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父親這個詞奉為理想
而父親告訴他生活中
最高的詞就是:逃避
他從不給予,寡淡又憂郁
有時如污漬般消隱
她將母親這個詞奉為要義
而母親告訴她人生中
最低的詞就是:重復
她發現織毛衣的動作
百分之八十是多余,應該被清洗
為了將球拆散,還用上寒冷和北風。
風威嚴冷酷,在這個無比平坦的國度里
像剃刀一般暢行無阻
人們從不曾對她和顏悅色
于是平靜很快失去
個體異化為工具
鍋碗瓢盆,碎了一地
還有零零散散的,他和她
一個看著黃昏的人
顱骨、內臟、骨骼在不停地往下掉
消弭在白天與黑夜的縫隙間
清晨的孤單不再難受,晶瑩剔透
胸內的字與發音愈發年輕
有些詞正被說出,觸響的秘鑰
契合一把鐵鎖的機括,隱秘卻大膽
打開那將此岸與彼岸阻隔的大門
四月的身體在坍塌
從尖叫、狂吠,因為長情而變得粗糙的手里
發出
雙眼比嘴角多出一根舌頭,氣息在鼻翼間
在眼前的黃昏、在山頂和大海的薄霧間
翻滾,洶涌而青澀
此時此刻,回到最小單位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