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國內外期刊有關中國舞蹈研究熱點的對比分析

摘要：本文試圖通過分析軟件Citespace對2013—2023年國外期刊有關中國舞蹈學科的論文進行整理，并將相關數據與國內期刊所刊登的同類論文進行對比，從多元化的角度梳理研究熱點和研究前沿，以期為國內學者和研究者提供一些新的視角和啟示。

關鍵詞：Citespace；舞蹈期刊；研究熱點；舞蹈治療

歷史表明，舞蹈起源于一個特定的社區，各種形式的舞蹈藝術精神反映了人們生活的共同聯系，他們的舞蹈意義是不自覺的。當今時代，舞蹈通過國際交流為人們提供了更為廣闊的空間和視野。隨著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網絡變得越來越復雜，繼續在國家之間建立理解與合作的橋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舞蹈要想深入而非表面地參與這些交流，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讀，從歷史根源和當下功能等方面去理解它們的意義，熟悉圍繞它們的特殊社會思想。因此，在這種多元氛圍的對話中，通過他者的目光投去自己身處的世界，那些被我們漸漸漠視的固有事物往往會為我們帶來一種全新的感覺。

與中國的知網一樣，WOS （Wob of Science）是美國的大型綜合性核心期刊引文索引數據庫，其收錄的論文基本可以代表國內外有關中國舞蹈學科研究領域發展和關注熱點的真實情況。筆者將通過對WOS和知網的論文數據進行對比分析，了解國內與國際學界有關中國舞蹈學科的研究呈現怎樣的相同之處與差異特征。

在WOS數據庫中，時間段選擇2013年至2023年，共檢索到有關中國舞蹈學科的215篇文獻數據，其中，有效文獻 193 篇。筆者通過Citespace軟件對其間所有關鍵詞進行了分析，得出以下聚類圖譜 （詳見圖1）。

圖1是國外期刊中國舞蹈學科領域53個高頻關鍵詞的聚類網絡圖譜，形成了一個較為集中的大規模知識網絡，其中，三個中心詞分別是perceived stress （感知壓力）、Yunnan （云南）和Chinese square dance （中國廣場舞），各自代表了舞蹈治療學、舞蹈人類學和舞蹈社會學中的研究熱點。

一、聚類1：感知壓力

聚類1的中心詞perceived stress （感知壓力）是一個心理學名詞，指人對壓力進行感性評價的過程。個體通過知覺評價的過程賦予刺激事件一定的意義，進而評價刺激事件是否給自己帶來壓力。因此，壓力知覺是一個識別和評估個體感知刺激事件可能造成的威脅和意義的過程。在這一聚類中，biomarker （生物標志物）、memory （記憶）、pain （疼痛）、breast cancer （乳腺癌）、dance therapy （舞蹈療法）等關鍵詞圍繞perceived stress （感知壓力）形成了一個較大的聚類。

和音樂治療學一樣，舞蹈治療學也逐漸成為一種顯學。作為一種表達形式，舞蹈治療學認為，運動和情感是直接相關的。自20世紀50年代在美國起源以來，舞蹈治療學就受到廣泛關注，其治療方法也在不斷變化。在WOS數據庫中，有關舞蹈治療學的論文主要是由中國學者完成，他們將西方相對成熟的治療方法運用在國內患者身上，特別是作為一種輔助治療手段，施加到對神經官能癥以及癌癥的治療中。

筆者在知網數據庫中搜索近十年有關舞蹈治療學的論文，一共有69篇，排除亨廷頓舞蹈癥等論文，共獲得51篇有效文章。圖2是北大核心和CSSCI數據庫中有關舞蹈治療學的關鍵詞聚類圖譜。

與國外期刊有關中國舞蹈治療學的論文相比，國內期刊表現出與前者某種意義上的趨同性。嚴格來說，作為舞蹈學和醫學、心理學的交叉學科，舞蹈治療學在學科譜系上通常被認為更偏重于醫學，因此，這些文章除了發表在舞蹈學雜志上以外，更多地集中在心理學期刊上，如 《心理科學進展》 《中國康復醫學雜志》 《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等。從這些論文中可以發現，最近十年，舞蹈治療在中國越來越多地呈現出中國特色，如北醫三院利用顱底按摩、針灸、耳穴按壓、中醫推拿等中醫手段，與舞蹈治療相結合，對癌癥術后病人、阿爾茲海默癥和孤獨癥患者進行治療。另外，自從塞利格曼將東方哲學中的正念冥想等引入西方心理學體系后，現代醫學越來越重視藥物以外的一些非傳統療法。舞蹈治療在諸如精神康復中心、醫療和教育機構、療養院、日托設施等處得到了廣泛的應用。聚類0信仰療法是人們以某些信仰為主，配合語言誘導自身活動，使病人對治療措施信服并奉為言行準則而起到治療效果的一種方法。信仰療法與藝術的結合被認為是一種趨勢，尤其表現在舞蹈治療學和音樂治療學的結合。例如，中央音樂學院新近成立了音樂治療專業，該專業通過奧爾夫音樂治療給出音符，讓志愿者做出相對應的舞蹈動作。目前，這項研究正處于起步階段。除此以外，聚類1潛在成長模式和聚類2咨詢師均是舞蹈治療在心理治療和自我成長中的應用，舞蹈治療對心理治療的一個主要貢獻是它綜合了以往治療關系的動力學方法，包括非語言交流、身體動作、舞蹈和言語表達，通過咨詢師與來訪者的共情，使后者獲得自我成長。筆者認為，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此學科將在未來取得飛速發展。

二、聚類2：云南

Yunnan （云南）作為聚類2的中心詞，代表了當前有關中國的舞蹈人類學研究的熱點。ethnic identity （民族認同）、ethnic tourism （民族旅游）、lugu lake （瀘沽湖）、mosuo （摩梭）、interculturalism （跨文化主義）構成了整個聚類。在舞蹈人類學這一領域，社會意識形態替代了相對客觀的標準，即科學與藝術的區別，就像杜威曾經說過的 “藝術表達意義，而科學陳述意義”。[1]筆者在核心數據庫中搜索近十年有關云南舞蹈的論文，一共有157篇，得出有效文獻129篇，圖3是其關鍵詞聚類圖譜。

云南是中國少數民族人口和民族成分最多的省份。就民族舞蹈的保護和傳承而言，云南集聚文旅行業優勢資源，建立協調機制，開展我國文旅產業品牌發展頂層設計，實現了非遺在保護主體、方式、空間、載體等方面的全覆蓋、多樣化，創作出 《云南映像》 《云南的響聲》等富有地方特色的舞劇。不過，中國學者和西方學者的研究重點并不完全一致。在中國學者看來，云南舞蹈的田野調查、衍生態的改變，是在國家領導下增加民族認同的有效途徑，以及對少數民族地區的經濟發展的一種促進。而西方學者通常站在薩義德東方主義的視角看待這一問題。在討論這些以及在少數民族邊境地區的類似努力時，創造了 “文明工程”這個術語，旨在通過從一個少數民族群體的公開自我表現中刪除所有的復雜性和模糊性，系統地重寫該群體在其邊界內的文化，為這種自我表現建立新的標準。[2]可以看出，對待同樣的問題，中國學者選擇一種建構主義視角，而西方學者則選擇了解構主義視角。如果將民族舞蹈視為一種符號，人類偉大的精神體驗可以在對世界的象征性感知中看到，最清楚地表達在人類文化的神話和宗教層面。古老的集體觀念的內容，在現實再現中融合，在表達中象征，是世界秩序的形象。古老的集體表現方式成為人類意識的內在組成部分，并作為象征性符號固定在其中。然而，在中國舞蹈學者眼中，他們更偏重于皮爾斯的那一派，而西方學者卻固執地應用索緒爾的 “兩分法”去闡釋，這一現象背后的深刻原因值得學者們去思考。

三、聚類3：中國廣場舞

聚類3是一個圍繞著中心詞Chinese square dance （中國廣場舞）的聚類，由mental health （心理健康）、older persons （老年人）、physical exercise （體育鍛煉）、team sports （團隊運動）、civic culture （公民文化）等關鍵詞構成。對于廣場舞這一課題，在核心數據庫中搜索近十年有關廣場舞的論文，一共有328篇，剔除無效文獻后剩余293篇，圖4是其關鍵詞聚類圖譜。

在中國，廣場舞是一種特殊的現象，無論是在北上廣深這樣的大都市，還是在各個小鎮，到處都能見到。中年婦女和退休女性伴隨著音樂在廣場、公園等地進行鍛煉。據估計，其參與者超過了1億。廣場舞的研究作為一個熱點，盡管在很多專業人士看來，稱不上有絲毫藝術可言。但是在這種現象的背后，卻展現出很深的歷史根源。我們看到這些論文中，國內外期刊在研究方面展現出了高度的一致性。

（一）通過這種現象追溯到中國古代和現代歷史

幾千年前，在中國的帝堯時代，人們就已經將跳舞作為一種鍛煉方式記錄下來。到了宋代，城市公共空間以其在表演中的應用而聞名。跳廣場舞的大多數女性都是在 “文化大革命”期間長大的，當時，秧歌等民間舞蹈被廣泛表演，通常是用作宣傳，這種懷舊心情以及對集體性的依戀是他們參加的原因之一。

（二）學者們探討了其中的社會原因

近十年的中國，由于噪聲污染，廣場舞一直是相當有爭議的話題。在人口越來越多的城市，舞者們聚集在公共區域，他們可以去的專用場地很少，附近公寓樓的居民往往被多個舞蹈團體的高音量音樂伴奏所困擾。其背后折射了中國城市化帶來的新問題，不僅僅是社會治理、城市布局，更是有關公民文化的體現。

（三）將廣場舞作為一種鍛煉方式和社交機會，探討其為此具備的功能

前者主要集中在廣場舞類型方面，并由此延展了它在老年人健身和保持身體機能方面起到的積極作用，后者則把目光投向家庭結構、老齡化、中老年女性數量等問題上，這也是中國現階段隱秘的社會和人口變革中一扇清晰明朗的觀察之窗。

四、結束語

眾所周知，WOS數據庫被公認為世界范圍內最權威的科學技術文獻的索引工具，能夠提供科學技術領域最重要的研究成果。它不僅可以從文獻引證的角度評估文章的學術價值，還可以迅速方便地組建研究課題的參考文獻網絡，尤其是支持引文分析的特點，使其在評價各個國家和地區基礎科研實力和學術地位方面占有重要地位。最近幾年，國內學者提倡有關中國舞蹈學派的建立，這不僅體現在編舞家、舞者以及他們的作品正在走向世界，也表現在WOS中出現了越來越多中國學者的身影。我們相信，通過對刊登在國內外期刊上有關中國舞蹈學科論文的整理，運用他觀與自觀的對比，將獲得新的標準和希望。

參考文獻：

[1] [英]約翰·杜威.我們如何思維[M].伍中友，譯.北京：新華出版社，2010.

[2] [美]薩義德.東方學[M].王宇根，譯.上海：三聯出版社，2007.

課題項目： 2023年河北省文化科學規劃和旅游研究項目 《文旅品牌構建視域下民俗舞蹈元素挖掘及藝術創作思路研究》，項目編號：HB23-YB081。

作者簡介： 張帆，女，土家族，湖北恩施人，碩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舞蹈編創實踐與理論；

劉澤華，女，漢族，江蘇南京人，碩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民族舞蹈教育與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