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中層管理者組織變革信念對變革承諾的組態關系研究

摘要：本文以高校中層管理者為研究對象，探討了高校二級學院管理者對開展基層組織變革的信念及其對于高變革承諾的組態路徑。研究基于調研獲得的樣本數據和組態分析方法，識別了改革者、跟隨者和應對者3種不同的組態路徑，展現了高校中層管理者面對基層組織變革的3種變革形象。研究從高校中層管理者變革信念視角豐富了高校基層教學組織變革的研究成果，并為相關高校變革管理實踐提供參考。

關鍵詞：高校中層管理者；變革信念；變革承諾；組態分析

引言

伴隨高等教育的發展方式由外延式規模擴張型向內涵式質量提升型轉變[1]，我國高等教育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時期。而基層教學組織變革是支撐和實現高校變革和發展的重要手段。相較于高校高層管理者（如高校校長等）和基層管理者（如系主任等），高校中層管理者（高校二級教學學院的管理者，如院長等）提升高校基層組織變革效率和效果的作用一直被忽視。研究表明，中層管理者關于實施組織變革的信念確立了他們對組織變革的承諾。然而，目前尚不清楚高校中層管理者的信念如何影響他們對組織變革的承諾。為了解決該問題，本研究將研究焦點從組織層面轉移到個體層面的特定要素，嘗試探索高校中層管理者變革信念對變革承諾的驅動路徑。

一、文獻回顧與模型構建

（一）文獻回顧

組織變革理論和相關研究成果指出“變革承諾是個體對變革的認知、態度及行為意向”，對組織變革有重要影響[2]。已有研究拒絕了中層管理者只是機械地開展組織變革的假設，并認為組織變革是其對于這些變革需求或期望的評估。變革承諾可以從多方面影響組織變革活動，而變革承諾的缺失被認為是導致組織變革失敗的主要因素之一。而關于組織變革承諾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組織層面、個體層面和變革自身層面。在組織層面，領導行為/風格和變革環境等要素對變革承諾有積極的影響。在個體層面，個體的心理及價值感知、變革態度以及能力等要素與變革承諾存在顯著的關系。在變革自身因素方面，研究集中于變革原因、變革屬性等。整體而言，現有研究主要圍繞于變革恰當性、領導行為、社會支持和變革認知等方面展開[3]。

相關研究表明，管理者通過復雜的認知過程，根據他們對變革項目和環境的信念做出決策和行動。而信念正是行為態度、主觀規范和知覺行為控制的認知與情緒基礎[4]。變革參與者的信念作為變革參與者對于變革要素的解釋和判定，更多是變革參與者認知層面的分析，能夠更加貼近變革承諾的認知屬性。但是，從現有研究進展來看，變革信念對于變革承諾的作用被忽視了。

計劃行為理論認為，信念共同代表了個人的實際傾向。如前文所述，在不同情境下，信念的組合維度的相對重要性呈現差異，在某些情況下，只需一兩個因素來解釋意圖，而在其他情況下，態度、規范和感知行為控制都是重要的決定因素。此外，這3個因素的相對權重可能因人而異，或因人群而異。關于認知、注意力和戰略更新的文獻也強調了管理者所持有的想法、看法和評估之間的復雜關聯以及它們對戰略選擇和組織變革的影響。因此，不同類型的信念促進或抑制個人行為的手段錯綜復雜。

隨著教育改革發展新篇章的推進，教育改革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目光。基于組織變革理論，學者對高校變革的各類問題展開了研究。其中，高校高層管理者、中層管理者、基層管理者和教師都是組織變革的參與者和主體，因此高校組織變革的參與者更是該領域的核心研究視角。首先，高校校長作為高層管理者往往起到組織變革發起人的作用，現有研究從自我領導、變革型領導和校長領導力等主題出發探索了校長在教學管理中的作用；其次，更多研究從基層視角展開，并從組織承諾和組織支持視角，解析了高校教師參與轉型的過程和機制[5]。然而，鮮有研究探索高校中層管理者及其變革承諾的相關議題。中層管理者作為教育改革的重要參與者，在高層和基層管理者之間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中層管理者的變革信念與變革承諾對變革成功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基于上述分析，行為的主要認知前提是行為的意圖。而意圖由管理者對行為的態度，主觀規范和感知的行為控制來解釋。這些要素構成了管理者對于組織變革的主要信念，并共同影響了管理者對于組織變革的準備。但是，現有研究成果尚不清楚這些要素在何種組合狀態下驅動管理者的變革承諾。組態分析用于探討多個條件構成組合引起結果的充分性。相較于傳統統計驗證方法，組態分析特別適用于處理多重并發因果，被廣泛應用于解釋影響給定結果出現的前因條件組合和路徑。因此，本研究擬基于組態分析的視角識別驅動高校中層管理者變革承諾的變革信念的組合路徑。

（二）模型構建

計劃行為理論指出個體在特定情況下，通過識別可用信息并考慮其行為的影響，努力地以“或多或少合乎邏輯”的方式做事。在本研究中，感興趣的行為（即行動）是高校中層管理者主持和參與基層教學組織變革的具體實踐。根據計劃行為理論，管理者的態度、主觀規范和感知到的行為控制要素源于管理者對開展變革實踐的突顯信念并共同定義管理者對變革的準備。計劃行為理論識別了3種類型的突顯信念：行為信念代表個體對執行相關行為的評估；控制信念代表了個體執行行為的能力感知；規范信念代表了個體對執行特定行為的外部壓力的感知。

在行為信念維度，管理者可以評估采取某種變革實踐對自己（如，提升他們的職業發展或提供更大的工作自主權）或他們的組織（提高組織績效）的價值。行為信念又包括3種類型：效價、差異和適當性。效價描述了特定變化的結果被認為具有吸引力，并捕捉了個體對收益和損失的評估；差異反映了由于當前狀態和期望狀態之間的不匹配而引發變革的信念；適當性是指相信特定的變革實踐適合組織需求并可以解決問題的信念。

控制信念，即自我效能感，是指個體對執行特定行為難易程度的判定。控制信念提供了另一種與變革活動效果相關的邏輯，因為管理者從“是否能夠成功開展變革活動方面”評估了管理者及其團隊。

規范性信念是指“重要的利益相關者（個體或團隊）贊成或不贊成執行特定行為的可能性”，并捕捉個體對于滿足他人期望的意愿。從合法性視角出發，規范性信念又包括了變革參與者對于來自主管部門或組織環境的強制壓力和模仿壓力判定的信念。強制壓力源于個體對他人對其期望的信念；這些期望促進了個體的承諾。當管理者因為“通過觀察其他組織開展的產生積極影響的變革活動”驅動其開展變革活動時，就產生了由模仿信念驅動組織變革承諾路徑，見圖1。

為了解釋管理者的信念如何組合以影響他們對基層教學組織變革的承諾，本研究開發了一個高校中層管理者的變革信念對于其變革承諾的組態模型（如圖1中所示）。通過構建變革信念和變革承諾之間的組態分析，預期可以結構化和多維度的解釋高校中層管理者積極投身于基層教學組織變革的信念機制。

二、分析與討論

（一）數據采集和分析

本研究的主題為高校中層管理對于基層教學組織變革的變革承諾，其研究層面聚焦于個體層面，在樣本選擇方面主要針對高等院校二級學院的管理者（書記、院長、副院長等）。基于已有文獻開發的變革信念測量量表和變革承諾量表，本研究一共采集到有效問卷100份，有效回收率為69%。經過信度和效度分析后，在參考已有校準標準的基礎上，本文將結果變量（變革承諾）和條件變量（差異信念、適配性信念、效價信念、效能感信念、模仿信念和強制信念）的完全隸屬標準為0.75分位點，完全不隸屬校準標準為0.25分位點，進行數據校準。

之后，運用fsQCA3.0軟件對校準后的數據進行組態分析。本研究參考軟件的默認值，設置充分條件一致性閾值為0.80，案例頻數閾值為1，以PRI一致性大于0.7為標準進行篩選，然后再進行標準分析。組態分析將同時出現在簡單解和中間解的條件變量作為核心條件，將僅出現在中間解而未出現在簡單解的條件變量作為邊緣條件，見表1。

fsQCA分析結果顯示存在5種產生高變革承諾的變革信念組合：5種變革信念組合對應的總體一致率均超過0.8，每種信念因素組合的一致性均高于預設的一致性標準0.8，表明5種信念組合均可視為高校中層管理者變革承諾的充分性條件組態；解的總體覆蓋度為0.557，顯示了5種信念組合路徑覆蓋了絕大多數的案例。根據不同信念要素組合中核心條件和邊緣條件的組合關系，本研究5條路徑劃分為3種組態。首先，將都存在差異信念和效價信念（兩個核心條件）的路徑識別為組態1，并命名為“改革者”；其次，將都存在適配性信念和模仿信念（兩個核心條件），并存在強制信念（邊緣條件）的路徑識別為組態2，并命名為“跟隨者”；最后，將存在效價信念和強制信念（兩個核心條件），且差異信念和模仿信念（兩個核心條件）缺失的路徑識別為組態3，并命名為“應對者”。

（二）分析結果討論

應用計劃行為理論和組態分析，本研究的分析結果展現了高校中層管理者的個體信念對變革承諾的組態路徑。并基于行為信念、控制信念和規范性信念及其組合，識別了改革者、跟隨者和應對者3種代表了具有相對較高變革承諾的二級學院管理者形象。其中，改革者組態以差異信念和效價信念作為核心條件、效能感信念作為邊緣條件為基礎形成了兩條不同的路徑；路徑1a是以強制信念為邊緣條件，路徑1b以適配性信念和模仿信念缺失作為邊緣條件。改革者往往具有更加開放和積極的變革態度，基于差異信念、效價信念形成高變革承諾。跟隨者組態以適配性信念和模仿信念作為核心條件，強制信念作為邊緣條件為基礎形成兩條不同的路徑；路徑2a是以效能感信念為邊緣條件，路徑2b以差異信念作為邊緣條件。跟隨者具有開展基層教學組織變革的意愿，但是在策略選擇上相對謹慎，基于適配性信念和模仿信念形成高變革承諾。應對者組態以效價信念、強制信念、差異信念缺失和模仿信念缺失作為核心條件，以效能感信念作為邊緣條件缺失形成了一條路徑3。應對者開展基層教學組織變革的意愿往往源于應對學校等相關者對于基層教學組織變革的需求，在強制信念和效價信念作用下形成高變革承諾。

結語

本研究基于計劃行為理論以基層教學組織管理者的變革信念和變革承諾之間的組態關系為研究問題，并識別了3種影響路徑。研究嚴格遵循了fsQCA分析步驟，但仍存在一定局限。首先，在前因條件方面影響管理者變革承諾的因素眾多，本研究基于計劃行為理論選取了行為信念、控制信念和規范信念3個要素，可能忽略其他條件而導致案例覆蓋度減少，未來希望納入其他要素（如管理認知偏差）做進一步的探索；其次，受數據獲取的局限性，本研究當前主要調研局部地區的高校，希望進一步調研覆蓋更多的地區，豐富本研究的樣本類型。

本文系2021年度天津市教育科學規劃課題，青年一般課題《高校中層管理者對基層教學組織變革的承諾：信念的驅動路徑研究》（項目編號：EIE210294）的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1]褚金海.高校內部治理路徑創新與結構優化研究——基于委托代理理論的分析框架[J].河南社會科學，2020，28（06）：118-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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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馮彩玲，張麗華.變革/交易型領導對員工創新行為的跨層次影響[J].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4，35（08）：172-180.

[4]段文婷，江光榮.計劃行為理論述評[J].心理科學進展，2008，（02）：315-320.

[5]劉彥軍，郭建如.教師轉型：組織承諾與組織支持的共同作用[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21，（01）：115-121.

（作者單位：天津商業大學管理學院）

（責任編輯：宋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