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在雪夜停下了
瀉滿月光的墻突然虛空
安靜像一匹黑馬的蹄聲由遠及近
孤寂回響,像切割一小段香腸
風站在門外
一只熟悉的貓虎視眈眈
它能輕易融入夜色
卻不肯離開我,外面太冷
我握相機的雙手不再優美
意料中和意料外的事不斷呈現
愈來愈小的空間留不住喝酒、歡愛和遠行
一本早已泛黃的詩集
夾著幾年前
我在肯尼亞追拍獅子襲擊角馬的身影
非洲不下雪
乞力馬扎羅山卻終年積雪
關燈之后,墻壁上的影子
鸕鶿般潛入水里,窒息的聲響
像一粒沉浸黑夜的白色藥丸
棄置一年的櫻花
二月拂面盛開,隱秘的早春
似一只離家很久的貓從咽喉深處走出
回到想象力乏味的童年時代
誠實的歡樂
總在喧嚷聲里眨眼流失
一堆燃燒的錫紙
夢見一只只從小親手養大的雞
殞命于父親冰冷的刀口下
說不清悲傷何時尾隨
莫名的疼痛
濡濕了我多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