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源依賴視角下S公司ESG信息披露“漂綠”動因分析

摘要：以S公司為例，探討資源依賴視角下企業ESG信息披露“漂綠”動因。研究發現，S公司ESG信息披露存在問題，其環境績效與社會責任報告所描述的形象存在較大差異。在資源依賴視角下運用扎根理論，將“漂綠”動因歸納為“內部資源操縱”和“外部資源攫取”兩個維度，并提出針對性的治理建議，以規范企業ESG信息披露行為，期望對提升企業社會責任實踐質量具有理論和現實意義。

關鍵詞：資源依賴；ESG；信息披露；“漂綠”動因

0 引言

2023年1月，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布題為《新時代的中國綠色發展》白皮書，彰顯了國家致力于堅持并推進綠色低碳與高質量并行的經濟發展路徑的堅定立場與決心。這不僅為國家層面的綠色發展指明了方向，也為企業界樹立了鮮明的標桿。現如今，環境、社會和公司治理（ESG）表現日益受到公眾、投資者和政府的關注。ESG信息披露不僅是企業對外展示其可持續發展戰略和社會責任實踐的重要窗口，也是投資者評估企業長期價值和風險的關鍵因素。

然而，一些企業為了迎合市場需求、提升品牌形象，可能會在ESG信息披露中進行“漂綠”。這種行為雖然短期內可能帶來積極的市場反饋，但長期來看可能損害企業的公信力和市場競爭力。因此，剖析企業ESG信息披露中的“漂綠”行為表現和動因，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以S公司為例，通過詳細分析其ESG信息披露中的“漂綠”現象，揭示其背后的動因，進而提出相應的行為治理和預防建議，期望為規范企業ESG信息披露行為、提升企業社會責任實踐質量提供有益的參考和借鑒。

1 文獻回顧

1.1 ESG信息披露“漂綠”行為

ESG信息披露是指企業針對其環境、社會和治理方面的具體實踐進行的信息披露，是企業非財務信息的重要組成部分[1]。在綠色發展理念指引下，金融機構和消費者的投資決策離不開企業ESG信息，因此高質量企業ESG信息對市場健康運行至關重要[2]。“漂綠”一詞源自市場營銷領域的虛假廣告宣傳。從信息披露角度看，“漂綠”可視為一種信息管理策略[3]。在經濟學、會計學等學科領域，“漂綠”主要體現為在信息披露方面進行掩飾：某些企業采取策略性手段，僅公開其環境或社會績效中的正面信息，而故意隱瞞或回避應當向公眾披露的負面信息，以此構建出比實際情況更為積極和正面的企業形象[4]。

1.2 ESG信息披露“漂綠”行為動因

“漂綠”沒有一個固定的形成機制，而是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5]。已有研究認為，獲取經濟利益是企業“漂綠”的最合理解釋[4]。在管理層逐利動機和短視心理的驅使下，企業可能并不傾向于進行實質ESG投入，而更愿意選擇成本低、見效快的ESG報告“漂綠”手段[6]。除了企業受經濟利益的驅動，還有研究指出，一些非經濟因素的存在，如較大的監管壓力[3]、制度安排缺陷、環境信息披露內部控制不完善、商業倫理道德氛圍不濃厚等，也會使企業和金融機構隨心所欲地進行“漂綠”[7]。

資源依賴理論認為，組織為了生存和發展，會依賴環境中的關鍵資源，并通過與資源提供者的互動來獲取和維持這些資源。該理論假設沒有任何一個組織能夠獨自生產或滿足其生存所需的所有資源，所以企業的發展需要資源。而在資金、人才、技術、市場份額等資源的激烈競爭下，企業便可能會采取“漂綠”行為，以吸引或控制這些資源。有研究表示，資源依賴理論的一個重要特點是依賴是相互的，兩個組織可以同時相互依賴[8]。企業與外部資源提供者之間就存在復雜的依賴關系，如供應商、客戶、政府部門等。企業為了維護這種關系，也可能采取“漂綠”行為，以獲得資源提供者的支持和信任。因此，在資源獲取的壓力下，企業會放松對道德底線的堅守，從而引發“漂綠”行為。

為了深入探究企業在特定環境下的行為選擇，以及這些選擇如何受到資源獲取和控制需求的影響，本文選擇從資源依賴視角出發，系統性地分析企業“漂綠”動因，圍繞“內部資源操縱”和“外部資源攫取”兩個核心維度展開研究。內部動因主要源于經濟利益的驅動、內部管理效率低下和偽企業社會責任等，外部動因則涉及市場競爭、社會與公眾壓力、政策與合規性需求等多方面因素。本文遵循“行為表現—‘漂綠’動因—治理建議”的行文邏輯框架，旨在清晰闡述“漂綠”現象如何呈現（行為表現）、其背后的驅動因素（“漂綠”動因），并提出針對性措施（治理建議），建立企業ESG信息披露“漂綠”動因研究框架，見圖1。

2 研究設計

2.1 案例公司選擇

隨著公眾對食品安全和環境保護意識的增強，乳制品行業的環保問題越來越受到關注。S公司是中國乳制品行業的領軍企業之一，其市場表現和企業戰略能夠反映整個行業的趨勢。作為行業內的知名企業，S公司環保表現和行為自然成為公眾關注的焦點。因此，選擇S公司作為案例企業，能夠更準確地揭示乳制品行業可能存在的“漂綠”行為及其影響。

此外，之所以選擇S公司作為案例公司，更是因為S公司作為行業標桿，其社會責任報告多次獲得好評，但是近年來也多次因環保問題而受到處罰。這種反差使其成為研究“漂綠”行為的理想對象，能夠深入探討企業在追求市場競爭力時可能采取的不當行為。

根據《南方周末》發布的2022年“中國漂綠榜”，綜合上海青悅、綠網匯總的2022年企業環保罰單數據，S公司旗下北京首農畜牧發展有限公司及分公司在環境績效方面存在問題，這為研究“漂綠”行為提供了具體的案例背景。通過對S公司“漂綠”行為的深入分析，可以為其他食品企業在ESG信息披露方面提供教育和警示，促進行業整體透明度和誠信度的提升。

2.2 研究方法

由于企業“漂綠”行為涉及多個層面和復雜的動機，企業“漂綠”形式可能會隨著市場環境、政策法規等外部因素的變化而發生改變。而扎根理論的核心是在實證數據的基礎上進行歸納，形成概念，然后上升到系統的理論。這種方法適合研究像企業“漂綠”行為這樣復雜且多變的社會現象。

另外，扎根理論是一種理論構建的策略，強調理論必須有經驗事實的支持，強調從數據中發現模式和關系，這使得研究結論更加真實、可靠和具有說服力。在研究企業“漂綠”行為時，通過收集和分析大量的實際案例、企業年報、社會責任報告和ESG報告等資料，可以為企業“漂綠”行為的識別和分類提供堅實的證據基礎。

2.3 數據收集和分析

本文研究數據主要來源：一是企業的公開報告，包括企業2018—2022年年度報告、社會責任報告等；二是媒體報道及官方監管信息，揭露企業的環保問題或對企業“漂綠”行為進行批評和分析，共29 437字；三是企業官方網站、社交媒體賬號等發布的與環保相關的信息，約占總數據的15%。

本次研究數據分析過程為：一是對S公司的定量數據（如財務數據、環境績效指標等）和定性數據（如政策文件、媒體報道等）進行收集，并去除無效、重復的數據，確保數據精確；二是運用扎根理論對定性數據進行深入分析，揭示企業ESG信息披露“漂綠”行為的具體表現和動因。

依據扎根理論的方法論框架，首先實施三級編碼流程，對收集并初步整理的數據進行深入的概念提煉與范疇歸納；隨后，基于編碼分析的結果，提煉出核心結論，進而構建出企業“漂綠”行為動因的研究模型。

3 S公司ESG信息披露“漂綠”行為表現形式

企業“漂綠”行為包括實質性行為和表征性行為。實質性行為指的是企業在實際運營和環境保護中，未按照標準來實施環保措施，對環境產生直接影響的行為；表征性行為則更多地體現在企業的宣傳、營銷和公關活動中，通過誤導性的信息來塑造企業表面的環保形象。

S公司的實質性行為包括環境違法行為和環境績效不達標。根據公開信息，S公司及其子公司、控股子公司未遵守環保相關的法律法規，排放的廢水、廢氣中的污染物濃度超過了法定或地方標準。此外，在ESG信息披露的背景下，環境績效得分是衡量企業環境保護方面表現的關鍵指標。S公司因管理不善、操作失誤，在澎湃新聞與公眾環境研究中心聯合發布的2022年“食品制造上市公司環境績效榜”中排在最后一位，說明其環保表現未能達到行業標準或利益相關者的期望。

綠色形象與實質不一致、環境信息披露不透明是S公司的表征性行為，具體表現為S公司的社會責任報告多次獲得好評，但實際行為表明企業在環保方面的表現與其報告中的描述存在較大差距，并且S公司選擇性地進行信息披露，僅公布正面數據，不提供定量數據，隱瞞負面信息。

S公司“漂綠”行為表現形式核心編碼與現象舉例見表1。

4 資源依賴視角下S公司ESG信息披露“漂綠”行為動因分析

作為復雜經濟社會現象的產物，企業“漂綠”現象并非孤立地存在，而是與企業目標、所處環境、制度背景等密切相關[9]。基于前文對S公司“漂綠”行為表現形式的分析結果，S公司ESG信息披露“漂綠”行為在資源依賴視角下被視為企業通過夸大或虛假的環保宣稱而獲取外部資源和滿足內部資源管理需求采取的一種策略，并非真正致力于環境保護。結合S公司具體實踐資料，本文將經濟利益驅動、內部管理效率低下和偽企業社會責任3個方面歸納為“漂綠”行為的內部資源操縱動因；將市場競爭、社會與公眾壓力、政策與合規性需求3個方面歸納為“漂綠”行為的外部資源攫取動因。S公司“漂綠”行為動因編碼舉例見表2。

4.1 內部資源操縱動因

4.1.1 經濟利益驅動

“漂綠”是企業追求利潤最大化的產物[9]，企業會受自身經濟利益驅動而采取“漂綠”行為。企業采取環境友好行動，實現產品生產與經營，涉及多層次的資源投入，包括但不限于設備與技術革新成本、員工環保技能培訓開支、建立和完善環境管理體系所必需的經濟與時間投入等。2018—2022年S公司環保投入情況見表3。如表3所示，環保投入對于S公司而言是一筆不小的支出，會提高其整體成本負擔，影響其經濟效益。如果環保投入加大，S公司的運營成本會增加，產品價格隨之上升，從而在市場上失去競爭力。這會帶來業績壓力，進而促使S公司控制環保成本，操縱ESG信息披露，以此制造一種虛假的環保形象，引發“漂綠”風險。

4.1.2 內部管理效率低下

企業的內部運作機制無效也會成為“漂綠”行為的動因。一個健全的內部監督與審計體系應能及時識別并整改企業經營管理中的不規范操作。高層管理人員未能充分認識到環保合規的重要性，或者對下屬部門的不合規行為視而不見，將對公司造成嚴重的負面影響。S公司內部采取的戰略環保措施并未完全達到預期效果，在環保管理上仍存在漏洞，這意味著S公司的內部監督和審計機制未能有效發揮作用，存在被忽視、被繞過的情況。2019—2021年S公司環境關鍵績效指標見表4。通過報告統計得出，能源綜合消耗量和廢水排放量整體呈現上升趨勢。這表明S公司需要進一步優化其能源管理策略，減少能源消耗，加大對廢水處理技術的投入，減少廢水排放對環境造成的壓力。廢氣排放量、廢棄物排放量及溫室氣體排放總量在3年間有所波動，反映了S公司環境管理策略調整和效果的不穩定性，需要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加強環境管理，減少排放物對環境的負面影響。

4.1.3 偽企業社會責任

S公司為了維護其在市場上綠色、環保、可持續的品牌形象和聲譽，履行環保承諾，吸引和保留對ESG信息關注度高的員工，在2022年報告中宣稱已采取有效措施降低能耗，各項污染物排放均達到排放標準，堅持合法合規經營，但實際行為卻是超標違規排污，多次收到環保罰單。管理層選擇操縱信息資源，即“漂綠”ESG信息，來掩蓋這些問題，誤導社會公眾，使他們對公司的環保責任和可持續發展能力產生誤解。同時，這也難以吸引和保留具有社會責任感的員工，違背了企業社會責任的真實內涵和目的。從更廣泛的社會和環境福祉角度看，“漂綠”行為還可能阻礙企業真正的可持續發展實踐，延遲必要的環保措施的實施，從而對社會和環境造成長期的負面影響。

4.2 外部資源攫取動因

4.2.1 市場競爭

企業為了維持和增強其競爭優勢，會尋求依賴外部資源。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環境保護議題日益受到企業利益相關者的高度重視，ESG績效已經成為衡量企業社會責任履行情況的關鍵指標，表現良好的企業更容易獲得綠色融資和低成本的資金支持。企業往往會尋求差異化的綠色營銷策略來吸引消費者。伊利股份作為行業的領軍企業，通過其在環保創新和社會責任方面的積極行動，如在水資源管理方面進行了“水足跡”管理的探索、聯合全球戰略合作伙伴啟動了行業首個“零碳聯盟”等，成功贏得了市場和消費者的認可。在同業競爭壓力之下，對于S公司這種真實存在問題的企業而言，“漂綠”行為可以幫助其塑造積極的品牌形象，從而在市場中獲得優勢。

4.2.2 社會與公眾壓力

公眾對環境問題的關注態度、公眾對公司不道德商業行為的擔憂分別見圖2、圖3。由圖2、圖3可知，公眾環保敏感度普遍提升，消費者與投資者對未能展現環保責任的企業提供的產品與服務，也日益表現出消極反應與抵制傾向。此外，社會輿論對企業行為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一旦企業被曝存在“漂綠”行為，往往會引發公眾的強烈反感和抵制，進而對企業品牌形象和市場信譽造成嚴重損害。企業為了迎合市場需求，吸引更多關注ESG的投資者和消費者，從而增加產品銷量和市場份額，有動機通過“漂綠”ESG信息披露來提升其ESG評級。

4.2.3 政策與合規性需求

一方面，黨的二十大進一步強調了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性，提出了推進綠色發展、循環發展、低碳發展的明確要求。當前，我國為了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的“雙碳”目標，正積極推動節能減排、綠色發展戰略。《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法》等環保法規從多個角度對環境保護和污染防治提出了具體要求和措施。在這一大背景下，S公司在追求經濟利益的同時，當面對來自政府政策、法律法規等外部壓力時，會采取一些不正當手段來標榜自己的“綠色”形象，響應當下的環保政策。

另一方面，目前ESG信息披露的相關法規和標準尚不完善，缺乏統一、明確的規定，這為企業提供了“鉆空子”的機會。ESG信息披露在很多地區仍處于自愿性披露階段，缺乏強制性的披露要求和處罰措施，這使企業可以輕松地選擇不披露或少披露不利的ESG信息[10]。S公司在歷年年度報告和社會責任報告中對于廢棄物、廢水、廢氣等關鍵環保指標，減少廢棄物的詳細措施，以及環保專項投資和整體環境整治規劃等內容，更傾向于采用具有一定象征意義的文字闡述，而非提供可以直接對比和量化的數據信息。這種披露方式導致外界難以對公司的環保效果進行客觀評估。S公司利用這種信息披露的不充分性，在表面上展示其環保承諾，實際上卻缺乏足夠的透明度和實質性改進，由此通過“漂綠”行為來規避環保監管和處罰，在環保責任履行上誤導公眾等利益相關方。

5 企業ESG信息披露“漂綠”行為治理建議

5.1 內部層面

5.1.1 提高ESG信息披露質量

S公司在社會責任報告的文本表述上表現出色，但報告中包含的定性信息缺乏量化指標，這限制了信息的精確度和實用性。為此，S公司應增強其報告中的定量數據披露，包括但不限于能源使用、排放數據、綠色項目進展等，以便更直觀地傳達其社會責任實踐，提升報告的透明度和易于公眾理解的程度。

同時，S公司應主動單獨發布一份詳盡的ESG報告，而不是僅將ESG信息作為年報或社會責任報告的補充部分。通過這種方式，可以更專業、系統地展示公司在環境、社會和治理方面的表現，從而提升ESG信息披露質量，以及投資者等利益相關者的信任度。

5.1.2 端正管理層的態度

企業對負面信息進行淡化和掩蓋的做法不可取，因為會嚴重影響企業披露社會責任會計信息的可信度，使各利益相關方對企業持懷疑態度。S公司管理層應當加強對信息披露的重視程度，在社會責任報告和公開信息中完整、客觀地描述事件、披露過失和過失帶來的問題、對有關部門和負責人的處罰等，以引起利益相關者的注意。雖然企業披露負面信息直接說明了生產經營過程存在問題，但是對于負面信息的正面披露和積極解決可以體現社會責任感，讓利益相關者更加信服，從而更利于企業健康發展。

另外，S公司應改進內部管理流程，確保環保措施有效實施；引入先進的管理工具和技術，控制成本，減少資源浪費，并將環保績效納入企業績效考核體系，激勵員工和管理層關注并改進環保工作。

5.1.3 建立真實、有效的ESG機制

真實、有效的ESG機制能夠確保企業在環境、社會和治理方面的承諾與實際行動相符，推動企業以更加負責任和可持續的方式開展經濟活動。S公司應明確自身的社會責任，制定切實可行的環保戰略和目標，避免流于形式的偽善行為。S公司可設立獨立的企業社會責任監督委員會，由企業內外的專家和利益相關者組成，負責監督企業社會責任項目的執行，確保其真實性和有效性，從根本上減少偽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的發生。

5.2 外部層面

5.2.1 提升市場透明度和加強消費者教育

政府和監管機構應要求企業公開其環保措施和成效，包括詳細的環境影響報告和可持續發展報告。通過提高信息透明度，讓消費者和投資者更準確地評估企業的環保表現；通過媒體和公共宣傳，提高消費者對環保問題的認知，增強他們對“漂綠”行為的辨別能力。另外，鼓勵消費者選擇真正環保的產品和企業，從而在市場上形成正向激勵。

5.2.2 強化社會監督和公眾參與

非政府組織和環保組織應加強對企業環保行為的關注和監督，定期發布有關企業環保表現的評估報告，通過輿論壓力和社會監督，迫使企業改進其環保實踐。鼓勵公眾積極參與環保活動和監督，如通過社區討論、公眾聽證會等形式，增加企業在環保問題上的透明度和責任感；鼓勵投資者在投資決策中考慮企業的環保表現，施加市場壓力，迫使企業改善環保實踐。另外，推動行業協會制定自律規范，鼓勵企業之間相互監督，共同抵制“漂綠”行為。

5.2.3 完善政策法規和加大執法力度

通過分析S公司ESG信息披露情況可以發現，當前尚缺乏一套標準化、統一化的披露指導框架，這導致企業會基于自身考量選擇性公開信息，披露質量得不到保障[10]。為了應對這一問題，國家層面亟須出臺更為強有力的政策措施，以規范并強化企業ESG信息披露實踐。這包括明確界定披露的內容范圍、制定統一的信息披露標準，以及確立嚴格的監管機制，確保企業按照既定規則進行透明、準確的ESG信息披露。同時，企業可引入第三方鑒證，由其強化企業在非財務信息方面的透明度與信息多元化，加強對企業披露信息的審查與跟蹤，形成有效的監督機制，確保披露內容的質量與可信度，從而推動整個市場向更加透明、負責任的方向邁進。這樣的舉措不僅有助于提升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和可持續發展能力，也將為投資者、消費者等利益相關方提供更加清晰、可靠的決策依據。

6 結語

本文通過分析S公司的ESG信息披露實踐，揭示了企業“漂綠”行為背后的多重動機。運用扎根理論的研究方法對S公司的年報、社會責任報告及媒體報道等資料進行詳細分析發現，S公司在ESG信息披露中存在問題，其環境績效與社會責任報告所描述的形象存在較大差異。進一步以資源依賴視角分析企業“漂綠”行為的動因得出：經濟利益驅動、內部管理效率低下、偽企業社會責任、市場競爭、社會與公眾壓力、政策與合規性需求是S公司“漂綠”行為的主要原因。

盡管短期內“漂綠”行為可能為企業帶來一定的市場優勢，但長期而言，這種不誠實的披露策略會對企業信譽和可持續發展造成嚴重損害。因此，為了規范企業的ESG信息披露行為，提出如下建議：從內部層面看，企業應提高ESG信息披露質量，增強報告中的定量數據披露，并單獨發布詳盡的ESG報告，端正管理層對社會責任會計信息披露的態度，建立真實、有效的ESG機制；從外部層面看，政府要增強市場透明度和消費者教育，強化社會監督和公眾參與，出臺更為強有力的政策措施，制定統一的信息披露標準和嚴格的監管機制，規范并強化企業ESG信息的披露實踐，加強執法力度，以確保企業按照既定規則進行透明、準確的ESG信息披露。

總之，企業應將ESG信息披露視為展示其長期價值和責任的重要途徑，而不僅僅是一種市場營銷策略。只有企業真誠地對待環境、社會和治理問題，才能贏得公眾的信任和支持，從而推動構建更加透明、公正和可持續的商業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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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10-25

作者簡介：

韓嵐嵐，女，1981年生，博士研究生，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管理會計、財務會計、企業創新。

王俐蘇，女，2000年生，碩士研究生在讀，主要研究方向：管理會計理論與實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