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rrent situation and latent profile analysis of hope in patients with unknown primary metastatic cancer
ZHANG Yarui,YANG Yang*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Cancer Center,Shanghai Medical College of Fudan University,Shanghai 200032 China
* Corresponding Author" YANG Yang,E-mail:yy-sandra@163.com
Keywords" cancer; hope; latent profile analysis; influencing factors; nursing
摘要" 目的:探究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現狀,并分析其影響因素,為制定個性化干預策略提供參考。方法: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2020年1月—2023年6月在上海市某腫瘤醫院腫瘤內科就診的206例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作為調查對象,采用一般資料調查表、Herth希望量表和領悟社會支持問卷對病人進行調查,對病人希望感水平進行潛在剖面分析,并通過Logistic回歸分析探究不同希望感水平病人的影響因素。結果:206例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的希望水平可分為高希望感組和低希望感組2個類別。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與低希望感組相比,家庭常住人口數≥5人、醫療費用支付方式為居民醫保和商業保險、未合并其他疾病、領悟社會支持水平高是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高的影響因素(Plt;0.05)。結論: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依據希望感水平可分為低希望感組和高希望感組2個不同類別,護理人員可根據不同希望感水平病人的特征制定針對性的干預策略,進一步提升病人的生命質量。
關鍵詞" 腫瘤;希望感;潛在剖面分析;影響因素;護理
doi:10.12102/j.issn.2095-8668.2025.04.021
不明原發灶轉移癌(carcinoma of unknown primary,CUP)是一類經病理活檢及組織學上確診為轉移癌,但在詳細檢查和評估下卻無法找到其原發解剖部位的轉移性惡性腫瘤[1]。由于疾病的特殊性,病人常存在較為嚴重的抑郁、焦慮等負性情緒,部分病人對未來生活喪失希望,選擇放棄治療,嚴重者甚至出現自殺傾向和行為[2]。希望是指一種多層次的美好積極的生活態度,主要表現為個體擁有對某種健康目標的堅定信念以及美好期望,希望水平可以影響病人建立戰勝疾病、積極治療和配合治療的信心[3?4]。既往研究表明,癌癥病人希望感與其健康狀況、社會支持和心理彈性等密切相關,且對其生活滿意度、負性心理狀態和生活質量具有良好的預測作用[3?5],在接受治療的癌癥病人中,應用希望療法有助于提高其生活質量[4]。因此,識別不同類型希望感病人的特征并施行精準化干預是提升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水平的關鍵環節。Herth希望量表(Herth Hope Index,HHI)是評價癌癥病人希望感的常用工具之一[6],但多數研究依據其總分對個體的希望感進行劃分,無法體現病人群體間的差異。本研究旨在通過潛在剖面分析(latent profile analysis,LPA)對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進行劃分[7],明確其希望感類別及潛在特征,并探索不同類別的影響因素,為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的分類管理和精準干預提供參考。現報道如下。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2020年1月—2023年6月在上海市某腫瘤醫院腫瘤內科就診的206例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確診為不明原發腫瘤的門診或住院病人;2)年齡≥18歲;3)治療時間gt;1個月;4)知情同意并自愿參加本研究。排除標準:1)患有精神疾病和意識障礙,無法準確對調查內容進行作答者;2)合并其他嚴重器質性疾病者。樣本量計算基于經驗法則,應為問卷條目數的5~10倍,本研究共納入34個條目,預計需170~340例樣本量,考慮10%的無效問卷,預計最小所需樣本量應為187例。本研究在正式開始前已獲得復旦大學附屬腫瘤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倫理編號:2010225?13);在調查過程中研究人員充分尊重病人意愿,切實保障病人的權益。
1.2 調查工具
1.2.1 一般資料調查表
采用本研究團隊自制的一般情況調查表收集病人的一般資料,內容包括年齡、性別、家庭人均月收入等人口學資料和疾病特征相關信息。
1.2.2 HHI
該量表由Herth[6]于1992年編制,用以評估病人的希望感水平。該量表包括對現實與未來的積極態度、采取積極行動、與他人保持親密關系3個維度,共12個條目,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總分12~48分,得分越高表明病人的希望感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90。
1.2.3 領悟社會支持問卷(Perceived Social Support Scale,PSSS)
PSSS由Blumenthal等[8]編制,用于測量個體領悟到的社會支持。該量表包括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其他支持3個維度,共12個條目,采用Likert 7級評分法,1分表示“極不同意”,7分表示“極同意”,總分12~84分,12~36分為低支持狀態,37~60分為中度支持狀態,61~84分為高支持狀態。總分越高表明個體領悟到的社會支持越高。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61。
1.3 資料收集方法
在調查正式開始前成立研究團隊,并經統一培訓,確保參與調查的人員能夠準確理解各調查工具的內涵,熟悉調查的統一標準。本研究團隊根據納入及排除標準選取研究對象,向研究對象介紹本研究的目的、意義、內容、益處和保密安全性,簽署知情同意書后統一向其發放調查問卷。具體解釋填寫問卷的方法后要求研究對象充分理解問卷各項條目,然后如實、獨立地填寫問卷,對理解有困難的條目給予統一解釋。問卷填寫完成后當場回收,并逐題檢查問卷各個條目有無錯填及缺填項。受訪者完成答卷后采用Epidata 3.1軟件雙人錄入數據,并逐份進行校驗,剔除無效作答問卷。本研究共發放問卷235份,最終回有效問卷206份,有效回收率為87.7%。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6.0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定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x±s)表示,定性資料采用例數和百分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或χ2檢驗。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探究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的影響因素。采用Mplus 8.3對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水平進行潛在剖面分析,從單類別模型開始逐步增加模型類別數量,直至尋找到最佳模型。模型擬合評價包括適配性檢驗和模型比較,適配性檢驗采用赤池信息準則(akaike information criterion,AIC)、貝葉斯信息準則(bayesian information criterion,BIC)、經樣本校正的BIC(sample size?adjusted BIC,aBIC)以及熵值(Entropy)評估,AIC、BIC、aBIC越小表明模型適配性越好,Entropy越接近1則表示分類越精確;模型比較采用羅夢戴爾?魯本似然比(LoMendell?Rubin likelihood ratio test,LMRT)和基于Bootstrap法的似然比檢驗(bootstrapped likelihood ratio test,BLRT)。以Plt;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及領悟社會支持現狀
206例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HHI得分為(37.06±4.59)分,對現實與未來的積極態度、采取積極行動、與他人保持親密關系3個維度得分分別為(12.17±1.69)分、(12.66±1.69)分、(12.22±1.64)分。PSSS得分為(61.93±10.64)分,處于較高水平,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其他支持3個維度得分分別為(21.94±4.20)分、(19.66±3.65)分、(20.34±3.69)分。
2.2 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潛在剖面分析
將HHI得分納入潛在剖面分析程序,從1個類別至5個類別逐次進行分析,比較模型擬合指標。隨著類別數的增加,AIC、BIC、aBIC值逐漸減小,但始終未見最低值;因此采用陡坡圖檢驗,當因子個數為2時出現明顯拐點,此時,Entropy值為0.994,且BLRT有統計學差異(Plt;0.001)。盡管LMRT并不顯著,但Nylund等[9]指出,BLRT和BIC對分類的準確性要優于其他指標,且Yang[10]指出,為提高模型分類的準確性,單個類別應不少于50個被試者。因此,基于模型簡單化共識及實際研究情況,將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的希望感劃分為2個類別,分別命名為高希望感組和低希望感組,分別占66.0%和34.0%。見表1、圖1。
2.3 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的單因素分析
高希望感組領悟社會支持得分為(63.01±7.74)分,低希望感組領悟社會支持得分為(57.71±9.68)分,處于中等水平。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的單因素分析見表2。
2.4 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潛在類別的Logistic回歸分析
以希望感類別為因變量(低希望感組=0,高希望感組=1),以單因素分析中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作為自變量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自變量賦值情況見表3。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家庭常住人口數≥5人、醫療付費方式為居民醫保和商業保險、未合并其他疾病、領悟社會支持水平高是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高的影響因素(Plt;0.05),見表4。
3 討論
3.1 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現狀
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HHI得分為(37.06±4.59)分,處于中等偏上水平,高于Bao等[5]對中樞神經系統腫瘤病人的希望感調查結果[(35.74±6.23)分],但低于部分歐洲國家的研究結果[4]。對其希望感的潛在剖面分析結果顯示,高希望感組和低希望感組病人分別占66.0%和34.0%,表明雖然超過半數病人對未來仍充滿信心,但仍有1/3的病人希望感水平較低,且對現實與未來的積極態度、采取積極行動、與他人保持親密關系3個維度的條件均值低于高希望組。這可能是由于隨著腫瘤治療的進展,多數病人的生存期延長,生存期間的生活質量也有所改善,且醫院腫瘤治療水平較高,使得病人對治療的信心有所增強,導致多數病人的希望感水平處于中等偏上水平。然而,由于疾病的特殊性,病人對疾病可能缺乏足夠的了解,內心不確定感較強,且在治療期間也存在諸多不確定性,導致部分病人的希望感較低。既往研究表明,癌癥病人的希望感能夠正向預測其生活質量,負向預測抑郁、自殺等不良心理狀態和行為[3?4]。因此,護理人員要重視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中希望感較低的群體,并在病人治療的過程中根據病人的需求對病人進行個性化的健康教育和指導,增強病人對疾病的了解和疾病治療的信心,提升其希望感水平。
3.2 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的影響因素
3.2.1 家庭常住人口數
家庭常住人口數量反映了病人可獲得的家庭支持。本研究結果顯示,和家庭人口數較低的病人相比,家庭常住人口數較多的病人被歸入高希望感組的可能性更高。既往研究表明,家庭不僅能為病人提供物質支持,使病人在患病期間能夠得到穩定的經濟支持,也能夠為病人提供照護幫助,協助病人維持其正常生活,還有助于改善病人的心理健康水平,促進其健康行為[11]。對于家庭人口數較多的病人,其對生活和治療的應對能力增強,因此較容易產生強烈的希望感。
3.2.2 醫療費用支付方式
本研究結果顯示,和自費進行治療的病人相比,使用居民醫保和商業保險進行醫療付費的病人希望感可能較強。居民醫療付費方式體現了病人的社會保障和社會支持水平,癌癥病人的治療費用較高,疾病負擔重,有效的社會保障是增強病人希望感的重要手段[12]。
3.2.3 合并其他疾病
是否合并其他疾病反映了病人的健康狀況,也是預測病人希望感的重要因素。本研究結果顯示,未合并其他疾病的病人易被歸入高希望感組,這可能是由于未合并其他疾病的病人在治療期間并發癥發生的數量相對較少,對其生活質量產生的影響也較小[13],增強了其希望感水平。
3.2.4 領悟社會支持水平
社會支持是增強病人疾病治療信心、提升其希望水平的重要手段。本研究結果顯示,病人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越高其被歸入高希望感組的概率也越高。既往研究表明,癌癥病人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與其希望水平呈正相關[5],本研究結論與之類似。本研究中,雖然病人的社會支持處于較高水平,但仍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護理人員在工作過程中,一方面要對病人的社會支持情況進行評估和分析,另一方面也要積極對病人和家屬進行健康教育,協助病人建立良好的社會支持網絡,拓展病人獲取支持的途徑及來源,減少病人在治療過程中遇見的困難和障礙,從而增強病人對疾病治療的信心,強化其對生命意義和價值的感知,降低其疾病不確定感,并在日常生活中積極作為,提升生命質量。
綜上所述,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希望感水平的影響因素不僅包括家庭、社會保障等外部因素,也包括其自身對健康狀況的感知,醫務人員在面對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這一特殊群體時應充分掌握低希望人群的特征,積極采用家庭干預手段或認知療法等對病人進行干預[11],并多途徑完善病人的社會保障體系,增強其心理彈性和希望感,促進病人健康。
4 小結
本研究通過潛在剖面分析將不明原發灶轉移癌病人分為低希望感組和高希望感組2個群體。不同希望感群體在家庭常住人口數、醫療付費類型、是否合并其他疾病、領悟社會支持水平方面存在差異。護理人員應根據不同希望感類型病人的特征制定具有針對性的干預策略,從而提升病人的生命質量。未來可開展縱向研究進一步探索該病人群體希望感的發展變化軌跡,從而為增強其希望感提供更加精準的干預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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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5-20;修回日期:2025-01-23)
(本文編輯 趙奕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