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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益還是損耗?流動經歷對我國農村人口老年期健康的影響

2025-03-08 00:00:00唐丹李星語
人口學刊 2025年2期

【摘 要】 自20世紀80年代起,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從農村流動到城市,但隨著年齡增長,許多大齡農民工會選擇返鄉。老年期的健康狀況是全生命歷程中多重因素的累積結果,勞動年齡階段的流動經歷作為一項重要的生命事件必然會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健康產生影響。但現有農村老年人健康研究忽視了過往流動經歷這一重要因素,缺乏對勞動年齡階段的流動經歷與老年期健康狀況的關系及其中的作用機制進行討論。本研究基于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CHARLS)數據探究勞動年齡階段的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健康的影響,并重點討論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在其中的作用機制。研究發現:從總效應來看,勞動年齡階段曾經流動對老年期身心健康均產生負面影響;流動次數越多、初次流動時機越早對老年期身體健康的負面影響越大,但對心理健康無顯著影響。盡管勞動年齡階段的流動經歷可增加老年期的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這兩種資本的增加進一步對老年期的身心健康產生積極影響;但流動經歷帶來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提升并不能抵消流動所伴隨的負面效應對老年期健康的消極作用,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在流動經歷與老年期身心健康之間起到遮掩效應。根據壓力過程理論與劣勢累積理論,負面效應主要包括流動帶來的適應性壓力,不僅有繁重勞累且極不穩定的工作、惡劣的生活環境與居住條件、風土人情與文化觀念的沖突碰撞,還有因戶籍壁壘與用人單位失職導致的無法享受與流入地居民同等的社會福利和公共服務。這些因素與風險不斷累積(尤其是隨著流動次數的增加與流動時間的延長)導致流動人口健康狀況持續損耗,并在老年期進一步惡化,加劇健康不平等。因此,流動人口的研究和政策制定必須立足全生命周期,完善全年齡流動人口保障體系,同時倡導“做自己健康的第一責任人”的理念,使每一位勞動者銘記“健康不可為財富犧牲”的原則,為流動人口進入老年期做好前瞻性政策準備。

【關鍵詞】 流動經歷;農村老年人;身心健康;資本理論

【中圖分類號】 C913.6"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 A " " " " " " " " " " doi:10.16405/j.cnki.1004-129X.2025.02.006

【文章編號】 1004-129X(2025)02-0077-18

一、引言

20世紀80年代開始,我國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從農村流動到城市。即使在非農業戶籍人口占比逐步上升的背景下,農業戶籍人口始終是流動人口中的絕大多數,且具有相當的穩定性。[1]他們活躍于勞動市場參與城市建設,在促進經濟增長、推動社會變遷、實現共同富裕過程中起到了關鍵作用。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農民工在城市面臨著戶籍歧視與年齡歧視雙重壓力,同時受到“落葉歸根”傳統思想的影響,在身體日益衰弱或積累足夠的財富之后,農民工往往會選擇退出城市勞動力市場返回農村。[2]目前生活在農村的老年人中有相當部分在勞動年齡階段曾流動外出。

健康問題是老年人面臨的首要問題,健康人力資本也是老年人所擁有的重要資本。老年人的健康不僅與自身的生活福祉緊密相關,還與整個社會的生產力與照料負擔緊密相關,尤其是對于居住在農村的老年人而言,他們的健康狀況面臨更大挑戰,需要引起社會更多關注。“健康老齡化”認為老年期的健康狀況是全生命歷程中多重因素的累積結果,過往流動經歷作為一項重要的生命事件必然會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健康產生影響,流動范圍、流動次數以及流動時機的不同也可能會產生不同效果。當前學界對于農村老年人健康研究中忽視了過往流動經歷這一重要因素,較少對勞動年齡階段的流動經歷與老年期健康狀況的關系進行討論,更缺乏對其中作用機制的探索。因此,有必要對過往流動經歷與我國農村人口老年期健康之間的關系及其中的作用機制進行探究,并找尋其中發揮積極作用的保護因素。本研究將有助于豐富農村老年人健康研究,幫助學術界和政府更全面地認識農村流動人口的生存與發展、現狀與未來,完善相關法規與政策,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

二、文獻回顧與分析框架

(一)流動經歷與健康的關系

流動經歷與健康之間存在緊密的聯系,從現有文獻看,研究結論各異,大致可以歸納為二者正向相關與負向相關。

一方面,流動經歷與健康之間呈正向相關。“健康選擇效應”認為在流動決策階段與流動初期,健康狀況越好的個體越易選擇流動,[3]因此流動與健康之間為正相關,農村流動人口整體的自評健康、慢性病狀況等健康指標顯著優于農村留守人口,且心理資源豐富的人更傾向做出外出流動的決策。[4-5]“目的地優勢效應”則認為流動人口在流入地生活的過程中能夠獲取更多健康服務資源來促進健康。[6]由于中國的城鄉二元結構,城市與農村在就業、教育、醫療資源等方面存在較大差距,城市的生活環境與公共服務質量優于農村。[7]因此,城市中相對健康的生活方式可以降低鄉城流動人口的患病風險,良好的醫療條件可以提高疾病治愈概率,城市中的就業機會也可以通過增加收入改善生活條件,他們不斷融入城市的過程中也積累了心理資本,從而提高鄉城流動人口的身心健康水平。[8-9]

另一方面,流動經歷與健康之間呈負向相關。“健康損耗效應”指出盡管農民工的健康狀況優于城市本地勞動力,但其在流入地工作生活的過程中受到環境因素影響,健康損耗更加嚴重,[10]同時由于面臨風土文化、生活習慣與價值觀念的碰撞,其社會融入受到阻礙,[11]鄉城流動人口心理健康水平低于城市戶籍人口。[12]“三文魚偏誤效應”是有關回流決策與健康關系的重要理論,認為健康狀況惡化、對城市心理融入水平較低的流動人口更易選擇回流,與不回流的農民工相比,回流的農民工身心健康評價較差。[13-15]

通過對文獻進行梳理,我們發現研究結論差異可能是由各研究中所選擇的參照群體不同導致的。目前關于流動與健康關系的研究大多是站在流動決策的角度,在不同流動階段、基于不同參照群體進行分析。關注流出決策的研究多將流動人口與流出地人群比較;對回流決策的研究多將流動人口與流入地人群或未回流的流動人口比較;而關注流入地公共政策的研究則多將流動人口與戶籍人口進行比較。無論何種比較都未能全面說明流動經歷對個體健康狀況的影響作用。要了解流動行為是否對個體身心健康產生影響,產生何種影響,將曾經流動的人口與流出地從未流動的人口進行比較是一個非常重要且新穎的切入點,探討出生在同一個環境之中的人在經歷了流動過程之后,其身心健康在老年期發生何種變化。因此,本文提出第一個問題:以未曾流動過的農村老年人作為參照,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產生何種影響?基于已有研究結果,我們做出以下兩組競爭性假設:

假設1a: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身體健康產生正面影響。

假設1b: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心理健康產生正面影響。

假設2a: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身體健康產生負面影響。

假設2b: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心理健康產生負面影響。

(二)流動經歷的作用效果

流動經歷對于健康的影響可能因流動距離、流動次數以及流動時機的不同而有所差異。歸納起來有“距離遠近效應”“次數累計效應”以及“時機早晚效應”三方面影響。

“距離遠近效應”指的是流動范圍與健康的關系。有研究表明流動跨度越大、距離越遠,文化差距與文化壓力更加明顯,文化適應的困難程度加深,從而會對身心健康造成更大壓力與負面影響;[16]但也有研究表明跨省流動人口的健康狀況顯著優于省內流動人口,通過更大程度提升收入水平和醫療服務的利用,從而提升健康水平。[17-18]

“次數累計效應”指的是流動經歷對健康的影響效果隨流動次數的增加而累積。現有研究發現在不同城市間多次流動而導致的居住不穩定性對自評健康和主觀幸福感具有負向影響,[19]但也有研究發現多次流動能夠增加低收入農民工的收入,從而提升其身心健康水平。[20]

“時機早晚效應”指的是越早進行流動對老年期健康的影響越明顯。現有研究指出對于高齡農民工而言,流動發生的時期越早、流動時間越長,流動所帶來的健康損耗效應越大;[10][21]但與此同時,從生命歷程視角來看,青年階段接受健康教育以及健康促進手段的盡早干預,會對健康水平的提升會產生更好的效果。[22]

無論流動對健康的作用是積極還是消極,這三種效應都認為流動對健康的作用會因為距離擴大、次數增加和時機提前而增大。就此,我們提出第二個問題:具體的流動經歷(距離、次數、時機)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與心理健康產生的影響效果如何?具體假設如下:

假設3a:流動距離越遠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身體健康的影響越大。

假設3b:流動距離越遠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心理健康的影響越大。

假設4a:流動次數越多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身體健康的影響越大。

假設4b:流動次數越多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心理健康的影響越大。

假設5a:流動時機越早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身體健康的影響越大。

假設5b:流動時機越早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心理健康的影響越大。

(三)流動經歷對健康的作用機制

流動經歷作為一項重要的生命事件,對個體健康有正向和負向的影響,這些影響通常是通過特定路徑實現。從維護與促進農村流動人口老年期健康的角度出發,我們應更加關注與探索其正向路徑,以提升積極因素的作用,減少消極因素的影響。

現有研究發現流動可以通過改善多種因素進而對個體身心健康產生積極影響,如社會經濟地位提高、社會支持增加、健康服務利用增多、教育培訓加強、積極社交擴展等。[23-26]個體的身心健康水平及上述影響因素所關注的作用路徑都可以納入資本理論中。布迪厄的資本理論將資本分為經濟資本、人力(文化)資本與社會資本,強調個體所擁有的資本之間存在相互轉化的關系,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轉化為人力資本,個體在青少年階段的人力資本獲取多表現為知識技能、學歷資格的擁有,而在中老年階段主要表現為身心健康的維持與提升。[27]流動經歷可以通過對農村流動人口老年期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的改變而改變其健康人力資本。

在具體的機制方面,流動首先帶來的是經濟資本的增加,農民工進入城市打工的根本原因是農村收入水平低,目的是增加收入積累財富,[28]為自己和家庭追求更好的生活與未來的保障。經濟資本的健康促進效應已被國內外大量宏微觀數據研究證實,收入水平越高,居民的健康狀況越好;[4]良好的養老保障也能降低老年人陷入健康貧困的風險,尤其是對于農村老年人而言。[29]

同時,流動也能帶來社會資本的增加,林南認為個體的社會資本是嵌入其社會網絡和社會聯系中的社會資源,相比從未流動的農村人口,流動過的農村人口社會交往更廣泛、社會參與更積極,能為其帶來預期效益的社會支持更多,社會資本存量更高。[30]社會資本同樣被證實能顯著提升居民的健康水平,[31]社會支持和社會交往對身心健康具有保護作用,[32]積極的社會參與能夠促進老年人的身心健康。[33]

因此,我們提出問題三: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心健康產生影響的作用機制如何?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在其中是否起中介作用?并做出以下假設:

假設6a:流動經歷通過提升經濟資本促進農村人口老年期的身體健康(健康人力資本),經濟資本起中介作用。

假設6b:流動經歷通過提升經濟資本促進農村人口老年期的心理健康(健康人力資本),經濟資本起中介作用。

假設7a:流動經歷通過提升社會資本促進農村人口老年期的身體健康(健康人力資本),社會資本起中介作用。

假設7b:流動經歷通過提升社會資本促進農村人口老年期的心理健康(健康人力資本),社會資本起中介作用。

本研究的整體分析框架如圖1所示。

三、數據、變量與方法

(一)數據來源

本研究使用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urvey,CHARLS)2018年調查數據以及2014年的生命歷程調查數據。CHARLS是一項針對我國45歲及以上城鄉社區居民的具有全國代表性的大型調查項目,該調查是始于2011年的追蹤調查,涵蓋我國28個省級行政區域的150個縣、450個社區(村),收集了包括基本人口學特征、經濟特征、個人行為和健康狀況以及養老醫療服務等方面的信息。CHALRS在2014年對受訪者的生命歷程問題進行了專項調查,調查數據包含了勞動者的遷移史、工作史、教育史等模塊,能夠滿足研究中對于流動經歷變量的操作化需要。

本研究在數據處理的過程中,通過CHARLS2014中的遷移史模塊(該模塊包含了樣本每段遷移的起止日期、居住地、居住地類型等),篩選出樣本的流動經歷變量的相關數據,而后與2018年截面數據進行匹配。考慮失訪和死亡的人群在失能及其他健康變量中通常與完成追訪的人群存在較大差異,分析樣本剔除了在追蹤調查期間因死亡或失訪等原因造成數據缺失的個案。2018年截面數據共包括19 702名受訪者,自2014年生命歷程數據追蹤下來的60歲及以上農村老年人共8 131人,剔除缺失率極低的自變量和控制變量后剩余7 835人,再刪除因變量缺失數據后,最終納入分析的樣本量為5 921人1。

(二)變量選取

1. 自變量

本研究的自變量為“流動經歷”,包括“是否曾經流動”“最大流動距離”“流動次數”以及“流動時機”,均來自CHARLS2014生命歷程數據。根據CHARLS2014(生命歷程調查)中問題“自從您出生起,第[1]/[[n]]個居住時間超過6個月的區縣是在哪里?”與“是什么時候流入第[[n]]個居住地的?”進行變量界定。

(1)是否曾經流動:本文關注個體的自主遷移行為,由于15歲以前的流動多屬于同長輩隨遷,[34]本文不納入考慮。因此,本文將流動經歷的回溯年齡限制在15~59歲之間,在該年齡段中發生過居住時間超過6個月的地區只有一個的樣本賦值為0(未曾流動),兩個及以上的樣本賦值為1(曾經流動)。

(2)最大流動距離:根據個體15~59歲中居住地的各省市行政區劃代碼進行匹配,在所有的流動經歷中,未曾流動的樣本賦值為0,只發生過省內跨市流動的樣本賦值為1,發生過跨省流動的樣本賦值為2。

(3)流動次數:對“是否有流動經歷”進行細化,對個體15~59歲居住時間超過6個月的地區進行累積,視作連續變量。

(4)流動時機:計算出個體15~59歲中初次流動發生時的年齡,將年齡按照15~44歲和45~59歲劃分為“青年期”與“中年期”,未曾流動的樣本賦值為0,在青年期發生初次流動的樣本賦值為1,在中年期發生初次流動的樣本賦值為2。

2. 因變量

本研究的因變量為健康,包括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來源于CHARLS2018年數據。

(1)身體健康:采用自評健康作為身體健康的指標。自評健康是被訪者對自身健康水平的總體性主觀認知評價,根據CHARLS2018問卷“您認為您的健康狀況怎樣?”答案等級分別為“很不好、不好、一般、好、很好”,得到取值為1~5的連續變量。

(2)心理健康:采用抑郁水平作為心理健康的指標。CHARLS使用《流調中心抑郁量表簡表(CES-D10)》對抑郁水平進行測量。量表共10個項目,其中8個項目為負向問題,2個項目為正向問題,均采用4點評定,選項分別為:很少或者根本沒有(lt;1天)、不太多(1~2天)、有時或者說有一半的時間(3~4天)、大多數的時間(5~7天)。對4個選項分別賦值為0分、1分、2分和3分(正向問題進行反向賦分)。CES-D10的得分范圍在0~30分之間,得分越高表示抑郁程度越高,本研究中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806。

3. 中介變量

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變量來源于CHARLS2018年數據。參考冀云和孫鵑娟的指標處理方法對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進行量化,[27]結合本文的研究目的和思路框架,將各測量指標在等權重配比的基礎上合成兩類指標,分別反映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水平。采用極差標準化處理后,各指標數值在0~1之間,越趨近1代表這一類型的資本在樣本中的相對水平越高。具體的指標選取和計算方式如表1所示。

4. 控制變量

本研究的控制變量包括社會人口學特征與健康行為特征,均來源于CHARLS2018年數據。

社會人口學特征:年齡(連續變量60~108)、性別(0=女性,1=男性)、受教育水平(0=小學及以下,1=初中及以上)、在婚狀態(0=不在婚,1=在婚)、是否與子女同住(0=否,1=是)。

健康行為特征:近一年內有無體檢(0=無,1=有)、是否吸煙1(0=不吸煙,1=吸煙)、是否飲酒2(0=不飲酒,1=飲酒)、是否運動3(0=不運動,1=運動)。

(三)分析方法

分析主要包括兩部分:第一部分探究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心健康的影響,第二部分探究其中的作用機制。

第一部分:首先通過描述性統計、卡方檢驗、[t]檢驗了解樣本特征;其次采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分析是否有流動經歷、流動距離、流動次數與流動時機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心健康的影響;最后,由于回歸模型估計的結果可能會受到樣本選擇的影響,故采用替換變量法和傾向得分匹配法(PSM)進行穩健性檢驗,以減少樣本選擇性偏差的影響。

第二部分:探究可能存在的中介效應,借鑒溫忠麟等對中介效應的檢驗方法,[35]采用Bootstrap檢驗分析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在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心健康關系中的中介效應,進一步考察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心健康影響的具體作用機制。

四、研究結果

(一)樣本的描述性統計

在本研究涉及的5 921名有效被訪者中有1 489名老年人有流動經歷,占比為25.15%,兩者在許多方面存在差異。表2為本文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與差異檢驗結果。

曾經流動的老年人與未曾流動的農村老年人在各方面都存在顯著差異。與未曾流動的老年人相比,曾經流動的老年人中男性占比高,有較高的受教育水平,定期參與體育鍛煉占比高。在資本方面,有流動經歷的老年人比沒有流動經歷的老年人的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的積累多。在身心健康方面,有流動經歷的老年人自評健康比沒有流動經歷的老年人差,但在抑郁水平上差異不顯著。

(二)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健康的影響

1. 回歸分析

以自評健康和抑郁水平分別作為因變量、流動經歷作為自變量,依次納入控制變量、中介變量(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在納入控制變量和中介變量后,曾經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均有消極作用,結果證實假設2a而推翻假設1a、證實假設2b而推翻假設1b。各控制變量與身心健康均有不同程度的相關。

在模型(1c)和模型(2c)中,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均有積極作用。比較模型(1b)和模型(1c)、模型(2b)和模型(2c),納入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變量后,曾經流動對老年人的自評健康(-0.099 vs. -0.113)和抑郁水平(0.232 vs. 0.397)的回歸系數絕對值不降反升,其中抑郁水平的回歸系數更是由不顯著變為顯著。提示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可能在流動經歷和農村人口老年期身心健康之間起遮掩效應。

2. 穩健性檢驗

(1)替換變量的穩健性檢驗1

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除了可以使用前文中的自評健康來反映之外,慢性病患病情況也是文獻中經常使用的身體健康測度方法。根據CHARLS2018問卷中關于受訪老年人在高血壓等14種慢性病中的患病種類數目,構造變量“是否患慢性病”,若患有慢性病賦值為1,否則為0。采用慢性病患病情況來代替自評健康,以此考察之前回歸結果是否穩健。回歸分析顯示有流動經歷對慢性病患病情況有著穩健且顯著的正向影響([B]=0.044,[P]=0.003)。這說明有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有顯著負向影響,與表3中的相關發現一致。

(2)基于傾向值匹配方法的穩健性檢驗

為驗證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的可靠性,進一步采用傾向得分匹配法(PSM)進行穩健性檢驗,基于反事實框架,將受到自變量影響的個體與沒有受到影響的個體進行配對,估計流動經歷對自評健康與抑郁水平的效應。采用最近鄰匹配、K近鄰匹配和半徑匹配三種方式進行傾向值匹配,三種匹配方法所得ATT效應如表4所示。結果表明對于流動經歷與老年期自評健康,三種匹配方法的ATT估計值都穩健,[t]值顯著;對于流動經歷與老年期抑郁水平,采用最近鄰匹配與K近鄰匹配的ATT估計值穩健,[t]值顯著。傾向值匹配檢驗表明在考慮樣本選擇性偏誤的情況下,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自評健康和抑郁水平影響依然存在解釋效力。

(三)流動距離、次數與時機對農村人口老年期健康的影響

1. 描述統計

本文比較老年人身心健康因流動特征不同而產生的差異并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結果如表5所示。自評健康在不同流動距離、不同流動次數和不同流動時機的老年人群間存在顯著差異,抑郁水平在不同流動次數的老年人群間存在顯著差異。

2. 回歸分析

以自評健康和抑郁水平分別作為因變量,依次納入流動距離、流動次數和流動時機,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

如模型(3a)和模型(4a)所示,與未曾流動相比,省內跨市流動與跨省流動均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有消極作用,但對心理健康影響不顯著,數據分析未證明流動距離越遠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心健康的消極作用越大,假設3a與3b均未能證實。

如模型(3b)和模型(4b)所示,流動次數越多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的消極作用越大,但對心理健康影響不顯著,結果驗證假設4a、未能證實假設4b。

如模型(3c)和模型(4c)所示,與未曾流動相比,僅初次流動發生在青年期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有消極作用,但對心理健康影響不顯著,這說明流動發生時機越早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的消極作用越大,結果證實假設5a、未能證實假設5b。

(四)資本在流動經歷與農村人口老年期健康之間的中介機制檢驗

分別以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作為因變量,流動經歷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如表7所示。模型顯示流動經歷對老年人的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均有積極作用。結合表3中模型(1b)至模型(1c)、模型(2b)至模型(2c)的系數變化,我們推測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在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身心健康影響中起到遮掩效應。

本文在回歸分析的基礎上使用Hayes編制的SPSS宏程序Process v3.4插件的Model 4進行中介效應檢驗,[36]以Bootstrap方法抽樣5 000次,探索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的身心健康的作用機制,結果如表8所示。

表8 流動經歷對農村老年人身心健康影響的中介效應的Bootstrap檢驗

[ [B] SE LLCL ULCL 自評健康 流動經歷 直接效應 -0.113 0.030 -0.173 -0.053 經濟資本 間接效應 0.009 0.003 0.004 0.015 社會資本 間接效應 0.005 0.002 0.002 0.010 抑郁水平 流動經歷 直接效應 0.398 0.195 0.015 0.780 經濟資本 間接效應 -0.086 0.025 -0.138 -0.039 社會資本 間接效應 -0.080 0.025 -0.131 -0.034 ]

以流動經歷為自變量,自評健康為因變量,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為中介變量,再將控制變量納入模型。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在流動經歷與老年人自評健康之間的間接效應系數區間分別為[0.004,0.015]和[0.002,0.010],均不包含0,但是間接效應系數(0.009和0.005)的方向都與直接效應系數(-0.113)的方向相反。這說明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在流動經歷與老年人自評健康之間存在顯著的遮掩效應: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補償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的損耗,自評健康因此有所提升,只是該補償效應無法完全抵消流動經歷中其他因素所帶來的消極作用。假設6a與假設7a均被證實。

以流動經歷為自變量,抑郁水平為因變量,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為中介變量,再將控制變量納入模型。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在流動經歷與老年人抑郁水平間的間接效應系數區間分別為[-0.138, -0.039]和[-0.131,-0.034],均不包含0,但是間接效應系數(-0.086和-0.080)的方向都與直接效應系數(0.398)的方向相反。這說明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在流動經歷與老年人抑郁水平之間亦存在顯著的遮掩效應: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補償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心理健康的損耗,抑郁水平有可能因此得到下降,但同樣,該補償效應無法完全抵消流動經歷中其他因素所帶來的消極作用。假設6b與假設7b均被證實。

五、討論與建議

(一)過往流動經歷增加農村人口老年期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這兩種資本能夠有效促進健康人力資本

CHARLS2018年調查數據與2014年的生命歷程調查數據顯示1/4的農村老年人有過流動經歷。相對于未曾流動的老年人,曾經流動且目前回到農村居住的老年人中男性占比大、受教育水平高,這與常識經驗相符。與大部分已有的研究一致,曾經流動的農村老年人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優于未曾流動的老人,回歸分析和中介檢驗顯示這些資本都可以有效提升身心健康水平,對農村老年人的健康人力資本因流動的損耗具有一定的補償作用。

在經濟資本方面,一方面,早年間進入城市所獲得的就業機會為曾經流動老人帶來收入增長與財富積累,[4]并增加他們參加養老保障的可能,使他們在進入老年期之后領取養老金的可能性和領取金額有所提高,從而提高生活質量;[29]另一方面,經濟資本增加對健康有積極作用,良好的財富儲備和完善的養老保障有助于老年人獲取豐富的營養膳食與醫療服務資源等,[37]從而將經濟資本轉化成健康人力資本,維護身心健康。

在社會資本方面,流動經歷有助于農村人口產生主動的社會資本投資意識,[38]相對于未曾流動的人群,他們往往較能保持開放的心態,積極參與社會、擴大交際圈層、拓寬社會網絡,從而為老年期的生活積累下較豐厚的社會資本;同樣,社會資本的增加,尤其是廣泛的社會網絡與豐富的社會支持也能夠提升流動人口的身心健康水平,[39]實現社會資本到健康人力資本的轉化。

(二)過往流動經歷帶來農村人口老年期健康人力資本損耗

該結論是本研究最有價值和創新性的發現。根據文獻梳理,國內關注過流動經歷對農村人口老年期健康的研究為數不多,本研究可能是第一個在流出地將有流動經歷的老年人與未曾流動的老年人進行比較的研究。數據分析結果發現:流動經歷對于農村人口老年期的身心健康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相比一直生活在出生地農村的老年人,有過流動或遷移這種“漂泊不定”經歷的群體在老年期身心健康狀況較差。

相對而言,流動經歷在農村人口老年期身體健康方面的影響比其在心理健康方面的更為明顯,這可能與身心健康的形成及評價方式相關。身體健康(無論是自評健康還是慢性病)是一個相對客觀的生理狀態,流動次數與時長累積所帶來的消極影響與過度損耗是現實存在的,許多傷害與疾病一經形成難以恢復與徹底治愈,在老年期會更進一步惡化,加劇健康不平等。[40]然而心理健康包括抑郁癥狀在內的正負向情緒更易受到個體心理資源的影響,如心理彈性、應對方式與自我效能等因素,不同個體擁有不同個性特征,所具有的心理資源也有較大差異,且心理資源也會隨著生命事件的發生而損耗或增益,[41]從而有可能緩沖流動的距離、次數與時長對其心理健康的累積影響。此外,其中可能還有許多復雜的中介作用路徑與調節機制存在,值得未來進一步研究。

將流動經歷細化來看,多次流動所產生的不安定生活經歷使得他們在老年期的身體健康狀況更差;初次流動發生的時機越早,尤其是青年期流動,對他們老年期的身體健康狀況具有較大損耗;只要發生過流動,無論距離遠近,對老年期的身體健康都具有損耗作用。這些結果驗證了次數累積效應和時機早晚效應,再一次證實了生命歷程中健康劣勢風險隨著時間推移不斷積累的重要作用。[42]農村人口即使當時做出流動決策時身體健康狀況可能會優于未流動的同齡人,但是流動過程中健康人力資本會受到嚴重的累計損耗,初次流動的時機越早損耗時間越長,且每一次漂泊都會成為一次新的損耗契機,因此到老年期,他們的自評健康更差,且患慢性病的可能性更大。但是距離遠近效應未得到驗證,可能是因為遠距離流動的影響主要體現在文化適應壓力上,并非直接對身體健康起到作用。

(三)社會資本與經濟資本的增加無法完全抵消其消極作用

中介效應檢驗發現流動帶來的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增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轉化為健康人力資本,前文已進行詳細討論,但是這種補償效應無法完全抵消流動經歷中其他因素所帶來的消極作用,這說明在獲取經濟資本和社會資本的過程中產生了許多其他負向因素,通過壓力過程理論,可將其視作流動帶來的適應性壓力,這對老年期身心健康的影響發揮著更重要的作用,大致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不僅有生活環境和居住條件的改變、風土人情與文化觀念的碰撞,[11]還在于戶籍壁壘與工作性質導致的流動人口無法享受流入地居民同等的社會福利和公共服務。[43]

首先,農村流動人口學歷相對較低,往往從事底層工作,工作強度較大。為了獲取更高的收入,積累更多的經濟資本,農村流動人口往往會通過延長工作時間以增加收入。長期高危、高強度工作必然對身體造成傷害,這種累積的傷害到晚年更易暴露出來,這是經濟資本積累所附加的最重要的身體健康消極影響因素。同時,農村流動人口職業穩定性較低,無論是工作性質還是地點都更容易發生變化,甚至還經常面臨失業、拖欠工資等困境,工作的頻繁轉換已被證明會顯著降低農民工受雇者的收入水平、養老保險的參保率和勞動合同的簽訂率,工作繁重的負擔和劇烈的不穩定性對其生活質量與身體健康狀況產生損耗的同時還會增加他們精神上的適應壓力與不平等感,[44-45]這種為積累經濟資本而產生的長期精神壓力與緊張也為老年期心理健康埋下隱患。

其次,農村流動人口在流入地的生活環境較差。為了降低生活成本,給家庭與老年期積累下更多經濟資本,他們大多都住在比較簡陋的出租房中,早年間許多進城務工的農民工甚至直接住在建筑工地搭建的簡易工棚、地下室或廢舊工廠的活動房中,只有簡單的床鋪和破舊的家具,水電設施不完善,活動空間逼仄,有時他們還不得不與工友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沒有獨立的生活空間,生活環境的壓力對身心健康帶來消極影響。

再次,第一代農民工通常是單獨流動,盡管積累了更多的社會資本,但不得不面對與家人的分離,對他們的身心健康會產生不利影響。[46]發生在生命早期(如青年期)的流動事件會使他們更早與家人分離獨自生活,心理健康承受更大的壓力,即使在城市中建立起新的朋友網絡也難以補償家庭網絡的重要作用,從而對其健康尤其是心理健康產生無法撫平的創傷,這種損耗也會持續累積到老年期。

最后,我國早期的社會保障制度與戶籍制度緊密相連,由于缺乏流入地的戶口,農業流動人口在流入地缺乏完善的社會保障,特別是醫療保障。時至醫保已經基本實現全民覆蓋的今日,異地就醫結算依然面臨很多麻煩。因此,當出現健康問題時,為了節約醫療開支和降低時間成本,積累更多經濟資本,他們可能會選擇不去就醫或僅進行簡單的自我治療,[47]長此以往造成累計損耗,對于老年期的健康產生了更大的負面作用。

本文受制于數據未能對負向路徑進行直接驗證,上述對流動經歷特征與身心健康的分析可以對負向路徑作出一定程度的解釋。通過對正負向路徑的作用結果對比分析,我們推測正向因素的作用更為間接,無論是經濟資本還是社會資本,都是通過為身心健康提供“保護”或“保障”而發揮作用,而非直接的“提升”;而負向因素卻往往直接對身心健康產生損耗作用,或為老年期埋下直接的隱患。[48]因此,盡管正向因素對身心健康損耗有所彌補,但是兩種路徑綜合下來,負向因素的損耗作用還是穩定且顯著的。

總的來看,流動經歷所帶來社會資本與經濟資本增加的正向效應無法對沖和彌補生存工作困境的負向效應。相對于從未流動的農村老年人,有過流動經歷的老年人雖然擁有較多的經濟資本與社會資本,但身心健康狀況反而差。流動人口年輕時不顧一切地賣命工作,透支身體雖換取到一定的財富與人脈,但卻為老年期健康帶來更大的隱患。

(四)對策建議

本研究再度強調了從全生命歷程維度審視“健康老齡化”概念的關鍵意義,流動遷移作為生命軌跡中的重大事件,其發生與否及演變路徑深刻影響著個體的老年健康狀況。因此,針對流動人口的研究務必超越現狀分析的局限,植根于全生命周期的視角,全面考量早期流動遷移經歷對個體整個生命歷程的影響,特別是步入老年后面臨的挑戰與風險。在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框架下,強調老年政策的前瞻性規劃至關重要,需深刻理解每位老年人的現狀是其過往經歷與選擇的累積結果。據此,所有政策構思均需嵌入全生命周期的考量框架之中。

首先,針對當前仍處于流動狀態中的農村人口,社會應認可其貢獻,保護他們在流入地的就業與醫療權益,提升其生活質量,減輕流動經歷對晚年健康的潛在負面影響。一方面,著力解決農民工“短工化”問題,促進就業穩定性,盡量減少農民工因頻繁換工作而形成的被迫多次多地流動。政府應加強對雇主簽訂及執行勞動合同的引導與監管,加強高危行業的安全管理;企業應完善用工體系,加強農村流動人口的技能培訓,同時,工會應充分發揮職能,保障流動人口的勞動權益。另一方面,推動服務保障均等化與便捷化,探索構建跨區域、跨部門的流動人口健康信息共享平臺,完善居民電子健康檔案的建立并擴大覆蓋人群,便于對多次多地流動的農村人口實現跨地域健康信息動態歸集和共享,實現全生命周期的健康管理。

其次,對于擁有流動經歷的農村老年人口,無論其選擇留城還是返鄉,均應平等享有社會提供的健康資源與醫療服務。應構建適應人口流動的全生命周期社會保障體系,遵循農民工輾轉多地循環流動的特點,通過完善農民工管理服務體系與社會保險的高層次轉移接續、整合與銜接,破除農村人口在流動過程中的制度障礙,確保社會保障不因個人流動與遷移而中斷。此外,應認識到流動經歷對農村老年人口及農村老齡社會的獨特價值,這些在城市中積累了知識、經驗與技能的流動人口返鄉后仍能成為家庭與社會的寶貴資源,應鼓勵其積極參與社會活動,充分利用其在早年流動中所積累下的社會資本,保持并提升健康人力資本,這不僅關系農村老年人口及其家庭的福祉,也是推動農村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有助于激發農村銀發經濟的活力。

最后,面向全體農村人口,應深化健康教育,倡導“做自己健康的第一責任人”的理念。通過教育與引導,增強個體的生命連續性意識,認識到生命的各個階段緊密相連,健康是貫穿一生的福祉,尤其是老年健康與青年、中年的生活方式及經歷息息相關,盡早進行健康的干預與自我管理更有利于健康長期效應的優勢積累。對于即將做出流動決策或在流動過程中的農村人口,尤其是獨自流動的單身青年農民工群體,應鼓勵其培養健康的生活方式與習慣,尋求工作與生活的平衡,避免過度勞累與高風險作業,遠離污染環境,及時就醫,減少在生命早期的健康損耗累積,銘記“健康不可為財富犧牲”的原則。

六、研究不足與展望

本文對過往流動經歷與農村人口老年期健康的關系進行探索,研究發現具有現實指導意義,豐富了流動人口和老年健康領域的成果,但也存在一定缺陷。首先,回歸分析發現過往流動經歷整體上對老年期身心健康起負向作用,且負向作用在流動次數增多和時間延長時會進一步積累擴大。受到數據的限制,本研究目前只對流動經歷對老年期健康的正向路徑進行分析,而無法對流動經歷對老年期健康的負向路徑加以驗證,這是本研究的一大缺憾。其次,由于數據中缺乏更詳細的流動特征變量,因此本研究僅僅得出了整體的流動經歷對個體健康影響的總效應,無法對流動經歷進行細致的生命歷程分析。最后,除了中介路徑外,一些變量有可能在現有作用路徑中起調節作用,如流入地特征、流動期間工作性質和強度、在流入地的社會融入等,這些變量都有可能影響早期流動對老年期身心健康的作用。期待未來可以獲得更豐富翔實的數據,對流動經歷與農村人口老年期健康的關系及作用機制做出更深入系統的探討,為實現流動人口的積極老齡化提供更多的實證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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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傅 蘇]

Gain or Loss:Effects of Migration Experience on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Rural Older Adults

TANG DanA,LI XingyuB

(A. Center for Population and Development Studies,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100872,China;

B. Institute of Gerontology,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100872,China)

Abstract:Since the 1980s,a significant number of surplus rural laborers have migrated to cities in pursuit of a better life and greater capital accumulation. However,as they age,many older migrant workers tend to return to their rural hometowns. Healthy aging emphasizes that health in old age is the cumulative result of various factors throughout the life course. Migration experiences during working-age years,as a significant life event,inevitably impact the health of rural populations in their later years. However,existed research on the health of rural older adults often overlooks the crucial factor of migration experiences,lacking discussion on the relationship and mechanisms between these experiences and health in old age. Based on the data of 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tudy (CHARLS),the study explores the effects of migration experience on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rural older adults,as well as the mediating roles of economic capital and social capital. The findings indicate that having migration experiences during working-age years negatively affects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in old age. More frequent migrations and earlier initial migration are associated with greater negative impacts on physical health,though no significant effects on mental health are observed. Migration experiences during working-age years increase economic and social capital in later life,and this increase positively affects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However,economic capital and social capital have a suppression effect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igration experience and health of rural older adults. The enhancement in economic capital and social capital resulting from migration cannot compensate for the adverse impact it has one the well-being of rural older adults. According to the stress process model and the theory of cumulative disadvantage,the negative effects of migration primarily stem from adaptive stress. This includes not only heavy and unstable workloads,poor living environments and housing conditions,but also conflicts with local customs and values. Moreover,institutional barriers,such as the household registration system and employer negligence,prevent migrants from accessing the same social welfare and public services as local residents. These factors and risks accumulate over time,particularly with increasing migration frequency and duration,leading to a progressive deterioration in the health of migrants. This deterioration becomes more pronounced in old age,further exacerbating health inequalities. Therefore,research on the migrant population should be conducted throughout their life course. It is imperative for the government to enhance the security system for all age groups within the migrant population,advocate for the principle that \"health should not be sacrificed for wealth\". By doing so,proactive policies can be implemented to prepare for the aging of the migrant population.

Key Words:Migration Experience,Rural Older Adults,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Capital Theory

1 近兩期數據中僅CHARLS2018年數據包含了本研究所需要的所有變量,故采用此數據。

1 根據CHARLS2018中“您吸過煙嗎?”和“您現在還在吸煙還是戒煙了?”2個問題,回答“是”且“仍在吸煙”的賦值為1,“否”或“戒煙”的賦值為0。

2 根據CHARLS2018中“在過去的一年,您飲酒嗎(包括啤酒、葡萄酒、米酒、黃酒或白酒等)?飲酒頻率如何?”這個問題,回答“不飲酒”的賦值為0,“飲酒,每月超過一次”與“每月少于一次”的賦值為1。

3 根據CHARLS2018中“每周至少持續做中等強度的體力活動(比如搬運輕便的東西、常規速度騎自行車、拖地、打太極拳、疾走)和輕度體力活動(如您為了休閑、運動、鍛煉或娛樂而散步)十分鐘以上?”與“是因為工作需要、娛樂活動、體育鍛煉還是其他?”2個問題,回答“是”且“體育鍛煉”的賦值為1,“否”或“非體育鍛煉”賦值為0。

1 受CHARLS2018年數據限制,沒有找到合適指標來代替心理健康,所以只對身體健康做替換變量的穩健性檢驗。

1 近兩期數據中僅CHARLS2018年數據包含了本研究所需要的所有變量,故采用此數據。

1 根據CHARLS2018中“您吸過煙嗎?”和“您現在還在吸煙還是戒煙了?”2個問題,回答“是”且“仍在吸煙”的賦值為1,“否”或“戒煙”的賦值為0。

2 根據CHARLS2018中“在過去的一年,您飲酒嗎(包括啤酒、葡萄酒、米酒、黃酒或白酒等)?飲酒頻率如何?”這個問題,回答“不飲酒”的賦值為0,“飲酒,每月超過一次”與“每月少于一次”的賦值為1。

3 根據CHARLS2018中“每周至少持續做中等強度的體力活動(比如搬運輕便的東西、常規速度騎自行車、拖地、打太極拳、疾走)和輕度體力活動(如您為了休閑、運動、鍛煉或娛樂而散步)十分鐘以上?”與“是因為工作需要、娛樂活動、體育鍛煉還是其他?”2個問題,回答“是”且“體育鍛煉”的賦值為1,“否”或“非體育鍛煉”賦值為0。

1 受CHARLS2018年數據限制,沒有找到合適指標來代替心理健康,所以只對身體健康做替換變量的穩健性檢驗。

1 近兩期數據中僅CHARLS2018年數據包含了本研究所需要的所有變量,故采用此數據。

1 根據CHARLS2018中“您吸過煙嗎?”和“您現在還在吸煙還是戒煙了?”2個問題,回答“是”且“仍在吸煙”的賦值為1,“否”或“戒煙”的賦值為0。

2 根據CHARLS2018中“在過去的一年,您飲酒嗎(包括啤酒、葡萄酒、米酒、黃酒或白酒等)?飲酒頻率如何?”這個問題,回答“不飲酒”的賦值為0,“飲酒,每月超過一次”與“每月少于一次”的賦值為1。

3 根據CHARLS2018中“每周至少持續做中等強度的體力活動(比如搬運輕便的東西、常規速度騎自行車、拖地、打太極拳、疾走)和輕度體力活動(如您為了休閑、運動、鍛煉或娛樂而散步)十分鐘以上?”與“是因為工作需要、娛樂活動、體育鍛煉還是其他?”2個問題,回答“是”且“體育鍛煉”的賦值為1,“否”或“非體育鍛煉”賦值為0。

【收稿日期】 2024-10-21

【基金項目】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流動老人的社會融入特征、影響因素與干預研究(21BRK008)

【作者簡介】 唐丹(1979-),女,廣東清遠人,中國人民大學人口與發展研究中心教授;李星語(1999-),女,山東德州人,中國人民大學老年學研究所博士研究生(通信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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