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國式現代化引領著融合視聽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新型建構,為廣播電視和網絡視聽在技術、內容、渠道等方面的系統性變革指明了方向。文章從中國式現代化對融合視聽的推動意義出發,首先,分析探討傳統廣播電視轉型面臨的困難,以及與網絡視聽的關系調適;從技術轉向、用戶轉向、內容轉向、話語轉向四個層面歸納出中國式現代化給視聽業帶來的結構性變革。其次,指出融合視聽的系統性布局要在搭建自主可控的平臺基礎上,有效整合廣播電視和網絡視聽傳播領域的數據資源,平衡好創作與傳播、事業與產業、國內與國際三組關系。最后,闡明融合視聽理論建構的基礎理路和研究方向。
【關鍵詞】 融合視聽 中國式現代化 系統性變革 廣播電視 網絡視聽
【中圖分類號】G2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6687(2025)1-019-09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5.1.003
基金項目: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專項項目“中國式現代化道路與新聞傳播學自主知識體系建構研究”(2023JZDZ032)
作者信息:曾祥敏(1972— ),男,四川成都人,中國傳媒大學電視學院黨委書記,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媒體融合、國際傳播、視聽傳播;劉思琦(1995— ),女,新疆烏魯木齊人,博士,習近平文化思想研究中心研究人員,主要研究方向:媒體融合、媒介與社會。
技術變革,媒介分野,媒體融合。在技術賦能下,媒介的“分”與“合”呈現螺旋式上升態勢,先分后合,合中有分,分中有合。作為媒體融合變革的主要信息載體和傳播方式,視聽媒介也概莫能外。“融合視聽”的提出,基于媒體融合邏輯,融通了傳統廣播電視和網絡視聽兩種媒介產業和形態,既具有技術驅動下傳媒新質生產力的顯著特征,又強調在融合思維下,突出鮮明用戶導向的全媒體視聽傳播業態。
當前,中國式現代化的內涵和本質要求深刻引領著視聽業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發生變革,驅動形成大中小屏協同、線上線下聯動、長短視頻互補、國內國際循環、藝術技術融合的大視聽格局。視覺性成為信息傳播的主流,構成文化主因和社會建構的基本方式。視聽業作為文化強國建設的重要陣地,其高質量發展主要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為中國式現代化提供文化賦能。在此背景下,以融合視聽的理念統攝傳統廣播電視和網絡視聽,思考如何平衡好兩者的差異化,即在技術、內容、渠道等層面既能實現資源調配和系統融合,又能發揮各自的視聽傳播渠道優勢,形成多渠道、立體式、全媒體的融合傳播格局,以此推動主流媒體的系統性變革。
一、融合視聽發展與中國式現代化的同向之義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1]視聽業的現代化是數字技術、內容資源與體制機制相協調的現代化,是物質性與上層建筑相協調的現代化。以廣播電視為核心媒體介質和載體的傳統視聽業需以中國式現代化為改革發展遵循,創新性引入新技術、新渠道、新動力,加快推進融合視聽系統性轉型升級。
1. 中國式現代化的鮮明特征
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國情的中國特色。[1]列寧指出,馬克思“從社會生活的各種領域中劃分出經濟領域,從一切社會關系中劃分出生產關系,即決定其余一切關系的基本的原始的關系”,[2](6)
“只有把社會關系歸結于生產關系,把生產關系歸結于生產力的水平,才能有可靠的根據把社會形態的發展看作自然歷史過程”。[2](8-9)現代化被看作國家通過工業化進程而成為世界經濟社會發展前沿的過程。[3]生產力的發展水平不僅直接關系到生產關系的發展,更成為評價現代化程度的客觀標尺。在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向現代化邁進的過程中,社會生產力水平顯著提高、人民生活全方位改善、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不斷提升。一方面,中國式現代化順應了人類社會始終追求美好生活的共性特征,在生產力的發展路徑上與部分現代化國家有相似之處。但另一方面,中國式現代化不是對現有現代化模式的復刻,而是從中國的基本國情出發,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化發展道路,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中國式”就體現為亙古未有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4]中國式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是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1]中國式現代化的中國特色和本質要求,不僅構成了融合視聽現代化的宏大背景,也為其提供了發展型構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其中,“實現高質量發展”“豐富人民的精神世界”“創造文明新形態”[1]等諸多本質要求為視聽業發展提出了新期許、新要求,“人民至上”“守正創新”“自信自立”“問題導向”“系統觀念”[1]等諸多“堅持”更直接指導視聽業的改革方向和實踐路徑。
2. 中國式現代化與傳媒新質生產力
中國式現代化對傳媒的現代化提出了新的變革要求。這一變革要求最先體現在傳媒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上。馬克思指出:“人們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即同他們的物質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應的生產關系。”[5]生產力的現代化是推動現代化進程最根本、最積極的內生因素,也決定著生產關系的現代化呈現形式。新質生產力以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優化組合的躍升為基本內涵,以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這賦予了生產力要素新的規定,創新了生產要素的結合方式,同時發展了配套的新型生產關系。[6]因此,除正確認識生產力的根本作用外,還要深刻認識生產力變革帶來的傳媒生產關系的變革,把握復合型傳媒人才作為新型勞動者與傳媒業顛覆性勞動資料之間的關系,同時還要關注勞動對象從信息到數據的演變趨勢與形成規律。
新質生產力的特點是創新,關鍵在質優,本質是先進生產力。從產業應用層面看,傳媒新質生產力體現了新質生產力在媒體融合領域的具體應用,通過將先進媒介技術融入媒體業務各環節,實現“策、采、編、審、發、評、饋”全鏈條技術賦能,既有助于傳媒產業向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轉型和發展,又有效促進了媒體深度融合。[7]從技術驅動層面看,以虛擬現實、人工智能等先進技術為核心的生產要素的創新配置不斷推動包括視聽行業在內的傳媒業生產效率和傳播質效大幅提升。從光與電,到數與網,傳媒的技術基礎和技術依賴越來越顯著。傳統廣播電視的發展,從一開始就依賴于微波無線工程技術、電子工程技術、電子成像技術的創新,進入網絡視聽時代,其技術屬性更加突出。視聽產品本質上屬于信息產品,具有很強的可復制性、再生性和共享性等特征,因而新質生產力在傳媒業更容易實現技術的轉化落地和大規模應用,[8]成為傳媒行業、視聽行業發展的核心動力。
3. 中國式現代化與融合視聽發展
“視聽”一詞具有很強的兼容性,既可指貫通視覺和聽覺感官的信息接受方式,也可指依靠特定介質的媒介表達,還可指包含畫面、聲音和剪輯的融合藝術。從以媒介技術和介質分類的傳統廣播電視媒體,到新時期以感知方式分類的網絡視聽媒體,這一演進不僅豐富了技術變革帶來的媒介形式和表達方式,更突出了鮮明的媒介權力轉換特征。傳統的廣播電視從技術維度進行界定,展現了傳者為中心的傳播觀。網絡視聽媒體則從用戶感知系統出發進行界定,呈現出鮮明的用戶導向的傳播觀,更是“以人民為中心”的治國理念在傳媒領域的核心體現。
以文化視角看,從廣播電視到網絡視聽,全面崛起的視聽文化以信息產品為主要載體,作為一種觀念存在塑造了大眾對社會外部世界的認知與想象,也在這一過程中構建了個體主張與社會意識之間的交互關系,[9]以及文化與社會之間的互構關系。因此,理解當前乃至未來的視聽業發展,把握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視聽傳播及視聽文化至關重要。而“融合視聽”這一概念的提出恰好提供了一種新的研究維度,具有豐富的實踐探索空間和理論闡釋空間。
綜上所述,融合視聽是以中國式現代化為引領,以技術賦能為先導,以文化意義為內涵,重塑傳者和用戶關系的概念面向。它不僅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生產力與生產關系變革的一種具體體現,也是一場豐富、改造人們精神世界的文化變革。理解中國式現代化融合視聽發展的意義在于,一方面,中國式現代化的內涵和本質要求引領融合視聽的現代化發展道路,發揮新質生產力的根本決定作用,重塑傳媒生產關系,促進傳統廣電和網絡視聽在內容、渠道、平臺、人才、管理等各方面的變革;另一方面,聚焦調整生產關系以更好適應新質生產力的變革,將融合視聽放在文化強國戰略等國家戰略和中心任務的宏闊背景下進行理解,與弘揚社會主流價值、滿足人民精神需求、重塑文化發展模式的目標緊密結合。
二、融合視聽現代化的轉型前提
自媒體融合上升為國家戰略以來,作為融合發展最核心的要素和創新變量,視聽業態創新成為媒體深度融合發展的前沿方向和壯大主流輿論的重要方式。從媒介轉型實踐層面看,當前,傳統廣電媒體在積極向融合視聽業轉型發展的過程中遇到系列困難與挑戰,需要引起業內外各界共同關注。
1. 分化消解:厘清傳統廣播電視轉型之困
傳統廣播電視媒體體量大、業務深,調轉船頭不易,這是不爭的事實。當前傳統廣電視聽向融合視聽轉型主要面臨以下三方面困難。
首先是受眾分流現象嚴重、廣告營收遭到沖擊。移動互聯網快速崛起改變了大眾的信息接收習慣和日常生活方式,接入互聯網的移動設備基本可以滿足大眾的各種需求。傳統電視臺、廣播臺的受眾大量流失,家中的電視機、收音機成為擺設。有數據表明,我國電視開機率由2016年的70%下降到了2022年的不足30%,甚至江西地區2023年電視開機率僅為5.34%。[10]收視率、收聽率下降直接影響了傳統廣電媒體機構的營收,傳統廣電媒體機構無法對受眾的注意力資本進行營利性質的“二次販賣”,導致廣告收益下降,日常運轉難以為繼。其次是體制機制僵化,內部發展動力和市場競爭力下降。作為重要文化陣地的傳統廣播電視業具有相對完整的組織架構和較大的規模體量,在社會系統組成中有著深厚根基。面對互聯網等先進技術的沖擊,傳統廣播電視業難以進行徹底且系統的轉型升級,內部發展動力不足,市場競爭力弱化,在持續變革中困難重重。最后是廣電專業人才流失。傳統廣播電視業的黃金發展期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和21世紀前十年,作為中流砥柱的廣電人才與互聯網背景下成長起來的新一代相比,天然不具備互聯網基因,思維和技能轉型均面臨困難。同時,新媒體公司以豐厚的待遇和更自由的工作氛圍吸引專業人士加盟,造成部分優秀傳統廣電人才向新媒體公司流動。
2. 融合自主:傳統廣電與網絡視聽的關系調適
在互聯網發展和用戶轉場的大勢之下,一些傳統廣電媒體機構與網絡視聽公司通過精簡頻道與跨介融合的方式,探索融合視聽的自我革命之路,改變過去長期追求數量規模的發展模式,轉向以提質增效為主的增長模式,促進媒體資源的再分配,創新體制機制改革。
在精簡頻道方面,傳統廣播電視業迎來了一波頻道撤并潮,通過頻道撤播、關停、合并等形式精簡廣電組織架構,淘汰落后產能。上海廣播電視臺(集團)將精簡精辦作為改革的突破點,有序關停四個電視頻道和四套廣播頻率,大力壓減40%的傳統頻道頻率,實現主業更加突出、特色更加鮮明、效益更加改善的目標。[11]
在跨介融合方面,廣電媒體機構打破固有媒介形態邊界,將自有電視臺、廣播臺與網絡平臺進行機制融合,實現一體化管理,打造自主可控的平臺型媒體。在2023年課題組對我國各層級媒體的調研中,當被問及“您認為本單位深度融合發展的當務之急是什么”時,51.10%的受訪者選擇“繼續大力發展自建新媒體平臺”,占多個路徑選項的首位。①2019年年底上線的央視頻是中央廣播電視總臺打造的首個國家級5G新媒體平臺,致力于打造主流媒體中強有力的有品質的視頻社交媒體。經過多年技術迭代和版本更新,央視頻將主流價值內容與視頻社交相融合,兼顧內容型媒體和平臺型媒體雙重屬性,給用戶帶來新的視聽體驗,形成了較為鮮明的話語影響力,強化了主流媒體價值。直屬湖南廣播電視臺的湖南衛視,與上市公司芒果超媒的核心平臺芒果TV,實現了雙平臺深度融合、一體運行,在協同戰略、打通資源、系統化布局等方面建立統籌協調、良性互動的機制,[12]共同打造出涵蓋新聞、主題報道、綜藝、電視劇、紀錄片、電影、晚會等的精品內容矩陣。
這些舉措從根本上創新了體制機制,充分發揮了主流媒體積累的內容、渠道、平臺、人才等資源優勢,煥發了融合視聽主體自主發展的活力,促進了其核心競爭力的形成。可以預見,堅持自信自立自主創造,將是主流媒體在用戶強勢、商業平臺崛起時代不斷改革探索,實現自我革新的發展之路。
三、結構性變革:融合視聽的四個實踐轉向
要實現融合視聽的目標,不能僅站在傳播工具變革的媒介視角對相關工作進行梳理,也不能單純依靠劃分文本類型和媒介技術重新界定相關概念,而是要堅持系統性、全媒體的發展觀念,堅持守正創新,以“融合”貫穿視聽業發展的始終,同時觀照“視聽”作為一種結構性變革帶來的文化生產和社會意義,這也是中國式現代化引領融合視聽業發展的核心要義。
1. 技術轉向:從有線到智能,視聽生態基礎的重構
在傳媒新質生產力的作用下,融合視聽的應用技術和基礎設施條件均發生了巨大變革。廣播電視時代的視聽主要依靠傳統電視臺和廣播臺,通過有線電視、有線電臺、衛星電視等接收信號;其后通過無線電視、地面廣播、微波電視等無線電技術傳輸電視信號;進入數字時代,衛星數字電視、互聯網電視得到普及,在移動優先的發展思路下,基于移動網絡技術的電視臺迎來了發展空間。
在技術層面,融合視聽已覆蓋廣播電視網、IPTV、OTT和互聯網四個層次,有線、無線、衛星、移動互聯網、5G等多種技術手段正在協同發展,逐步建成多渠道、全覆蓋、更安全的新型傳輸網絡。與此同時,傳統廣電媒體機構也在加快改革創新的步伐,部分省級媒體陸續實施超高清頻道開播、光纖網絡改造、機頂盒更新等視聽基礎設施建設,加大硬件方面的技術投入力度,努力為觀眾帶來超高清、沉浸式、全景聲的全新視聽體驗。在2023年課題組對我國各層級媒體的調研中,被問及“最近一年,您使用頻率最高的新聞生產新技術”時,有44.57%的受訪者選擇了“4K/8K超高清影像”。①尤其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影響下,視聽技術正在加速實現智能化轉型,人工智能開始應用于自動生成視頻文稿、提取指定視頻片段、生成視頻字幕等多個生產和傳播的環節。
2024年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在巴黎奧運會公用信號制作中全面采用人工智能技術轉播賽事,使用了AI增強網絡攝像系統、三維模型戰術分析系統、AI畫面切片系統等多種人工智能輔助拍攝手段,靈活捕捉羽毛球、攀巖、體操等賽事的精彩瞬間,多角度提升觀眾的觀賽體驗。先進的視聽技術及相應的基礎設施建構起一個具身化、沉浸式和交互性的新視聽生態,原本“閱聽”的“熒屏”“喇叭”演變成了可移動的智能“界面”,用戶的視覺、聽覺甚至是觸覺被統籌進同一個“界面”里,實現了全新的視聽體驗。
2. 用戶轉向:從受眾到用戶,視聽生產關系的變革
數字技術對信息生產與傳播過程的深度介入,開啟了“人人都有麥克風”“人人都是創作者”的新階段,傳統廣電時代的觀眾、聽眾逐漸轉化為網絡時代的用戶,收視率、收聽率轉化為播放量、點擊量,其中暗含媒介資源被重新分配和其運作方式被改變的邏輯,傳統意義上的受眾在當代媒介文化生產中的地位日益凸顯,傳統媒介的邊界被打破,信息傳播方式從單向變成多向,從線性變成流動性,從實時變為全時。
融合視聽的用戶轉向包含兩個方面。首先是視聽用戶媒介習慣的改變。區別于局限在固定時空的看電視、聽廣播等媒介接觸行為,數字技術直接催生出流媒體,即一種將不間斷的信息流由內容生產者向終端用戶實時傳輸的數字媒體形態。[13]人類視聽文化也隨著流媒體的出現和成熟進入新的發展階段,流媒體早已成為網絡視聽不可剝離的載體,不僅在視聽內容的編排上打破了時空限制,也賦予了用戶“觀看”更豐富的意義,用戶除了物理層面的看與聽,還可通過拖拽、跳播、倍速播放、下載上傳等方式,實現對視聽文本的自主選擇。而用戶的這些媒介習慣反過來又影響著視聽內容的生產方式,視聽內容生產者可以通過用戶畫像和行為數據推算用戶偏好,提供精準化、目標化的視聽服務。其次是用戶成為“產消者”的改變。由于互聯網空間的開放性和互動性,用戶擁有多樣性、個性化的表達,同時也可以因為相同或相近的意圖、趣味或傾向而形成新的集合體。用戶可以對網絡視聽作品評論、轉發、發彈幕,形成了一種強互動性的參與式文化,尤其在趣緣的作用下,用戶借助便捷的技術手段和工具直接參與到短視頻、網絡直播等視聽內容的生產環節中,為融合視聽市場提供了大量優質內容,豐富了視聽文本的意義。
3. 內容轉向:從單一到多元,視聽文化資源的創新
傳統廣電的視聽內容具有鮮明的“板塊”劃分特點,采用較為固定的播出時段和周期,類型無外乎新聞、民生、經濟、政治、文化、娛樂、體育等垂類。內容生產者均為專業性、規模化的媒體機構,從視聽作品的生產到傳播各環節都進行嚴格把關審核。而融合視聽的內容除保留傳統的垂類視聽內容外,更是打破了內容邊界,實現了從單一類型到多元文化的過渡,讓更多視聽內容資源和數據得以交織雜糅,經過重新編排后形成新的視聽文本,實現多元文化流動與交融。
內容建設是融合視聽的根本所在,廣播電視和網絡視聽平臺借助各種視聽創意和手段,創新視聽內容供給。一方面深入挖掘視聽文化資源,創新宏大主題的話語表達。視聽作品創作者和創作單位扎根中國本土實踐,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資源進行深入挖掘,將隱匿于典籍檔案或流傳于鄉土民間的故事、人物等聚合起來,用好用活優質文化資源,發揮最大的傳播價值。近年來眾多高質量的主旋律影視作品涌現出來,如抗美援朝題材劇《跨過鴨綠江》、革命歷史題材劇《覺醒年代》、改革開放題材劇《大江大河》等,在內容創作上避免了以往存在的臺詞嚴肅、生硬說教等弊端,細膩化處理宏大主題。另一方面聚焦普通又鮮活的百姓故事,尋找情感共鳴點。視聽作品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既要扎根人民,反映現實生活;又要惠及人民,讓人民群眾更直接、更便捷地享受到優質的文化服務。比如講述張桂梅的故事、為人民教師唱響時代贊歌的《山花爛漫時》;聚焦東北下崗潮背景下,個體命運沉浮與時代變遷的《漫長的季節》;以小故事書寫民族交往的家國文化,充滿無盡的詩意、浪漫與純粹的《我的阿勒泰》等,都是從人民群眾的鮮活故事中挖掘源頭活水,創新視聽敘事,觸發人們內心深處的情感共鳴。“第二個結合”讓馬克思主義成為中國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成為現代的,讓經由“結合”而形成的新文化成為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形態。[14]《國家寶藏》《典籍里的中國》等節目從中華優秀文化中尋求復古又創新的賡續發展路徑,《三星堆新發現》以融媒體直播節目和大型沉浸式數字交互空間實現傳統媒介和網絡視聽的融合,《唐宮夜宴》以唐代宮廷樂舞的創新設計收獲喝彩,并以短視頻的形式實現破圈傳播。這些節目或產品的成功都得益于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視聽傳播進行時代共創、價值共謀,并在用戶交互中形成強大傳播力。
4. 話語轉向:從主導到去中心化,視聽話語權力的重塑
在融合視聽的趨勢下,廣播電視、網絡視聽平臺、網絡用戶等不同生產主體同時涌入視聽內容生產市場,使視聽創作的活力充分涌流。廣播電視在向新型主流媒體轉型的過程中,一直居于主流位置;網絡視聽平臺雖然起步晚,但發展迅猛,逐漸占據較大的視聽市場份額。而網絡用戶以相當規模的集群特征,正在影響著視聽文化中的話語權力關系,成為融合視聽發展中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種種基于新技術“再創造”而來的視聽產品及其體驗,正在突破傳統意義上視聽實踐的想象力,不斷爭奪、再分配著人們的注意力資源,并對傳統的占主導地位的視聽文化秩序進行重構,[9]形成一種去中心化的視聽創作趨勢。互聯網用戶積極發揮自身的主動性和能動性,使大眾的日常生活、生命體驗、審美取向等可以通過自制的視聽作品被表達、被“看見”,從專屬于個人走向大眾舞臺。視聽話語權力在這個過程中被重塑,大眾品味和大眾審美演變成融合視聽時代的一種生產性力量,進而影響甚至是定義著時代的文化旨趣。如網友自制的微短劇《逃出大英博物館》,講述了一盞從大英博物館出逃的中華纏枝紋薄胎玉壺,化身成一個可愛的女孩,偶遇一名中國記者,兩人共同踏上歸家之路的故事。該劇通過擬人的表現手法,表達了盼文物歸家、愿家國永安的情懷,在微博、小紅書等平臺一經上線就得到了來自主流媒體和網友的肯定。這部微短劇的“出圈”投射出觀眾審美方式向視聽沉浸過渡的趨勢,作為短視頻和影視劇相結合的視聽形態,其融合了短視頻的大眾審美和影視劇的藝術價值,體現出短視頻文藝的升維與轉向。[15]經由用戶創作而形成的視聽作品傳遞了積極正向的主流價值觀,原本嚴肅的宏大主題得到重新詮釋,屬于個體的話語表達得到公共性展演,共同塑造出相互交融、彼此協商的融合視聽文化。
四、系統性布局:融合視聽的三組實踐關系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中提出“推進主流媒體系統性變革”。[16]“系統性”意味著全局謀劃、整體推進、重點突破,以全面、發展、聯系的眼光看待問題。融合視聽的系統性布局要在搭建自主可控的平臺基礎上,有效整合廣播電視和網絡視聽傳播領域的數據資源,平衡好以下三組關系。
1. 創作與傳播:融通媒介邊界,多屏多端適配場景
創作與傳播是一部視聽作品生命周期的兩個最重要環節,前者關乎質量本身,后者關乎價值延長。在融合視聽的趨勢下,創作與傳播不能彼此割裂,而應看作一個整體,在創作環節就需考慮如何傳播,同樣,為實現最優傳播需要不斷更新創作理念和呈現方式。
從視聽作品呈現載體看,屏幕大小、橫豎都在改變著視聽內容的媒介樣態。傳統電視具有鮮明的場景屬性,固定的客廳物理空間和社交環境,構成了“客廳文化”。隨著互聯網和移動設備的普及,電視“大屏”日漸式微,更多作為一種集中展示特定節日或重大事件的媒介儀式被提及。而移動端的“小屏”因其便捷性突破了使用場景的束縛,以更生動的內容、更強的互動連接,打造出視聽新空間。從客廳媒體到隨身媒體的變革,不是視聽內容向不同終端的簡單搬運,而是“移動優先”的系統機制變革。[17]因此,傳統廣電媒體在轉型過程中,不僅要主動嵌入移動端,提升在不同場景中的可供性,還要充分發揮原本的視聽優勢。只有將“大屏”與“小屏”破局融合、協同發展,在不同端口實現視聽場景的適配,才能為大視聽布局創造基礎條件。
具體而言,在“大屏”端,電視媒體通過整合內容資源,喚醒內容生態,尤其在權威報道、慶典活動、傳統節日等重要時間節點發揮無可替代的作用。在“小屏”端,無處不在、無時不用的移動設備串聯起碎片化視聽場景,滿足用戶多元的視聽需求。大小屏、橫豎屏進行充分聯動,可以拓展視聽內容的傳播鏈和輻射度。值得思考的是,華為推出的三折疊手機,讓“大屏”隨身攜帶成為可能,用戶對品質觀賞的需求可能使“大屏”在移動場景中回歸,媒介的發展呈現出螺旋式上升的態勢。這進一步體現出融合視聽的差異化和協同化一體運維的要義。
從視聽作品時長看,視聽業呈現百花齊放的局面,當前中長視頻、短視頻、視頻直播、有聲書、播客等各種形態,為人們帶來豐富的視聽選擇,尤其是近年來興起的微短劇,已經從一種“新增量”變為一種“新業態”。微短劇在體量上每集從幾十秒到15分鐘不等,時長短、節奏快,但有著相對明確的主題主線和較為連續完整的故事情節,打破了以往長劇制作的思維定式,更體現出鮮明的都市感、年輕態和創造力。有數據表明,微短劇具有龐大的用戶規模,2023年微短劇市場體量已接近院線電影市場規模的70%,未來三年微短劇市場規模有望達到千億元。[18]長劇市場依然頻出精品,微短劇、短視頻也在用戶快節奏的觀賞習慣下得到飛速發展,長與短的結合,為融合視聽帶來巨大的轉型升級空間。值得關注的是,微短劇市場良莠不齊,渲染暴力、內容低俗、違背社會倫理道德、價值導向偏頗等問題偶有存在,內容創作方面多為重生復仇、人均豪門、沖突反轉等套路橋段,因此如何正確引導其成為“小而美”的文化新樣態,如何有效監管和治理仍需持續關注。
就融合與分化而言,我們要辯證處理合中有分的媒介關系,尤其要把握聲音媒介適應特定渠道、特定場景的功能優勢。以音頻產品為主要載體的“耳朵經濟”正在迅猛發展,聽覺主導的音頻產品將傳統媒介與現代技術進行巧妙融合,在特定場景下呈現出更多層次、各具特色的內容樣態。聲音媒體根據不同場景產生不同的適應行為,更以其空間包裹感和沉浸性,適配于用戶行為的不同場景。當人們只通過聲音傳遞信息時,意味著此刻的聽覺可以作為一種獨立存在的感官,這帶給了音頻市場巨大的發展空間。無論是聽覺主導還是視覺主導,都是當前傳播環境中重要的信息傳收方式,聽覺與視覺的相互配合,共同構成了融合視聽的豐富內涵,這也是全面理解融合視聽的要義。
2. 事業與產業:以“視聽+”深度嵌入社會系統
在深度媒介化的過程中,傳媒發揮功能的場景從傳統的千家萬戶向千行百業拓展。隨著國家對“智慧廣電”的大力推進,視聽正在成為助力與服務基層社會治理現代化、智慧城市建設、數字經濟發展等的重要元素,“視聽+”通過一個特定的視聽場景,能夠連接起公共服務事業和全產業鏈條的各環節。因此,融合視聽要以“視聽+”深度嵌入社會系統,發揮視聽的外部輻射帶動作用,將視聽事業和視聽產業有效貫通,讓視聽事業為視聽產業提供基本保障,讓視聽產業高質量發展為視聽事業發展增強經濟動力。比如,“視聽+文旅”模式將視聽的敘事能力轉化為勾連各地文化特色和旅游消費的新質生產力,實現“一部好劇帶火一座好城”的聯動效應。[19]電視劇《去有風的地方》帶火了云南旅游,讓云南的風景、美食以及豐富多彩的非遺項目走入觀眾視野。據統計,該劇僅開播一周,云南相關搜索量暴漲,其中“大理”增長近2倍,“沙溪古鎮”增長10倍多,“鳳陽邑”暴漲50倍。[20]國家廣電總局網絡視聽司發布“跟著微短劇去旅行”創作計劃,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發布“微短劇里看中國”生態合作計劃等,眾多“視聽+文旅”的扶持項目匯聚起各方資源和力量,展現地方的風土人情和獨特風采,提升城市的品牌形象,充分發揮“以文塑旅、以旅彰文”的作用。
“視聽+鄉村振興”模式通過電視節目、直播幫扶等視聽形式,不斷推廣鄉村的美麗風光、民俗文化、農產品等獨具特色的鄉村資源,提升鄉村旅游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鄉土文化也在鄉村經濟的發展過程中得到很好傳承。與此同時,廣播電視和網絡視聽節目也越來越關注鄉村,陸續推出鄉村主題的新視聽作品,騰訊視頻播出的系列紀錄片《柴米油鹽之上》從他者視角講述脫貧攻堅的基層故事,彰顯了人民美學;愛奇藝播出紀實類綜藝節目《種地吧》,真實記錄十位青年在農田里播種、灌溉、施肥、收獲、運營農場的全過程,以“種地”的小切口展現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宏大主題。
此外,還有“視聽+健康”“視聽+金融”“視聽+公共服務”等眾多場景都在不斷拓展,視聽業與其他業態的雙向賦能,為人們帶來了新一輪的消費升級。
3. 國內與國際:實現“雙循環”,打造視聽國際傳播新格局
構建更有效力的國際傳播體系,是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的重要路徑,也是為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營造良好外部環境的重要舉措。在國際傳播過程中,要充分發揮視聽作品的獨特優勢,綜合運用“發展、發聲、發揚和發現”敘事模式,[21]推動中國優秀視聽作品“走出去”,實現國內與國際視聽雙循環、雙驅動,從而增強中華文明傳播力、影響力。
一方面,在國際輿論場中,輿論話語權和制度性話語權的斗爭異常激烈,我們要以優秀視聽作品強有力駁斥西方國家所謂的“中國威脅論”,抵御和反擊抹黑、污蔑、丑化中國的雜音噪聲,主動爭奪國際話語權,發出堅定的中國聲音,形成強大輿論聲勢。針對西方輿論對新疆的種種偏見、誤讀和抹黑現象,CGTN播出紀錄片《天山南北——中國新疆生活紀實》,在展現天山南北風土人情和自然風光的同時,用鮮活的真實鏡頭正面反駁西方輿論中“強迫勞動”的虛假事實與惡意指控。另一方面,我國已經走近世界舞臺中央,世界各國更期望從多個角度了解中國、親近中國,這需要我們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主動向國際社會展示具有中國特色文化特質的視聽內容,通過更為直觀的視聽作品講述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中國改革發展、中外友好交流、中國人民美好生活等的精彩故事,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播出去,促進文明交流互鑒。
五、把握前瞻性和指導性:融合視聽的理論建構
融合視聽隨著自身變革和客觀語境的變化具有了更加豐富的內涵,如何把握融合視聽的理論建構,如何理解新型的視聽文化形態,都需要加強前瞻性和指導性研究。
1. 當前視聽理論研究的特征:跨學科、強實踐、淺融合
整體看,當前對于視聽業的研究基本形成了較為成熟的體系。就視聽媒介形態的劃分而言,已有的視聽理論研究主要圍繞傳統廣播電視和網絡視聽兩種歷時性媒介形態分別展開。傳統廣播電視視聽的研究包含廣播電視節目形態、內容生產和傳播、傳統媒體融合轉型發展、視聽作品美學研究、視聽政策規范與治理等領域;網絡視聽的研究包含數字技術與新興視聽產品、媒體融合轉型發展、網絡視聽的文藝創作、網絡視聽的國際傳播等領域。目前,已有研究側重案例研究、實踐研究,理論研究方面還比較分散,把廣播電視與網絡視聽整合于一體的研究不多,這與視聽本身的跨學科、強實踐、淺融合相關。
2. 明晰融合視聽理論研究的基本方向
在日益革新的數字技術語境下,諸多傳統理論框架難以解釋全新的視聽實踐。因此,視聽理論研究要基于但不囿于視聽媒介和實踐,充分挖掘自身特點,明晰研究的基本方向,從發現研究問題、強化理論闡釋、吸收學科資源等方面推進,實現學科發展和行業發展的良性互動。
在發現研究問題方面,把握視聽傳播與中國式現代化同構、與媒體融合共創的基本面,從融合視聽的具體實踐出發,堅持問題導向。首先,觀照融合視聽在技術、內容、渠道、管理等方面的變革,從中提煉出傳媒生產關系是如何適應生產力變革的規律性認識。其次,從文化邏輯、用戶邏輯或媒介邏輯等視角切入,深入研究融合視聽如何與其他社會系統進行互動。在提升理論闡釋方面,要同步同向開展視聽傳播與基礎理論研究,在概念與表述創新、理論與話語建設方面進行學理探究,善于開掘既有中國特色創新性又有世界對話性的理論方式。在吸收學科資源方面,基于學科融合交叉的大趨勢,選擇吸納相近的學科資源,比如新聞傳播學、戲劇與影視學、藝術學、信息與互聯網技術學科等的資源,實現跨學科的理論融通,既要注意信息內容層面的深度,也要兼顧視聽的美學表達,還要緊跟技術發展步伐,強化宏觀理論研究,實現思想性、藝術性和科技性的統一,為視聽行業提供理論指引和實踐指導。
3. 應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挑戰
2024年年初,OpenAI發布了文生視頻模型Sora,其可以根據文本提示生成內容流暢、畫質高清、視覺表現豐富的視頻,能夠較好呈現場景中的光影關系、物體間的遮擋關系和人物角色的動作細節等。以Sora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作為一種新質生產力,將傳統廣電視聽從業人員從技術性的工作中解放出來。此外,自動生成稿件、視頻自動剪輯、全語種智能翻譯等技術被研發和應用,也使現有內容資源和數據得到更大范圍的利用,大大提升了視聽內容的生產效率,也為大眾帶來了沉浸式的視聽體驗。
生成式人工智能不僅給視聽業帶來了內容生產與傳播等各環節、全流程的變革,也帶來了更大的想象空間和無限可能性。如何深刻把握行業的新趨勢;如何對既有視聽實踐的增量空間進行理論闡釋;如何正確認識智能技術影響下的視聽真實觀,厘清現實真實、融合真實與不確定真實的觀念演變,以及其為視聽生態帶來的挑戰與問題,如借助AI換臉生成虛假信息、生成內容的版權歸屬、技術引發的倫理問題等。這些問題都亟待理論和實踐上的探索和破解。
結語
在萬物互聯的社會,能夠持續優化連接的模式才有未來。理解中國式現代化的融合視聽,不僅要將廣播電視和互聯網作為主流傳播媒介來審視,更要基于結構性、系統性視角,把握傳媒新質生產力及生產關系在視聽領域引發的變革,關切在全新的傳播權力結構中,媒體之于用戶連接、之于人民的意義。同時,要從文化視角對視聽傳播觀的話語轉移、社會群體的文化表達進行更深層次的認識。健康良性的融合視聽業態要順應數字化發展浪潮,推進主流媒體系統性變革,在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進程中,以優秀視聽作品傳播主流價值、彰顯時代精神,以視聽業體制機制改革盤活文化資源、滿足群眾需求,以視聽傳播服務并更好融入黨和國家工作大局,以大視聽業態的高質量發展為中國式現代化提供文化賦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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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stematic Transformation: Practical Logic and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of Integrated Audio-visuals for Chinese Modernization
ZENG Xiang-min1, LIU Si-qi2(1.School of Television, 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24, China; 2. Xi Jinping Thought on Culture Research Center, Beijing 100052, China)
Abstract: Chinese modernization means lead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tegrated audio-visuals in terms of productivity and production relations, guiding the systematic transformation of radio, television and network audio-visuals in development fronts such as technology, content, and channels. Starting with promoting the significance of Chinese modernization on integrated audio-visuals, this study firstly analyzes the difficulties that the trans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radio and television poses and the adjustment of its relationship with network audio-visuals is facing. This study summarizes the structural changes brought by Chinese modernization to the audio-visual industry from four aspects: technological transformation, user transformation, content transformation, and discourse transformation. Secondly, it points out that the systematic layout of integrated audiovisuals should be based on the establishment of an independently controllable platform, which could effectively integrate the data resources in the fields of radio, television and network audiovisual, as well as balance three groups of relationships (creation and dissemination, undertaking and industry,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Finally, the study clarifies the basic theoretical principles and directions for the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of integrated audio-visuals.
Key words: integrated audio-visuals; Chinese modernization; systematic transformation; radio and television; network audio-visuals
(責任編輯:李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