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法治思想視域下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構成與傳承

[摘" " 要] 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要注重從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中汲取滋養。習近平法治思想清晰指明了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關鍵構成內容，包括完備的成文法典、經典的法律著述、優秀的法治思想。習近平法治思想深刻闡明了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運用方式和現實用途，即堅持“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的基本原則，廣泛應用于闡釋法治基本原理和解答現實法治難題。習近平法治思想系統規劃了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傳承路徑，即在保護和整理法律文化歷史遺跡、典籍和文物的基礎上，加強對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挖掘和闡發，推動其深度融入法學學科體系。

[關鍵詞] 習近平法治思想；習近平文化思想；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全面依法治國；社會主義法治文化

[中圖分類號] D261;G12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8129（2025）05-0017-07

賡續民族文化根脈，是發展和創新法治理論的必然要求。習近平法治思想“植根于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1] 10，以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為重要理論淵源，既清晰指明了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關鍵構成內容，又從方法論的角度深刻闡明了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科學方式及具體路徑。這為我們在全面依法治國的系統工程中全面理解、精準把握、有效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指明了前行路向，有利于推動法治建設從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中汲取豐富滋養，不斷凸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鮮明文化特色。

一、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關鍵構成

作為文化系統的重要分支，法律文化是一個包含法律制度、法律規范、法律價值、法律理念、法律設施、法律意識、法學理論等多重復雜構成的綜合體。在漫漫歷史長河中積淀的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亦蘊含著中華民族在法律領域接續探索的寶貴經驗，呈現出形式各異的多元樣態。完備的成文法典，經典的法律著述及其背后的優秀法治思想，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關鍵構成內容，在習近平法治思想中得到了充分釋明。

（一）完備的成文法典

用法律規范來調節社會生活、維護社會秩序，是古今中外的通用手段。從人類社會豐富多彩的法治文明中可以發現，無論屬于哪一種文明類型、處于哪一個發展階段，法律規范總是以多種方式普遍存在。因此，在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優秀傳統法律文化中，法典是極其重要的構成部分，“沒有法律，就談不上法律文化”[2] 136。法典蘊含著大量的法律規范和法律制度，代表著統治階級對法治功能、模式、運轉等方面的系統思考，是法律價值和法律理念在法律文本上的集中體現。

習近平法治思想高度肯認了中國古代社會在成文法典方面的不懈探索和傲然成就。其中，有對中國古代制定成文法典歷史的闡釋，“我們的先人早就開始探索如何駕馭人類自身這個重大課題，春秋戰國時期就有了自成體系的成文法典，漢唐時期形成了比較完備的法典”[3] 176；有對中國古代代表性成文法典的推介，“中華法系形成于秦朝，到隋唐時期逐步成熟，《唐律疏議》是代表性的法典”[4]；有對成文法典助推中國古代盛世的規律揭示，“漢武帝時形成的漢律六十篇，兩漢沿用近四百年。唐太宗以奉法為治國之重，一部《貞觀律》成就了‘貞觀之治’；在《貞觀律》基礎上修訂而成的《唐律疏議》，為大唐盛世奠定了法律基石”[3] 226。這些重要論述，深刻反映了中華民族對法典的持續探索和實踐運用。歷朝歷代的法典既有沿襲又有變革，均為“國家大經大法，官司所守，朝野所遵”[5] 1，構成了中華民族法治文明史上的璀璨明珠。一部部精妙的成文法典，凝聚先人駕馭人類自身的智慧設計，揭橥古代盛世治世的核心密碼，值得不斷探索、研究和學習。

（二）經典的法律著述

法典呈現的是一個民族在法律規范文本層面的積淀，在法典之外，還有圍繞各類法現象而形成的豐富法律著述。相較于成文法典，法律著述具有顯著的理論性，是歷代論者結合法律實踐活動所創造的、體現民族法律智慧的理論結晶，這同樣屬于民族法律文化的重要構成。中華法治文明綿延數千年，留存有大量的法律著述，精彩紛呈的法律故事、卷帙浩繁的法律典籍以及浩如煙海的法律警句，以各自的獨特方式協同呈現著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精髓。

注重對中國古代經典法律著述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是習近平法治思想的突出特點，彰顯出堅定的文化自信。如，引用戰國時期商鞅徙木立信的故事、宋代包拯作詩等經典故事，以生動形象的方式闡釋法理；引用漢高祖劉邦同關中百姓“約法三章”、唐太宗李世民以奉法為治國之重等經典法治事例，化抽象為具象，以更好地理解法治發展規律；引用《淮南子》“有道以統之，法雖少，足以化矣；無道以行之，法雖眾，足以亂矣”，《管子》“法者，所以興功懼暴也；律者，所以定分止爭也；令者，所以令人知事也”，《官箴》“公生明，廉生威”等經典法律名言啟發思考，賡續其蘊含的法治經驗。如果說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是一曲曲書寫在中華大地上的恢宏樂章，那么這一個個法律故事、一樁樁法治案例、一句句法律名言，就是構成樂章的動人音符。它們既是對中國古代法治實踐的真實記錄，也是對法治實踐經驗的深刻總結，充分展現了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內涵之豐、蘊意之深、價值之高。

（三）優秀的法治思想

作為一個復雜的綜合體，法律文化總是呈現為不同的形態。相對于成文法典、法律故事、法治事例、法律名言等依托于物質載體且較為直觀的法律文化，還有一種相對抽象、更為穩定、更為精神化的法律文化，那就是凝聚著優秀法律價值、法律理念、法律意識的法治思想。它們被頻繁用于指導各項法律理論創造和法律實踐活動，與成文法典、法律故事、法治事例和法律名言之間有著天然的密切聯系，或隱藏于字里行間。有學者指出，“法典背后有強大的思想運動”[6] 241，描述的即是法典制定源于法治思想的作用。

習近平法治思想為如何客觀看待中國古代法治思想確立了基調，并明確指出“中國古代法制思想十分豐富”[3] 19、“我國古代法制蘊含著十分豐富的智慧和資源”[3] 176。在定基調的同時，習近平法治思想汲取了影響深遠的法律思想家智慧及其優秀法治思想。其中，既有管仲、李悝、商鞅、韓非子等法家代表人物，也有孔子、荀子、董仲舒等儒家代表人物，總結和提煉出的優秀法治思想亦呈現出一片“斑斕春景”：“出禮入刑、隆禮重法的治國策略，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的民本理念，天下無訟、以和為貴的價值追求，德主刑輔、明德慎罰的慎刑思想，援法斷罪、罰當其罪的平等觀念，保護鰥寡孤獨、老幼婦殘的恤刑原則等等，都彰顯了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智慧。”[4]這些思想和智慧向世人宣告和表明，中國古代法制是一座蘊含大量法治思想的“富礦”。無論是對法律與國家強弱的關系，還是對德與刑等不同規范之間的關系；無論是對法律本身的功能與作用，還是對法律執行的原則和理念，中華民族都有著深入且系統的思考，并形成了經典且豐富的思想成果。優秀法治思想源于中國古代法治實踐，內蘊著對于法治的規律性認識，成為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最為根本、最為關鍵的核心內容。

二、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現實運用

面對博大精深的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當然不能聽任其躺在歷史的櫥窗里蒙塵，而是要積極運用，把弘揚優秀傳統法律文化和發展社會主義法治文化有機統一起來。習近平法治思想在積極呈現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關鍵構成內容的同時，也系統闡明了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現實運用方式，為在法治建設中轉化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提供了行動綱領。

（一）以“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為基本原則

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生發于中國傳統社會，必然帶有鮮明的歷史色彩。時過境遷，因受時代背景、社會基礎、制度性質等方面的局限，傳統法律文化中不可避免地存在與時代脫節之處。因此，當下應用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時，不能生搬硬套，而是要結合新時代新征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建設的客觀需求，使其與社會主義法治文化相融相通。

為實現這一目標，習近平法治思想將“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確立為基本原則。“中華法系源遠流長，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蘊含豐富法治思想和深邃政治智慧，是中華文化的瑰寶。要積極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賦予中華法治文明新的時代內涵，激發起蓬勃生機。”[7]這一原則簡短精辟又蘊涵飽滿。創造性轉化，就是要按照時代特點和要求，對那些至今仍有借鑒價值的內涵和傳統的表現形式加以改造，賦予其新的時代內涵和現代表達形式，激活其生命力；創新性發展，就是要結合時代的新進步新進展，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涵加以補充、拓展、完善，增強其影響力和感召力[8] 57。聚焦到傳統法律文化領域，即要堅持形式與內涵相結合、歷史與時代相結合、繼承與創新相結合，使之重新進入當代法治的視野并在法治文化體系乃至整個法治體系中發揮其應有的作用和價值。在這一過程中存在篩選的環節，即按照一定的標準精準識別出中華傳統法律文化的優劣成分，擇其優者而用之，擇其劣者而改之。通過選擇最為經典也最符合時代需要的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應用于法治實踐，把優秀傳統法律文化中具有永恒價值的真理性內容挖掘出來，才能有效破除不同時空帶來的壁壘與隔閡，真正實現古今的完美對接和高度契合。

（二）運用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闡釋法治基本原理

推進全面依法治國是一項系統工程，而法治基本原理是這項工程的底座。與一般原理不同，法治基本原理通常因法學本身濃厚的專業色彩而晦澀難懂，因此，如何將法治基本原理詮釋透徹是現實法治建設無可回避的問題。其中，借助歷史文化的獨特魅力來加以解讀是一種有效方式。通過將抽象的原理內容與具象的歷史文化相結合，法治基本原理往往就能變得直觀生動、淺顯易懂，達到“用意之妙，在乎深入淺出”的良好效果。

闡釋法治基本原理，是習近平法治思想運用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一種重要方式。如在闡釋“法律的生命力在于實施”的基本原理時，習近平講述了戰國時期商鞅徙木立信的典故：“我國古代有徙木立信的典故，說的是戰國時期商鞅在秦國變法，為了取信于民，派人在城中豎立一木，說誰能將此木搬到城門就賞賜十金。搬一根木頭就可以拿到十金，民眾無人相信，后來把賞賜加到五十金，有人試著把木頭搬到城門，果然獲賞五十金。這就是說要言而有信。”[3] 21在徙木立信故事的支撐下，“法律的生命力在于實施”的核心要義得以生動呈現。我國歷史上的諸多時期并非缺少法律規范，而是很多時候存在有法不依、失于規制乃至以權謀私、徇私枉法等情況。法律若不切實施行，就會淪為一紙空文，不僅無法發揮出應有的約束效力，更會迅速被民眾棄如敝屣。又如，在闡釋“做到嚴格守法、公正司法，就要信仰法治、堅守法治”的基本原理時，習近平又講述了包公寫明志詩的故事，指出“我們的干警要把法治精神當作主心骨，做知法、懂法、守法、護法的執法者”[3] 48。包公被古人譽為“青天”，他寫詩的故事充分反映了廉潔公正和鐵面無私的形象，凸顯出堅守法治精神對司法人員的重要性。借助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特殊效用，原本抽象的法治基本原理變得更易于理解和把握。

（三）運用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解答現實法治難題

“歷史上常常有驚人的相似之處”[9] 534（馬克思、恩格斯《論波蘭問題》），故而歷史上圍繞解決某一問題而形成的制度和思想，同樣可以作為當今社會處理類似問題的鏡鑒。運用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不是單純的“復古主義”，根本還是在于為現實法治難題的解決提供一種歷史文化層面的路徑。通過對文化的分析和汲取，獲得破解現實法治難題的啟發和思路。

注重運用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是習近平法治思想解決當代法治難題問題的另一種方式。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堅持“以古人之規矩，開自己之生面”，注重發揮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時代價值。比如，法治人才隊伍是推進全面依法治國系統工程的著力點之一，關乎法律制度的執行、法律權威的樹立、法治信仰的形成等一系列重要事項。對此問題，習近平引用古人之言：“得其人而不得其法，則事必不能行；得其法而不得其人，則法必不能濟。人法兼資，而天下之治成。”[10]借助這句古話，“人”與“法”之間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關系得以清晰闡明，有效突出了人才在法治建設中的重要性。再聚焦當下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建設實踐，同樣要不斷提升法治人才的專業素質和綜合素養，形成一支高素質人才隊伍。再如，對于作風建設問題，習近平引用“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強調要善于運用法治手段糾風肅紀。得益于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啟示，為一個又一個現實法治難題找到了真正符合中國國情的解決方案。解決問題的過程亦即煥發新生的過程，富含民族特征的優秀傳統法律文化再度活躍于現實社會，讓新時代的法治理念、主張和方案展現出鮮明的中國立場、中國智慧、中國價值。

三、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傳承路徑

人類法治文明的歷史演繹表明，一個民族法治事業之發展，離不開傳統法律文化之支撐。只有有效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才能不斷延續中華民族的精神血脈，實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事業的長遠發展。面對文化虛無主義和文化復古主義的雙重挑戰，如何實現更為有效的時代賡續？習近平法治思想從保護整理、挖掘闡發、學科建設等方面深刻回答了這一問題。

（一）保護和整理法律文化歷史遺跡、典籍和文物

“歷史文化遺產承載著中華民族的基因和血脈”[11]，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以相關歷史遺跡、典籍和文物為載體，彼此之間存在著密切聯系。中國古代的建筑工程質量責任制度文化，可從古代建筑使用的磚瓦上得見。古代磚瓦等建筑材料銘刻著制作者姓名，是為“物勒工名，以考其誠”。新時代新征程要繼續實現對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傳承，首要前提就在于做好對相關法律文化歷史遺跡、典籍和文物的保護和整理。從保護河北正定古城歷史遺跡，到修繕林覺民、林則徐等名人故居，從保護福建三明萬壽巖舊石器時代洞穴遺址，到保護長城文物遺產，習近平一以貫之地注重對歷史文化遺產的保護。“考古遺跡和歷史文物是歷史的見證，必須保護好、利用好”[11]。作為歷史文化遺產的重要構成部分，法律文化歷史遺跡、典籍和文物理所當然屬于被保護的對象，這也是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基本前提。正如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加強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建設的意見》所指出的：“加強對我國法律文化歷史遺跡的保護，弘揚代表性人物的事跡和精神，因地制宜建立基地，免費向社會開放。加強對法律文化典籍、文物的保護和整理，讓書寫在古籍里的文字活起來、傳下去。”新時代法律的文化典籍、文物保護和整理，要善于運用新技術新手段，以多元便捷的方式盡可能完整地保留法律文化歷史遺跡、典籍和文物的原貌，“避免與歷史文化相背離的粗濫改造”[12]。只有當法律歷史遺跡、典籍和文物得到了充分保護和整理，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才不會消散在歷史長河中。

（二）挖掘和闡發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

除了保護各類載體，還需要對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進行系統研究。“深入推進全面依法治國，要充分發掘利用本土法治資源，傳承創新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促使傳統法律文化與社會主義法治文化相互融通、傳統性因素與現代性因素妥善協調”[13] 80。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核心要旨在于將其精髓挖掘出來并予以全面、精準和權威的闡發。尤其是面對中華法系這樣一座蘊含著深厚法律文化的寶庫，挖掘和闡發工作更是一項長期工程。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高度重視挖掘和闡發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無論是禮法兼重、德法合治等思想，還是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的民本等理念，以及觀時制法、因事制禮等原則，都是通過深入研究挖掘出來的。挖掘和闡發的要求，亦頻頻出現于中央近年來出臺的系列政策文件之中。如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加強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建設的意見》就提出，要“挖掘民為邦本、禮法并用、以和為貴、明德慎罰、執法如山等中華傳統法律文化精華，根據時代精神加以轉化，加強研究闡發、公共普及、傳承運用”“挖掘善良風俗、家規家訓中的優秀法治內容”。挖掘和闡發并非一日之功，既需要扎實、深厚的文化功底做基礎，更要有持之以恒的精神與情懷對中華傳統法律文化進行深入研究，只有這樣才能精準識別適合新時代的法律文化精髓，并使之發揮其應有的作用。

（三）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融入法學學科建設

為政之要，唯在得人。法律的實施在于人，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傳承也在于人。“法治人才培養上不去，法治領域不能人才輩出，全面依法治國就不可能做好”[3] 174。而要培養一批對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有著高度自信、對傳承和弘揚有著高度自覺的法治人才，一定離不開法學教育的支撐，這便對法學學科體系優化提出了客觀要求。要而言之，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在法學教育中不能失位，理應成為中國法學教育的特色內容。正如習近平所說，“加強法學學科建設，要以我為主、兼收并蓄、突出特色。我們有我們的歷史文化，有我們的體制機制，有我們的國情，我們的國家治理有其他國家不可比擬的特殊性和復雜性，也有我們自己長期積累的經驗和優勢，不能妄自菲薄，也不能數典忘祖”[3] 176。只有法學學科體系實現了自主性和民族性的突破，才能有效確保從源頭上將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貫穿法治人才培養的各個階段。目前這一問題已得到國家的充分關注，2023年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加強新時代法學教育和法學理論研究的意見》，在“加快完善法學教育體系”一節中就明確要求積極開展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教育。從我國目前的法學專業課程設計來看，《法理學》《中國法制史》《習近平法治思想概論》等課程均已涉及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教育，但其發展空間尚需進一步完善。一方面，要不斷堅定法學專業教師的理想信念，使他們率先形成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高度自覺；另一方面，內容為王，要在課堂教學中不斷加強對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闡釋，講好講透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核心要旨、發展歷程、理論意義、現實價值等內容，讓廣大法科學子真正了解中華法系的特色之處、經典之處、優秀之處，積極吸收和主動弘揚我國古代法治蘊含的豐富智慧和資源。

四、結語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指出：“法治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保障。”[14]在充分運用法治力量保障和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中，尤需堅持以習近平法治思想為指導，在法治領域持續貫徹“第二個結合”，推動馬克思主義法學基本原理同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相結合。畢竟，我們追求實現的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而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蘊含的治國理政的智慧更為契合中國式現代化的內在需求，能夠轉化成全面依法治國系統工程的直接助力。伴隨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構成內容為廣大人民群眾所熟知、為當代法治實踐所吸納，法治建設的中國特色亦將愈加凸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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