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 針對當前中國老年人幸福感測量工具的不足,尤其是專門測量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的空白,綜合運用文獻研究法、結構訪談法和專家咨詢法,初步編制出包含身心健康感、家庭關愛感、人際支持感、社會包容感、自我實現感等五個維度共計58個題項的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該量表先后在浙江、江西等省農村地區進行初測,分別采用SPSS26.0和AMOS24.0軟件對項目進行探索性因素及驗證性因素分析,最后篩選出由22個題項構成的正式量表。旋轉后累積方差解釋率為62.071%(>50%),說明結果在可接受范圍內,驗證性因素分析表明該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適用于測量中國農村空巢老人的幸福感。這將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學界在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編制方面的不足,有助于推動學界在該領域開展相關實證研究。
關鍵詞: 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
中圖分類號: C913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673-3851 (2024) 10-0580-10
A study on the development of a well-being scale for rural empty-nest
elderly in China
BI "Changping, CHEN "Yingying
(School of Marxism,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18, China)
Abstract: "In response to the inadequacy of current tools for measuring the well-being of elderly people in China, particularly the lack of a scale specifically designed for measuring the well-being of rural empty-nest elderly, literature research, structured interviews, and expert consultations were employed. As a result, a scale for measuring the well-being of rural empty-nest elderly was developed preliminarily. The scale consists of 58 items across five dimensions: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family love and care, interpersonal support, social tolerance, and self-accomplishment. The scale underwent initial testing in rural areas of Zhejiang and Jiangxi provinces. The items were analyzed by using SPSS26.0 and AMOS24.0 for exploratory and validation factors, respectively. Finally, a formal scale consisting of 22 items was selected. The rotation resulted in a cumulative variance explained of 62.071%, which is above the acceptable threshold of 50%. The validation factor analysis demonstrates that the scale is reliable and valid for measuring the well-being of empty-nest elderly in rural China. This study will address the shortcomings of the academic community in developing a well-being scale for empty nesters to some extent and promote the empirical research of the academic community in this field.
Key words: China; ruralcountryside; empty-nest elderly; well-being; scale
我國自20世紀90年代進入“老齡化社會”以來,老年人口逐年攀升,老齡化趨勢日漸嚴峻。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我國大陸地區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總量為2.64億人,占我國總人口的18.70%,其中65歲以上人口占13.50%,“老齡化將是未來30年中國人口最重大的變化趨勢”[1],也將成為今后較長時期我國的基本國情之一。與此同時,伴隨我國“四化”進程的加快推進,以及“第一代成年獨生子女離開家庭及農村大量中青年勞動力外出遷移,我國城鄉空巢老人和空巢家庭也呈迅速增長態勢”[2]“空巢家庭”是指有子女,但子女長大后離開老人另立門戶或外出學習工作,留下老年人獨守空巢的家庭,生活在這樣家庭中的老人被稱為“空巢老人”。其特點是:家庭成員構成均是老人,雖育有子女,卻常年不在邊;雖可能得到子女經濟上的資助,卻不可能經常、及時得到子代在精神方面的慰藉以及生活上的照料或體力上的幫助。其后學界對于“空巢老人”的內涵進一步擴大,把無子女老人或獨居老人也包含在內。參見肖漢仕.我國家庭空巢現象的成因及發展趨勢[J].人口研究,1995,19(5):13-16。另外,依據世界衛生組織對老年人的定義為60周歲及以上的人群,本研究提及的農村空巢老人是指年齡在60周歲以上,常年生活在農村、家中無子女陪伴、獨居或與配偶同住的老年人。,研究數據表明,1/10的中國人口、超過一半的中國老年人口為空巢老人[3]。相比于城市,我國農村空巢化程度更為嚴峻,農村整體空巢化水平(43.86%)高于城鎮(43.26%)[3],特別是80歲及以上高齡、喪偶、失能、未婚、依賴最低生活保障金的獨居空巢老人,以及失能且無保姆照料的獨居空巢老人中,均是農村占比高于城鎮占比[3]。大量農村空巢老人面臨共同的養老困境:一方面,農村空巢老人群體普遍缺乏穩定的收入來源,加之獲得的社會支持渠道和支持力度有限,物質生活拮據問題依然存在。另一方面,農村老齡事業發展相比城市明顯滯后,農村老年人的精神養老問題尚未得到足夠的關注和重視。更為重要的是,部分高齡、獨居農村空巢老人由于長期缺乏照顧、陪伴與情感慰藉,心理健康問題較為突出。這些問題的存在嚴重影響農村空巢老人的幸福感,也對中國農村經濟和社會發展帶來嚴峻挑戰。特別是當下我國正在加緊推進鄉村振興戰略,如何切實增強農村空巢老人的幸福感,“讓所有老年人都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晚年”[4],成為黨和政府亟待解決的重大時代課題和重要社會命題。鑒于此,研究農村空巢老人的幸福感并對其進行科學測量與評估,有助于為政府部門決策提供理論參考,對凝聚社會共識、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趨勢、提升總體國民幸福指數均具有較為重要的現實意義。
當前,有關老年人幸福感的研究從側重理論闡釋[5-7]走向聚焦實證[8-10],其中有關空巢老人幸福感特別是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實證研究相對較少,且使用的測量工具大多直接沿用國外量表或使用國內研究機構調查的二手數據,缺乏自編的本土量表。基于此,本研究旨在對學界關于中國老年人幸福感的量表/問卷進行系統梳理和總結,編制一套專門用于測量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量表,以期彌補學界在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編制方面的空白,進一步推動該領域的實證研究。
一、文獻回顧
(一)“三條脈絡,三種范式”:國外幸福感量表及其測評研究
自20世紀50年代中后期起,國外學者就開始關注幸福感及其測量研究。半個多世紀以來,研究者從不同的學科領域和研究主題出發,逐步形成了主觀幸福感、心理幸福感(Psychological well-being)、社會幸福感(Social well-being)三條主要的研究脈絡,及相應的幸福感評估與測量研究趨勢。迄今,學術界已逐步形成以量表測量為主,其他評估技術幸福感測量的其他評估技術,如生理測量(cortisol反射壓力)、他人評估報告(親屬、朋友對被試是否幸福的報告)、微笑評估(描述人們生活時微笑頻率)、記憶和反應時間測量(被試能迅速回想積極與消極事件的速度)等。為輔,正面、積極評價為主,兼顧負面、消極指標關于幸福感的負向測量指標,較常用的有Derogatis等人編制的精神癥狀自評量表(SCL-90)、流調用抑郁評定量表(CES-D)等。參見Derogatis L R,Lipman R S,Covi L.SCL-90: An outpatient psychiatric rating scale-preliminary report[J].Psychopharmacology Bulletin,1973,9(1):13-28.的幸福感測量研究的新局面。
就量表這一幸福感研究的主要測量工具而言,與三種幸福感相對應較具代表性的量表有:一是主觀幸福感測量工具,主要包括Neugarten等[11]生活滿意度量表、Bradburn[12]情感平衡量表、Kozma等[13]紐芬蘭紀念大學幸福度量表、Diener等[14]總體生活滿意度量表、Watson等[15]積極情感與消極情感量表,以及Hills等[16]牛津幸福感量表。二是心理幸福感量表,包括Ryff等[17]基于人類發展觀編訂的多維心理幸福感量表,Deci等[18]基于自我決定理論編制的總體基本需要滿足量表、Seligman[19]根據PERMA模型即幸福人生的五個元素:積極情緒(positive emotion)、投入(engagement)、人際關系(relationships)、目的和意義(meaning and purpose)、成就(accomplishment)。編制的一套測量心盛水平的問卷、Csikszentmihalyi等[20]基于“心流理論”發展出的經驗取樣法、Waterman[21]人格展現問卷以及Ryan等[22]基于自我決定理論發展出的主觀活力量表等。三是社會幸福感量表。Keyes[23]最早提出“社會幸福感”概念,并編制了包括社會認同、社會實現、社會貢獻、社會和諧、社會整合五個維度的社會幸福感問卷。
然而,上述幸福感測量工具很少針對老年人這一特殊群體雖有少數量表,如Lawton等編制的費城老年中心信心量表、Tempelman編制的荷蘭老年人主觀幸福感量表,但由于這些量表維度界定欠清新、題項備選答案梯度性不明顯,較易影響測量效果的相對精準性,導致使用頻率并不高。。相比較而言,紐芬蘭紀念大學幸福度量表[13]對于幸福感測定的信效度較高,且內部一致性和時間穩定性較好,國外現有關于老年人幸福感測量的實證研究,多傾向大多采用該量表進行測量研究。
(二)“引進修訂—本土自編”:國內幸福感量表及其測評研究
國內幸福感研究始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研究初期側重心理學視角,主要聚焦教師、企業員工、農民、大學生等群體。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幸福感進入社會學、經濟學研究視野,少數研究開始涉足老年人的幸福感及其測量,基本是直接引進或修訂國外幸福感量表,例如紐芬蘭紀念大學幸福度量表、費城老年中心信心量表、生活滿意度量表、情感平衡量表、世界衛生組織生活質量量表等。楊彥春等[24]翻譯、修正紐芬蘭紀念大學幸福度量表,用于我國五保老年人幸福感研究。其后,經劉仁剛等[25]再次翻譯和修訂,這一量表被廣泛運用于國內老年人幸福感測量研究。郭晉武[26]較早報告了使用生活滿意感指數量表研究我國城市老年人生活滿意感及其影響因素的研究結果。
進入21世紀,國內幸福感測量研究逐步進入相對本土化的研究階段。這一時期,學界在借鑒或修訂國外幸福感量表的基礎上,開始嘗試編制具有中國本土特色的幸福感量表。邢占軍[27]創新性地提出“體驗論主觀幸福感”,藉此編制中國城市居民幸福感量表,并將其初步運用于我國城市老年群體的幸福感測量研究。鑒于這一量表針對的研究群體相對寬泛,在此基礎上郭蘭秀[28]和許加明[29]結合我國老年人的現實特點先后編制了我國老年人參加體育鍛煉的主觀幸福感量表和老年人幸福感問卷,并對其進行初步試用。其后量表編制的群體區分度漸趨精準,老年人幸福感量表編制研究持續升溫[30-31]。事實上,由于國內學界針對老年人幸福感測量的實證研究起步較晚,更多情況下采用自編問卷輔以國外量表展開研究。同時,國內一些科研機構的數據也被廣泛用于我國老年人幸福感研究,如中國人民大學中國調查與數據中心的“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數據被高頻率使用,為老年人幸福感相關實證研究提供了重要支撐。
雖然既有的老年人幸福感量表為開展中國老人幸福感實證研究提供了參考,但仍存在不足:第一,國外測量工具的跨文化適用性問題有待考慮。由于文化背景、價值取向以及特定群體等主客觀方面的差異,直接或單純采用國外測量工具可能會存在一定程度的偏差或不適宜性等問題。第二,國內的幸福感量表針對性和區分度不夠。現有量表或問卷指向籠統意義上的老年群體,專門針對某一特定老年群體的測量工具并不多見,尤其是專門針對農村空巢老人群體的量表或問卷目前尚未出現。第三,少數針對老年群體的測量工具,指標體系不夠明晰,未能較好地體現出老年群體的主觀和客觀特征。第四,一些基于他方的大數據,涉及某一特定群體的樣本容量有限,一定程度上影響研究的實效性。基于此,本研究擬建立適合評價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理論模型,在此基礎上編制一套具有中國本土特色、專門用于測量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量表。
二、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特征及其理論模型建構
一般認為,由于個體在人生的不同時期、不同階段所面臨的主要問題和主要矛盾不同,決定了處于不同年齡段和不同人生境遇下的個體所體驗到的幸福感及其具體內容也不盡相同。這就意味著,幸福感指標體系需要針對具體時代背景下的特定群體進行有效“編碼”、因人施策。我國農村空巢老人作為“四化”進程中逐漸被“邊緣化”的弱勢群體,由于主客觀原因,他們必然會大多歷經諸如身體功能退化、家庭結構變遷、生活方式轉化、社會角色更替、自我價值缺失等轉變。這些變化將直接影響農村空巢老人美好生活需求的實現程度,消弭其幸福感,使該群體呈現出鮮明的特征。依據馬斯洛求層次理論,結合Seligman的幸福五要素說(PERMA)[19],將農村空巢老人的群體特征具體闡釋如下:
(一)身心狀況趨向亞健康化
健康是影響個體幸福感的重要因素之一,良好的身心健康是個體體驗幸福的基本條件。研究表明,“身心健康狀況會直接影響其心理精神狀況,長期的亞健康狀態會導致其社會支持程度降低,幸福感指數下降”[32]。作為生于長于耕耘于鄉土的農村空巢老人,他們在身體許可的情況下依然會耕作少部分土地,在實現自我養老、體現自我價值的同時,減輕子女經濟負擔與心理擔憂。客觀而言,當前絕大多數農村地區娛樂設施匱乏,加之老年人喜靜少動的特點,小規模耕作相當于適量的體能鍛煉。然而,當農村空巢老人年事漸高,健康狀況和活動能力日漸下降,直接影響其生活質量和健康自評狀況將會降低。已有研究表明,“農村子女流向城市會顯著惡化空巢老人的自評健康并增加老人的慢性病患病概率”[33],且空巢老人健康自評狀況對其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比臨床診斷更大[34]。相較于身體健康,心理健康對空巢老人的主觀幸福感影響更大[35]。作為多重危機疊加下的弱勢群體,由于長期缺乏親人陪伴與情感慰藉,其心理更為脆弱。在情緒表現上,農村空巢老人更容易感到孤獨無助、失落悲傷;在執行力上,做事的積極性降低、拒絕社交或不愿社交;在人生追求上,對生活失去向往、缺乏信心;在身份地位上,家庭地位下降、自我價值感缺失,無權感導致的無助更加嚴重。這些心理問題如果得不到及時疏導和治療,以至導致久病成心疾,嚴重者甚至抑郁或自殺。
(二)家庭關愛的相對剝奪性
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受傳統文化影響根深蒂固,他們共同的特點是固守傳統、安土重遷、家庭觀念極強。但是工業化與城鎮化快速發展加劇農村大量青壯年勞動力外移,造成農村漸趨“空心化”以及農村家庭“空巢化”現象。日常無人陪伴、生活無人照顧、情感無處傾訴成為大量農村空巢老人的生存常態。尤其是進入新時代,當前我國農村社會主要矛盾在農村空巢老人群體中集中凸顯,具體表現為:農村空巢老人對親情回歸、家人團聚、含飴弄孫的美好生活需求與“四化”發展帶來的傳統家庭結構剝奪、代際剝奪、親情剝奪之間的矛盾。子女“流動”與父母“留守”的結構性矛盾短期內無法破解,傳統幾代同堂的家庭模式解構,養兒防老、含飴弄孫的家庭關愛與親情互動遭遇斷崖式剝奪,“面對面的”[36]29鄉土社會中的親情聯結在一定程度上瓦解,農村空巢老人面臨經濟支持弱化、生活照料缺失、精神慰藉匱乏等系列難題。農村空巢老人愛與被愛的渴望持續在兩股力量中“焦灼”:一面是空巢老人的家庭依附感日趨強烈,一面是家庭情感支持的持續弱化,強弱兩極的情感在短時間內很難出現交集或任一方的“妥協”,致使農村空巢老人的不安全、不確定性因素增強。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家庭關愛是決定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強弱的重要因素。
(三)人際支持的相對疏離性
受城鎮化快速推進的影響,村莊“空心化”現象愈發嚴峻,傳統村落中基于地緣優勢的“熟人共同體”或“村莊共同體”日益松散,人際關系急劇荒蕪。加之市場經濟浪潮的滲透,淳樸的鄉土社會面臨挑戰,利益與人情之間的博弈沖淡了基于血緣關系或親緣關系的家族共同體,“以親屬關系所聯系成的社會關系的網絡”[36]43日漸淡薄,傳統意義上的“村莊共同體”意識淡化,人際關系呈現出較為明顯的疏離性。同時,由于中國傳統社會結構中“差序格局”所具有的伸縮功能,街坊鄰里的親屬“圈子”范圍大小往往因勢力厚薄而甚有區別[37]44,鄉村社會“原子”化趨勢日益明顯,“村民與村民的聯系被割斷”[37]51。“血緣聯系弱化了,地緣聯系被破壞了”[37]52,由此“熟人社會”的鄉土邏輯逐漸解體,“半熟人社會”日漸成風,人際關系呈現出顯著的利我性。這對于鄉村中本就處于弱勢地位空巢老人的人際支持產生了極為強烈的沖擊。不同于城市老年人生活方式的相對延展性,以及由此決定的其可建立聯系的多元性,農村囿于地理位置偏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加之農村空巢老人特別是高齡獨居空巢老人生活的相對封閉性,致其逐漸失去與家庭、社會和生產的聯結,人際關系呈現相對狹隘性與疏離性。在此情形下,鄰里關系的建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子女缺位造成的情感空虛與精神孤寂,對其精神幸福感具有顯著的正向產生積極影響。
(四)社會參與呈現邊緣化
社會參與是個體行為與社會活動聯結的紐帶。社會活動理論表明,老年人參與社會活動有助于重塑新的社會角色,提高其自我生活滿意度。我國《“十三五”國家老齡事業發展和養老體系建設規劃》強烈呼吁:“增強老年人參與感、獲得感和幸福感,支持老年人參與社會發展。”顯然,促進老年人社會參與是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提高老年人生活質量的重要方式。事實上“在社會參與方面,對于大多中國老年人來說,進入晚年生活,意味著退出職業生涯、離開勞作場所,社會關系淡化甚至斷裂,老年人并不能稱為完全意義上的社會人”[38],老年群體也因此被冠以“邊緣化”群體的標簽。《中國老年人生活質量發展報告(2019)》顯示:我國老年群體的日常活動,仍以看電視、聽廣播、散步或慢跑、讀書或看報等靜態娛樂為主,“自我消遣”型是老年社會參與的主流類型,“群體交往”型社會參與嚴重缺乏。不難理解,農村地區特別是欠發達地區的農村,由于財力、物力與人力資源相對匱乏,空巢老人社會參與的可能性空間被擠壓,致使其總體社會參與水平較低,共享時代發展成果的獲得感也普遍較低;同時,受地域空間、教育程度、年齡結構、思想觀念、“家庭缺位”等因素制約,農村空巢老人順應時代發展變化的節奏多是滯后的,特別是智能化、信息化帶來的“數字鴻溝”更是加劇了農村空巢老人有效社會參與嚴重不足的困境。并且隨著年事漸高,身體疾病的出現更是給空巢老人的日常出行帶來諸多不便,直至最終放棄或拒絕社會參與,獨守“空巢”。
(五)自我實現的相對遞減性
傳統意義上,老年時期往往被貼上“衰老”“無用”“累贅”等標簽,在這些消極的社會評價下空巢老人很容易懷疑自我價值。不可否認,當農村空巢老人退出曾經的勞動力市場之后,其“特權、地位和收入都呈下降的趨勢,導致老年人傳統地位的衰落”[39]。盡管部分空巢老人在身體尚可情況下仍維持一定強度的勞作,但“老人農業”帶來的自我實現感微乎其微,其自我效能感也呈現直線下降的趨勢。與此同時,“隨著市場經濟的滲入和村落傳統孝道文化的式微,家庭內部代際關系逐漸發生嬗變,代際資源分配明顯向下一代傾斜,老年人在家庭事務決策中處于邊緣地位”[40]。這在農村空巢老人群體身上更為明顯,伴隨原生大家庭的解構,子代漸行漸遠,加劇農村空巢老人的“被拋棄感”與“無用感”,特別是余熱的無處安放,“由于子女晚輩少在或不在身邊,很多情況下老人沒有‘被服務對象’”[41],“代際互惠”帶來的“有用感”在空巢老人群體上近乎殆盡。這些變化對農村空巢老人自我價值的評估產生極強沖擊,以至影響其正常生活。依據埃里克森“人生發展八階段理論”,60歲以上老人處于“自我調整與絕望期的沖突階段”[41],此時他們心理極為敏感脆弱,也更容易進行社會比較比較,包括縱向層面上與自我的過去相比,橫向層面上與身邊的同齡人相比,據此對自我一生的價值持有肯定或否定的評判。當空巢老人回顧其一生得失成敗時,難免會“產生強烈的落差感、邊緣感和價值缺失感”[41],以至出現能力貧困、角色貧困、價值貧困等系列問題。從這個意義上講,空巢老人自我實現感強弱對其晚年生活質量及幸福感有著重要影響。
基于以上農村空巢老人的群體特征,依據劉向東等[42]的“幸福圈層理論”對個體幸福感影響因素的透視,本研究提出契合新時代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結構要素的假說:身心健康——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得以維繼的重要前提;家庭關愛——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主要源泉;人際支持——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重要精神支撐;社會包容——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外援力量;自我實現——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內在動力。基于以上五個維度構建如圖1所示的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假設理論模型——幸福同心圓理論模型。
幸福感作為積極的心理體驗和情緒感知,主要源于與感知主體實際生活密切相關的多維需求的實現程度,涵蓋健康需求、愛的需求、人際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實現需求等5個主要因子,這5個因子共同作用于幸福的感知主體,影響并決定感知主體的幸福感知程度及幸福感強弱。該模型作用機理的邏輯起點是個體“我”這一“圓心”,由此向外衍生與“我”緊密相關的主要客觀存在(感知客體或內容)——身心健康、家庭關愛、人際支持、社會包容、自我實現等,構成一個半徑逐漸擴大的“同心圓”,且在該“同心圓”范疇內,感知客體或感知內容呈現出多元動態的延展趨勢。
幸福同心圓理論作用機理具有如下特征:圓心,即“我”是幸福感知的核心與主體,外在客觀存在——身心健康、家庭關愛、人際支持、社會包容、自我實現之于“我”的幸福效用值大小,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我”的幸福實踐程度與幸福感知能力強弱。即是說,圓心“我”的幸福感強弱,一方面源于外在客觀亦受限于外在客觀,看似“萬物”皆可為“我”所用,但“萬物”往往又不完全受“我”所控、為“我”所用,被動等待與主動踐行會產生截然不同的幸福感體驗。另一方面幸福感強弱受個體主觀內在的牽制,需要經過感知主體的“接收”“過濾”與“鑒定”,最終的幸福感體驗與評價基于感知主體的幸福感受能力,見仁見智。如此,形成感知主體與感知客體間的“雙牽引”機制,較為有效地保障了幸福感測量的客觀性與可靠性。
三、量表編制與測試
(一)量表編制
1.訪談與開放式問卷調研
通過深度訪談收集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方面的資料以編制開放式問卷。如表1所示,問卷題項包括“您對現在的生活感到滿意嗎?”“與周圍同齡人相比您覺得幸福嗎?”等內容。課題組于2023年2—4月在浙江各地農村地區開展調研,前期隨機抽取80名農村空巢老人作為被試者面對面調查,通過完成測試者詢問、完整記錄、現場錄音、校對整理等測試步驟,對農村空巢老人進行面對面開放式問卷調查。在此基礎上再隨機選取其中40名被試者進行一對一訪談,以便更深入地了解農村空巢老人對于“幸福感”的理解與看法。
2.項目歸類與量表編制
基于對上述調研結果的回收整理,提取并統計被試者表述“幸福感”的關鍵詞,共獲得與“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相關的關鍵詞句63條,按關鍵詞出現頻次高低排序整理,從中選取20人(即25%)以上被試者所提及的內容進行歸類(關鍵詞頻次均在44~71次之間),結果發現,涉及內容最廣的包含個體身體與心理健康狀況、家庭和睦情況以及個人自我價值實現等方面。在此基礎上,依據“幸福同心圓”理論模型,立足中國本土文化背景及農村空巢老人的群體特征,吸收國內外幸福感量表的合理成分,初步編制出含90個項目的量表。項目主要來源:一是吸收國外相關量表中的項目,主要參考SCL-90癥狀自評量表、紐芬蘭紀念大學幸福度量表;二是借鑒完善國內相關量表的測題,主要參考臺灣研究者Lu Luo編制的中國人主觀幸福感量表Luo L.The measning ,measure,and correlates of happiness among Chinese people[J].Proceeding of the national science council part C: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1998,8:115-137.、陳彤編制的中國老年人主觀幸福感量表[30],并進行了相應修正;三是針對我國農村地區空巢老人的生活習性,結合開放式問卷及訪談結果自行編寫。經由3名心理學、社會學專家對該預測問卷的可讀性及科學性進行論證,根據量表編制的規范要求,在回收問卷中剔除所有問題選擇同一項答案的問卷,并刪除重復描述題項,對表述不清晰、存在歧義的題項進行修改,最后形成包含58個項目的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初測量表。
3.量表內容
該量表主要包含三部分內容:第一部分是指導語,含測驗目的、內容、作答方式及注意事項;第二部是個人基本情況信息采集;第三部分為量表主體,包含五個維度(身心健康感、家庭關愛感、人際支持感、社會包容感、自我實現感)。該量表為自評量表,采用Likert7級評分法計分,1~7分依次代表“明顯不符合”“不符合”“有些不符合”“有些符合”“符合”“明顯符合”,要求被試根據自身實際情況,判斷各題項與自己的契合程度并做出相應選擇。由此計算各條目累計得分(反向語義需反向計分),得分越高表明施測對象的幸福感越強。
(二)問卷施測
1.施測對象
本研究采取多階段隨機抽樣、個別施測的方法。考慮到樣本的集中性與便利性,將調研地點選定在農村空巢老人數量占該村老年人口總量20%以上的農村地區,以空巢率最高(每100戶老年人口家庭空巢比例在32戶以上)的地區之一的浙江臺州、麗水為主[43]。同時,為增強樣本的多樣性與豐富性,選取與浙江毗鄰且空巢率在20%以上的江西吉安、贛州等地作為對照[3],以便更為全面地考察農村空巢老年人的幸福感。在上述農村地區隨機選取302名60歲以上的農村空巢老人作為有效被試,收回有效問卷285份,問卷有效率為94.37%。其中男性175人,女性110人。
2.施測方法
采用一對一紙質問卷調查形式,由研究者采用統一的指導語向施測對象介紹研究目的及意義。測試過程以施測對象自行填寫為主,如遇疑問由研究者采用統一的語言對測試條目進行解釋,指導施測對象作答。針對理解困難的題項或無法自行填寫的施測對象,研究者逐條進行朗讀(不帶任何暗示性語言),由施測對象客觀做出選擇。
3.數據處理
首先對測試數據進行核檢,刪除按規律作答問卷6份,數據缺失在50%以上的被試數據11份,為確保錄入數據的準確性,通過對數據進行隨機抽檢,對異常數據進行原始數據的比對和復核。采用SPSS26.0軟件對題目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使用AMOS24.0軟件對測驗結果做驗證性因素分析,并進行量表的信效度檢驗。
四、結果與分析
(一)探索性因素分析
根據問卷的概念界定與構成,對包含58個題項的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在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此之前,首先檢驗數據是否適合進行因子分析。經檢驗KMO值為0.884(>0.6),同時數據通過Bartlett 球形度檢驗(Plt;0.05),表明數據滿足因子分析的前提,可用于檢驗問卷題項的測量準確度,適合進行因子分析。
表2是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的主體結構(最終題項)。采用主成分因子分析法(PC)進行因子抽取,采用最大方差旋轉方法(Varimax)進行旋轉。對于因子數量的確定,先使用特征值大于1的方法自由探索因子數,再結合已有的理論構想最終確定因子數。刪除題項的根據包括:一是在任何一個因子上的載荷量都小于0.5;二是在多個因子上的載荷量大于0.5;三是與維度的操作性定義不符,題目意思表述相似。采用每刪除一題就重新探索一次的方式,逐步探索出穩定的分量表因子結構,最終形成五個維度共計22個題項的量表。
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共提取5個主要因子(五個維度)。以主因子1為例,因子命名為“自我實現感”,用AC表示,由AC1、AC2、AC3、AC5、AC6共5項指標構成;主因子2由6項指標構成,因子命名為“身心健康感”,用HE表示;主因子3由5項指標構成,因子命名為“人際支持感”,用BE表示;主因子4由3項指標構成,因子命名為“家庭關愛感”,用CA表示;主因子5由3項指標構成,因子命名為“社會包容感”,由CO表示。由表3可見,分析結果顯示,所有題項對應的公因子方差值均高于0.4,表明研究題項和因子之間具有較強的關聯性,因子可以有效地提取信息。
同時,旋轉后5個因子的方差解釋率值分別是17.893%、14.566%、12.098%、8.943%、8.570%,旋轉后累積方差解釋率為62.071%(gt;50%),表明此5個因子可以提取大部分數據信息。最大方差法正交旋轉后得到的因子分析結果所示,根據因子載荷值大于0.5,且同一個觀測指標不存在兩個及以上大于0.5的因子載荷,模型中未見顯變量(題項)橫跨兩個潛變量因子的情形,原先建構的顯變量(題項)均落在預期的潛變量因子構架上,且因子負荷均大于0.5,表明該模型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
(二)驗證性因素分析
對本研究的研究模型與數據進行擬合優度的檢驗,由表4可見,結果顯示幾個關鍵指標均符合或接近建議值,其中,χ2/df(卡方自由度比值)為2.963,說明該模型配適度比較好,表明本研究理論模型的總體擬合度可以接受[44]。
(三)信度和效度分析
對正式量表進行信度檢驗。信度分析用于研究定量數據(尤其是態度量表題)的可靠準確性。結果由表5可知,量表各維度及量表總體的內部一致性系數均在0.6~0.9,總體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達到0.903,處于較好的接受水平,說明本量表具有較好的可信度,作為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測量工具是穩定可信的。同時,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表明,該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
五、討論與結論
(一)討"論
本研究在參考國內外知名學者關于幸福感量表開發及幸福感維度構建研究的基礎之上,結合新時代中國農村空巢老人的群體特征,嘗試構建“幸福同心圓”理論模型,藉此編制了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該量表包含五個維度共計58個表述簡潔且無歧義的項目。通過初測、再測等步驟,在探索性因素和驗證性因素分析的基礎上,刪除因子載荷低、多因子載荷高的題目,最終形成包含身心健康感、家庭關愛感、社會支持感、社會包容感、自我實現感五個維度共計22個題項的正式量表。本研究編制的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是截至目前由我國大陸學者編制的首套針對中國農村空巢老人群體的幸福感量表。一方面,本量表的五個維度構想及其內涵界定,既是對學界既有老年人幸福感量表的修正,更是新增了“身心健康”“社會支持”“社會包容”等維度,是對既往囿于“家庭”與“自我”等微觀維度的突破與創新,更為契合新時代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對于美好生活的現實需求與客觀實際。另一方面,本研究編制的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有望促進學界對于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進行系統科學的探究與把握,為深入探討新時代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主要影響因素奠定了一定的理論基礎。與此同時,借助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正式量表的測量結果,能夠較為全面地了解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狀況,從而更加深入地挖掘影響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的綜合因素,制定較為合理的幸福感提升策略,助力農村空巢老人安度幸福晚年,為推進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積極應對老齡化趨勢以及實現中國式現代化貢獻一定的理論智慧。
(二)結"論
探索性因素與驗證性因素分析的結果表明,編制的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具有較為良好的結構效度。其中,探索性因素分析中各項目的因子載荷介于0.568~0.799之間,旋轉后累積方差解釋率為62.071%。驗證性因素分析結果中,χ2/df取值為2.963,GFI取值0.920,RMSEA與SRMR取值為0.084和0.071。這些指標均表明,該量表編制符合心理學測量要求。同時,本量表的重測信度良好,達到了統計要求,能夠較好地用于測量我國農村空巢老人的幸福感狀況。
當然,本研究編制的中國農村空巢老人幸福感量表尚存不足。由于研究過程中受社會環境、重大公共衛生事件如疫情等不可控因素的影響與制約,未能實現在全國范圍內進行大樣本調研的研究預期,以至區域調研的覆蓋面與樣本容量相對有限。在今后的研究中,需要進行更多的實證研究,增加更多的被試量以驗證量表的普適性,便于進一步開展后期的理論探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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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麗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