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列腺癌病人報告結局評估工具的研究進展

摘要" 對前列腺癌病人報告結局評估工具的國內外研究進展進行綜述，以期為我國臨床醫護人員給前列腺癌病人選擇合適的評估工具提供建議，為開發適合我國社會特征的前列腺癌病人報告結局評估工具提供參考。

關鍵詞" 病人報告結局;前列腺癌;評估工具;綜述；護理

doi：10.12102/j.issn.2095-8668.2024.20.013

Research progress on patient-reported outcome assessment tools for prostate cancer patients

WU Qi1，QIAN Jianfeng2*，MIN Jikang2，LUO Huanhuan11.Huzhou University，Zhejiang 313000 China;2.The First People′s Hospital of Huzhou*Corresponding Author" QIAN Jianfeng，E-mail：qjf_angel@163.com

Keywords" patient-reported outcome;prostate cancer;assessment tools;review；nursing

作者簡介" 吳琦，護士，碩士研究生在讀

*通訊作者" 錢建鋒，E-mail：qjf_angel@163.com

引用信息" 吳琦，錢建鋒，閔繼康，等.前列腺癌病人報告結局評估工具的研究進展［J］.循證護理，2024，10（20）：3678-3682.

前列腺癌（prostate cancer，PCa）是男性泌尿生殖系統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發病率居全球男性惡性腫瘤的第2位，死亡率居第5位［1］。根據2020年全球癌癥數據統計顯示，我國前列腺癌發病數和死亡數分別占全球前列腺癌發病數和死亡數的8.2%和13.6%［2］。根據最新的研究結果表明，前列腺癌病人的焦慮、抑郁情緒更為嚴重，且還存在如精神、性以及身體健康等多種未滿足的需求，當這些需求存在但未得到有效解決時，不良情緒會導致病人更加痛苦地承受疾病的折磨［3］。在歐美等發達國家，前列腺癌的治療技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然而，隨著不同地域文化背景的變遷，前列腺癌的治療效果也不盡相同。因此，對前列腺癌病人的實際情況進行全面調查以更好地掌握其病情變化特征，可以更好地滿足病人的治療期望。病人報告結局（patient-reported outcome，PRO）是指病人直接報告其自身健康相關結局，可以更好地監測和分析病人的健康信息，從而更有效地掌握其疾病發展趨勢，更準確地采取有效的治療措施，以更好地滿足其各種需求［4］。PRO已成為臨床決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受到了越來越多研究者的關注。然而，由于我國醫護人員對其認知水平和臨床使用率較低，普及PRO對于醫護人員更好地滿足病人治療需求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5］。因此，本研究對國內外關于PRO在前列腺癌中的研究進展及臨床應用情況進行綜述，以期為我國前列腺癌病人PRO評估工具的應用和發展提供參考和借鑒。

1" PRO概述

PRO致力于以病人為中心深入了解其個人體驗和治療反饋，而無須依賴醫護人員或其他任何形式的解釋。PRO評估內容包括身體功能、心理健康或治療滿意度等一般性資料以及疾病特征、癥狀嚴重性程度等疾病相關資料，其重視病人感受，讓其自身報告疾病和治療的所有相關體驗，可以避免許多可能被觀察者忽視的細節，評估更加全面［6］。PRO評估工具旨在提高病人參與度、增強病人體驗、促進自我護理，并最終改善其健康結局;可以分為普適性和特異性兩類。普適性量表能夠準確反映大多數病人的健康狀況，但其能捕捉到的健康變化有限;而特異性量表則專門針對某些特定疾病而設計，能更加精準地評價病人的健康水平，從而幫助臨床醫生制定更有效的治療策略［7］。

2" 前列腺癌PRO評估工具

2.1" 普適性PRO評估工具

通過使用普適性PRO評估工具可以有效檢測不同年齡段、不同疾病類型的個體在生理上的不適感、心理上的不安感以及生活質量的變化。反應前列腺癌病人生理癥狀困擾程度常用的普適性量表包括國際公認的土耳其伊斯坦布爾Bosphorus心理系使用的男子睪酮部分缺乏癥狀自我測量表（Istanbul Syndrome Score，ISS）［8］、美國泌尿外科學會癥狀指數（The American Urological Association Symptom Index，AUA-SI）［9］、簡體中文版老年男性癥狀量表（Aging Male′s Symptoms Scale，AMS）［10］等。用于前列腺癌病人心理困擾的普適性量表包括癌癥疲乏量表（Cancer Related Fatigue，CRF）［11］、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12］、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13］、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12］等。用于前列腺癌病人生活質量評價的普適性量表包括歐洲癌癥研究與治療組織生命質量核心量表（The European Organization for Research and Treatment of Cancer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 Core-30，EORTC QLQ-C30）［14］、癌癥治療功能評價系統（Functional Assessment of Cancer Therapy-General，FACT-G）［15］等。

2.2" 特異性PRO評估工具

2.2.1" 國際前列腺癥狀評分（International Prostate Symptom Score，IPSS）

IPSS于1994年由美國泌尿外科學會（AUA）制定并驗證［16］，是病人在初診、治療中和治療后進行前列腺功能自我評估的一種方法，也是世界衛生組織（WHO）推薦的評估前列腺癥狀的標準方法。該量表包括尿頻、夜尿、尿流微弱、用力、間歇、排空不完全和尿急7個條目，每個條目計0～5分，總分0～35分，1～7分為輕度，8～19分為中度，20～35分為重度，得分越高說明病人的膀胱功能障礙越嚴重。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60，重測信度為0.920，具備較高的信效度和內部準確性。在臨床實踐中具有合理性、可靠性、有效性的優勢，對臨床工作指導起到了關鍵作用。李一夫等［17］于2019年對IPSS進行漢化、修正，形成國際前列腺癥狀評分中文版（IPSS-Ch），其在原有量表基礎上增加了第8個條目，即排尿癥狀相關生活質量評分（0～6分）;前7個條目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30，各條目及總分的重測信度為0.700～0.950，說明IPSS-Ch具備較高的可靠性。IPSS是衡量男性前列腺癌病人下尿路癥狀嚴重程度的量表，有助于做出臨床決策及療效判斷，廣泛應用于臨床治療和科學研究。

2.2.2" 前列腺癌治療與功能評價量表（Functional Assessment of Cancer Therapy-Prostate，FACT-P）

FACT-P由Cella等［18］于1993年研制，主要用于評估前列腺癌各種治療方法造成的功能影響。由癌癥治療功能評價系統量表（Functional Assessment of Cancer Therapy-Generic Scale，FACT-G）和前列腺癌特異性模塊（Prostate Cancer Subscale，PCS）組成，其中FACT-G共29個條目，包括健康水平、社會/家庭環境、心理健康、日常生活及醫患關系5個維度;PCS共12個條目，包括個人健康、飲食習慣、疼痛、排尿/排泄障礙及性功能5個維度。各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根本不”計0分，“非常多”計4分。FACT-G總分為0～116分，PCS總分為0～48分，得分越高表明生活質量越好。FACT-G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610～0.900，PCS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650～0.690。此外，該量表產生的身體功能、社交、情緒以及對治療關系滿意度的各維度得分，顯示出隨時間變化的敏感性;根據疾病的發展階段劃分病人，以病人的健康表現狀態和住院狀態反應該量表的靈敏性。Wong等［19］于2015年對FACT-P進行漢化及信效度評價，結果顯示，中文版FACT-P各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687～0.900，重測信度為0.753～0.913，證明其具有較好的準確性、可靠性和內部一致性。因此，其是衡量前列腺癌病人健康水平的有力工具，并能精確反映病人不同身體情況的變化。

2.2.3" 前列腺癌綜合量表（Expanded Prostate Cancer Index Composite，EPIC）

EPIC由Wei等［20］于2000年在前列腺癌指數（UCLA-PCI）的基礎上研制，包括泌尿、腸道、性和激素4個維度，每個維度分為2個子量表，即癥狀嚴重程度和癥狀相關損害;其中泌尿維度分為泌尿功能和干擾癥狀2個子量表（即尿失禁子量表和尿路刺激/梗阻子量表）。功能評分越高表明生活質量越好，癥狀評分越高表明癥狀越明顯。該量表采用Likert 4級或5級評分法，2個子量表得分之和為總分，總分0～100分，綜合反映病人的生活質量。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gt;0.820，其可靠性和可用性較強。該量表是全面評估前列腺癌病人健康相關生活質量的重要工具，廣泛用于評估前列腺癌病人的生活質量［21］。

2.2.4" 前列腺癌癥指數（Prostate Cancer Symptom Indices，PCSI）

該量表由Clark等［22］于2001年研制，包括尿失禁、尿路梗阻/刺激、腸道癥狀（即腹瀉、排便急迫、疼痛、出血和排便時排出黏液）和性功能障礙4個維度，共31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完全不”計1分，“非常頻繁”計5分，得分越高表示病人的癥狀和被癥狀困擾的程度越嚴重。該量表信效度良好，Cronbach′s α系數為0.650～0.920。其可以評估治療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副作用，用于監測早期前列腺癌的治療效果，可以提高病人對治療結果的感知。但該量表缺乏評估內分泌相關治療對病人癥狀造成的影響，且尚缺少中文漢化版本。

2.2.5" 前列腺癌焦慮量表（Memorial Anxiety Scale for Prostate Cancer，MAX-PC）

該量表于2003年由Roth等［23］組織編寫，包括前列腺癌導致的焦慮以及前列腺特異性抗原水平相關的焦慮和恐懼復發3個維度，共18個條目，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一點也不”計0分，“經常”計3分，總分為0～54分。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90，重測信度為0.890，具備較高的信效度及內部一致性。芝加哥大學的Dale等［24］于2007年在非洲裔和更年輕化的美國人群中開展了深入研究，其Cronbach′s α系數為0.900～0.910，信效度較高。此量表是專門為前列腺癌病人研制的焦慮狀況評估量表，其內容簡明扼要，對于病人有較好的實用價值和操作意義，可在5 min內完成，目前有英語和荷蘭語2個版本。劉宇嘉［25］在2015年對MAX-PC進行漢化，研制出中文版MAX-PC，其Cronbach′s α系數為0.899，重測信度為0.921，具備較高的信效度及內部一致性。中文版MAX-PC經過了較大幅度的改動以適應我國的語言和文化背景;使其更易被人們理解和接受，且在測量我國前列腺癌病人的焦慮水平方面效果更好，是評估前列腺癌病人焦慮水平的重要工具。

2.2.6" 癌癥病人生命質量量表：前列腺癌子量表（The Quality of Life Questionnaire-Prostate Cancer25，QLQ-PR25）

該量表由歐洲癌癥治療研究組織（European Organization for Research and Treatment of Cancer，EORTC）開發，旨在衡量前列腺癌病人的生活質量［26］。包括胃腸道癥狀（5個條目）、尿路癥狀（5個條目）、治療相關癥狀（5個條目）以及性功能（10個條目）4個維度，共25個條目，每個條目計1～5分。前3個維度得分越低表明生活質量越高，第4個維度得分越高提示生活質量越高。胃腸道功能和治療相關癥狀維度的內部一致性較低;尿路癥狀和性功能維度的內部一致性良好，其Cronbach′s α系數為0.700～0.860。Chang等［27］于2012年將該量表進行漢化，經驗證，中文版QLQ-PR25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及內部一致性，尿路癥狀和性功能維度內部一致性為0.700和0.860，胃腸道癥狀和治療相關癥狀維度內部一致性＜0.700。由于我國人群情感表達較含蓄，關于尿路癥狀和性功能維度所測數據可能存在差異。

2.2.7" 前列腺癌病人生命質量測定量表（Quality of Life Instruments for Prostate Cancer Patients，QLICP-PR）

該量表由羅賽美等［28］于2015年基于癌癥病人生命質量測定量表（QLICP-GM）的通用模塊和特異模塊編制，其旨在開發一種具有我國文化特點的、專門用于我國前列腺癌病人生命質量測定的量表。該量表包括身體康復（8個條目）、身心健康（9個條目）、社會健康（8個條目）、癥狀和副作用（7個條目）4個維度，共32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一點也不”計1分，“特別”計5分，得分越高表示病人生活質量越高。該量表經檢驗具有良好的信效度，Cronbach′s α系數為0.924［29］。該量表從病人的角度評價前列腺癌病人對社會活動、工作能力以及心理狀況等生命質量的看法。盡管其編制過程基于代表性、敏感性和重要性原則，但由于研發周期較短，尚未經過全面驗證以確保其科學性及臨床實用性。因此，未來應加大樣本量、拓展樣本來源，以便更好地開展實踐研究，驗證其應用效果。

3" 前列腺癌PRO評估工具的比較

3.1" 普適性和特異性PRO評估工具比較

普適性PRO評估工具側重于評估疾病的共性問題，評估內容較廣泛，難以定位前列腺癌病人的特異性癥狀及困擾;特異性PRO評估工具主要適用于前列腺癌病人，評估內容集中于前列腺癌病人存在的健康相關問題，測定結果更為敏感，但評估內容較局限。因此，應綜合考慮臨床應用情景選擇合適的評估工具，必要時可聯合使用多種評估工具，以保證評價的全面性及準確性。

3.2" 前列腺癌特異性PRO評估工具比較

在評估內容方面，IPSS主要反映前列腺癌病人的前列腺及膀胱功能;EPIC和QLQ-PR25涉及病人多個維度癥狀和生活質量的關系;FACT-P和PCSI更突出前列腺癌的特異癥狀帶給病人的困擾及痛苦;MAX-PC側重于前列腺癌病人焦慮、恐懼復發等心理健康;QLICP-PR具有我國本土特色，綜合反應病人的身心癥狀和社會健康狀況。目前，IPSS、FACT-P、EPIC和MAX-PC在我國臨床應用更廣泛，且信效度較高，臨床可操作性更強;但由于FACT-P和EPIC評估更加全面、具體。因此，更推薦使用作為我國前列腺癌病人生活質量的評價工具。

4" PRO評估工具在前列腺癌病人中的應用

4.1" 評估病情進展，加強癥狀應對與疾病管理

PRO可以幫助醫護人員更加精準地評估前列腺癌病人的癥狀，并為其提供實時、全面的治療方案，從而更有效地管理和控制癥狀。Rencsok等［30］的研究使用FACT-P評估發現，通過加強疼痛管理可以大幅度改善前列腺癌病人的生活質量。陳彥君等［31］采用IPSS和QLQ-PR25作為評估工具，結果顯示治療對前列腺癌病人生活質量和性功能方面的影響較大，藥物治療比手術治療可能更有利。Marciscano等［32］采用EPIC對病人進行評分，結果顯示磁共振成像（MRI）引導的術后放療對前列腺癌病人存在膀胱和腸道的急性和晚期副作用。

4.2" 評估心理需求，提高疾病適應和應對能力

PRO能評估病人因疾病產生的心理困擾和需求，為醫護人員促進病人應對疾病提供方向和指導，促進其良好的心理社會適應。韓靜等［33］利用FACT-P衡量以家庭為中心的積極心理干預的有效性，結果顯示其可以改善前列腺癌病人的精神健康和日常生活質量。Irusen等［34］采用MAX-PC和QLQ-PR25對107例前列腺癌病人進行抑郁和焦慮調查，結果顯示病人的抑郁多于焦慮，且與是否有生活伴侶和知識水平有關。

5" 小結

PRO評估工具是醫護人員關注病人主觀感受的有效工具，廣泛應用于臨床實踐和研究。由于前列腺癌病人的臨床特征及表現和自我報告效能存在一定的種族差異，為了更好地反映我國前列腺癌病人的個體情況，需要開發符合我國本土社會文化特征的前列腺癌PRO評估工具，更好地反映疾病病情和病人狀態。同時，鑒于前列腺癌PRO評估工具的重要性，建議醫務工作者在今后的檢查和醫療方案的制定中應更加關注病人的自我感受，推廣和普及PRO評估工具的使用，加強前列腺癌的防治和監測，及時采用預防措施提高病人生存質量。盡管大部分PRO評估工具的內容效度良好，但仍難以全面覆蓋病人所有的健康問題。因此，仍需探索、開發和驗證適合我國前列腺癌病人且操作便捷的PRO評估工具，為優化臨床決策、提升病人滿意度以及增強醫患溝通提供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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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5-22;修回日期：2024-09-25）

（本文編輯趙奕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