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 要:文化術語,作為中國文化的凝練固化表達,蘊含深厚底蘊,其翻譯與傳播是向世界傳遞中國文化、彰顯國家對外話語水平、促進世界理解中國的關鍵載體,涉及語符、概念、語境、傳播等多維要素。然而,當前研究多聚焦語符轉化策略,結合傳播學等跨學科視角開展的系統研究相對缺乏。本文首先在理論層面,定義文化術語概念,并結合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深入分析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實際和能力提升涉及的主要環節,創新性地構建了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理論模型,為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工作提供系統分析框架。在實踐層面,以“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工程”為個案,管窺當前我國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建設成效與不足,提煉多維發展路徑。研究結論旨在助力我國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躍升,進而服務國家翻譯能力提升、對外話語體系建設以及文化數字化和國際傳播戰略實施。
關鍵詞:國家翻譯傳播能力;國家國際傳播能力;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工程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25)02-0088-9
DOI編碼:10.16263/j.cnki.23-1071/h.2025.02.011
National Capacity to Translate and Disseminate Cultural Terms:
Concept, Status Quo and Future Development
Zhao Zhuo lun
(School of Sports Management and Communication, Capital University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Sports, Beijing 100191, China)
Chinese cultural terms are a concise and profound embodiment of Chinese culture. Their translation and dissemination are crucial for spreading Chinese culture throughout the world, facilitating communication with other countries through the power of discourse, and helping them understand China. Multiple factors need to be considered in this regard, including tokens, concepts, contexts, and communication. However, existing research on the topic mainly focuses on strategies for translating tokens, with few systematic and interdisciplinary studies incorporating other disciplines such as communication studies. This paper first defines the concept of cultural terms, and, drawing on the national strategy of cultural digitization, analyzes the main processes and elements to translate and disseminate them and to enhance related capabilities. The paper creates a theoretical model of the national capacity to translate and disseminate cultural terms, which can serve as a systematic analytical framework for related practices. Taking the Key Concepts in Chinese Thought and Culture Translation and Communication Project as a case, the paper examines the achievements made and areas for improvement in Chinas capacity to translate and disseminate Chinese cultural terms, and proposes suggestions for its all round development accordingly. The research aims to help improve Chinas capacity in this regard, thereby contributing to the improvement of the country’s national translation capacity, the development of its external discourse system, and the implementation of its strategies for cultural digitization and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Key words:national translation dissemination capacity; national capacity for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national capacity to translate and disseminate Chinese cultural terms; Key Concepts in Chinese Thought and Culture Translation and Communication Project
1 引言
全球化讓所有原本獨立存在的個體、民族、文化、制度、信仰等走進了一個統一場(金惠敏 2012:34)。在這全球文明共生圖景中,各民族的文化自覺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不斷增加。如何精妙地闡述各自文化在獨特歷史地理坐標中形成的獨特走向和氣質,實現民族與全球文化的和諧共鳴,已成為塑造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對外話語體系的關鍵命題。文化術語孕育于民族文化土壤,作為民族思想基因,其翻譯傳播是跨文化交流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內容(魏向清 2018:66)。因此,文化術語翻譯作為一種將地方性文化知識與話語向全球傳播的實踐,近年來愈加受到學者關注。然而,既有研究多數探討垂直領域文化術語的翻譯現狀、語符轉換策略或翻譯過程中的概念意義建構機制,涉及中華典籍(殷健 陶李春 2021)、古代官制(李秀英 武唯薇 2021)、海派文化(張彩迪 尚新 2023)、傳統節日(Yu, Zhu 2024)、文藝作品(Al Tenaijy, Al Batineh 2024)等領域,也有研究聚焦個別術語,如“邪”(李蘋 張宗明 2018b)、“神”(李蘋 張宗明 2018a)、“天”(黃鑫宇 魏向清 2020)和“太極拳”(韓子滿 2024)等。另有少數研究關注文化術語的翻譯傳播問題,如傳播理論關照下的文化術語翻譯模式(蒙嵐 2021)、文化術語受眾接受情況(Alfaify, Pinto 2021)、文化術語傳播工程的實踐經驗(章思英 歐陽騫 2022)等。概而言之,既有研究多從微觀層面為解決文化術語翻譯的具體問題提供可操作性方案,而忽視“翻譯”與“傳播”視角的有機融合,且缺少以遠鏡頭視角來宏觀透視文化術語翻譯傳播整體建設情況與發展路徑的研究。
考慮到文化術語的內涵廣博,橫跨多學科的知識邊界,且承載著鮮明的國家民族性,具有“在地文化”特征(李河 2024),其翻譯傳播之路必然需要綜合運用現代化傳播理念與手段,以跨越不同民族間的社會認知差異與文化框架壁壘,實現概念、符號、語境轉換的三維一體(魏向清 2018:67)。因此,提升國家文化術語的翻譯傳播能力,不僅需聚焦上述語符層面研究,更須結合新時代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從國家主體出發,拉長研究鏡頭,綜合考慮多學科、多部門、國內外的協同合作機制構建、傳播渠道的拓寬與優化、傳播效果的深入追蹤、院校與社會的教育普及,以及數據庫建設等,共同構筑起一個全面而系統的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建設框架。同時,考慮到思想文化是文化結構中的核心部分(黃鑫宇 2020:379),且我國政府自2014年發起的“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傳播工程”歷經十年的深耕細作,取得了系列成果。因此,本文以該工程成立十周年為契機,嘗試從理論層面界定“文化術語”及“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概念,構建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理論模型,并以“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傳播工程”實踐為個案,展示我國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的建設現狀,提煉未來發展路徑,為我國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的提升提供理論與實踐參考。
2 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概念建構
在邏輯學中,概念可分為內涵和外延,前者是對所指事物特征和本質的概括;后者則是概念符號所指示的事物的集合(郭慶光 2011:40)。因此本文概念建構核心在于清晰界定概念內涵,并構建一個全面、邏輯嚴密的要素框架。
2.1 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內涵界定
在建構“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概念內涵過程中,我們將首先從 “文化”和“術語”概念入手,界定“文化術語”概念;隨后汲取其上位“國家翻譯傳播能力”概念的要義,結合“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建設的關鍵環節、本質要素與價值目標,最終推演出“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的內涵。
2.1.1 文化術語
中外研究者對“文化”一詞定義多有探討,總體可分為廣義和狹義兩類。廣義指人類創造的一切物質產品和精神產品的總和(中國大百科全書總編輯委員會 2002:409),是一種“地方性知識”(吉爾茲 2000:19);狹義指語言、文學、藝術及一切意識形態在內的精神產品(中國大百科全書總編輯委員會 2002:409),如“文化借助符號的運用得以學習與傳播,并構成不同人類群體獨有的成就……文化的基本要素是傳統……思想觀念和價值”(Kroeber, Kluckhohn 1978:181)。為方便廓清討論邊界,本文主要采用其狹義定義,認為文化指涉由特定群體創造或構建的精神產品,反映特定群體的思想觀念、精神特質、思維方式、習俗風尚等,具有地方異質性、傳承性、多樣性、動態性等特點。“術語”作為表達或限定科學概念的約定性語言符號(袁濟喜 2017:1),多以詞或詞組為單位,在人文社科中更具概念性、系統性、約定性、抽象性等特征(黃鑫宇 2020:379)。結合以上界定,我們將“文化術語”定義為由特定民族創造,凝聚、濃縮了其地方性精神特色,以詞或詞組形式固化的具有特定內涵或象征意義的語言符號,主要包括思想觀念、精神特質、思維方式、宗教信仰、習俗風尚、意識形態、物質制度等領域,具有地方異質性、概念系統性、認知抽象性、歷史傳承性、語境闡釋性等特點,在翻譯傳播中難度較高。以我國文化術語為例,其形式簡約凝練,概念語義蘊含豐富,體現了古代語言微言大義的獨特性(魏向清 2018:68),廣泛存在于文藝、歷史、哲學等領域,比如“和而不同”“知行合一”“大道至簡”等;也包含經濟、法律、教育、科技、醫學等領域中存在的特色固定表達,比如“兩”(一兩銀子)“六禮”“絡脈”等。
2.1.2 國家翻譯傳播能力
翻譯傳播能力與翻譯管理、翻譯服務和翻譯發展3個能力并列,是國家翻譯能力的核心組成部分(任文 李娟娟 2021:9-10)。趙田園和任文(2023:53-59)綜合拉斯韋爾(1948/2013:35)提出的“傳播5W”模式,形成“翻譯傳播7W”模式,并在此基礎上界定了國家翻譯傳播能力的概念框架,包括國家翻譯傳播管理能力、國家翻譯傳播主體實踐能力、國家翻譯傳播媒介能力、國家翻譯傳播影響能力、國家翻譯傳播發展能力5個一級子能力、13個二級能力要素和三十余個三級能力要素。在該概念中,國家翻譯傳播能力的主體既指國家賦權的機構和個人,又包括一國之內的其他機構和個人,只要其翻譯傳播活動客觀上能夠服務國家利益和對外話語影響力。該概念中的部分內涵與要素,可為本文提供借鑒。
2.1.3 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
作為國家翻譯傳播能力的一個重要分支,國家文化術語的翻譯傳播能力不僅應延續上述國家翻譯傳播能力的核心要素,更應突出強調基于自我和他者的融合視角,對涉及本國地方性精神產品的固化表達的合理選擇與動態性互文闡釋,以及須要達成的傳承和彰顯本國文化,增強本國文化在全球文化宏大敘事中的國際認知度、接受度和影響力,最終推動全球多元文化共生的效能。綜合以上分析,我們將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定義為“一國在傳承和彰顯本國文化,推動全球文化多元共生進程中,將由本國創造的、蘊含地方性精神特色、且具有特定內涵或象征意義的固化語言符號(主要指詞匯和短語),進行有效跨語境闡釋、轉換和推廣以提升其國際影響力而具備的條件、資源、手段和潛能的總和”。
此概念中,“國家”為名義高層主體,實際主體包括國家授權的機構及個人(如外交部、中國外文局、新華社等),也包含自發參與的各類組織或個人,只要其行為有助于提升我國文化術語的翻譯與國際傳播。以上也可看出,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是一個復雜且動態的系統,展現出明顯的跨學科特性與多元主體參與特征,要求我們深入分析其構成要素,以便清晰界定其外延。
2.2 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要素框架搭建
基于“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的概念和主體界定,以及翻譯學、傳播學、符號學、術語學等學科理論,結合代表性、全面性、系統性、平衡性、時代性等原則,本文將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拆解為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統領能力、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主體實踐能力、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媒介與影響能力、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發展能力,每個核心能力又包括若干二級和三級子能力。4個核心能力要素關系密切,在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系統中自成一體,分別發揮引領、支持、反饋、反撥等作用,共同運轉促進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提升(具體見圖 1)。
接下來我們將闡釋4個核心子能力的內涵,以清晰構建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的要素框架(見表 1)。
(1)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統領能力。國家作為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的最高主體,雖不直接參與具體的翻譯產出與傳播活動,但可借鑒國家管理職能的常規手段,通過規劃協調、質量控制以及資源積聚與調配等方式,在宏觀層面統籌引領一國文化術語翻譯傳播主體的實踐活動、媒介運用、影響力拓展及可持續發展能力提升。其中,規劃協調能力的強弱體現在國家是否出臺相關政策支持文化術語的翻譯與傳播工作;是否針對不同領域與語種制定了科學合理的翻譯傳播規劃;是否設立了專門的管理機構來統籌協調,并確保參與機構的多樣性及國內外布局的均衡性;以及是否建立了高效明確的對內對外協調機制,以保障各項工作的順暢高效推進。質量把控能力的實現依賴于建立明確的翻譯指導原則與標準、科學的質量評估體系,以及涵蓋信息發布、噪音過濾、錯誤修正等關鍵環節的高效傳播機制,確保翻譯內容的準確性和傳播的有效性。資源積聚與調配能力的評估則側重于國家擁有的文化術語翻譯專家團隊的規模與結構的合理性;支持翻譯與傳播活動的數據庫、語料庫、在線平臺等基礎設施的完善程度;以及是否有穩定的專項經費支持,來保障相關工作的持續開展與創新發展。
(2)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主體實踐能力。主體實踐能力對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質量產生重要且直接影響。參考趙田園和任文(2023)提出的翻譯傳播7W模式,在文化術語對外翻譯傳播過程中,處于起始端的術語發布者和橋梁環節的術語文化意義轉換者(即譯者)均在其翻譯傳播鏈上發揮不可或缺的作用。因此,我們采取二分法視角,分別關注發布與轉換主體的實踐能力。就發布主體而言,考察其是否具備較高的視域融合能力,站在自我與他者文化交匯點,遵循哈貝馬斯的“交往理性”,精選能在目標文化中引起情感鏈接、價值共鳴并激發新思考的文化術語。同時,考慮文化術語的認知抽象性及其更大的語義闡釋空間(魏向清 2018:67),也要關注發布主體是否結合受眾的知識結構和社會文化背景,對所選術語內涵與象征意義進行現代性動態闡釋與凸顯,確保文化互文,為其意義的翻譯轉換奠定基礎。就轉換主體——譯者而言,因兩種語言背后蘊含著各自獨特的文化概念,文化術語的翻譯無法實現原語與目標語的完全對應(同上:66-71,111-112),這就需要考察譯者是否具備強大的跨文化信息轉換的能力。即譯者須充分調動自身的先驗認知框架,深入剖析符號表征背后所蘊含的復雜本土文化邏輯與深層話語意義,全面審視并匹配目標受眾的認知框架、審美習慣與社會文化語境,通過靈活采用多種翻譯策略,力求在語義層面實現意義最大程度的等值傳遞。同時,還需關注譯者的目標語符運用水平,確保其產出符合目標語詞匯語法規則,又能與建構意義適配。此外,譯者還須積極關注受眾反饋,及時調整和優化翻譯策略,并具備人機合作能力,積極引入現代翻譯技術工具,如語料庫、術語管理系統等,保障文化術語的高質量翻譯傳播。
(3)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媒介與影響能力。媒介是文化術語翻譯傳播主體將轉換后的用他者語符表征的本國精神產品傳遞給他國受眾的途徑和載體,其對傳播效果及受眾接受方式會產生重要影響,涉及傳播廣度。影響,即傳播效果,是衡量傳播活動對受傳者和社會所產生的影響及結果程度的總和(郭慶光 2011:172),涉及傳播深度。因此,我們將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的媒介與影響能力合并討論,旨在實現翻譯傳播廣度與深度的融合。參考媒介分類(郭慶光 2011)、媒介融合發展趨勢(蘇衡 2024)以及文化數字化戰略要求,可以從3方面來理解媒介運用能力:首先是媒介的多樣可及性,要求傳播者能夠靈活且高效地利用包括傳統媒體(如圖書、雜志、廣播、電視)與新媒體平臺(如社交媒體、短視頻、在線論壇)在內的多元信息傳播渠道;其次是媒介融合能力,將不同媒體介質、技術與平臺等進行有機融合,構建多維立體的傳播體系,形成協同效應;最后是媒介創新能力,強調在數字化浪潮下,積極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等前沿技術,創造出新穎且富有吸引力的傳播體驗,使文化術語的傳播更加鮮活易懂。影響能力則分為顯性影響和隱性影響兩大向度。顯性影響側重于量化與直觀效果的衡量,如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輻射的地理覆蓋度(國家和民族數量)、受眾的類型分布(學歷、年齡、職業等)、傳播量統計(圖書銷量、借閱量、館藏量、網絡觀看量、評閱量等)、受眾反饋(書評、媒體輿情等)以及由其衍生的其他產品數量(文創等)。隱性影響能力更加關注文化傳播的深度與長遠效應,通過認知—態度—行為的傳播效果三層次遞進模型(郭慶光2011:172)來評價,關注文化術語所承載的文化知識、象征意義與內涵是否在本國得到傳承并在國際間實現有效交流與接納,進而促進不同文化間的相互理解、尊重乃至共生的高階目標。
(4)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發展能力。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的發展,主要聚焦其教育與研究兩個核心板塊。(趙田園 任文 2023)盡管這一能力并不直接涉及文化術語翻譯成果的產出與傳播過程,但可為提升國家在這一領域的綜合能力提供不可或缺的智力支持。通常而言,文化術語翻譯傳播教育能力的發展程度,直接體現在教育體系中是否有數量充足且精通該領域教學的師資隊伍,并通過線上或課堂教學探索以及組織各類課外活動的方式,給予學生專業指導與實踐機會。除了院校教育,針對社會各階層學習者對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知識與技能持續精進的需求,各類社會培訓也應被納入教育能力的考量范疇。與教育能力相輔相成的研究能力主要體現如下:一國在文化術語翻譯傳播方面是否擁有跨學科研究隊伍以應對文化術語研究所需的多學科交叉知識與方法;研究人員是否能夠積極承擔該領域研究項目,產出高質量的學術論文、專著等研究成果,促進理論與實踐的良性循環;是否重視定期舉辦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學術交流活動,為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實踐難題提供智慧與解決方案;是否不斷完善多語文化術語數據庫建設,促進文化術語的系統化和數字化管理、共享,助力文化術語的翻譯與傳播。
3 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建設現狀
鑒于思想文化術語是文化術語中最具抽象性、不可通約性和文化典型性的部分(魏向清 2018:68-70),而目前“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傳播工程”(下文簡稱“工程”)是我國首次專門針對中華思想文化術語進行的大規模自主譯介傳播活動。因此,我們以該工程為個案,基于表 1中的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要素框架,選取典型要素,分析其實施現狀,透視我國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成效與不足。
3.1 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統領能力建設現狀
在政策規劃方面,經國務院批準與政策支持,工程于2014年啟動,至今已在術語領域和傳播語種方面做出了相關規劃。參與機構與協調機制方面,以對內為主,也有全球多家出版社參與。翻譯機制方面,針對術語的篩選、釋義、引例選擇和翻譯工作,制定了相關標準與原則,確立了“譯者翻譯—漢學家/目標語母語專家潤色—中國資深外語專家定稿”的主要翻譯流程。傳播機制方面,采取“由當地合作出版社翻譯(國內專家審校)、出版、發行的模式”(趙卓倫 鞠慧 2024:71)。隊伍建設方面,組建了由多名頂尖專家組成的顧問組、專家委員會、學術委員會,并特邀15位國際漢學家參與英文譯稿審閱。基礎設施方面,目前已保有并可調用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庫、中醫文化關鍵詞庫、典籍譯本庫、典籍譯名庫等在內的數據庫,并特別關注了習近平總書記講話中引用的術語,建成術語當代應用庫。資金支持方面,工程主要依靠相對固定的政府來源資金(同上:70)。以上可以看出,工程在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統領能力的多個維度上均展現出較高成熟度與完備性,但在激勵政策出臺、多語種規劃、對外協調合作機制深化,翻譯與傳播機制細化、專家領域復合性、資金來源多樣性方面仍有進一步完善的空間。
3.2 文化術語翻譯傳播主體實踐能力建設現狀
在術語選擇方面,覆蓋領域相對多元,集中在辛亥革命前的文史哲領域,近現代的文史哲術語及部分經濟、法律、教育、科技、體育領域中涉及的文化術語。在術語現代性闡釋方面,對收錄的所有術語都盡量進行通俗的釋義,部分術語的闡釋緊密貼合現代社會語境,以“愛民”為例,其被釋義為“仁愛民眾;愛護百姓,……是治國理政必須遵循的重要原則……而且延伸到軍事領域,是興兵作戰的重要原則……敵我雙方的民眾都應該受到愛護”。這樣的闡釋在當前全球局勢動蕩、區域沖突頻發的背景下,具有深刻的啟示價值和時代感。在意義跨文化建構方面,多數術語的翻譯轉換過程都能盡量根據受眾的文化背景,靈活等值或近乎等值建構源文化中的概念含義,以實現與目標文化的有效對接。例如,將儒家倡導的天下為公、人人平等的“大同”思想翻譯為Universal Harmony,不僅傳達了該術語的核心思想與深層價值追求,還易于被國際受眾接受。在目標語符號適配方面,多數譯文能夠選擇貼近目標語讀者常用的詞匯和表達方式,提升流暢度與可讀性。比如將“安人寧國”翻譯為Providing Peace and Comfort to the People and Keeping the State at Peace,通過Providing和Keeping這兩個現在分詞短語的并用,既契合原術語的并舉結構,又符合英語表達邏輯。概而言之,工程中術語翻譯傳播主體已經展現出了較強的視域融合能力和文化信息轉換能力,但在術語遴選標準的一致性、特定術語闡釋(例如“不真空”等)的可理解度和現代性闡釋,以及高度抽象術語(如“高語境”“意合性及多義性強表達”)的目標語言意義建構與語符適配方面(黃鑫宇 2020:380,趙卓倫 鞠慧 2024:71)仍須加強探索。
3.3 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媒介與影響能力建設現狀
在媒介運用方面,工程首先展現良好的媒介多樣可及性,采用線上加線下多線程、全鏈路的媒介形式,包括印刷圖書、微視頻、報刊、海內外主流社交媒體推文、紀錄片、線下展覽或發布會等形式,但以國內資源渠道為主。媒介融合方面,目前已經初步打通了傳統媒介形式與新興媒介形式的壁壘,在國內嘗試跨媒介形態的融合傳播,如發布了《“看不懂”的中國詞:人文地理篇》《“看不懂”的中國詞:詩詞文藝篇》有聲書。在媒介創新方面,開辟多種新興微觀媒介形式,如與微信公眾號“鏟史官”合作,陸續發布了《四書》《五經》《九州》《科舉》等21 篇漫畫作品,淡化了文化術語的學術性和專業性色彩。在顯性影響力方面,其輻射范圍較廣,截至 2022年底,“中華思想文化術語”系列叢書已簽約37個語種,開展國際版權合作的國家和地區達三十余個。受眾群體日益廣泛,另有衍生作品發布,如“文化關鍵詞系列叢書”等。隱性影響力方面,當前工程的翻譯產品在海外文化傳達與受眾認同上已取得初步成效。總體而言,當前文化術語的媒介與影響能力建設成效愈加顯著,但根據觀察、既有研究及海外讀者反饋,未來該維度可在產品內容編排方式、個體和大眾傳播拓展、海外傳播資源利用、媒介深度融合、數字化傳播技術應用、衍生品開發、意見領域推介等方面繼續提升。
3.4 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發展能力建設現狀
在師資力量方面,工程邀請了多領域權威專家學者參與多元的教育教學活動。在線教育方面,打造了多款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的精品在線課程,如在中國高校外語慕課平臺上線“中華思想文化術語翻譯”慕課,與英語學習有聲平臺“友鄰優課”合作,推出雙語有聲課程“傳統文化關鍵詞”。在學校課程教學方面,推出術語戲劇化課堂創新教學方式。在課外活動方面,開展了“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大賽”“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名家講壇”“東方智慧·中華思想文化術語書法展”等活動。在社會培訓方面,舉辦了海外高級中文翻譯人才培養項目、多語言翻譯研修班、海外高級中文翻譯人才培養項目等面向全球公眾的培訓項目。跨學科研究隊伍方面集合了翻譯、文學、傳播學等領域的學者。科研項目方面,近年來相關科研項目逐漸增多,如國家社科基金重大課題“中華思想文化術語的整理、傳播與數據庫建設”“中國核心術語國際影響力研究”等。論文著述方面,據不完全統計,相關論文近八十篇,學術專著逾三十部。學術活動方面,“中華思想文化術語系列學術論壇”為探索中華思想文化傳承與翻譯傳播提供了學術交流的平臺。數據庫建設方面,目前工程術語庫已收錄的術語知識圖譜構建較為完善,可提供目標詞條的文字及語音版本的現代闡釋,多個中英版本譯本示例及其出處等信息,還創新性地融入“AI小語”這一智能輔助工具。然而,目前該能力維度在專門師資隊伍建設、教學方法創新性、教研及社會培訓中的翻譯與傳播融合并重、研究隊伍跨學科性、數據庫智能化與集成性方面還有提升空間。
4 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建設發展路徑
結合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要素框架以及“中華思想文化術語工程”個案建設成效與不足,我們圍繞其4個核心能力,提出相關發展路徑。
首先,針對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統領能力提升,須要著力推進5方面工作:一是以現有的思想文化術語為基石,不斷拓寬領域與語種范疇規劃,特別聚焦與國家戰略及對外關系緊密相連的關鍵語種。同時,設定翻譯傳播的階段性目標,確保各項任務能夠有序高效推進。二是出臺綜合配套措施,包括設立專門成果獎項和人才激勵政策,以多元化手段激發各主體活力,提升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工作效能。三是要重視多元主體和部門的跨領域合作,特別是加強國內機構與海外機構的出版、學術、文化推廣合作,促進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資源在地化與國際化共享與互補。同時,建立健全覆蓋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全鏈條的工作機制,如統一的術語發布機制、誤譯糾錯機制、用戶反饋機制等,以提高重要術語發布時效性、一致性和語境適切性。四是深化標準化建設,制定更加多元、精細的文化術語翻譯傳播標準,引領和規范術語翻譯傳播各環節工作。五是夯實基礎設施建設,推進建立文化術語翻譯人才庫,整合各類數據庫資源,便于統一高效調配。還可積極拓寬多元化籌資渠道,為翻譯傳播工作的持續開展提供穩定的資金支持。
其次,針對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主體實踐能力提升,需全面考量并著重把握4個要素:一是術語選擇須緊密貼合目標受眾的文化背景、語境偏好及理解能力,既要確保各領域文化術語遴選標準的一致性與規范性,又要精選出最具代表性且易于被目標語受眾接納的術語,以有效跨越文化認知差異所帶來的傳播壁壘。二是基于當前中國實際與國際大語境,對文化術語中蘊含的人類文明建設普遍價值與重要精神特質進行現代化闡釋,不斷為其注入新的時代內涵與表達方式,使中華民族的文化基因與當代文化相契合、與現代社會相協調,增強其通俗性、時代感以及國際共鳴度。三是譯者須秉持文化理解、自覺與自信相統一原則,深入剖析術語的符號意義、文化內涵及外延,在平衡源語與目標語文化(包括歷史背景、哲學思想、人文精神等)、認知(心理結構、思維模式等)及語言結構(詞匯、句法、修辭等)差異的基礎上,通過適度的意義重構與靈活運用直譯、意譯結合、音譯加注、格義、多模態補充等多種翻譯技巧,確保高度抽象文化術語的準確轉譯及其豐富文化內涵的跨語境傳遞。四是發布主體和譯者,都應充分利用大語言模型、語義分析及語料庫等數字工具,利用其高效輔助術語的初步篩選與定義,補充文化背景知識,快速提取相關語符在目標語言中的對應表達、使用場景及規律,提取讀者反饋要點,評價翻譯產品的語境適應性和文化契合度等。通過全方位的人機交互,持續提升文化術語的翻譯能力。
再次,針對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與影響能力提升,面對全球語境下傳播環境的挑戰以及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可著重推進多方面策略上的建設。一是在產品內容與形態的創新上,打破傳統的字母排序模式,依據術語的思想深度、歷史脈絡或特定主題進行連貫編排,以減少閱讀過程中的斷裂感,并圍繞術語開發基于史實或民間傳說的多媒體形態內容。二是構建包含期刊、網絡、社交媒體及線下活動在內的多元化傳播網絡,形成立體化的傳播格局。并借助全球直播與多語種字幕等手段,實施持續傳播策略,拓寬受眾基礎。三是主動尋求與知名國際傳播機構、外語主流媒體以及跨文化數字平臺的合作,借助其成熟的全球化傳播體系,擴大文化術語的國際認知度和影響力。四是推動傳統媒體與新媒體深度融合,打造跨平臺、多終端、移動化的傳播網絡。五是充分利用VR/AR、5G、AI等前沿技術,創新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形式,如打造虛擬文化術語博物館或劇場等,為觀眾提供沉浸式的文化術語理解與學習體驗。六是開發多樣化的衍生品,如文創產品、動漫等,形成完整的文化產業鏈。七是培養意見領袖(opinion leader)在國際舞臺上積極發聲,深入闡釋文化術語的歷史背景、價值內涵及應用實踐,通過雙向互動促進跨文化交流與認同。八是拓寬術語傳播的生態邊界,與國際學術數據庫、多語言教育平臺及在線翻譯工具等建立合作,將術語翻譯成果作為嵌入式資源,為全球用戶提供便捷的文化術語查詢服務,從而增強術語成果的實用價值與全球影響力。
最后,針對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發展提升,在教育方面,一是要構建一支兼具深厚文化底蘊、較高翻譯能力與精湛傳播素養的師資隊伍,保障教學團隊的穩健發展。二是不斷創新教學模式,如借鑒工程中的戲劇教學,讓學生親身參與到文化術語的翻譯、劇本創作乃至戲劇演出等全過程;同時,策劃一系列覆蓋文化術語翻譯傳播全鏈條的課外實踐活動,包括翻譯傳播競賽、短視頻創作大賽及海外受眾調研等,激發學生的濃厚興趣,增強實踐能力。此外,還要著重在課堂教學與社會培訓中,推動翻譯與傳播元素的深度融合,邀請多學科背景教師共同授課,打造更多特色課程與培訓項目。在研究方面,一是須擴大跨學科研究團隊,設立更多特色研究機構,吸引國內外多領域學者(如傳播學、符號學、文化學、計算機科學及人工智能等)及行業參與者(出版社、編譯機構、語言服務公司等),從多元視角共同探索文化術語的編纂、翻譯、管理、出版與傳播問題,并運用個案分析、語料庫、問卷、訪談等方法對相關結論進行交叉驗證。二是研究主題應進一步拓寬,除微觀操作層面的實踐策略外,還應關注多維度傳播效果評估指標體系建構、大數據驅動下的傳播路徑和影響力量化分析、中華文化術語與對象國文化體系比較與對接研究等宏觀議題。三是完善文化術語綜合數據庫體系建設,充分利用自然語言處理、深度學習等前沿技術,提升術語間的語義關聯精度與用戶偏好提取準確率,助力個性化術語智能推薦,并利用多媒體技術提供多模態術語知識展示,加深對文化術語內涵的理解。此外,還可構建一個集文化術語翻譯、查詢、學習、傳播于一體的一站式自有資源平臺(如全球門戶網站),同時開發適配移動設備及桌面應用,通過集成更多智能化工具與插件,升級平臺的數字化、智能化水平,確保用戶在任何場景下都能便捷高效地獲取文化術語資源。
5 結束語
文化術語的翻譯傳播,作為聯結世界文化、促進文明互鑒的橋梁與系統工程,不僅彰顯著國家文化的深厚底蘊與軟實力,更是推動全球文化多樣性與共同繁榮的重要力量。本文融合跨學科理論,對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的復雜機制進行全面深入的剖析,創新性地構建了一個較為系統的國家文化術語翻譯傳播能力要素框架,并從文化術語翻譯傳播統領、主體實踐、媒介與影響以及發展能力4個關鍵方面,提出一系列針對性發展策略。期冀我國寶貴的文化術語資源能夠借翻譯與傳播之翼,跨越地域、認知與語言鴻溝,為促進全球文化的融通發展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貢獻獨特的文化智慧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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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稿日期:2025-01-10【責任編輯 陳慶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