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質生產力視角下中國科技創新前景及其對全球發展的意義

【內容提要】新質生產力是新時代先進的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核心要素。本文通過論述科技創新與新質生產力的關系，闡釋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的時代使命，指出中國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前景廣闊，要促進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需要發展和完善國家創新體系；通過闡述面向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國家創新體系三個構成部分的內容，提出發展和完善國家創新體系的具體措施；通過闡釋中國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的世界意義，指出中國經驗對后發國家的科技現代化具有重要借鑒意義。

【關鍵詞】科技創新；新質生產力；國家創新體系

2023 年7 月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在四川、黑龍江、浙江、廣西等地考察調研時，提出要整合科技創新資源，引領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a2023 年12 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首次對新質生產力在經濟工作中進行部署。2024 年1 月31 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對新質生產力進行了系統論述。b2024 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把發展新質生產力放在2024 年政府重點工作的首位。

新質生產力是相對于傳統生產力而言的先進生產力形態，代表著未來生產力的發展方向。新質生產力是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加速演進形勢下中國實施高質量發展和建設科技強國的背景下提出的，具有重要戰略意義。

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核心要素?？萍紕撔率峭苿有沦|生產力發展的核心動力，新質生產力則是科技創新的最終體現。時代的發展要求加快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為此，需要發展和完善面向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和應用的國家創新體系。中國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不僅推動了中國的經濟和社會發展，而且對全球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一、從新質生產力的視角看科技創新

新質生產力是新時代的先進生產力?？萍紕撔屡c新質生產力之間的關系非常密切，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形成，發展新質生產力對科技創新提出了新的要求。

（一）新質生產力是新時代的先進生產力

新質生產力理論是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的重大發展。馬克思主義認為生產力是全部社會生活的物質前提，是推動社會進步的最活躍、最革命的因素，生產力的標準是衡量社會發展帶有根本性的標準。生產力的三要素包括勞動者、勞動對象和勞動工具。生產力的發展需要與生產關系相適應，兩者在生產中的能動統一構成生產方式，推動社會的發展。相較于傳統的生產力，新質生產力是傳統生產力三要素的更新、升級及優化組合。生產要素的“新”表現在創新性人才重要性的凸顯，數據、算力、算法成為新生產要素，綠色要素融入，新技術帶來新的生產工具，勞動對象擴展；生產方式的“新”上表現為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以及模式和組織管理的創新。新質生產力帶來了新的產業形態、新的發展模式和新的社會影響，代表著先進的生產方式和創新驅動的經濟增長動力。

（二）科技創新與新質生產力之間的關系

科技創新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萍紕撔麓龠M新質生產力的形成，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需求反過來影響科技創新的方向和速度。

1. 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形成

傳統生產力依賴土地、勞動力、資本等要素的線性投入，而科技創新通過技術突破帶來新的生產要素和生產方式，帶來新的產業發展和社會發展，這典型地表現在歷次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當中。18 世紀的工業革命通過新機器的發明（紡織機和織布機）、采用新的基本原料（主要是鋼鐵）、采用新的能源（包括燃料和動力，如煤、蒸汽機），極大提高了生產力，帶來了生產方式的變革（手工作坊轉變為工廠）和社會的發展（運輸和交通）。之后，第二次科技革命由電力、化學化工等突破性技術，第三次科技革命由信息技術、原子能、航天、生物技術等突破性技術，當今以人工智能、大數據、量子科學等前沿技術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革命，都帶來了產業變革和經濟社會的極大發展。今天科技創新創造全新的生產要素（如數據、算法、算力等數字資源），促進生產效率的提高（如人工智能、大數據和計算重構生產要素組合，實現效率的指數級提升），推動傳統產業升級（如智能制造）和新興產業誕生（如新能源），改善生態環境，促進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2. 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需求為科技創新提供新的動力

新質生產力對效率、可持續性、精準性的更高要求，倒逼技術持續創新。例如，碳中和目標推動碳捕獲技術（CCUS）和清潔能源技術的快速發展。新質生產力的規?；瘧茫ㄈ?G 網絡、工業互聯網）為技術提供了市場驗證和迭代機會。例如，自動駕駛技術通過實際路測數據不斷優化算法。新質生產力帶來的經濟效益（如數字經濟的高附加值）為科技創新提供資金支持，形成“創新—生產力提升—再創新”的正向循環。

（三）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科技創新

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科技創新主要有以下幾種類型：

1. 前沿技術。前沿技術的突破會帶來新的技術發展和未來產業形態，推動生產向更高層次發展，例如人工智能、量子計算、生物技術等。

2. 顛覆性技術。主要是指那些能夠徹底改變現有市場、產業或社會運行方式的技術，如數碼相機（取代膠卷相機）、數字支付（顛覆傳統金融）、電動汽車（挑戰燃油車市場）等。

3. 新興技術的普適應用。新興技術在生產、辦公和生活中的應用，如大數據技術、人工智能、物聯網在生產和生活中的廣泛應用等。

4. 綠色與可持續發展技術。主要包括清潔能源技術：如太陽能、風能、氫能等可再生能源技術的創新，減少對化石燃料的依賴，推動綠色生產；循環經濟技術：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節能減排技術等，促進資源的循環利用和環境的可持續發展；碳捕獲與儲存：減少工業生產中的碳排放，助力實現碳中和目標；等等。

5. 平臺技術與系統集成。如智能制造，通過機器人、自動化生產線、數字孿生等技術，實現生產過程的智能化和高效化。

6. 協同創新平臺。利用云計算、邊緣計算等技術，構建開放協同的創新平臺，促進企業、科研機構和政府之間的合作。

這些技術類型特點不同，發展階段不同。如量子計算、可控核聚變、腦機接口等部分前沿技術，目前處于快速發展階段，具有巨大潛力，能夠推動科學和產業的巨大進步；而如智能手機等顛覆性技術已經進入商業化階段，或已具備快速商業化的潛力。因此，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科技創新多種多樣，需要構建一個由研發和技術多樣性主體構成的創新體系和促進創新活動開展的創新生態系統。

二、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時代使命

發展新質生產力對中國科技創新具有重要戰略意義和政策意義。從全球范圍來看，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科技革命與大國博弈相互交織，正在重塑世界發展格局；從國內來看，高質量發展和科技強國的建設目標，需要發展新質生產力，這對中國科技創新提出了更高要求。

（一）發展新質生產力對中國科技創新提出新要求

1. 抓住新科技革命的機遇和成果，贏得更多戰略主動權

新一輪科技革命發展迅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刻改變著人類社會生產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推動著生產關系的變革。新的生產方式和新的產業形態正在形成。在未來發展中，越快掌握和使用新技術的國家，越能獲得新技術發展帶來的最大效益，越能使科學技術最新成果最大限度造福國家發展和人民福祉，在未來發展與競爭中領先一步，占據有利位置。

2. 在國際競爭中增強自主性和競爭力

近年來，全球化受阻，地緣政治風險加劇，大國競爭加劇?？萍碱I域已成為大國競爭的重要場域，尤其是在人工智能、5G、半導體、量子計算等前沿技術上的爭奪尤為激烈。美國通過限制芯片制造設備和關鍵原材料對華出口等手段，壓制中國在高端芯片技術領域的發展，并在一些關鍵技術領域和產業鏈與中國脫鉤，試圖遏制中國的發展。在這種背景下，中國必須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聚焦前沿領域和關鍵技術，加大發展核心技術的力度，增強經濟自主性和競爭力。

3. 推動中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支撐發展的條件發生了變化，要素成本上升、人口老齡化加快，傳統發展動力減弱，產業結構急需提升，中低端產能過剩，中高端產品有效供給不足，難以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多樣化需求。因此，必須培育新動力、新模式和新優勢。新質生產力以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是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動力和實現方式，能夠通過創新驅動、效率提升和結構優化，推動經濟結構實現轉型升級，提高經濟的競爭力和可持續發展能力。

4. 發展新質生產力是科技強國建設的核心目標

建設科技強國是中國現代化建設的一個戰略目標?？萍紡妵粌H是指一個國家在科學研究和技術研發方面處于世界領先地位，而且能夠有效將科技創新轉化為生產力，進而推動經濟社會的全面發展。通過科技創新形成新質生產力是科技強國的一個核心目標和重要標志。從歷史上看，英國、德國、美國和日本成為科技強國，都經歷過科技發展與產業發展密切結合，將科技成果轉化為產業和生產力，推動其經濟結構升級。由此，這些國家通常能夠在全球產業鏈中占據高端地位，控制核心技術，推動產業向高附加值、高技術密集型方向發展。

（二）中國科技創新的主要任務

從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角度，中國科技創新的主要任務集中在自主創新、技術突破、產業升級、數字經濟發展、人才培養和國際合作等方面。通過在這些領域的持續努力，中國可以推動經濟轉型，提升全球競爭力，進而實現從“科技大國”向“科技強國”的轉型，推動新質生產力的全面提升，促進高質量經濟發展。

1. 攻克關鍵核心技術。在芯片、操作系統、高端制造裝備、新材料等“卡脖子”領域突破核心技術瓶頸，實現自主可控，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

2. 推進前沿技術突破，促進顛覆性技術產生。在前沿領域，如人工智能、量子信息、腦科學、生物技術等實現“從0 到1”的原創性突破，為新質生產力提供源頭支撐，促進未來產業。在衛生、新能源、新材料、信息和制造業等領域促進顛覆性技術的產生。

3. 培育和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推動傳統產業升級。加快發展新一代信息技術、生物技術、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裝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打造新的經濟增長點。推動產業轉型升級，發展高技術產業，提升產業附加值，包括制造業轉型升級，促進生命科學與健康產業的發展。

4. 促進數字化、智能化轉型。以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為方向，信息技術為基礎，促進各行各業的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融合。

5. 推動綠色技術創新。以綠色技術推動能源革命和產業升級，助力實現“雙碳”目標。發展清潔能源技術，如太陽能、風能、氫能等。推廣節能減排技術和循環經濟模式。加強碳捕獲、碳儲存等技術的研發和應用。

6. 促進國際合作。在開放合作中提升科技創新能力，融入全球創新網絡。吸引全球高端人才和資源，提升中國科技創新的國際影響力。加強“一帶一路”科技創新合作，推動技術轉移和共享。

7. 提升創新型人才的培養和發展。創新型的優秀人才能夠為新質生產力提供強有力的人才支撐。要培養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科學家、工程師和企業家，培養創新型、復合型人才。

三、中國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前景

在過去幾十年中，中國在科技創新領域取得了顯著成就，尤其在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方面，科技創新成果顯著，取得了重要突破，積累了寶貴的經驗。中國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前景非常廣闊，但也充滿了挑戰。

（一）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的成就為未來的發展提供動力

中國科技創新促進生產力發展涵蓋了前沿和核心技術突破、產業轉型、數字經濟、綠色技術等多個領域。通過持續的技術創新和產業升級，中國不僅促進了國內經濟和社會的發展，而且為促進新質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奠定了基礎和動力。

1. 前沿技術突破

中國在人工智能領域已處于全球第一梯隊，在某些應用場景和產業化方面已具備全球競爭力，特別是2025 年初DeepSeek 的問世，標志著中國人工智能發展取得重要的技術突破，使中國從技術“追隨者”向“創新者”轉型邁出重要的一步。未來會在機器學習、自然語言處理、計算機視覺等方面實現更多突破，推動智能制造、智慧城市、自動駕駛等應用場景的快速發展。在量子科技方面，中國在量子通信、量子計算等領域已取得領先優勢，2016 年中國成功發射了全球首顆量子通信衛星“墨子號”，2024 年第三代自主超導量子計算機上線運行，未來有望實現量子技術的商業化應用，重塑信息安全和計算能力。航空航天領域也實現了多項世界級成果，如“嫦娥六號”月背采樣等。在航空航天和量子科技方面，未來有望通過自主創新進一步走在全球前列。

2. 關鍵核心技術突破

通過自主創新和技術攻關，中國突破了多個領域的核心技術，減少了對外依賴。在半導體產業，雖然中國在高端芯片制造領域依然面臨挑戰，但在集成電路設計、封裝測試、芯片材料等方面已經取得了顯著進展。特別是中國自主研發的華為海思芯片，在某些方面已經達到國際領先水平。隨著國內企業如中芯國際、華為公司等的技術積累和政策支持力度的加大，未來中國有望實現更高端芯片制造的自主可控。在5G 通信技術領域，華為、中興通訊等公司在5G 網絡設備和標準制定方面處于全球前沿。

3. 科技創新引領產業升級

中國通過不斷推進科技創新，推動了多個行業的產業轉型和升級。新興技術廣泛應用于傳統產業，使得生產力得到了質的提升。中國制造業的轉型升級得到了強有力的科技創新支持。機器人、物聯網、人工智能等技術的應用，使得中國的制造業逐步向高附加值、高科技含量的領域發展。例如，華為、海爾、美的等企業在智能制造和家電領域取得了顯著進展。隨著智能制造和工業互聯網的不斷發展，傳統產業的升級和新型制造業的崛起將為中國經濟帶來新的活力。

4. 產業創新和創新型企業蓬勃發展

以人工智能、生物醫藥、新材料、數字健康、量子信息等為代表的新興產業不斷發展，將成為科技創新的前沿陣地。這些領域的快速發展將催生大量新的商業模式和企業創新，推動新質生產力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從模仿型企業轉變為創新型企業，如華為、阿里巴巴、騰訊、字節跳動等，正在以其強大的研發能力和技術創新不斷拓展全球市場，推動中國企業在全球創新競爭中占據重要地位。隨著科技創新持續推動產業結構的調整，中國創新型企業和新興產業將成為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重要力量。

5. 綠色能源和綠色技術引領可持續發展

中國在光伏、風能、電動車等新能源產業的技術研發和應用方面取得了全球領先地位，中國成為全球最大的光伏產品生產國和市場，寧德時代、比亞迪等公司在全球電池技術和電動汽車領域具有領先優勢，處于高速發展階段。未來隨著技術成本的進一步降低和產業鏈的完善，新能源技術將成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力量，為新質生產力提供有力支撐。

（二）中國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成功經驗與優勢

中國科技創新在促進新質生產力方面積累了豐富的成功經驗，形成了獨特優勢，為今后進一步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提供了基礎和條件。

1. 成功經驗

一是戰略引導與政策支持。黨和政府高度重視科技創新，將創新驅動發展作為國家戰略，《中長期科學技術發展規劃》《五年科技規劃》等相關文件為科技創新提供了全面的布局和政策保障。同時，近年來我國科技投入穩步增長。全社會研發投入從2012 年的1.03 萬億元增長到2023 年的3.3 萬億元，研發經費投入強度從1.91% 增至2.64%。科技體制改革和創新體系建設取得重大進展。2023 年中央科技委員會成立，對科技管理體制進行系統性重構，更好統籌科技力量在關鍵核心技術上攻堅克難，加快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為發展新質生產力提供強大的政治保證。c

二是尊重科學技術發展的規律。尊重基礎研究的長期積累和自由探索，設立科學基金制度。尊重技術應用的社會需求和市場規律，通過技術交易市場、孵化器和產業園區等平臺，加速科技成果的產業化和商業化。

三是尊重科技人員的勞動和創造性。1985年發布的《中共中央關于科學技術體制改革的決定》提出，科技體制改革的根本目的是使科學技術成果迅速地廣泛地應用于生產，使科學技術人員的作用得到充分發揮，大大解放科學技術生產力，促進科技和社會的發展。d40 年來，中國科技創新取得巨大成功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尊重科研人員的勞動和創造性，通過政策保障和激勵機制，激發科研人員的內在動力和熱情，使之更加積極主動投身于科研工作，同時吸引更多國內外高端人才加入中國的科研隊伍。

四是開放合作的環境。我國改革開放40多年來，不斷營造激勵思想交流和科技合作的開放合作環境，通過新思想、新知識、新技術和新的管理模式以及資金的引入，極大促進新的技術發展與應用、新的創業公司誕生以及新產業的崛起。

五是勇于探索試點先行。試點先行是中國科技創新發展中的一種重要策略，這對于強化基礎研究，推動新技術應用、政策創新和產業升級都起到了重要作用。在改革開放初期，中國科學院院基金的試點實行（1981—1985），證明科學基金可以適用于支持中國的基礎研究，后其發展成為支持中國基礎研究的一個普遍性制度。在中國新能源汽車產業發展過程中，在多個城市和區域如北京、上海、深圳等，進行了新能源汽車的政策試點，包括充電基礎設施建設、補貼政策等。通過這些試點，政府和企業積累了大量運營數據，為全國范圍新能源汽車的推廣和政策調整提供了寶貴經驗。

2. 優勢

一是制度優勢。已建立起完整系統的支持科技創新的制度和政策體系，政府能夠高效調動資源，集中力量攻克關鍵核心技術。

二是市場優勢。擁有龐大的市場規模和多樣的應用場景。

三是體系優勢。當前，由國家實驗室、科研院所、大學、企業等不同科技創新角色構成的國家創新體系不斷完善，政府推動高校、科研院所與企業的深度合作，鼓勵技術轉化和成果應用，一批創新能力強的科技企業快速崛起。

四是產業鏈完整。聯合國工業發展組織的數據顯示，中國是全球唯一擁有全部制造業門類的國家，22 個制造業大類行業的增加值均居世界前列；在世界500 種主要工業品種中，目前有約230 種產品產量位居全球第一。

五是科技人才資源豐富。中國擁有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科研隊伍。研發人員全時當量從2012 年的325 萬人年增長到2022 年的635萬人年。青年科技人才起著重要的作用。

（三）中國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面臨的挑戰

盡管中國在科技創新推動新質生產力方面取得了顯著進展，但仍面臨一些挑戰和短板。

1. 原始性創新不足，部分核心技術依賴強

在整個科學技術領域，原始性創新不足，高水平的原創性研究和技術發展成果較少，部分研究仍處于跟蹤、追趕和模仿階段，特別是一些關鍵核心技術方面，仍存在較大的技術差距和依賴性，自主創新能力有待增強，研發投入與技術轉化效率較低。

2. 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關系需要進一步捋順

政府與市場邊界劃分有時不夠清晰，導致市場機制的作用被弱化，資源配置效率不高，企業創新動力不足。如在科技創新活動上，某些創新項目或技術過于依賴政府推動，忽視了消費者的需求和市場反饋以及企業的參與，最終可能導致產品或技術的推廣失敗。與此同時，一些中小型企業和初創公司往往面臨融資困難，較難獲得足夠的市場資金支持。

3. 企業創新主體地位尚不明確，創新能力不強

在中國當前創新體系中，高校和科研機構是主要的科技創新主體，而以企業為主體的科技創新系統沒有真正建立起來。f 中國企業雖然在技術研發上投入較大，但多數企業研發能力和技術深度尚有不足。許多企業依賴模仿和改良，創新更多集中在低端產品和技術的重復性創新上，缺乏突破性、原創性技術的研發。國有企業面臨的問題主要是創新動力不足、體制內的官僚主義、資源配置低效以及缺乏市場化競爭機制等。民營企業則更多面臨資金短缺、技術積累不足、人才引進困難、短期效益導向和技術轉化困難等問題。政府對企業創新的直接資助雖然有助于推動技術研發，但對于某些項目的過度資助可能會導致資源的不合理配置，甚至使得企業形成對政府資金的依賴性，削弱其自主創新的動力。

4. 創新系統整體效能不高

基礎研究與應用研究之間存在脫節現象。創新模式單一，任務導向的課題制模式占主導地位。基于市場需求的以企業為主的創新模式發展不足。大學和科研機構之間尚存在定位不清、功能重合的現象。

5. 缺乏高端創新人才且激勵機制不足

雖然中國科技人才豐富，但高端創新人才，尤其是領軍人物、國際一流頂尖人才相對匱乏。人才評價和激勵的機制不完善，在一定程度上導致科研人員缺乏創新的自由度和靈活性，更傾向于選擇風險小、易出成果的課題，久而久之不利于推動產出創新性成果。

四、完善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國家創新體系

要進一步促進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需要深化科技體制改革，以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規律為基礎，以科技創新促進生產力發展的時代要求為導向，發展和完善國家創新體系。

（一）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若干規律

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需要符合創新發展的規律和邏輯。從科學技術發展的歷史以及國際經驗來看，新技術產生和應用是新質生產力的核心，可以總結如下規律性認識：

1. 新技術的發展和應用具有不同形式和組織范式

歷次科技革命的演進過程表明，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的技術發展形態從單一技術主導，發展到多個技術主導，再發展到技術群主導。技術發展從集中式發展（如原子能）轉變為分布式發展（如生物技術分布在許多不同的研究組和群體）。不同行業部門和領域的技術創新和發展具有不同特點。

2. 在不同發展階段，技術發展的特點不同

新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整個過程可以分為兩個階段：一是原始創新和突破性技術產生階段，這一階段的特點是產生全新的技術；二是新技術發展向產業轉化時期，這一階段的特點是新技術沿著不同的方向和路徑向產業轉化，出現新的業態。在第一個階段，基礎研究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新技術群的產生越來越是有組織研發的結果。新技術群的出現常常伴隨著新公司的出現。在第二個階段，生產與創新的開發和商業擴散緊密聯系在一起，相互競爭的企業按照自己的策略和技術能力各自推進產業技術的發展和應用。

3. 任務導向的研發，優勢與不足并存

二戰期間和之后形成的以國家主導的任務導向研發模式，在世界上長期占主導地位，其主要特點是以實現特定的目標或解決特定的問題，集中國家的資源攻克技術難關，這種模式在國防、空間等領域十分有效，但用于解決經濟和社會問題中技術發展與應用問題則存在效率低下的問題，因為新技術應用于經濟和社會發展，更加需要考慮消費者的需求、關注成本效益和市場競爭力，因此，這種模式存在不足，需要進一步與市場機制相結合。

4. 從創新過程來看，單一的線性模式不再適用

創新過程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基礎研究、應用研究和技術發展之間存在著相互作用。新技術的思想可能產生在創新過程的任何一個環節，并與其他環節的活動相互作用，協同完善。創新可能由自上而下有組織的研發中產生，也可能由自下而上的科研人員自由探索產生?？赡墚a生于大學研究組，也可能產生于企業研究組?？梢哉f，創新產生于一個生態系統中，是一個復雜的網絡，通過行為角色、資源和環境的互動，推動創新活動的持續發展。

5. 企業是推動形成新質生產力的主體

企業是創新的重要主體，也是推動形成新質生產力的重要主體。因為研發而來的技術，只有技術的使用者才知道如何更加適用，知道應用到哪些領域才能成功；同時，要想從創新中獲益，需要整合整個研發、生產和市場全鏈條，這在一個組織中是最有效的。g 幾乎所有重大技術的發展，最后都要由企業最終落地應用，并不斷推進完善。

6. 科技基礎設施的作用日益凸顯

科技基礎設施是指科學技術活動得以開展的物質技術基礎及相關的服務、制度安排和組織架構等所構成的系統，主要包括觀察和實驗基礎設施、科研儀器、中試平臺、數據資源、計算與分析平臺、信息網絡基礎設施等?？萍蓟A設施不僅在促進科技前沿進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且能夠促進新技術研發和產業創新。今天，由先進基礎儀器設備和網絡基礎設施支撐開展的前沿研究，推動著未來新興產業的發展。

7. 技術發展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

國內外大量實踐表明，新技術的突破及應用是一個帶有不確定性的過程。技術的不確定性，不僅存在于技術發展的開端，即使當技術的可能性建立起來，其應用的方向和范圍也是充滿不確定的。技術的不確定性，不僅來源于技術的本身，而且與社會經濟因素緊密相關。h要降低技術發展的不確定性，促進關鍵技術的突破，促進新技術的發展和應用，需要保持技術來源的多樣性，保持研究和創新、創業的開放性，從不同的多樣的途徑探索新技術的發展和應用；需要各個創新行為角色間的相互作用，保持各行為角色（如政府、企業、研究機構和大學）的合理定位、激勵和相互作用，形成創新的合力。

（二）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國家創新體系構建

按照國家創新理論奠基者克里斯托弗·弗里曼（Christopher Freeman）的定義，國家創新體系是“公私領域里各個機構所形成的網絡，其活動和相互作用是激發、引入、修改和擴散新技術”。i 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和發展是一個系統行為，是在各個創新行為角色中相互聯系和相互作用中完成的。

新質生產力的形成與應用，是創新驅動發展的新路徑，加快推動高水平自立自強。在面向科技自立自強的國家創新體系三個層面的框架下，j 根據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時代要求和發展重點，可以圍繞基礎層面、基于市場機制的創新、國家優先領域任務實施和關鍵技術突破三方面內容進行發力。

1. 基礎層面：知識、人才和基礎設施

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需要基礎研究提供新的思想源泉和動力，主要包括如下領域的基礎研究：前沿性技術和顛覆性技術的理論探索、新材料與新工藝、數字經濟與計算基礎、綠色低碳與新能源、交叉學科融合、基礎科學前沿研究等。

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由多層次、全方位的人才體系構成，包括戰略科學家、交叉學科人才、技術領軍者、高技能工程師、創業創新人才、國際科技人才等。

新質生產力的發展依賴于強大的科技基礎設施，用以支撐前沿研究、技術突破和產業創新，主要包括：國家實驗室與重大科技基礎設施、超算中心與智能算力網絡、未來網絡與通信基礎設施、先進制造與試驗平臺、綠色能源與碳中和基礎設施、生物醫藥與健康科技基礎設施、數據與人工智能基礎設施、太空探索與深海科考設施等。

2. 基于市場機制的創新：技術、產品的創新以及相關環境

以市場為導向，以滿足用戶需求為基礎，是促進新技術、新產品產生和應用的根本機制。市場機制促進企業家和其他創新者響應市場信號，自發地開展創新創業活動。要保證市場機制充分發揮作用，需要建設良好的制度環境，嚴格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以及政府完善科技金融體系，實施激勵政策如減免稅費等，加速企業創新。

3. 國家優先領域任務實施和關鍵技術突破

圍繞國家安全、產業升級、綠色發展、數字經濟等戰略需求，設立重大科技任務，引導科研資源配置，加速新質生產力落地應用，如高端制造與智能制造、信息技術與人工智能、新能源與綠色低碳技術、生物技術與未來醫療、空天科技與深海探索等國家優先領域的任務實施和關鍵技術突破，需要國家規劃和投入，組織全國的優勢科技力量和科技資源完成。

這三個層面相互作用，共同促進新質生產力的產生與發展，推動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

（三）面向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完善國家創新體系的具體措施

以發展新質生產力需要新質生產關系與之適應的原理為指導，以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的規律為基礎，以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和應用支撐國家高質量發展、提高國家競爭力和維護國家安全為目標，明確創新體系各行為角色的定位和功能，加強各部分的合作與互動，發展和完善國家創新體系。

1. 正確處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

政府要發揮公共物品提供者和宏觀管理者的作用，聚焦戰略性科技領域進行指導和引導，建立健全促進科技創新健康發展的法律法規，營造有利于創新的環境規則。同時，完善市場配置資源的決定作用，激發市場主體的創新活力。既要避免政府“缺位”，又要防止政府“越位”，對科技的具體活動超越職責，干預過多。

2. 保持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集中與分散之間的平衡和動力

自上而下的科技創新是指由政府或組織高層管理者通過制定戰略、政策和資源分配來推動創新組織的科技創新，有明確的計劃和目標，有政策和資金的保證，執行力高。自下而上的創新由基層科研人員、創業者或小型企業發起，通過市場驅動和用戶需求推動創新，靈活性強，創新動力強。要保持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創新的平衡，需要做到：通過政策引導與市場激勵相結合；構建協同創新平臺；加強對基層創新與地方特色的支持；實現全鏈條支持，整合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創新力量。優化科技資源配置，保持資源配置中政府主導和市場基礎性作用的平衡，避免資源過度集中或分散。構建多元主體參與的治理格局。

3. 推動企業成為真正的創新主體

企業成為創新主體的核心是企業在研發、技術攻關、產業升級等方面自主發揮作用，而非僅作為資金投入方或被動執行者。按照中央“兩個毫不動搖”的精神，即“毫不動搖鞏固和發展公有制經濟，毫不動搖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的精神，加速推進競爭中性原則下的系列改革，為所有市場主體營造一視同仁、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促進各種所有制經濟優勢互補、共同發展?！眐 增強企業自身的創新活動和能力。發揮國有企業的骨干和攻堅作用，支持民營企業參與關鍵領域核心技術創新攻關。改變政府支持企業的方式。政府可以采取普惠性稅收優惠政策以及重點支持企業競爭前的共性關鍵技術研發，大幅減少對企業采取各種名目的“補貼”等直接投入的方式。

4. 強化戰略科技力量

充分認識國家科技力量形成路徑的多樣性和開放性，明確國家實驗室、國家科研機構、研究型大學和科技領軍企業四類戰略科技力量的職能分工和合作，根據不同類型國家戰略需求的性質，以及科技工作對接國家戰略需求的不同方式，l 加強戰略科技力量的體系化建設，帶動整個國家創新體系的重構和完善。m

5. 健全新型舉國體制

按照中央精神，健全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等新型舉國體制，“要加強戰略謀劃和系統布局，堅持國家戰略目標導向，瞄準事關我國產業、經濟和國家安全的若干重點領域及重大任務”。n因此，新型科技舉國體制聚焦有限目標，首先要明確哪些目標需要靠新型舉國體制完成，哪些不需要。對于重大核心關鍵技術，要按照中央精神，把政府、市場、社會有機結合起來，科學統籌、集中力量、優化機制、協同攻關。

6. 推動教育、人才和科技一體化發展

促進教育體系改革，將新質生產力相關領域，如人工智能、量子計算、區塊鏈等，納入教育課程。加強實驗教學、項目式學習和產學研結合，培養學生的實踐能力和創新思維。打破學科壁壘，推動科技與人文、工程與管理的交叉融合，培養復合型人才。

7. 加強科技基礎設施建設

在前沿科技基礎設施方面，聚焦人工智能、量子信息、生物技術、新能源、新材料等前沿領域，建設高水平實驗室、研究中心和創新平臺。在數字化轉型支撐方面，加強5G、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中心等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為新質生產力提供技術支撐。在產業需求導向基礎設施方面，根據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需求，建設與產業緊密結合的科技基礎設施。建立長效運維機制，確保基礎設施的可持續運行。

五、中國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世界意義

自1978 年改革開放到今天，中國科技創新從向世界學習到為世界作貢獻，從全面追趕到部分領域并進、領跑，走出了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路，不僅促進了中國經濟和社會發展，還為世界科技、經濟和社會發展、解決全球性難題作出了重要貢獻。

（一）中國科技成為世界科技發展的推動力量

近年來，中國持續加大研發投入，科技產出不斷增長，在世界科技創新版圖中占有相當大的份額，多項指標躋身世界前列。這不僅表明中國在自主創新方面取得了實質性進展，也意味著中國成為世界科技發展的重要來源和推動力量。

根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2023年，我國全社會研究與試驗發展（Ramp;D） 經費投入規模達33278億元， 比1991 年增長233 倍， 年均增長18.6%。o 伴隨著中國對科技投入的持續增長， 到2019 年中國已成為全球第二大知識產出國。p 面向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國家創新體系 2021年，我國SCI 科研論文達61.2 萬篇、位居世界第一；科技論文質量大幅提升，2022 年我國科技論文被引用次數排名世界第二位。q2023 年，按第一作者第一單位統計分析的結果顯示，中國發表高水平國際期刊論文11.85 萬篇，占世界總量的33.6%，被引用次數為81.89 萬次，論文發表數量和被引用次數均排在世界第一位。r 中國近年來在全球專利申請數量上位居世界第一。2023 年達到164 萬件，是美國51 萬件的3 倍多。s

中國在科技創新領域，特別是在人工智能、量子計算、5G 通信、半導體、生物醫藥等領域取得重要突破，使得全球科技競爭格局發生重大變化，促使其他國家加大創新投入，推動了全球技術進步。中國的科技創新還為全球提供了許多先進的技術成果，如在智能手機、電子支付、大數據分析和云計算等領域的技術創新，為全球經濟帶來了巨大便利和社會效能提升。

（二）促進全球供應鏈變革

中國科技企業通過引領高端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智能化生產等領域的創新，推動了全球供應鏈的升級。尤其是在全球供應鏈面臨重構的大背景下，中國的科技創新能夠幫助全球產業鏈更好應對新的挑戰。在促進數字化轉型和智能制造方面，2022 年中國數字經濟以7.5萬億美元的規模位列第二，僅次于17.2 萬億美元的美國。中國擁有全球最大的數字市場，數字經濟頂層設計日益完善，數據資源領先全球，數字產業創新活躍。中國已建成全球規模最大的5G 獨立組織網絡，5G 基站數、用戶數均位居全球第一。從企業發展來看，全球人工智能企業國別分布呈現“美中主導”格局。截至2023 年第三季度，美國人工智能企業達9914家， 占比34%， 中國4469 家， 占比15%。中國、日本、美國、韓國、德國是全球五大工業機器人市場，中國工業機器人應用已覆蓋國民經濟60 個行業大類，168 個行業中類。

中國科技的創新發展不僅體現在國內市場的快速升級，也通過出口高科技產品和服務，對全球供應鏈的重構產生了重要影響。新能源汽車、鋰電池、5G、人工智能等新興產業的迅速崛起，為全球市場帶來了全新的產品和商業模式，推動全球產業鏈朝著更加智能、綠色和高效的方向發展。

（三）推進國際科技合作

中國與世界各國和國際組織合作開展科研項目，涵蓋能源、環境、生命科學、信息技術等多個領域，參與多個國際大科學計劃，如“國際熱核聚變實驗反應堆（ITER）計劃”等，并推動與世界頂尖科研機構的合作。中國在“一帶一路”倡議框架下，推動共建國家在科技、教育、人才、創新等領域的合作，通過共建科技園區、共享技術成果，推動基礎設施建設，提升合作國的科技水平。

中國積極推進數字經濟的國際合作，以中國為主導的“一帶一路”基礎設施建設、以美國為主導的全球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項目、歐盟2021 年提出的“歐洲門戶”計劃成為世界三大數字經濟基礎設施建設，協力推進全球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中國同緬甸、肯尼亞、阿根廷等13 國于2023 年共同發布《“一帶一路”數字經濟國際合作北京倡議》，從基礎設施、產業轉型、數字能力、合作機制等方面，提出深化數字經濟國際合作的20 項共識，推進“一帶一路”數字經濟合作。t

2023 年11 月，中國提出《國際科技合作倡議》，倡導踐行開放、公平、公正、非歧視的國際科技合作理念，促進建設全球科技共同體。

（四）應對氣候變化，推動全球可持續發展

在參與國際氣候治理方面，中國在《巴黎氣候協定》談判中發揮了積極作用，并作出了應對氣候變化的承諾，致力于通過減排、綠色能源、生態保護等手段，推動全球溫控目標的實現。在氣候變化南南合作方面，中國通過“一帶一路”倡議和其他多邊合作平臺，推動與發展中國家在氣候變化領域的合作，特別是在綠色能源、碳排放減排技術、氣候適應能力建設等方面提供支持。

中國在全球氣候變化問題上提供了重要的科技解決方案，如在碳捕捉、利用與封存（CCUS）領域開展了大量的研究與應用，為全球減排治理作出了顯著貢獻。在太陽能和風能等領域取得了顯著的科技突破和產業化成就，在推動綠色交通和電動汽車（EV）領域的創新方面也作出了重要貢獻。這些進展不僅加速了國內低碳經濟的發展，也為全球能源轉型和環保提供了新的方案。

（五）參與全球性科技治理，提供中國的解決方案

中國在許多科技領域積極參與國際標準的制定與推廣。通過標準制定，能夠促進技術的共享與交流，減少國際科技合作中的摩擦與壁壘。這對于推動全球科技進步，特別是應對全球性挑戰，如氣候變化、公共衛生等，具有重要意義。

中國在5G 技術標準的制定中發揮了關鍵作用，尤其在國際電信聯盟（ITU）和3GPP等標準化組織中，推動中國技術和企業在全球5G 產業鏈中取得領導地位。

中國在國際人工智能領域的標準和倫理規范的制定中也作出了積極貢獻，參與推動AI技術的發展符合全球倫理和法律框架。在應對當前全球數字治理赤字和新興數字領域的治理挑戰上，中國走在前列。2020 年，中國提出的《全球數據安全倡議》，明確政府行為規范，推動企業共擔責任、合作應對安全風險。2023年，中國發布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管理暫行辦法》，是全球首部針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專門立法。同年，中國向聯合國提交了《中國關于全球數字治理有關問題的立場》，呼吁消除數字鴻溝、反對技術壟斷。

2023 年10 月10 月，中國提出《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議》，倡導“堅持以人為本，智能向善”，呼吁各國加強信息交流和技術合作，形成具有廣泛共識的人工智能框架和標準規范。

（六）為全球人才培養與交流提供平臺

中國科技創新的迅速發展促進了全球人才交流與培養。中國的科技公司、大學和科研機構吸引了大量來自世界各地的優秀科研人才。中國對外開放的科技創新環境和政策，為全球頂尖人才提供了更多的合作與發展機會。隨著中國創新能力的提升，更多國家開始通過與中國合作提升本國科技水平，進而推動了全球科研成果的跨國流動和共享。

（七）為發展中國家科技發展和經濟增長提供示范效應和學習借鑒經驗

中國科技創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取得的重要成就，不僅對自身經濟發展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還為其他發展中國家帶來了示范效應，特別是在從低附加值、勞動密集型產業向高附加值技術密集型產業的轉型、新興企業的培育、科技基礎設施建設、科研與教育的結合以及政府的政策制定等方面。

中國科技促進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顯示了中國特色科技現代化道路的成效，豐富了世界現代化的實踐，為后發國家的科技現代化提供了寶貴經驗。

【注釋】

1 習近平：《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載《求是》，2024 年第11 期，第4—8 頁。

2 習近平：《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和重要著力點》， 中國政府網，2024 年5 月31 日，https：//www.gov.cn/yaowen/liebiao/202405/content_6954761.htm，訪問時間：2025 年1 月15 日。

3 陰和?。骸蹲尶萍紕撔聻樾沦|生產力發展注入強大動能》，載《求是》，2024 年第7 期，第44—49 頁。

4 《 中共中央關于科學技術體制改革的決定》，載《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公報》，1985 年第9 期，第201—209 頁。

5 中制智庫：《新發展格局下的中國產業鏈升級和價值重構》，澎拜網，2022 年3 月22 日，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7257548，訪問時間：2025 年2 月9 日。

6 柳卸林、楊培培：《新質生產力的發展背景與實現條件——新的國家創新體系的構建》，載《華東經濟管理》，2024年第11 期，第1—7 頁。

7 "Richard R. Nelson， eds，National Innovation Systems：A Comparative Analysis，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Press，1993，p.10。

8 N athan Rosenberg，“ Uncertainty and technologicalchange”： in Nathan Rosenberg， Studies on science andthe innovation process： Selected Works， New Jersey：World Scientific， 2009，pp.153-172.

9 Christopher Freeman，Technology Policy， and EconomicPerformance： Lessons from Japan， London： PinterPublishers， 1987， p.1.

10 樊春良：《面向科技自立自強的國家創新體系建設》，載《當代中國與世界》，2022 年3 期，第74—86 頁。

11 《 （ 受權發布）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新時代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意見》，求是網，2020 年5 月18 日，http：//www.qstheory.cn/yaowen/2020-05/18/c_1126001559.htm，訪問時間：2025 年2 月7 日。

12 樊春良：《國家戰略科技力量的演進：世界與中國》，載《中國科學院院刊》，2021 年第5 期，第533—543 頁。

13 李正風：《如何準確理解國家戰略科技力量》，載《中國科技論壇》，2022 年第4 期，第1—8 頁。

14 《 關于健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關鍵核心技術攻關新型舉國體制的意見》（全文），中宏國研信息技術研究院官網，2022 年9 月8 日，http：//www.china-cer.com.cn/zhengcefagui/2022090821090.html，訪問時間：2025 年2 月7 日。

15 國家統計局：《創新驅動發展成效顯著 科技強國建設有力推進——新中國75 年經濟社會發展成就系列報告之十二》， 國家統計局網站，2024 年9 月18 日，https：//www.stats.gov.cn/sj/sjjd/202409/t20240918_1956553.html，訪問時間：2025 年2 月10 日。

16 胡志堅：《科技創新讓中國成為全球第二知識產出大國》，載《光明日報》，2019 年9 月14 日，第4 版。

17 國家統計局：《創新驅動發展成效顯著 科技強國建設有力推進——新中國75 年經濟社會發展成就系列報告之十二》， 國家統計局網站，2024 年9 月18 日，https：//www.stats.gov.cn/sj/sjjd/202409/t20240918_1956553.html，訪問時間：2025 年2 月10 日。

18 《 〈 2024年中國科技論文統計報告〉發布 我國高水平國際期刊論文數量保持世界第一》，中國科協學會服務中心中國科技期刊發展論壇專題頁，2024 年10 月15 日，https：//stm.castscs.org.cn/yw/40890.jhtml，訪問時間：2025 年2 月10 日。

19 《 WIPO：2024年世界知識產權指標報告》，199IT數據驅動未來中文互聯網數據資訊網，2024 年11 月11 日，https：//www.199it.com/archives/1725804.html， 訪問時間：2025 年1 月10 日。

20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全球數字經濟白皮書（2023）》，第8 頁、第26 頁、第28 頁， 第14 頁，2024 年1 月，http：//www.caict.ac.cn/english/research/whitepapers/202404/P020240430470269289042.pdf，訪問時間：2025年2 月10 日。

（截稿：2025 年3 月 責編：荊 江）

作者簡介 樊春良，中國科學院科技戰略咨詢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