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唐高祖實錄》是唐朝開國君主的編年史,其以官府案牘為據,記載了隋亡唐興十余年史事。作為金匱秘笈,《唐高祖實錄》自唐初至明初,在世間流傳760余年,遍歷名都;雖讀者受眾極為有限,但對后世修史有獨特的作用;惜其在明初散佚,原書不可得見;所幸其存世佚文高度集中。運用大數據檢索方式,搜檢佚文、得146條,匯為一表。結果表明,《唐高祖實錄》是以編年為主,兼具紀傳與紀事本末的特征,雖有掩諱疏誤,但在唐史研究中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
關鍵詞:《唐高祖實錄》;輯錄佚文;流傳始末;實錄體裁;史料價值
中圖分類號:K24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0300(2025)02-0021-07
收稿日期:2024-09-15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中國古代各民族相互依存關系史文獻整理與研究”的階段性成果(21amp;ZD219)
作者簡介:鄧閎旸,男,歷史學博士,遼寧遼陽人,內蒙古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講師,主要從事歷史文獻學研究。
貞觀十四年(640),唐太宗以督促“史官執筆”[1]452、“直書其事”[1]452為名,“欲自看國史”[1]452,下令撰集本朝史書。在房玄齡主持下,至貞觀十七年(643),[2]1289敬播與許敬宗以“編年附傳”[1]143的方式,撰成《唐高祖實錄》與《今上實錄》[1]452。其中,《唐高祖實錄》二十卷,由房玄齡監修、敬播撰寫、許敬宗刪定,[1]123起自隋末起義、訖于高祖禪位,是唐人所纂開國皇帝的龍興事跡,位列唐代諸帝《實錄》之首,記載了隋亡唐興的歷史變革,以時人記時事、以我手寫我心,不僅是宋人編撰《唐書》的重要史源,亦是唐史研究的基本史料,極具史料價值。
因唐代距今已有千余年,歲月變遷、時代渺遠,《唐高祖實錄》久已失傳,僅存畸零片斷,然殘章斷簡,亦彌足珍貴。自民國以來,往哲先賢曾有輯錄佚文、恢復舊貌的宏愿,參見楊家駱《唐實錄輯考舉例》,載于《華崗學報》1974年第8期;孫如游《關于唐代實錄的幾個問題》,載于《古籍整理研究學刊》1991年第2期。但佚文零散、搜檢為難,歲月遷延、收效甚微,惟吳浩、劉園園、肖光偉、唐雯等學者,
參見吳浩《〈冊府元龜〉引唐實錄、雜史、小說考》,載于《揚州教育學院學報》1999年第1期;劉園園《〈玉海〉實錄問題研究》,上海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0年;肖光偉《〈玉海〉所引隋唐五代文獻研究》,上海師范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1年;唐雯《晏殊〈類要〉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躬體力行地付諸實踐,證明了《唐實錄》輯佚的可能性與可行性,惜其精專有余、廣博不足,有待來者繼續深入。鑒于此,今以傳世文獻為據,參以相關研究論著,輔以大數據檢索方法,將《唐高祖實錄》作為輯佚對象,輯錄佚文,鉤稽索隱、闡揚幽微,從而為《唐實錄》的輯佚與復原做一有益的科學嘗試,不妥之處,還請方家指正。
一、《唐高祖實錄》流傳始末
貞觀十七年(643)七月十六日,《唐高祖實錄》撰修完成,由房玄齡領銜上呈,[2]1289然“太宗見六月四日事,語多微文”[1]452,下令“改削浮詞,直書其事”[1]452,亦即是,美化玄武門之變,貶低建成與元吉。大約在同年,《唐高祖實錄》修訂完工,太宗閱后,“感動流涕”[2]1289、深慰圣心,命尊藏長安大內,此后直至唐末,均存貯西都宮廷。五代中前期,以洛陽為都,不僅繼承了唐代政治遺產,還接收了唐代典籍圖錄,遂將《唐實錄》等圖籍從長安移至洛陽。后晉時期,為了撰修《舊唐書》,大力收集唐代遺文軼事,亦據《唐實錄》謄錄若干抄本,以備修史之用。[4]1360、1361開運四年(947),契丹滅后晉,唐宮秘籍北上遼都,其中就包含《唐高祖實錄》的某一抄本。[5]57
五代后期暨北宋,定都汴梁,戰后劫余的唐代遺珍,入藏開封皇宮,其間就包含有《唐高祖實錄》另一抄本。北宋中前期,《太平御覽》《冊府元龜》《新唐書》《資治通鑒》等典籍,皆曾參考吸收《唐實錄》,尤以《資治通鑒考異》錄存佚文為多。靖康北狩,唐宋秘籍輦載金都燕京,[6]28b少部分流寓臨安,進入南宋宮廷,[7]10b遂使《唐高祖實錄》從中原傳入南北秘苑,惟久經戰火兵燹,恐有殘缺、已非完璧。迨至元朝,唐宋遼金《實錄》移藏大都。元明鼎革,唐以來《實錄》入藏南京,借助朝廷修史盛事,明宮翰林多曾寓目《唐實錄》,以故王祎《大事記續編》、解縉《永樂大典》皆有轉錄,然佚文極少,所見應是殘本,此后流傳絕少、世間無聞,據此,《唐高祖實錄》應是亡佚在明代永樂時期。[8]1016
簡言之,自唐初至明初,《唐高祖實錄》在世間流傳760余年,先后在長安—洛陽—臨潢、開封—燕京、臨安—大都—南京等地,留下足跡,流布日久、遍歷名都。然作為國史秘籍,“《實錄》乃不刊之書”[9]308,歷次貯藏地點皆是皇宮大內,讀者受眾極為有限,僅是皇帝及秘閣官員等人,民間士子不得親炙清光。同時,能夠接觸到宮內《實錄》的,是享有閱讀特權的少數人,無需謄錄抄本;而無法躬親閱讀的是大多數,連入宮的權限都沒有,遑論手抄筆錄,也就決定了其流傳范圍狹窄、流通系數偏低,難以對民間學術產生深遠影響,僅能為官修史籍,以及少數官員私纂類書,提供一定的參考借鑒和史料來源,這也是存世佚文高度集中在少數幾部書的重要原因。
二、《唐高祖實錄》佚文輯錄
由于互聯網的廣泛普及,大數據時代已經到來,各種數據庫、資料庫層出不窮,使文獻輯佚由手抄筆錄走向了互聯網+,極大促進了古籍整理事業發展。至此,載有隋亡唐興、高祖龍飛的《唐高祖實錄》,借由便利時代條件,具備了全面輯佚、科學復原的可行性。揆諸史籍,《唐高祖實錄》的存世佚文,多數載于《資治通鑒考異》《玉海》等二書,尤以《考異》錄存為多,少數散見私修史著,其中,司馬光《資治通鑒考異》96條,王應麟《玉海》44條,歐陽修《集古錄》1條,吳兢《貞觀政要》1條,晏殊《類要》1條,趙明誠《金石錄》1條,陸游《老學庵筆記》1條,王祎《大事記續編》1條,共撿得146條。為便觀覽,特依時序,匯為一表,其不知年月者,附于表末,詳見表1。
表1諸條,皆采自前述諸書,其之所以引用《實錄》,并不是為了保存文獻,而是匯聚群言、伸證己說,在引用時,僅是擇要而錄、不求保存原貌,隨意截取、任意剪裁,在《唐實錄》存世時,小小不言、無甚影響,但在原書失傳、開展輯佚的情況下,如何處理零散佚文,成為必須解決的問題。由于古人引用的不規范,增加了輯佚的難度,甚至無法有效提取佚文,如武德元年(618)十二月,《通鑒》原文“以羅藝為幽州總管”[10]362,《考異》曰:“《創業注》‘藝以武德元年二月降’,《舊》云三年,《新書》云二年,皆誤也。今從《實錄》”[10]362,可知《唐高祖實錄》記載羅藝在武德元年(618)歸唐,其具體文字如何,書闕有間,無法詳知,又不能忽略,只好采取折衷辦法,輯錄《通鑒》原文,再按照《實錄》所記年限,置于相應位置。因此,表1所錄諸條,有相當部分并非《實錄》原貌,乃是古人引用之約略簡括語。
需要注意的是,據晁公武《郡齋讀書志》所言,《唐高祖實錄》的記載年限是“起創業,盡武德九年”[17]214,然武德九年(626)八月癸亥,高祖禪位、太宗即位,自八月甲子直至歲末,雖仍冠以武德年號,卻是太宗君臨天下,一年史事分屬兩帝,《唐高祖實錄》的時間下限,究竟是高祖禪位,還是年終歲末?觀諸書所引佚文,不僅有武德九年(626)十月,太宗改葬建成與元吉之事,[10]394更有貞觀七年(633)十二月,高祖與太宗在未央宮設宴的記載,[10]402唯此等史事不載年月,而司馬光卻言之鑿鑿,確是出自《唐高祖實錄》,難道除了隋末起義、武德朝事,還要記載太上皇時期的高祖事跡?縱使《實錄》已失傳,在佚文之外,可借他山之石,以解此難題,因《舊唐書·高祖本紀》是以《唐高祖實錄》為藍本,則從《高祖本紀》可管窺《實錄》原貌。
據《舊唐書》,在武德九年(626)“八月癸亥,詔傳位于皇太子”[18]17之后,《高祖紀》并未就此終篇,而是續記貞觀八年(634)太上皇在兩儀殿設宴款待西突厥使者、[18]17、18貞觀九年(635)太上皇薨逝及身后事[18]18。既然《高祖紀》及《實錄》佚文確是載有太上皇事跡,正如杜希德《唐代官修史籍考》所言,《唐高祖實錄》“不僅記載了高祖朝的史事,而且還記述了太宗攫取皇位后高祖的生平事跡,直至他于635年去世”[19]110。司馬光指出《唐高祖實錄》所載太上皇事跡,皆未記載明確時間,[10]394可知此等內容并不是《實錄》正文,而是文末的補充性文字。簡言之,《唐高祖實錄》的正文內容,乃是時間明確的編年敘事,其時間下限確是武德九年(626)高祖禪位,至于貞觀時期的九年太上皇生涯,是為使《實錄》內容完備,遂在文末擇要簡述,內容疏闊、篇幅不多,此即是佚文載有貞觀朝史事的主要原因。
三、《唐高祖實錄》體裁考辨
據劉知幾《史通》所載,“惟大唐之受命也,義寧、武德間,工部尚書溫大雅首撰《創業起居注》三篇,自是司空房玄齡、給事中許敬宗、著作佐郎敬播,相與自立編年體,號為《實錄》”[20]340,即是“以事系日,以日系月,以月系時,以時系年”[21]22,按照時間的先后次序,記載隋亡唐興的歷史事實,觀表1諸佚文,除極少數時序不明之外,其余皆有相應時間。同時,在《實錄》撰寫過程中,會借鑒紀傳體的敘述方法,適時附列人物傳記,如“元吉見秦王有大功,每懷妒害,言論丑惡,譖害日甚。每謂建成曰:‘當為大哥手刃之!’建成性頗仁厚,初止之。元吉數言不已,建成后亦許之,元吉因令速發,遂與建成各募壯士,多匿罪人,賞賜之,圖行不軌”[10]389,此種表述實為傳記內容。正如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所說,《唐實錄》乃是“編年附傳”[1]143。
此外,在《實錄》行文中,還需簡介歷史背景,如史事的起因、經過與結果,其雖不屬于傳記范疇,又難以被編年敘述吸納,卻與歷史沿革息息相關,所以,《實錄》還會借鑒紀事本末體,敘述相關的原委始末,如北周“武帝納突厥女為后,陋而無寵,太穆皇后勸帝強撫慰之”[10]305,又如貞觀七年(633),“上從上皇置酒未央宮”[10]402,前者時屬北周,涉及高祖的家庭親眷,應是置于開篇;后者事隸貞觀,事關高祖的太上皇生活,應是位在文末,乃是正文的鋪墊和延伸,因此皆無明確時間,則《唐高祖實錄》是以編年為主,兼及紀傳與紀事本末,換言之,在編年敘述的行文中,點綴以人物傳記和史事原委,從而使《實錄》內容詳實完備。
既然吸納了其他史體特點,《唐實錄》就不是純粹的編年體,據此,陳振孫命名其為“實錄體”[1]143。對于“實錄體”的體裁界定,唐代劉知幾認為是編年體的變體[25]340;南宋晁公武在《郡齋讀書志》中言:“后世述史者,其體有三:編年者……紀傳者……《實錄》者,其名起于蕭梁,至唐而盛,雜取兩者之法而為之”[17]174,認為是新的史著體裁。民國年間,趙士煒基于《史通》,認為“《實錄》者,殆亦編年之流亞也”[22]1;時至新世紀,謝貴安贊同晁公武的說法,認為實錄體與編年體、紀傳體是并列關系,并提出“實錄體”史書的概念[23]2。其后,唐燮軍在《魏晉南北朝史學探微》中,認為實錄體脫胎于編年體之中,是編年體之衍生品,本質上仍從屬于編年體[24]。
縱觀唐以來學者的爭論,皆有一定的合理性,其實,無論是紀傳體還是編年體,都是開放性體裁,并非簡單一塊,如《史記》和《漢書》,雖屬紀傳體,但在《本紀》《列傳》之外,尚有《表》《志》等篇;而《周書》《陳書》,亦是紀傳體,卻僅有《紀》《傳》,由此可見,紀傳體的評判標準是《紀》《傳》,而不是《表》《志》。同理,編年體的標準,應在其是否采用了編年敘述的記載方式,至于其中的人物事跡與事件本末,僅是為了補充內容,并不是衡量依據,正如劉知幾《史通》所說,“或謂之《春秋》,或謂之《紀》,或謂之《略》,或謂之《典》,或謂之《志》,雖名各異”[20]12,本質上都是編年體,《唐實錄》亦是如此。
四、《唐高祖實錄》的史料價值
作為唐人所撰開國君主的編年史,《唐高祖實錄》以官府案牘為據,記載了隋亡唐興十余年史事,是唐史研究的基本史料,無論是《新唐書》《舊唐書》,還是《資治通鑒》,宋代官修唐史皆以此為藍本,金匱秘笈、價值非凡,重要性不言而喻。如《實錄》武德二年(619)正月,“下詔曰:釋典,微妙凈業,起于慈悲;道教,沖虛至德,去其殘暴。況乎四時之禁,毋伐麛卵;三驅之禮,不取順從。蓋欲敦崇仁惠、蕃衍庶物,立政經邦,咸率斯道。朕祗膺靈命,撫遂群生,言念膏肓,無忘餐寐。殷帝去網,庶踵前修;齊王舍牛,實符末志。自今每正月、五月、九月十直日,并不得行刑,所在公私,宜斷屠殺”[13]卷8,16a、16b。此《禁正月五月九月屠宰詔》,《舊唐書》失載,《新唐書》僅有十六字梗概,[25]8若非《實錄》存之,恐難得其本真,價值可見一斑。
然《實錄》是在唐太宗“欲自觀國史”的背景下產生,[1]452為了美化玄武門之變,宣揚貞觀朝的合理性、合法性與正統性,皇權思想貫穿始終,其不僅是唐朝意識形態的具體產物,更帶有濃厚的祖先崇拜性質,體現一定唯心色彩,[26]如《實錄》武德三年(620)四月“辛巳,晉州人吉善行,于羊角山見白衣老父,乘白馬朱鬣,謂善行曰:‘為吾語唐天子,吾為老君,汝祖也。“吾為老君”,原作“為吾老君”,文字倒誤,已正之。今年平賊后,汝當為帝,天下太平,必得百年享國,子孫且千歲’”[15]7a、7b。至于撰修的宗旨和史觀,則具有鮮明的現實考量,如《實錄》武德五年(622)十一月,“建成幼不拘細行,荒色嗜酒,好畋獵,常與博徒游,故時人稱為狂俠。高祖起義于太原,建成時在河東,本既無寵,又以今上首建大計,高祖不之思也,而今上白高祖,遣使召之”[10]383、384,又言“建成帷薄不修,有禽犬之行,聞于遠邇”[10]384。正如司馬光所說,建成“既為太宗所誅,史臣不能無抑揚誣諱之辭”[10]384,又每遇太宗“誅殺不厭眾心者,皆稱高祖之命,以掩太宗之失”[10]373。
此外,《唐高祖實錄》是在太宗催促之下動筆,撰修僅三年、執筆只三人,難以充分稽考查核,常有顧此失彼之處,如武德四年(621)三月,建成殺降六千余人,“《實錄》前言‘四千余戶’,后云‘六千余計’,蓋前言戶,后言口也”[10]372;又武德六年(623)九月,“《實錄》云‘伏明斬賀拔威,以城來降’。按五年五月《實錄》‘瓜州人王干殺賀拔威以降’,則威死久矣,此誤也!”[10]388。諸如此類,皆是降低了《唐高祖實錄》的史料價值,縱使房玄齡等竭力修史,弱化高祖、歸美太宗,令太宗龍顏大悅,甚至到了“感動流涕”的程度,[2]1289仍無改于倉促粗糙的基本事實,實不能為其諱言。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雖有不盡如人意之處,正如王世貞所說,“國史人恣而善蔽真,其敘章典、述文獻,不可廢也。”[27]《唐高祖實錄》記載了隋末唐初的朝端要務和國典朝章,依然是唐史研究的重要史料。
五、結語
唐亡距今已有千余年,唐宮檔案盡皆失傳,唯《唐實錄》以案牘為史源,存有檔案片斷,而時至今日,《唐實錄》又已亡佚,僅有佚文傳世,斷墨殘楮、難聚易散,一旦舍此,無異于焚琴煮鶴,理應敬惜字紙,輯佚搜訪、集腋成裘,恢復《實錄》舊貌,仰觀大唐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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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于風軍]
The Collation and Research on the
Veritable Records of Emperor Gaozu of Tang
DENG Hongyang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 Hohhot 010028, China)
Abstract: The Veritable Records of Emperor Gaozu of Tang is a chronicle of the founding emperor of the Tang Dynasty, documenting the historical events spanning over a decade from the fall of the Sui Dynasty to the rise of the Tang Dynasty, based on official archives. As a treasured sacred work, the book was in circulation for more than 750 years from the early Tang to the early Ming dynasties, passing through renowned cities. Although its readership was extremely limited, it played a unique role in subsequent historical compilations. Unfortunately, the original text was lost during the early Ming dynasty and is no longer extant. Fortunately, its surviving fragments are highly concentrated. Using big data retrieval methods, 146 fragments have been collected and compiled into a table.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Veritalb Records of Emperor Gaozu of Tang is primarily a chronicle, but also incorporates features of biographical and event-based historiography. Despite some omissions and errors, it holds significant historical value in the study of Tang history.
Key words: Veritable Records of Emperor Gaozu of Tang; collation of fragments; circulation history; veritable records genre; historical va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