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扣擴大內需 大力提振消費

內需是拉動經濟增長的主動力和穩定錨， 而提振消費是擴大內需、做大做強國內大循環的重中之重。2024 年底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在部署2025 年重點任務時，把擴大國內需求擺在首位，強調“大力提振消費、提高投資效益，全方位擴大國內需求”，并安排實施提振消費專項行動， 釋放了將提振消費擺到更加突出位置的鮮明信號。2025 年省《政府工作報告》，緊扣黨中央、國務院決策部署，立足國家提振消費需求的宏觀導向和政策背景，將“聚焦全方位擴大內需、著力提消費促投資”放在2025 年的八項重點工作之首進行系統部署， 勢必有力帶動全省消費需求持續回暖， 進一步為全省高質量發展提供堅實的內需支撐。

一、2024年全省消費市場總體運行情況

過去一年， 全省上下積極落實國家一系列擴內需、促消費安排部署，大力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政策發力顯效，加強多層次消費供給，打造消費新業態新熱點和高品質消費場景，不斷釋放服務消費需求，基本生活類和部分升級類商品銷售增勢較好， 線上消費保持較快增長， 消費市場實現平穩增長。2024年，全省共開展各類促消費活動10336 場次，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4505.3 億元、同比增長4.1%，增速高于全國0.6個百分點。其中，限額以上單位消費品零售額1635.8億元，同比增長3.3%。從大類消費情況看， 日常消費支撐較強。全省限額以上單位日用品類、糧油食品類、服裝鞋帽類、中西藥品類零售額比上年分別增長19.9%、12.5%、10.5%和5.7%，合計拉動限上單位消費品零售額增長2.3 個百分點。從市州運行情況看，整體回暖趨勢明顯。全省14 個市州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均實現正增長， 其中蘭州、酒泉、天水、張掖、白銀、定西拉動明顯，合計拉動全省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3 個百分點。從政策帶動效應看，“以舊換新”明顯發力。全年全省限額以上單位新能源汽車零售額比上年增長58.5%； 家具類增長13.7%；家用電器和音像器材類增長47.0%，其中高能效等級家電增長63.3%。從線上消費情況看，增長勢頭依然強勁。全省限上批零住餐業通過公共網絡實現商品零售額比上年增長38.9%， 快遞業務量增速居全國第3 位， 快遞業務收入增速居全國第2位。從消費市場熱點看，天水麻辣燙、敦煌“萬人星空演唱會”、嘉峪關“關城夜游”、定西寬粉火爆出圈，蘭州“夜游黃河”入選全國客運精品航線典型案例，全省接待游客人數4.51 億人次、旅游花費3452 億元，分別增長15.9%、25.7%。

二、甘肅省消費增長的主要制約因素及原因分析

作為經濟增長的主要驅動力之一， 消費不足直接導致市場需求疲軟、企業產品和服務銷售受阻，進而影響企業生產規模的擴大和創新投入， 明顯制約影響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當前甘肅省社會消費增長存在一些明顯制約和短板問題，需要在2025 年的工作中持續破解和改善。

一是社會消費活力不足。從三駕馬車視角來看，2024 年消費對我國GDP 增長的貢獻顯著下降。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4年我國最終消費支出對GDP增長的貢獻率僅為44.5%，是繼2020 年-4.3%之后近5年的最低值。就甘肅省情況來看（具體見表1），消費市場總量小和活力低的情況并存，截至2024 年底， 甘肅省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在全國的占比僅0.92%，與甘肅省經濟總量占全國0.96%的占比大致相當，遠低于1.75%的人口占比。特別是近些年傳統消費重點領域表現相對低迷，2024 年全省汽車類、煙酒類、金銀珠寶類零售額分別下降2.9%、9.2%和11.3%， 合計下拉全省限上單位消費品零售額增速1.2個百分點。主要原因是在宏觀經濟形勢更趨復雜和不確定性增加的情況下，企業、家庭等為應對潛在風險， 消費行為更趨保守化， 就業市場競爭更加激烈，居民持續增加儲蓄、削減支出，進一步加劇了消費市場低迷。此外，2024 年省內市場監管領域發現查處的案件中，商品虛假宣傳、售后缺位等情況依舊存在，直播帶貨投訴、濫用食品添加劑、裝修甲醛超標等問題仍有發生，加劇消費者對商品的信任滑坡，挫傷了居民的消費意愿。但與此同時， 從人均生活性消費支出占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比重來看， 甘肅省居民的平均消費傾向達到75%、高于全國7個百分點， 農村居民平均消費傾向高于全國10 個百分點，其中固然有因社會保障體系不夠完善導致生活剛性支出較高的因素，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證明甘肅省居民消費行為和消費意愿總體相對積極，下一步推動甘肅省消費市場擴容提質具備較大潛力和堅實基礎。

二是居民收入依然較低。2024年全省全體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6612 元、同比增長6.4%，增速高于全國1.1 個百分點； 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41842 元、增長5%， 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4105 元、增長7.4%，增速分別高于全國0.4 個、0.8個百分點，3 項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均居全國第3位，且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值為2.97，比上年縮小0.07， 呈現量的較快增長和結構的持續優化。但結合全國情況及總量因素來看，甘肅省居民收入水平較低、收入結構不優的問題相對突出。2024年甘肅省全體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居全國第31 位，僅為全國平均水平的64%，低于上一位貴州近2000元。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僅高于吉林、黑龍江，僅為全國平均水平的77%；從收入來源看，近幾年甘肅省城鄉居民增收的主要動力源于工資性收入和轉移凈收入快速增長， 經營凈收入和財產凈收入增速相對較低，全體居民人均經營凈收入、財產凈收入分別增長4%和2.8%， 持續較快增收的動力支撐明顯不足。總體來看，收入水平較低和增收支撐不足是制約甘肅省社會消費增長的關鍵性問題。

三是資源轉化仍需加力。甘肅擁有雄奇壯麗的自然景觀、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豐富多彩的文旅資源， 完全有條件有基礎打造具有國際國內影響力的優秀旅游目的地。比如，自然風光方面，甘肅東西蜿蜒1600多公里，從南到北分布著8個不同的氣候類型區，擁有除海洋和島礁外所有的旅游資源類型。甘肅文旅資源富集度排名在全國第5 位， 有敦煌莫高窟等7 處世界文化遺產，古文化遺址7000 多處，各類石窟寺337座，遺存長城3600余公里。但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 長期以來全省文化旅游資源開發利用依賴“吃喝住行購”的傳統模式，旅游市場容量相較貴州、云南、四川、河南等文旅強省還存在一定差距，旅游景區多以觀光型為主，缺少體驗性、參與性強的旅游項目，休閑度假旅游、特色旅游產品開發明顯滯后，游客人均旅游花費增長較慢，文旅消費存在“叫好不叫座”的情況，可以說長期處于“資源孤島”， 文旅要素市場化鏈接不夠，“酒香也怕巷子深”的特征依然明顯。究其原因，主要是甘肅省文旅資源沒有形成豐富的文旅業態和文旅消費場景， 文旅資源開發利用和深度融合存在短板， 文旅消費產業附加值和資源市場轉化率不高，不少優質資源存在“有文化無旅游”“有旅游無業態”的情況，新型文旅消費產業和消費場景沒有形成規模性支撐。

三、2025年甘肅省大力提振消費的工作重點

就2025年甘肅省《政府工作報告》對“大力提升消費需求”的具體任務安排來看，主要是主動順應市場規律和消費趨勢，把大力提振消費擺在優先位置，從提振傳統消費、激發新型消費、擴大服務消費、促進農村消費等6 個方面出發， 更大力度釋放消費活力、挖掘消費潛力、拓展消費空間，推動全省社會消費市場持續擴容和提質升級。

一是提振大宗消費。主要是以全面落實“兩新”政策和提振消費專項行動為主線， 積極把握省內居民消費升級趨勢，創新開展各類促消費活動，支持和引導各地舉辦各種形式的汽車、新能源汽車促銷等活動，開展特色餐飲促消費活動，穩住并擴大汽車、成品油、家居等大宗商品消費，促進家電、餐飲等熱點消費，全力穩住居民消費增長的基本盤。比如，結合國家政策和地方財力實際， 把推動傳統消費升級同改善人民生活品質相結合， 進一步加大對汽車置換更新、空調冰箱等大型家電及電動自行車以舊換新活動的優惠力度，提高對舊房裝修、廚衛改造、居家適老化改造等物品和材料購置的財政補貼水平，等等，從而引導相應領域消費需求持續釋放。同時，當前全省房地產市場依然處于深度筑底、緩慢回暖階段， 需要積極適應房地產市場形勢和居民住房需求變化，全力發揮蘭州、慶陽、天水等重點城市作用，用好用足“一城一策”政策工具箱，優化交易稅費減免、公積金提取使用等優惠政策，持續擴大改善型、高品質住房供給，促進住房消費進一步回暖向好。

二是激發新型消費。2025 年以來，甘肅省火爆的春節消費市場為全年開了個好頭， 其中以體驗式消費、首店經濟、電子年貨等為代表的新型消費增勢強勁。在2025年的工作中，更需要主動適應、積極把握居民個性化多樣化的消費需求變化， 大力發展和釋放新型消費活力， 強化人工智能技術為消費發展的賦能作用，著力擴大智慧消費、數字消費、綠色消費、健康消費等覆蓋面，大力發展首發經濟、冰雪經濟、平臺經濟、銀發經濟、演唱會經濟等，豐富智慧商店、智慧餐廳等新零售業態，加快培育智能家居、文化娛樂、體育賽事、國貨“潮品”等新的消費增長點。要持續提升文旅消費引領支撐作用，促進文化旅游、康養休閑、演藝娛樂、體育休閑與各地特色優勢資源深度融合，積極發展冰雪旅游、海洋旅游、自駕露營旅游、紅色旅游、研學旅游、康養旅游，推廣“音樂+旅游”“演出+旅游”“賽事+旅游”等業態，打造一批有影響力的主題旅游精品線路。同時，強化消費品牌引領，結合國潮、國漫、國風、國粹等文化元素，深入挖掘自主創新、品質高端、信譽良好的消費品牌，支持創新開發文化產品、打造文化空間、樹立文化新地標，加快培育區域特色優勢產業和優質品牌。

三是擴大服務消費。從國際經驗看，當人均國內生產總值超過1 萬美元大關的時候， 消費升級進程一般會顯著加快。目前我國人均國內生產總值達到1.2萬美元，隨著收入水平的提高和中等收入群體規模的擴大，服務消費的擴容升級有望進一步提速，將成為提振消費的重要動力。在2025年工作中的主要安排是， 聚焦甘肅省服務業發展和服務消費增長的結構性特征，大力實施服務業企業三年倍增計劃，促進生活性服務業和生產性服務業雙向發力。具體來說， 就是整合優化各類資源， 從供給和需求兩端發力，綜合研判人口老齡化、居民服務性需求多樣化等趨勢，圍繞貼近群眾生活、需求潛力大、帶動作用強的重點領域， 進一步推動服務消費高質量發展。還有，結合老舊小區改造、完善社區建設、社區生活圈建設、城市社區嵌入式服務設施建設，優化家政、養老、托育、助餐等服務設施布局，鼓勵企業加大創新投入，加快文旅、養老、家政、育幼等消費擴容升級，大力培育線上醫療、在線教育、虛擬養老等服務業態，提升服務品質，開發更多滿足消費需求的高品質服務產品。

四是促進農村消費。截至2024 年末，甘肅省城鎮化率為56.83%，鄉村常住人口1061 萬，隨著鄉村振興和特色產業三年倍增等富民增收行動的有序推進，農村居民消費能力、消費意愿將持續提升，農村消費市場潛力大、空間足的特征在未來一段時期依然明顯。在2025年農村消費方面的著力重點是，實施第四批縣域商業建設行動，培育4 個省級縣域商業“領跑縣”，推進“千集萬店”改造提升，推動農產品綜合批發市場轉型升級。具體來說，就是持續暢通消費品“下鄉”和特色產品“進城”的雙向通道，完善農村電子商務和快遞物流配送體系，對綠色智能家電下鄉、家電以舊換新等予以適當補貼， 大力發展農村直播電商、即時零售，推動縣級物流配送中心、鄉鎮物流站點建設改造，推行集約化配送，逐步降低物流配送成本，提升農村居民消費的便利度。同時，深入推進農業生產和農產品“三品一標”，引導線上線下各類平臺持續加大消費幫扶力度，開設專館專區專柜促進脫貧地區特色產品順暢銷售，拓寬特色農產品上行通道，帶動農民增收致富、增強消費能力。

五是創新消費場景。消費場景作為消費業態、模式、產品的系統集成，創新消費場景對促進消費提質升級具有引領帶動作用。2025年工作中的主要安排是，加快城市一刻鐘便民生活圈建設，改造提升步行街、特色餐飲街區，支持“老字號”創新發展。具體來說， 就是緊扣區域消費中心和地方特色消費中心的布局和培育發展，結合推進城市更新，打造更多城市便民生活圈，高質量改造提升傳統商圈、步行街、老字號、特色餐飲街區，創建各具地方特色的夜間消費聚集區品牌，逐步完善以步行街為引領、智慧商圈為支撐、便民生活圈為基礎的城市商業體系。比如，可以依托現有步行街設施改造和業態升級， 積極發展智慧商圈，打造商旅文體融合的新型消費空間；可以鼓勵利用老舊廠房、城市公園、草坪廣場等開放空間打造創意市集、露營休閑區；可以探索社會閑置公共資源商業化運營，鼓勵經營困難的傳統百貨店、大型體育場館等改造為商業綜合體，可以結合汽車賽事、自駕露營、汽車文化體驗、汽車改裝等，豐富汽車后市場產品和服務，拓展汽車消費的新場景。

六是優化消費環境。消費環境相當于消費領域的空氣， 哪個地區消費環境好、消費者權益保護到位、消費便利度高，哪個地區的消費潛力釋放就快，并且可以吸引其他地區的消費流入。2025年的工作中， 優化消費環境的核心抓手就是切實保護消費者合法權益。具體來說，就是以深入實施優化消費環境三年行動為主線， 加大力度推進制度規范、標準統一、監督跟進，深入糾治虛假宣傳、以次充好、售后推諉、虛假承諾、霸王條款等重點問題，依法依規推動消費投訴信息公示，加強對經營者的普法宣傳、行政指導和合規指引， 維護良好消費環境和消費者合法權益。比如， 依托全國12315 消費投訴信息公示平臺，聚焦購物平臺、美妝服飾、日用電器等消費者投訴量較高的領域，強化跨部門聯合監管，優化消費投訴舉報處置流程，嚴厲打擊虛假廣告、網絡欺詐、泄露信息等行為。比如，鼓勵社區、商場、景點、平臺企業設立消費維權服務站，促進消費糾紛源頭解決。

作者單位：甘肅省人民政府研究室綜合經濟研究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