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青峰嶺墓地位于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是珠三角地區一處漢至明清時期墓群。為了解青峰嶺墓地3座漢代墓葬中出土珠飾的材質及制作工藝,運用X射線衍射、拉曼光譜、紅外光譜、激光剝蝕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譜、X射線熒光光譜、顯微觀察等科技手段對部分珠飾進行了科學分析。結果表明,珠飾的材質可分為寶玉石、玻璃、金屬三類,寶玉石珠包含紅玉髓、水晶、煤精3種材質,玻璃珠包括中等鈣鋁型鉀玻璃、鉛鋇玻璃、泡堿型鈉鈣玻璃、植物灰型鈉鈣玻璃4種成分體系,金屬珠為銀質。玻璃珠具有拉制、模制兩種成型工藝;在寶玉石珠和部分玻璃珠上能夠觀察到打磨及開孔工藝所形成的特征。本研究為探討嶺南地區漢代珠飾的工藝、來源和傳播提供了參考,有助于提高對這類重要物質文化遺存的認識。
關鍵詞:青峰嶺墓地" " 漢代珠飾" " 物相" " 化學成分" " 制作工藝
Abstract: Located in Nanhai District of Foshan, Guangdong Province, Qingfengling Cemetery is a cemetery from Han Dynasties to Qing Dynasty in the Pearl River Delta Region. Aiming to figure out the material and manufacturing techniques of beads and pendants excavated from Han cemetery in Qingfengling Cemetery, XRD, Raman spectra, FTIR, LA-ICP-MS, XRF and microscopical morphology were used in the beads and pendants. The analysis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material of the beads and pendants including gemstone, glass and metal. The gemstone beads are made of carnelian, rock crystal or jet. The glass beads and pendants belong to m-K-Ca-Al, PbO-BaO-SiO2, m-Na-Ca or v-Na-Ca glass systems. The metal bead is silver. The glass beads and pendants were made by drawning or die casting. The characteristics formed by polishing and drilling techniques can be observed on gemstone beads and some glass beads and pendants. The analysis results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exploring the manufacturing techniques, provenance and transmission of beads and pendants of Han Dynasties in Lingnan area, which helps to enhance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se prominent material cultural remains.
Keywords: Qingfengling Cemetery" " Beads and Pendants of Han Dynasties" " Phase" " Chemical Composition" " Manufacturing Technique
一、引" "言
青峰嶺墓地位于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大瀝鎮躍進路。2021年5月至8月,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對該墓地開展搶救性發掘,共清理墓葬64座,其中漢代墓葬7座,出土了陶器、漆木器、玉石器、銀器、銅器、紡織品等各類文物500余件(套),其中4座漢代墓葬出土珠飾共1900余顆。
嶺南地區出土的漢代珠飾是海上絲綢之路和中外文化交流研究的重要實物材料,在考古學、藝術史、科技史等領域的研究中受到廣泛關注。據統計,廣州有242座漢墓出土了珠飾,約占已發掘兩漢墓葬總數的16%,總數達20000顆以上[1];廣東的徐聞[2]、肇慶[3]、樂昌[4]等地的漢代墓葬也有珠飾出土的記錄;廣西有120余座漢墓出土了玻璃珠飾,總數約達35000顆[5]。這些珠飾的材質涵蓋玻璃、瑪瑙、水晶、玉髓、綠柱石、琥珀、金屬等,亦有夾銀玻璃珠、包金玻璃珠等混合材料。
為探究青峰嶺墓地出土漢代珠飾的材質、工藝等信息,本研究運用X射線衍射、拉曼光譜、紅外光譜、激光剝蝕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譜、X射線熒光光譜、顯微觀察手段,對青峰嶺墓地出土部分漢代珠飾開展科技研究,根據分析結果初步探索珠飾的技術體系及來源,以期為嶺南地區漢代考古學與物質文化研究提供新的材料。
二、珠飾概況及實驗條件
(一)珠飾概況
本研究涉及的珠飾分別出土于青峰嶺墓地3座漢代墓葬,編號為M1、M2、M34。發掘者綜合墓葬形制、隨葬器物組合、14C測年等信息,判斷其年代為西漢晚期至東漢前中期。M34東向,M1、M2為南向,墓葬均為木槨墓。M1棺、槨保存較為完好,M2、M34木質構件保存相對較差,但均能通過殘存部分辨識墓葬形制,進而判斷珠飾在墓葬中的位置。需要說明的是,位置鄰近的多顆珠飾有同屬一組串飾的可能,故發掘時編為同一個小件號,但珠飾的體積小、重量輕,可能曾在墓內進水、淤土的影響下發生過位移。
選取樣品的方式為:依據外觀特征對出土的全部珠飾進行分類,在每類珠飾中選取代表性個體作為樣品。分析前使用無水乙醇對樣品表面進行清潔。樣品的照片及概況見圖一及表一。
(二)儀器及實驗條件
1.拉曼光譜:通過分析、比對樣品的拉曼譜圖特征,能夠鑒別寶玉石類珠飾的材質,尤其是對具有相似外觀特征的水晶、綠柱石、石榴石等材質進行有效區分。拉曼光譜測試在中山大學分析測試中心進行,使用RENISHAW公司inVia Qontor型顯微共焦拉曼光譜儀,采用785nm激光器,功率335mW*1%,曝光時間10s,掃描次數10次,測試環境溫度為20℃,相對濕度56%。
2. X射線衍射(XRD):由于難以通過外觀特征判斷2021FQM1:76-1的材質,故采用XRD對該樣品進行物相分析以輔助鑒別。XRD測試在中山大學分析測試中心進行,使用Malvern Panalytical公司Empyrean Ⅲ型X射線衍射儀,金屬陶瓷X射線激發源(銅靶),激發電壓/電流為40kV/40mA。
3.激光剝蝕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譜(LA-ICP-MS):LA-ICP-MS能夠獲取樣品的元素組分信息,進而判斷玻璃類珠飾所屬的成分體系。LA-ICP-MS測試在中國科學院廣州地球化學研究所進行,使用Applied Spectra公司Resolution S155型準分子納秒激光器,Agilent公司7900x型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譜,光斑直徑51μm,最大功率150mJ,脈沖頻率6~10Hz。測試采用多外標-無內標法,使用的標樣為NIST610、NIST612、BCR-2G、BHVO-2G。數據處理使用ICPMSDataCal 12.2軟件進行[6],選擇Si29作為歸一化元素。每個樣品均進行3次測試,排除個別異常值后取均值作為樣品的元素含量測試結果。
4. X射線熒光光譜(XRF):XRF能夠獲取樣品的元素組分信息,進而判斷金屬類珠飾的成分。使用Thermo公司Niton XL3t 950 GOLDD+型手持式X射線熒光光譜儀(HXRF),銀靶,分析元素范圍為Mg~U,最大工作電壓/電流為50kV/200μA。
5.紅外光譜:對于相對特殊的有機寶石類珠飾2021FQM34:30-1,樣品的紅外光譜特征能夠對其材質進行輔助鑒別。紅外光譜測試在中山大學分析測試中心進行,使用Thermo公司Nicolet 6700-Continuμm型顯微紅外光譜儀,采用漫反射附件進行測試,分辨率4 cm-1,掃描次數16次,波數范圍4000~400 cm-1;使用Bruker公司Vertex 70-Hyperion3000型顯微紅外光譜儀,采用ATR附件(鍺晶體)進行測試,分辨率4 cm-1,掃描次數64次,波數范圍4000~650 cm-1。
6.顯微觀察:顯微觀察能夠獲取樣品表面加工所形成的微痕信息,進而揭示珠飾在打磨、開孔等工序中使用的加工方式。顯微觀察及圖一樣品照片的拍攝使用HIROX公司KH-7700型超景深顯微系統,鏡頭組合為MX-2016Z+AD-2016H/AD-2016LOW,放大倍數為6~160。
三、結果與討論
(一)分析結果
1.拉曼光譜
圖二是部分樣品的拉曼譜圖。參閱文獻[7]可知,6個樣品均具有相似的譜圖特征:最強拉曼特征峰位于465~466 cm-1附近,對應Si-O鍵的彎曲振動峰;位于129~130 cm-1、207~267 cm-1、356~404 cm-1和695~1161 cm-1范圍內的中、低強度特征峰,分別對應Si-O-Si鍵的彎曲和搖擺振動、O-Si-O鍵的彎曲和伸縮振動、Si-O鍵的伸縮振動峰,說明6個樣品均為石英質。結合樣品的外觀形貌特征推斷:2021FQM1:92-1、2021FQM2:14-4應為紫水晶;2021FQM2:14-6應為無色透明水晶;2021FQM1:92-3、2021FQM2:14-1、2021FQM34:30-4在503~505 cm-1附近分裂出一個小峰,與隱晶質石英的譜圖特征相符[8],材質應為紅玉髓(又稱肉紅石髓)。
2. XRD
圖三為2021FQM1:76-1的XRD譜圖。使用MDI Jade軟件對譜圖進行PDF檢索可知,樣品的譜圖與白鉛礦(PbCO3)的標準XRD譜圖非常接近,說明樣品表層的物相為PbCO3。結合表二可知,2021FQM1:76-1化學組分中鉛氧化物的相對含量高達90%以上,與其外觀特征類似的2021FQM2:31-1則呈現出高鉛、高磷的特點。董俊卿等人曾對湖北巴東雷家坪遺址出土的珠飾進行分析,其中一顆與2021FQM1:76-1質地相近但尺寸較大,珠飾表層物同樣為PbCO3,作者認為其由白鉛礦石直接雕琢而成[9];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對四川邛崍、新津漢墓出土的珠飾進行了化學成分測試,其中部分與2021FQM1:76-1外觀相似的珠飾因鉛含量較高而被視為鉛珠[10]。亦有部分學者對此持不同看法,認為此類珠飾實際上是風化較嚴重的鉛鋇玻璃珠,表層風化后形成了PbCO3、Pb5(PO4)OH3等次生產物,并出現了表層鉛含量顯著升高的現象[11]。考慮到此類珠飾與其他印度—太平洋貿易珠外形特征非常相似,本研究認為應充分考慮后者的可能性,但仍需探尋更為直觀的方法加以證實。
3. LA-ICP-MS
表二是使用LA-ICP-MS測得的玻璃質珠飾化學組分數據。需要說明的是,風化較為嚴重的玻璃可能會出現表層助熔劑流失的現象,在鉀玻璃上常表現為表層的K2O含量占比降低、SiO2及Al2O3含量占比提高[12]。本研究中,2021FQM2:14-5、2021FQM2:14-7、2021FQM2:14-8、2021FQM34:30-5四個樣品均出現了類似的情況,說明就本研究采用的測試條件而言,LA-ICP-MS測試雖能對樣品表層進行一定深度的激光剝蝕,但測得的數據主要反映的仍是玻璃珠飾表層的組分信息。
4.紅外光譜
圖四是2021FQM34:30-1分別使用漫反射和ATR附件測得的紅外光譜圖。由于兩種附件采樣特點的差異,采集的譜圖分別反映了樣品表層下不同深度的紅外光譜特征,應結合二者的測試結果進行分析并互相參照。參閱相關研究文獻[13]可知,圖四(a)中2915、2846 cm-1處為脂肪烴C-H鍵伸縮振動峰,1352 cm-1處為甲基的對稱變形振動,1027、1005 cm-1處的吸收峰來自硅酸鹽類Si-O鍵的伸縮振動,910 cm-1處為C-H鍵面外彎曲振動峰,700~850 cm-1范圍內的一組吸收峰來自芳環C-H鍵的面外彎曲振動峰;圖四(b)中3270 cm-1附近的舒緩寬譜形譜帶來自游離羥基的伸縮振動,1649 cm-1處為芳環C=O鍵的伸縮振動峰,1425~1453 cm-1處為甲基、亞甲基的彎曲振動峰,1250 cm-1處為酚類C-OH鍵和/或芳香醚C-O-C鍵的伸縮振動峰。就外觀而言,2021FQM34:30-1具有不透明黑色、有樹脂至玻璃光澤、表面呈條紋狀構造(圖五)、無紫外熒光反應的特征,符合《GB/T 16553-2017 珠寶玉石鑒定》中對煤精的相關描述[14],綜合判斷其材質應為煤精。
煤精(又稱炭精)是一種含有無機組分的有機質寶石,由地下埋藏的腐殖質在高溫高壓的特殊環境中形成,參與形成的植物較煤炭硬度更高、所需時間更長,故擁有比普通煤炭更好的光澤和細膩度[15]。值得注意的是,2021FQM34:30-1與文獻公布的古代[16]、現代[17]煤精樣品的紅外譜圖特征存在差異。究其原因,除樣品表面劣化程度、儀器測試條件不同的影響外,還可能由于煤精形成的過程受地質、環境等因素的影響較大,導致不同礦源的煤精性質不盡相同。而古人選礦時主要關注基本物理性質,用于古代煤精制品的礦源可能具有相當的復雜性,其性質與現代寶石學的定義或不完全一致。
5. XRF
2021FQM2:14-3的XRF測試結果見表三。可知,該珠飾的主要成分為銀。
6.顯微觀察
圖六是2021FQM2:14-2表面的顯微照片,可以觀察到該樣品表面有多條平行于孔徑方向的紋路,這是拉制法制作玻璃珠的典型特征[18]。圖七是2021FQM1:92-1、2021FQM1:92-3在透射光下的顯微照片。由圖可知,二者兩端的孔徑未完全對齊,應當采用了雙面對鉆的方式進行開孔,在透明度同樣較高的2021FQM2:14-6上也能觀察到類似的情況。相比單面鉆孔、一次貫通的方式,雙面對鉆能夠降低鉆頭貫穿時珠體崩裂的概率,顯著提升鉆孔的成功率[19]。
圖八、圖九、圖一〇是在超景深顯微系統中合成的部分珠飾孔內壁的顯微照片。圖八中,珠飾的孔內壁較為粗糙,有明顯的螺紋,且孔徑均在1.5mm以下,可能是使用了鉆石(金剛石)鉆頭進行鉆孔[20]。圖九中,珠飾的孔壁同樣具有較粗糙、有螺紋的特征,但孔徑均在1.5mm以上,可能使用了管鉆的方式鉆孔[21],在2021FQM2:14-6上也可觀察到類似的現象。圖一〇中,2021FQM34:30-1的孔內壁未見明顯的螺紋狀磨痕,其孔徑達2.6mm,可能為實心鉆頭配合解玉砂等磨料進行鉆孔[22]。
圖一一、圖一二和圖一三反映了不同打磨方式在珠飾表面留下的痕跡。圖一一中,珠飾表面分布著大量不規則的凹坑和磨痕,近似于皮囊球磨工藝打磨的特征[23]。圖一二(a)~(e)中,珠飾端部的磨痕呈同心圓形,其他部位為平行直線,應當是使用旋磨工藝所形成的表面特征[24];而在圖一二(f)中,2021FQM2:92-3的表面同時出現了不規則的凹坑與平行直線狀磨痕,可能是先采用皮囊球磨工藝進行粗磨,再用旋磨進一步磨制。圖一三(a)中,2021FQM1:92-1的表面可見長短不一、無明確規律的直線,其長度較旋磨形成的磨痕偏短,可能是使用了工具或機械進行往復打磨;圖一三(b)中,上述無規律直線、平行直線兩類磨痕在2021FQM1:14-8表面同時出現,可能為往復打磨與旋磨兩種方式并用。
(二)討論
由分析結果可知,青峰嶺墓地出土珠飾的材質大致可分為三類:寶玉石、玻璃、金屬。
1.玻璃類珠飾
表四是以表二中的組分特征為依據,參照文獻[25]中的標準對部分玻璃珠飾進行成分體系劃分的結果,劃分時適當考慮了表層助熔劑、尤其是K2O流失的影響,并以銣、鍶元素含量比值(Rb/Sr)進行輔助判別。
本研究涉及的珠飾中,2021FQM1:92-2、2021FQM1:92-4、2021FQM2:14-2屬于典型的印度—太平洋貿易珠。這類珠飾的生產持續時間長、分布范圍廣,以拉制成型、單色、多呈管形或扁圓形為特征[26],若在拉制后不完全切割即可形成如2021FQM1:92-2般的兩聯乃至多聯珠[27]。盡管制作方法相似,但本研究涉及的印度—太平洋貿易珠卻分屬泡堿型鈉鈣玻璃、中等鈣鋁型鉀玻璃、植物灰型鈉鈣玻璃三種不同成分體系。其中,呈乳濁紅色的2021FQM2:14-2中銅含量相對較高,提示此類珠飾中起到著色作用的可能是銅原子納米顆粒[28]。此外,2021FQM1:76-1、2021FQM2:31-1的性質雖暫未確定,但也具有印度—太平洋貿易珠的外形特征。然而,2021FQM1:76-1所屬的一組珠飾出土于M1的槨室內、棺外,2021FQM2:31-1所屬的一組珠飾出土于M2天井中,M1、M2出土的其他珠飾卻均位于棺內,其性質較其他珠飾或有特殊之處。
除印度—太平洋貿易珠外,其他玻璃珠飾均具有一定的幾何對稱性,而使用拉制法、纏繞法均難以制成如此規則、對稱的器型,因此這類珠飾可能是采用了模制法[29],模鑄成型后再加以鉆孔、打磨。圖一四中的顯微照片反映了這種加工方式在玻璃珠飾上形成的特征:圖一四(a)為六方雙錐形珠2021FQM34:30-2表面遍布的凹坑,熔融玻璃液中的氣泡可能導致了這些凹坑的形成。凹坑的數量眾多、大小不一,但均近圓形,符合模制法的特征,與拉制成型的玻璃器中呈紡錘狀的氣泡有顯著區別[30]。圖一四(b)為瓜棱形玻璃珠2021FQM2:14-5孔端的顯微照片,孔周圍遺留的崩裂痕跡反映了部分玻璃珠飾采用了后鉆孔的工藝,而非如拉制、纏繞法生產的玻璃珠般于制作時預留孔。圖一四(c)為2021FQM34:25-2玻璃耳珰的孔端,從孔的橫截面不規則、孔周圍無崩裂痕跡的特征可知,玻璃耳珰的孔很可能是模鑄過程中預留的,抑或是在尚處熔融狀態的玻璃液中插入細棒而成孔[31],另一枚同出的玻璃耳珰2021FQM34:25-1亦有相同的特征。但由前文述及的表面加工痕跡可知,鉆孔、打磨痕跡不僅出現在寶玉石珠上,在包括耳珰在內的幾何形玻璃珠上亦有體現,提示這些玻璃珠可能是先模制成型,之后又進行了鉆孔、打磨等冷加工處理。
2021FQM2:14-5為中等鈣鋁型鉀玻璃。類似的藍色瓜棱形玻璃珠亦見于合浦漢墓、廣州官洲島花果山M11東漢墓[32],以及湖南耒陽第三中學M3東漢墓[33]。在嶺南地區漢墓隨葬品中,瓜棱形珠飾還可見植物灰型鈉鈣玻璃、琥珀、紅玉髓、煤精等材質。合浦漢墓出土的藍色瓜棱形玻璃珠[34]及廣州官洲島花果山M11東漢墓出土的1顆藍色玻璃珠[35]不僅器型與之相似,成分也同為中等鈣鋁型鉀玻璃,提示此類珠飾或具有共同的來源。據李青會、熊昭明等人的研究[36],瓜棱形(或稱瓜形)珠飾早在公元前2500年就由蘇美爾人發明并逐步傳播到埃及、希臘乃至西亞,在公元1世紀前后傳入了南亞和東南亞地區,故此類珠飾存在經海路傳入嶺南地區的可能。
耳珰是極富中國特色的一類珠飾,這類器物的雛形早在河姆渡遺址、鴻山遺址、牛河梁遺址、凌家灘遺址等新石器時代遺址中已發現[37],亦見于商周時期,材質有寶玉石、陶、骨等,兩漢時期則以玻璃耳珰最為多見,出土地點廣泛分布于我國各地[38]。本研究涉及的2021FQM34:25-1、2021FQM34:25-2兩顆玻璃耳珰均為鉛鋇玻璃。李青會等人[39]根據化學組分差異將國內出土的玻璃耳珰分為鉛鋇硅酸鹽、鉛硅酸鹽和鉀硅酸鹽三種成分體系,并提出此類耳珰很可能為我國自制。
2.寶玉石類珠飾
表五是根據分析測試結果給出的寶玉石類珠飾材質鑒別結論。就青峰嶺墓地出土珠飾的整體情況而言,紅玉髓珠是寶玉石類珠飾中數量最多者,此類材質在漢代的嶺南地區較為多見,在廣州地區漢代墓葬中同樣為出土寶玉石類珠飾中數量最多者[40]。紅玉髓珠的器型較為多樣,除青峰嶺墓地出土的圓球形、不規則形、欖形、扁六方雙錐形、扁菱形外,在合浦、廣州等地漢墓隨葬品中還可見算珠形、膽形、獅形、耳珰等,其中以不規則形珠最為常見。青峰嶺墓地出土的紅玉髓珠表面普遍存在數量、大小不一的凹坑,尤其多見于不規則形珠的表面。這些凹坑可能源自珠飾制作過程中未將切割后凹凸不平的紅玉髓原石表面完全找平,也可能是磨制時使用的磨料過于粗糙[41],抑或由使用和埋藏環境中的風化與侵蝕所導致[42]。
就審美而言,不規則形珠與具有幾何對稱性或模仿獅、龜、鳥等動物等器型的珠飾相比似處于劣勢。考慮到鉆孔的過程可能導致珠體崩裂[43],或可推測此類珠飾并非最初即設計為不規則形,而是在鉆孔時發生了斷裂,斷裂后尚堪使用的部分被隨形加工為不規則形,尤以部分體積較小、幾乎不具幾何對稱性者的可能性為高。觀察可知,青峰嶺墓地出土的56顆不規則形紅玉髓珠中,有45顆均呈現出一類相似的外形特征:一端的開孔處存在一個以孔為中心的碗狀凹陷,另一端的開孔處則較圓或較平、無明顯凹陷(如圖一五)。與此同時,有凹陷一端的孔徑普遍小于無凹陷的一端。這一現象提示了該器型紅玉髓珠制作方式的三種可能性:一是原本設計的開孔方式為單面鉆孔,鉆頭由無碗狀凹陷一端鉆入,鉆出時發生了珠體崩裂;二是設計為雙面鉆孔,先由無碗狀凹陷一端開始鉆孔,過程中即發生崩裂;三是設計為雙面鉆孔,在完成了其中一面后,于另一端開孔時發生了崩裂。工匠在上述情況發生后對崩裂處進行了打磨修飾,形成了如今所見的碗狀凹陷。上述推論成立與否,尚需進一步的分析或模擬實驗來驗證。
3.金屬類珠飾
以2021FQM2:14-3為代表的膽形銀珠內部中空,表面未見縫隙或接痕,可能是在退火等工藝的輔助下,利用銀具有良好延展性的特點鍛打成型的。此外,這類珠飾的兩端孔沿部均較為平齊,制作時可能是先一體鍛造出成串的多個珠飾,再剪切為個體。此類膽形(又稱水滴形)珠在合浦[44]、貴港、廣州[45]、常德[46]等地漢墓出土珠飾中有較多發現,除銀質外還有金、寶玉石、玻璃等材質。李青會等人[47]認為這類器型風格源自于埃及,嶺南漢墓出土的金、寶玉石材質的膽形珠為外來輸入,而玻璃材質存在本地仿制的可能。膽形銀珠的來源則有待進一步研究。
四、結" "語
(一)由化學成分分析結果可知,青峰嶺墓地出土的玻璃珠飾可分為中等鈣鋁型鉀玻璃、鉛鋇玻璃、泡堿型鈉鈣玻璃、植物灰型鈉鈣玻璃4類成分體系,以前兩者數量占比為高。目前,學界普遍認為鉛鋇玻璃應為我國自產,泡堿型及植物灰型鈉鈣玻璃多為西來,中等鈣鋁型鉀玻璃可能主要產自印度阿里卡梅度及其附近地區[48]。通過外形特征及顯微觀察可知,玻璃珠飾可能的制作方法主要有兩類:一種是拉制成型的印度—太平洋貿易珠;另一種的器型具有一定的幾何對稱性,應是模制成型后再以穿孔、打磨等工藝加工而成。
(二)由物相分析結果可知,青峰嶺墓地出土的寶玉石類珠飾可分為兩大類,分別為石英(紅玉髓、水晶)和有機質寶石(煤精)。相比嶺南漢墓隨葬品中較為常見的紅玉髓和水晶珠飾,M34出土的4顆圓板形煤精珠則格外值得注意。僅就已發表的材料而言,煤精材質的珠飾在廣州地區兩漢墓葬中相對稀見[49],其中同為圓板形的7顆皆出土于東漢墓[50]。除廣州外,廣東封開江口M1東漢晚期墓[51]、湖南永興糧食局工地M1東漢墓[52]、四川奉節風箱峽西漢崖棺墓和滎經戰國末至西漢初期木槨墓[53],以及北方的河南、陜西、甘肅、青海、新疆、遼寧等地的漢墓均有煤精珠飾出土[54],器型包括圓板形、動物形、馬蹄形、耳珰等。煤精飾品在我國有著悠久的歷史,遼寧沈陽新樂遺址曾出土一批煤精珠飾,其所屬遺跡及文化層屬于公元前5200-4800年的新樂下層文化[55]。不同時代、地域煤精制品的礦料來源及組分特征較為復雜,在對歷史信息與理化性質有充分了解的前提下,這種差異亦可成為探索古代煤精制品礦源的依據之一。未來有必要對嶺南地區出土漢代煤精制品的原料、工藝等問題開展更為深入的研究。
(三)由于嶺南地區漢墓中人骨保存普遍較差,往往需要通過墓葬形制、隨葬品性質來推斷合葬墓中各棺墓主的性別。青峰嶺墓地M1的有機質文物保存較好,槨室中自西向東排列有木棺3具。西側棺內保存有部分人骨,經初步的體質人類學鑒定屬于成年男性;東側棺體積較小,棺內僅見牙齒數枚,初步鑒定為乳齒;中部棺內未見人骨,從另兩棺的情況推斷可能屬于女性墓主。編號為2021FQM1:92的一組珠飾正是出土于中部棺內,同出的還有銅鏡、銀鐲等隨葬品,另兩棺內則未發現珠飾。以往研究認為,珠飾作為女性墓主隨葬品的情況較為普遍[56],青峰嶺墓地M1的情況符合這一認識。但考慮到南越文王墓、合浦風門嶺M23、九只嶺M5、M6a、母豬嶺M4等珠飾作為男性隨葬品的實例[57],似乎不應輕易定義珠飾的性別屬性。
(四)漢武帝并南越國之后,廣州(番禺)雖不再是南越首都,但仍是嶺南地區的中心城市之一,始終保持著南海貿易的主要港口、早期海上絲綢之路交通樞紐的地位[58]。作為反映中外經貿、技術、文化交流的代表性文物之一,廣州及周邊地區出土的大量漢代珠飾正是體現其樞紐地位的重要實物材料。就已公布材料的漢代墓葬而言,以今廣州老城區附近的山崗地帶分布最為稠密[59],今番禺市橋一帶的東漢墓葬數量較多[60]。而出土珠飾的漢墓大多數位于越秀、荔灣、海珠、白云、天河等老城區,番禺、黃埔、增城等區發現較少[61]。青峰嶺墓地雖不位于現代行政區劃的廣州市轄區內,但東距南越王宮署遺址約10公里,東南距番禺市橋約30公里,且水陸交通便利。由考古發掘與文獻記載可知,南越國時期及東漢末年的番禺城在今廣州老城區一帶[62],兩漢其他時段作為郡、縣治所之番禺城的位置學界尚有爭議,主要有仍在今廣州老城區[63]、南遷至今番禺市橋一帶[64]兩說。無論取何種說法,青峰嶺墓地及其代表的聚落應當仍在番禺這一粵地“都會”(語出《漢書·地理志》)的輻射范圍內。
本研究涉及的3座漢墓在出土珠飾的種類、數量上有所差異。M1出土珠飾數量最多,但M2在珠飾材質、器型的豐富程度上更勝一籌;M34出土珠飾的數量相對較少,但出土了不見于M1、M2的煤精珠、玻璃耳珰。這種差異在以廣州、合浦為代表的嶺南地區同時期墓葬中同樣有所體現。考察已公布材料的嶺南地區西漢后期至東漢前、中期墓葬中出土珠飾情況可知,就數量而言,不同墓葬中出土珠飾的數量差距甚大,多者如出土各類珠飾達3888顆的合浦九只嶺M6a東漢后期墓[65]、2091顆的廣州先烈路龍生崗M43(《廣州漢墓》編號為M4013)東漢前期墓[66],只出土1顆珠飾的墓葬亦為數不少;就材質、器型而言,出土多顆珠飾的墓葬往往存在不同材質、器型的組合,組合的形式較為多樣,似無明確的規律。青峰嶺墓地出土的漢代珠飾同樣由多種材質、器型組合而成,其材質、器型于嶺南地區同時期漢墓中均可見近似者。但除煤精外,未見綠松石、夾銀玻璃、包金玻璃、蝕刻玉髓、金、琥珀、石榴石等相對稀見的材質。總體而言,青峰嶺墓地出土珠飾在材質、工藝、器型等方面與廣州、合浦等地存在緊密聯系,未來應將其置于嶺南地區出土漢代珠飾這一體系內進行對比和研究,以期獲得更為全面的綜合性研究成果。
附記:中山大學分析測試中心的馮小龍、楊慕紫、張倩芝分別對本研究的X射線衍射、拉曼光譜、紅外光譜測試給予了支持,中國科學院廣州地球化學研究所的屈潘、秦麗鵬對本研究的激光剝蝕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譜測試給予了支持,廣東省文物鑒定站的張亮對部分珠飾的材質判斷給予了幫助,在此一并致謝。
廣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廣州出土漢代珠飾研究》,科學出版社,2020年,第7~14頁。
a.廣東省博物館:《廣東徐聞東漢墓——兼論漢代徐聞的地理位置和海上交通》,《考古》1977年第4期;b.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廣東徐聞縣凸嶺仔東漢墓發掘簡報》,《四川文物》2016年第3期。
a.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廣東肇慶市康樂中路七號漢墓發掘簡報》,《考古》2009年第11期;b.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肇慶古墓》,科學出版社,2008年,第49~77頁。
邱立誠:《廣東發現的古代玻璃器》,《中國南方古玻璃研究》,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2003年,第21~24頁。
熊昭明、李青會:《廣西出土漢代玻璃器的考古學與科技研究》,文物出版社,2011年,第56頁。
Liu Y.S., Hu Z.C., Gao S., Günther D., Xu J., Gao C.G. and Chen H.H., 2008. In situ analysis of major and trace elements of anhydrous minerals by LA-ICP-MS without applying an internal standard. Chem. Geol., 257(1-2): 34-43. doi:10.1016/j.chemgeo.2008.08.004; Chen, L., Liu, Y., Hu, Z., Gao, S., Zong, K. and Chen, H., 2011. Accuratedeterminations of fifty-four major and trace elements in carbonate by LA-ICP-MS using normalization strategy of bulk components as 100%. Chemical Geology, 284(3-4):283~295.
劉松、劉琦、袁儀夢等:《合浦漢墓出土典型寶玉石珠飾的科學分析及其對產地溯源的啟示》,《寶石和寶石學雜志(中英文)》2023年第6期。
劉珺、劉琦、劉松等:《泰國鐵器時代寶石珠飾的科學研究》,《寶石和寶石學雜志(中英文)》2022年第1期。
董俊卿、楊益民、馮恩學等:《雷家坪遺址出土六朝玻璃珠的相關研究》,《江漢考古》2007年第3期。
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邛崍市與新津縣漢墓發現的鉛器和鐵器分析》,《成都考古發現(2013)》,科學出版社,2015年,第510~514頁。
a.李家治、陳顯求:《揚州西漢PbO-BaO-SiO2系玻璃及其腐蝕層的研究》,《硅酸鹽學報》1986年第3期;b.黃曉娟、嚴靜、王輝:《甘肅馬家塬戰國墓地M4出土硅酸鹽珠飾的科學分析研究》,《光譜學與光譜分析》2015年第10期。
a.同[5],第75~79頁;b.付強、鄺桂榮、呂良波等:《廣州出土漢代玻璃制品的無損分析》,《硅酸鹽學報》2013年第7期。
a.畢愷、吳靜、范勇等:《撫順煤矸石、煤、煤精的區分鑒定分析》,《冶金分析》2021年第11期;b.邢瑩瑩、朱莉:《遼寧撫順煤精的寶石學特征研究》,《寶石和寶石學雜志》2007年第4期;c.孫諾楊、王龍、韓賓等:《新疆吐魯番勝金店墓地出土煤精制品的科技分析》,《文物保護與考古科學》2021年第4期;d.郭靜雯、先怡衡、肖薇等:《紅外光譜的煤精類文物材質判別方法》,《光譜學與光譜分析》2021年第5期。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質檢監督檢驗檢疫總局、中國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GB/T 16553-2017 珠寶玉石鑒定》,中國標準出版社,2018年。
蘇子華:《中國北方地區出土先秦煤精制品初步研究》,《文物鑒定與鑒賞》2022年第3期。
a.郭靜雯、先怡衡、肖薇等:《紅外光譜的煤精類文物材質判別方法》,《光譜學與光譜分析》2021年第5期;b.孫諾楊、王龍、韓賓等:《新疆吐魯番勝金店墓地出土煤精制品的科技分析》,《文物保護與考古科學》2021年第4期。
a.邢瑩瑩、朱莉:《遼寧撫順煤精的寶石學特征研究》,《寶石和寶石學雜志》2007年第4期;b.畢愷、吳靜、范勇等:《撫順煤矸石、煤、煤精的區分鑒定分析》,《冶金分析》2021年第11期。
同[5] ,第108頁。
同[7]。
同[8]。
劉松、呂良波、李青會等:《嶺南漢墓出土玻璃珠飾與漢代海上絲綢之路中外交流》,《文物保護與考古科學》2019年第4期。
同[7]。
李青會、左駿、劉琦等:《文化交流視野下的漢代合浦港》,廣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19年,第248頁。
王亞偉、董俊卿、李青會:《廣西合浦九只嶺漢墓出土石榴子石珠飾的科學分析》,《光譜學與光譜分析》2018年第1期。
同[1],第237頁。
徐思雯、谷舟、楊益民:《公元2世紀以前印度—太平洋珠的分布與海上絲綢之路》,《中國科技史雜志》2021年第2期。
同[23],第319頁。
Zhu J., Yang Y., Xu W. et al. 2011. Study of an Archeological Opaque Red Glass Bead from China by XRD, XRF and XANES. X-Ray Spectrometry, 41:363~366.
同[23],第320頁。
谷舟、楊益民、齊雪義等:《顯微CT 技術在古代料珠研究中的應用——以河南淅川縣馬川墓地出土料珠為例》,《CT理論與應用研究》2014年第5期。
任昱勃、溫睿、先怡衡等:《營城子漢墓出土玻璃耳珰的化學成分與制作工藝研究》,《文物保護與考古科學》2022年第3期。
同[1],第122~123、126頁。
喻燕姣:《湖南出土珠飾研究》,湖南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199頁。
同[23],第332頁。
同[1],第122~124頁
a.同[1],第300頁;b.熊昭明、李青會:《廣西出土漢代玻璃器的考古學與科技研究》,文物出版社,2011年,第121頁。
閆淑敏、張玉安:《耳珰的起源》,《文物世界》2018年第5期。
趙啟杰、后曉榮:《漢代玻璃耳珰相關問題探析》,《蘇州文博論叢》2018年總第9輯,第6~14頁。
李青會、董俊卿、趙虹霞等:《淺議中國出土的漢代玻璃耳珰》,《廣西民族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11年第1期。
同[1],第98頁。
Gunar Myhlman、劉彤(譯):《古代石珠的制作方法淺析》,《文物天地》2018年第1期。
巫新華:《淺析新疆吉爾贊喀勒墓群出土蝕花紅玉髓珠、天珠的制作工藝與次生變化》,《四川文物》2016年第3期。
同[41]。
富霞:《合浦漢墓研究》,科學出版社,2023年,第152~153頁。
同[1],第153、154頁。
同[33],第207頁。
同[23],第414~417頁。
同[1],第276頁。
龍麗朵:《“珠”海泛舟 走進漢代嶺南珠飾》,《大眾考古》2020年第5期。
同[1],第202、203頁。
廣東省文物管理委員會:《廣東封開縣江口漢墓及封川隋墓發掘簡報》,《文物資料叢刊(第1輯)》,文物出版社,1977年,第134~140頁。
同[33],第229頁。
李莉:《四川奉節縣風箱峽崖棺葬》,《文物》1978年第7期。
a.祁守華:《我國出土的煤精制品述略》,《文博》1986年第6期;b.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上孫家寨漢晉墓》,文物出版社,1993年,第163、164頁。
沈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沈陽市皇姑區新樂遺址2014年的發掘》,《考古》2018年第8期。
a.寇筱軒:《廣州地區中小型漢墓隨葬品位置研究》,山西大學2020年碩士學位論文,第21頁;b.廣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廣州出土漢代珠飾研究》,科學出版社,2020年,第38、39頁。
a.廣州市文物管理委員會、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廣東省博物館:《西漢南越王墓》,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179~214頁。b.李青會、左駿、劉琦等:《文化交流視野下的漢代合浦港》,廣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19年,第358、359頁;c.同[5],第52頁。
李光輝:《淺談廣東出土的漢代珠飾》,《文物天地》2017年第10期,第41~44頁。
同[1],第15~17頁。
廣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廣州市番禺區文管會辦公室:《番禺漢墓》,科學出版社,2006年,第3~13頁。
同[1],第49頁。
李灶新:《西漢南越國都城與宮城及相關問題》,《中國古都研究(第三十八輯)》,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總社,2019年,第121~131頁。
麥英豪:《廣州城始建年代及其他》,《中國考古學會第五次年會論文集(1985)》,文物出版社,1988年,第79~92頁。
吳宏岐:《漢番禺城故址新考》,《中國歷史地理論叢》2006年第3期,第116~127頁。
廣西壯族自治區文物工作隊、合浦縣博物館:《廣西合浦縣九只嶺東漢墓》,《考古》2003年第10期。
廣州市文物管理委員會、廣州市博物館:《廣州漢墓》,文物出版社,1981年,第35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