過緩解企業融資約束、促進產學研合作和提高專利回報率的作用機制來實現，而對企業漸進性創新的影響并不顯著。董瑤等［14］實證檢驗發現，數字化轉型正向影響企業探索式創新，數字化轉型對利用式創新的影響呈倒U型關系。孫忠娟等［15］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對于探索式創新具有積極影響，對于利用式創新具有消極影響，吸收能力部分中介了數字化轉型對雙元創新的作用；環境動蕩性調節了多條影響路徑。

縱觀現有研究，主要集中在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產生的影響，研究作用機制主要側重于企業內部因素，但忽視了外部治理機制的作用。產品市場競爭能否促進數字化轉型對雙元創新的影響有待進一步研究?；谝陨蠁栴}，本文以2011-2020年中國滬深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實證檢驗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同時從外部治理機制角度出發，探究產品市場競爭在這一過程中的調節作用，并進行企業產權性質的異質性分析。這一研究視角的拓展有助于企業實施數字化轉型升級、改善外部治理環境，對促進企業可持續發展和提高企業創新水平具有重大意義。

2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2.1 數字化轉型與企業雙元創新

動態能力理論聚焦于企業在快速變化的市場環境中，如何通過其獨特的能力來靈活適應、有效整合以及重新配置內外部資源，從而確保競爭優勢的獲取與維持。企業數字化轉型成為推動這一過程的關鍵力量，它借助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先進技術，極大地增強了管理層對企業和市場數據的收集、整合、分析與處理能力［16］。這不僅提升了企業對內外信息的深度挖掘與整合能力，還通過降低運營成本、提升運營效率以及激發創新活力，為企業帶來了顯著的運營效益［17］。數字化轉型促使企業整合各類資源，深入挖掘和釋放創新潛能，推動探索式創新的發展，不斷探索新的市場機會和商業模式。同時，它也能幫助企業優化現有資源和技術配置，提高產品和服務的質量，推動利用式創新的深化，滿足市場現有需求并提供更好的客戶體驗。這種雙元創新的均衡增長策略，使得企業在保持傳統業務優勢的同時，也能開拓新的增長領域，實現可持續發展。

探索式創新是對新知識、新技術、新領域的探索和發現，往往周期長、成本高、技術風險大。一方面，數字化轉型通過改變原有組織認知慣性與結構慣性，產生新的思維邏輯和拓展新的知識邊界［18］，并通過充分整合組織內部的多元知識，進行深度思考，以實現核心技術領域的重大突破，從而顛覆已有產品的性能或關鍵生產技術。另一方面，數據驅動提升企業對市場趨勢變動的靈敏性，幫助企業挖掘潛在市場，將多元知識體系運用到產品開發并縮短研發周期［19］，使產品或服務具有先發優勢。

利用式創新側重于有效地利用已有的知識、技術或資源，改進產品、服務或流程，風險較低，實質是增量式創新。一方面，數字化轉型有效提高企業內部信息傳遞的及時性、準確性和透明度［20］，提升企業對內外部信息的挖掘整合能力，對其原有核心能力進行整合與重置，充分挖掘知識的可利用價值，重新組織技術流程并創新生產工藝，成功提高了資源利用效率。另一方面，通過數字化轉型，企業能夠更好地捕捉和理解消費者的需求與體驗，從而吸引消費者參與產品設計與定制過程，進而共同塑造產品的最終價值。這種轉變不僅增強了企業與消費者之間的互動［21］，還為企業帶來了更多的創新機會和市場競爭力。同時，通過分享用戶反饋促進客戶間信息共享，持續改進產品設計與升級，持續推動利用式創新。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數字化轉型能夠顯著促進企業的探索式創新；

H2：數字化轉型能夠顯著促進企業的利用式創新。

2.2 產品市場競爭的調節作用

在產業組織理論中，產品市場競爭被看作是一項重要的外部治理機制，它可能會改變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尤其是在市場競爭環境不平衡的情況下，這種影響可能顯現出顯著的差異。

首先，在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環境下，不同行業及跨行業之間的競爭日趨激烈。為了應對這種競爭壓力，企業開始尋求合作，共同打破行業壁壘，以實現跨界合作［22］。這種跨界合作不僅為企業帶來了全新的市場機會和業務模式，也促進了資源和知識的共享。企業間通過緊密的合作與交流，形成了一個開放、包容的創新生態系統［23］。在這個生態系統中，企業可以共同探索新的市場機會，分享彼此的技術和行業經驗，進而推動雙元創新的快速發展。

其次，數字化轉型加速了技術的發展和應用，使企業能夠不斷跟蹤和掌握最新的數字技術趨勢。在這種背景下，企業紛紛加大投入，積極探索和嘗試新的數字技術，并將其應用于產品和服務創新中。市場競爭的激烈性推動了企業在數字化轉型中的積極投入，他們不斷突破核心技術，嘗試新的技術應用，以實現已有產品或技術的顛覆，推動企業探索式創新的發展。

最后，數字化轉型深刻改變了消費者行為和市場需求。隨著數字化技術的普及和應用，消費者的購買習慣、消費偏好和需求都發生了巨大變化。企業為了適應這種變化，必須變得更加靈活和敏捷，能夠快速地響應市場變化。市場競爭的激烈性迫使企業不得不根據市場反饋和趨勢不斷調整產品創新方向。通過數字化技術，企業可以收集和分析大量的消費者數據，深入了解消費者的需求和行為模式。基于這些數據，企業可以在原有產品的基礎上進行改進和優化，提高產品的性能、功能和用戶體驗，提升企業利用式創新能力。

可見，激烈的產品市場競爭在數字化轉型對雙元創新的影響中起到了推動作用。它推動企業加快技術創新的步伐，深化市場導向的創新策略，從而不斷拓展市場邊界，提高對市場變化的反應速度。這種市場環境也促進了創新生態系統的構建，為企業間的合作與交流提供了廣闊平臺。這些綜合效應共同推動了企業在數字化時代中雙元創新實踐的發展?；谝陨戏治?，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3：激烈的產品市場競爭正向調節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

H4：激烈的產品市場競爭正向調節數字化轉型對利用式創新的影響。

3 研究設計

3.1 樣本與數據

本文以2011-2020年中國滬深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對初始樣本做以下處理：①剔除缺失值和異常值；②剔除ST、ST、PT狀態的上市企業；③對連續變量在1%和99%分位處進行了Winsorize處理，最終研究樣本包括10 530個觀測值，且企業數據均來自WIND數據庫與CSMAR數據庫。

3.2 變量定義與說明

3.2.1 被解釋變量

探索式創新（EI）利用式創新（DI）。借鑒吳翌琳等［24］的研究方法，根據《企業會計準則——無形資產》，采用企業研發活動的費用化支出作為探索式創新的衡量指標，以研發活動的資本化支出作為開發式創新的評估指標，并用總資產對研發支出進行標準化處理。

3.2.2 解釋變量

數字化轉型（DCG）。借鑒吳非等［4］的研究，將上市公司年報的相關關鍵詞，利用Python軟件統計詞頻。由于挖掘數據具有右偏性，因而取對數化處理。

3.2.3 調節變量

產品市場競爭（HHI）。參考余明桂等［25］的研究，采用赫芬達爾指數（HHI）來客觀評價產品市場競爭程度。該指數是衡量行業內市場競爭水平的有效工具，指數越小表明市場競爭越激烈。

3.2.4 控制變量

本文參考已有文獻，在模型中加入公司規模（Size）、資產負債率（LEV）、總資產報酬率（ROA）、成長能力（Growth）、股權集中度（TOP1）、市凈率（MB）、固定資產比率（FA）、無形資產比率（IA）作為控制變量，并控制了行業和年份固定效應。

3.3 模型設定

本文設定多元回歸模型（1）和模型（2）以檢驗研究假設，其中模型（1）驗證假設H1與H2，及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模型（2）驗證假設H3與H4，及產品市場競爭的調節作用。

EIi，t/DIi，t=α0+α1DCGi，t+∑α2Controls+∑Year+∑Ind+εi，t（1）

EIi，t/DIi，t=β0+β1DCGi，t+β2HHIi，t+β3DCGi，t×HHIi，t+∑βjControl+∑Year+∑Ind+εi，t（2）

下標i為企業，t為年份，εi，t為隨機誤差項，Control為控制變量，Year和Ind分別為時間和行業固定效應。

本文參考已有文獻，在模型中加入表1所示的控制變量，并控制了行業和年份固定效應，變量名稱及含義具體見表1。

4 實證分析

4.1 描述性統計

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從探索式創新與利用式創新的統計數據來看，兩者的最大值與最小值之間存在顯著的差異，這清晰地顯示出不同企業在雙元創新方面存在一定的差距，并且企業對探索式創新的投入略高于利用式創新。數字化轉型的均值為1.394，中位數為1.099，表明各企業數字化轉型進程存在差異，數字化程度不均衡。產品市場競爭的赫芬達爾-赫希曼指數（HHI）的平均值為0.126，說明我國企業整體所處的市場環境競爭較激烈。其他控制變量均處于正常范圍內，不存在異常值。

4.2 多元回歸分析

4.2.1 數字化轉型與企業雙元創新

本文通過模型（1）研究數字化轉型與雙元創新之間的關系，并對行業和年份進行控制，表3展示了基準回歸模型的估計結果，列（1）結果顯示，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回歸系數為0.002，且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呈現正值，這意味著數字化轉型顯著地推動了企業探索式創新。同樣，列（2）的數據表明，數字化轉型對利用式創新的回歸系數為0.041，并在1%顯著性水平下顯著為正，這表明數字化轉型同樣對利用式創新產生了顯著的正向影響?？刂谱兞康幕貧w結果與以往研究基本相符，進一步強化了對數字化轉型與雙元創新關系的論證。

4.2.2 產品市場競爭的調節效應檢驗

表3中DCG×HHI表示數字化轉型與產品市場競爭做中心化處理后的交互項。表3中列（3）顯示對探索式創新而言，數字化轉型的回歸系數為正且在5%水平上顯著，數字化轉型與產品市場競爭交互項為負且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檢驗。當產品市場競爭的指數較小時，這反映出市場競爭的激烈程度較高。此結果表明激烈的市場競爭會激勵企業積極尋求數字化轉型，通過投入更多的資金和資源于產品研發與科技創新，從而不斷增強探索式創新。表3中列（4）顯示對于利用式創新而言，數字化轉型的回歸系數為正，交互項估計系數為負，兩者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因此激烈的產品市場競爭會一定程度上強化數字化轉型對利用式創新的促進作用。上述表明驗證假設H3和假設H4成立。

4.3 穩健性檢驗

4.3.1 雙元創新指標替換

為驗證研究結論的穩健性，本文對雙元創新的指標進行替換分析。具體借鑒楊東等［26］的研究方法，對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的衡量指標進行調整，并對行業和年份進行控制。其中，探索式創新（A）采用發明專利的授權量作為衡量標準，以反映企業在全新領域或技術上的突破和創新能力；而利用式創新（B）則通過實用新型專利和外觀設計專利的授權量來衡量，這反映了企業在現有技術或產品基礎上的改進和優化能力。通過這一替換分析，進一步確保研究結論的可靠性和有效性。由表4可知，第（1）、（2）列企業數字化轉型與探索式創新的系數為0.935，在1％的水平上顯著，與利用式創新的系數為0.689，在5％的水平上顯著。說明數字化轉型促進企業雙元創新的發展，與上文研究結果基本一致。

4.3.2 滯后效應

鑒于創新活動的研發周期普遍較長，投入與產出之間存在顯著的時間滯后性，會導致企業在制定研發投資及數字化轉型策略時不可避免地帶有一定的主觀性。為降低這種內生性對研究結果的影響，本文采取滯后一期的處理方法，將數字化轉型及所有相關控制變量的數據進行時間上的滯后調整。如表4第（3）、第（4）列所示：數字化轉型與企業雙元創新的回歸結果仍然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成立，研究結果顯示，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存在顯著的滯后效應，這進一步驗證了數字化轉型在較長時間內對企業雙元創新將產生更加顯著的促進作用。這一結論與之前的研究結果保持一致。

4.4 異質性分析

將企業按照產權性質進行分組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在國有企業中，第（1）列展示企業探索式創新的回歸結果，交互項回歸系數為-0.007，第（3）列展示企業利用式創新的回歸結果，交互項回歸系數為-0.015，兩者均在10%水平上顯著；在民營企業中，第（2）列展示探索式創新的回歸結果，交互項回歸系數分-0.122，在5%水平上顯著，第（4）列展示利用式創新的回歸結果-0.092，且均在1%水平上顯著。研究結果顯示，產品市場競爭的激烈程度正向促進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且這種促進效應在民營企業中表現得更為顯著。產生這種差異性的主要原因：在國有企業中，管理者的謹慎態度可能會削弱數字化轉型對雙元創新的積極推動作用。然而，在競爭激烈的產品市場中，民營企業因其強烈的創新動力而更傾向于積極推動數字化轉型。此外，民營企業更傾向于開展探索式創新，以應對市場競爭，提升企業的市場競爭力。

5 結論、啟示與展望

5.1 研究結論

本研究利用2011-2020年中國滬深A股上市公司數據，對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及其機制進行實證檢驗。結果顯示，數字化轉型能夠顯著促進企業的探索式創新與利用式創新，并得到了穩健性檢驗的進一步驗證。此外，引入產品市場競爭到模型中后發現，產品市場競爭正向調節數字化轉型對企業探索式創新與利用式創新的影響。進一步按產權性質分析發現，產品市場競爭正向促進數字化轉型對企業雙元創新的影響，這種促進效應在民營企業中表現得更為顯著，且民營企業更傾向于探索式創新，以應對市場競爭，提升企業的市場競爭力。

5.2 管理啟示

第一，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應著重強化數字化賦能，以此推動雙元創新。企業需利用數字化技術對企業內部流程進行全面重構，實現數字技術與數字資源的高效融合。通過深度整合數字技術與組織管理、業務流程和生產方式，企業能夠更有效地匯聚內部與外部的知識和資源，從而拓寬創新的邊界。企業不僅能提升數字化轉型與企業發展戰略的契合度，更能為企業的創新活動注入強大動力。

第二，在數字化轉型的進程中，企業應科學評估市場環境，并持續增強雙元創新能力。當面臨產品市場競爭的激烈態勢時，企業應積極對業務流程進行標準化改造，同時制定具有前瞻性和針對性的發展策略。這樣的策略應確保創新資源的合理分配和高效利用，同時推動創新機制的內部協調與外部適應。企業不僅可以提高產品的競爭力，鞏固并擴大其市場優勢，還能推動雙元創新向更高質量、更可持續的方向發展。

第三，政府應當積極發揮引領和推動作用，助力企業高效實施數字化轉型。針對不同企業的產權屬性和發展需求，政府應制定具有差異化和針對性的政策支持，確保政策能夠精準對接企業的實際需求。同時，政府還需進一步完善相關行業的競爭法規和政策，建立一個公平、透明、健康的競爭環境，為企業的持續發展提供有力保障。

5.3 研究局限與展望

本文存在一些局限性。第一，當前研究在探討數字化轉型、企業雙元創新和產品市場競爭三者之間的關系時，尚未能全面揭示它們之間可能存在的復雜互動機制。未來的研究需要更加深入地探討這三種因素之間的相互影響及其作用路徑。第二，不同產業對數字化轉型的敏感度和適應性存在顯著差異，數字化轉型對雙元創新的影響在不同產業中可能表現出不同的特征。為了更準確地理解數字化轉型的效應，后續研究應當關注行業異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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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責任編輯：宋勇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