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特朗普還是迫不及待地“退群”了,宣誓八小時后,行政令就簽了起來。
“WHO?哦,這可是個大問題!”然后順手就簽了。
上一任期,特朗普的“退群”計劃天時地利都不合,退出世衛組織(WHO)和《巴黎協定》的程序還沒走完,就輸掉了2020年的大選。拜登上臺第一天就撤回了行動。但現在參眾兩院的優勢在手,國會阻力大為減少。
過去幾個月,氣候、環境和公衛領域的科學家,一直在做最壞的打算,尤其是全球公共衛生領域,可謂陰霾籠罩、恐慌蔓延。1月15日,《Nature》雜志以編輯部的名義,給特朗普寫了一封公開信,開宗明義地說,美國無法獨自應對氣候變化或傳染病等健康問題。“我們敦促你們參與進來,全球合作是解決全球問題的唯一可行辦法。”
全球議題領域的焦慮,是不難理解的。如今的時代,國際援助的共識被打破,國際組織不再被信任,融資變得越來越困難,分裂而非合作成了主流。這也削弱了世衛組織的作用,導致其協調能力變弱。如今美國退出,無疑會進一步加劇這種處境。
過去的世衛組織,的確有著屬于自身的榮耀。其最大的成就,莫過于消滅天花。而過程中展現出來的國際合作精神,是世衛組織超越政治和意識形態分歧的典范。
1958年,冷戰最激烈的時候,蘇聯衛生部副部長維克特·日丹諾夫,前往美國明尼蘇達州,參加世界衛生組織的年會—世界衛生大會。
彼時,蘇聯自身沒有天花困擾,但海外輸入的病例頻繁,損失慘重。因此,日丹諾夫的任務,就是在美國發出號召,要世衛組織把全球根除天花列為首要項目之一。
意料之中的是,世界衛生組織最重要的“股東”,美國,對此興致索然,幾乎無人響應。不過,世衛組織的協調作用,很快就發揮出來了。兩個國家的專業人士,開始在其框架下展開齊心合作。世衛組織還說服了蘇聯加大天花疫苗的生產,光是1959年,蘇聯就交付了2500萬劑疫苗,交由世衛組織分發。美國政府也不甘落后,開始撥款支持。
可以說,整個天花消滅計劃中,大部分疫苗都來自蘇聯,美國則提供了絕大部分的資金支持。到60年代末,世衛組織成員國每周都會發送一份詳細報告,匯報本國的天花病例數量和最新進展。1979年12月9日,全球根除天花認證委員會的成員,在《天花已經從世界上根除》的聲明上簽了字—這是世界上第一種也是唯一一種被永久根除的疾病。毫無疑問,戰勝天花的決定性因素,就是全球團結。尤其是在冷戰背景下,這一壯舉,對今天格外具有啟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