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化中平衡：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理論框架與推進策略

摘 """""要：基于區域非均衡發展理論，剖析城市群發展戰略下極化中平衡的邏輯起點、發展態勢、內涵特征、雙重目標、機遇挑戰，構建“一極兩點三驅動”的均等化理論框架，同時結合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的實踐要素，闡釋極化中平衡的推進障礙及推進策略。研究認為，構建以城市群為增長極、以完善區域協調政策、滿足流動人口需求為平衡點，以標準、財政和技術驅動的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一極兩點三驅動”理論框架，通過差異化的均等化戰略、提升城市群均等化供給水平、完善均等化評估監測機制、強化區域協調合作機制、推動流動人口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以實現各要素的互動共生、良性循環，有利于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長期性、系統性推進，促進社會公平正義。

關 "鍵 "詞：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極化中平衡；城市群；區域非均衡發展理論

中圖分類號：G80-05""""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6-7116（2025）02-0067-10

Balance in polarization： Theoretical framework and promotion strategy for equalization of regional basic public sports services

PAN Chenou，FAN Bingyou

（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Soochow University，Suzhou 215021，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theory of regional unbalanced development，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logical starting point， development trend， connotation characteristics， dual goals，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of balance in polarization under the development strategy of urban agglomeration， and also constructs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one pole， two points and three drives\"， and combines the practical elements of the Chengdu-Chongqing Economic Circle"to explain the obstacles and strategies to promote balance in polarization. The research holds that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one pole， two points and three drives\" for the equalization of regional basic public sports services， which takes urban agglomeration as the growth pole， the improvement of regional coordination policies and the satisfaction of the needs of the floating population as the balance point， and is driven by standards， finance and technology， should be constructed. Through differentiated equalization strategies， improving the equalization supply level of urban agglomerations， improving the equalization evaluation and monitoring mechanism， strengthening the regional coordination and cooperation mechanism， and promoting the equalization of basic public sports services for the floating population to promote the equalization of regional basic public sports services to achieve interaction and symbiosis and a virtuous cycle of all elements， which is conducive to the long-term and systematic advancement of the equalization of regional basic public sports services and the promotion of social equity and justice.

Keywords："basic public sports services；equalization；balance in polarization；urban agglomeration；theory of regional unblanced development

《體育強國建設綱要》《“十四五”公共服務規劃》《關于構建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的意見》均對推進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有明確表述，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最終目標是讓全體人民共享體育發展成果，其本質是貫徹“以人民為中心”思想的具體實踐。推進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不僅是區域體育協調發展的基本要求，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要求，其重要意義在于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體育需求，縮小地區間差距，促進社會公平正義。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以城市群、都市圈為依托構建大中小城市協調發展格局。”在城市群發展戰略的推動下，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均等化特征正經歷著由傳統的“條狀”東、中、西部區域劃分方式向以“塊狀”城市群為單位的新模式的轉變。《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明確指出“優化城市群內部空間結構”“形成多中心、多層級、多節點的網絡型城市群”，并提出對19個城市群的分類指導與規劃布局，從“優化提升”到“發展壯大”，再到“培育發展”，每一類城市群都承載著特定區域發展目標。這一規劃不僅體現區域發展戰略的深化與細化，也為實現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提供新的視角和路徑：以城市群為基本單位，以增長極的極化效應帶動區域平衡，通過實現城市群的內部均等和外部均等，最終實現全國范圍內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然而我國人口眾多，各地區社會經濟發展、自然資源稟賦、基礎設施條件、科技水平、創新能力差別大，在這種國情下區域間基本公共體育服務資源水平差異較大^[1]，華東、華南地區的場地資源配置明顯高于全國其他地區^[2]，大體呈現出從東南沿海地區高-高集聚到西北地區低-低集聚逐漸過渡的地理空間分布特征^[3]。我國西部地區全民健身公共服務均等化程度最高，東部次之，中部最低^[4]。針對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發展不均等現象，多數學者遵循“內涵—問題—對策”的邏輯主線，從共同富裕^[5]、以標準化促均等化^[6]等視角，聚焦于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內涵及價值，剖析均等化發展的現實困境及成因并最終提出優化路徑，而缺乏適應國家城市群發展戰略的均等化模式創新，對于均等化理論的邊際貢獻也顯得較為欠缺。

基于此，本研究將嘗試回答以下幾個問題，并針對性地提出一套與國家城市群發展戰略相契合的均等化理論框架與推進策略，問題包括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極化中平衡的框架結構及各要素組成邏輯是什么，在實踐中選擇極化中平衡模式有何經驗可借鑒，推進區域間“極化中平衡”的均等化有何障礙，又該如何推進。

1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理論邏輯

1.1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邏輯起點：以增長極帶動均等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發展應順應非均衡發展規律，以局部突破為引領，強化極化效應打造增長極，促進資源有效擴散，加速區域間均衡發展。繆爾達爾的區域非均衡發展理論指出，經濟發展通常呈現不平衡性，發達地區通過積累效應吸引更多資源，導致欠發達地區進一步被邊緣化^[7]。這種積累會帶來極化效應，即增長極的發展加劇區域間的不平衡。極化效應是區域發展中的內在趨勢，如果采取強有力的行政或法律措施來消除或抑制這種趨勢，反而會抑制發展的內在動力^[8]，而利用增長極的擴散作用的同時采取政策防止兩極分化，便可達到更高的均衡水平。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邏輯起點正如習近平總書記^[9]所指出的：“要形成幾個能夠帶動全國高質量發展的新動力源。不平衡是普遍的，要在發展中促進相對平衡。”“在發展中促進相對平衡”的觀點為均等化的內涵賦予新視角，即推動有條件的區域極化發展，進而帶動區域間的平衡。可見平衡型發展戰略難以實現區域平衡發展目標，而尊重區域發展的不平衡規律可以在發展中促進相對平衡。平衡和不平衡并非絕對，不平衡狀態并非預示某種長期趨勢，更非必然導致固化或惡化的結局，可能正是實現平衡所需要的過程。往往是通過市場這只“無形之手”與政府宏觀調控這只“有形之手”的協同作用，最終引導系統趨向平衡。

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在極化中平衡，旨在通過特定地區的集聚效應構建“增長極”，資源和技術在極化效應下在增長極實現回流和集聚，再擴散至周邊不發達地區，使區域內實現更高水平的平衡。而為了避免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在極化效應下兩極分化，一是要利用市場力量充分發展極化效應，讓增長極發生強大的擴散效應；二是要增加對落后地區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政策扶持及轉移支付力度。只有增長極的極化效應得以實現，才能通過擴散效應和政策傾斜推動整個區域實現平衡。

1.2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發展態勢：以城市群引領均等

《“十四五”新型城鎮化實施方案》指出“以城市群為主體形態發展”，隨著《長三角地區體育一體化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意見》《推動成渝地區體育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框架協議》《推動蘭西城市群體育一體化發展框架協議》等一系列城市群政策的相繼出臺，已形成以城市群為核心的區域體育發展模式。城市群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發展呈現出三大顯著效應：集聚效應、極化效應、邊界效應。在以城市群為引領的極化與平衡中，平衡態勢和三大效應的作用密不可分：集聚效應強化增長極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水平，為提供適應密集人口的設施布局和服務質量并帶動周邊地區服務升級打下基礎；雖然極化效應推動增長極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發展、加大資源擴散的深度和廣度，但需通過跨區域協調發展機制，如財政轉移支付、資源對口支援等政策，引導資源向落后地區流動，縮小服務差距；而邊界效應則要求加強城市群內部及城市群之間的交流與合作并打破制度壁壘^[10]。當前，城市群的集聚效應和極化效應正不斷擴大，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等比較成熟的城市群集聚全國38.6%的城市常住人口，創造約46%的GDP^[11]。城市群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邊界效應正被逐漸打破，已經形成一批城市群深度合作的實踐成果，如長三角運動休閑體驗季、長三角體育產業博覽會、長三角體育節、京津冀大眾滑雪公開賽等。城市群在極化與平衡的過程中，通過發揮集聚效應、極化效應與邊界效應的積極作用，正逐步構建起以城市群為引領的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新格局。將城市群作為促進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核心單位，不僅是區域發展的內在趨勢，也是順應國家發展戰略的必然選擇。

1.3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內涵特征：以動態平衡促進均等

《“十四五”公共服務規劃》提出：“要堅持以促進機會均等為核心，推動實現全體公民都能公平可及地獲得大致均等的基本公共服務。”在此基礎上，主要參照我國學術界中等標準^[12]、機會均等^[13]、結果均等^[14]基本觀點，認為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是指各區域公民都能公平可及地獲得大致均等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其核心是促進機會均等，重點是保障區域間人民群眾得到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機會，而非簡單的平均化。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包含以下幾個方面的含義：第一，“基本”首先體現的是民生性，是每一個公民都需要的公共體育服務；其次是其數量最低性，是“兜底”的公共體育服務。第二，承認區域間存在差異，但并不表示公民因性別、年齡、民族、地域、戶籍而受到不同的待遇，每位公民獲取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機會均等仍然是第一訴求。第三，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應對接城市群發展戰略，率先實現城市群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高質量發展，發揮其增長極作用，進而在發展中促進各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第四，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是一個動態平衡的過程，其內容、標準隨著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覆蓋的范圍、服務水平和質量的發展而不斷變化；增長極的選擇及空間布局亦需隨著均等化目標的逐步達成而靈活調整；均等化過程是持續且漸進的，旨在不斷在更高水平上實現新的平衡。

1.4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雙重目標：以城市群內外均衡構成均等

在推進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極化中平衡的進程中，城市群作為核心單位承載著實現內部均等和外部均等的雙重使命。內部均等化旨在縮小城市群內部各地區間的服務差距，外部均等化則致力于推動不同城市群之間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衡發展。由于不同城市群的經濟實力、人口規模、資源稟賦、地域文化等方面迥異，各城市群在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發展上的起點和速度相較于城市群內部存在更為顯著的差異。因此，與城市群內部均等化相比，外部均等化的推進進程往往更加復雜和緩慢。

城市群內部均等化與城市群外部均等化構成整體與局部的邏輯關系，兩者相互依存、相互促進，共同推動著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均衡發展。內部均等化是外部均等化的基礎，只有實現城市群內部的均衡發展，才能為城市群之間的協調發展創造有利條件。外部均等化也為內部均等化提供新的動力和支持，通過加強城市群之間的交流與合作，可以推動先進經驗和技術成果的共享，進而促進城市群內部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創新與發展。在推進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過程中，應堅持城市群內部均等化與外部均等化相協調的原則，實現兩者的良性互動和共同發展。

1.5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機遇挑戰：以人口流動趨勢加速均等

隨著戶籍制度的改革逐步深化，人口流動的制度性障礙得到緩解，流動人口的數量呈現出快速增長態勢。根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的數據，2020年中國流動人口數量已經接近3.76億人，占全國總人口的26.04%^[15]。這一龐大的流動人口規模，對人口集聚地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提出更高要求，需要提供更多的體育場地設施和更高質量的服務以滿足大量涌入的外來人口帶來的新增需求。《深入實施以人為本的新型城鎮化戰略五年行動計劃》提出要“把握人口流動客觀規律，推動相關公共服務隨人走”。公共體育場館、全民健身中心等體育設施具有低流動性、高邊際成本的特點。隨著人口向增長極集聚，原有體育場地設施的承載能力趨于飽和，外來人口新增需求的邊際成本較高且需要長期的運維投入^[16]。若基本公共體育服務設施布局未能及時適應人口流動趨勢，則會導致集聚地基本公共體育服務供給不足、服務質量下降，人口流出地體育設施有所閑置的問題，加劇居民享有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機會不均等。然而若能科學應對人口集聚趨勢，通過優化布局、提升效率等措施，提供充足、公平且高質量的公共體育服務，人口流動將成為促進服務均等化的強大動力^[17]。

2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理論框架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極化中平衡的理論框架以區域非均衡發展理論為基礎，對接國家城市群發展戰略，構建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一極兩點三驅動”理論框架（如圖1）。該框架在城市群內部以中心城市為增長極，推動其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高質量發展，并利用其擴散效應帶動周邊地區的協調發展。在城市群間，以高度發展的城市群為增長極，通過其高水平的示范和引領作用促進其他城市群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提升。為了防止極化發展帶來的不均衡無限擴大，該框架強調完善區域協調政策并通過滿足流動人口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需求來平衡這種極化效應。此外，梯度標準和科學高效的財政制度的制定、新技術的投入可以促進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標準化和規范化，提高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質量和效益，有利于助推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極化中平衡的全過程。

2.1 "“一個增長極”：推動增長極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高質量發展

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五次會議中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增強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等經濟發展優勢區域的經濟和人口承載能力”。這一戰略構想，將中心城市和城市群視為促進區域發展“提量增質”的增長極，這種理念為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極化中精準定位增長極提供堅實的理論基礎與方向指引。

在極化中平衡模式中，要求增長極本身實現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高質量發展，這不僅是內在需求，更是其作為“燈塔”角色，通過其高質量的服務輻射與擴散效應，引領并促進周邊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水平的整體躍升，形成在更高水平平衡的發展格局。鑒于人口流動與集聚的加速趨勢，增長極面臨著與日益密集的人口規模相匹配的嚴峻挑戰，這迫切要求提升公共體育服務的供給效能與品質，確保服務供給能夠精準對接人口增長的實際需求，構建起更加完善、高效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體系。

2.2 "“兩個平衡點”：完善區域協調政策、滿足流動人口需求

1）完善區域協調政策，建立健全區域合作、幫扶和補償機制。

區域合作機制能夠促進增長極與周邊欠發達區域之間的資源流動和協作，使基本公共體育資源在區域間實現共享與互補。這一機制并非僅局限于增長極對欠發達區域的單向資源輻射，而是通過促進要素的雙向自由流動，進一步加速極化效應，使得資源能夠更加高效地集聚于增長極，同時帶動周邊地區的協同發展。幫扶機制在這一過程中發揮著促進平衡發展的作用，核心區域的先進資源和服務體系可以通過幫扶途徑引導至欠發達區域，提高后者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水平；而欠發達區域則可以在幫扶過程中獲得持續支持和資源注入，逐漸增強自身的發展能力。補償機制則是在區域協調政策中提供一種平衡資源傾斜的保障手段。通過對偏遠、欠發達區域提供政策補貼、財政支持等方式，可以有效彌補其在資源分配中的不足，減少其因地理或經濟劣勢造成的服務短板。補償機制不僅是對欠發達區域的“輸血”，更是激勵其自我發展的一種保障，促使不同區域在均等化發展中具備更強的內生增長動力。

2）滿足流動人口需求，實現資源布局“跟著人走”。

《關于構建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的意見》中明確提出：“加大全民健身公共服務資源向基礎薄弱區域和群眾身邊傾斜力度，與常住人口總量、結構、流動趨勢相銜接。”推動公共體育服務資源與常住人口關聯，其中的關鍵變量在于流動人口，關注人口流動趨勢、滿足流動人口公共體育服務需求對極化的平衡作用在于：第一，提高集聚地要素投入效率和最終供給水平。勞動力聚集促使勞動力素質提高、獲取成本降低，也就能提高集聚地基本公共體育服務質量、降低服務供給邊際成本，加速公共體育服務要素投入效率和供給水平的提升，使人口集聚的增長極地區具有滿足更多人口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需求的能力。第二，提高人口流出地服務的人均享有水平。2024年印發的《深入實施以人為本的新型城鎮化戰略五年行動計劃》提出要以進城農民工及其隨遷家屬為重點、兼顧城市間流動人口，進一步拓寬城鎮落戶渠道。高度發展地區的流動人口大多是年輕及能力較強的勞動力，如果流動人口在城市定居，那么舉家遷移的家庭也就更多，未流動的家庭就可以更多地享有低度發展地區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這將有利于縮小地區間的差距。因此，流動勞動力市民化的過程實質上是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過程^[18]，促進流動人口定居便是破解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關鍵環節。

2.4 "“三個驅動力”：標準驅動、財政驅動、新技術驅動

1）標準驅動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

各地區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范圍、種類、水平不是固定不變的，而是與該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政府公共財政能力、人口結構等因素密切相關。上述因素的變化必然引發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變化，而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變化又會進一步引發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水平和均等化標準的變化，其相互間是一種水漲船高的協調聯動關系。《關于建立健全基本公共服務標準體系的指導意見》提出要以標準化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普惠化、便捷化。在推動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進程中，標準對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具有導向功能、規范功能、約束功能和激勵功能。標準為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確立“兜底”的基準線，確保無論地區差異如何都能享受到一定水平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對于各級政府而言，這些標準成為檢視自身服務成效、識別并彌補服務缺口的重要標尺，有助于精準施策，針對性地補齊短板，提升整體服務效能。標準也為上級部門提供評估與監督的明確依據，便于其對各級政府在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發展方面的表現進行客觀評價，并根據實際情況實施政策調整與資源傾斜，進一步促進區域間公共體育服務的均衡發展。

2）財政驅動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

2021年出臺的《“十四五”時期全民健身設施補短板工程實施方案》中明確提出，將原深度貧困地區和重點發展戰略區域作為財政傾斜對象，通過增加基礎設施投入、擴大體育資源覆蓋率，有力提升這些地區的體育服務基礎水平。在這一過程中，財政政策不僅起到直接拉平區域間差距的作用，更通過極化的機制強化增長極的輻射帶動作用。增長極的發展既需要大量資源的集聚，也需要承擔起輻射作用，而財政扶持將其打造為區域內服務的高質量中心。增長極的先發優勢在基礎設施、管理和專業服務上的溢出效應，逐步滲透到周邊區域，使得原有落后區域在財政支持下有更多機會共享先進資源，并在長期中受益于增長極的溢出效應。財政驅動形成增長極和周邊區域在體育服務供給上的良性互動，達成極化與平衡的雙重目標。

3）新技術驅動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

隨著互聯網、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新型技術的發展，新技術作為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19]，突破傳統公共服務中空間和資源的限制，使偏遠及欠發達地區得以享有與發達地區近似的服務質量，進而拉動區域整體的均等化水平提升。

在基本公共體育服務供給上，數字平臺的建立進一步推動服務流程的集成與簡化，體育場館預約、科學健身指導、健身地圖等功能為精準挖掘公眾健身需求和提高服務供給效率提供技術保障^[20]。人工智能監測評估則實現對服務效果的即時反饋與深入分析，促進增長極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體系的持續優化。線上線下融合拓展了服務覆蓋范圍，打破時間與空間的約束，使增長極資源在技術支持下得以向更廣泛的區域傳導和輻射。

在區域協調政策上，新技術不僅支持對各地不同需求的細致識別，更通過跨區域數據集成推動差異化的服務優化。新技術幫助打通各地基本公共體育服務資源的信息壁壘，推動跨區域體育治理向社會化、多元化、動態化轉變，建立起以社會需求為導向的協調機制^[21]。在極化過程中，增長極在技術賦能下實現的示范性服務模式進一步帶動周邊地區的進步，這種帶動不再依賴資源的直接轉移，而是通過技術和信息的傳遞使周邊區域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依然能夠實現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提升。

針對流動人口的需求，新技術使人口集聚地能夠通過數據分析提供更加靈活的服務支持，滿足其在流動性中的健身需求，同時利用社交媒體和數字化平臺增強流動人口的社區歸屬感。這一創新模式為公共體育服務在區域極化背景下的均衡發展帶來新的平衡機制，使服務供給更具包容性和適應性。新技術能夠強化增長極的服務標準化與財政透明化水平，通過實時監測與數據分析為標準制定提供精準依據。智能化財政管理則提高資金使用的透明度和效率，確保財政投入精準有效，助推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在極化中實現均等化目標。

3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實踐要素

3.1 "案例選擇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位于“一帶一路”和長江經濟帶交匯處，區域內生態稟賦優良，擁有約1.15億人的密集人口，規劃范圍包括重慶市的中心城區及萬州、涪陵等27個區（縣）以及開州、云陽的部分地區，四川省的成都、自貢等15個市。

2020年1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六次會議，作出推動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打造高質量發展重要增長極的重大決策部署。2020年4月，重慶和四川兩地體育部門共同簽署《川渝兩地體育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框架協議》，同年11月，黨中央、國務院印發《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規劃綱要》，提出“促進全民健身，推動公共體育場館、全民健身中心、體育公園、社區體育場地等資源設施建設和開放共享”“共同推進體育事業發展”的發展要求。隨著一系列政策的密集出臺，成渝地區體育事業的發展迎來前所未有的重大契機，通過構建以成都市和重慶市為“雙核”的增長極模式，著力實現區域內的極化中平衡。從人均體育場地面積這一指標考察，2018年重慶市人均場地面積為1.67平方米，四川省為1.16平方米，相對差值為36.04%；2022年兩地人均體育場地面積分別為2.27和2.28平方米，相對差值縮小為0.44%，反映兩個地區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水平逐漸接近，均等化程度越來越高。

3.2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極化中平衡實踐要素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發展過程中，極化中平衡的核心要素相互交織，共同推動著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實現（見表1）。

中心城市的極化發展既是自然趨勢，也是推動區域平衡的重要手段。在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中，成都市和重慶市主城區作為中心城市，通過政策引導與資源集聚形成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發展高地，與“一極兩點三驅動”框架中的城市群增長極概念相吻合，均強調利用中心城市的輻射力帶動周邊區域發展。重慶市聚焦新技術驅動公共體育服務高質量發展，打造智慧體育場館、大數據平臺賦能的公共體育服務生態。成都市發布《家門口運動空間設置導則》，推動在公園綠地、廢舊廠房、建筑屋頂、閑置邊角地等植入體育設施，構建以社區級公共體育設施為主體、體育公園為特色的體育設施網絡。《2020年全國公共服務質量監測情況通報》顯示，在持續的極化發展中成都市公共體育質量滿意度位列全國第一。

兩地政府積極響應國家戰略，通過簽署一系列區域合作協議，如《推動成渝地區體育公共服務融合發展框架協議》《雙城聯動共推體育融合發展合作協議》等，進一步明確在體育公共服務、體育大數據、體育人才培養、職業體育俱樂部、賽事活動、體育協會、體育產業等7個方面的全方位合作。為確保合作的順利進行，四川省體育局和重慶市體育局成立“川渝體育工作領導小組”并建立聯席會議制度，由兩地體育局主要負責人牽頭，輪流發起，共同研究、統籌和協調推進重大工作事項，確保合作取得實效。

區域群眾體育賽事和體育旅游的開展有助于促進基本公共體育服務供給多元性，并加強區域間合作。川渝兩地通過協同舉辦群眾體育賽事，如“川渝毗鄰地區群眾體育薈”，激發民眾參與體育活動的熱情，促進體育文化的交流與傳播。依托豐富的自然與文化資源，打造多條具有區域特色的體育旅游線路，如“武廣戶外探險之旅”“長江三峽運動之旅”等，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體育需求，也顯著加強川渝地區基層間的合作與交流，共同推動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升級。通過引入物聯網、人臉識別等先進技術，重慶奧體中心、巴南區華熙LIVE魚洞體育館等標志性場館實現管理與服務的全面升級。重慶市體育大數據中心利用互聯網、物聯網、云計算等信息技術，實現體育數據資源的匯聚、共享、開放和應用。“渝悅運動”城市體育公共服務平臺的建成，為居民提供場地預定、健身指導、賽事活動等一站式服務。

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在推動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過程中，不僅注重發展中心城市的極化效應，還積極探索跨區域協調機制，通過簽署合作協議、建立專項工作組、舉辦聯合賽事等方式加強兩地的深度合作，為均等化發展提供有力支撐。然而，為了防止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在較低水平的平衡上停滯不前，仍需要加大中心城市的發展力度，并強化其作為區域增長極的擴散輻射效應。未來，應繼續提升兩地合作的深度和廣度，加強對流動人口體育需求的大數據分析，進一步完善更小尺度上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標準體系，構建覆蓋全體市民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網絡。

4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推進障礙

4.1 "增長極周邊結構不合理，均等化層級布局欠缺

增長極周邊由于缺乏能夠發揮“二傳”作用的中間層次地區，導致體育資源難以有效地向增長極集聚，從而削弱增長極在引領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發展、促進區域均衡中的關鍵作用。增長極周邊城市在空間布局上缺乏多中心、多節點的互動網絡，各城市之間的聯動效應和資源共享能力較弱，致使增長極的擴散效應受阻。政府在進行區域均等化布局規劃時，未能充分認識到城市群在促進區域協同發展中的重要作用，難以形成有效的區域協同發展網絡，同時未能充分考慮城市群的發展潛力、基礎設施條件等關鍵因素而清晰劃分各地的均等化發展層級，如潛力城市群、成長型城市群、成熟型城市群等。處于不同發展階段的城市群在推進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極化中平衡的過程中，未能采取差異化的策略和重點，導致資源分配難以精準匹配各城市群的實際發展需求，從而進一步加劇區域間的發展不平衡。

4.2 "城市群發展不足，均等化引領力量較弱

當前，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存在總量不足、質量不高、布局不優等問題。特別是在欠發達城市群中，體育場館開放率低、公共場所體育場地設施配建缺失，服務內容單一、設施老化、管理水平低下，缺乏“身邊化”的體育健身組織、健身指導和賽事活動，服務布局不盡合理，服務半徑設計有待優化，存在新區多、老區少的問題^[22]，導致增長極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動能不足，對周邊城市的輻射和帶動作用有限，難以形成有效的平衡機制。政府提出通過政策優惠和政府購買服務的方式來吸引企業和社會組織的參與，但由于缺乏有效的激勵機制和明確的投資回報，社會資本的參與仍然有限。市場活力未能充分激發，創新與發展的動力不足，整體服務質量難以提升。數字化技術的應用在提升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水平方面的重要性也未得到充分重視。盡管建立數字化平臺可以實現體育服務的資源共享、信息互通和服務整合，但許多欠發達城市群缺乏相應的基礎設施和技術支持，難以實現數據分析和服務的精準對接，進一步削弱服務質量和效率。

4.3 "評估監測滯后，均等化動態調整機制缺失

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是一個動態平衡的過程，其持續推進依賴于高效的均等化評估監測及戰略動態調整機制。評估監測機制的滯后性不僅體現在數據收集的時效性上，更反映在均等化標準的更新以及目標預測的科學性上。但在實際操作中，監管機構的專業性和針對性往往不足，導致評估工作缺乏科學性。在問題反饋上，雖鼓勵社會各界體育參與者廣泛參與，但反饋渠道往往不暢通，導致難以收集到有效的反饋意見。在動態監測方面，雖然現代信息技術如大數據和云計算為實時監測提供可能，但許多欠發達城市群在基礎設施和技術支持上仍顯不足，這直接導致無法實現對服務覆蓋范圍、設施利用率、體育活動參與度及群眾滿意度等關鍵指標的即時追蹤與數據分析，造成決策者對實際情況的了解滯后，難以制定相應的動態調整策略。由于評估數據的滯后與不準確，決策者難以精準把握各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實際發展現狀與潛在增長動力，進而難以科學合理地設定和調整發展目標。這種信息的不對稱與滯后性，致使增長極選擇與空間布局調整上存在盲目性與隨意性。在缺乏準確評估數據支持的情況下，均等化層級布局的有效性難以保障，極化效應與輻射作用的發揮受到嚴重制約，進而阻礙均等化目標的順利實現。

4.4 "區域間協調機制不完善，均等化擴散受阻礙

行政區域的劃分與利益格局的復雜性構成隱性的制度性障礙，區域間協調機制的不足從根本上削弱政府在推進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中的主導作用，限制增長極效應的發揮。以東北地區的遼中南和哈長兩大城市群為例，盡管兩地地理位置接近、冰雪體育資源相仿，但在公共體育服務的供給與共享上卻表現出明顯的孤立狀態。區域間的聯動機制薄弱，合作深度不足，導致彼此資源難以共享和互補，難以形成協同效應，這主要歸因于領導機構的權威性偏低以及區域合作的推動力不足。盡管中央政府提倡區域協調發展，但地方政府往往基于各自利益采取獨立行動，缺乏有效的協作與共享機制。由于缺乏強有力的權威領導機構，區域間協調常常停留在形式上的合作，難以落實到實際的公共體育服務供給中。規劃的剛性缺乏保障也是區域間協調機制不完善的重要原因，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均等化推進需要有系統性、長期性的規劃，但由于規劃剛性不足，區域間的協調往往難以形成一致的行動方案。區域內各地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發展多是各自為政，缺乏長遠的整體規劃與協同策略，這直接削弱增長極在促進均等化過程中的輻射效應與引領功能。利益補償機制的嚴重失衡進一步加劇了這一問題，經濟相對發達地區通常承擔更多的資源和服務輸出責任，而欠發達地區則難以提供對等的資源回饋，導致各地區在合作中的積極性不高。這樣的利益失衡抑制區域間協調的動力，降低政府推動均等化進程的效率。

4.5 "流動人口關注不足，均等化服務待提升

傳統的公共體育服務供給模式往往以戶籍人口為基礎，導致在城市化進程中流動人口的體育服務需求得不到有效滿足。這種忽視導致城市群內公共體育服務的均等化程度難以實現，特別是在流動人口密集的增長極區域，體育資源的分配和布局面臨巨大挑戰。流動人口的流動性和不穩定性使得服務供給的規劃和實施難以精準把控，無法及時對接流動人口的變化，導致資源配置的滯后。高密度流動人口聚集區域的體育設施供給顯得尤為緊張。此外，我國流動人口體育面臨體育項目制、志愿服務機制、法制機制、注冊掛靠制度不完善等困境^[23]，這些因素都將影響流動人口在常住地定居的選擇，進而成為顯著影響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是否暢通的關鍵因素。流動人口對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需求較為多樣化，但服務供給的形式相對單一，無法有效滿足不同群體的需求。現有的公共體育服務缺乏針對流動人口的專門設計和服務模式，導致他們在參與體育活動時面臨場地不足、服務內容不豐富、組織水平有限等問題。人口流出地區對流動人口問題的關注也不夠，往往忽視流動人口離開后對本地公共體育服務的影響，未能通過有效手段來適應資源的再分配和優化利用。許多流出地區的公共體育設施面臨資源閑置和利用率低下的問題，缺乏創新性的管理模式來提高資源的使用效率。

5 "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推進策略

5.1 "推行差異化的均等化戰略

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推進應遵循差異化推進、分類施策的原則，構建健全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層級布局體系。首先應對區域均等化進行層級劃分并制定差異化的推進策略，其次要制定適應不同區域特征、城市群發展需求的小尺度和高針對性的梯度公共體育服務標準，最后要建立多層級的協調保障機制，確保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供給與區域發展水平相協調，從而實現服務公平與效率的雙重優化。

對于潛力城市群宜采取增長極發展模式。以非均衡發展的方式，把有限的人才、資金、技術等資源投入到中心城市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中，使之高質量發展，為后期發揮增長極的擴散效應帶動城市群整體發展打下基礎。優先支持具有高增長潛力和顯著外部性效益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項目，如智能化體育場館建設、數字化體育服務平臺開發等，以此激發中心城市的供給效率和創新活力。

對于成長型城市群宜采取點軸發展模式。其中心城市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已經經過一定程度的極化發展，實力增強并具備一定的向周邊擴散的能力。而連接增長極與周邊城市的交通干線成為增長極向外擴散的首選途徑，在交通干線上形成一批新的增長點，從而帶動整個城市群更平衡更充分發展的模式就是點軸發展模式。這些地區正處于經濟與人口快速增長的關鍵期，應加大體育設施的投資建設力度，構建完善的公共體育服務網絡，提升基本公共體育的覆蓋率和供給質量。通過加強城市群內部的互聯互通，提升資源流動效率，使增長極的擴散效應惠及更廣區域，促進城市群整體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水平的提升。

針對成熟型城市群應采取網絡發展模式。成熟型城市群的空間結構達到中心城市與邊緣城市之間的極化效應和擴散效應對城市群的影響持平的程度，發展由不平衡到動態平衡，應在已有的發展軸線上延伸，提高區域節點密度與廣度^[24]。這些地區人口集聚程度高、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水平較為發達，增長極極化效應明顯，流動人口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需求較高。因此，需聚焦于優化現有體育設施布局，確保設施分布均衡合理，同時提升服務品質與運營效率，以滿足多樣化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需求。

5.2 "提升城市群均等化供給水平

為提升城市群整體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水平，應著重增強城市群整體規模與綜合實力，以更強大的勢能推動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向周邊及更廣泛地區輻射，實現城市群內外的共同提升，促進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在極化過程中的合理分布與平衡發展。財政投入力度的加大是提升服務水平的首要舉措。政府應針對欠發達地區和基本公共體育服務薄弱環節給予重點財政支持，通過設立專項資金、實施轉移支付等手段，為各地區在公共體育服務發展上提供穩定的資金支持。引導社會資本參與公共體育服務建設也是提升服務水平的重要途徑。政府可以通過政策優惠、政府購買服務等方式，積極吸引企業和社會組織參與公共體育服務項目的投資和運營。這種多元化的投入機制不僅能夠減輕政府財政壓力，還能有效激發市場活力，推動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創新與發展，從而提升整體服務質量。數字化技術的應用在提升基本公共體育服務水平方面具有重要作用。通過建立數字化平臺，城市群可以實現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資源共享、信息互通和服務整合。數據分析技術的應用能夠幫助政府更科學地評估各地區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需求，進而制定更具針對性的政策與服務措施。通過對人群流動、體育活動參與情況等數據的分析，可以識別出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薄弱環節并優先配置資源，這將確保服務的精準對接，提升服務質量和效率。

5.3 "完善均等化評估監測機制

為確保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的深入推進，亟需構建一套全面、高效的監管與評估體系。該體系應緊密圍繞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核心要素，如設施布局、活動開展、參與機會及群眾滿意度等，設計并實施一系列精準、動態的監管與評估措施。

成立或指定監管機構及第三方評估團隊，確保評估工作的專業性和針對性。制定詳盡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評估標準與指標體系，既要體現公共體育服務的普遍要求，也要兼顧區域特色與差異化需求，確保評估的科學性和可操作性。在動態監測層面，應充分利用大數據、云計算等現代信息技術，構建區域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實時監測平臺，實現對服務覆蓋范圍、設施利用率、體育活動參與度及群眾滿意度等關鍵指標的即時追蹤與數據分析。通過數據挖掘技術，深入挖掘服務發展中的亮點與不足，為決策提供有力支撐。問題反饋機制應確保暢通無阻，鼓勵社會各界體育參與者的廣泛參與，通過線上線下多種渠道收集反饋意見。建立問題快速響應機制，對反饋的問題進行及時梳理、分類，并明確整改責任主體與時間表，形成問題臺賬，便于跟蹤與監督。整改環節需強化執行力與透明度，需根據反饋問題制定針對性強、操作性好的整改方案，并公開整改過程與結果，接受社會監督。同時，建立整改效果評估機制，對整改不力的地區采取必要的督促與問責措施，確保整改工作落到實處。

5.4 "強化區域協調合作機制

國家體育總局應牽頭成立全國性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區域協調機構，各城市群內部也需建立專門的區域協調機構，形成“實體化運作”的合作機制，負責制定區域內的均等化政策，搭建跨區域合作平臺，統籌協調各地區在公共體育服務發展上的合作事宜。可以推廣長三角一體化健身示范區聯盟、京津冀年度體育局對接會議、成渝雙城經濟圈毗鄰區縣的合作座談會等成功實踐，確保各區域之間的政策互聯互通。應強化區域協調發展的規劃剛性，確保城市群內部和跨區域間的公共體育服務布局科學合理，避免各自為政的局面。區域協調機制應保障政策的一致性和分工明確，減少因行政區劃帶來的制度障礙，確保增長極在均等化中的引領和輻射作用得到有效發揮^[25]。建立完善的利益補償機制，合理平衡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的利益分配，推動資源共享，避免各區域間出現明顯的服務質量差距。鼓勵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增長極地區與水平較低地區之間建立橫向補償機制，通過區域財政補償、對口支援、轉移支付等多種方式，實現資源的有序流動與優化配置。

5.5 "推動流動人口基本公共體育服務均等化

基本公共體育服務供給需從傳統的戶籍人口基礎轉向以常住人口為核心，構建動態服務意識。這一轉變要求深入把握人口結構動態，運用大數據技術進行精準分析與預測，以指導體育資源配置與服務供給。針對流動人口高密度區域，應優化體育設施布局，提供多元化、高質量服務，促進流動人口社會融入。增長極作為流動人口主要聚集地，面臨體育資源緊張問題，需深入實施健身場地設施“補短板”行動，充分利用城市“金角銀邊”、高架橋下空間等非傳統資源，實現公共體育服務擴容。形成政府、市場、體育社會組織及體育志愿者共同形成以社區體育為基點的流動人口基本公共體育服務供給模式，積極滿足流動人口的基本公共體育服務需求，實現流動人口市民化。人口流出地則要通過引入智能化、信息化手段，提高現有設施的使用效率，探索多元化服務模式，推動基本公共體育服務供給“集中式收縮”，使有限的資源發揮更好的效果^[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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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7-05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1BTY014）。

作者簡介：潘辰鷗（1997-），女，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體育人文社會學。E-mail：panchenou@126.com "通信作者：樊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