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和醫療能力評估工具研究進展

Research progress on palliative care competence assessment tools

YANG Yiyun LI Li CHEN Guangming

1.Huzhou University，Zhejiang 313000 China；2.The Thir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Naval Military Medical University

Corresponding Author "CHEN Guangming，E-mail：02837@zjhu.edu.cn

Keywords "palliative care; competence; assessment tools; nursing; review

摘要""對國內外緩和醫療能力評估工具進行綜述，以期為國內評估專業人員緩和醫療能力工具的開發及本土化提供參考，并為后續開展緩和醫療服務和相關教育奠定基礎。

關鍵詞""緩和醫療；能力；評估工具；護理；綜述

doi：10.12102/j.issn.2095-8668.2025.05.016

緩和醫療是一種通過早期識別、積極控制疼痛和其他痛苦癥狀，包括身體、心理、社會和精神困擾，來預防和緩解身心痛苦，從而改善面臨威脅生命疾病的病人及其家屬生活質量的方法^［1］。全球每年約有5 680萬人需要緩和醫療，但僅有14%的人能夠得到相應的護理和支持服務^［2］。隨著人口老齡化的進展和慢性病病人的增加，從兒童到成人，越來越多的醫院鼓勵醫護人員提供緩和醫療服務^［2］。醫護人員不僅能傳播緩和醫療理念，還能提供緩和醫療服務。研究表明，醫護人員的緩和醫療能力與其所能提供的服務呈正相關^［3］。歐洲姑息護理協會（European Association for Palliative Care，EAPC）指出，醫護人員都應具備緩和醫療服務能力^［4］，即滿足病人身體、心理、社會、精神需求的能力，如溝通能力、多學科合作能力、綜合協調能力、持續專業發展能力等。因此，提高醫護人員的緩和醫療能力是目前實施緩和醫療的關鍵因素之一，如何快速進行能力評估是首要問題。現對國內外緩和醫療、護理能力評估工具進行綜述，以期為制定符合我國國情的緩和醫療能力評估量表提供參考，并為后續開展緩和醫療教育和培訓奠定基礎。

1 國外緩和醫療能力評估工具

1.1 普適性緩和醫療能力評估工具

1.1.1 緩和醫療自我效能量表（Self?efficacy in Palliative Care，SEPC）

英國Mason等^［5］于2004年在Barrington等^［6］設計開發的SEPC原始量表上進行改良和驗證，改良后的量表包括溝通（8個條目）、病人管理（8個條目）和多學科團隊合作（7個條目）3個維度，共23個條目，采用一條100 mm視覺模擬刻度尺評估緩和照護的自我感知能力，一端為非常焦慮（0分），另一端為非常自信（100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2～0.95。SEPC量表可用于評估醫院醫生、護士緩和醫療的能力^［7］和醫學生緩和醫療教育情況^［8］。目前，已有西班牙版本^［9］、瑞典版本^［10］、葡萄牙版本^［11］、芬蘭版本^［12］、韓國版本^［13］等，尚無中文版本。不同國家的版本信效度良好，量表條目簡短，缺少與持續專業發展能力相關的條目，故無法全面評估醫護人員的能力。

1.1.2 緩和醫療能力自評量表（Palliative Care Nursing Self?competence Scale，PCNSC）

加拿大學者Desbiens等^［14］于2011年基于班杜拉的社會認知理論編制。該量表用于測量護士緩和醫療的自我感知能力。最初以法語開發，包括生理需求?疼痛、生理需求?其他癥狀、心理需求、社會需求、精神需求、與功能狀態相關的需求、倫理和法律問題、跨專業協作和溝通、與護理相關的個人和專業問題、臨終關懷10個維度，每個維度有5個條目，共50個條目。采用Likert 6級評分法，“完全沒有能力”計0分，“非常有能力”計5分，得分越高表示緩和照護能力越好。后將法語翻譯成英語，最終形成的英文版包括身體需求（8個條目）、心理需求（4個條目）、精神需求（4個條目）、功能狀態相關需求（3個條目）、倫理和法律問題（4個條目）、跨專業協作和溝通（3個條目）、與護理相關的個人和專業問題（4個條目）、臨終關懷（4個條目）8個維度，共34個條目^［15］，采用Likert 11級評分法，“完全不勝任”計0分，“非常勝任”計10分。目前，在美國^［16］、韓國^［17］、瑞士^［18］等國家的醫療機構和學校中使用。Shen等^［19］于2019年將50個條目的PCNSC用于評估中國西南地區護士的緩和醫療自我效能水平，并將PCNSC得分分為高、中、低3個等級，其中0～83.33分為低分組，gt;83.33～166.67分為中分組，gt;166.67～250.00分為高分組。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7，內容效度為0.95。我國學者Feng等^［20］于2023年將34個條目的PCNSC量表漢化，并在急診護士中進行驗證，其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984和0.990，2周后的重測信度為0.717。該量表條目數過多，不便于臨床醫護人員使用。

1.1.3 緩和醫療自我效能量表（Palliative Care Self?efficacy Scale，PCSS）

Phillips等^［21］于2011年基于班杜拉的自我效能理論研發，用于評估衛生保健專業人員在為病人及其家屬提供緩和醫療時的信心水平。該量表包括癥狀管理（6個條目）和社會支持（6個條目）2個維度，共12個條目。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其中“需要進一步的基礎指導”計1分；“有信心在密切監督/指導下執行”計2分；“有信心在最少咨詢的情況下執行”計3分；“有信心獨立執行”計4分。總分為12～48分，分數越高，表示對提供個人緩和醫療的信心越高。在402名提供緩和醫療的護士中進行初步研究，其Cronbach 's α系數為0.87～0.91。目前已有瑞典版本^［22］、蒙古版本^［23］、伊朗版本^［24］等。我國學者Zhou等^［25］于2018年將其漢化并在25名護理本科生中進行測試，中文版PCSS量表及其各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58～0.82。Guo等^［26］將其在493名緩和醫療專業人員中進行驗證，結果表明該量表有效、可靠。局限性在于評估范圍局限，僅對服務病人的能力進行評估，缺少多學科合作能力、持續專業發展能力等方面的評估，無法全面判斷醫護人員的能力。

1.1.4 緩和醫療核心能力量表（Nurses Core Competences in Palliative Care，"NCPC）

挪威的Sl?tten等^［27］于2014年基于早期開發的176個條目簡化而來，用于評估護士緩和醫療的核心能力。該量表包括癥狀管理知識（疼痛、惡心、焦慮/煩躁、疲乏和口干）、埃德蒙頓癥狀評估系統的使用、團隊合作技巧、人際交往技能以及生命結束技能5個維度，共26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完全不同意”計1分，“非常同意”計5分，各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51～0.97。該量表局限性為：1）缺少對滿足病人心理?精神需求的能力以及持續專業發展能力的評估，故無法全面評估；2）未見總體得分的臨界值，亦未見其他國家的報道。

1.1.5 緩和醫療能力問卷（Palliative Care Competence Framework Questionnaire）

愛爾蘭的Connolly等^［28］于2018年基于緩和醫療能力框架^［29］6個領域（即緩和醫療原則、溝通、優化舒適度和生活質量、護理計劃和協作實踐、損失悲傷和喪親之痛以及緩和醫療背景下的專業和道德實踐）研制的問卷，用于評估醫生緩和醫療的能力。包括知識（6個條目）、態度（10個條目）、行為（11個條目）3個維度，共27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消極反應”計1分，“積極反應”計5分。知識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44，態度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62，行為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59。總分按照3個維度的平均分計算，但未見總分的臨界。Malibari等^［30］應用該量表對沙特阿拉伯多家醫院的醫生進行緩和醫療能力自我評估。愛爾蘭學者則應用該量表對護士和醫療保健人員進行自我評估^［31］。未見其他國家使用。量表內容涵蓋EAPC協會提及的能力領域，內容全面且條目簡短，較PCNSC量表測評花費時間短，易于在臨床推進。局限性：1）未見總量表分數臨界值；2）內容效度基于能力框架的研制但未說明。

1.2 國外專科性緩和醫療能力評估工具

1.2.1 ICU緩和醫療與臨終關懷教育?實踐?能力三合一評估工具（Assessing the Palliative and End?of?Life Care Education?Practice?Competence Triad in ICU，PEOL）

埃及學者Eltaybani等^［32］于2020年咨詢11個國家的23名專家后制定英文版本PEOL量表，用于評估ICU護士的緩和醫療能力。該量表包括護理的機構與流程（4個條目）、軀體癥狀（3個條目）、心理與精神（4個條目）、社會（3個條目）、靈性宗教和生存（3個條目）、文化因素（2個條目）、臨終關懷（4個條目）、倫理和法律（2個條目）8個維度，共25個條目。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將PEOL量表得分進行線性轉換，總分為0～100分，得分越高表明護士所接受的緩和醫療與臨終關懷教育更全面，實踐能力、自我感知能力越強。后由作者翻譯成阿拉伯語在埃及ICU護士中進行測試，其Cronbach's α系數為0.9。沙特學者Alrimali等^［33］將其改編后用于評估ICU護士的能力，其結果強調在職培訓、工作滿意度以及溝通能力對提高ICU護士能力的必要性。量表條目簡短，便于臨床使用，但缺少對自我發展的評估，未明確總分臨界值，也未見其他國家報道。

1.2.2 圍生期緩和醫療調查（Perinatal Palliative Care Survey，PPCS）

加拿大Stenekes等^［34］通過文獻回顧、專家咨詢制定了PPCS量表，用于評估醫護人員圍生期緩和醫療能力。該量表包括對緩和醫療教育的意見（4個條目）、自我效能（17個條目）、態度（20個條目）、知識（28個條目）4個維度，共69個條目。態度維度采用Likert 5級評分法，“沒有信心”計1分，“非常認同”計5分。該問卷具有良好的表面效度和內容效度，但未報告結構效度和總體分值。量表從多方面進行評估，但條目數過多，不便于臨床使用，且未見其他國家報道。

2 國內緩和醫療能力評估工具

我國緩和醫療正處于起步階段，最廣泛的評估工具是漢化后的PCNSC量表^［35］，適用于醫院多科室和社區的護士^［36?37］，但量表條目數過多，花費時間較長，在臨床推進具有一定的困難。有學者使用一般自我效能量表評估緩和醫療護士的自我效能，但該量表無特異性，只能用于剖析與其他因素的相關性^［38］。護士緩和醫療能力評估多采用漢化后的知識量表和態度量表^［39］，停留在淺表分析層面。醫生緩和醫療能力的評估工具為自制問卷^［40?41］。醫護人員的評估量表尚未見相關報道。

3 建議

3.1 借鑒國外量表制定本土化緩和醫療能力評估量表

國外的緩和醫療能力評估量表因文化、宗教、課程等原因是否適用于中國，還需要深入研究。國外量表均以自評形式填寫，其測量結果可能存在一定偏倚。量表大多數僅在護士群體驗證，未在醫生群體中進行驗證。部分評估量表專注于對病人方面的能力評估，缺少對于自身的能力評估。因此，建議學者們研制本土化緩和醫療能力評估量表時，結合我國國情并以醫護人員大群體為基礎研制，內容既要針對病人，又要針對自身，可先制定普適性能力評估量表，后續再制定專科性能力評估量表。同時建議今后可以從病人、家屬等角度研制他評形式的緩和醫療能力評估量表，讓測量結果更具準確性。此外，也呼吁學者們結合我國國情，針對性選擇國外評估較全面且用時簡短的評估工具進行漢化并研究臨界值，為評價緩和醫療能力提供工具。

3.2 緩和醫療能力評估量表可為制定多元化緩和醫療課程提供參考

我國二級、三級醫院緩和醫療的需求日益增加，但緩和護理的覆蓋面還遠遠不夠^［42］。北京協和醫院寧曉紅等^［43］建議將緩和醫療整合到中國醫療體系中，并需要培養緩和醫療專門人才和開展緩和醫療醫學教育。在本科生和研究生培養課程里融入緩和醫療理念、內容、所需相關技能^［44?45］。相關研究表明，緩和醫療的教育可以提高醫護人員為病人及其家屬提供緩和醫療服務能力^［46］。因此，建議學者開發緩和醫療能力評估體系，精準識別醫護人員在特定領域的知識或技能缺口，針對性地設計并實施強化訓練。同時，評估培訓效果，為未來是否需要推出更專業的緩和醫療課程提供決策參考。

4 小結

國外大部分評估工具為自評量表，針對護士群體，僅SEPC量表、緩和醫療能力問卷、PPCS量表針對醫護群體；大部分評估內容集中于癥狀管理與社會支持等，忽略自我發展領域；部分量表條目數過多，臨床醫護人員填寫不便；部分量表的使用率小，信效度部分缺失，未見臨界值。國內現有的評估工具較少，聚焦于護士群體，廣泛使用的PCNSC量表條目數過多，臨床使用存在困難。因此，呼吁學者結合國內外文獻制定符合我國國情的緩和醫療能力評估工具，或在已有工具的基礎上漢化并修訂形成新工具，為后續臨床開展緩和醫療服務和相關教育奠定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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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7-15；修回日期：2025-02-11）

（本文編輯"張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