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載同心致遠

摘要：該文旨在回顧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自澳門回歸以來展覽合作歷程，剖析合作成效，并展望未來合作方向。該文運用數據統計與案例分析方法，梳理了25年間雙方展覽合作概況。展覽主題跨越古今、聯結中外；展品門類諸多、珍品屢現；展陳形式突破傳統，借多媒體、互動體驗增強觀眾代入感。該文還通過統計39個展覽參觀人次，分析展覽參觀人次波動變化的原因。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25年間不間斷的展覽合作已成為澳門民眾深刻感悟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窗口。未來，雙方應結合澳門特色深挖主題、創新展品呈現、跨界融合打造品牌、優化互動教育、拓展合作網絡，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澳門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

關鍵詞：故宮博物院；澳門；展覽合作；文化傳承；創新發展；交流互鑒

中圖分類號：G265"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2（a）-0089-05

Abstract： This paper aims to review the 25-year exhibition cooperation process between the Palace Museum and culture organizations in Macao Spe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 since the return of Macao in 1999， analyze the effectiveness of cooperation， and propose prospects for future cooperation. By employing data statistics and case analysis methods， it sorts out the overview of 39 exhibitions. The themes span across ancient and modern times and connect China and the West; the exhibits cover numerous categories with many rare treasures; the display forms break through traditional ones， enhancing audience’s sense through multimedia， interactive experiences. It also analyzes the reasons for the number of visitors. The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Palace Museum and Macao during the 25 years has become a window for Macao people to deeply understand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represented by the Palace Museum. In the future， both sides should combin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Macao to deeply explore themes， innovate exhibit presentation， carry out cross-border integration， optimize education， and expand networks， so as to promote the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an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excellent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 in Macao.

故宮博物院作為在明清皇宮及其收藏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大型綜合性博物館，是我國最高的藝術殿堂之一，是多元文化交流融合的匯聚地，是中華五千年文明的重要載體。澳門曾是西學東漸、中學西傳的重要橋梁，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上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故宮與澳門，在因緣巧合之下，曾經數度碰撞、交匯，在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留下瑰麗腳注[1]。季羨林先生說：“在中國五千多年的歷史上，文化交流有過幾次高潮，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是西方文化的傳入。這一次傳入的起點，是明末清初；從地域上來說，就是澳門?！盵2]許多西方傳教士，如德國傳教士湯若望、意大利傳教士郎世寧，都是從澳門踏上中華大地來到紫禁城，帶來了歐洲的科學、藝術和新鮮事物。他們在傳播西方文化的同時主動學習中國文化，極大促進了中西文化交流。澳門一躍成為中國文化擴展視野、探索世界的重要窗口。

1999年12月20日，中國政府恢復對澳門行使主權，澳門回歸祖國懷抱，開啟了歷史發展的新紀元。一直以來，故宮博物院通過展覽、合作項目、學術活動、人員交流等方式，與澳門文化機構保持了良好的交流合作關系[3]。在國家政策措施的幫扶下，故宮博物院自1999年赴澳門舉辦首個展覽開始，25年來從未間斷與澳門文化機構的合作，共同策劃舉辦諸多精品展覽，成為拉緊內地與澳門文化聯系的強勁紐帶。

1 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進行展覽合作的概況

1999—2024年，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連續合作舉辦展覽共計39個，其中，故宮博物院赴澳門共舉辦35個文物特展和3個數字展，展出故宮文物藏品共計4 204件（套）；故宮博物院舉辦澳門來院展1個，共展出澳門藝術品83件（套）。如圖1所示，這25年間，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合辦展覽的展品數量和展覽數量整體呈上升趨勢，每年合辦1—2個展覽，平均每年展出171件（套）展品。尤其是近兩年，隨著合作的不斷深入，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展覽合作創歷史新高，每年合辦展覽數量高達2—3個，展覽數量保持在較高水平，合作機構也逐漸增多。

2 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合辦展覽的特點

2.1 展覽主題多元，跨越古今、聯結中外

展覽主題廣泛且豐富，既有聚焦古代藝術珍品的展覽，呈現各朝代藝術風格與工藝水平；又有關注近現代藝術發展的展覽，展示不同時期藝術流派與畫家風采。同時，還有涉及宗教文化、中西交流主題的展覽，體現文化的多元性與包容性。這些主題鮮明的文物特展以小見大詮釋中華文化包容多元特質，精準定位觀眾多元文化訴求，為文化傳承創新筑牢根基。在眾多合辦展覽中，值得一提的是1999年12月，為慶祝澳門回歸，故宮博物院與澳門藝術博物館首次合作舉辦的“盛世風華——北京故宮藏清代康、雍、乾書畫器物精品展”。展覽吸引了澳門本地及香港和臺灣等地的觀眾觀展。文化史學家饒宗頤曾為此展題詞“聲教廣被”[4]，以評價此展廣泛傳播、影響深遠。

展覽選題還包括某一特定年節的展覽主題。例如，2022年年底，故宮博物院與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文化局舉辦“賀歲迎祥——紫禁城里的春節文化展”。故宮博物院收藏有大量與春節文化主題相關的文物，其中以清代宮廷器用最為系統、完整。展覽通過講述具有代表性的宮廷春節故事，展示中華民族年節傳統習俗，拉近內地與澳門的文化聯系。

2.2 展品亮點層出，彰顯文化瑰寶魅力

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合作展覽的展品皆經過雙方策展團隊精心挑選，具有極高的歷史、藝術和文化價值。這些展品不僅展示了中華傳統文化的深厚底蘊，也體現了故宮博物院豐富的文物資源。例如，2001“海國波瀾——清代宮廷西洋傳教士畫師繪畫流派精品展”，展品以西方傳教士畫家及流派的作品為主，包括郎世寧的《花鳥圖》《弘歷射獵圖》《海天旭日圖》，王致誠的《十駿馬圖》，艾啟蒙的《十駿犬圖》，金廷標《仕女簪花圖》等珍品。

除了文物藏品，展品還包括紫禁城建筑構件。例如，2015年“太乙嵯峨——紫禁城建筑藝術特展”，紫禁城建筑作為中國古代宮殿建筑的杰出代表，承載了豐富的歷史文化和高超的建造技術。此展集燙樣、古建構件如脊獸、瓦當、門窗、匾額等，展現中國古代建筑文化內涵與藝術特征，體現中華建筑文化豐厚積淀。

2.3 展陳形式多樣，突破傳統靜態模式

展陳形式不斷創新，除傳統的文物陳列展示外，還運用多媒體、互動體驗、原狀陳列等多種手段，增強觀眾參與感與體驗感，使觀眾身臨其境感受文化氛圍，提升展覽趣味性與觀賞性。

2019 年，為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暨澳門回歸20周年，舉辦的《千里江山圖3.0》數碼藝術展，以多媒體、互動體驗、空間陳設等方式展現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千里江山圖》的超凡魅力。會動的《千里江山圖3.0》全長35 m、高7 m，行走其間，畫中天色可隨澳門天氣條件發生變化，是世界首個擁有實時分層渲染核心技術、時間變換系統的動態數碼長卷。

為提升公眾欣賞展覽的興趣并幫助觀眾了解展覽內容，配合展覽舉辦了豐富多樣的互動體驗活動。例如，2018年舉辦“海上生輝——故宮博物院藏海派繪畫精品展”期間，展廳設有水墨體驗區、影片等輔助資料，現場有賀年海報、展覽場刊供觀眾索??；舉辦專家講座、展覽導賞、學校及團體活動、音樂會、課程、兒童工作坊等逾110場主題活動，參加人數逾3 400人；舉辦“網上游戲送巨獎”“答中即抽袋袋平安”等網上活動，參加人數逾萬人。

2002年“懷抱古今——乾隆皇帝文化生活藝術展”復現三希堂場景，增強觀眾臨場感與參與度，實現文化傳播從單向灌輸到雙向互動轉變，革新觀眾文化體驗，彰顯文化傳播時代魅力，為傳統文化現代轉型開辟路徑。2024年“天下明德——故宮博物院重華宮主題展”呈現重華宮原狀陳列。

3 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合辦展覽參觀人數情況及原因分析

如圖2所示，總體來看，雙方合辦展覽的參觀人次呈現波動變化的趨勢，部分展覽人氣頗高，受到展覽主題、展品類型、展覽場地及當年的社會文化環境等因素影響。

3.1 文化熱點主題具有強大吸引力

一個出色的展覽要依賴好的選題、精心的內容組織和匠心獨具的形式設計[5]。例如，2004年“日升月恒——故宮珍藏鐘表文物展”，鐘表作為精密機械與藝術結合的產物，本身就具有獨特魅力，形成該展參觀人次高峰。2023年“吉祥殊勝——故宮與扎什倫布寺珍藏文物展”，佛教文化在澳門及周邊地區有深厚的受眾基礎，且文物珍藏難得一見，吸引了逾5萬人次，創近年新高。

3.2 重大時間節點引發社會關注

特展的短時效性及相對獨立的選題，使它得以進入更廣泛的社會生活、涉及更廣泛的社會話題，從而扮演更多樣化的角色[6]。2009年“九九歸一——慶祝澳門回歸祖國十周年故宮珍寶展”，借助澳門回歸十周年的契機，通過展示故宮珍寶來慶祝這一重要時刻，吸引了超2萬人次。2022年底“賀歲迎祥——紫禁城里的春節文化展”，在中華民族重要節日——春節舉辦春節主題展覽，應時應景，吸引觀眾超過3萬。這些展覽逢重要歷史節點或文化節日，民眾愛國情懷與文化熱情高漲，與展覽主題共鳴共振，為展覽成功奠定堅實群眾基礎。

3.3 精準有效的宣傳推廣不可或缺

近年來，合作展覽觀眾人數維持在較高水平，與有效的多媒體整合傳播方式緊密相關。聯合澳門本地及周邊媒體構建宣傳矩陣，通過將展覽、文創、社教、研究融為整體，形成多元有效的傳播途徑[7]。以2022年“賀歲迎祥——紫禁城里的春節文化展”為例，展覽期間，共有專訪2次、報道19篇、網絡報道127篇。各媒體平臺圖文、視頻并茂預熱，話題互動引發討論熱潮，擴大知名度與影響力。線下廣告投放、海報張貼于澳門重要場所，精準觸達本地居民與游客。新聞媒體深度報道、文化名人解讀，賦予展覽權威性與吸引力，提升大眾關注度與期待值。

3.4 展覽策劃推陳出新、融入巧思

數字技術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提供支持，讓文化遺產在虛擬世界里實現永恒，也讓文化遺產更親近、更可感[8]。展陳方式多元創新，結合多媒體互動，如虛擬展示使用場景、VR沉浸式體驗，強化參與感與理解深度。例如，2019年“星槎萬里系列展覽·千里江山圖 3.0”和2024年“發現·養心殿”主題數字體驗展，推陳出新，融入巧思，具有強大的觀眾吸引潛力。

4 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合作展覽的思考與展望

4.1 結合地域特色，深挖展覽主題

通過聯合策展，組成專業展覽策劃團隊，在展覽內容、展陳設計、社會教育等方面進行深度合作，充分發揮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博機構優勢，實現資源優勢互補，整體提升展覽質量。發揮澳門中西文化薈萃的優勢，助力國際人文交流，促進世界文明互鑒[9]。基于澳門多元文化融合的地域特色，針對澳門觀眾喜好，挖掘與故宮文化相關聯的展覽主題，展現澳門在中西文化傳播中的關鍵地位，強化兩地文化紐帶。制定針對性的展覽傳播策略，提升通過展覽講述中國故事的能力，讓代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精髓的展品更好地講述文物背后的中國故事。

4.2 創新展品組合與呈現形式，增強展覽吸引力

潛心梳理故宮博物院未展文物，在熱門文物展品之外，遴選品相較好的稀見書畫、孤品器物、特色檔案等珍品，為觀眾呈現鮮為人知的文化瑰寶，激發展覽期待，提升吸引力。提早策劃，在重大年節節點，推出跨門類綜合性特展，借助展品互文解讀，展現文化整體性與關聯性，打造獨特觀展體驗。

4.3 探索跨界融合，打造文化品牌

發揮線下真實體驗和線上數字體驗的疊加功能，將是博物館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10]。借助先進VR/AR技術升級體驗，開發故宮與澳門穿越時空文化之旅等沉浸式項目，使觀眾“置身”歷史場景，提升參與度、深化文化感知，打造數字化文化品牌。創建線上展覽平臺，在現有全景展廳制作的基礎上，增設高清文物數據庫、專家線上導覽直播等功能，突破時空局限，擴大文化傳播范圍與影響力。借助展覽合作，助力文化旅游深度融合，設計故宮—澳門雙城文化旅游路線，以展覽為核心串聯兩地歷史與文化景點，讓觀眾在旅途中深度感知文化魅力，提升旅游文化內涵與體驗層次。

4.4 優化觀眾互動與教育活動，提升社會效益

深入挖掘展覽主題和意義，根據不同觀眾群體特征與需求，針對性地設計定制化社會教育活動。健全展覽全流程管理機制，完善觀眾反饋渠道，通過展后調查、線上問卷、現場訪談等方式收集展覽意見建議，根據反饋優化展覽策劃、服務、教育活動，提升觀眾滿意度，使展覽貼近觀眾期待，保持展覽活力與吸引力。

4.5 加強合作網絡構建，擴大交流合作朋友圈

聯合澳門高校、科研機構、文化企業，舉辦學術論壇、研討會，為展覽注入學術活力；圍繞展覽進行文創產品、文化旅游項目開發，推出故宮澳門文創精品等，構成多元文化產業生態。利用故宮博物院強大的國內外展覽合作資源，將院內優質展覽在澳門巡展，實現優質資源有效利用。發揮澳門平臺優勢和輻射力，配合展覽舉辦國際學術交流活動，深化文化認同，提升國際影響力。

5 結束語

二十五載同心致遠，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在交流與合作中攜手走過了難忘歲月，以展覽為橋，以文化為魂，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澳門薪火相傳、創新發展。展望未來，故宮博物院與澳門文化機構將策劃出更多文物展覽和文化活動，著力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讓中華文化在澳門這片中西交融、多元開放的土地上永續傳承，肩負起文明交流互鑒的歷史使命。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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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宋鑫娜.展覽中的空間敘事和語言敘事[J].中國檔案，2017（5）：24-25.

[6] 王樹金.博物館特展需關照社會現實問題：以“閑來弄風雅——宋朝人慢生活鏡像”展為例[J].東南文化，2022（3）：178-183，200.

[7] 劉林.展示運河文化探源唐宋宿州：宿州市博物館基本陳列“汴水咽喉”策展思路與實踐[J].文物天地，2024（S1）：74-80.

[8] 譚曉玲.文化遺產的策展實踐與創新探索：以首都博物館“輝煌中軸”展覽為例[J].文物天地，2024（S1）：21-26.

[9] 習近平.在慶祝澳門回歸祖國二十周年大會暨澳門特別行政區第五屆政府就職典禮上的講話[EB/OL].（2019-12-20）[2024-12-20].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20/content_5467504.htm.

[10]李妍.博物館業發展趨勢的思考[J].中外文化交流，2021（11）：86-95.

作者簡介：齊玥（1987，11-），女，北京人，碩士，館員。研究方向：博物館管理，對外及對港澳臺文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