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三維探賾

摘要：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的獨特生態觀是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過程中生態文明建設實踐經驗的理論總結，其關鍵是處理好生態與現代化的關系，核心是把握好人與自然、社會與生態、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中國生態文明建設與全球生態治理之間的關系。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尋求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倡導綠色發展、共謀全球生態文明建設的生態觀。在新時代的生態文明建設中，堅持黨的全面領導，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打贏污染防治攻堅戰，完善生態治理制度，引領全球生態治理新方向等，共同構成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鮮活實踐。傳承發展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彰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生態智慧，為世界生態文明建設提供中國方案，是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價值意蘊。

關鍵詞：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綠色發展；全球生態治理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推進全面從嚴治黨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研究”（項目編號：19ZDA009）

中圖分類號：D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25）01-0089-08

科學合理的生態觀是推動現代化建設和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的重要理論指導。作為一種人類文明新形態，中國式現代化蘊含著獨特的價值理念。中國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過程中，曾遭受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保護之間不協調而釀成的苦果，因此，樹立順應時代發展潮流、適合中國國情的生態觀，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大課題。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把“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1）標注為中國式現代化的鮮明特征之一。2023年2月，在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和黨的二十大精神研討班開班式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式現代化中蘊含的獨特世界觀、價值觀、歷史觀、文明觀、民主觀、生態觀等及其偉大實踐，是對世界現代化理論和實踐的重大創新”（2），首次明確將生態觀和中國式現代化有機聯系起來，充分凸顯了中國式現代化之生態維度的極端重要性，對于強化新時代新征程生態文明建設的政治定力和戰略定力具有重大意義。從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到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的獨特生態觀，是對社會主義現代化進程中生態文明建設歷史經驗的理論提煉，深化了中國共產黨人對于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的規律性認識。本文旨在把握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核心理念、鮮明導向、實現方式、戰略愿景的基礎上清晰界定其科學內涵，系統總結新時代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實踐經驗，并立足于“兩個結合”和中西對比，深入挖掘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價值意蘊。

一、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科學內涵

在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科學內涵的闡釋方面，國內學者提出了系列觀點。有學者指出，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的生態觀試圖回答的時代問題主要包括但不限于現代化進程中如何處理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關系、環境保護與人的現實需要的關系、國際和國內的關系（3）。有學者指出，中國式現代化的生態觀是一種全新的世界觀、價值觀、歷史觀、文明觀、民主觀，或者說是一種更宏觀的生態世界觀和方法論（4）。有學者認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核心內容可以從四個方面來理解，即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本質論、發展與共享統一的生態共富論、清潔美麗的生態目標論、生態與經濟文化協調發展論（5）。現有研究主要針對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生成邏輯和基本內涵進行宏觀解讀，本文則試圖對其內涵進行要素分解，并梳理各要素間的邏輯關系，旨在系統揭示其科學性和獨特性。

狹義的生態觀，是指對自然界的看法、對人與自然關系的看法。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的獨特生態觀超出了狹義層面的內涵，是具有更寬泛意義的“大生態觀”。它將生態思想體現在世界觀方法論中，與中國式現代化同時蘊含的世界觀、價值觀、歷史觀、文明觀、民主觀作為一個有機整體存在，相互依賴、相互促進，核心要義在于處理好生態與現代化的關系，即回答在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進程中如何處理生態問題、在生態文明建設過程中如何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現代化是指自工業革命以來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發生的深刻變革，表達了包含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多個方面從傳統向現代的轉變。因此，需要將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核心要義分解為處理好人與自然、社會與生態、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中國生態文明建設與全球生態治理之間的關系進一步予以清晰界定。

（一）核心理念：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人與自然的關系是人類社會中最基本的關系之一。人類現代化進程始終依賴自然界的各種自然物質資源供給，換言之，現代化的可持續發展離不開自然界的可持續供給。因此，在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核心要義分解出的四組關系中，人與自然的關系處于最核心的位置，是處理其他三組關系的基礎與先決條件。歷史上西方式現代化進程中出現的一系列環境污染、生命健康問題，均源于沒有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以致造成二者對抗的嚴重后果。中國式現代化在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問題上，堅持馬克思主義生態觀，將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作為核心理念，并在現代化進程中的工業化、城鎮化、民主化等方面均貫徹這一核心理念。

將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作為核心理念，要從客觀存在和互動實踐兩個角度來認識人與自然的關系。首先，從客觀存在的角度出發，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承認自然的先在性、相對獨立性，將人視作自然的一部分。一方面，自然要滿足人類生存、發展的需要；另一方面，人類也要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謀求人與自然的和諧永續發展。其次，從互動實踐的角度出發，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堅持“生態興則文明興”的建設理念，將生態保護與人類文明興衰緊密相連。回顧人類文明史，古老的四大文明發源地均處于生態環境優渥地區，生態環境是人類生存繁衍的基礎。既往的事實證明，人類在長期發展過程中不斷接受著自然的挑戰，自然力量可以使人類文明不堪一擊，不尊重自然規律的恣意妄為必然會受到自然的報復。

（二）鮮明導向：尋求最普惠民生福祉

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辯證看待生態環境與人民需求之間的關系，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認可現代化是為了“人”而非“資本”。習近平總書記深刻指出：“良好的生態環境是最公平的公共產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6）在核心價值導向上，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始終堅持人民至上，永遠把人民利益擺在核心位置，具有鮮明的人民性底色。隨著中國社會主要矛盾的轉化，作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中國式現代化“既要創造更多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也要提供更多優質生態產品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優美生態環境需要”（7）。由此，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在回答社會與生態的關系問題時，把人民作為現代化建設的主體，從核心理念進一步生發出鮮明導向，即滿足人民需要，尋求最普惠民生福祉，這也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生態文明建設的出發點和內驅力。

這種以尋求最普惠民生福祉為鮮明導向的生態觀，突出體現在維護社會公共產品分配和全民共享共治中。一是堅持把良好生態環境作為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強調尊重生態權利均衡，追求社會公正、生態公平。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環境就是民生……發展經濟是為了民生，保護生態環境同樣也是為了民生。”（8）由于大自然的先在屬性，干凈清潔的世界既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基本資源需求，也是國家向人民提供的最公平的公共產品。人民群眾是自然生態資源的共同主人，良好的生態環境是創造社會財富的基礎。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主張糾正生態資源分配的不均衡問題，保證人民公平地享有生態資源。青山、藍天、綠水是人民對于美好生活向往的重要組成部分，守住綠水青山就是以最小的成本極大地提高人民的幸福感、獲得感。二是形成全民共享共治的機制與氛圍。堅持人民當家作主，就是堅持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成果由全體人民共享，確保現代化創造的生態價值由全體人民共享。同時，更進一步形成全民共治的新風尚，通過落實“保護優先、預防為主、綜合治理、公眾參與、損害擔責”（9）的原則均等承擔生態責任。只有充分調動人民的積極性、主動性，才能更好地保護、利用生態資源，匯聚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磅礴力量。

（三）基本方式：倡導綠色發展

理念是行動的先導，發展理念決定著發展實踐的基本方向和前進軌跡。堅持綠色發展是發展觀的一場深刻革命，是新發展理念的重要內容之一，建設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和美麗中國是黨和國家的戰略任務。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是解決資源環境生態問題的基礎之策，要堅持全面轉型、協同轉型、創新轉型、安全轉型，……把綠色發展理念貫穿于經濟社會發展全過程各方面”（10），這體現了對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規律的準確把握，是中國式現代化建設實踐的科學指南。而其中蘊含的綠色發展理念深刻揭示了自然和經濟的可持續發展規律，從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核心理念出發解釋了如何實現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協調統一。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加快形成綠色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是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轉化為具體實踐的基本方式。

倡導綠色發展，既要轉變發展觀，又要引導經濟社會的全面綠色轉型。一方面，中國式現代化選擇了綠色發展觀。“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生動地說明了良好生態環境的珍貴價值，過去那種盲目追求經濟發展而不顧生態保護的行為已經被摒棄，不能再以生態污染作為經濟高速發展的代價。中國式現代化堅持發展生態經濟，把保護生態放在與經濟發展同等重要的位置，采取健全自然資源資產產權體系、生態補償機制等多種方法促進“綠水青山”向“金山銀山”轉化。另一方面，中國式現代化要求促進經濟、社會的全面綠色轉型。要把“雙碳”工作納入到經濟社會深刻變革之中以破解資源環境的束縛，通過區域綠色經濟協調發展服務國家重大戰略發展，既促進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又推動地域生態環境保護，在經濟發展的主旋律中時刻體現“生態優先”。要在全社會弘揚社會主義生態文明主流價值觀，倡導勤儉節約、綠色低碳的生活方式，使全社會共同參與到生態文明建設事業中。

（四）戰略愿景：共謀全球生態文明

建設順應時代潮流和各國國情的生態文明，探尋出一條可持續發展之路，關乎世界福祉，關乎人類未來。不可否認，中國式現代化從積貧積弱的基礎起步，從東方從屬于西方的世界格局中一路走來，政權鞏固、民族復興一直都是被關注的焦點。在過去短短幾十年里，隨著經濟迅速發展，中國在世界舞臺上所扮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逐步從參與轉向引領全球生態文明建設。人類社會相互聯系、相互影響，地球是人類共同擁有的唯一家園，也是世界各國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變為現實的基礎。在處理中國生態文明建設與全球生態治理之間的關系時，命運與共是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所傳遞的觀點。以更宏大的視野對全球生態治理各參與主體進行整合，謀求國與國之間利益的最大公約數，成為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走向世界的戰略目標。

中國始終將自身生態建設與全球治理緊密聯系，主動擔當共謀全球生態文明建設。一是堅持尋求國與國的合作共贏。中國在和平崛起的過程中，不走西方掠奪他國資源的老路，也沒有轉移高污染產業，而是主動應對全球氣候變暖等問題，于2020年提出“2030年實現碳達峰、2060年實現碳中和”的目標。同時，中國秉持正確的義利觀，堅持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為幫助發展中國家應對氣候變化提供技術、資金等支持，將綠色發展理念融入“一帶一路”等國際公共服務產品。二是堅持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的，“人類是命運共同體，保護生態環境是全球面臨的共同挑戰和共同責任。”（11）對自然無盡耗取的傳統發展方式只會帶來能源危機、生態危機、生存危機，沒有一個國家可以獨善其身。中國從參與全球生態治理到成為全球生態治理的引領者，堅持共商共建共享的治理觀，帶頭遵循《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等國際法規制度，致力于推動構建地球生命共同體、人類命運共同體。

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科學內涵層次分明、內容豐富，其四個方面共同構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文明建設提供了理論基礎和價值導向。中國式現代化是一項復雜而艱巨的系統工程，只有深刻理解其中蘊含的生態觀的獨特內涵，才能更科學地指導生態文明建設實踐，不斷提高黨領導人民開展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的能力，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強有力的支撐。

二、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鮮活實踐

在實踐方面，學者們認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形成了以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為哲學根基、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優美生態環境需要為價值取向、以建設美麗中國與清潔美麗世界為發展目標、以走生態優先和綠色低碳的發展道路為通達路徑的完整邏輯體系（12）。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堅持生產、生活、生態協同發展，推進綠色低碳發展、實行最嚴格的生態環境保護制度、統籌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統治理（13），開拓了生態現代化治理的新實踐指向，包括守牢美麗中國建設安全底線、堅決捍衛人民的生態利益、加快推動發展方式綠色低碳轉型、引領全球生態治理的新方向（14）。現有研究更多聚焦于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生態文明建設的公共政策和制度保障，本文則從生態文明建設的領導力量、物質基礎、制度機制、世界影響等方面系統把握新時代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鮮活實踐，在制度性和機制性成果維度彰顯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實踐偉力。

（一）堅持黨的全面領導，為生態文明建設提供根本保證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中國式現代化必須牢牢把握五個重大原則，第一條原則即是“必須堅持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習近平總書記進一步強調，“黨的領導直接關系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方向、前途命運、最終成敗”（15），深刻闡明了黨的全面領導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各方面工作中的決定性作用。一是以始終堅持黨的全面領導保持生態文明建設的戰略定力。黨始終把生態文明建設擺在突出位置，堅持把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核心理念融入生態治理、經濟發展、社會進步的方方面面，制定與新發展階段相適應的生態文明建設發展戰略，作出一系列重大決策和戰略部署。制定并長期執行環境保護的基本國策，將生態保護思想寫入黨章，建立各類生態保護制度等，都體現了黨、國家、人民三者意志的統一。同時，作為用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武裝起來的使命型政黨，中國共產黨不斷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創新理論應用于黨的執政過程中，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正是新時代關于生態保護的最新理論成果，也是我們黨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開展生態文明建設的行動指南。只有堅持黨的全面領導，才能確保生態文明建設的各項重大決策和戰略部署都得以長久施行。二是以始終堅持黨的全面領導匯聚生態文明建設的力量。中國共產黨是勇于改革創新的政黨，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們黨不斷調適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之間的矛盾，充分發揮勞動力、資本、技術等重要生產要素的積極作用，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文明建設注入了強勁的動力。同時，中國共產黨始終保持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一直以來堅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工作方法，最大程度地團結群眾、匯聚民智，通過吸引和鼓勵全民參與到國家建設的各項事務中，為生態文明建設積聚了更磅礴、更持久的力量。

（二）打贏污染防治攻堅戰，維護國家生態安全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央和地方以前所未有的決心向污染宣戰，黨的十九大將污染防治與防范化解重大風險、精準脫貧一起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三大攻堅戰，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進一步提出完善精準、科學、依法治污制度機制，落實生態保護紅線管理制度。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堅持系統思維，將山水林田湖草沙作為一個系統整體保護；堅持底線思維，防治污染直擊重點、權責明確；堅持戰略思維，防范化解風險，維護國家生態安全。一是以山水林田湖草沙一體化推進系統保護和治理。事物是普遍聯系的，生態環境中的各要素普遍聯系并構成整體的生態系統，因此，生態系統的修復與治理是一項分區域、差異化、精準管控的系統工程，應以提高生態系統的自我修復能力來增強整個生態系統的穩定性。尤其是對于生態資源珍貴又脆弱的地區重點實施生態修復，是構建綠色生態屏障、國家生態安全屏障的重要舉措。改革開放以來實施的“三北”防護林建設體系作為一項標志性生態工程取得突出成效，未來仍需繼續大規模開展國土綠化行動，把封山育林同人工造林相結合，從根本上防治水土流失和荒漠化。二是以持續污染防治造福民生。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強調打好藍天、碧水、凈土“三大保衛戰”，還人民更多的青山碧水藍天。“兩山”理論、生態文明建設責任制則明確規定了政府、企業、個人等各方面的生態保護責任與義務。污染防治的最終目標是以良好生態支撐鄉村振興、打造宜居美麗城市、建設清潔綠色的美麗中國，提升人民生活幸福感。三是以防范生態環境風險維護國家安全。生態環境安全是國家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當前國家面臨的國內外環境安全風險依舊嚴峻，提升國家防范生態環境安全風險的能力迫在眉睫。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堅持可持續發展理念，完善國家生態安全工作協調機制，以科學方法防范生態風險，建立重點風險評估預警和應急處理機制，從而更好地應對氣候變化、污染加劇、生物多樣性喪失、外來物種入侵、核污染等一系列重大危機。

（三）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推動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向綠色低碳轉型

“生態環境問題歸根到底是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問題”（16）。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提出生態保護與經濟發展辯證統一的關鍵途徑是發展方式向綠色低碳轉型，“堅持不懈推動綠色低碳發展”（17）。在發展方式轉型的實踐中，重點強調調整產業結構、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一是通過數智化與綠色化的深度融合促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升級。改變傳統高耗能產業為主的產業體系，嚴守生態保護的“紅線”，大力發展高科技產業、環保產業、現代服務業。持續推動創新驅動發展，鼓勵自主新技術研發，將數字化、智能化融入綠色產業發展，對新能源、節能環保、清潔能源等領域加大資金、政策支持，促進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建設，推動實現“碳達峰”和“碳中和”的經濟社會改革。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數據顯示，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清潔能源消費量占能源消費總量的比重逐年上升，從2014年的16.9%提升到2023年的26.4%；同時，對各類工程和開放項目實行嚴格準入制，遏制高能低效的項目，厲行全面節約，推進節能減排和資源循環利用。二是通過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調整生產方式。推動生態文明建設、持續改善生態環境、堅持綠色高效集約的發展模式，就是要以高質量發展為目標，營造綠色健康的發展氛圍，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形成與發展。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生產發展注入動能，其本質就是綠色生產力。加速形成新質生產力是新發展理念和高質量經濟增長的核心要素，也是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舉措，同時更是建設美麗中國的必由之路。三是通過社會動員打造綠色生活新風尚。人民是中國式現代化的主體，生態文明建設需要動員全體人民群眾廣泛參與，在全社會大力倡導綠色健康生活方式。以人民為主體的共享共建共有理念倡導形成新的生活潮流， “光盤行動”、垃圾分類、禁止使用塑料吸管等社會生活日常行為都彰顯了綠色、循環、低碳的生活方式。

（四）完善生態治理制度，用最嚴格的制度、最嚴密的法治保護生態環境

用最嚴格的制度、最嚴密的法治保護生態環境，呈現出一種“剛性約束”的保障態度。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黨和國家運用法律和制度劃定不可觸碰的“高壓線”，既制定各類環境保護和污染防治法，也出臺《生態文明體制改革總體方案》等頂層設計改革方案，不斷健全生態環境保護責任制、責任終身追究制，強有力地約束和監督人類對自然的改造行為， 有效節制人類對自然改造的“度”和“量”，防止出現過度開發問題。一是以不斷完善生態保護法律法規明確生態保護標準。從1973年第一次全國環境保護會議通過第一個環境保護文件到1978年第一次將環境保護寫進憲法，從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建設社會主義生態文明被寫入黨章到2018年生態文明正式寫入憲法，中國共產黨在依法執政中不斷規范生態文明建設的頂層設計。近幾十年來，國家相繼制定了《環境保護法》《清潔生產促進法》《環境影響評價法》《環境保護稅法》等一系列最嚴格的環境保護法律法規。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編纂生態環境法典，旨在構建起嚴密的生態保護與治理法制體系，形成全社會的共同準則與實踐依據。二是以落實生態治理政策約束生態保護行為。黨的十八大將生態文明建設納入“五位一體”總體布局，2014年以來相繼出臺的《關于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的意見》《生態文明體制改革總體方案》《國家綜合防災減災規劃（2016—2020年）》《“十四五”節能減排綜合工作方案》等文件共同構成生態文明建設的基本框架，2019年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明確提出“堅持和完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18），2024年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完善生態文明基礎體制、健全生態環境治理體系，各類保護利用、監督監管政策確保環境保護工作有序、有效開展。以長江流域重點水域“十年禁漁”政策為例，漁船、漁民退捕上岸，看似犧牲短暫的經濟利益，但謀求的是更為長遠的生態經濟效益，目的是真正造福子孫后代。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自黨的十八大以來，全國萬元GDP能耗、二氧化碳排放量持續下降，也印證著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引領綠色經濟發展取得顯著成效。

（五）重構國際規則和利益格局，引領全球生態治理新方向

過往經驗證明，傳統工業化模式在推動人類文明發展進程中具有不可持續性，對工業文明取而代之的生態文明才是實現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的正確選擇，因此，生態文明建設成為畫出世界各國發展最大同心圓的最合適途徑。建設清潔美麗新世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國在世界舞臺上引領了生態治理新方向，推動著全球共享生態繁榮。一是建設清潔美麗新世界，提出生態建設新范式。作為有國際影響力的大國，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所倡導的全球治理目標是“共同構建地球生命共同體，共同建設清潔美麗的世界”（19）。近年來，中國的氣候面臨的風險日益加劇，未來面臨的挑戰依然十分嚴峻。2016年中國印發的《綠色發展指標體系》《生態文明建設考核目標體系》及《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等提出了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指標，成為對綠色生態進行評估和審核的標準來源，也為解決世界范圍日趨尖銳的生態矛盾、區域經濟不平衡矛盾等提供了可資借鑒的生態建設新范式。二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推動全球共享生態繁榮。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強調全球治理體系下的規則制定、權力劃分、利益分配等方面的公正與平等，以改變現有國際體制下發展中國家處于弱勢地位，話語權缺失的現狀，避免西方中心主義的影響，防止落入西方“去現代化”的陷阱，旨在尋找國家之間價值觀的最大公約數，追求人類整體利益和長遠發展，維護全人類的資源分配權，通過重構國際規則和利益格局，建立共享共治的人類命運共同體。2023年是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十周年，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的生態觀將綠色發展理念融入“一帶一路”建設，倡導共同合作以保護生態環境、生物多樣性以及應對氣候變化，同時帶動沿線國家經濟共同發展，在沿線國家基建交通、能源金融等多方面貢獻了綠色中國方案。中國與沿線國家貿易投資規模穩步擴大，在哈薩克斯坦建設謝列克風電場、在卡塔爾建設阿爾卡薩光伏電站、在印尼建設雅萬高鐵，這些都極大提高了當地的清潔能源效能、綠色出行比例。

新時代中國生態文明建設在制度安排、污染防治、綠色發展等方面的變革性實踐和標志性成果，充分證明了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科學性、合理性、實效性。只有堅持以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引領和保障以美麗中國為核心目標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中國式現代化才能行穩致遠，不斷開辟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新境界。

三、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價值意蘊

在價值意蘊方面，學者們認為：中國式現代化將科學社會主義基本原理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實際相結合，其中蘊含的生態觀遵循馬克思主義現代化理論和生態思想，結合中國現代化和生態化經驗，將對西方現代化理論的政治批判和生態批判統一起來，因此，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開辟了馬克思主義現代化理論和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的新境界（20）。同時，中華文明中天人合一、仁愛萬物、以時節用等思想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文化淵源（21）。中西方對比之下，西方式現代化蘊含的生態觀經歷了“去生態化”“去政治化”“去現代化”的困局（22），突出問題表現為將公共自然資源轉為合法的私人資產、將生態問題轉為區域發展問題（23）。中國式現代化的生態觀對西方生態觀實現了人與自然關系、發展觀、價值主體的超越（24），具有深遠的世界意義，可以指導后發展國家現代化與生態文明的協同發展，推動構建公平共贏的全球環境治理體系，促進人類文明走向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新階段（25）。現有研究多從理論某一方面來把握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意義和價值，本文則堅持古今關照、中西對比的綜合性視角，從“兩個結合”的高度把握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對馬克思主義生態文明思想的原理性和原創性貢獻，并在古今中外的系統比較中全面闡明其價值意蘊。

（一）傳承發展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

馬克思主義現代化理論從誕生之日起，就蘊含了對自然、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思考。如，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指出，“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體而言，是人的無機的身體。人靠自然界生活……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26）。恩格斯在《自然辯證法》中對馬克思的生態思想作了進一步闡述，承認自然界的先在性，并認為人與自然界是一個整體。20世紀70年代以來，“一些將馬克思主義與生態學結合起來而形成的生態馬克思主義新流派，進一步挖掘了馬克思恩格斯的生態理論，尖銳批判了資本主義反自然的本性”（27）。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基于中國具體生態國情，源于對長期以來黨領導人民開展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過程中生態文明建設實踐的總結，是馬克思主義的生態思想的中國化、時代化成果。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也是能源稟賦以煤炭為主的國家，正處于工業化、城鎮化迅速發展的階段，資源消耗量巨大。同時，中國幅員遼闊，東西、南北差異巨大，區域發展極其不平衡。因此，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生態文明建設必須基于人口眾多、區域差異巨大、生態環境保護難度大的具體現實，解決好如何實現經濟、人口、資源、環境持續協調發展的重要難題。新中國成立之初提出“綠化祖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制定及執行生態保護基本國策，黨的十七大首次提出建設生態文明的理念，“基本形成節約能源資源和保護生態環境的產業結構、增長方式、消費模式”（28）。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以前所未有的決心和魄力，系統謀劃生態文明建設及體制改革，“美麗中國”成為強國目標的重要組成部分，生態文明建設被納入“五位一體”總體布局，新發展理念涵蓋“綠色”發展，提出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兩山”理論、建設美麗中國、打造地球生命共同體、建設人類命運共同體等理念，這些共同構成了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重要內容。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生態環境保護大會上提出，“以美麗中國建設全面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29），強調著力打贏污染防治攻堅戰，把堅持綠色低碳發展作為解決環境問題的根本辦法，保護、修護、維護好生態系統，構建清潔安全高效的能源體系，落實總體國家安全觀，匯聚法治、市場、科技、政策各方面力量共同保障美麗中國建設。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的深化生態文明體制改革，是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環節。

（二）彰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生態智慧

中國傳統文化中蘊含樸素的生態智慧，“天人合一”思想是中華文明的鮮明特色和獨特標識（30），“取之有節，用之有度”反映了古人樸素的生態發展理念。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根植于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生態思想，并在生態文明建設實踐中對其進一步總結與發展。一方面，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根植于中國傳統文化，表現在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思考中。中國傳統文化中蘊含著樸素的自然觀，展現了古人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思考。《道德經》中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體現了人天地三者相互依靠的關系以及遵循自然規律的重要性。《莊子·齊物論》中有“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強調了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統一以及萬物之間的平等關系。《論語》中有“愛物”思想，其中的“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呈現出人寄情山水、融入自然的和諧狀態。墨子的“兼愛”思想闡述了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關系。董仲舒不僅認為“天人之際，合而為一”，還提出“天人感應”思想，認為人和自然之間是雙向互動、互相影響的。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正是繼承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生態思想，強調人與自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統一性，認為人類不是自然界的主人，而是從屬于自然界，人類賴以生存的資源和生產資料來源于自然，人類與自然界是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的。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生態是統一的自然系統，是相互依存、緊密聯系的有機鏈條”（31），山水林田湖草沙共同組成密不可分的生命共同體，構成人類生存發展的物質基礎。另一方面，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是對傳統生態觀、生態實踐的總結與升華，體現在順應自然、利用自然的實踐中。《禮記·中庸》有 “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指順應自然，世間萬物便能一同生長發育而不相互危害。《資治通鑒》中有“取之有度，用之有節，則常足”，是指自然萬物有限，如果獲取和使用自然資源適度而有節制，則人類的需要可以被滿足。《孟子·梁惠王上》中有“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指按照自然規律砍伐林木可以保證木材取之不盡。墨子的“節用”思想中有“足用則止”，反映了一種節儉取用資源的理念。這些思想都體現了古人對自然規律的樸素認知，反映出中國人民自古以來就保持著對自然的順應和敬畏之心，并對自然發展規律進行總結和歸納，進而運用到生產實踐中。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也正是以自然規律為根本遵循，堅持“有度”“有節”的可持續發展理念，目的是不斷促進經濟發展和生態保護協調推進。

（三）超越西方式現代化生態觀

西方式現代化進程與資本主義大生產密切相關，資本主義的發展開啟了西方式現代化的序幕。而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的提出，是在對西方式現代化生態觀的觀察與思考的基礎上對中國生態文明建設實踐的進一步總結和凝練。對比中西方現代化蘊含的兩種生態觀，可以發現二者在價值導向、發展策略、治理效能三個方面具有明顯差異，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及其建設方案具有明顯的優勢。一是在價值導向上，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追求“人民至上”，超越了西方現代化的“資本至上”。為了盡可能地榨取剩余價值，西方式現代化遵循著“資本至上”的運行邏輯和目標導向。而資本一旦成為價值中心，自然就成為了服務于資本無限增殖的工具，這種“降格”體現了人類對自然界的征服。馬克思曾分析指出，在異化勞動所產生的私有制背景下，人與自然的關系遠不是和諧的。而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則以“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為核心理念，從根本上駁斥了西方資本至上、人與自然二元對立、自然“資本化”的主張，將現代化的最終目標歸為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二是在發展策略上，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堅持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超越了西方現代化進程中的急功近利。為了謀取利益最快最大化、最大限度地滿足人類需要，西方將經濟發展凌駕于環境保護之上，毫無顧忌地開發自然、耗取資源，無數次上演了先污染再治理的戲碼。“資產階級使農村屈服于城市的統治”（32），導致區域、城鄉發展分化。而中國式現代化始終堅持經濟發展和生態保護同時抓，運用科學技術發展生態經濟，協調推動區域、城鄉均衡發展，施行鄉村振興戰略，把“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點，逐步打破城鄉二元壁壘，實現城鄉一體化發展；堅持發展由人民共同參與，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實現經濟、生態、社會可持續發展。三是在治理效能上，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實現了治理效能最大化，實現了對西方現代化“唯利是圖”的超越。資本主義唯利是圖的本性導致西方國家的生態觀具有不穩定性，不斷出現破壞生態環境的安全事件，如日本排放核廢水入海、加拿大山林火災排放二氧化碳超10億噸等，同時在推行國際生態治理體系時處處體現“西方優先”，限制欠發達國家和地區的發展。而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不僅實現了經濟與社會的協調發展，也促進了國家安全能力的提升。根據國家統計年鑒公布的數據，黨的十八大以來沒有發生特別重大的環境事件，突發環境安全事件數逐年下降，環境治理成效顯著，國家生態安全逐年提升。面對全球氣候變化、生態問題多發、世界能源危機等諸多挑戰，中國式現代化始終遵循一個世界、普遍聯系的觀點，提出地球生命共同體、人類命運共同體等倡議，推進全球治理體系演進，為世界生態文明發展貢獻了有效的行動方案。

中國式現代化獨特生態觀源于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開展社會主義現代化生態文明建設的具體實踐，系統地回答了如何處理好生態與現代化關系的問題，是新時代新征程生態文明建設科學的理論指導和行動指南，有利于提升全球生態文明建設的中國話語權和影響力。在全面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歷史新征程中，全黨全社會要始終堅守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核心理念，堅持尋求最普惠民生福祉的鮮明導向，通過生活方式的綠色革命倒逼生產方式的綠色轉型，用最嚴格的制度、最嚴密的法治保護生態環境，書寫共謀全球生態文明建設的新篇章。同時，要加強黨對生態文明建設的全面領導，堅持“兩個結合”和系統觀念，不斷推動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的中國化、時代化，為人類生態文明建設貢獻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

注釋：

（1）（6） 《習近平著作選讀》 第1卷，人民出版社2023年版，第19、113頁。

（2）（15） 《二十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人民出版社2024年版，第235、228頁。

（3）（22） 蔡華杰、陳俊翔：《論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的獨特生態觀》，《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23年第5期。

（4） 郇慶治、苗旭琳：《“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中國式現代化”闡釋的三重維度》， 《南京工業大學學報》 （社會科學版）2024年第1期。

（5）（14）（24） 李永勝、黃丹丹：《中國式現代化的生態觀：核心內容、理論超越與實踐指向》，《思想教育研究》2023年第11期。

（7） 《習近平關于中國式現代化論述摘編》，中央文獻出版社2023年版，第117頁。

（8）（11）（31） 《習近平著作選讀》第2卷，人民出版社2023年版，第172、170、173頁。

（9） 《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法》，法律出版社2014年版，第4頁。

（10） 《習近平主持召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四次會議強調 增強土地要素對優勢地區高質量發展保障能力 進一步提升基層應急管理能力》 ，《人民日報》2024年2月20日。

（12）（25） 張濤：《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生成邏輯、理論意涵與世界意義》，《思想理論教育》2023年第11期。

（13） 燕連福、趙瑩：《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生態觀的豐富內涵、理論貢獻及實踐路徑》，《自然辯證法通訊》2024年第2期。

（16）（17）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4卷，外文出版社2022年版，第363頁。

（18） 《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中央文獻出版社2021年版，第289頁。

（19） 習近平：《論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中央文獻出版社2022年版，第294頁。

（20） 張云飛：《中國式現代化中蘊含的獨特生態觀的內涵和貢獻》，《東南學術》2024年第1期。

（21） 劉晗：《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傳統文化基因探賾》， 《華北水利水電大學學報》 （社會科學版）2024年第2期。

（23） 代硯春：《自然的重置與控制的消解——從中西比較視域看中國式現代化的生態觀變革》，《云南社會科學》2023年第5期。

（26）（32）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5—56、405頁。

（27） 王傳發、陳學明：《馬克思主義生態理論概論》，人民出版社2020年版，第3頁。

（28） 《胡錦濤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628頁。

（29） 習近平：《以美麗中國建設全面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求是》2024年第1期。

（30） 《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學習綱要》，學習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7頁。

作者簡介：唐皇鳳，教育部青年長江學者，中國人民大學中共黨史黨建學院吳玉章講席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100872；石蕾，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湖北武漢，430072。

（責任編輯 劉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