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農業對出口農產品質量的影響

摘" 要：數字農業作為農業發展的新引擎，是實現出口農產品質量提升，實現農業強國的必由之路。數字農業通過賦能農業精準化管理、供應鏈管理以及緩解信息不對稱等促進出口農產品質量的提升。然而，數字農業目前存在著網絡基礎設施薄弱、數字化轉型成本高昂、農業數字化人才匱乏和數字農業發展不平衡的問題。基于以上分析，該文提出加快數字農業基礎設施建設、培育數字農業人才、確立政府支持與補貼政策和實行差異化的數字農業政策等建議，為數字農業賦能出口農產品質量提升提供參考和借鑒。

關鍵詞：數字農業；出口；農產品；數字經濟；質量

中圖分類號：F310" " " 文獻標志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9902（2024）24-0066-04

Abstract： As a new engine of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digital agriculture is the only way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exported agricultural products and achieve a strong agricultural country. Digital agriculture promotes the improvement of the quality of exported agricultural products by empowering precise agricultural management， supply chain management， and alleviating information asymmetry. However， digital agriculture currently has problems such as weak network infrastructure， high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osts， lack of agricultural digital talents， and unbalanced development of digital agriculture. Based on the above analysi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uggestions such as accelera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agriculture infrastructure， cultivating digital agriculture talents， establishing government support and subsidy policies， and implementing differentiated digital agriculture policies， which provide reference for digital agriculture to empower the improvement of the quality of exported agricultural products.

Keywords： digital agriculture; export; agricultural products; digital economy; quality

出口產品質量作為促進國際貿易繁榮的關鍵因素，日益成為各國經貿發展的重要焦點之一。2023年4月，《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推動外貿穩規模優結構的意見》（國辦發〔2023〕10號），明確提出了促穩提質的目標任務。然而，中國出口農產品頻繁遭受以質量不達標為由的扣留和退運，阻礙了出口產品在全球市場上的競爭能力。據中國技術性貿易措施網數據統計，2022年，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扣留或召回的中國不合格農食產品就有651批次，相較于2021年的423批次，增長了53.9%。2022年，中國由于品質不合格被扣留（召回）的產品就有238批次，占總批次的36.56%。《中國技術性貿易措施年度報告（2018）》顯示，2018年，中國農產品企業由于國外技術貿易措施直接損失185.8億元，其中對美國出口農產品的直接損失達144.8億元。因此，質量問題是限制中國農產品出口的重要原因。為了實現保穩提質的目標，中國迫切需要提高出口農產品質量。

數字化作為外貿發展新引擎，為出口產品質量的提升提供契機。《數字農業農村發展規劃（2019—2025年）》指出，必須加快數字技術推廣應用，通過農業的數字化改造推進農產品質量安全信息化監管，建立追溯管理與風險預警、應急召回聯動機制的目標。數字技術已滲透經濟社會的各個領域，包括農業。在狹義的理解中，數字農業被稱為信息農業、精準農業或智慧農業，是直接與農業生產活動、生產管理相關聯的。在廣義層面，數字農業是指在農業各個領域、各種過程和各個部門全面實現信息化與數字化管理[1]。由于數字技術的應用，農業在生產、管理和一系列環節上都在經歷著深刻的調整和變革，為整個農業價值鏈的決策提供信息，對出口產品質量的提升產生深遠的影響[2]。

1" 文獻綜述

由于“數字農業”研究相對較少，為鳥瞰整個領域的研究現狀，本文將文獻梳理范圍擴大至“數字經濟”的范疇。Tapscott在1996年提出了“數字經濟”的概念，他認為數字經濟代表了一個廣泛利用信息和通信技術的經濟系統。G20峰會將數字經濟描述為數字知識和信息的融合，這是至關重要的生產要素。關于數字經濟的衡量，大多數研究都集中在指標體系的構建上。這些指標多從數字基礎設施、數字交易和互聯網信息化發展角度等方面構建。在數字經濟的發展現狀方面，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呈現出發展不平衡的特征，數字經濟發展呈從東到西的梯度。關于數字經濟的影響效應，學者們普遍認為其發展具有積極影響，且數字經濟的影響效應呈現出異質性。

在出口農產品質量的研究方面，該領域已經形成了一個相對成熟的體系。目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出口農產品質量的測度方式和影響因素等方面。產品質量被認為是一種能夠增加消費者效應的特征。測度出口產品質量的方法有：技術復雜度、單位價值法、特定產品特征法和反推法。影響農產品質量的因素如出口退稅、SPS技術措施等。

2" 數字農業和出口農產品質量現狀

2.1" 數字農業現狀

近年來，中國數字經濟規模持續擴大，增速迅猛。根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數據，中國數字經濟規模從2012年的11.2萬億元急劇增長到了2023年的53.9萬億元，實現了3.8倍的增長。2023年數字經濟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進一步提升，占GDP比重達到42.8%，與2012年的20.9%相比，實現了一倍的增長，成為國民經濟的關鍵支撐和重要發展動力。但是，相較于其他產業，數字經濟在農業的滲透率明顯偏低，2016—2022年農業滲透率均值僅為8.3%。

2.2" 出口農產品質量現狀

企業高度重視出口農產品質量，通過加強質量監管、提升檢驗檢疫水平、推廣先進質量管理方法等措施，有效推動了出口農產品質量的整體提升。盡管出口農產品質量整體提升，但仍面臨一些挑戰。例如，部分企業在質量控制方面仍存在薄弱環節，導致產品出現質量問題或安全隱患。隨著國際市場競爭日益激烈，各國對進口產品的質量和安全要求不斷提高，給出口企業帶來了更大的壓力和挑戰。

3" 數字農業對出口農產品質量的影響

3.1" 數字農業賦能農業的精準化管理

數字農業通過精準施肥、智能灌溉、病蟲害防治實現農業生產的精準化管理。

在精準施肥方面，傳統的施肥方法往往存在著肥料使用不均、浪費和環境污染等問題。數字化改造后，通過利用無人機和傳感器，農民可以實時監測土壤中的養分含量。這些傳感器可以獲取土壤的pH、濕度、溫度等數據，并將其傳輸到數據處理系統。基于這些數據，農業生產主體可以制定科學的田間生產管理方案，在最大程度上消除同一區域的農產品品質差異問題[3-4]。

在智能灌溉方面，數字農業通過智能灌溉系統實現了水資源的高效利用[5]。傳統灌溉方法往往依賴經驗，容易造成水資源的浪費和作物的缺水。現代的數字農業技術通過安裝土壤濕度傳感器，監測土壤的含水量，當土壤濕度低于設定閾值時，系統會自動啟動灌溉。智能化的灌溉方式不僅節約了水資源，也保證了作物在生長過程中獲得充足的水分，從而提高產量和品質。

在病蟲害防治方面，通過數字農業技術，生產主體可以實時監測作物的生長狀況和病蟲害發生情況[6]。無人機和地面傳感器可以搭載圖像識別技術，及時發現作物的異常情況。一旦發現病蟲害，可以根據監測數據迅速采取相應措施，如精準噴灑農藥，控制病蟲害的蔓延。這樣的快速反應機制減少了農藥的使用量，有助于提升出口農產品的質量。

3.2" 數字農業賦能農業供應鏈管理

數字化管理技術的應用，使得從田間到餐桌的整個供應鏈變得透明可追溯[7]，為消費者提供了信息獲取渠道。供應鏈的透明化管理倒逼出口農產品質量提升。

首先，在生產環節，數字化管理系統通過物聯網（IoT）、區塊鏈和大數據分析等技術，記錄了產品在各個環節的詳細信息，包括種植、加工、運輸和儲存等。這種信息的積累和共享，確保了每一批產品都可以追溯到其源頭，讓消費者清楚地了解他們所購買的食品是如何生產和加工的。例如，消費者可以通過掃描產品上的二維碼，直接獲取關于該產品的種植地點、使用的農藥、加工日期等信息。這種高透明度的供應鏈管理使消費者能夠做出更為知情的選擇，從而提升了消費者對品牌的信任感[8]。

其次，在銷售環節，隨著食品安全問題日益受到關注，消費者越來越傾向于選擇那些能夠提供清晰來源信息、產品質量高的品牌。在國際市場上，許多國家對進口食品的來源有嚴格的要求，可追溯性不僅讓消費者對食品安全有了更多保障，同時也有效地控制了農產品質量的安全風險，激勵農產品生產者規范生產行為，對出口農產品質量的提升產生積極的促進作用。

3.3" 數據共享，緩解信息不對稱

物聯網技術還可以增強供應鏈各環節之間的協同作用。通過數據共享，各參與方能夠實時獲取有關庫存水平、需求變化及運輸狀態的信息。這種透明化的信息流通不僅有助于減少信息不對稱[9]，還能實現更為精準的需求預測與庫存管理。數字農業使大量買家和賣家集聚在虛擬平臺上，產生各種即時信息和過往記錄，形成銷售端的大數據，對這些大數據進行利用，可以為農業生產端的管理實踐提供有益指導。以阿里巴巴和京東為代表的電商平臺企業先后開發“生意參謀”“京東商智”等數據產品，為商家提供數據披露、數據分析、數據診斷和數據預測等數據服務。通過數據產品的使用，農民可以及時了解市場動態，并為自身產品獲得一組最優參數組合，包括顏色、重量、口味、價格和物流等方面，從而對比發現自身的經營管理存在哪些不足之處，以進行有針對性的改進[10]。

4" 數字農業發展面臨的問題

4.1" 網絡基礎設施薄弱

網絡基礎設施的薄弱是制約數字農業發展的關鍵因素之一。尤其是在偏遠和農村地區，互聯網覆蓋率普遍較低，這使得許多農業生產主體面臨無法訪問必要數字工具和資源的困境。缺乏穩定的網絡連接使得農業生產主體在獲取農業信息和數據方面受到了嚴重限制。這種信息獲取的不足，不僅阻礙了他們對新興農業技術、市場動態以及氣候變化等重要信息的及時了解，也削弱了他們優化生產決策和提高農業生產效率的能力，對農產品質量的提升產生不利的影響。

4.2" 數字化轉型成本高

數字農業投資成本高昂。數字農業投資成本包括前期硬件設備的成本、軟件平臺成本、技術培訓和人才成本以及后期的維護和更新成本。

先進的農業傳感器、無人機、精準施肥設備和智能灌溉系統等高科技硬件，不僅技術含量高，生產和研發成本也很高，使得這些設備的市場售價相對較高。此外，相關的軟件平臺和數據分析工具也需要相應的投資，包括許可證費用、系統維護費用等，整體費用加起來對普通的農業生產主體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負擔。并且，數字農業的前期投入非常龐大，尤其是在初始階段，農業生產主體需要一次性支付大量資金來購買和安裝設備。對于許多小規模和中等規模的農業生產主體而言，當前的財務狀況往往難以支撐這種高額的前期投入。這導致一些農業生產主體在面對數字化轉型時，產生了較大的心理負擔和經濟壓力，進而影響了農業數字化轉型的意愿。

再者，農戶在進行數字農業轉型時，除了硬件和軟件的直接購買成本，還需考慮技術培訓和人才引進的費用。許多生產主體對于新技術的應用缺乏足夠的了解，需要接受額外的培訓來掌握這些新設備的使用方法和數據分析技能。這種培訓的費用和時間投入，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加重生產者的經濟壓力。

此外，數字農業的發展后期，設備的維護和更新也需要支付相應的費用。隨著技術的不斷更新，原有設備可能需要定期維護升級或更換，以保持高效的生產能力和市場競爭力。后期持續的投資要求對于普通的農業生產主體而言是一種長期的經濟負擔，尤其是在市場波動和農業生產不確定性加大的情況下，生產主體的風險承受能力可能會受到限制。

4.3" 數字農業人才缺乏

具備相應的技能、了解智能設備操作、熟悉數字農業管理模式的專業人才少之又少，數字農業人才供需缺口較大。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方面，供給遠滿足不了數字農業加速發展的人才需求。雖然近年來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商務等相關部門組織開展了相關培訓，但對于正在加速擴張的農業數字化轉型而言，能夠真正符合企業發展需要的專業人才還是極度缺乏，多數農業數字化轉型企業都面臨著專業人才缺口的困境。另一方面，人才吸引力不足，招不來人與留不住人雙重困境并存。與此同時，由于農業企業多數規模小、實力不強、發展空間小，而且，資源稟賦、交通條件、生活配套等條件相對受限，難以吸引相對緊缺的技術高、能力強的高級人才。因此部分企業選擇將數字化運營外包給專業公司，但是該模式不僅帶來成本的增加，由于外包公司對接多家企業，本公司的數字化運營很可能被忽視。

4.4" 數字農業發展不平衡

一方面，數字農業發展存在顯著的區域差異。東部地區由于經濟發展水平較高、信息化設施完善，數字農業發展迅速，而中西部地區則相對滯后。另一方面，數字鴻溝問題突出。城市地區由于基礎設施建設完善，信息獲取渠道多樣，數字技術普及率高；而農村地區則受限于交通、通信等基礎設施落后，數字技術普及率較低。數字鴻溝限制了農村地區在數字農業中的發展潛力，并且加劇了社會不平等。

5" 對策與建議

5.1" 加快數字農業基礎設施建設

政府與企業應加大對數字農業基礎設施的投資力度，推進數字農業的建設，建立健全農業基礎數據收集、傳送、分析和應用系統，提高農業數據資源的產出質量和使用效能。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如物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構建精準的農情監測系統，實時收集土壤濕度、氣象變化、作物生長狀況等數據，幫助生產者科學決策，實現精細化管理，助推出口農產品質量提升。

5.2" 培育數字農業人才

加強與高校的合作，積極開展產學研人才培養模式，充分發揮院校、企業以及政府的優勢，努力培育一支適應農業數字化轉型的專業技術人才隊伍。政府部門積極發揮作用，通過優化人才引進政策、召開專場招聘會、去數字農業發展較快的地區聘請高端人才等方式吸引人才，實現數字農業人才集聚發展。

5.3" 確立政府支持和補貼政策

政府在推動數字農業發展過程中，可以采取多種形式的財政補貼，以有效降低農戶在購買數字農業設備和技術方面的成本。例如現金支持，政府可以向符合條件的農戶提供直接的現金補貼，以支持其購買數字農業設備和技術。低息貸款，政府通過金融機構提供低息貸款，降低農戶的融資成本。專項資金，政府設立專項資金，用于支持農村數字化轉型項目。這些資金可以用于特定領域的數字化建設，如智能灌溉系統、精準施肥技術、農業數據管理平臺等，確保資金的高效利用。或者設備購置稅減免，政府通過減免數字農業設備的購置稅來降低農業生產主體的成本。

5.4" 實行差異化的數字農業政策

在數字農業發達地區，政策應側重于鼓勵企業利用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先進技術進行智能化改造，提升出口農產品質量。同時，政府支持數字農業與制造業、服務業等領域的深度融合項目，推動形成一批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農業產業集群。而在數字農業欠發達地區，政策則應更加注重加強數字農業基礎設施的建設，為數字農業發展提供堅實的網絡基礎。

6" 結束語

數字農業作為現代農業發展的一個重要且不可逆轉的趨勢，正日益展現出其在提升農產品質量、優化供應鏈管理以及實現農業可持續發展方面的巨大潛力與深遠意義。面對挑戰，政府、企業和社會各界需要共同努力，推動數字農業的快速發展，實現農業的現代化和高質量發展。通過不斷創新和技術應用，數字農業將為全球農業帶來新的機遇與挑戰，助力實現更加可持續的農業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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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浙江省教育廳一般科研項目研究生專項（Y202353494）

作者簡介：索晨瑤（2000-），女，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農業經濟與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