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組詩）

春日

允許一整個冬日的

悲哀，在陽光下融化

允許你繽紛的夢

無限廣大。也要允許

你的幸福，如片片輕雪

允許你的美麗，勝過春天

允許你的臉龐，帶著南方的潮濕

也允許你哭，允許原野跳上你的肩

然后是晴天也允許雨

但不會讓你過度沮喪

允許世上有許多個我們，允許你

沉默地咬嘴唇，允許你輕顫的回音

允許你愛，也允許不愛，這

飛落的是同一個

瞬間，我們坐擁了呼吸的夜晚

同一個春天，也允許你

自顧自燦爛

一月

然后一月消失了

你仍然

站在霧的窗里

只有明日的黃花

在你懨懨的指尖美麗

寂靜印在你的臉龐上

從昨日的夜雪涌來

片羽的琴聲

辨認你溫和的沉默

可雪也隨你消失了

記憶的哭聲，還棲息

在黃昏的火里

你不是男人也不是一個

女人，你無法

推開任何一扇門

一月里，你痛苦多于

悲哀，悲哀又多于幸福

你做夢，流淚，用昔年的

柳木，種一個春天

然后一月消失了

現在你呼吸，活著

送不同的人離開

你依舊站在

那里，像站在我的門外

雪后

潮濕幾日，鳥雀明媚

早春。酒花飛濺

純潔的空白撞進黑暗

信從海上來，為哭泣的臉龐

布滿藍色的星辰

月牙彎彎，我們陷入夢的顫動中

還有另一種可能

瞬逝的愛里，日子親吻很多個

溫暖的我們

我們像螢火蟲或蝴蝶一樣

美麗，安寧

直到某個吻像融化的雪水

滲進星空的陰影

我們燃燒

我們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