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跨學科學習真實而主動地發生

《大雁歸來》選自統編語文教材八年級下冊第二單元，是一篇適合跨學科學習的文章。從生物學角度來說，大雁的遷徙行為是一種生物學現象，體現了生物對環境的適應和生命的傳承。從生態學角度來說，大雁的遷徙對生態系統具有重要影響，大雁在遷徙過程中，會將不同地區的物質和能量進行傳遞，從而影響沿途生態系統的結構和功能。從地理學角度來說，大雁遷徙路線和棲息地的選擇，反映了地理環境的特點。從文化與美學角度來說，大雁的遷徙具有很高的文化價值和美學價值。

在拓展型學習任務群教學展示活動中，筆者選擇《大雁歸來》作為跨學科學習的嘗試。《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指出，要調動多元主體，豐富課程資源類型；建立合作開發機制，實現課程資源的共建共享。本次教學嘗試深入挖掘文本背后的科學、文化和教育價值，探索跨學科學習的實施路徑，引導學生從不同學科角度認識世界，提高綜合素質。

一、教學過程

教學片段1

師：對大家來說，大雁是一種陌生的動物，讓我們通過利奧波德的《大雁歸來》認識大雁。假如你是一個生物愛好者，你從這篇文章中讀到了大雁的哪些習性？

（展示預習作業，請學生點評。）

師：為什么利奧波德把大雁的遷徙稱作“賭注”呢？請同學們分享不同學科中關于大雁的知識。

生：對大雁這類每年都必須遷徙的動物來說，遷徙意味著生存。動物的遷徙受動物的本能、對太陽與月亮的觀察和地球磁場等因素影響，這是一趟復雜而又艱辛的旅程。如果時間、地點、氣候中的任何一個出現了錯誤，整群大雁的遷徙都將失敗。所以，每一次遷徙都像是大雁與大自然之間的一次賭博，而且是不平等的賭博，大雁賭上一切，大自然則可以不按常理“出牌”。

生：作者用“賭注”來形容，表明黑夜里飛行200英里的遷徙充滿艱辛和危險；“賭注”也表達了作者對大雁的贊美，危機重重，大遷徙需要巨大的勇氣才能完成。

情境創設：學校生物社團為迎接4月1日的國際愛鳥日，準備開展鳥類系列活動，幫助大家對鳥類有更多的了解。大家投票后一致選中了候鳥中的明星——大雁。請你用一段話向大家介紹大雁。

生：大雁是春日的使者，它們在冬季與春季交接的時候，會在黑夜中飛行極長距離，并以自己的生命為賭注，堅定不移地遷徙。大雁是一種群居動物，在遷徙時經常是以一個家庭或者家庭組合為主，通常是6的倍數。它們遷徙完成之后會進行覓食、繁殖等短期的行為。它們的叫聲通常是高亢而又讓人感覺富有生機的。大雁的遷徙是一種國際性的行為，促進不同地區的物種交流和基因交換，增加生物多樣性。

生：大雁是一種團結合作、堅持不懈、富有人情味的鳥類。它進化出了很多有利于長期遷徙的身體特征，比如說氣囊、腹式呼吸以及骨骼。大雁也是一種十分聰明的鳥類，它可以根據月份來選定飛行時機。

【設計理念】跨學科學習倡導加強語文學科與其他學科、語文學習與社會生活之間的內在聯系，強調基于現實話題開展探究式學習，最終建構寬廣開放的語文實踐活動空間，促進學生在真實情境中運用語言文字解決現實問題。

教學片段2

師：同學們，關于大雁的這些知識是作者憑空想象出來的嗎？

生：觀察得來的。

師：假如你是一個小小科學家，你又能從文中讀出些什么呢？

生：“1946年4月11日，我們記錄下來，大雁是642只。”作者身為一名生態學家，他在觀察大雁的時候非常細致，連大雁遷徙時的具體數目都記錄下來。由此，我們可以得知，科學研究離不開細致觀察。

師：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1946年4月11日，記錄下來642只大雁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嗎？

生：不容易，作者要在很短的時間里數清楚大雁的數目應該是較為困難的，也許第一年的4月11日，作者數失敗了，第二年再數，一年又一年，終于在這一年的這一天記錄下了642只大雁。

師：謝謝你的發現。細致觀察，還有堅持不懈地研究，才有如此準確的數據。

小結：通過篩選關鍵信息，我們似乎擁有了利奧波德的一雙眼睛，進一步了解有情有趣的大雁，而這些信息又是基于利奧波德多年如一日的耐心觀察。

【設計理念】學習知識不是根本目的，學生發展才是終極追求。為了達成學習目標，要讓學生在做中學、用中學、創中學，逐步形成教學新常態，促使學生在學習和生活中養成跨學科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自覺意識。

教學片段3

師：其實我們要了解大雁，有多種途徑，查《辭海》就是一種很便捷的方式。大家讀一讀《辭海》中對雁的介紹，說說它與課文語言表述的不同之處。

（屏顯《辭海》中關于雁的介紹。）

生：《辭海》的表達客觀嚴謹，是典型的說明性文字；而《大雁歸來》的語言帶有濃厚的主觀色彩，具有明顯的文學性、抒情性。

師：假如你是一個寫作愛好者，你會從這篇文章中學習到什么呢？

生：在文章的第四段“一觸到水，我們剛到的客人就會叫起來，似乎它們濺起的水花能抖掉那脆弱的香蒲身上的冬天”，冬天如何能“抖掉”？我認為這個“抖掉”是運用了擬人的手法。大雁，它象征春天的來臨。因為冬天是寒冷的、肅殺的，大雁代表春天給這里帶來了生機，所以我認為這個“抖掉”生動形象地寫出了大雁為人們所喜愛。冬天原本是無形的，但是說“抖掉”了，真的就是化無形為有形。

生：細節描寫是必不可少的，“它們白色的尾部朝著遠方的山丘，終于慢慢扇動著黑色的翅膀，靜靜地向池塘滑翔下來”，句子中“白色的尾部”“黑色的翅膀”“靜靜地向池塘滑翔”，都是對大雁下落過程的刻畫，既巧妙地向我們描繪了大雁的外形特征，同時也將大雁在沼澤上較為快速的動作描述得非常深入。

生：我還有一個補充，就是第九段寫的是這些大雁在水中的一個場景，“有翅膀在水上的拍打聲，有蹼的滑動而發出來的聲音，還有觀戰者們激烈的辯論所發出的呼叫聲。隨后，一個深沉的聲音算是最后發言，喧鬧聲也漸漸低沉下去，只能聽到一些模糊的稀疏的評論”，它是很有趣的一段話。第一，運用擬人化的手法，例如“激烈的辯論”“最后的發言”“稀疏的談論”。第二，把這一過程描寫得生動形象。如果讓我們來概括，也許只能想到大雁發出的聲音混亂，但是作者就可以把這個畫面擴充起來，讓我們仿佛能在眼前看見這一群大雁。

師：我們看到作者在課文當中對大雁進行了非常細膩的描寫，運用了多種修辭，還用了很多的關鍵詞，讓我們體會到了作者對于大雁的情感。聽了同學們的分享，此時此刻，老師心里已經滿溢著美好和溫馨了，深深體會到作者為大雁的遷徙而由衷崇敬，為大雁的歸來而欣喜歡樂，為孤雁的不幸而悲哀傷痛，為大雁的種種鳴聲而由衷喜愛，感受作者在字里行間處處滲透著的對大雁的一腔深情。

【設計理念】本節課在跨學科學習的前提下，重視語文的本位取向，緊扣《大雁歸來》的文本，真實、主動地跨向其他學科，打通學科間的壁壘，實現跨學科學習的共進目標。

教學片段4

師：在文中畫出含有“我們”的句子，思考“我們”包括哪些人。

生：我們包括“我”、學生、家人、愛鳥者。

師：在作者看來，大雁、沼澤、農場和我們都是平等的。土地是一個共同體，人只是這個共同體中普通的一員，我們應該和土地上的其他萬物和諧共處，這就是利奧波德在《沙鄉年鑒》中提出的大地倫理學。“我們”還是指人類嗎？

生：也包括“大雁”“沼澤”和“農場”等等。

師：課前同學們還請教了道法、歷史老師，你還從這篇文章中讀到什么？

生：經過向歷史老師詢問，我們了解到開羅會議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14次高峰會議之一，會期為1943年11月23日至26日，由中國、英國、美國在埃及開羅召開，商討反攻日本的戰略及戰后國際局勢的安排，制定盟軍合作反攻緬甸的戰略及援華方案，會后發表《開羅宣言》，要求日本無條件投降，歸還侵占的一切土地，塑造戰后東亞的新局勢。這種聯合不僅僅是人類的聯合，更是一種自然界和平相處的聯合。作者希望自然界中的所有生物都可以和平共處，不僅是人類之間的聯合，還有人類與自然要聯合起來。

師：沒錯，這種聯合不應該是大雁的聯合，也不僅僅是人類的聯合，而是生活在我們這個地球上所有的人類和動物之間，一種共同的聯合。從大雁身上，你能發現“我們”在其他地方正在失去的是什么嗎？

生：“我們”失去的是大雁一樣的善良，親情、友情，聯合、團結的觀念等。

師：作者熱切地呼喚大雁歸來，其實也是在呼喚人性的歸來。讓我們再次大聲地朗讀課文標題：大雁歸來，大雁歸來！

【設計理念】探索將學生語文素養的養成與人生意義、社會責任感的培育有機融合。在教學過程中引導學生去感受一種人類面對大自然時應有的高尚道德以及謙虛姿態。

教學片段5

布置課后作業： 推薦大家閱讀《沙鄉年鑒》并完成拓學單。

（1）我來“繪”大雁：根據課文第12段的內容，從地理學的角度，梳理大雁遷徙的路線，并在世界地圖或地球儀上找一找，也可以嘗試畫一畫。

（2）我來“頌”大雁：選擇合適的音樂，配樂朗誦《大雁歸來》或《沙鄉年鑒》中其他關于大雁的篇目。朗誦后上傳到班級群內，相互點評。

【設計理念】確立以學為主的跨學科學習的教學新常態，養成“自覺”。基于學科和生活，師生共同討論，引導學生發現問題，問題產生后進行“導跨”，確認大家公認的有價值的選題，作為學生的課后作業。

二、教學反思

為增強學生參與跨學科學習的內驅力，教師要做到引而不發，導而不牽。不能讓學生只見樹木不見森林，而要讓他們知道，種下這棵樹，接下來該種什么樹，它與前一棵樹又是什么關系。學生應該成為跨學科學習資源建設中不可或缺的參與者。

1.從思到學，援疑質理是跨學科學習的前提與基礎。學生直接的生活經驗和學習體驗是跨學科學習資源拓展的重要基礎，教學不能人為地割裂學生和生活的聯系，而應催生學生跨學科學習的自發意識。“如果孩子不能自己提出問題，所有的問題都來源于教師，他們就會找不到學習的意義。”一個問題是想法，一組問題是思路；一個問題一個腳印，連在一起是一條路。課堂上應以學生的問題為起點，以學科的問題為基礎，以教師的問題為引導。本節課課前學生圍繞大雁歸來的相關知識，提出了不同學科的問題，并嘗試解決，呈現出較好的學習效果。

2.從學到做，學科素養是跨學科學習的本質與指歸。跨學科學習強調加強語文學科與其他學科、社會生活的聯系，倡導基于現實話題的探究式學習，建構開放的語文實踐空間，讓學生在真實情境中運用語言文字解決問題。同時，要堅持以學科為本，整合語文實踐活動，促進學生自主發展核心素養。本節課在跨學科學習的基礎上，緊扣《大雁歸來》文本，主動打破學科壁壘，實現跨學科學習的共進目標。

3.從做到創，資源拓展是跨學科學習的延續與提升。根據學生經驗和興趣設計作業，整合其他學科內容，使語文作業豐富多元，形成跨學科作業形式。讓學生在有趣實踐、深入探究中完成作業，實現“做中學”“學中做”，拓寬知識面，提升能力，實現學習歷程可視化。每一堂課都要思考“通過什么活動、經歷什么過程、獲得什么結果，達到什么效果”，用語文方式解決語文問題，將聽說讀寫、閱讀鑒賞、表達交流、梳理探究等作為綜合性活動來探索實踐。

回顧本節課，以下幾個方面可以進一步完善。一是學生的學習效果評價不應只是單一的教師評價，還應有學生互評，促進學生的自我反思，從而產生新疑問。二是課堂上小組合作的活動還要設計得更精細，再挖掘學生的前置性作業的用處，將它作為小組合作學習的基礎。課堂不足產生的根源在于教師對于“如何教”的關切遠勝于“如何學”。課堂中如果學生沒有提出自己的問題，真正主動的學習就沒有發生。

（作者單位：江蘇省南京市科利華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