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大火的損失遠不止房屋被燒

數十年來，氣候引發的自然災害所造成的損失不斷增加，研究人員匯編了許多令人痛苦的數據集，按照周、月和年來追蹤經濟損失。

今年1月肆虐近20天的洛杉磯大火無疑是美國經濟損失最慘重的火災之一，已給數百萬人和企業造成重大影響。現階段要估算潛在的經濟損失是一個棘手的任務。氣象數據公司AccuWeather給出的估算是2500億至2750億美元，但高盛的一份報告認為偏高。在考慮火災總成本時，有幾個因素需要考慮。

損失中最直接的組成部分是受損或被毀的建筑數量，目前約為1.2萬幢。根據房地產公司Zillow的數據，受災的太平洋帕利塞德（PacificPalisades）地區房屋的平均估價為340萬美元，阿爾塔迪納（Altadena）地區房屋的平均估價為130萬美元。

根據富國銀行的數據，這就是推高早期保險賠償估算的原因，目前預計的賠償額已達到300億美元。但是，即便保險能彌補所有房主的損失，也不能覆蓋重建的全部費用。近年來，保險公司在此次受災地區取消了上萬份保單，而由州政府支持的最后承保人對每個住宅財產的賠付上限設定為300萬美元。

相比近年來遭受野火災害的其他社區，此次受災的社區可能有更強的復原能力。太平洋帕利塞德的家庭年收入中位數超過20萬美元，遠遠高于全美的家庭年收入中位數（約為8萬美元）；阿爾塔迪納的家庭年收入中位數為13.4萬美元。

盡管如此，仍需要公共資金來修復重建下水道系統、供電線路和道路。水利基礎設施尤其需要關注，因為灰燼和污染物會污染遠在燃燒區域之外的飲用水。

“我不確定是否有足夠的資金來展開修復工作，”環境智庫ResourcesfortheFuture的氣候風險和復原力項目主管瑪格麗特·沃爾斯（MargaretWalls）表示，“社區還沒有找到如何支付這些費用的解決辦法。”

接下來是對就業和生產力的影響。被迫撤離的人可能無法工作，而受災地區的工作崗位—如園藝、教學和提供醫療服務—至少在短期內會消失。

高盛的分析師預測，大火會減少1.5萬至2.5萬個職位，這在美國勞工部1月的就業報告中就會有所體現。洛杉磯擁有相對多樣化的產業基礎，其中包括制造業、高等教育、技術以及娛樂業，這可能有助于它更快地復原。另一方面，它比一般的縣更依賴休閑和酒店企業，而這些企業受到火災的影響較為嚴重。

政府已聲明可以為受災地區注入數十億美元撥款，用于災后重建。這些錢源自美國人繳納的稅款，而對國家來說成本在不斷增加。例如，去年颶風季節過后，美國國會不得不補充聯邦緊急事務管理局的救災基金—這種補充撥款的規模正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頻繁。

火災之后，不得不考慮的還有個人生活成本上升問題。加州是一個生活成本很高的地方，大火可能至少在短期內會加劇洛杉磯地區的這一問題，因為那些因火災而流離失所的人需要尋找新的居住地。

“我認為租金會立即上漲，”灣區委員會經濟研究所執行主任杰夫·貝利薩里奧（JeffBellisario）表示，“我們現在空置的出租房屋非常少，所以我們的住房市場并沒有緩沖空間。”

與此同時，一個更為根本性的威脅也在加劇：財產保險的成本上漲。加州許多地區的財產保險費用本就十分高昂，如果買不起或買不到保險，房產就會開始貶值，這可能會消耗以房屋凈值為主要財務資產的家庭的財富。

專家表示，想要保持區域可投保性，不僅要降低單個建筑物的易燃性，更要降低整個社區的火災風險發生率。這意味著要整體改造屋頂和護墻板、增加噴水滅火系統、清除植被，以及采取一系列其他措施，而這些措施都需要資金，并需要時刻保持警惕。

沃爾斯認為，這是人們為選擇住在美麗的地方、與自然景觀毗鄰而居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到目前為止，房主還沒有被迫承擔火災預防的全部成本。

“你真的想住在那里嗎？那么你最好大大增加減災方面的投入。”她說道，“人們并沒有真正合理地估量生活在加州的風險。”

在很大程度上，洛杉磯的復原—以及損害和收益的分配—取決于政策制定者。

如果不采取干預措施，富裕的個人可能會在仍然美麗的沿海地區收購被燒毀的土地，建造更大的莊園。私募股權公司也可能以大幅降低的價格購買土地，并等待成熟的重建時機。

另一種選擇則是，地方政府官員可以鼓勵推行一種可緩解城市經濟承受能力問題的重建模式。將一些土地重新劃為開放空間，重新規劃，在更少的土地上建造更多的住宅單元，這樣既能增加住房供應，又能讓社區更容易得到保護。

要遏制住遷出加州的人流，增加住房是必要的。遭受火災襲擊的地方人口往往會流失，且無法恢復。好消息是，根據非營利研究集團HeadwatersEconomics的一項研究，改造現有房屋的成本比較低，而從零開始建造新社區的成本甚至更低。該公司的分析師基米科·巴雷特（KimikoBarrett）表示：“我們不希望極端天氣變得常態化，我們確實知道該如何建造更安全、更智能的設施，以應對我們所面臨的日益嚴峻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