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歷史變遷過程中,圖書封面色彩經由意義的進駐被賦予物理光學、情緒情感和精神象征等多功能語義,構建起“眼前一亮”式、“心頭一顫”式、“腦子一震”式等或具象或意象或抽象的封面色彩形態(tài)。在不同維度的封面色彩構成中,色彩地位以及色彩選擇傾向均有所不同,連接起色彩與讀者感知、情感、精神之間的復雜關系,匹配與滿足了不同類型的圖書和多元價值追求的讀者。色彩作為封面構成要素之一,其在封面中的表達不是隨心所欲的涂鴉和雜亂無章的堆砌,而是基于圖書物質形態(tài)和文本精神世界等有秩序、有目的、有意義的建構。從這個意義上說,色彩是被規(guī)劃、待編碼的計算對象,并以集群性的、關系性的形式存在于封面。
關鍵詞:封面色彩 情緒情感 精神符碼
圖書,一種傳播知識的文化載體,以紙張為媒,嚴謹、完整的知識體系為魂,共筑著圖書的物質形態(tài)和文化內涵。封面作為讀者解讀作品的窗口,是圖書形象展示和精神意義呈現的方寸之地,也是色彩與文字、圖形共赴的一場視覺盛宴。色彩作為封面的重要組成部分,始于20世紀初期印刷技術的發(fā)展。為順應時代背景,作為印刷工藝的色彩在發(fā)展歷程中被賦予多重語義,為圖書封面色彩表達提供多元化、多樣化的可能。圖書封面色彩的多元化表達不僅匹配了不同類型圖書的表達需求,也滿足了不同層次讀者的色彩審美。盡管數字時代電子圖書的出現讓圖書封面色彩的存在樣態(tài)有了更多可能性,但色彩在紙質圖書封面上的表達帶給讀者的多感官互動和由此帶來的情感體驗,以及沒有顯示干擾下的深度思考等具有無可替代的重要價值。
一、封面色彩語義的變遷
從20世紀初至今,我國圖書封面色彩語義大體經歷了三個主要的變遷階段。它們分別是20世紀初至50年代以情感表達為主的日常經驗、六七十年代以精神象征為主的符碼隱喻、80年代至今以光學感知為主的科學語言。
(一)以情感表達為主的日常經驗
受新文化運動、西方設計理念和科學技術的影響,人們對帶有新構想、新形態(tài)的圖書封面設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封面的文字設計、圖形表達、色彩呈現和裝幀形式等在傳統圖書形態(tài)的基礎上都出現新的視覺形態(tài),為讀者提供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官體驗。尤其是國內染料工業(yè)的發(fā)展和印刷技術的突破,以及人們審美意識的覺醒,圖書封面設計掀起了一場色彩革命,“印刷色彩原理以及色彩法的普及和應用則令傳統的知識載體——書籍觀看從黑白和套色中得到了理念和技法上的解放”。[1]但又受限于這一時期文人設計者的傳統美學觀念和印刷技術,圖書封面顏色“以青、赤、黃、白、黑傳統民族‘五色’為主,一般為單色或雙色印刷,少用三色,用簡單樸實的顏色表達書籍深層的含義和寓意”。[2]盡管色彩的運用遠沒有今天豐富,但諸多相互交融的顏色開始出現在圖書封面,甚至內文中。隨著圖書種類的逐漸增多,文人開始注重圖書封面設計并以色彩為載體傳達文本基調和作者情感,尤其經魯迅、陶元慶等人倡行,涌現了系列優(yōu)秀圖書封面。本文以《吶喊》《彷徨》封面色彩為例。《吶喊》以滿版深紅作底色,封面上方印著以書名和作者為白字的黑色方塊,反陰的章面使得書名與封面擁有共同的底色——深紅色。深紅的封面色調傳遞作者憤怒、激動的情緒情感,加之書名采用像利刃鐫刻而成的、充滿力量的正陰隸體美術字,共同賦予封面直觀的視覺形象和作者鮮明的情感態(tài)度。《彷徨》以橘紅色為封面底色,以與底色形成鮮明對比的黑色凸顯太陽和人物在封面中的重影以及書名、作者和設計者,構成紅黑二元色系的封面色彩整體。封面中橘紅色所傳遞的昏沉、煩悶、躊躇的色彩情感與暗含彷徨的封面畫意形成同構,相互確證彼此的意義,共同完成文本基調和作者情感的傳遞。這一時期圖書封面色彩的表達更多的是基于人們日常經驗和生活情感,并將人的情緒情感投射到色彩表達上。
(二)以精神象征為主的符碼隱喻
20世紀六七十年代,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等處于停滯甚至倒退時期。受社會政治等因素的影響,這個時期圖書裝幀設計風格趨同,圖書封面無論是從文字表達、圖形呈現、顏色選擇還是裝訂形式來看,都比較單一且?guī)в忻黠@的政治色彩。紅色和棗紅色是這一時期最流行的封面色彩,“紅色”特性除體現在以“紅”色為主色調的圖書封面外,還表現在“以‘光芒萬丈的主席像、高舉或胸懷的語錄、金燦燦的紅太陽、鮮紅的旗幟、高舉語錄的工農兵或紅衛(wèi)兵’等為主題”[3]的“紅色”圖案以及以“紅色”為編排主題的內容體系中,從而使圖書封面獨具時代色彩。圖書作為這一時期重要傳播媒介,其封面正是通過與“紅色”符號的結合,傳遞國家主流意識形態(tài)和社會價值觀。
(三)以光學感知為主的科學語言
改革開放以后,在市場經濟的浪潮下,人們迎來了一個物質豐富的時代。現代印刷技術、新型印制工藝的出現以及人們審美意識的復蘇,圖書市場上涌現大量裝幀形式各異、視覺形態(tài)豐富、印制工藝新穎的彩色圖書。集體化的視覺審美被更多個性化的需求取代。圖書封面不同顏色間的選擇組合、比例分配和編排布局等構成了封面色彩多元化的表達,也為圖書產品帶來不同程度的附加值。有關調查數據顯示,“在不增加成本的基礎上,通過改變顏色的設計,可以給產品帶來10%~25%的附加值”[4],表明封面色彩對圖書的注意力經濟和對讀者的注意力爭奪。尤其是在當前看“顏值”產生購買力的消費時代,色彩作為封面構成中最為醒目的視覺刺激,其商業(yè)屬性和經濟價值愈發(fā)凸顯。此外,圖書封面在后期的色彩印制流程中應用一些特殊的高科技材料、新工藝,使色彩具備夜光、鐳射等多種功能,如寧波社《夜遇記》《交通博物館》等。經過一系列技術加工后的具有特殊功能的色彩不僅被看作印制工藝的一場革命,而且使圖書封面的視覺效果煥然一新,成為圖書市場的一大賣點。圖書封面色彩表達及其新工藝的應用,一方面滿足消費者對封面色彩的個性化需求,另一方面也提升和增強了讀者的視覺體驗感和閱讀趣味性。在商品經濟時代,現代圖書封面色彩作為視覺消費對象,被賦予更多的視覺宣傳使命,在消費者選擇圖書商品時起到關鍵作用。置身消費社會語境下,圖書的經濟屬性愈發(fā)顯露,典型特征表現為文化的經濟化。色彩作為圖書的構成部分,同樣遵循著“商品社會—視覺消費”的運行邏輯。
圖書封面設計藝術是一種社會文化活動,它不僅以顯性物質形態(tài)出現,還以隱性文化精神顯現。不同時期的圖書封面色彩表達隱藏著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等的歷史變遷,同時拓寬色彩更多價值維度的表達。
二、封面整體色彩的多元化構建
在時代發(fā)展進程中,色彩被注入了多重語義,構成了圖書封面色彩的多元化表達,有“眼前一亮”式具象色彩構成、“心頭一顫”式意象色彩構成、“腦子一震”式抽象色彩構成等。不同圖書封面中色彩地位以及色彩選擇傾向均有所不同,匹配與滿足了不同圖書類型相對應讀者群的“視覺胃口”。
(一)“眼前一亮”式具象色彩構成
顏色與光、視覺密不可分。人對顏色的最初感知來自光作用于物體上所形成的反射光帶來的眼球刺激,肉眼可見的顏色是光的一種表現形式。建立在物理光學解釋框架下的封面色彩構成的重要功能雖是視覺裝飾,卻也為人們在情感、精神等更高維度的追求奠定物質基礎。
物理學上的封面色彩構成,關注色彩本身,注重發(fā)揮色彩本體的優(yōu)勢,以此討好讀者在視覺層面的第一印象。這種試圖利用色彩的物理學特性吸引讀者眼球、收獲讀者喜愛的封面色彩構成,是一種追求“眼前一亮”式的具象封面色彩構成。“眼前一亮”式具象色彩構成在顏色上偏愛鮮艷明亮,在色彩結構上傾向于使用具有強烈視覺沖擊的撞色、分散的互補色,在色彩印制工藝中常運用一些高科技材料和特殊工藝。無論在顏色選取、色彩構成,還是色彩工藝上,圖書封面都更關注色彩對讀者的感官刺激,并與之在視聽觸嗅等更多維感官上建立互動關系。“眼前一亮”式具象色彩構成不僅契合以直接經驗或具象思維為主的幼兒圖書內容,也符合色彩審美處于“視覺”層面的幼兒群體。顏色鮮艷、色彩構成鮮明和色彩工藝多功能化的圖書封面之所以更容易引起幼兒群體的注意與視覺興奮,是因為追求感官愉悅符合幼兒認識世界的身心發(fā)展規(guī)律,且較少受知識或經驗影響的幼兒比成人能更純粹、更專注地感知色彩本身。此外,“眼前一亮”式的圖書封面色彩迎合了快節(jié)奏生活下視覺品味仍處于處于孩童階段的部分成人。
“眼前一亮”式圖書封面整體色調絢麗明朗,“敘述出一個陽光普照、歡樂升騰、祥和美滿,洋溢著幸福的人間天堂”[5],給人以朝氣蓬勃、欣欣向榮的印象。這無疑是對幼兒群體身上蘊藏著無限發(fā)展可能性和可塑性,承載著家庭、社會和國家未來的希望的隱喻。
(二)“心頭一顫”式意象色彩構成
色彩是有情感特征的,人的情緒與色彩有著對應關系。自人類文明開始,顏色就成為人們相互溝通的一種媒介。相關實驗發(fā)現,“在紅色環(huán)境中,人的脈搏會加快,血壓有所升高,情緒興奮激動。而處在藍色環(huán)境中,脈搏會減緩,情緒也較沉靜。有的科學家發(fā)現,顏色能影響腦電波,腦電波對紅色反應是警覺,對藍色的反應是放松”[6]。科學實驗數據表明人的視網膜在不同顏色的刺激下會帶來不同程度的生理反應,進而產生不同的心理感受。顏色已然超越自身的光學意義,被賦予更多情緒感受和情感語義。
當顏色被賦予情緒情感時,設計師既要利用顏色組合色彩關系,又要巧妙運用色彩與圖形、文字等其他構成元素間的關系,共同構建起圖書封面特有的敘事秩序實現意義生成,喚醒讀者經驗、聯想和想象,觸動讀者內心。這種通過色彩的情感氣質及其與圖文元素的關系營造封面意境和氛圍,帶來讀者內心情感涌動的封面色彩構成,是“心頭一顫”式的意象色彩構成。圖書封面色彩意義的建構除依賴色彩在封面中的表達,還離不開讀者對封面色彩構成的認知力。色彩本身沒有意義,所有的意義都是人賦予的。這表明色彩具有多維度的意義,因為人是過去觀念和經歷的集合。其中,作為圖書封面裝飾性元素的物理學色彩是人們對色彩的最初感知,也是人們體驗、思考色彩后賦予色彩多維意義的前提條件。當對封面色彩的認識從感知上升到認知,且視線不再局限于封面色彩構成的局部而是上升到理解其整體互動關系所表達的內容,人們內心便會生發(fā)豐富的情感體驗,實現對色彩認識的質的跨越。如果說“眼前一亮”式具象色彩構成意味著讀者與圖書開啟對話,那么“心頭一顫”式意象色彩構成代表著讀者在與封面色彩對話過程中開始了情感體驗。
(三)“腦子一震”式抽象色彩構成
色彩,圖書封面的構成元素之一,時而起著指引圖文編排的主導作用,時而處于配合、襯托圖文的從屬地位。不同于“眼前一亮”式具象封面色彩構成,在具有良好學科背景、注重抽象邏輯思維的教科類和學術類等圖書封面色彩構成中,色彩、圖形與文字的地位關系發(fā)生了重構,從“臺前”走向“幕后”,成為襯托文字的背景板。該類圖書封面色彩構成簡單、樸素,大面積運用單一色、近似色或留白,給予讀者無盡的遐思,關注與讀者在精神上的同頻共振,是一種追求“腦子一震”的封面色彩構成。
在理性類圖書封面的構成要素中,作為封面主角的文字是完全抽象的媒介,讀者需要進入一種平心靜氣、凝神沉思的沉浸狀態(tài),方能進入文本的理論境界,并抽離出文字背后蘊藏的精神象征和意義表達。誠如“言語通過加強人們之間的紐帶,把主體構建為一個群體的成員。印刷文字則把主體構建為理性的自律自我,構建成文化的可靠闡釋者,他們在彼此隔絕的情形下能在線性象征符號之中找到合乎邏輯的聯系”。[7]圖形多以從屬地位處在封面的邊緣位置,甚至省略圖形這一構成要素,一定程度上減少圖形作為一種形象的視覺符號帶來的思維定式和受限的想象空間。色彩則多采用單一色系或近似色系,以黑色、白色、灰色、藍色等較為常見,不僅利于讀者在莊重、沉靜的氣氛中開展有效的判斷、聯想、體悟和批判性思考,而且避免了鮮艷醒目、夸張繁復的色彩構成帶來的思維干擾。其中,突出封面色彩表達的黨政類或部分學術類圖書是例外。此類圖書的封面常借以顏色與其他符號的結合賦予文本非比尋常的意義,傳達社會文化共識并以此塑造文化認同。如以紅色為封面主色調的黨政類圖書,紅色化身為增強民眾對于民族文化觀念、國家政治意識形態(tài)認同感的隱秘力量,其目的在于讓民眾不斷接納、認同、內化其所傳播的主流價值觀念。由此可見,色彩在理性類圖書封面中既可以是傳遞特定內容信息的背景,又可以是傳達某種情感、思想或精神理念本身。此外,理性類圖書的讀者通常不以對封面色彩的視覺本能作為判斷依據,傾向于用思維去思考色彩關系,深入挖掘其背后深藏的意義,完成了從色彩物質形態(tài)領域的視覺感知到色彩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視覺享受的蛻變。
多元化的封面色彩構成連接起封面色彩與讀者感知覺、情感、精神之間的復雜關系,滿足了讀者視覺感知、視覺感受和視覺享受等多樣化需求,實現讀者在感官刺激、情感體驗和精神構建等多維度的價值追求。盡管不同圖書類型的封面色彩構成帶來的視覺體驗和價值追求各不同,但都能與相應的讀者群在色彩意義上形成集體認同,實現共鳴。
三、封面色彩的理性表達
圖書封面本無意義,隨著文字、圖形與色彩等元素的進駐并被秩序化,圖書封面的意義才逐漸形成。其中,圖書封面色彩多元意義的生成除來自不同讀者群賦予的色彩語義,還源于其在圖書封面中有秩序、有節(jié)奏的理性表達。在圖書封面中,色彩既是重要的組成部分,又是多種顏色的排列總和。換言之,色彩在封面中的表達不僅包含色彩作為封面組成部分時與文字、圖形等之間的融洽共處,也包括色彩作為整體時不同顏色間的和諧統一。
從色彩作為封面組成部分出發(fā),色彩與文字、圖形等構成元素間存在多元關系,構成以不同要素為主導的圖書封面類型,如以文字為主、色彩和圖形為輔的相對嚴肅的圖書封面,以及以色彩與圖形為主的藝術類和幼兒類圖書封面等。在不同類型圖書封面的色彩構成中,色彩與圖形、文字都存在交叉與重疊,共同構成封面的整體空間關系。在這個特定的空間秩序中,色彩與封面上的文字、圖形達成了空間上的關聯和視覺元素的共存,實現了文字與圖形的信息傳遞和色彩展示的相互融合。一方面,封面中相互交叉的各要素都有特定的位置,它們彼此制約、相互影響。具體表現為書名文字的橫向排列、縱向排列和多元組合效果確立了封面上下左右的方位秩序,成為劃分圖書封面秩序的指南,決定著封面中圖形和色彩的空間秩序,因為“秩序的存在是空間的必然,空間的一切都是秩序的”[8]。同時色彩與圖形的選擇與布局又需要再次對封面文字作出相應調整,以協調和平衡封面整體。另一方面,色彩與文字、圖形存在重合地帶,兩兩相互搭配與照應,色彩既能強化裝幀設計中文字的宣傳效果和圖形的立體觀感,又能弱化文字與圖形在封面中的視覺沖擊力,形成以文字或色彩或圖形為主導的圖書封面類型。因而色彩在封面中的表達重心一定意義上暗含圖書封面的側重和讀者的視覺導向,為封面秩序建構和讀者視覺秩序提供運行基點。
從封面色彩整體出發(fā),色彩是封面多種顏色排列組合的集合,構成封面整體色彩傾向。封面整體色彩傾向既是封面色調的顯現,又是對內容基調的映射。封面色彩總體傾向由不同顏色間的選擇組合、比例分配等色彩內容構成,暗含封面色彩內容中不同顏色間存在主次關系,如主色、輔色和點綴色等。主色、輔色與點綴色等相輔相成、相互成就,共同凸顯內容基調、表達文本主題。圖書封面色彩構成除色彩內容外,還依賴于將無序、散亂轉化為有序、整體的色彩關系。正如結構主義者所廣泛認同的“世界是由關系、而非事物構成”[9],“不存在那樣的‘除了自己而外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東西便可存在’的實有”[10]。這意味著圖書封面色彩是由色彩關系構成的整體,每種顏色在封面中的表達都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與“他者”共在的個體。
此外,色彩在封面中的理性表達是客觀因素使然。首先,從色彩構成原理出發(fā),色彩作為一種繪畫語言,如同文字語言和音樂表達,要遵守既定的色彩構成法則——色相環(huán)的視覺原理,它是構成封面色彩秩序的語法基礎。其次,從讀者群出發(fā),不同類型的圖書對應不同身心特征的讀者群,并以此設計契合讀者色彩認知能力和視覺審美需求的封面色彩。最后,從圖書的物質性——封面版式和材質工藝等出發(fā),其不僅限定了色彩與文字、圖形在封面中自由表達的領地與邊界,而且一定程度上影響封面色彩的呈現效果。從圖書的文化性出發(fā),以知識為載體的圖書意味著其內容本身是具備嚴謹邏輯的知識體系,封面色彩作為圖書內容凝練的外化形式之一,有秩序、有規(guī)律的色彩表達正是對圖書所搭建的結構得當、邏輯嚴謹的知識系統的觀照。從圖書的商品性出發(fā),被貼上價格標簽的圖書意味著被納入市場流通的商業(yè)范疇,圖書的競爭即圖書市場份額的競爭,因此圖書封面色彩表達在一定程度上還受圖書市場導向(如流行色和流行配色等)影響。如此種種表明,封面整體色彩構成不是色彩的隨意堆砌和拼湊,而是基于封面構成元素、圖書物質形態(tài)以及文本精神世界等完成色彩在封面中的理性編碼,也正因此才促成圖書封面色彩意義的多元化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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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系寧波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