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燈塔去》中的理想世界和現實之鄉

[摘要]作為20世紀文學界的杰出人物，弗吉尼亞·伍爾夫憑借其在現代主義與女性主義文學領域的貢獻享譽全球。在代表作《到燈塔去》中，伍爾夫展現出精湛的烏托邦式敘述技巧，創作生涯達到一個新的高度。作為一名女性作家，伍爾夫以獨到的視角深入探討了女性在友誼、感性與理性之間的掙扎，以及她們對獨立意識的追求。本文采用烏托邦理論的分析框架，對《到燈塔去》中的烏托邦思想進行探究。小說中，伍爾夫構建了理想化的烏托邦“島嶼”、烏托邦成就和烏托邦燈塔，這些烏托邦式的構想不僅是對現實的批判，也是對未來可能性的積極探索。

[關鍵詞]《到燈塔去》" "烏托邦" "弗吉尼亞·伍爾夫

[中圖分類號] I106.4" " " [文獻標識碼] A"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5）04-0062-05

《到燈塔去》是弗吉尼亞·伍爾夫于1927年創作的一部準自傳體長篇小說，小說典型的意識流色彩和新穎的寫作技巧使得伍爾夫本人和該作廣受矚目。首先，小說中的燈塔是主要研究對象，學者們大多聚焦于燈塔在小說三個部分中的象征意義以及燈塔在小說情節的推動和設置方面的結構創新作用。其次是客廳的窗，窗口是連接窗內與窗外的紐帶，反映了窗內外人物的心理變化和意識流動。評論家還從小說敘事的主觀性切入，指出小說放棄采用全知視角，作者本人完全隱沒在小說人物的背后，改用“內心獨白”“內部分析”和“感性印象”來分析人物的主觀感受，通過象征、抒情、時間模糊的交叉應用來展現人物的環境背景和身份特征。這些研究成果有利于我們深入理解意識流作品，不再止步于流變的意識活動，以及情節的跳躍和晦澀難懂的敘事結構。

當前，學者們對于該小說的研究更多地囿于象征手法、寫作技巧和意識活動書寫等方面，鮮少探討作者伍爾夫的創作意圖及其內心情感的表達。因此，與其不懈探究《到燈塔去》的寫作技巧，或許更應該沿著人物的蹤跡來追問伍爾夫想要表達的理想世界和社會現實。

一、烏托邦式島嶼

早在16世紀，英國人文主義者、政治家和作者托馬斯·莫爾便撰寫出他一生中最著名的作品《烏托邦》，構建了一個虛構的理想島嶼——烏托邦，島嶼上的人生活在平等和諧的環境中，為我們探討理想社會的構建和和諧人際關系的形成提供了借鑒。小說《到燈塔去》構建的家庭、朋友間的親密關系，主要通過拉姆齊夫婦和班克斯以及莉麗之間的友誼來體現，這正是伍爾夫本人所期待構建的理想社會。

《烏托邦》并沒有直接關于友誼的描寫和話語，但提出了友誼的基本條件——共同生活與團結、對話與理解、平等與共享。在以拉姆齊一家為中心的“島嶼”上，拉姆齊一家與朋友之間的友誼構建了一個相對和諧的小社會，文章并沒有解釋這些朋友如莉麗、班克斯、塔斯萊等人為何會來到拉姆齊先生家里，而是直接將這些人物穿插于文本的對話中。文本講述了拉姆齊一家與朋友們在島嶼上度假的一段生活，他們團結互助，和諧相處，拉姆齊先生和班克斯之間的情誼尤為深厚。拉姆齊先生和班克斯是多年的好友，班克斯見證了拉姆齊先生人生中的許多重要節點，包括他對哲學事業的追求和偉大貢獻，以及與拉姆齊夫人結合，養育了八個兒女。小說并沒有直接描述兩人之間的互動，只是通過班克斯的內心活動來展示他們之間的友誼。遺憾的是，拉姆齊結婚后，兩人漸行漸遠，也許是拉姆齊婚后生活重心發生變化，注意力分散，對友誼的付出相對變少。加拿大哲學家大衛·卡哈尼說：“真正的友誼是共同生活的參與?！盵1]這和莫爾在《烏托邦》中關于友誼的表述有異曲同工之妙，即使意識到了朋友之間的相互不透明性，但是在共同生活的參與中，我們還是能夠尊重他人命運的不同。與其說班克斯先生同情昔日好友拉姆齊先生的現狀，不如說他尊重和理解拉姆齊的人生選擇。“他衡量著拉姆齊的境遇，憐憫他，嫉妒他，似乎他看到拉姆齊年方弱冠就享有離群索居、嚴肅穩重的聲譽，而現在他確實像展開翅膀咯咯叫的母雞一般受到子女的拖累，因而拋棄了他過去的一切榮譽?！盵2]拉姆齊年輕時在自己的領域中是個偉大的人物，但是結婚之后因為婚姻、子女和生活的拖累而狼狽不堪，班克斯把現在的拉姆齊比作“母雞”，如女性般深受生活的影響，而不得不靠“哲學研究來養活八個孩子”，搞清八個孩子的長幼次序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以至于精神境界竟然墮落到“如此依賴于人們的贊揚”。但班克斯還是尊重和理解拉姆齊，因為子女也會給他的生活帶來許多的樂趣和色彩，“如果凱姆給他的衣服插上一枝鮮花，或者爬上他的肩頭去看一幅維蘇威火山爆發圖，那肯定是十分愉快的”[2]。

除了男性之間的友誼，女性的友誼在小說中也被濃墨重彩地書寫。伍爾夫在《一間自己的房間》中說：“友情和同類多么值得稱道。”[3]拉姆齊夫人的社交藝術和莉麗的繪畫藝術所追求的目標是一致的，她們致力于追求女性的個體解放，探求生命的意義。作為典型傳統女性的代表，拉姆齊夫人是家庭的支柱，關心家庭瑣事和孩子，而莉麗則是一名追求藝術的女性，渴望獨立和自我表達，兩人相互吸引，又一定程度相互依賴。

拉姆齊夫人欣賞和欽佩莉麗的藝術才能和莉麗敢于實現自我的勇氣，體現在她對莉麗作畫的關注和由衷贊賞中，她關注莉麗作畫的一舉一動，盡量讓自己的頭部保持原來的姿勢，以便莉麗把她畫下來，她以自己和精神作為莉麗作畫的摹本，為莉麗提供繪畫素材和靈感，幫助莉麗完成對藝術理想的追求?！八且粋€有獨立精神的小人物，而拉姆齊夫人就是喜歡她這一點”[2]，莉麗的單身狀態以及她對繪畫藝術的熱愛都讓拉姆齊夫人意識到莉麗的藝術不僅是一種表達，更是一種對抗傳統角色的方式，體現了她對女性自我實現的贊同。

同時，莉麗也佩服拉姆齊夫人能夠在一片混亂和嘈雜之中把一切家庭瑣事打理得井井有條。當爭吵、分歧、意見不合等矛盾交叉在孩子和塔斯萊之間時，拉姆齊夫人盡力化解這種人為的爭吵不休和敵意；當丈夫沉溺在自我的世界中，需要她的安慰和贊賞來擺脫學術上的自卑和失敗時，她總是能給出適當而合理的關懷；在家庭晚宴上，她獨自一人安排好所有的美味佳肴，讓賓客有序落座，主動協調關系，創造話題，讓氣氛活躍起來，如此種種，拉姆齊夫人的社交和生活組織能力可見一斑。在小說第一部分窗中，莉麗并不能理解拉姆齊夫人的這些傳統婦人行為，認為這些是生活對她的摧殘和壓迫，而她也向社會和男人俯首稱臣、恭順服從，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戰爭的傷害以及個人的成長，莉麗開始懷念拉姆齊夫人對生活有條不紊的智慧，拉姆齊夫人的溘然長逝令莉麗感到人生的漫無目的、混亂和空虛；在去燈塔的前一晚，拉姆齊先生用他的威嚴強迫詹姆斯和凱姆答應一同去見燈塔守望人，“莉麗環顧四周，尋找一個不在場的人物，可想而知是在尋找拉姆齊夫人”[2]，父子間的壓抑場景和緊張氣氛使莉麗想起了拉姆齊夫人在世時是如何調和家庭矛盾和沖突的。

在伍爾夫書寫的這個理想世界中，班克斯和拉姆齊先生之間的友誼可以算是相互見證，彼此尊重，而莉麗和拉姆齊夫人之間的女性友誼則更傾向于共同成長，彼此欣賞，這是伍爾夫本人所構建的一種理想的同性友誼，但往往事與愿違，最終理想情景與現實情景產生抗衡。實際上，班克斯和拉姆齊先生因各自的個性和價值觀差異，他們的關系變得非常復雜，兩人之間有一種“貌合神離”[2]的既視感。同樣，莉麗和拉姆齊夫人的關系有時候達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盡管存在深厚的情感紐帶，但莉麗與拉姆齊夫人之間也夾雜著誤解。莉麗有時對拉姆齊夫人的期望感到壓力，同時不理解她的某些帶有屈服和示弱的行為，而拉姆齊夫人也可能無法完全理解莉麗的藝術追求，這種張力讓她（他）們的關系更顯真實。

二、烏托邦式成就

烏托邦在詞源學中的意思是一個“沒有的地方”或“非地方”，但在文化和語境的演變中，它逐漸成為理想化、完美化社會的代名詞。烏托邦既是一個不存在的美好世界，也是人們對現實世界的批判和對理想社會的追求。柏拉圖為烏托邦主義的形成做了早期的鋪墊和啟蒙，后來的烏托邦主義者借鑒了柏拉圖關于理想社會的構想，以及他對理性的理解[4]。柏拉圖的《理想國》被認為是人類思想史上的第一個烏托邦，在《理想國》中，柏拉圖對理性進行了定義，認為它是靈魂中最為高貴的部分，負責思考、推理和決策，使個體能夠認清真理和善的本質。柏拉圖對理性的定義和認識拓寬了學者們探索的邊界，多年以后，伍爾夫筆下的拉姆奇先生就是理性的絕對推崇者，體現了伍爾夫本人對于理性與感性的見解。

在《到燈塔去》中，拉姆齊先生無疑是一個絕對的理性主義推崇者，崇尚用哲學和基礎科學來解釋世界。在明天是否能去燈塔這個問題上，拉姆齊先生總是用令人掃興的理性思考方式來打斷拉姆齊夫人和詹姆斯的對話，“明天晴不了”。“他不僅對兒子的失望感到滿意，對妻子的煩惱也加以嘲弄（詹姆斯覺得她在各方面都比他強一萬倍），而且對自己的精確判斷暗自得意。他說的是事實，永遠是事實?！盵2]正如柏拉圖所說的，“現象世界是永恒變動的，只有理性才能認識持續不變的東西”[5]，拉姆齊為自己能夠用事實和理性來判斷事情的可能性而驕傲，他從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只以自我為中心。

拉姆齊先生對于哲學的沉思，就如柏拉圖對于理性、理念與欲望的思考和探索。在紛繁復雜的生活中，他把人類的思想分成26份，他對事物的理解到達了Q的程度，極少數或者說一代人中只有一個人能夠達到Z，但他想進一步向R靠近，其對真理的追求達到近乎瘋狂的地步，以至于學者瞿世鏡這樣評論拉姆齊：“他那種夸張的英雄主義，有時令人啞然失笑，但他自動承擔探索真理的任務，又令人肅然起敬。”[6]拉姆齊先生對于哲學的探索不止步于理性，對理念的探究也是他思考的一個方向，那張并不存在的廚桌的現實性其實是對理念作為抽象存在的思考，抽象事物是超越具體事物的永恒的、普遍的存在。在小說中，那張桌子是樸素而堅毅的，具有樸實無華的美，也解釋了理念是抽象的，它們不依賴于具體的物質世界，而是作為事物的本質、原型或普遍概念存在于一個超越感官世界的理念世界中。這張抽象的桌子是指桌子的普遍概念或理念，這個理念是獨立于所有個別桌子而存在的，體現了拉姆齊先生獨特而深刻的哲思。

眾多評論家總結了伍爾夫關于理性邏輯和感性直覺的總體看法，理性和情感是人類完整性的重要組成部分，理性和情感并不排斥，兩者相互補充。伍爾夫說：“一個女人如果要寫小說，那么她必須擁有兩樣東西，一樣是金錢，另一樣是一間自己的房間?！盵3]這里的“房間”象征空間和時間，以便女性能夠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情感和想法。呂洪靈對此評論道：“無論她是在談論審美形式還是內在真理，伍爾夫都將情感視為寫作的核心。”[7]實際上，在《小說的階段》一文中，伍爾夫表達了理性思維的同等重要性，盡管其他狀態可能存在，它們更好或更崇高，但沒有一種狀態使這種（外部真理）變得不必要，也沒有一種狀態能超越它。在《到燈塔去》中，拉姆齊先生的理性是有局限性的，他的思考局限于自己的視角，沒有將家人的感受納入自己思維的范疇，這必然導致他的情感孤獨和對生活的錯誤解讀。但是在第三章，他開始接受并理解感性的價值，最終替妻子完成了對燈塔的探索，此時的拉姆齊先生身上體現了理性和感性的結合和統一。

伍爾夫被認為是女性主義的典型代表人物，自然而然，強調感情和理性同等重要被認為是她所構建的女性書寫框架，但這個理想的書寫方式和理念在當時只是難以實現的烏托邦，從歷史的大背景出發，這種理想與現實是相悖而行的。一戰后，世界經歷了巨大變革，對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領域都產生了深遠影響。在藝術領域，一戰的殘酷現實和對傳統價值觀的破壞導致人們對理性深刻懷疑，這種懷疑反映在現代主義藝術的興起上，荒誕主義、存在主義、虛無主義等文學流派橫空出世，后印象派藝術使用鮮艷的色彩和粗獷的筆觸來表達內心世界。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伍爾夫關于情感與理性的女性書寫愿景很難實現，加之有些學者對她的女性書寫和女性主義作者的身份表示懷疑，所以伍爾夫所期待的結果的不可實現性不言自明。

三、烏托邦式燈塔

“烏托邦”一詞一直以來就具有很大爭議性，有些人質疑烏托邦的研究領域毫無新意，烏托邦本身的概念也具有模糊性和矛盾性，對它的定義存在于每一個人的心里，但大致可以解釋為無法實現的理想世界，體現了烏托邦式含混復雜的相互關系。

在《到燈塔去》中，燈塔也是這樣一個烏托邦式的存在，對于不同人物來說，燈塔有著不同的象征意義。對拉姆齊夫人來說，燈塔是指引與希望、孤獨與獨立。在處理完家庭的瑣事后，拉姆齊夫人難得能有一片自我思考和自我解放的凈土，“在個人獨處之時，就有自由，有和平，還有那最受人歡迎的把自我的各部分聚集在一起，在一個穩固的圣壇上休息的感覺”[2]。拋棄了煩惱、匆忙、喧囂后，她達到一種平和的境界，于是拉姆齊夫人注意到遠方長長的、穩定的光柱，那最后一次閃光，仿佛是她內心的閃光。這燈光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拉姆齊夫人的女性獨立意識正在覺醒。女性不僅意識到她們在家庭中的價值和貢獻，而且在細膩的情感方面也有極大優勢，在這種意識的驅動下，拉姆齊夫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完勝丈夫的優越感。但這些只是燈塔所燃起的星星之火，并沒有形成燎原之勢。

小說出版后，對于燈塔的象征意義有多種解讀，但伍爾夫則表示她并沒有賦予燈塔任何象征意義，并在給朋友的信中寫道：“你必須在書的中間畫一條中心線，把設計畫在一起。我看到各種各樣的感情都會累積到這一點上，但我拒絕把它們想清楚?！憋@然，伍爾夫所描述的這條中心線就是閃爍著的燈塔，莉麗也同樣受到燈塔的影響，對于莉麗來說，燈塔是她創作過程中的靈感和指引，是她試圖在混亂的生活中找到秩序與清晰目的的象征，燈塔在一定程度上隱喻著她對藝術的追求，正如燈塔的光芒在夜晚穿透迷霧和黑暗，為夜行的船只指引方向一樣，燈塔四散的光芒為莉麗的創作提供了精神支撐。伍爾夫也曾在《一間只屬于自己的房間》中指出，在英國，女作家總是引起敵意，波伏瓦也表達了類似的觀點，她在《第二性》中提到，約翰遜博士甚至把女作家比作“一條用后腿走路的狗，這不是很好，但令人驚奇”[8]。在時代因素的影響下，女性很難接受藝術教育，藝術史學科自身存在的性別歧視也讓女性在藝術界的發展舉步維艱，正如書中塔斯萊反對女性作畫一樣，莉麗的繪畫之路受到當時整個社會的質疑，在無人支持的情況下，莉麗捕捉到燈塔的光芒，試圖將其轉化為畫布上的色彩和線條，在畫布上描繪出綠、藍、棕的混合之色，在縱橫交錯的線條中，有種東西一直留在她的腦海里，這大概就是遠處矗立的燈塔。在小說結尾，莉麗一邊注視著燈塔，一邊在畫上多加了一條線完成了她的畫作，燈塔的光芒和燈塔本身讓她領悟到，藝術家的任務是在現實和虛幻之間架起橋梁，通過畫作傳達生活的本質，這種生活本質讓她理解了拉姆齊夫人在家庭中扮演的角色，理解了拉姆齊先生對子女的責任，隨著畫作的完成，莉麗實現了與過去的和解。

拉姆齊夫人和莉麗所具有的女性獨立意識和主體意識無疑與伍爾夫宣揚的女性主義理論相契合，但人物的個體力量難以與長期形成的社會慣例相抗衡，更不可能通過這些人物實現女性話語和地位的轉變。從伍爾夫本人的寫作方式中也可窺見，其對于實現女性主義的設想也是持懷疑態度的，她之所以選擇小說這個充滿想象力的文學體裁，把自己對于女性應該具備的獨立品質和美好追求全部融入作品中，正是深知這樣的設想在現實中無法實現，最終會走向虛無和死亡。波伏娃在《第二性》中也對伍爾夫的女性主義局限性進行了概括性的總結，伍爾夫的女性主義是一種個人主義的、精神上的、中產階級的女性主義，它沒有觸及女性解放的所有層面。由于自己烏托邦式的美好理想注定無法實現，以至于伍爾夫最后選擇自殺結束了生命。

四、結語

伍爾夫生長在女權運動蓬勃發展的時期，加之受過大學教育，所以伍爾夫從女性批評的視角來描繪《到燈塔去》中的男性和女性人物，試圖構建烏托邦島嶼上的友誼關系、烏托邦成就中的情感和理性表達、烏托邦燈塔中的女性獨立意識。隨著時代的發展，女性開始走上政治舞臺，對男性經濟上的依賴度大大降低，越來越多經濟獨立和思想獨立的女性步入社會展露風采，享有言論自由，勇于表達自我，并且與男性一樣拓寬自己的人際交往圈。伍爾夫提出的烏托邦式理想在當下雖尚未完全實現，但其存在的合理性不容忽視。這種理想社會不僅為我們提供了構建未來社會的藍圖，也揭示了社會潛在的發展趨勢。正如黑格爾所言，“存在即合理”，伍爾夫的烏托邦構想反映了女性對于平等和自由的渴望，這一渴望在歷史的長河中不斷被驗證是合理的，并逐步轉化為現實社會變革的動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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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伍爾夫.到燈塔去[M].瞿世鏡，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22.

[3] 伍爾夫.一間只屬于自己的房間[M].周穎琪，譯.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9.

[4] 李麗麗.從烏托邦到敵托邦——尋找《神經漫游者》中的烏托邦沖動[D].貴陽：貴州師范大學，2024.

[5] 楊闖世，隋晶.哲學基礎入門：有趣的哲學家和哲學思維[M].北京：中國紡織出版社，2023

[6] 瞿世鏡.意識流小說家伍爾夫[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5.

[7] 呂洪靈.情感與理性——論弗吉尼亞·伍爾夫的婦女軍作觀[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03.

[8] 波伏瓦.第二性[M].鄭克魯，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14.

[9] 林蕓.《到燈塔去》中的文本邊界與秩序[J].外國文學，2018（6）.

（特約編輯" 張" "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