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態語境與茶文化傳播

摘要：本文在分析多模態語境重構及其在跨文化傳播中的應用的基礎上，從茶文化的詩意解讀、茶文化的符號學解讀、茶文化經濟的思考與發展分析央視紀錄片 《茶，一片樹葉的故事》中蘊含的茶文化，提出應在多模態語境重構框架下，從文化層面、語境層面、內容層面優化字幕翻譯，促進中國茶文化的傳播作用，以進一步優化我國文化產業 “走出去”戰略的實施。

關鍵詞：多模態語境；中國茶文化；國際傳播；字幕翻譯；文化軟實力

在當今全球化背景下，文化交流與傳播的重要性日益凸顯。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現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提升國際傳播效能，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重要任務。[1]這一戰略部署不僅為我國的文化軟實力建設指明了方向，也為中華文化的國際傳播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撐。茶文化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承載著豐富的歷史信息和文化內涵，是中華民族智慧的結晶。如何在全球多元文化的語境中，有效傳播中國茶文化，讓世界更好地理解和接受這一獨特的文化形態，是當前文化傳播領域面臨的重要課題。[2]在此背景下，多模態語境重構作為一種新興的傳播策略，提供了全新的視角和方法。本文以央視紀錄片 《茶，一片樹葉的故事》的字幕翻譯為例，探討多模態語境重構在中國茶文化傳播中的應用及其效果。通過對該紀錄片字幕翻譯策略的分析，揭示其在跨文化傳播中的實踐價值，進而為中國茶文化的國際傳播提供有益的借鑒和啟示。

一、多模態語境重構及其在跨文化傳播中的應用

20世紀90年代，多模態話語分析逐漸步入蓬勃發展階段，不但有效明確了多模態話語的社會性，還從多個維度構建了社會符號學的多模態分析方法。國內有關多模態話語的研究雖然起步相對較晚，但是發展速度相對較快。1990年，語境重構概念被引入社會教育學，越來越多的學者結合自身研究領域深入闡述了語境重構，并逐漸明晰了其與多模態話語的密切關系。多模態語境重構主要依托多元化的符號資源對社會實踐進行重構，促使原本傳統的只關注單一語言的局面逐漸拓展到探究多樣化的符號資源。現階段，多模態語境重構是指在技術的支持下，將不同表意形態 （如文字、圖像、聲音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新的人工語境。這種重構不僅消解了傳統語言在表達中的主要功能，還激活了非語言表意形態的作用，從而對表意系統進行結構性調整。[3]

通過多模態語篇理論，可以構建適合跨文化傳播的多模態語篇框架。例如，紀錄片 《孔子》 （國際版）就運用了多模態語篇理論，從跨文化語境、文化體系轉換、跨文化敘事轉換等多個層面進行了多模態語篇的構建，旨在克服語言、思維與文化障礙，有效傳播中國文化典籍。另外，多模態話語分析理論在中國古詩詞的新媒體跨文化傳播中也得到了應用。以 《詩詞里的中國》評 《題都城南莊》為例，研究從多元化模態結合、多模態語篇設計、多維度敘事轉化三個維度分析了多模態話語在古詩詞跨文化傳播中的應用和體現，旨在促進新媒體數字時代中國古詩詞跨文化傳播的成效。

二、央視紀錄片《茶，一片樹葉的故事》中的茶文化

《茶，一片樹葉的故事》是一部全面展示世界茶文化的紀錄片，由央視紀錄頻道出品，該片分為六集，從不同角度深入探討了茶文化的歷史、種類、制作工藝以及在不同國家和地區的傳播與發展。

（一）茶文化的詩意解讀

該紀錄片以中國視角為出發點，將茶文化的豐富內涵置于全球化的廣闊背景下，進行國際性展示與詮釋。其鏡頭跨越國界，細膩捕捉了全球范圍內多個國家和地區獨具特色的茶文化風貌。跨越重洋的意大利人士，遠赴中華大地，只為深入研習蘊含千年智慧的茶藝精髓；日本則以其獨特的方式，廣泛傳播著這一源自東方的茶文化瑰寶。這些生動實例，無不彰顯出中華茶文化對全球文明產生的深遠且持久的影響力。紀錄片隨后引領觀眾回溯至明代，揭開泡茶藝術的歷史篇章。影片完美融合了茶文化的歷史厚重感及對當代社會的深刻啟迪，既展現了茶文化的古典韻味，又不失其現代價值的光芒，作品不僅內涵豐富、思想深刻，更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與持久的藝術魅力。

（二）茶文化的符號學解讀

茶文化的符號表現了自然觀念、民族和家庭觀念以及文化記憶。從自然觀念的維度進行解讀，該紀錄片重點介紹了安徽、貴州等地不同種類茶的差異，充分展現了自然和人類的智慧統一，融合了天人合一的自然觀念。同時，通過茶文化符號還可以體會到人與大自然相互關照、和諧共處的理念，通過 《一碗茶湯見人情》提醒人類關注生態污染的影響，更好地保護自然；民族和家庭觀念也是茶文化符號的重要體現，該紀錄片以茶文化為依托，通過 《土地和手掌的溫度》引導觀眾了解家族和宗族理念；此外，該紀錄片通過展現兩千年來人類喝茶方式的演變，激活觀眾的文化記憶，喚起人們因社會變遷而引發的對家鄉的思念。

（三）茶文化經濟的思考與發展

該紀錄片主要通過茶這一載體，運用自然、真實、樸素的鏡頭，記錄不同民族的世界觀和其心靈世界的象征意義，全片滲透著悲天憫人的情懷。影片圍繞60位茶人背后的故事展開敘述，引導觀眾深刻體會不同人物的生活背景及與茶之間的關聯，從紀實逐步演變為藝術作品。第四集 《故鄉，他鄉》是直接提到 “經濟”的一集，通過講述 “茶園主班納吉”“四川彭鎮趙阿姨”“貴州韋學美”“福建百歲老人張天福”與茶的故事，指出茶文化經濟發展的方向，引導觀眾了解茶文化指導下的 “茶葉深加工”“復制中外有機茶園”等創新模式。

三、多模態語境重構下 《茶，一片樹葉的故事》的字幕翻譯

紀錄片 《茶，一片樹葉的故事》巧妙地融合了語言的韻味、聲音的層次、場景的細膩描繪、音樂的情感渲染以及色彩的視覺沖擊等多種感官元素，全方位、立體化地展現了中華茶文化的博大精深與獨特魅力。然而，在跨文化交流的過程中，翻譯工作如同 “戴著鐐銬起舞”，面臨著諸多挑戰。尤其是面對如此豐富多元的多模態信息，傳統的文本翻譯方法顯得力不從心，難以完全捕捉并傳達其精髓。[4]這種差異使得多模態語篇的翻譯與傳統文本翻譯在策略和方法上產生了顯著的區別，要求譯者不僅要具備深厚的語言功底，還需要擁有敏銳的審美感知和靈活的應變能力，以跨越文化障礙，實現信息的精準傳遞，喚起情感的共鳴。

（一）文化層面翻譯策略

處于多模態語境重構下的紀錄片字幕文化層面的翻譯，主要涵蓋了原文本中蘊含的文化意識形態、生活習慣以及歷史傳統等因素。在實際的翻譯過程中，該紀錄片的相關翻譯人員不僅是簡單地將源語言直接轉換為目的語，而是扮演著一位跨文化交流橋梁建造者的角色。其在忠實原文的同時，創造性地構建了一條文化過渡的路徑，使得目標語言的受眾能夠跨越文化鴻溝，深入理解并體驗異域文化的精髓。這一過程往往通過巧妙的概念隱喻來實現，這些隱喻如同文化的鑰匙，解鎖了不同文化間深層次的共鳴與理解，讓觀眾得以窺見并深刻感受原文本文化的內在意蘊和獨特魅力。以紀錄片中的原文 “中國古人認為，這口井與海相通，其中有龍，所以叫龍井”為例，在翻譯這句話時，當講述 “井與海相通，其中有龍”這一古老的傳說時，紀錄片主要對視覺元素進行了巧妙應用，通過屏幕緩緩展現出一尊栩栩如生的石雕龍像。正是基于這一直觀且富有象征意義的影像輔助，譯者并沒有直接翻譯原文，而是對原文進行了適度的精簡與調整，采納了一種傾向于異化的翻譯策略。這一翻譯策略的應用有利于強化觀眾對于該段落歷史背景的認知與感知，通過視覺與文字的雙重引導，使觀眾能夠更加直觀且深入地理解此處描述的乃是一種悠久的歷史傳承與文化象征，而非僅僅停留在文字表面的意義解讀。

通過該紀錄片對龍井茶文化的細膩描繪，我們可以了解到，編導巧妙地將背景畫面與音效融為一體，轉化為一幅幅生機盎然的自然風光圖景，通過多樣化的自然元素，共同構建了多模態隱喻中的 “轉喻”，也就是將原本抽象的概念轉化為觀眾可觸可感的具體體驗。該片從多模態隱喻的視角揭示了中國作為茶之源起地的獨特哲學觀—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從容景象，不僅映射出自古以來中國人追求的 “天人合一”的深邃思想，還從側面展現了中華民族對于自然界無私饋贈的深深敬畏與感激之情。通過視覺與聽覺的雙重隱喻傳達，觀眾得以間接領略乾隆時期的文化精髓與龍井茶文化的內在聯系，感受到多模態話語體系下，文化內涵被自然而然、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

（二）語境層面翻譯策略

語境這一概念重點強調了通過上下文的相互關聯性來解讀文本深層含義或篇章所蘊含的隱喻信息的重要性。在影片字幕的語境構建中，通常將其理解為與影片情節緊密相連的場景設置，或是整體氛圍、基調所蘊含的時代脈絡、歷史底蘊及文化風貌等多維度背景因素的綜合體現。從多模態視角審視語境，要求相關譯者在細致考量上下文環境的基礎上，還需要充分考慮與影片宏觀背景的協同效應。在具體的翻譯工作中，既要精準把握語境，又要靈活選用最為貼切的表達方式，確保譯文與影片的整體風格和深層主題相得益彰。以紀錄片第三集 《燒水煮茶的故事》中的原文 “從一碗茶湯中尋找大唐遺風的，遠不止張南攬一人，香港的茶人葉榮枝，試圖用另一種方式復原唐代茶道”為例，在翻譯這一句時，譯者針對 “大唐遺風”選擇了省略不翻譯的策略，主要是考慮到前文已經對唐宋時期的茶文化進行了多次介紹，并且此段配樂為唐宋時期的鑼鼓音樂，可以有效展現唐宋時期風貌，避免陷入字幕翻譯與聽覺模態信息重疊的局面。

在該部紀錄片的細膩鋪陳中，香港那碗承載著歷史韻味的茶湯，其背景音樂巧妙地融入了大唐盛世的遺風，引領觀眾穿越時空，感受那份悠遠而深邃的文化回響。畫面流轉間，湖北恩施土家族青年制作包子與玉露茶的生動場景躍然眼前，緊隨其后的是日本靜岡茶藝的展示，這一系列鏡頭的巧妙切換，不僅豐富了整體的視覺模態信息，還通過無聲的語言清晰勾勒和展現出唐宋茶文化與當代茶文化之間薪火相傳、綿延不絕的緊密聯系。片初將日本茶道作為一個引子，巧妙融入中國教師的角色設定，直至后續故事講述聚焦香港茶文化時，粵語歌曲與香港標志性街道等視覺、聽覺模態信息的交織呈現，有效體現了運用語境的力量，深刻揭示了中國茶文化跨越地域界限廣泛傳播，并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和地域特色下展現出風貌各異的豐富內涵與獨特魅力。

（三）內容層面翻譯策略

在多模態語篇的解析過程中，其內容層次通常習慣性地劃分為表層的直接含義與深層的內涵寓意。其中，基本內容可以理解為語篇不可或缺的核心骨架，不僅承載著明確且具體的意義，還以其實際價值對整體語篇產生關鍵影響。[5]在翻譯字幕的過程中，譯者需要展現出高超的協調藝術，對影片的顯性意義與隱性寓意，以及各模態信息之間錯綜復雜的關聯性作出全面而細致的考量，以此協同構建出語篇最為精髓的核心意義。以紀錄片中的原文 “英國人的茶杯里，曾經波瀾起伏，深藏著陸地與海洋。東西方的重大會晤，影響了人類文明的進程”為例，在翻譯這一句時，考慮到影片在對英國下午茶文化進行深入探討的過程中，主要對其起源脈絡、獨特的飲茶習俗及其在英國人日常生活中的重要地位進行深刻描述。在翻譯 “重大會晤”時，選擇將其省略，這一翻譯策略并不僅僅是為了刪減信息，主要是因為影片已經對跨文化語境和概念框架進行充分體現，雖然國家和民族存在差異，但各個地區的人們對于茶文化有著高度一致的共鳴。借助這種側面隱喻的手法，可以有效揭示茶文化跨越國界的廣泛吸引力。

該紀錄片的第六集將 “一碗茶湯見人情”作為引子，帶領觀眾了解了一位貴州農婦遠赴福建從事采茶工作，并且最終歸鄉與親人溫馨相聚的動人故事。在這一小節中，與家庭生活有關的細膩描繪畫面數量多達近十幅，通過這些生動的視覺瞬間，觀眾可以深刻感受實際生活中的溫馨場景，進而喚起對母親無微不至關懷的共鳴記憶。紀錄片展現了一位母親利用茉莉花茶為大女兒積攢學費的細節，有效呈現了中國茶文化背后蘊藏的母愛之深、勤勞之美及家庭價值的象征意義。此刻，觀眾的 “鄉愁”情懷得以激發，在這一過程中，觀眾與中國茶文化的距離也逐漸被拉近。

四、結束語

在全球化背景下，多模態語境重構成為中國茶文化傳播的重要策略。《茶，一片樹葉的故事》不僅通過精美的畫面展示了茶葉的自然美，還通過音樂和旁白增強了情感共鳴，使觀眾在視覺和聽覺上同時感受茶文化的韻味。在字幕翻譯時，通過多模態語境的應用，《茶，一片樹葉的故事》成功地將中國茶文化推廣到國際社會，受到了廣泛好評。觀眾不僅對中國茶文化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對其背后的哲學思想和生活美學產生了濃厚興趣。這為中國茶文化的國際傳播提供了寶貴的經驗和借鑒。未來，應進一步探索和完善多模態語境應用，推動中國茶文化在全球范圍內的傳播與交流。同時，還應加強對譯者的培訓及文化素養的提升，確保翻譯工作的準確性和生動性，為傳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貢獻力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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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馮歡，張怡，趙赫.黑龍江省冰雪旅游文化翻譯與傳播的多模態路徑研究[J].邊疆經濟與文化，2024（08）：31-34.

[5] 樊小明，白小玉.多模態話語分析視域下外宣片字幕翻譯研究：以中國文化傳播外宣片為例[J].宜春學院學報，2024，46（07）：99-104.

作者簡介： 曾凱升，男，漢族，湖北鐘祥人，碩士研究生，助教，研究方向：翻譯與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