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考慮消費者補貼與零售商CSR行為的綠色供應鏈決策研究

摘" 要：文章以一個綠色制造商和一個零售商組成的綠色供應鏈為研究對象，構建有無消費者補貼下零售商未承擔與承擔CSR的四種博弈模型，研究消費者補貼與零售商CSR行為對綠色供應鏈決策的影響。研究表明：消費者補貼情形下零售商承擔CSR將減緩產品銷售價格和零售商利潤的增幅，增強其余均衡結果的增幅；當零售商在消費者補貼情形下承擔CSR時，只有自身CSR水平小于一定閾值時，其自身利潤的增幅大于制造商利潤，否則相反；零售商承擔CSR情形下消費者補貼將促使零售商大幅降低自身利潤，并增加制造商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

關鍵詞：消費者補貼；企業社會責任；綠色供應鏈

" 中圖分類號：F273.7" " 文獻標志碼：A

DOI：10.13714/j.cnki.1002-3100.2025.07.029

Abstract： This study focuses on a green supply chain consisting of a green manufacturer and a retailer， and develops four game models to investigate the impact of consumer subsidies and retailers' CSR behavior on the decision-making process within the green supply chain. The findings indicate that： In the presence of consumer subsidies， retailers' engagement in CSR activities slows down the increase in product sales price and retailer's profit， while promoting overall equilibrium outcomes; when retailers undertake CSR under consumer subsidies， their own profit increase surpasses that of the manufacturer only if their CSR level remains below a certain threshold; otherwise， the opposite holds true; furthermore， under consumer subsidies， retailers' adoption of CSR leads to significant reduction in their own profit but increases profits for both manufacturers and the entire green supply chain system.

Key words： consumer subsidies;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green supply chain

0" 引" 言

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資源短缺和環境污染問題逐漸顯現出來。為更好實現經濟與環境的協調發展，國家出臺了相應的環保政策。例如，2021年工業和信息化部發布了《“十四五”工業綠色發展規劃》，鼓勵企業構建網絡與智能協作的綠色供應鏈管理體系，提高供應鏈綠色化水平。盡管企業實施綠色供應鏈符合社會可持續發展的要求，但企業的綠色研發成本較大，致使綠色產品的價格較普通產品更高，從而影響消費者的購買意愿和企業的利潤，阻礙綠色供應鏈的良性發展。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政府出臺了消費補貼政策以鼓勵消費者購買綠色產品。

1" 文獻綜述

在綠色供應鏈中，政府補貼包括制造商補貼、零售商補貼和消費者補貼三種[1-2]。現有文獻著重將消費者補貼與其他補貼形式進行比較，探討最優補貼選擇問題。如孫迪等[3]和Hong et al.[4]構建一個兩階段生產競爭博弈模型，探討制造商補貼和消費者補貼在綠色供應鏈中的效果，以找出最優補貼策略；邢鵬等[5]基于供應商、制造商和消費者補貼三種補貼策略，研究了綠色創新努力決策問題。然而，部分學者從不同權力結構[6]、消費者行為[7]和供應鏈成員行為[8]等方面進行了拓展，但也只是僅考慮通過政府補貼來緩解企業或消費者的經濟壓力，從而達到改善環境的目標。隨著“血汗工廠”、“食品安全”和“以次充好”等社會問題越來越多，供應鏈企業也逐漸注意到社會責任的重要性。

" 企業社會責任（CSR）指企業在現實的商業環境中不僅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而且關注自身對環境、消費者和社會的貢獻[9]。目前越來越多的零售企業開始實施社會責任行為[10]。因此，企業的CSR行為引起了學者的廣泛關注。

到目前為止，學者通過以下兩種方式將CSR行為引入到供應鏈研究之中：一是將CSR行為刻畫為舉辦公益活動和社會捐贈等資金投入形式來承擔CSR；二是從利益相關者角度出發，將CSR行為刻畫為對消費者剩余的關注，通過提高社會福利來承擔CSR。在綠色供應鏈方面，學者主要采用后者將CSR行為納入研究范疇，并從政府補貼[11-13]、成員非理性行為[14]、權力結構[15]、環境透明度[16]、制造商建議零售價[17]和信息不對稱[18]等角度探討CSR行為的作用。不難發現，現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制造商補貼[12-13]或零售商補貼[11]，但實際上，在綠色供應鏈中，消費者是不可或缺的一環，政府對消費者實施補貼可以鼓勵消費者購買綠色產品，推動綠色供應鏈向著高環保和可持續的方向發展。

" 以上文獻僅從消費者補貼或企業CSR行為的視角研究綠色供應鏈決策問題，并未同時考慮消費者補貼和企業CSR行為，也未能探討政府補貼與企業CSR行為共同對綠色供應鏈決策的影響。因此，在消費者補貼背景下將零售商CSR行為納入到綠色供應鏈的研究中具有較強的實踐價值。

2" 問題描述與模型假設

2.1" 問題描述

在消費者補貼背景下，由一個綠色制造商和一個具有CSR行為的零售商組成的兩級綠色供應鏈，制造商通過技術創新、更換設備等綠色投入手段生產出綠色產品，并批發給零售商，零售商將產品銷售給消費者。其中，零售商作為博弈的主導者首先確定產品銷售價格p，而制造商作為跟隨者則依據零售商做出的決策確定產品批發價格w和綠色度水平g。

2.2" 基本假設

（1）假設市場需求是關于產品銷售價格和綠色度水平的線性函數[19]，即q=a-λp+βg。其中：a為市場容量；λ為消費者對產品銷售價格的敏感系數；β為消費者對綠色度水平的敏感系數；p為關于w的函數，借鑒常用的成本加成定價法，設p=t+w。

結論1表明，政府實施消費者補貼情形下零售商承擔CSR對產品批發價格、綠色度水平、市場需求、消費者剩余、制造商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的增量較大，而產品銷售價格和零售商利潤的增量較小。這歸因于：（1）政府實施消費者補貼能夠增加產品批發價格、綠色度水平、市場需求、消費者剩余、制造商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同時，零售商承擔CSR表明其對環境和社會的承諾，增強消費者對綠色產品的認可和偏好，進一步提高了產品批發價格、綠色度水平、市場需求、消費者剩余、制造商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2）零售商承擔CSR是以社會福利最大化為目標，會主動減少自身利潤，讓利給消費者以提高消費者剩余。因此，在零售商承擔CSR情形下政府實施消費者補貼對產品銷售價格和零售商利潤的增加程度較小。

" 結論2表明，無論零售商是否承擔CSR，產品銷售價格、批發價格、綠色度水平、市場需求、消費者剩余、供應鏈成員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隨著消費者單位補貼額的增加而增加。進一步發現：（1）無論零售商是否承擔CSR，消費者補貼對產品銷售價格的增幅均大于批發價格。這是因為消費者補貼往往會促使零售商設置較高的產品銷售價格。（2）當零售商未承擔CSR時，消費者補貼對零售商利潤的增幅大于制造商利潤。然而，當零售商承擔CSR時，只有在零售商CSR水平小于θ時，零售商利潤的增幅大于制造商利潤；當零售商CSR水平高于θ時，則與之相反。（3）產品銷售價格隨著消費者單位補貼額的增加而增加，但消費者剩余并未減少。這是因為消費者單位補貼額的增加促使消費者獲得更多的商品價格補助，降低了購買產品的實際支付價格。（4）綠色度水平和市場需求與消費者補貼正相關，這說明消費者補貼能夠有效激勵制造商生產綠色度水平更高的產品，并吸引消費者購買綠色產品，提高市場需求。

" 結論3表明，零售商承擔CSR情形下政府實施消費者補貼對產品銷售價格和零售商利潤的減少量較大，產品批發價格、綠色度水平、市場需求、消費者剩余、制造商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的增量較大。這歸因于：（1）政府實施消費者補貼增加了零售商利潤，使得零售商承擔CSR時能夠大幅度降低自身產品銷售價格和利潤；（2）消費者補貼和零售商承擔CSR對產品批發價格、綠色度水平、市場需求、消費者剩余、制造商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具有積極影響。

結論4表明，無論政府是否實施消費者補貼，產品銷售價格和零售商利潤隨著零售商CSR水平的提高而降低，綠色度水平、批發價格、市場需求、消費者剩余、制造商利潤、零售商總效益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隨著零售商CSR水平的提高而增加。

" 隨著零售商CSR水平的提高：（1）零售商更注重利益相關者的利益，將主動降低產品銷售價格讓利給消費者，繼而消費者購買綠色產品的需求增加，制造商將積極提高綠色度水平以及產品批發價格。因此，零售商利潤減少，制造商利潤增加，并且制造商利潤的增大量大于零售商利潤的減少量，從而實現了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的增加。（2）零售商總效益隨著消費者剩余的增加而增加。

5" 算例分析

為了更好地說明消費者補貼與零售商承擔CSR的影響，本節借助Mathematica軟件，賦予參數恰當數值，通過算例仿真驗證上述結論。

" （1）參考文獻[8]和文獻[22]并結合本文之前提出的假設，對制造商綠色投入成本系數、市場需求規模大小等進行綜合考量，將相應基本參數賦值為：k=2，a=100，β=3，λ=5，c=8，同時零售商CSR水平取值范圍為0，1，消費者單位補貼額取值范圍為0，20。固定零售商CSR水平θ，增加消費者單位補貼額s，隨之變化的綠色供應鏈均衡結果如表1所示。

由表1可知，在零售商CSR水平不變時，綠色供應鏈的均衡解隨著消費者單位補貼額的增加而增加；無論零售商是否承擔CSR，產品銷售價格的增長要大于產品批發價格，而隨著零售商承擔CSR水平的增加（θ≥0.775時），零售商利潤的增幅小于制造商利潤；零售商承擔CSR時，除產品銷售價格和零售商利潤之外，其余均衡解的增幅都大于零售商未承擔CSR時。這些計算結果證明了結論1和結論2的正確性。

（2）基本參數賦值與上述一致，固定消費者單位補貼額s，改變零售商CSR水平θ，隨之變化的綠色供應鏈均衡結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在消費者單位補貼額不變時，產品銷售價格和零售商利潤隨著零售商CSR水平的增加而下降，而綠色度水平、批發價格、市場需求、制造商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則相反；無論政府是否實施消費者補貼，隨著零售商CSR水平的增加，零售商利潤下降，但制造商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卻增加；當政府實施消費者補貼時，零售商承擔CSR將擴大均衡解的增長（下降）幅度。這些計算結果證明了結論3和結論4的正確性。

（3）基本參數賦值與上述一致，其中零售商CSR水平取值范圍不變，但為使部分仿真圖（見圖1至圖8）的變化趨勢更明顯，故將消費者單位補貼額取值范圍縮小至0，8。

由圖1至圖8可知，產品批發價格、綠色度水平、市場需求、消費者剩余、制造商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隨著消費者單位補貼額s和零售商承擔CSR水平θ的增加而增加，而產品銷售價格和零售商利潤隨著消費者單位補貼額s的增加而增加，隨零售商承擔CSR水平θ的增加而減少。同時，雖然消費者補貼與零售商CSR行為對制造商和綠色供應鏈系統產生正向影響，但兩者的影響并不能使零售商達到最優經濟環境，卻可以改善零售商的經濟環境。

6" 結" 論

本文將零售商CSR行為作為一個重要因素納入消費者補貼背景下綠色供應鏈決策模型，構建由一個綠色制造商和一個零售商組成的兩級綠色供應鏈博弈模型，研究消費者補貼和零售商CSR行為對綠色供應鏈決策的影響，主要結論如下：（1）政府實施消費者補貼情形下零售商承擔CSR將減緩產品銷售價格和零售商利潤的增幅，增強產品批發價格、綠色度水平、市場需求、消費者剩余、制造商利潤和綠色供應鏈系統利潤的增幅；（2）零售商承擔CSR情形下政府實施消費者補貼促使零售商大幅降低自身利潤，進一步發現，消費者補貼將全面增強零售商承擔CSR對綠色供應鏈決策的影響；（3）消費者補貼和零售商CSR行為同時存在時，該模型下的產品銷售價格和零售商利潤隨著消費者單位補貼額的提高而增加，隨著零售商CSR水平的提高而減少。

通過以上結論，可以得到以下管理啟示：政府應該考慮在不同情境下制定合適的消費者補貼政策；制造商在消費者補貼和零售商CSR行為下獲得最高利潤。然而，制造商應注意零售商承擔CSR對產品銷售價格和自身利潤的負面影響，通過合作戰略來補償零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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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3-04

基金項目：遼寧省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項目“‘雙碳’目標下制造業企業數字化治理與綠色發展協同優化研究”（L23BGL019）

作者簡介：吳正祥（1989—），男，陜西商洛人，遼寧工程技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物流與供應鏈管理；秦寶剛（1997—），男，河南新鄉人，遼寧工程技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供應鏈管理。

引文格式：吳正祥，秦寶剛. 同時考慮消費者補貼與零售商CSR行為的綠色供應鏈決策研究[J]. 物流科技，2025，48（7）：123-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