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路徑研究

摘要：黨的二十大提出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由工業革命引發的世界現代化在全球形成不可阻擋之勢，隨之而來的國家大分流格局很大程度上重構了全球的國家實力格局。世界現代化進程對后發國家經濟社會產生深遠的變革性影響。關于現代化的定義尚未統一，但其本質上是有關國家高質量發展與進步的理論學說。新中國成立為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進行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提供了根本政治條件，75年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經歷了三個重要歷史階段，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當前，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進入又一個新征程，需要在經濟、政治、社會等領域按照各自客觀發展規律全面推進。在此過程中，需掌握好一般性與特殊性的平衡。

關鍵詞：中國式現代化 工業主義 經濟建設 傳統性 現代性

作者簡介：朱福林，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副研究員；

李洪濤，李洪濤為本文通信作者。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副研究員；

何曼青，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研究員。

引 言

黨的二十大對中國式現代化作出高屋建瓴的論述與部署，并將中國式現代化提高到一個新的理論高度。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重申，到二〇三五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式現代化開創了在一個物質基礎薄弱、人民生活水平低下的情境下建設現代化的嶄新案例，在世界現代化進程史上成功創造了又一個符合自身國情的現代化之路，突破了西方式現代化固有模式，是人類現代化“一元多線”的典型體現，也改變了現代化的世界版圖，為解決人類現代化過程面臨的問題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中國式現代化深植于中國人民推翻封建專制、掙脫殖民枷鎖、建設新中國、改革開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等一系列宏偉事業之中，具有鮮明的中國自主意識與文化特征。中國式現代化理論根植于中國共產黨的百年實踐，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又一重大理論成果。新中國成立尤其改革開放以來的經濟與社會發展為總結、拓展及構建中國式現代化理論提供了智慧源泉。黨的二十大報告第一次系統化搭建起具有新時代標識的中國式現代化理論體系和話語體系，成為詮釋和探究中國式現代化問題的總綱。之所以能掌握中國式現代化話語權，主要得益于過去40多年來經濟增長奇跡所帶來的國家翻天覆地的變化。1978—2023年，中國人均國內生產總值（GDP）按現價美元計算由156美元增至12721美元，接近世界銀行標準的高收入國家門檻?！緮祿碓矗郝摵蠂Q發會議?！孔?019年中國人均GDP首次跨越一萬美元之后，已連續保持五年。但必須清醒地認識到，中國人均GDP與發達國家比較仍有不小的差距，僅相當于美國1980年左右的水平（12575美元），不及日本1986年的水平（17081美元）?！緮祿碓矗菏澜玢y行世界發展指數數據庫?！繉崿F中國式現代化目標還需幾代人付出艱苦卓絕的努力。在人口與土地如此眾多廣袤的國家實現現代化并非易事，應充分預估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任務的艱巨性、復雜性和挑戰性，為此必須對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內涵、歷史經驗及未來思路進行深入探討。

一、世界現代化進程的開啟與變革

現代化是18世紀以來的一個世界現象，是人類文明的一種前沿變化。雖然無法準確界定現代化起始時間點，但一般認為世界現代化進程大致已持續了二三百年?，F代化時代不同于人類歷史上過去的任何一個時期，建立在現代生產方式上的工業主義帶來了全新的發展機制與問題，引發了全球政治經濟大變革。

（一）世界現代化歷程的開啟

美國著名歷史學家斯塔夫里阿諾斯在其名著《全球通史——從史前史到21世紀》中指出，中世紀后期，歐亞大陸西端正經歷著一場空前徹底的變革，西歐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幾乎都在發生深刻變化，隨之出現了一種充滿活力的、擴張主義的新型文明——現代文明，這一進程以一種加速度持續到今天，并決定著現代世界歷史的進程。經歷文藝復興與啟蒙運動等思想洗禮之后，西歐國家率先自發啟動現代化并完成現代化國家轉型，然后于19世紀擴散至歐洲以外的局部地區，美國、日本、澳大利亞等西方衍生地區的國家先后走上現代化道路。20世紀上半葉，世界現代化進程被兩次世界大戰擾亂。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發展中國家和地區成為世界現代化的主場。至此，世界現代化進程進入了一個不同國家共同奔赴在不同現代化坐標位置上的歷史合流中，發達國家力圖保持現代化并向后現代化轉變，發展中國家則紛紛開啟現代化追趕征程。當前，世界現代化進程仍在繼續，各國都在積極開展現代化實踐，努力向更高一級的現代化坐標邁進。

縱觀歷史，各國現代化歷程的開啟方式存在顯著差異，成就也各異。內源式現代化最早始于英國，有其特定的政治、經濟、文化等原因，存在一定的必然性，但也與一些偶然事件相關，如黑死病的暴發、王位意外更迭等，是必然性和偶然性結合的歷史產物。而世界上其他非西方文明國家的現代化則是由于受到外部力量的沖擊而開啟，稱為外源式現代化或被動式現代化。日本是非西方國家中首個實現現代化的國家，說明只要內部措施得當，即使是被動式現代化，也可以成功晉級為現代化國家。從實際效果來看，被動式現代化國家轉型成功者屈指可數，說明實現現代化的難度非同一般，不僅需要埋頭苦干，更要講求方法。

（二）世界現代化進程的影響

現代化發展的時間在人類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雖然只是瞬間，但卻給人類社會帶來了巨大變化?，F代化為人類創造了豐裕程度史無前例的物質福利。根據麥迪遜的研究，在公元紀元的第二個千年，世界經濟的表現大大超過了第一個千年。同時，第二個千年包括兩個顯著的時期，1000—1820年，世界人均收入提高了50%，人口增長了4倍。1820年以來，世界經濟發展呈現更強勁增長勢頭，1820年至1998年世界人均收入增長了8.5倍，人口增長5.6倍。但也造成了國家大分流，少數國家通過采取包容性政治經濟制度激發破壞式創新與技術變革率先完成工業化，從而走向繁榮之路。對于因外部沖擊而開啟現代化進程的后發國家而言，能否做出根本性變革以響應現代化帶來的挑戰，是決定其能否成功變成現代化國家的關鍵原因。在研究亞細亞生產方式時，馬克思提出了西方殖民主義具有的雙重歷史使命：一個是破壞性的使命，即消滅舊的亞洲式社會；另一個是建設性的使命，即在亞洲為西方式的社會奠定物質基礎。

由于率先開啟并進入現代化國家，西方文明逐漸與世界上其他文明拉開距離。自公元1000年之后，全球各地區經濟表現差異開始顯現，增長最快的是A組（包括西歐、西方衍生地區和日本），其在公元1000—1820年人均收入增長幅度幾乎是世界其他地區（B組）的4倍。兩組國家之間的經濟發展差距在1820—1998年繼續存在，此期間A組的人均收入提高了19倍，而B組只提高了5.4倍（麥迪遜，2003）。在一定程度上，當今世界仍然處于工業革命帶來的大分化狀態下。正如著名經濟學家阿西莫格魯等所言，今日富強的國家大多在19世紀就開始了工業化和技術變革進程，而今天落后的國家大多在當時就沒能開始這一過程。進入現代化之后，世界地區間收入由傳統農業文明的相對平均轉變成差距逐漸擴大態勢，現代化造成世界經濟版圖的“高—洼”格局，一定意義上至今仍未根本改觀。

此外，現代化引發的變革是多方位、全局性的。顯著的經濟增長績效打破了“馬爾薩斯”陷阱，推動全球人口數量快速增長。現代化提高了人們的教育和醫療衛生水平，大大提高了人口素質和全球人口預期壽命。工業化要求生產要素的集中，必然使得人口向城市集中，因此現代化推動了世界城市化發展。但也應該看到，現代化帶給人類的不只是福音，還伴隨著各種不良后果?，F代化時代的戰爭與冷兵器時代相比規模更大，造成的死亡人數成倍增加?，F代化發展和人口激增對化石能源的巨量需求導致全球氣候變化、變異天氣增多、溫室效應危害等。但人類現代化進程不可能走回頭路，世界已無法再退回到工業革命前的傳統社會，只能在新的科技條件下不斷尋找更具可持續性的現代化生產與生活模式，充分挖掘現代化對人類社會發展的有益價值，不斷探討降低現代化附帶的災難性影響的解決方案。

二、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的內涵

國內外學術界至今尚未就現代化形成一個公認的標準定義。現代化一詞雖為人所熟知，但由于它本身具有豐富的多維度內涵和復雜的變化形式，要給它一個比較確切而科學的定義，卻還是大可探討的問題。

（一）現代化的一般釋義

現代化這個詞在西方社會科學研究中是20世紀60年代以后才逐漸流行的一個術語（羅榮渠，1993）。亨廷頓在《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一書中指出，現代化包括工業化、城市化以及識字率、教育水平、富裕程度、社會動員程度的提高和更復雜的、更多樣化的指標結構。顯然，亨廷頓也沒有給出現代化的確切定義。在現代化研究文獻中，現代化是一個性質概念，經常用來指發達工業文明國家的典型特征。羅榮渠（1993）指出，廣義的現代化就是以現代工業、科學和技術革命為推動力，實現傳統的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的大轉變，使工業主義滲透到經濟、政治、文化、思想各個領域并引起社會組織與社會行為深刻變革的過程。他還提出理解現代化的四個大類視角：一是經濟落后國家追趕世界先進水平的過程；二是經濟落后國家實現工業化的進程；三是自然科學革命以來人類急劇變動過程的總稱；四是一種心理態度、價值觀和生活方式的改變過程。何傳啟（2003）指出，現代化是指18世紀工業革命以來人類文明所發生的一種深刻變化，它發生在不同國家和不同領域。18—21世紀，世界現代化進程可分為第一次現代化和第二次現代化，前者是指從農業時代向工業時代、農業經濟向工業經濟、農業社會向工業社會、農業文明向工業文明的深刻轉變，典型特征是工業化、城市化和民主化等；后者是指從工業時代向知識時代、工業經濟向知識經濟、工業社會向知識社會、工業文明向知識文明的轉變，目前的典型特征是知識化、信息化和生態化等。劉作奎（2023）指出，學界廣泛接受的現代化基本涵義為：現代化是先進的技術、思想、制度等深入滲透到政治、經濟、社會文化、思想等領域并產生深刻影響，推動人類社會從傳統（農業）向現代（工業）轉變的過程。

由于現代化的多視角內在屬性，從不同維度觀察，其含義具有不同側重點。羅榮渠（1993）指出，新興國家的政治家多著眼于增強國力，在現代世界中求生存與發展來考慮現代化；經濟學家則從工業發展與經濟增長的觀點來看現代化；社會學家偏愛從社會機體的分化與功能方面來談現代化；歷史學家把現代化看作一個統一的世界發展過程。他還指出，現代化具有若干層面，經濟發展是物質層面，政治發展是制度層面，思想與行為是社會深度層面。斯塔夫里阿諾斯（2006）指出，經濟學家把現代化定義為一個過程，人類通過這一過程增強對外部環境的控制能力，作為提高人均產量的手段；社會學家和人類學家認為，現代化的特征還包括對民眾的喚醒和激發、對現代和未來比對過去的更大興趣，包含著一種把人類事物看成是可以理解的而不是受超自然力量控制的“去魅化”趨勢和直到近代才建立起的對科學及技術益處的強烈信賴觀念。雖然現代化的內涵因為考察角度不同而有差異，但探討現代化最根本的切入視角仍是經濟，經濟力量是引起政治、社會等層面變遷的基礎性因素，經濟現代化是其他方面現代化的基礎和保障。錢乘旦（2021）指出，西方學者將現代化概括為若干指標，例如經濟的工業化、政治的民主化、社會的世俗化、行政管理的科層化和專門化、行為指向的業績化等，由建立現代國家、發展現代經濟、建設現代社會三項任務構成其基本內容。

（二）社會主義現代化的理論與實踐探索

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思想可追溯至馬克思和列寧。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序言中指出，工業更發達的國家，不過是對工業更不發達的國家，預示了它們將來的景象。這一論斷被認為是關于落后國家發展道路和工業化問題的經典提示。馬克思雖未明確提出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概念與理論，但創造性地提出以生產方式的變化劃分不同時代，形成了關于“現代”的科學概念，并對現代工業社會的特征有著深刻認識。世界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實踐開啟于列寧領導的蘇維埃政府。俄國十月革命在世界現代化史上刻下了社會主義腳印，自此社會主義現代化成為世界現代化的重要分支。在十月革命勝利之初，列寧就提出了“共產主義是蘇維埃政權加全國電氣化”的著名公式（羅榮渠，1993）。20世紀的第二個十年，蘇聯理論界對社會主義工業化道路進行了開拓性探討。新中國現代化建設實踐探索極大豐富了社會主義現代化理論與實踐體系。1954年，周恩來同志提出的現代化包括工業現代化、農業現代化、交通現代化和國防現代化四個方面。1964年，周恩來同志將“四個現代化”更新為工業、農業、科技和國防四個方面。鄧小平同志十分重視科技現代化，并提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著名論斷。1979年，葉劍英同志在建國三十年周年慶祝會上指出，我國所說的四個現代化，是實現現代化的四個方面，并不是說現代化事業只以這四個方面為限，要在改革和完善社會主義經濟制度的同時，改革和完善社會主義政治制度，發展高度社會主義民主和完備的社會主義法治，在建設高度物質文明的同時，提高全民族的教育科學文化水平和健康水平，樹立崇高的革命理想和革命道德風尚，發展豐富多彩的文化生活，建設高度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隨著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和經濟社會發展持續遞進，中國對現代化的理解和認知不斷擴充與升華，從側重工業化到注重政治、經濟、文化、生態全面發展。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對“中國式現代化”作了明確定義：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是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意味著“中國式現代化”摒棄了西方以資本為中心、兩極分化、物質主義膨脹、對外擴張掠奪的現代化之路。中國式現代化探索是世界社會主義現代化運動的重要分支，豐富了世界社會主義現代化理論與實踐。

（三）中國式現代化的學理釋義

綜合來看，目前學界基于不同研究視角對現代化的定義、內容和方式等存在諸多爭議，但有一種觀點獲得普遍認同，即對后發國家而言，現代化主要是指取得民族獨立的、經濟上落后的國家通過工業化與技術進步等經濟社會變革，追趕成熟發達工業化國家的奮斗進程。對后發國家而言，現代化代表著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等各方面都達到類似發達國家的狀態。何傳啟（2021）指出，發達國家就是現代化國家，而發展中國家是非現代化國家。因此，從動態意義來看，現代化是指一個國家不斷發展進步從而成為發達國家的上升過程；從靜止意義來看，現代化即為發達狀態。因而判斷一個國家是否實現了現代化與判斷其是否成為發達國家本質上是一致的，“現代化”與“發達化”兩者的學理在根本上高度趨同。一個國家的現代化過程也是其發達化的過程，因此可以認為現代化和發達化是同一問題的不同表述，這兩個“化”在目標、路徑、內容等方面一脈相承。此外，現代化本身是一項關于高質量發展的理論。劉作奎（2023）也指出，現代化的邏輯本質上是一種發展的邏輯。而且現代化所要求的發展是全面的高質量發展，是國家經濟、政治、社會、教育、觀念等所有基本領域的高質量發展。發展不僅僅是增長問題，人們不僅僅因為一套計劃包含了較高的人均收入，就說它描述的景況比另一套計劃所顯示的前景更可取。但發展不可能脫離經濟增長而實現，經濟增長的極端重要性仍然顯而易見，人均GDP不能因為它不宜作為單一發展指標而沒有意義。中國式現代化強調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各領域均要達到一個高水平的新質狀態。

三、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歷程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始終是當代中國發展的主題和戰略目標。在中國式現代化探索過程的不同歷史階段中，具體內容與目標任務存在一定差異，但總體方向一致，即把中國建設成為一個經濟社會等各領域達到現代化程度的社會主義國家。新中國建立以來，尤其是經過改革開放40多年的偉大探索，走出了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中國式現代化道路。

（一）從新中國成立至1978年現代化建設曲折前進

新中國成立之初，仍是一個落后的農業國，因而確立了以工業化為主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目標，主要強調鋼、鐵、煤產量等重工業指標，那時對現代化概念的理解并不全面。毛澤東同志在黨的七大報告《論聯合政府》中指出，在新民主主義的政治條件獲得之后，中國人民及其政府必須采取切實的步驟，在若干年內逐步地建立重工業和輕工業，使中國由農業國變為工業國。1953年黨的過渡時期總路線提出，在相當長的時期內，逐步實現國家的社會主義工業化。隨著中國經濟與社會建設的不斷推進，對現代化的理解也日益加深。1954年，在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毛澤東同志、周恩來同志第一次提出了“四個現代化”的目標，要把中國建設成為一個強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工業國家。周恩來同志在1954年的政府報告中指出，如果我們不建設起強大的現代化的工業、現代化的農業、現代化的交通運輸業和現代化的國防，我們就不能擺脫落后和貧困。同時也指出，沒有現代化的技術，就沒有現代化的工業。1963年，周恩來同志進一步指出，我們要實現農業現代化、工業現代化、國防現代化和科學技術現代化，把祖國建設成為一個社會主義強國，關鍵在于實現科學技術的現代化。隨著國民經濟建設與社會發展的不斷推進，新中國第一代領導集體對現代化的理解不斷擴展，科技的重要性逐步獲得重視，并于此后一直作為中國現代化事業的關鍵組成部分。1964年第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提出，一定要在20世紀內，把中國建設成具有現代農業、現代工業、現代國防和現代科學技術的社會主義強國?！拔母铩眹乐卮騺y了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節奏。1973年3月，鄧小平同志在黨的理論工作務虛會上指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是中國當時最大的政治，代表著人民的最大、最根本的利益。1975年，第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重申了四個現代化的“兩步走”目標：第一步，用15年時間，即在1980年以前，建成獨立的比較完整的工業體系和國民經濟體系；第二步，在20世紀內，全面實現農業、工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現代化。1977年黨的十一大和1978年全國人大五屆一次會議重申，在20世紀內把中國建設成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是新時期中國共產黨的根本任務。

從新中國成立至1978年，雖然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經歷了一段曲折之路，但中國現代化建設在不少領域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就與突破，工業化體系的建立也為改革開放之后的現代化建設打下了堅實基礎。

（二）1978至2011年中國式現代化加速推進

1978年12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實現了黨和國家工作重心的戰略轉移，在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程上具有劃時代意義。1979年3月，鄧小平同志在會見外國客人時指出：“我們定的目標是本世紀末實現四個現代化，我們的概念與西方不同，我姑且用個新說法，叫做中國式的四個現代化。”1981年黨的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指出，中國共產黨在新的發展時期的奮斗目標，就是要努力把中國建設成為具有現代農業、現代工業、現代國防和現代科學技術的社會主義強國。1982年黨的十二大報告將全面開創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局面確立為主題，并提出中國共產黨在新的歷史時期的總任務是：團結全國各族人民，自力更生，艱苦奮斗，逐步實現工業、農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現代化，把我國建設成為高度文明、高度民主的社會主義國家。同時，黨的十二大將20世紀末的奮斗目標由實現四個現代化修改為符合中國實際情況的小康目標，從戰略思想上解決了新中國成立后在社會主義建設發展速度和發展目標上急于求成的問題。1987年黨的十三大報告指出，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中國經濟建設的戰略部署大體分三步走：第一步，到1990年，解決溫飽問題；第二步，到20世紀末，實現小康；第三步，到21世紀中葉，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基本實現現代化。20世紀80年代中國現代化建設在改革開放的不斷推動下開創出新局面，并通過打開國門、放眼寰宇，意識到現代化事業的艱巨性，從而務實地確立了分步走的實現路徑。

1990年《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十年規劃和“八五”計劃的建議》宣布，第一步戰略目標，即國民生產總值比1980年翻一番，解決人民溫飽問題，已經基本實現。1992年黨的十四大報告以《加快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步伐、奪取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更大勝利》為標題，沿續了之前設定的現代化目標，并提出力爭經過20年的努力，使廣東及其他有條件的地方成為我國基本實現現代化的地區。1997年黨的十五大報告提出“新三步走”目標，即在21世紀第一個十年國民生產總值比2000年翻一番，使人民小康生活更加寬裕，形成比較完善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再經過十年的努力，到建黨一百年時，使國民經濟更加發展，各項制度更加完善；到21世紀中葉建國一百年時，基本實現現代化。2002年黨的十六大報告提出，要在21世紀頭20年，集中力量，全面建設惠及十幾億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會，這是現代化建設第三步戰略目標必經的承上啟下的發展階段。經過這個階段的建設，再繼續奮斗幾十年，到21世紀中葉基本實現現代化，把中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國家，并將基本實現工業化作為一項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目標，有條件的地方可以發展得更快一些，在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基礎上，率先基本實現現代化。2007年黨的十七大報告強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就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立足基本國情，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堅持改革開放，解放和發展社會生產力，鞏固和完善社會主義制度，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

1978—2011年，中國現代化建設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改革開放形成“三位一體”協同推進的總體發展格局，并產生了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學發展觀這三大馬克思主義時代化、中國化的理論成果，根據實踐經驗與時俱進地深化了對社會主義現代化的理論認知，推動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不斷取得新成就。2011年中國人均GDP達到5486美元，【數據來源：聯合國貿發會議?！糠€居全球中高收入國家之列。（三）新時代開啟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

黨的十八大報告沿承了黨的十七大報告確立的現代化建設布局，并進一步指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總任務是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黨的十九大報告莊嚴宣告，經過長期努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這是中國發展新的歷史方位?；谥袊?0多年改革開放積累的雄厚發展基礎，黨的十九大報告將中國2020年至21世紀中葉現代化征程劃分為新的“兩步走”：第一步，到2035年基本實現現代化，這一目標比20世紀80年代“三步走”目標中的第三個目標設定提前了15年；第二步，從2035年到21世紀中葉，把中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國家“十四五”規劃沿續了黨的十九大現代化目標，并進一步明確，到2035年中國人均GDP要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十四五”時期是中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第一個百年目標之后，乘勢而上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向第二個百年目標進軍的第一個五年，事關中國現代化征程穩步向前的推進程度。為應對國內外復雜新形勢，新時代形成了“新發展階段、新發展理念、新發展格局”有機整體的宏觀方略，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具體任務的開展執行提供了根本指引。

2019年11月，作為落實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舉措，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審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2021年4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支持浦東新區高水平改革開放打造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引領區的意見》指出，浦東要努力成為更高水平改革開放的開路先鋒、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排頭兵，到2035年，浦東現代化經濟體系全面構建，現代化城區全面建成，現代化治理全面實現，城市發展能級和國際競爭力躍居世界前列。到2050年，浦東建設成為在全球具有強大吸引力、創造力、競爭力、影響力的城市重要承載區，城市治理能力和治理成效的全球典范，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璀璨明珠。2021年6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支持浙江高質量發展建設共同富裕示范區的意見》提出，到2025年，浙江省人均地區生產總值達到中等發達經濟體水平；到2035年，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和城鄉居民收入爭取達到發達國家水平。由于存在客觀發展差距，中國式現代化不可能在各地區同步實現，也存在先后順序。2022年黨的二十大報告擘畫了中國式現代化的宏偉藍圖，對中國式現代化本質要求、基本原則等重大理論問題進行了高度概括，并提出“從現在起，中國共產黨的中心任務就是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標志著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入了一個歷史新時期。中國式現代化的提出是基于新時代歷史方位、發展階段、自身條件、國際環境等因素的綜合研判，是對在中國社會主義情境下實現現代化的又一次理論升華和戰略指導，產生了馬克思主義時代化中國化成果——習近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中國式現代化是在改革開放中不斷推進的，也必將在改革開放中開辟廣闊前景。在新發展階段，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推進高質量發展，成為中國式現代化戰略實施的具體路徑。

總而言之，新中國成立尤其是改革開放40多年來的偉大建設成就，從多個層面為中國2035年實現基本現代化目標打下了堅實基礎。不可否認，當前中國與發達國家標準的現代化國家還存在不小差距，但差距也意味著潛力。必須認清問題，找對方法，付出更大艱辛，以與時俱進和尊重客觀規律的唯物主義精神武裝頭腦，在黨的領導和全國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向現代化強國目標邁進。

四、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路徑

雖然各界基于不同視角對現代化內涵的詮釋存在差異，但對現代化國家的必備要件具有一定共識。不管何種制度與國情，一些基礎性指標，如人均GDP、城市化等必須達到一定水平才能稱得上實現了現代化。中國式現代化要汲取全人類文明優秀成果，不僅在經濟領域，而且在社會、文化等領域充分借鑒不同制度條件下的實踐經驗來實現高質量發展。后發國家的現代化在一定時期內不可能實現所有方面的現代化，但若在一些主要方面不能實現現代化，則可能很難認為是實現了現代化。

（一）經濟現代化為中國式現代化提供必要物質基礎

工業化是現代化的前提。從歷史上看，工業化一直是發展的中心內容（錢納里等，1989）?，F代化在經濟層面的表現與結果就是工業化。在社會主義現代化探索初期，實現共產主義一定要努力把經濟基礎從小農的變成大工業的，這一觀點獲得了社會主義國家的一致認可。建立在工業化基礎上的發達經濟不僅是現代化建設必須達到的一個指標，而且是推動現代化實現的根本力量?，F代化的基礎與核心是經濟發展問題。發達的經濟發展水平是現代化國家的典型標志。當今世界上所有完成現代化的國家都是發達經濟體，沒有一個現代化國家的經濟發展處于低水平。從這個意義上講，經濟發展水平是衡量一國是否實現現代化的根本指標。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沒有堅實的物質技術基礎，就不可能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工業化是實現高度發達經濟生產水平的重要路徑。工業化既是現代化的核心組成部分，也是實現現代化的必經之路。中國式現代化也必然要建立在高度發達的工業化基礎之上。在世界現代化進程史上，幾乎所有發達國家都經歷過以工業化為主體的經濟發展過程，幾乎所有不發達的國家落后的根源也是由于經濟方面現代工業不發達（劉偉，2023）。即使在經濟服務化程度較高的后工業社會，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和科技創新也要以工業化為基礎，只是在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推動下，工業化具有了與前三次工業革命不同的動力、載體及形式。歷史上，西班牙和葡萄牙由于未能利用大航海先發優勢獲得的金銀財富建立起工業化經濟，即使實現了表面上的國家富有，也難以掩飾其工業化能力發展滯后的巨大缺陷，最終在國際實力較量中敗下陣來。石油輸出國以出口稀缺自然資源實現巨富，未經歷工業化歷程，也不能認為其實現了現代化。在不同的歷史階段，由于發展水平、科技變革等因素，工業化的具體模式、指標與內容存在差別。當前，面臨不斷迭代的科技與產業革命，中國式現代化應該走數字化、智能化和數實融合的新型工業化道路，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當前，中國已成為具有較高制造水平的工業大國，但離工業化強國還有一定距離。此外，中國式經濟現代化不僅要包括工業現代化，也包含農業現代化，通過農業現代化實現鄉村振興是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式現代化的一大難點在農村，“大國小農”的生產組織方式、農民轉市民過程的長期性和艱巨性等難題亟需攻破，縮小城鄉現代化水平差距的任務仍十分繁重。中國式經濟現代化在服務業領域就是要發展現代服務業，尤其要注重對先進智能制造具有巨大支撐作用的知識密集型生產性服務業的培育與成長。

（二）國家治理體系與能力現代化為中國式現代化建立制度保障

中國式制度現代化即推進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既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內在要素與基本內容，也是加快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的有力保障（韓保江、李志斌，2022）。從西歐和日本現代化歷程來看，建立起一套與大工業化生產方式相適應的政治制度并不一定在經濟變革發生之后，往往政治變革發生在前，或同時交錯進行。在英國，以新議會、光榮革命、《權利法案》為標志的政治大革命為資本主義經濟制度變革創造了必要的“社會能力”和上層建筑。日本通過明治維新徹底改變了原有的封建體制，建立起“議會君主立憲制”，快速進入工業化，成為非西方文明中很早就完成現代化的唯一的國家?，F代化進程固然需要經濟革命的制度基礎，但也需有政治和社會改革的條件。現代化的原生動力來自于技術的、經濟的和社會方面的多種創新而帶來的革命性重大突破，然而，重大技術創新的產生及發揮作用又確實需要政治與社會結構的創新和調整與之相配合，否則這種突破性的技術創新很難出現，即使出現了也很難產生巨大的社會效應和長遠的實際效用。沒有社會制度上的變革，不可能產生科學在技術上的應用（庫茲涅茨，1989），而社會制度和結構的創新往往更難更慢。新中國成立為建設中國式現代化奠定了社會主義制度優勢。實際上，在中國式現代化推進過程中，制度現代化作為一項重要任務也在持續跟進，并在不同歷史階段為支持現代化建設目標，不斷調整制度現代化發展目標與任務。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從13個方面就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進行了全面系統部署。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國家安全體系與能力的現代化。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到2035年，基本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

（三）城市化、科技、教育與生態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實現的重要標志

現代化在一定意義上是各領域以不同路徑由“農本主義”向“工業主義”的蛻變過程。除經濟、政治領域之外，中國式現代化還必須在社會領域很多方面完成蛻變。第一，工業化產生要素聚焦的內在要求，生產剩余的豐富和需求的多樣化提高產生了對規?；灰资袌龅男枨?，因此產生了城市化。城市化是工業主義在經濟地理上的反應與表現，是國家現代化的重要特征和標志。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2022年中國常住人口城鎮化率為65.22%，與現代化發達國家80%甚至更高的城市化率仍有一定差距。因此，推進城市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內容。中國式現代化基于國情必然采取中國特色城市化路徑——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第二，科技現代化是工業化在技術領域的體征要求。科技是創新的來源，而創新在中國現代化建設全局中具有核心地位，因此中國式現代化也要建立在科技現代化基礎之上。第三，現代化教育是培養中國式現代化人才的重要公器，中國式現代化需要教育現代化的支持，教育現代化也是中國式現代化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第四，黨的二十大報告指明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中國式現代化的獨特生態觀，生態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內容，生態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形成生態文明的重要路徑。

（四）人的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目標與動力源

以人為中心的現代化是馬克思的思想，也是中國共產黨奮斗的目標（錢乘旦，2021）。國家的現代化是建立在人的現代化基礎上，人的現代化是國家現代化的根本前提和最終歸宿。國家現代化所追求的一個重要目標就是通過經濟發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和解放，而人是經濟發展的最根本力量。沒有人的現代化就無法實現國家的現代化。片面強調工業化和經濟現代化是不夠的，如果沒有從心理、思想和行為方式上實現由傳統人到現代人的轉變，不可能成功地從一個落后國家跨入自身擁有持續發展能力的現代化國家行列。洪銀興（2023）也指出，現代化不能只見物質不見人。因此，只講國家現代化，而不談人的現代化，顯然有失偏頗。如果一個國家的個人心理與精神未能達到現代化意識要求，不能及時擁抱現代化思維，就會嚴重阻礙現代化的發展。實現人的現代化就是推進人從傳統向現代的轉型，即包括人的思想觀念、素質能力、行為方式、社會關系等方面的現代化轉型。西歐內源式現代化國家的形成首先得益于文藝復興及啟蒙運動，推動了歐洲“現代人”的出現；日本明治維新的成功最為關鍵的也是在日本版啟蒙運動的基礎上促成了日本“現代人”的轉變。因此，中國式現代化的目標之一是實現人的現代化。

五、結 語

中國式現代化有志于開辟出一條不完全等同于西方化的現代化之路，必須保持信心與耐心，要充分認識到其難度之大、任務之艱巨，不可能輕松達成。羅茲曼（1989）在《中國的現代化》中指出，現代化的過程通常非常艱難。自工業革命以來的兩百多年時間里，全球僅少數國家成功實現了現代化。由于時空、人口規模等因素的不同，特別是制度差別，中國式現代化與西方現代化必然存在巨大差別。但在強調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特征時不能只講差異性，而不講共性，這不符合辯證法和兩點論（郭熙保，2022）。不同國家實現現代化的具體方式和推進路徑有所不同，但現代化在某些關鍵體征上的一致性表明現代化進程不可能因國家性質差異而全然相異。洪銀興（2023）也認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關鍵是要明確現代化的一般規律、共同特征和符合中國國情的特色，從而明確中國式現代化的方向和道路?？陀^上講，中國式現代化孕育于世界現代化，是世界現代化進程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可能完全脫離世界現代化歷程的一般規律。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闡述了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與重大原則，從而為區分現代化共性和中國式現代化的特殊性提供了戰略指導。但在具體實施過程中，怎樣區分和把握還需進一步探討。從具體領域來看，中國式現代化的最主要特殊性體現在政治屬性，在經濟、科技、生態、城市化等專業領域，對不同國家而言，其實是大體相通的。這些具體領域的現代化對任何國家而言具有很高的同一性，經濟發達、科技先進、教育強大、生態優良、城市繁榮是所有國家推進現代化的一致追求。因此在推動這些領域的中國式現代化過程中，一定要遵循這些領域本身應有的客觀規律，充分借鑒吸收世界其他國家在這些共性領域的發展成敗經驗。正如江小涓（2022）所指出的，現代化是一個整體進程，經濟社會發展會面對不少共性問題。因此，多數國家實踐效果較好的發展元素可以學習借鑒，出了問題的地方要及早防范和應對。

參考文獻：

1. ［美］ 斯塔夫里阿諾斯著，吳象嬰等譯：《全球通史——從史前史到21世紀》，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

2. ［英］ 安格斯·麥迪森著，伍曉鷹等譯：《世界經濟千年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

3. ［美］ 德隆·阿西莫格魯、詹姆斯·A.羅賓遜著，李增剛譯：《國家為什么會失敗》，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15年。

4. 羅榮渠：《現代化新論：世界與中國的現代化進程》，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年。

5. ［美］ 塞繆爾·亨廷頓著，周琪等譯：《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新華出版社，2010年

6.何傳啟：《21世紀中國現代化的戰略選擇》，《中國科技論壇》，2003年第5期。

7. 劉作奎：《歐洲國家的現代化歷程及其啟示》，《國家現代化建設研究》，2023年第1期。

8. 錢乘旦：《從比較視角看中國特色現代化》，《中國社會科學報》，2021年10月15日。

9. ［德］ 馬克思著，郭大力、王亞南譯：《資本論》，三聯出版社，2009年。

10. 何傳啟：《中國現代化進程的階段劃分與模式演進》，《人民論壇》，2021年第24期。

11. ［美］霍利斯·錢納里、［美］謝爾曼·魯賓遜、［以色列］摩西·賽爾奎因著，吳奇譯：《工業化和經濟增長的比較研究》，上海三聯書店，1989年。

12. 劉偉：《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特征與內在邏輯》，《中國人民大學學報》，2023年第1期。

13. 韓保江、李志斌：《中國式現代化：特征、挑戰與路徑》，《管理世界》，2022年第11期。

14. ［美］ 西蒙·庫茲涅茨著，戴睿、易誠譯：《現代經濟增長：速度、結構與擴展》，北京經濟學院出版社，1989年。

15. 洪銀興：《現代化的一般性和中國式》，《中國社會科學報》，2023年2月13日。

16. ［美］ 吉爾伯特·羅茲曼主編，陶驊等譯：《中國的現代化》，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9年。

17. 郭熙保：《實現中國式現代化：推進質與量高度統一的發展》，《經濟評論》，2022年第6期。

18. 蔡昉、江小涓、黃泰巖等：《以中國式現代化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筆談（上）》，《經濟研究》，2022年第11期。

責任編輯：郭 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