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發經濟的生成邏輯、發展態勢與政策著力點

摘 " 要：首發經濟是企業發布新產品，推出新業態、新模式、新服務，開設首店等經濟活動的總稱。首發經濟具有首次與實質創新、時尚新潮與有效引領、高品質與市場認可、鏈式發展全過程等特征。發展首發經濟有利于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持續擴大居民消費、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首發經濟呈現品牌首店加速落地、業態分布彰顯地域特色、線上線下協同發展等特征，但也面臨著居民消費能力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產品同質化嚴重與創新不持續、配套服務和宣傳不到位、物流體系與交通網絡不完善等挑戰。推動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應增強居民消費能力、明確創新激勵導向、完善配套服務體系、優化消費空間布局。

關鍵詞：首發經濟;消費經濟;消費能力

中圖分類號：F124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3-7543（2025）01-0093-14

進入新發展階段，消費對國民經濟運行發揮著日益重要的“壓艙石”作用，逐漸成為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力。當前有效需求不足、供需結構錯配等深層次矛盾成為實施擴大內需戰略的主要障礙和薄弱環節。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完善擴大消費長效機制，減少限制性措施，合理增加公共消費，積極推進首發經濟”。在此背景下，有必要深化對首發經濟這一新興經濟形態的學理認識，為科學制定和實施相關支持政策、充分發揮首發經濟的內需提振作用提供參考。

從已有研究來看，相關文獻多基于信號理論的研究框架，探討新產品發布的影響因素、發布策略及經濟效應。企業首發活動可以視為向市場傳遞信號的過程，該信號由消費者接受后對企業首發活動產生關注并生成購買傾向，最終影響消費決策。在這一過程中，企業自身可信度、聲譽、消費者特征以及信號傳遞特征都會對首發活動的經濟效應產生影響[1-3]。新品首發往往意味著消費者難以清楚了解產品真實質量，而知名品牌或強勢品牌通常與較高的質量可靠性及可信度聯系在一起。更高的品牌認知度會使消費者對品牌首發活動作出更加積極的評價，并將對該品牌的聯想和喜愛轉移至延伸的新產品上，從而提高首發活動的消費者關注度，并獲得更多客流量[4-8]。有研究表明，首發經濟通過引進新技術、新服務、新業態，提供更多高品質、個性化產品和服務，能夠提高消費者的價值感知以及可持續消費行為參與度[9-10]。對企業而言，參與首發經濟活動能對企業股價帶來正向影響，且跨國發布新品、加大宣傳力度等舉措能夠為企業帶來更多回報[11-12]。在已有文獻中，關于首發經濟相關問題的研究呈現一個明顯特點，即更多側重新產品發布的相關問題討論，在研究視角上偏向微觀主體行為，并未直接聚焦首發經濟這一新興經濟形態。首發經濟是如何生成的，具有怎樣的經濟功能？其發展態勢及現實挑戰是什么？又該如何通過政策推動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分析這些問題，對于從宏觀層面理解首發經濟，進而謀劃政策促進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近年來，各級政府致力于增強消費對經濟發展的基礎性作用，通過一系列政策措施加速首發經濟發展進程，北京、上海、成都、武漢等地相繼實施促進首店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政策舉措。首發經濟既是擴大有效供給、釋放居民消費潛力的重要手段，又是激發區域商業活力、推動產業轉型升級的有效途徑。通過改變傳統的產業結構和發展模式，首發經濟能夠吸引更多投資和人才，推動新興產業集聚發展，促進形成高效、創新、可持續發展的現代化產業結構，有助于實現消費和投資相互促進的良性循環，成為消費產業集群快速發展的“加速器”、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的“催化劑”、國際消費中心城市建設的“助推器”。

一、首發經濟的生成邏輯

首發經濟是符合消費升級趨勢和高質量發展要求的一種經濟形態，是一個地區商業活力、消費實力、創新能力、國際競爭力、品牌形象和開放度的重要體現[13]240。發展首發經濟具有鮮明的價值邏輯、深層的理論邏輯、強烈的現實邏輯和科學的實踐邏輯。

（一）首發經濟的價值邏輯：順應社會主要矛盾轉化和堅持以人民為中心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黨的百年奮斗歷程告訴我們，黨和人民事業能不能沿著正確方向前進，取決于我們能否準確認識和把握社會主要矛盾、確定中心任務”[14]。社會主要矛盾的轉化詮釋了人的需求能否得到滿足與社會的發展狀態[15]。黨的八大指出社會主要矛盾“已經是人民對于建立先進的工業國的要求同落后的農業國的現實之間的矛盾，已經是人民對于經濟文化迅速發展的需要同當前經濟文化不能滿足人民需要的狀況之間的矛盾”。此時，工業化成為主導中國現代化道路的歷史性選擇，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初步探索和實踐。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指出，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后，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轉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此時，黨和國家的工作中心轉向經濟建設，推動經濟體制深刻變革和經濟結構優化升級。進入新發展階段，中國取得一系列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歷史性成就，社會生產力水平得到極大提高，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總體上得到有效解決。在此背景下，黨的十九大明確現階段社會主要矛盾轉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可以看出，黨對社會主要矛盾的判斷，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取向，將人民需要層次的不斷提升和需要范圍的不斷拓展作為社會矛盾變遷的主線，將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首發經濟通過引入新產品、新服務、新業態，能夠豐富市場供給，對企業提供的產品和服務提出了品質更高、質量更好、迭代更快的要求，從而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是以人民為中心價值取向的深刻體現和更好適應社會主要矛盾轉化的有效舉措。

（二）首發經濟的理論邏輯：堅持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與消費理論有機融合

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與消費理論有機融合為首發經濟發展奠定了理論基石。馬克思闡述了生產與消費之間的辯證關系，強調兩者的相互依存性和直接同一性。一方面，生產決定消費，體現為生產“為消費提供材料、對象”[16]692，“給予消費以消費的規定性、消費的性質，使消費得以完成”[16]692。另一方面，消費對生產具有反作用，“消費在觀念上提出生產的對象，把它作為內心的圖像、作為需要、作為動力和目的提出來”[16]691。馬克思認為“絕對的消費力”由社會生產力決定，社會生產力進步能夠轉化為滿足人們需要的各類消費品的現實生產能力，進而推動社會消費水平不斷提高。在馬克思看來，消費是人以產品滿足自身需要的過程，而社會主義生產將滿足人的需要作為根本目標，因此實現這一目標歸根結底需要推動社會生產力不斷發展，從而提高社會消費水平。進入新發展階段，傳統經濟增長方式弊端日漸凸顯，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尚未得到充分滿足。在此背景下，發展新質生產力成為進一步擴大內需、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新質生產力是創新起主導作用，擺脫傳統經濟增長方式、生產力發展路徑，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特征，符合新發展理念的先進生產力質態”[17]。新質生產力特點是創新，關鍵在質優，而首發經濟與此高度契合。伴隨首發經濟而來的新產品、新服務、新業態，能夠以更豐富的品類、更高的品質、更獨特的設計滿足消費者日益增長的個性化多樣化高端化消費需求，本質是將新質生產力轉化為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優質消費品。首發經濟這一經濟形態由于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消費市場供需之間的零距離對接，因而能夠改善消費市場供求關系和資源配置效率，最終推動新質生產力獲得新的增長和發展[18]。

（三）首發經濟的現實邏輯：響應消費升級與發揮超大規模市場優勢

馬克思認為人有生存的、發展的和享受的需要[19]。隨著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持續增長，居民消費結構由以簡單的實物消費為主向更加注重體驗的服務消費為主轉變，由基礎型和生存型消費向發展型和享受型消費轉變[19-21]。從現有研究來看，消費升級主要包含兩層含義：一是消費結構的升級，表現為居民各類消費支出占比發生改變。全國居民恩格爾系數由2012年的33%下降至2023年的29.8%，居民消費層次不斷提升①。二是消費品質的升級，表現為消費者在既定消費領域對高層次、高品質、個性化的產品和服務表現出更強的購買愿望[22-23]。作為引領市場潮流、激發消費新熱點的新型經濟形態，首發經濟的蓬勃發展高度依賴消費者需求層次提升與消費偏好多樣化。消費升級不僅拓寬市場需求邊界，催生新產品、新業態、新模式不斷涌現，更通過需求側結構變化牽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技術創新。這種由需求端發起的深刻變革，激勵企業加大研發投入，提升產品質量和服務水平，以滿足不斷升級的消費需求，進而形成良性循環，推動整個經濟體系向高質量、高效率方向演進。

同時，消費升級的牽引效應需要足夠大的規模作為支撐。中國具有超大規模市場的需求優勢。市場規模優勢是大國經濟發展的重要優勢，也是當前中國經濟發展的比較優勢之一，充分發揮這一優勢有利于經濟實現從“超大”到“超強”的轉變[24-25]。中國具有完整而層次豐富的內需體系，超大規模市場能夠容納多層次的居民消費需求，為首發經濟提供良好的發展條件和廣闊的發展空間。市場規模反映了企業進入后的利潤潛力[9，26-27]，大規模市場所具備的規模優勢能夠顯著降低企業邊際成本，容納更多企業競爭，對全球商品和要素資源形成巨大的吸引力，提高企業在技術研發、資金投入、產品創新等方面的積極性[19，28-29]，為首發經濟蓬勃發展提供有力支撐。

（四）首發經濟的實踐邏輯：堅持頂層設計與基層探索良性互動

堅持頂層設計與基層探索良性互動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必然要求，是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方法論。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推進改革要堅持頂層設計和基層探索相統一，對重大改革要堅持試點先行，取得經驗后再推廣”[30]。首發經濟作為擴大內需、推動產業升級和提升城市經濟活力的重要引擎，涉及產品研發、品牌落地、市場拓展等諸多環節，往往需要財政、金融、產業、科技等多方面政策協同配合。通過構建多領域、多層次政策體系，能夠加快建立促進首發經濟發展的體制機制，形成涵蓋研發、生產、流通、消費等不同環節的完整產業生態圈。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必須“堅持系統觀念，處理好經濟和社會、政府和市場、效率和公平、活力和秩序、發展和安全等重大關系，增強改革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政策支持能夠減少企業面臨的市場進入壁壘，降低企業成本，確保政策資源高效配置和精準投放，為首發經濟提供資金扶持、市場準入、技術研發、人才引進等全方位支持。中國商業聯合會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各地市已累計發布48個關于支持首發經濟發展的政策措施[31]。由于中國各城市情況復雜、差異大，首發經濟相關政策頂層設計在基層落地時，需要基于客觀實際進行實踐探索，做到因地制宜、量力而行，打造具有自身優勢和特色的城市首發名片。頂層設計與基層探索良性互動不僅是首發經濟順利推進的重要保障，也是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提升城市國際競爭力的重要途徑。

二、首發經濟的內涵特征與經濟功能

首發經濟這一概念由首店經濟發軔而來。“首店”一詞最早出現在國際連鎖品牌進軍中國市場的新聞資訊之中，是指某一國際連鎖品牌在國內開設的首家門店或旗艦店[32]。作為商業經濟的高級形態，首發經濟是在首店經濟的基礎上拓展深化而逐步形成的。

（一）首發經濟的內涵特征

首發經濟是指企業發布新產品，推出新業態、新模式、新服務，開設首店等經濟活動的總稱，涵蓋了企業從產品或服務的首次發布、首次展出到首次落地開設門店、首次設立研發中心，再到設立企業總部的鏈式發展全過程[13]240。首發經濟的主要特征可從四個維度來理解。

第一，強調首次與實質創新。“首”作為首發經濟的核心特征，強調首發經濟的創新性。首發經濟的核心競爭力源于企業在新產品、新技術、新服務、新業態的率先探索與突破，依托“首發”的眼球效應和首因效應提高消費者關注度，通過首次發布和首次展出，為首發品牌帶來消費熱度和流量，并最終實現從流量到銷量的轉化。當消費市場的供給缺乏創新性時，市場往往被同質化產品充斥，導致企業難以通過差異化競爭脫穎而出，進而展開以低價為手段的惡性競爭。這種依賴價格戰刺激消費的方式，既犧牲企業的利潤空間和長遠發展潛力，又與居民消費升級趨勢相違背。若企業在首發經濟中缺乏實質創新作為支撐，僅憑一時的新鮮感吸引眼球，則難以在長期維系消費者忠誠度，最終可能導致首發帶來的經濟效應曇花一現，長遠來看不利于提升供給體系的質量和效率，難以從根本上形成擴大消費的長效機制。因此，擴大消費的關鍵在于響應消費者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以實質創新推動供給體系質效并增，這也正是“首發經濟”的核心特征所在。

第二，強調時尚新潮與有效引領。首發經濟具有時尚新潮的特征，既是企業依托技術創新引領消費需求、重塑商業模式的集中體現，又是企業對消費升級需求的直接響應[33]。近年來，各地加速推進首發經濟：北京舉辦“2024全球首發節”，集結百余家零售品牌參與，帶來千款潮流新品首發、首秀、首展;上海打響“首發上海”品牌，集中舉行“首發上海·FIRST in Shanghai”新品首發季活動①;FENDI Casa、朗格、天貓精靈等多家國內國際知名品牌相繼在成都開設首店并舉行新品發布會和主題展覽……時尚和新潮特征是對傳統、常規產品的突破與超越，要求實現產品設計、價值理念、消費場景等方面的多維創新[34]。首發經濟不僅是新產品、新服務的簡單推出，更是對未來市場需求、消費趨勢乃至行業發展方向的引領，由此才能持續拓展首發的寬度，成為首發經濟鏈式發展的前提。憑借時尚和新潮的產品服務，首發經濟能夠滿足消費者多樣化、個性化消費需求，順應消費升級趨勢，依托平臺力量提高輻射效應，通過時尚和新潮引領消費新潮流，進一步夯實從首次展出到首次落地開設門店的基礎。

第三，強調高品質與市場認可。當前，高品質消費已經成為消費升級的主旋律，首發經濟能夠以高品質的新產品、新服務和新場景精準匹配這一需求變化，創造有效市場供給，提高消費者關注度。高品質產品和服務能為企業贏得良好的市場口碑，在首發經濟中迅速建立消費者信任，進而匯聚消費流量，形成正向品牌效應，增強企業的市場競爭力。知名品牌或強勢品牌在首發經濟中獲得更多消費者關注的原因之一，就是消費者通常會將這類企業和較高的產品服務質量及可信度聯系在一起。只有被市場認可的首發新品、首展、首店才能有效提升消費者購買意愿。這一過程不僅能夠激發市場活力，還為企業提供了持續創新和開拓更深層次首創研發領域的動力，進而推動企業設立研發中心，不斷推動技術和產品迭代升級。被市場認可的高品質新產品、新服務、新場景不僅是企業在首發經濟中贏得市場青睞的關鍵所在，更是實現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要保證。

第四，強調鏈式發展全過程。首發經濟顯著展現了發展全鏈條覆蓋與產業生態的系統性構建，標志著首發經濟活動在縱向和橫向的深度拓展。一方面，首發經濟作為首店經濟概念的延伸與深化，其范疇已超越單一實體門店首發的范疇，在縱向不斷拓展。首發經濟涵蓋了包含技術創新孵化、產品研發迭代、新品全球首發、線下門店布局、品牌總部設立等全生命周期經濟活動的整合，展現出更為豐富且多維度的經濟形態。另一方面，首發經濟不僅促進消費升級與消費市場的擴容提質[35]，還成為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關鍵力量。它通過促進上下游產業鏈條的緊密銜接和高效協同，推動消費產業集群高質量發展，構建具備高度靈活性與抗風險能力的供應鏈網絡。在縱向全鏈條發展的同時，首發經濟也在橫向帶來更多溢出效應，包括激發投資活力、優化居民就業結構、提升居民就業質量、構筑城市商業生態等。城市商業活力的顯著提升，又進一步激勵企業投身首發經濟蓬勃發展的浪潮，形成企業創新、市場繁榮、產業升級三者間相互促進、協同演進的良性循環機制，成為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有效策略和產業生態繁榮發展的重要手段。

（二）首發經濟的經濟功能

首發經濟是以各類首發活動為表現形式的新經濟形態，理解首發經濟不能局限于各類首發活動本身，只有具備相應的經濟功能才能實現從首發活動到首發經濟的跨越。這就要求既要關注“首發”，更要關注“經濟”。發展首發經濟有利于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持續擴大居民消費、更好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和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

第一，發展首發經濟有利于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以科技創新推動產業創新，特別是以顛覆性技術和前沿技術催生新產業、新模式、新動能，發展新質生產力”[36]。一方面，首發經濟通過引進新技術、新服務和新業態，能夠吸引和擴大有效投資。首發經濟不僅推動企業研發、生產及市場推廣，還帶動相關產業上下游企業發展，有助于加速培育新消費發展產業集群，促進區域產業結構向多元化和高端化演進。培育新消費發展產業集群能夠加速區域商業模式新舊動能轉換，促進區域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形成良性互動的產業生態。另一方面，首發經濟以其創新性、前沿性和高成長性，成為吸引高端人才、提升區域人力資本水平的重要途徑。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構建優質高效的服務業新體系，推動現代服務業同先進制造業、現代農業深度融合”。人力資本是現代服務業發展的核心支撐，首發經濟的人才集聚效應能夠為金融投資、文化創意、研發設計、品牌建設等現代服務業發展提供人才支撐。

第二，發展首發經濟有利于持續擴大居民消費。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建立和完善擴大居民消費的長效機制，就是“使居民有穩定收入能消費、沒有后顧之憂敢消費、消費環境優獲得感強愿消費”[37]。首發經濟能夠通過增加新消費供給、打造新消費場景、創造新消費需求，推動消費主體、消費客體和消費環境達成更高水平的動態均衡。當前，居民消費已由大眾化轉向個性化、多樣化階段，消費需求呈現品質化、品牌化趨勢，對供給體系的質量和數量都提出更高要求[38]。一方面，通過推出高質量新產品、新服務、新業態，打造全新消費環境和消費模式，首發經濟能夠賦予消費者前所未有的消費體驗，更好滿足人民群眾對新鮮事物的追求和多樣化、高品質消費的需要，培育消費新增長點，激發消費市場活力，提高供給體系對需求的匹配度。另一方面，首發經濟能夠帶動零售業和服務業快速發展，創造大量就業機會，拓寬廣闊就業空間，營造更加有利于創新創業的發展環境，從而帶動更多勞動者就業創業，發揮日漸強大的就業吸納能力和創業帶動就業的倍增效應，夯實居民增收基礎，以穩就業促增收切實提高居民消費能力。

第三，發展首發經濟有利于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必須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為出發點和落腳點，把發展成果不斷轉化為生活品質，不斷增強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36]。面對人民群眾日益豐富的消費需求，首發經濟引進新產品、新服務能夠增強供給端對中高端需求的適配性。當前，消費外流成為中國高端消費市場發展短板的主要體現，而高端產品供需矛盾是高端消費外流的主要因素[39]。首發經濟通過引入全球知名品牌和創新業態，能夠吸引原本可能流向其他區域或平臺的高端消費回流，促進區域經濟增長。通過打造特色商業街區、購物中心、文化娛樂綜合體等休閑場所，首發經濟發展為人民群眾帶來豐富而舒適的消費場景。這些消費場景不僅滿足了消費者的購物需求，還與區域獨有的文化、藝術、科技等元素耦合，提升了消費者的消費體驗和幸福感。通過優化供給端結構和提升消費體驗，首發經濟不斷提升消費者福利，成為滿足人民群眾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抓手。

第四，發展首發經濟有利于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首發經濟是開放度的重要體現，發展首發經濟能夠增強對全球要素資源的吸引力和輻射度，實現以高水平對外開放推動構建新發展格局。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必須堅持對外開放基本國策，堅持以開放促改革，依托我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在擴大國際合作中提升開放能力，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一方面，首發經濟能夠成為連接中國市場與全球資源要素的重要橋梁。依托中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首發經濟能夠增強對全球資源要素的集聚能力，吸引國際國內知名品牌開設首店、舉辦首展、落地總部，推動品牌價值與區域資源實現最優耦合，為投資者提供更多、更優質的投資機會和更好的投資環境，不斷打造國際貿易投資合作和競爭新優勢。另一方面，發展首發經濟有利于增強本土品牌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通過增強與國際知名品牌的貿易投資合作，引進國際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首發經濟能夠推動本土品牌做精做強，將“引進來”和“走出去”相結合，不斷提高國際競爭力以及國內國際市場開放共享質量和水平，推動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三、首發經濟發展態勢及其面臨的現實挑戰

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和超大規模市場需求的優勢為首發經濟發展奠定良好基礎。當前，首發經濟呈現蓬勃發展態勢，但在發展過程中也面臨諸多挑戰，需要因地制宜加強對首發經濟的支持和引導，為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創造更加有利的條件。

（一）首發經濟發展態勢

1.品牌首店加速落地，城市間發展進程出現分化

首店作為首發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能夠直觀體現首發經濟發展活躍程度。據贏商大數據統計，2024上半年，全國62個地級市新增首店數量超過2 400家，相較于2022年、2023年同期，分別增長42.21%、29.02%①。圖1呈現了2019—2023年上海、北京、成都的首店逐年開設數量。其中，上海憑借其獨特的商業魅力、深厚的市場基礎和前瞻性的政策引導，在全國范圍內保持著首店開設數量的絕對領先地位，成為國際品牌進入中國市場開設首店的首選之地。依托優秀的商業載體和穩定的消費能力，北京、成都的首發經濟同樣發展迅速，并維持了更為顯著的增長態勢。北京新增首店數量由2019年的598家增長至2023年的957家，年均增速9.86%;成都由2019年的473家增長至2023年的813家，年均增速11.44%。

其余城市逐步跟進，但發展進程存在分化。除上海、北京、成都外，本文選取南京、天津、廣州、杭州、武漢、深圳、蘇州、重慶、長沙作為研究樣本②，圖2（下頁）匯報了2019—2023年除上海、北京、成都外的其余城市首店逐年開設數量。其中，蘇州、重慶、深圳、南京的新增首店數量增速較高，年均增速分別達36.27%、22.22%、11.93%、8.38%。杭州和武漢的年均增速相對較低，2023年均出現一定程度回落，樣本期內年均增速分別為-1.15%和2.26%。廣州、天津和長沙等城市首店數量相對較少，2023年分別為142家、116家、111家。從增長趨勢來看，天津和長沙具有良好的增長態勢;廣州自2021年開始，首店數量逐年下降，年均增速為-9.35%，表明首發經濟雖已起步，但尚未形成顯著的規模效應，增長動力不夠，商業創新與品牌能級方面仍有較大的發展空間和發展潛力。總體來看，不同城市首店數量發展差異反映了不同城市在首發經濟領域發展的不平衡性，各城市可以通過優化政策環境、加強城市間交流協作、加強消費基礎設施建設等措施，進一步推動首發經濟健康發展。

2.業態分布彰顯地域特色，品牌與城市資源有機結合

從首發經濟業態來看，不同城市間呈現顯著差異，不同品牌與城市資源實現有機結合。圖3展示了天津、蘇州2023年首發經濟業態分布及其余城市2022年首發經濟業態分布情況。具體而言，上海、北京、成都、天津等城市在餐飲業態的占比更高，其中上海達69.62%。這些城市往往具有獨特而深厚的美食文化，且隨著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和消費觀念的轉變，居民對餐飲的品質和個性化要求與日俱增。這些城市通過引入國際知名餐飲品牌和培育本土特色餐飲品牌，滿足了消費者多樣化的餐飲需求，進一步推動首發經濟繁榮發展。蘇州、重慶、深圳、長沙、南京等城市在零售業態上展現出更高的占比，其中蘇州零售業態占比高達63%，顯示出這些城市在零售業方面的顯著優勢。廣州、武漢、杭州等城市則在休閑娛樂、生活服務及兒童體驗等多元化業態方面占據相對較高的比重。這些城市往往具有較為全面的城市功能定位，不僅注重經濟發展，還注重提升城市的文化軟實力和居民的生活質量。因此，在休閑娛樂、生活服務、兒童體驗等方面投入較多資源，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和家庭消費需求。

一些城市還利用自身獨特資源優勢吸引品牌首店、首秀、首展落地，實現首發經濟與城市資源有機結合。如哈爾濱憑借豐厚的農業資源，實現農業與首發經濟相結合，推出中醫冰激凌、“黑土優品”創意冰箱貼等產品，既彰顯了地域特色，又為農產品的增值和推廣提供了全新途徑①。武漢憑借深厚的汽車工業基礎、復雜的城市交通環境以及強有力的政策支持，在自動駕駛開放里程與開放區域數量上大幅領先，成功構建全球最大的自動駕駛出行服務區，為全球智能網聯汽車產業的創新發展樹立了標桿。海口憑借政策支持和獨特區位優勢，吸引Kanye West、Charlie Puth等國際知名藝人舉辦演唱會②，持續加密重大文體活動，力圖將海口打造為“國際演藝之都”，讓“飛海口、享周末”成為消費新熱點……通過精準把握發展定位、科學實施差異化發展策略，各城市依托獨特資源優勢，實現首發品牌與城市資源有機結合，推動首發經濟蓬勃發展。

3.線上線下協同發展，數字技術賦能釋放消費活力

大量線上品牌通過開設線下首家實體門店，舉行新品首發及首展活動。尤其對于餐飲等行業而言，其核心價值往往根植于線下消費體驗，包括但不限于美食的即時品嘗、氛圍的沉浸感受以及人際交往的社交屬性。盡管數字消費與電子商務的蓬勃發展極大重塑了零售和服務業的消費格局，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餐飲行業的外延拓展，卻難以全面復刻其線下消費體驗。在此背景下，首發經濟成為消費者體驗品牌產品和服務的關鍵橋梁。對于高度依賴電子商務模式運營的企業而言，首發經濟也成為企業品牌IP線下延伸、提升品牌知名度、開展營銷活動、拓展市場份額的關鍵途徑。例如，美妝品牌頤蓮、戶外品牌蕉下、運動健身品牌Keep、女裝品牌NancyCavally等線上品牌都開設了線下首家實體門店。依托首發經濟，企業能夠迅速吸引市場關注，利用互聯網的廣泛傳播力和實體門店的便捷體驗性，加速品牌信息擴散。首發經濟通過推陳出新消費環境和消費模式，賦予消費者前所未有的消費體驗，極大增強了消費者的線下參與感和期待值，滿足了消費者的消費升級需求和美好生活需要。通過消費環境的精心打造、消費模式的創新優化以及消費環節的巧妙設計，首發經濟能夠構建多維消費體驗模式，最終實現居民消費需求提振及消費滿意度和舒適感提高。

進一步地，數字技術的創新應用為首發經濟發展提供了技術支撐。通過集成大數據分析、云計算及AI技術應用，企業能夠深度剖析消費者的購物行為、瀏覽記錄、社交媒體互動等多維度數據，充分挖掘數據要素價值，匹配碎片化的供需信息[40]。數字技術的創新應用不僅使企業能夠洞察消費者的即時消費需求和潛在消費偏好，還能預測市場趨勢，為產品開發、定價策略和精準營銷提供科學依據，通過實施個性化推薦和定制化服務，確保企業在“首發”時能夠提供高度契合消費者需求、具有市場競爭力的產品和服務。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拓展了城市商圈的時空界限，降低了品牌商家入駐、宣傳等各環節成本，為商業生態的轉型升級注入鮮活動力[41]。在數字技術研發應用的支持下，企業進一步增強與消費者的互動連接，使新品首發能夠迅速獲得市場認可和青睞，從而占據領先地位。

（二）首發經濟發展面臨的現實挑戰

近年來，盡管各地首發經濟發展取得積極成效，但首發經濟作為一種經濟形態，目前還處于初級發展階段，相關評價方案、監管策略、政策體系制定都屬于“摸著石頭過河”，需要針對發展過程中的挑戰進行分析總結。

1.居民消費能力發展不平衡不充分，首發經濟的參與活力不足

由于前沿科學技術和先進商業模式的運用，首發經濟中的新產品和服務價格往往更高，需要消費者投入更多閑暇時間進行線下體驗消費。對居民包括支付能力、閑暇能力和技術能力在內的整體消費能力提出更高要求。首先，居民支付能力不平衡是制約首發經濟發展的首要因素。居民工資性收入占比較大，財產性收入、經營性收入、轉移性收入等占比較小，支付能力整體不高[19]。其次，閑暇能力不充裕是制約居民參與首發經濟活動的重要因素。勞動閑暇是人們從工作時間約束中解脫出來進行休息和消費的必要條件，增加休閑、減少工作時間能顯著促進邊際效用隨閑暇遞增的“休閑消費”或“閑暇消費”。當閑暇不足時，消費者參與首發經濟活動將面臨時間約束，且缺乏充足的時間來緩解壓力和恢復體力，從而對參與首發經濟活動意愿產生負面影響。最后，技術能力不均衡不充分削弱了居民參與活力。例如，信息獲取能力和數字素養不足可能會導致部分消費者群體難以獲取首發經濟發展相關資訊，對新產品、新技術不了解也會提高消費過程中的風險感知，進而在一定程度上制約首發經濟發展[42]。

2.產品同質化嚴重與創新不持續，首發經濟內生發展的動能不足

創新性作為首發經濟的主要特征，在迅速激活市場響應的同時，也衍生出如何在新鮮感衰退后維持穩健運營的挑戰。近年來，各大城市首發經濟發展雖呈現繁榮態勢，但伴隨而來的是眾多首店在開業僅一年或更短時間內即面臨閉店的困境。部分首店同質化競爭問題嚴重，其中不乏摻雜著低質量、偽冒性質的“偽首店”，這些現象對城市的整體形象和商業環境造成負面影響。據統計，2024年上半年有500余家首店關閉①。首發經濟作為一種經濟形態，不能以首店的“一哄而上”開始，又以“曇花一現”結束。如何將首店初期的高關注度轉化為長期品牌信譽，將“網紅”效應轉化為持續繁榮的“長紅”戰略，在離開地方政府前期政策扶持后，內生形成穩定的盈利能力成為首發經濟發展面臨的重要問題。因此，促進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提升首店生存能力和持續經營績效，成為企業戰略規劃和地方政府政策制定中亟待深入探討解決的重大議題。

3.配套服務和宣傳不到位，首發經濟的發展保障能力不足

盡管地方政府在推動首發經濟發展的政策體系構建上已取得顯著進展，對首發經濟的支持力度逐漸增強，但仍存在一系列制約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因素。首先，缺乏專業服務生態體系是制約首發經濟發展的關鍵因素。作為一種新興經濟形態，首發經濟需要專業服務機構和完善市場機制支撐其發展。然而，當前首發經濟相關專業服務機構的數量和質量難以滿足市場需求，市場機制也有待進一步完善。其次，政策體系制定未能充分結合城市定位、消費者特點及地域文化特色，導致難以發揮城市獨特競爭優勢。最后，消費者對首發經濟的認知和接受程度是首發經濟落地的核心問題。首發經濟往往伴隨著創新性的產品、服務和業態，需要一定時間和過程被消費者所認知和接受。然而，受消費習慣、消費觀念以及政府、企業在宣傳推廣方面的力度不足等因素影響，當前消費者對首發經濟的認知和接受程度還有待提升，需要通過加大宣傳力度、加強市場監管等措施，讓居民充分了解、敢于消費，推動首發經濟市場需求釋放和擴大。

4.物流體系與交通網絡不完善，首發經濟的便捷可達路徑不足

一方面，當前物流網絡基礎設施不盡完善，部分領域短板較為突出。具體而言，物流網絡基礎設施存在“東強西弱”“內強外弱”等結構性問題，大宗商品儲備設施及冷鏈物流、應急物流、航空物流等專業物流還存在短板，對首發經濟快速鋪貨、精準營銷、高效庫存管理形成制約。物流網絡配套設施少及信息化水平低不僅會增加企業運營成本，還可能導致供應鏈響應速度慢，難以滿足市場對新穎產品的即時需求，從而削弱首發商品或服務的市場競爭力，使企業在首發經濟中追求市場突破和長期品牌建設面臨挑戰。另一方面，受市場規模、商業環境、政策力度等因素影響，首發經濟活動往往集中在一線及新一線城市，導致首發經濟在不同區域間分布不均。大城市空間擁擠導致消費客體獲取成本攀升，尤其是消費者往返距離過長、往返成本過高，不僅限制了消費空間的拓展，還抑制了首發經濟活動的消費集聚。對于北京、上海等超大城市而言，盡管其中心商圈頻繁舉辦各類首發經濟活動，但受限于城市規模龐大、交通過度擁堵及居民居住和活動區域分布不均等因素，居民參與首發經濟活動的便利性仍存在不足，成為制約首發經濟進一步發展的障礙因素①。

四、推動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政策著力點

推動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對全方位擴大國內需求具有重要現實意義和戰略價值。針對現階段首發經濟發展面臨的挑戰，應從增強居民消費能力、明確創新激勵導向、完善配套服務體系、優化消費空間布局等方面協同著力，為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保障。

（一）增強居民消費能力，提升參與活力

多渠道增強居民消費能力，是提高首發經濟居民參與活力的重要手段。首先，進一步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鼓勵科技創新和技術進步，以新質生產力推動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加大對高新技術產業、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支持力度，用新技術改造提升傳統產業，提升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水平，從而增強企業盈利能力，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其次，重視發揮首發經濟的就業帶動效應，依托首發經濟引進的現代服務業和高新技術產業提高居民就業質量，為居民提供更多就業和創業機會，提高勞動者就業能力和收入水平。同時，著重優化勞動力市場，推動人才培養體系契合數字化智能化趨勢，提高勞動者技能水平和素質，為首發經濟發展提供人才支撐。最后，完善社會保障體系，著眼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發展需要，逐步縮小不同地域、不同群體間待遇保障差距，減少居民預防性儲蓄。具體而言，要加強基本養老保險制度完善，提高基本養老金水平，積極推動企業年金、個人商業養老保險等多層次、多支柱養老保障體系建設，為居民提供更加全面的養老保障。進一步完善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制度，提高醫保覆蓋面和報銷比例，降低看病成本。提高失業保險金水平和覆蓋面，加強對失業人員的再就業培訓和援助。加強住房保障和教育保障，增加廉租房和保障性住房供應，不斷優化教育資源配置，提高教育質量，減少因住房和教育負擔而增加的預防性儲蓄。

（二）明確創新激勵導向，賦能發展動力

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不僅需要提供良好的政策支持，還需要靈活調整政策導向，從而激勵企業提供多元化、個性化的產品和服務。首先，加強整合政府側、社會側和市場側資源，進一步簡化行政審批流程，加快打造首發經濟“一站式”“全鏈條”服務體系，減少企業首店開設的時間和資金成本。加快流程審批速度，減少不必要的行政干預，提高首發經濟發展效率以及企業參與首發經濟活動的便捷性，增強市場活力。其次，靈活調整政策導向，實現對企業首發資金支持的“一次性”向“一次性+持續性”轉變，通過制定首發經濟監測評價指標體系，優化獎勵模式，激勵企業不斷創新，為企業提供更多發展機會。鼓勵企業開展跨界合作，為消費者提供更多元化的產品和服務選擇，滿足不同消費者的個性化需求。最后，在消費端提高財政支持力度，通過政府補貼、發放專項嘗鮮首觸消費券等政策，提升企業投身首發經濟的效益。就專項消費券而言，必須著重優化其發放力度和發放范圍，提高財政資金利用效率，推動消費券發放與首發經濟促進政策協調配合，既在短期形成政策疊加放大效應，又在長期推動首發經濟持續健康發展。

（三）完善配套服務體系，提升保障能力

完善首發經濟的配套服務體系，能夠為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保駕護航。首先，培育專業服務機構，加快構建首發經濟專業服務生態圈。通過優化市場機制，加強市場監管，打擊不正當競爭與違法行為，從而保障市場公平競爭，為首發經濟活動營造健康、有序的發展環境。其次，采取差異化發展策略。深入分析城市定位、消費者偏好及地域文化特色，將首發經濟融入城市消費文化，實現品牌價值與城市資源耦合協調，因地制宜支持首發經濟發展。推動首發經濟與文旅消費在產品開發、市場營銷、服務體驗等方面深度融合，彰顯地域特色。再次，通過多維度宣傳推廣，增強公眾對首發經濟的理解和認同，引導消費升級，為首發經濟拓展市場空間。最后，加強政策協同與配合，促進跨部門間信息共享和協作，確保各項政策在目標上的一致性和行動上的互補性，讓居民能消費、愿消費、敢消費，為首發經濟打造良好的政策環境和發展空間。

（四）優化消費空間布局，釋放內需潛力

首先，加快培育多層級消費中心，在全國范圍內形成具有相互補充、各有特點的消費中心格局，推動傳統商業空間轉型升級，打造“科技+消費”“藝術+消費”等新消費場景，以更豐富的商業設施和集聚品類更好滿足消費者需要，根據不同群體需求制定差異化支持政策。其次，進一步盤活土地資源，補齊城市功能短板，打通存量空閑場地有效再利用的障礙，進一步規范存量老舊廠房、倉儲用地等改作商業設施管理，提高土地利用效率，依托首發經濟激發城市商業活力。再次，物流是首發經濟的重要支撐，新產品發布后迅速、穩定地配送到國內國際市場，必須依賴高效、準確的物流系統。要加快利用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現代技術優化物流運作流程并提升物流效率。通過部署智能化的倉儲管理系統和配送系統，實現物流作業向自動化和智能化管理轉型，確保物流過程的高效執行和靈活應對。健全城市特別是超大特大城市的物流設施網絡，增強城市對大型商業活動的物流保障能力，支撐首發經濟快速響應市場需求、高效配送新品上市。最后，強化供應鏈中上游與下游企業間協同合作，推動電子商務平臺與實體零售門店之間深度融合。通過構建高效運作的協同機制及搭建信息共享的綜合性平臺，確保物流流程的全鏈條順暢無阻，為首發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支撐。 [Ref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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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enerative Logic， Development Trends and Policy Focus of Debut Economy

YE Xu "WANG Shuai-yao "MAO Zhong-gen

Abstract： Debut economy refers to the collective term for economic activities such as companies launching new products， introducing new formats， models， services， and opening first stores. Debut economy ha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first and substantial innovation， fashionable and trendy leadership， high-quality and market recognition， and a chain development process. Developing debut economy has importan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promoting industrial structur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continuously expanding household consumption， meeting people's needs for a better life， and promoting high-level opening up to the outside world. At present， the debut economy performance is characterized by the accelerated landing of brand first stores， regional characteristics in the distribution of business formats，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online and offline. However， it also faces challenges such as insufficient and uneven development of residents' consumption ability， serious homogenization， unsustainable innovation， inadequate supporting services and publicity， and imperfect logistics system and transportation network. It is proposed to focus on promot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debut economy from the aspects of increasing residents' income level， clarifying innovation incentive orientation， optimizing supporting service system， and optimizing consumption space layout.

Key words： debut economy; consumption economy; consumption capabi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