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貿國有企業大宗貿易風險防范研究

摘 要：黨的二十大以來，貿易高質量發展成為商貿國有企業的核心價值導向，做有利潤的收入、有現金流的利潤將取代片面追求規模的粗放式發展。GZWL集團作為貴州省屬國企，經歷了從行政機關轉制成企業，再到獲得戰略重組的過程，旗下擁有業態、發展階段均不相同的眾多商貿子企業。文章力求將復雜的大宗貿易模式通過關鍵貿易要素進行解構，展現大宗貿易的復雜組合，結合GZWL集團豐富的商貿案例剖析貿易各環節風險，以商品流通鏈條為主要線索，指導如何做實真實貿易規避融資性貿易風險，最后提出風險防范建議，為商貿國有企業大宗貿易的高質量發展提供實踐性、指導性、現實性參考與借鑒。

關鍵詞：大宗貿易；貿易要素；貿易模式；商品流通鏈條

大宗商品貿易由于金額大、流轉快等特點，既能滿足監管機構對地方國企收入結構和現金流量結構的監管要求，又能迅速做大收入規模，備受商貿國有企業青睞。但因其毛利低、風險系數高，若無專業人士和完善的制度機制進行操作指引和風險把控，一旦市場出現風險，將會被動得到大量低效無效資產或直接的經濟財產損失。因此，對大宗貿易模式及風險防范進行系統研究，將對商貿國有企業的業務開展提供重要啟示。

一、貿易的產生、驅動因素及商貿企業的核心價值

貿易是伴隨著自然經濟的解體和商品經濟的發展而產生的最古老的商業模式，從簡單的以貨易貨逐漸演化，開始呈現出交易環節復雜化、交易工具種類繁多的特點，并出現了起主導作用的商貿企業。

大宗商品貿易則是指貿易標的物為用于工農業生產與消費使用的大批量買賣的物質商品，具有交易數量大、交易金額大、流轉速度快、價格波動明顯、流通范圍廣等特點。大宗貿易的產生，有底層的驅動因素在做支撐。一是商品流的驅動，即把生產制造商的產品買給終端使用者；二是價格的驅動，即把商品從價格低的地方買到價格高的地方；三是資金的驅動，即有錢的商貿企業用價差反映利差。其商業的本質是為客戶創造價值，為行業提高效率。

商貿企業即我們常說的中間商，在大宗貿易中是商品流通鏈條的傳輸介質，現實中常被人詬病冗余賺差價，認為中間商只會兩頭吸血，蠶食了生產制造商和末端需求者之間的價值。但真實情況卻是因中間商的存在，一是解決了上游復雜性問題。當今供應端的生產主體數及產品數飽和式發展，同時網絡讓信息變得前所未有的透明和對稱，導致信息的收集、篩選工作呈指數上升，需要花大力氣把信息變成穩妥的交易，且需要承擔每個環節的不確定性。中間商的價值，并非用信息差撿漏或通過兩頭權衡賺差價，而是幫客戶屏蔽上游復雜度。二是實現小規模低成本。中間商可以把眾多需求方歸集起來變成大訂單，提升議價能力，在上游強勢情況下仍能具備核心價值，讓客戶實現小規模低成本的采購。三是提供安全品質保障。商貿是信任的生意，必須專業才能保障品質，保障成分、規格、等級、性狀等不出紕漏。所以，中間商憑降本增效賺差價才是其商業模式。現實中對中間商的詬病，不是消滅中間商，是要對中間商環節進行精簡和優化，化繁為簡，讓商品的流通鏈條變得精煉和高效。

二、商貿國有企業大宗貿易特點及存在風險

1.大宗貿易的物質基礎及復雜性

商品自最前端的生產制造商，到最末端的使用者這條商品流通鏈條是大宗貿易運轉主線，大宗商品只有在這條鏈條兩端完成真實流轉，才能支撐起大宗貿易的物質基礎，實現從實體而來到實體中去的閉環，在宏觀層面上有利于國家經濟的發展。同時，這條商品流通實體鏈條還需要資金做動力，貿易商做關鍵中轉傳輸介質才可驅動大宗貿易運行。

貿易商開展大宗貿易的核心環節，雖然只有采購、存貨儲存和銷售，但各環節依據貿易要素的組合可以衍生出眾多貿易模式。為更直觀地讓讀者感受到大宗貿易模式的復雜性，下面將利用貿易環節的幾個關鍵貿易要素做演示。

采購環節，上游客商類型可分為前端的生產制造商和流通貿易商，再細分可以分為國有背景與民營，進而還可根據行業涉足年限與資源稟賦細分，如果僅把顆粒度停在制造商和貿易商就有兩類。付款方式有先貨后款、現款現貨、先款后貨三類。上游發票開具時間有付完全款前開具發票和付完全款后再開具發票兩類。對上游業務活動時，采購數量產生的賬務確認時間，是以每批次獨立確認，還是多批次送貨后約定固定對賬期進行結算2類。采購依據有收取下游保證金的已銷定采、未收取下游保證金的以銷定采、純自營先采待售三類。提貨方式有自提、送到、轉貨權三類。按以上貿易要素貿易商采購環節有216種組合。

存貨儲存環節，貿易企業有不進倉庫上游直撥下游、自有內部倉庫、租賃內部倉庫、倉儲公司倉儲、上游倉庫、下游倉庫六類。若自有倉庫再按照專業化團隊與否、倉儲公司倉庫的專業化程度、凈資產是否超過存儲貨值則可組合更多的分類。

銷售環節，下游客商類型按照生產制造企業、貿易商可粗略分為兩類。付款方式有先款后貨、現款現貨、先貨后款三類。向下游轉移貨權后是否及時確認收入分兩類。對下游業務活動時，銷售數量產生的賬務確認時間，是以每批次獨立確認，還是多批次送貨后約定固定對賬期進行結算2類。貨物轉移方式也有自提、送到和轉貨權三類，也就是說銷售環節有72種組合。若將采購、存貨儲存及銷售三大環節進行串聯，能產生9萬余種貿易模式組合。當然，若再加上國企與否、行業年限情況、結算工具（信用證、銀行承兌匯票、電匯）、定價方式（一單一議、后定價）等貿易要素，串聯組合會呈指數級增長，大宗貿易模式復雜性由此可見一斑。商貿國有企業在大宗貿易的開展過程中，每個貿易環節的不同貿易要素可能會存在一定的風險值，各貿易要素風險疊加則會放大貿易環節的整體風險。再結合進、銷、存三大環節綜合考量，若不能有效識別各環節風險，進行風險穿透和連貫的風險控制，會引發大宗貿易業務的系統性風險。

2.商貿國有企業大宗貿易各環節存在的風險

商貿國有企業大宗貿易在各環節存在的風險總體來說有四大類，分別是供應風險、市場需求風險、貨物及貨權風險、內控風險。

供應風險方面。一是體現在與單一生產型上游合作時，對方因行業經驗、生產技術、資源掌握、政策影響等，導致貨物供應量不足、品質不達標或是政策因素被叫停生產而無法正常履約，進而影響到商貿企業的經營開展。如GZWL集團旗下A公司與某石材企業合作，通過預付款鎖定優惠價格貨源，石材企業獲得A公司資金后組織開采及加工生產。但開采出的石材由于裂紋瑕疵、流行花色無法穩定供應等原因銷售不暢。后來因環保、礦區與部分景區重疊等讓礦山關停，致使項目停滯，此前的預付資金也無法正常收回；GZWL集團旗下B公司開展的鋁土礦業務，因上游供應商對工業礦產品加工行業不熟悉，進礦質量把控不到位，導致供應產品陸續出現較大的質量扣款。雖然B公司對上游是先貨后款，但由于下游的質量扣款，合同執行完后反而形成大量預付款。加之B公司行業運營經驗不足，將業務做成甩手業務，無采購計劃、采購銷銜接不上、采大于銷等，致使庫存和預付款均在無序擴張。二是若供應商和客戶之間有關聯關系，可能存在上下游聯合串通進行合同欺詐風險。GZWL集團旗下C公司開展的白條豬業務，自詡以“平臺”角色進入農產品貿易環節，但貨物交接C公司并不親自到場驗收，僅通過下游出具的《收貨確認單》轉而再向其上游確認收到貨物。C公司白條豬業務的開展不久便出現了下游無法履約情況，相應C公司也無法足額向上游支付貨款，上游遂將C公司訴至法院并凍結其賬戶。后C公司通過梳理物流單據，發現貿易鏈條中未見實際的貨物流轉，貿易鏈條中涉及的屠宰場也未給貿易鏈條中的相關方供應過豬肉。下游實際控制人因參與類似交易已被公安機關網上追緝，C公司陷入合同詐騙的陷阱。

市場需求風險方面。一是在未明確下游客商的自營業務，商貿企業持有大量貨物期間，一旦商品價值衰減或市場價格波動跌破采購成本，商貿企業將承受跌價損失。如GZWL集團旗下D公司開展的外貿大宗茶業務，盲目制定銷售目標，并草率地以目標定原料茶采購量。在未明確國外訂單情況下，提前購入大量存貨，形成6000余萬元庫存積壓。因庫存資金占用成本，使項目總體盈利低，甚至出現虧損，財務風險激增。且綠茶原料隨時間推移，價值減退和市場波動，讓存貨價值損失風險極大。二是在對下游客商賒銷時，超授信提前釋放貨權，在下游客戶出現違約行為后，抱僥幸心理繼續擴大授信賒銷供貨，被下游裹挾持續對其“輸血”，企圖用時間換空間，最后發現前面是更差的明天。如GZWL集團旗下E公司開展的鋼貿業務，為貴州某知名房地產開發商大型樓盤供應鋼材，按交易習慣，E公司對工程類項目存在結算周期，從而形成對下游的賒銷。由于房地產市場不景氣，所供鋼材回款開始陸續出現逾期。E公司在對方違約后并未及時停止供貨并采取有效應對措施，而是期待對方正常建設并售出房屋就能結清賬款，不斷突破授信上限為其供貨，在集團公司發現問題叫停業務時，項目應收賬款已突破5000萬元。三是在未收取下游履約保證金或履約保證金收取不足的以銷定采業務中，一旦下游商品市場萎靡價格大幅下跌，下游客戶便可能出現棄貨、拒收情況。如GZWL集團旗下F公司開展的大宗醬酒原料業務，因高粱采收季節和釀酒季節原因，采購的高粱酒廠均需隔年才能陸續取貨。由于貴州醬酒行業快速上規模和持續擴產，近年醬酒社會庫存處于較高水位，酒企價格倒掛和周轉速度變慢等現象普遍。F公司在2022年收到某貿易企業高粱業務訂單，并為訂單采購了相應規模高粱存放于倉庫。F公司由于涉足醬酒原料行業不久，缺少經驗、資歷及話語權，并未收取履約保證金。2023年，由于貴州醬酒行業發展放緩，某貿易企業下游又多為小型民營酒企，回款能力欠佳，為規避市場風險直接停止了小型民營酒企原料供貨，對訂購的原料也進行了棄貨處理。F公司背負了存貨處置壓力，存貨的跌價風險也無法轉移，對某貿易企業違約行為也沒有反制抓手。

貨物及貨權風險方面。一是貨物自身的質量和滅失風險。體現在貨物存儲期間保管不善，出現好壞摻雜、貨物變質、質量等級降低等風險；倉儲條件未達到存儲要求，可能出現被盜、丟失、毀損、水濕、數量減少等安全風險；因監管不力可能導致貨物出現被擅自出庫、發生意外事件等情形，且因未全面監管導致不能及時發現以上問題，致使損失擴大。如GZWL集團旗下子公司的醬酒原料業務，部分倉庫租用的是普通中轉倉且倉庫實際經營方為與上、下游關聯的非專業三方團隊，倉庫的經營方并不對貨物的毀損、滅失、質量降低、數量減少等承擔風險。雖然子公司采取了派駐人員管理、張貼權屬標簽、架設監控設備等措施，但此類管理方式是脫離控制的，因為實施環境在上下游關聯方熟悉和控制環境當中，不是子公司自己的地盤，一旦實控方主觀上想對貨物動手腳，便有足夠的便利條件和時間實施，包括賄賂管理人員、替換權屬標簽，甚至組織人員搶貨等，子公司根本無法及時應對此類突發性或者惡性風險事故。現實中，商貿國有企業很難管理好倉儲、存貨，但需盡量規避相關風險，如使用標準倉庫、培養專業倉儲管理團隊、合作專業可靠的貨代公司或倉儲公司、合同約定倉儲風險等。目前，醬酒原料業務貨物儲存方式，實際是多頭風險裸露在外，沒出問題只能說命好，不是業務簡單，更不是業務能力強。二是貨權風險。有手續的不完備風險，若貨物入庫或交付后未及時建立相關物權手續，未明確貨物所有權歸屬，發生物權糾紛、產生貨物損失時，便不能及時確認貨物所有權人，不能使貨物所有權人的權益得到及時保護；買方或者第三方，在未通知商貿企業的情況下，利用虛假提貨單據到倉庫出貨，或利用虛假倉單將貨物抵質押，造成貨權損失；貨代公司或倉儲公司違反倉儲保管約定，未接到貨權持有人的放貨指令就擅自讓下游買方提貨，致使貿易商對貨權失控；在未經商貿企業允許的情況下，倉儲管理公司對貨物進行隨意處置、使用或抵質押，導致貨物無法正常提出，面臨貨權損失風險；商貿企業對內部人員及貨物管理力度不夠，內部人員聯合外部人員弄虛作假或利用提貨流程漏洞，轉移貨權或超額放貨，最終失去貨權。如GZWL集團旗下子公司在業務開展過程中，部分項目存在貨權交接單據無責任人簽字，倉庫轉貨權時缺乏下游方收貨確認手續，倉儲或貨代公司資本實力遠低于存儲貨值等瑕疵。如此存在單據造假風險，以及在巨大利益誘惑下，存在倉儲方搞“貨物池”拆東墻補西墻調配貨物、賭貨物價格漲跌、挪作他用的風險。

內控風險方面。一是票據風險及賬實差異風險，主要表現在上游未開具發票便全額支付了貨款，無進項發票使缺乏進項稅抵扣減少了實際收益，發票滯后開具造成商貿企業的資金占用；賬實差異則是預付賬款、存貨及應收賬款之間的轉換沒有根據業務實際及時進行財務賬轉換，導致壞賬計提不充分或大量虛假庫存，無法對賬款質量進行有效分析，財務風險管理流于形式，沒能有效監管業務端風險；業務賬、財務賬記錄不清，缺少合法、合規的交易單證，沒有向債務人主張權利的合法證據。二是抵押擔保水分大。表現為商貿企業為促成授信業務的開展，抵押物評估價值未打折扣便直接進行同等數額授信，且簡單使用對方的評估報告作參考依據。三是客戶資信調查工作不扎實。表現在做客戶背調敷衍，以下載“企查查”等平臺的報告就完成了調查，缺乏深入調研和項目負責人的自主判斷。四是專業化程度缺乏，大宗貿易非“人傻錢多”就能做，需走專業化道路，在行業運行規律上要有沉淀、有積累，在市場、趨勢、周期、貨源、渠道、融資、價格、風控等方面有專業化洞見、人才儲備和系統支持。缺乏專業化儲備會隨時處于被動，身處風險而不自知。五是人員流動性風險，表現為業務主要負責人和項目核心人員的變動，導致業務銜接不暢，責任劃分不明，致使業務斷鏈和項目風險進一步擴大。

3.融資性貿易風險與規避

商貿國有企業在貿易業務中，擁有風險是常態。企業需要做足風險防范，有效控制風險并追求合理的收益，有所為有所不為，才能進退有度。現實中，商品定價不但與商品供需有關，也與市場的資金供給有關，也更容易出現套利空間。國企由于國家信用背書，具有天然的資金優勢和銀行信貸優勢，但具有流動性資金優勢有時是一種甜蜜的負擔。部分國企為實現資產保值并完成既定目標，可能會利用貿易業務交付特點，簡單利用合同、發票、物流單證和資金或信用做融資性貿易，坐在辦公室就將業務轉動起來，源源不斷產生“業績”。片面追求業務規模的沖動更是不斷營造虛假繁榮，后果就是交易鏈條在國企資產負債表中形成存貨、應收賬款、預付款等，當資金融入方出現流動性風險或財務危機時，國企相關資金占用科目會變大，導致企業流動性風險甚至引發財務危機，陷入經營困境，且風險處置難度較大。最終，飲鴆并未止渴，反而不得“善終”。

融資性貿易非常具有隱蔽性、界定難、取證難的特點，一直困惑著國資委和國企。通過查閱國務院國資委及各地方國資委對融資性貿易的相關規定，總結融資性貿易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是核心判斷依據，即業務實質為“虛假”貿易。第二即帶有融資性質。虛假貿易本就是國資委明令禁止，所謂虛假貿易一是指沒有真實貨物流的“走單、走票、不走貨”業務；二是雖然有貨物流轉，但運作主體企業加入該交易環節不具有商業邏輯和必要性，只是人為增加貿易鏈條，擴大收入規模。即背景虛假、沒有開展貿易的真實需求以及商業邏輯，主體虛假、上下游具有特定利益關系，沒有真實的交易對手，業務虛假、沒有真實合理的貨物流轉。第二個條件是帶有融資性質，如果單靠這一點并不能判定貿易業務違規，因為貿易本身就帶金融屬性，且貿易驅動因素之一就是資金，由于交易習慣、交易結構、合作背景等往往出現給予上游預付款或下游賬期等正常商業行為。但融資屬性與“虛假”貿易結合起來便是極大的問題。

無論是規避虛假貿易還是融資性貿易，核心是保證貿易業務的真實性，要確保大宗商品在最前端的生產制造商到最末端的使用者之間完成真實流轉。商品流通鏈條看似簡單，但判定商品在鏈條流動的真實性卻有一定難度，一是因為鏈條上作為中轉傳輸介質的貿易商可能不止一環，對上下游均是貿易商的情況，可能既不知商品從何而來，又不明其最終流向何處。二是因為大宗商品本身具有實物貨物以及貨權兩重屬性，即控制住實物又擁有貨權才能算真正占有商品。但因流通鏈條上貿易商可能會有多個，若每環貿易商之間均發生實物流轉會帶來較高的交易成本。這時實物貨物及貨權就會被割裂，貨權在每個環節進行單據交割，但實際物流以“直撥”的方式操作或是倉儲公司開出的倉單表明貨物流轉。也就導致非直接對接商品流通鏈條兩端的商貿企業，既不能保證倉單貨物是否來自和流向實體，又無法佐證是否真實擁有過物流“直撥”的實物（“直撥”的貨物發出方和接收方實際均不是合同中的上下游），可能“一車貨”或“一堆貨”，今天是你的，明天是他的，不管誰來都是那里，于是出現了空轉、走單、原地轉庫、循環貿易等各種形式。商貿國有企業若要規避融資性貿易保證商品流通鏈條的真實性，建議一是確保上游和下游至少一側為商品流通鏈條端口（最前端或最后端）；二是要連續收集各環節物流及貨權單據；三是嚴格限制上下游均為貿易商的業務，除不支付現金或信用，不產生預付款和應收款情況。

圖1 商品流通鏈條

三、商貿國有企業風險防范建議

對商貿國有企業如何在大宗貿易業務中有效防范風險，有以下建議：

一是審慎開展貿易業務可行性研究。需要確定企業開展貿易業務的商業背景、合理性和從事貿易業務的可行性；業務開展要聚焦主業，對未開展過的新業務、新模式、新業態要保持敬畏心，切勿大干快上增加風險隱患；對上游客戶的供貨能力、貨物的真實性和倉儲情況、下游的資金支付能力、上下游的關聯關系等進行盡職調查，識別可能存在的上下游串通搭建虛假貿易導致該業務觸發融資性貿易、排除明知虛假故意為之的風險。

二是規范化建設貿易業務內控體系。建立規范的采購、儲存、銷售制度，結合貿易業務的特點，在貿易行業準入、商品與物流供應商選擇標準和程序、合作客戶開發、銷售賬期設定、客商授信管理、倉儲單位管理、貿易業務利潤率、資金管理等方面制定相應的制度、管理辦法，嚴格界定貿易業務開展的審核要素，從制度層面保障貿易業務可靠性。

三是專業化起草、審核合同。完善貿易合同的職責權利，對貨物型號數量、質量要求、附隨證照或單據、計價方式、交付方式、運輸和倉儲、驗收標準、所有權轉移、產品質量責任、付款方式、履約保證金、發票、保險、違約責任等進行詳細約定。同時，在倉儲合作協議中，應明確約定雙方的權利義務以及第三方倉儲單位的違約條款，明確約定因倉儲單位故意或過失導致大宗貿易企業貨權損失時的賠償責任以及賠償計算方式。

四是精細化開展貿易業務過程管控。貿易合同履行中，應注意貨物的監管，尤其是處于上下游倉庫或第三方倉庫的貨物，應注意通過實地考察、遠程實時監控、定期盤存、第三方核驗等多種方式保障貨物真實與安全；注意對交付指示書、倉單轉移憑證、結算單、對賬單等交易常見法律文件審慎核驗后，按照合同約定的有效方式簽署，避免因交易憑證缺失、虛假、存在不合理產生風險；內部倉儲流程管理嚴格執行不相容崗位相分離機制，出庫單或貨權轉移單的制單人、審核人應嚴格分離，對未通過授信審核的客戶，必須有財務部門的收款確認方可辦理貨物出庫或貨權轉移，強化對貨權的管控，以規避貨權損失風險；建立和管理客戶檔案，加強對客戶授信的動態監督并及時評估，杜絕超授信開展業務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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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劉昊天，男，漢族，貴陽人，碩士研究生，貴州現代物流產業（集團）運營管理部副主辦，研究方向：供應鏈管理及市場營銷；潘勇輝，男，漢族，湖北襄陽人，博士研究生，中南財經政法大學財政系，教授，貴州現代物流產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副總經理，研究方向：“三農”問題及企業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