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大國數字工匠的培育不僅是國家戰略之需、地方發展之要,更是經濟轉型之維、人才成長之槳。大國數字工匠的培育面臨著地方行政和教育管理部門保障政策供給相對滯后、學校數字工匠教育模式尚未構建、社會層面數字工匠培訓力量發揮不足、企業數字工匠培育模式有待升級等亟須破解的難題。可以基于共同體理論和新質生產力理論,加快形成政府推動、行業主體、社會支持、學校基礎,各司其職又協同聯動的大國數字工匠培育共同體及其雁陣效應。教育行政部門適時出臺行之有效的保障措施,制定大國數字工匠培育共同體建設頂層設計方案;高職高專院校通過建設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和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共同體,著力構建大國數字工匠學校教育模式;社會力量積極參與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服務,開展新時代全民數字教育;企業產業轉型升級凸顯數字工匠育人主體地位,開展企業新型學徒制及企業綠色技術創新,促進產業數字化。
[關鍵詞] 數字工匠培育;大國工匠;學徒制;理論邏輯
[中圖分類號] G712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674-6120(2024)12-0108-11
小農生產時代產生了大批的農業型工匠,工業經濟時代是工業型工匠占主導地位,數字經濟時代則呼喚數字工匠的出場。只有加快數字工匠的培育,才能進一步推動我國由“勞動型人力大國\"向“技能型人才大國\"轉變[1],由“技能型人才大國”向“智能型人才大國”轉變,助力產業數字化轉型和數字化產業高質量發展,賦能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目前,學界對數字工匠培育的研究比較有代表性的觀點有以下幾種。一是關于數字工匠精神的研究。有學者認為,數字工匠精神既是對原有工匠精神的繼承,又是在數字化環境下的全新闡釋。要培育數字新人,需守正創新,超越“符號化”;注重細節感與真實感,追求匠心與日臻完善[2]。二是關于數字工匠的培養路徑研究。一些學者結合具體實踐探討數字工匠的培養路徑:構建“雙元主體、五維融通、七個共同\"數字工匠人才培養模式,培養“愛專業敬職業、懂技術會實踐、有自信敢擔當\"的數字工匠[3];構建與實施“學—做—創”人才培養模式,提高數字工匠人才培養質量[4]。三是關于數字工匠的培養機制研究。有學者建議,從政府層面發揮數字化人才服務與監管作用、高校層面創新數字人才培養模式、企業層面重視數字化人才引進及培育三方面著力,促進企業數字化轉型及數字工匠供給側改革[5]。
可以看出,學者從不同側面對數字工匠精神、培養路徑和培養機制展開了研究,既有個案探討也有宏觀論述,既有理論研究也有實踐應用,既有前沿跟蹤也有學理深度。近年來,我國初步形成了政府推動、行企主體、社會支持、學校基礎,各司其職的數字工匠培養態勢。然而,大國數字工匠培育是一項整體化、周期長和持續性的系統實踐工程,要與智慧社會、數字中國、網絡強國建設同向同行,與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國夢實現同頻共振,還需進一步深化產教融合、科教融匯,進一步融通教育科技人才培養,構建多方協同聯動的大國數字工匠培育共同體。特別是在新質生產力發展要求和全面推進美麗中國建設的大背景下,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雁陣效應尚未形成,數字工匠的培育及研究的理論指導有待豐富完善,系統整體協調的數字工匠培育觀念意識需持續強化,政府、學校、社會、企業乃至產業各自需要突破的瓶頸及可行路徑有必要細化明確。因此,本文將進一步審視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現實困境,梳理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理論邏輯,探尋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可行路徑,全面提升數字中國建設的整體性、系統性、協同性。
一、數字工匠的涵義
2022年3月,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辦公室等四部門印發《2022年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工作要點》,提出“培育數字領域高水平大國工匠”[6]。2023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要求“全面提升數字中國建設的整體性、系統性、協同性”[7]。2024年2月,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辦公室等四部門印發《2024年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工作要點》,明確提出“培育高水平數字工匠”[8]。逐漸地,數字工匠及其培育正式進入國家政策文件。近年來,學界對數字工匠的研究處于起步階段,且多由報紙報道,對其涵義和特點的界定比較模糊,尚未達成共識。學界對數字工匠涵義和特點的界定,相對明確規范的是在胡景譜、陳凡所撰的《新時代中國特色數字工匠的角色期待及其實現》一文中。該文指出,數字工匠是指熟練掌握數據挖掘、編程與網絡開發、數字營銷、人工智能與機器學習等技能,善于運用數字工具對傳統人力體能或腦力勞動進行有效合理替代,從而使產品設計、生產制造、經營管理、產品服務等在數字化場景中實現生產水平整體性躍遷的新時代能工巧匠、數字先鋒。數字工匠既是數字技術工具的使用者,又是數字技術知識的建構者,更是數字技術發展的創新者,還是數字技術后果的責任者。與傳統工匠相比,數字工匠具有人機協同的體外化工作模式、延展認知的體內化工作模式和數字孿生的共生化工作模式等特點。可以將數字工匠劃分為掌握數字工具的技術型數字工匠、具備數字思維的知識型數字工匠、諳熟數字集成的創新型數字工匠和恪守數字倫理的責任型數字工匠等四種類型[9]。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數字中國建設優先;數字中國建設,教育強國優先;教育強國建設,數字教育優先;數字教育建設,數字工匠培育優先。
二、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現實困境
地方政府及教育行政部門關于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保障政策相對滯后、高職高專大師工作室和現代學徒制尚未實現數字化轉型、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培訓比較薄弱、大國數字工匠企業培育模式迭代升級遲緩等是大國數字工匠培育需要破解的現實困境。
(一)大國數字工匠培育保障政策相對滯后
近年來,為了提高全民數字素養,我國相繼出臺了《高等學校人工智能創新行動計劃》(2018年)[10]、《“十四五”大數據產業發展規劃》(2021年)[11]、《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行動綱要》(2021年)[12]、《“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2021年)[13]、《關于加強新時代高技能人才隊伍建設的意見》(2022年)[14]、《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2023年)[7]、《2024年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工作要點》(2024年)[8]等有關高技能數字人才培養的系列政策文件。然而,地方政府及教育行政部門關于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詳細方案措施相對滯后、權責不夠明晰、關聯協調度較低。針對高職學校,尚未出臺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建設的政策措施、保障機制和運行要求等;在社會層面,人力資源保障相關部門對數字工匠社會培訓技能教育模式缺乏頂層設計;針對企業,缺乏規范、有效的大國數字工匠培育育人主體激勵機制。
(二)大國數字工匠學校教育模式尚未構成
一方面,隨著現代數字技術的迅猛發展,大國工匠在數字化轉型、智能化升級的浪潮中也在進行全新變革,形成了人機協同的體外化工作模式、延展認知的體內化工作模式和數字孿生的共生化工作模式。可是,與之相對應的學校大師工作室尚未從傳統育人模式革新升級至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育人模式。另一方面,從2014年至今,教育部按地市級政府、行業、企業、職業院校四種類型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在全國范圍內共分三個批次,遴選現代學徒制試點單位558個[15]序言1,建成現代學徒制專業點1 000余個,合作企業2 000多家,惠及學生(學徒)10萬余名[15]前言1。十年來,從現代學徒制試點,到全面推行現代學徒制,再到不斷探索推進中國特色的高層次學徒制,學徒制已然成為國家層面推動中國職業教育的一項職業教育制度。因此,在數字中國建設背景下,如何加大制度創新、完善政策供給,推進現代學徒制數字化轉型,建設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共同體,持續深化校企雙主體育人,與時俱進地為大國數字工匠培育注入新鮮活力,是推動中國特色學徒制向高質量高層次發展、增強職業教育適應性的當務之急[15]序言2。
(三)大國數字工匠社會教育力量發揮不足
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是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重要環節,社會教育力量是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的主要供給源。而當前我國數字工匠社會教育力量發揮不足,主要表現在: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培訓存在重視度不夠、培訓零散化、標準不統一、效果難測評等問題,培訓的目標群體、主要內容和價值觀念還需要進一步厘清;政府方面的統籌工作、公共培訓機構的資源供給、企業培訓充當的主體角色、職業院校發揮的基礎作用、行業協會應有的協調職能等聯動互助效應不明顯,無法為全民終身數字學習體系的構建提供可信可靠的“補給站\"和四通八達的“立交橋\"[16]。
(四)大國數字工匠企業培育模式有待升級
隨著以生產高度數字化、網絡化、機器自組織為標志的第四次工業革命鐘聲的敲響與步伐的邁開,“中國制造2025”進入新階段。以人工智能、物聯網、大數據、區塊鏈、云計算、元宇宙等為主要組成部分的數字領域,有別于傳統行業的顯著特征之一就是迭代創新。因此,無論是技術數字化、企業數字化,還是產業數字化和數字產業化,都面臨著數字工匠培育模式及機制的迭代升級。
三、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理論邏輯
上述困境的破解需要什么樣的理論支撐方能推進大國數字工匠的培育?本文從共同體理論和新質生產力理論架構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理論邏輯,以供商榷。
(一)共同體理論
在學界,共同體理論更多地用于民族共同體、科學共同體,其特征主要表現為共同體內成員價值共趨、命運互聯、利益同體,甚至行為共振、情感共鳴、思想共識。作為一個系統,大國數字工匠培育“涵蓋了管理層子系統、協同層子系統、執行層子系統以及評估層子系統,它們對應了政府、企業、職業學校等多個要素,要素之間共同促進、協同發展,進而共同作用于整體性發展”[17]7。在技術、企業及產業數字化轉型和數字化產業的合力驅動下,大國數字工匠培育保障政策的制定、學校數字工匠培育模式的構建、社會教育力量的充分發揮,需要以共同體理論為指導,打造校企、政企、行企命運共同體,構建產與教、工與學、知與行的協同育人場域,從而協同培養現代高素質數字化技術技能人才[18]。首先,從數字工匠培育本身來看,數字工匠共同體更容易激發共同體各成員的使命感、動力和活力,充分調動師生雙方的工作和學習熱情,實現共同體內部目標的一致性和行動的持續性,達到傳承技能、創新技術和培養人才的目的[19];也更有利于培養大批面向數字化、智能化職業場景的現場工程師。其次,從社會共同體來看,技能并非一種“私有財產”,而是一種社會財富、公益產品。技能的形成是教育、社會、產業共同的結果。因此,需要政府充分發揮規劃統籌和資源配置的主導作用,企業和學校扮演好執行者的主體角色。只有突破政府規制秩序邏輯、企業市場競爭邏輯、職業學校人才培養邏輯相互割裂和組織行為脫嵌的困境,打破固化的界域和利益觀念,方能有效解決“校企兩張皮、產教相脫節\"的現實問題,實現共建、共創、共享數字工匠培育共同體良好運營的美好愿景[20]。
(二)新質生產力理論
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調研期間首次提到“新質生產力”[21]。新質生產力是傳統生產力在信息化、數智化生產條件下因科學技術持續突破創新和產業不斷升級發展所衍生的新形式和新質態,主要體現為以人工智能、云計算、大數據、綠色低碳技術為代表的新技術與數智化機器設備、數智化勞動者、數字基礎設施、海量數據、算力、新能源、新材料等新要素緊密結合[22],“具有突出的創新性、廣泛的滲透性、高效的提質性、明顯的動態性和顯著的融合性”[23]20。新質生產力的關鍵核心是科技創新,根本原則是最大程度釋放人的聰明智慧和最大限度保護生態環境,在低污染、低消耗、低投入的前提下,形成新的競爭優勢、培育現代企業群體、構建現代產業體系和建立良好的生態環境。新質生產力的提出和落實,必然要求傳統農工業勞動者向數字農工業勞動者轉化、傳統農工業勞動資料向數字農工業勞動資料轉化、傳統農工業勞動對象向數字農工業勞動對象轉化。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有利于提升生產要素質量,催生新型生產組織形態,實現核心主導產業、交叉融合產業、潛在關聯產業、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之間的互聯互動,并賦能創新生態系統”[23]20,進而“構建高水平自立自強的新發展格局、助推創新驅動發展的轉型升級、實現社會生產力的總體式躍升、增強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動能\"[24]29。毫無疑問,數字中國建設、數字經濟發展、數字工匠培育都離不開新質生產力理論的指導。
四、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可行路徑
在共同體理論和新質生產力理論的指導下,為使上述困境得以突破,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可行路徑有:教育行政部門適時出臺行之有效的保障措施,高職高專院校著力構建大國數字工匠學校教育模式,社會力量積極參與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服務,企業產業轉型升級凸顯數字工匠育人主體地位。
(一)教育行政部門適時出臺行之有效的保障措施
各級教育主管部門會同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門、經濟和信息化部門、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等,力爭破解政府、企業、學校、社會等主體之間有關數字工匠培育信息不對稱的困境,以共同體理論和新質生產力理論為理論基礎,基于微觀的供需關系、中觀的產業布局和宏觀的經濟增長,借鑒國外數字化現代學徒制的成功經驗,汲取我國近十年來現代學徒制和大師工作室的典型案例的“營養”成分,出臺適合各地發展的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實施方案、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實施方案、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行動方案;明確各層級數字化現代學徒制、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建設的行政機制和經費保障,形成政府推動、行企主體、社會支持、學校基礎,各司其職又協調聯動的大國數字工匠培育共同體建設頂層設計方案;合力構建梯次有序、功能互補、資源共享、緊密對接的產教融合智能化網絡,打造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的創新策源、應用示范、制度供給和人才集聚高地[25]。
(二)高職高專著力構建大國數字工匠學校教育模式
高職高專不僅是工業工匠培育的主陣地,還是數字工匠培育的主渠道。基于近年來高職教育發展基礎,可以從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和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共同體建設方面著力構建大國數字工匠學校教育模式。
1.建設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
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的建設是其運行、評價的前提和基礎,在很大程度上,有什么樣的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就有什么樣的運行機制和評價方式。與其他大師工作室的建設相類似,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的建設同樣呈現硬件保障和軟件要求“兩張底牌”。硬件保障方面,政府提供資金與政策支持,企業出設備和人才,學校出團隊、場所及配套設施,社會團體提供信息支撐;軟件要求方面,明確數字工匠大師的任職條件、組建工作室人才團隊、制定工作室規章和學員選拔與激勵制度。作為數字技術的使用者、知識建構者、創新者和后果責任者,數字工匠在數字技術的發展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既需要掌握數字技術工具的應用,又需要積極參與數字技術知識的建構,還需要具備創新精神,推動數字技術不斷發展。作為數字技術后果的責任者,他們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確保數字技術的合理應用和可持續發展。因此,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運行過程中應著重培育掌握數字工具的技術型數字工匠、具備數字思維的知識型數字工匠、諳熟數字集成的創新型數字工匠和恪守數字倫理的責任型數字工匠[9]。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雖然以培養技術型數字工匠為基礎、培養知識型數字工匠為核心,但是創新型數字工匠的培養才最能體現“大師”與“名徒”的關聯互動。這也是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人才培養、技術創新、示范帶動、社會影響等評價指標的“軸承”與“光標”,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工作室關于高質量數字人才培養的穩定性、整體性、協調性和可持續性。關于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的評價,可從以下四個維度展開:其一,從學員的“匠心、匠品、匠藝\"[26]和工作室本身取得的榮譽兩個方面評價工作室的人才培養質量;其二,從數字化集成創新、數字技術應用方面的創新及外在的環境、文化、制度等方面評價工作室的創新水平;其三,從對學校內部、區域、省級乃至全國的輻射和影響來評價工作室的示范帶動作用;其四,從數字工匠精神的傳播與推廣評價工作室的社會影響。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的建設、運行和評價同樣應以共同體理論和新質生產力理論為指導。
2.建設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共同體
建設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共同體的主要任務,是為以大國數字工匠為核心的現場工程師培養筑基鋪路。在具體培育過程中,要使現場工程師不僅具備扎實的專業理論知識、專業技術知識和豐富的實踐經驗,了解數字化和智能化技術的原理和應用,具有專業知識的綜合運用能力、職業崗位適應能力、良好的溝通協調能力;還能夠靈活應對復雜的技術挑戰,能夠與其他部門和團隊合作,共同推動數字化和智能化的實施和發展[27]。為此,可以從以下三方面著手建設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共同體。
其一,著力多元協作。在人工智能快速發展的時代,大數據和信息技術的應用已成為推動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28]。人機交互成為生產和服務的核心方式,跨界合作在產業發展中占據主導地位。共享和合作成為資源分配的主要特征,個性化需求和定制服務成為消費新趨勢。這促進了智能產業鏈、高端產業集群、科技創新中心和人才培養基地的形成。為了滿足這些變化的需求,要重新定位、高效整合學校和企業的教育資源,推動數字教育資源建設[29],實現全過程協同教育和創新。這需要教育鏈、人才鏈、技術鏈、產業鏈和創新鏈的深度融合,以及各種項目、機構、基地、制度、政策和文化的相互支持、有機銜接的大國數字工匠培養新態勢[25],進而“確保行業在參與中實現技能、技藝的傳承創新,企業在實踐中能夠獲得經濟的利益,師傅在傳授技能中穩定獲益,職業院校在實踐中能夠實現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學徒在技能學習中得到技能資本的增值”[30]132。其二,構建標準體系。著重從三方面構建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共同體標準體系[31]。首先,要加速建立并完善包括經費保障體系在內的相關法律制度體系;其次,要構建一個權責分明,由政府引導、行業指導、企業主導和學校主體共同參與的多元協同育人體系,整合行業協會資源[32];最后,要構建一個系統規范的現代學徒制標準體系,明確數字化學徒系列標準開發的主體責任,開發系統化的數字化學徒教學標準體系,完善數字化現代學徒制的師資建設標準。其三,保障人才質量。要使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共同體良好運行,除了有合理系統、全面規范、動態調整的頂層設計及必要的經費保障和與時俱進的場所建設外,在多元協同育人和不斷完善的標準體系基礎上,還有兩點也是數字化現代學徒制共同體人才培養質量的有力保障——持續提升師生勝任未來新型工作的智能素養、多主體協同參與構建科學客觀的數字化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質量評價機制。
(三)社會力量積極參與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服務
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是彌合數字鴻溝、促進共同富裕的關鍵舉措,是實現從網絡大國邁向網絡強國的必由之路。《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行動綱要》指出,“要把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作為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的一項基礎性、戰略性、先導性工作”[12]。數字教育的普及程度,也就是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的提升程度,是大國數字工匠培育生態系統良好運行的重要一環。社會力量應積極參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服務。其一,建設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培訓基地:做好政府區域統籌工作、完善公共培訓資源供給,明確企業培訓主體角色、形成先進技能培訓引領,發揮職業院校基礎作用、加快技術知識系統開發,優化行業協會協調職能、完善職業技能培訓標準[33]。其二,開展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活動,進一步推動全民終身學習的高質量發展[34]:適時開展以培養數字公民獨立人格為目標的教育,激發他們的自我效能感,并滿足他們在數字化生存中的終身教育需求[35]。其三,搭建數字素養提升公共服務平臺:優化平臺功能設置、提升平臺技術水平、完善平臺標準規范、強化平臺風險防控能力[36]。其四,設計本土化數字公民素養測評量表。為了確保數字公民素養測評量表和數字公民教育的完整性和有效性,在瞄準世界前沿基礎上,要從多個維度分解我國數字公民素養的內容;同時,評估數字公民個體的在線態度和主觀感受,以設計適合本土的數字公民素養測評量表,開展新時代數字公民教育[37]。
(四)企業產業轉型升級凸顯數字工匠育人主體地位
隨著我國產業鏈和數字空間布局的不斷解構與重構,加強以數字工匠培育為核心的企業產業轉型升級,不僅是國家戰略之需、地方發展之要,更是經濟轉型之維、人才成長之槳。數字經濟具有無邊界性、低成本性、高成長性和高滲透性等特征。技術、企業及行業的數字化是產業數字化的前提和保障,是數字政務、數字社會、數字經濟、數字文化和數字生態得以運行的根據,在很大程度上也為數字產業化提供最堅強的實體經濟后盾;數字產業化則是技術數字化、企業數字化和產業數字化的前驅和動力。企業產業在轉型升級中應凸顯數字工匠育人主體地位。其一,技術數字化大國工匠培育。以數字技術賦能企業核心技術、核心員工,讓這部分員工再把已具備的精工技能以及工匠精神等良好品質通過言傳身教傳給繼承者,在“傳”與“承”相互溝通融合的正向場域中,實現技術數字化和數字工匠培育代際傳承雙重效應,進而帶來良好的社會、經濟和環境效益。其二,企業數字化大國工匠培育。已基本或全面實現企業數字化的大型企業帶領中小企業對產品系統和生產系統進行全數字化建模和仿真,從部分替代到全面替代成本高且周期長的物理孿生、半數字孿生等工程開發和驗證手段,讓中小企業學會在工程設計和工藝設計領域應用工業大數據和預測性工程分析技術,促進中小企業實現工業物聯網與應用服務聯網的深度融合,不斷提升企業的自動化、數字化和智能化水平,進而打通貫穿全價值鏈的數字神經系統,達到全集成自動化和系統集成,實現產品全生命周期的全面數字化和智能管理。再通過工業云和工業大數據實現企業向服務型制造轉型,以便更好地滿足顧客持續多變的個性化需求。其三,產業數字化大國工匠培育。整合產、教、研多方力量,打造開放式終身學習平臺,深化產學融合,緊跟行業發展和技術演化趨勢,提高技能型人才的崗位適配度及工作效能,開展企業新型學徒制及企業綠色技術創新,促進產業數字化。其四,數字產業化大國工匠培育。依托數字新要素,投入可共享、可復制的信息和技術高端要素,創造知識密集型的數字化產業,不斷賦能傳統產業,催生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促進政府治理模式創新,推動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融合發展,保障經濟量的合理增長、質的穩步提升。在持續推進技術數字化、企業數字化和產業數字化過程中可以培育一批批大國數字工匠;在大規模助推數字產業化的進程中可以培育一群群大國數字工匠,進而更好地凸顯企業產業轉型升級培育數字工匠的主體地位。
五、結束語
總之,需破解大國數字工匠培育過程中存在的保障政策相對滯后、學校教育模式尚未構建、社會教育力量發揮不足和企業培育模式亟待升級等現實困境。一方面,需以大國數字工匠教育為抓手,以大國數字工匠的培育為目標,以數字工匠大師工作室和學校現代學徒制數字化轉型為契機,打造校企、政企、行企命運共同體;構建產與教、工與學、知與行的協同育人數字場域,突顯類型特征,推動高職高質量發展,形成大國數字工匠雁陣效應。另一方面,在產業數字化轉型和數字化產業發揮橋頭堡作用的過程中,充分凸顯數字工匠育人主體地位;同時,社會力量積極參與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服務。在此基礎上,形成政府推動、行企主體、社會支持、學校基礎,各司其職又協調聯動的大國數字工匠培育共同體及其雁陣效應,進而為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和數字中國建設提供高質量人才支撐,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促進“穩定器”和“加速器”并列運行,交出中國式現代化數字中國建設的新時代數字工匠培育最佳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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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中央網信辦等四部門印發《2024年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工作要點》[EB/OL].(2024-02-21)[2024-04-17].https://www.cac.gov.cn/2024-02/21/c-1710183257270007.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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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ultivation of Digital Craftsmen in China:Dilemma,Logic,and Approach
Abstract:The cultivation of digital craftsmen in China is not only a national strategic necessity,and a requirement for local development but also the latitude of economic transformation,and the mainstay of talent growth.The cultivation of digital craftsmen in China faces many urgent problems to be solved,such as the relative lag in policy supply guaranteed by local administrative and educational management departments,the lack of established digital craftsman education models in schools,insufficient utilization of training resources for digital craftsmen at the societal level,and the need for upgrades in the digital craftsman cultivation models within enterprises.Drawing on the theories of community and 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it is possible to expedite the establishment of a community for cultivating digital craftsmen in China,characterized by government promotion,industry leadership,societal support,foundational roles of schools,and synergistic collaboration,thereby achieving wild goose queue effect.Educational administrative departments should timely introduce effective measures to formulate top-level design plans of construction of the community for cultivating digital craftsmen in China;Vocational colleges and technical schools can focus on constructing master digital craftsman workshops and communities for digital modern apprenticeships,thereby striving to establish educational models for digital craftsmen in China;Social forces should actively engage in promoting digital literacy and skills enhancement services,facilitating universal digital education in the new era;Enterprises,highlighting the pivotal role of cultivating digital craftsmen,should initiate new apprentice systems and innovate in green technologies,thereby facilitating industrial digitization through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es.
Key words:digital craftsman cultivation;craftsman of great power;apprenticeship;theoretical log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