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視角下空間和地方的再認識

Reunderstanging of Space and Place from A Global Persective

—TakingAround theWorldin8O DaysasanExample

LI Qingzi

（CollegeofTeacherEducation，NanjingNormal University，Nanjing Jiangsu，21OO23，China）

Abstract：Aroundthe Worldin8ODays isoneof the masterpiecesofFrench sciencefiction writer JulesVeme，which tels the storyof themaincharacter travelingaroundtheworld.Veredescribesthenatural sceneryandlocalcustomsofeach place，and closelyintegatesthregionalcultureandstoryline，whichfullymbodiesthetransformationofspaceandplac，andtherolef tie inspaceandplace.Spaceandplaceisoneofthecoreresearchsinhumangeography，andinthecontextof globalization，threare importantchangesinspaceandplacewiththedevelopmentof time，anditwillbemoreconducivetotheactiveintegrationof individualsandcountriesintothetrendofworlddevelopmentifwelookatthechangesinspaceandplace basedonaglobal perspective.Taking Aroundthe World in 8O Days as an example，thepaper analyzes thetransformationofspaceand place acrossthe globeinthework，studiesthereshapingof spaceand placeundertheglobal perspective，andpondersthemeasuresthatshould be taken to reshape space and place in the development of globalization.

Key Words： Global perspective； Space； Place； Time； Literary geography； Culture geography

空間和地方是人文地理學研究的核心概念，具有豐富的內涵。隨著全球化的發展，空間和地方結合時間的相應變化更加引人注目，因此在全球視角下結合時間加深對空間和地方的再認識顯得尤為重要。

本文的研究對象是《八十天環游地球》，作品中蘊含的空間思維和地方態度值得深入探究。本文的研究屬于文化地理的范疇，文化地理關注文化和環境之間的關系，更強調文化的空間性，將文化視為空間過程的媒介。文學地理是文化地理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本文運用地理視角和思維探究文學文本中的地理元素，以全球視角剖析作品中空間和地方的變化，并對空間和地方的變化做出進一步思考，結合當今世界的發展得出新的認識。

1全球視角下空間和地方的演變

1.1 空間認知的演化

空間一直是人文地理學的核心概念之一。人文地理學在研究過程中經歷了“區域差異—空間分析一社會理論\"三次變革，隨著新的認知方式出現，空間的研究視角也變得更加多元化，加深了人們對空間的理解。

20世紀70年代以來，空間性越來越受到人文社會科學理論的重視，人文地理學開啟了“空間轉向\"的學術思潮。Lefebvre認為空間不是空洞的容器而是人類社會活動生產出來的4。Foucault認為差異地點體現出空間異質性，將空間看作是權力、知識等話語轉化為實際權力的關鍵5。人文主義地理學家Yi-FuTuan從經驗的視角出發探究空間的主體性特征。Massey認為空間是相互關系的產物，空間富有生機、充滿挑戰，絕不是死的、固定不變的。Mau-riceMerleau-Ponty以“身體圖式\"感知空間，認為身體既是客體也是主體，能在空間中能動地活動。Heidegger認為空間是某種被設置的東西被釋放到一個邊界中的東西，其實質是讓棲居，反映了人與空間的關聯。

隨著全球化的發展，對空間的闡釋進一步演化。Harvey創建了空間實踐網格，認為在金錢經濟尤其是資本主義社會里，個人或群體加強對空間結構與生產的支配，通過創造鐵路、公路、機場等方式來減少空間障礙，擴大世界市場，空間因受到支配得到顯著整合。EdwardW.Soja采用“第三空間\"的概念“將物質空間和心理空間都納人社會生產和再生產的過程中進行整體把握\"，探究了地理上的不平衡發展。Castells基于全球社會網絡化發展提出“流動空間\"和“地方空間”：流動空間指通過流動而運作的社會實踐的物質組織；地方空間是指其形式、功能與意義都自我包容于物理臨界性界線內的地域。按照行動者一網絡理論，可將“地方空間\"和“流動空間\"都納入其中，促進空間自然性和社會性的有機統一，拓展對空間的理解[8]

1.2 地方內涵的拓展

20世紀70年代后，Yi-FuTuan等人文主義地理學家將“地方\"引至人文地理學的研究核心，地方更加具有人文主義的含義。Yi-FuTuan提出“戀地情結”，指人與地方之間的情感紐帶，由主體性的態度和價值觀得出對地方的依戀。Harvey認為地方是一個方位或地點，并且是一種實體或永恒，強調地方的社會構造意義。Heidegger以棲居的本質看待地方，認為地方體現存在[1]

對地方內涵的解讀需要關注地方感和地方認同。Relph認為地方以位置作為基礎條件，以景觀作為物質形式顯示地方的靈魂，但地方的意義并非反映在這些景觀和行動具有的性質上，而是由人類的意圖和經驗所賦予。地方感最簡單的含義是關于某個地方的身份感知力。Seamon提出地方芭蕾的概念，地方芭蕾以人類活動的時空連續性為基礎，形成了強烈甚至深刻的地方感

地方認同是指個人或群體與地方互動實現社會化的過程，在這個包含了情感、感知與認知的復雜過程中，個人或群體將自身定義為某個特定地方的一分子，從而通過地方來構建自己在社會中的位置與角色。地方認同表現了個人或群體對地方環境的熟悉感，帶給人情感滿足并產生情感偏好，成為自我組成的一部分，影響個人或群體的行動與行為。地方認同的內涵是多元化并不斷演化的，由于地方本身隨著社會發展發生變化，基于地方的身份認同也在不斷重構，并且不同個體或群體對地方會產生多樣化認同。地方認同是根據地方的獨特要素、人地互動的本質發展出來的[12]

在全球化發展下地方的獨特性和多樣性日益減少，“越來越呈現出雷同的面貌，社區、購物中心、商店、旅館差不多同一個模樣”，這引發更多學者思考全球化時代是否會導致地方終結[13]。Relph提出無地方的概念，認為多樣化的景觀正在消失，原有的地方感逐漸淡化。關于全球化是否會導致世界均質化發展，學界出現“全球在地化\"理論，認為“全球化是全球化和在地化并行的進程，其間同質化與異質化、普遍性與個別性同時并存，并相互滲透\"4]。Ritzer認為“增長全球化\"會壓制“全球在地化”，削弱地方多元化發展[5]。而Robertson認為，全球化在各地反而導致了對地方的重新強調，創造了文化融合與創新的機會[。Massey認為地方不是靜態的單一實體，而是由眾多社會關系的互動而形成，通過與全球的連接，呈現出動態、開放、非邊界的特征[

1.3 時間與空間和地方

1.3.1 時空觀的演變

在研究空間時不能忽略時間因素。而隨著時間發展，時空觀本身也在不斷發生變化。古代時空觀認為時間和空間互不相干。近代時空觀認為時間和空間互補共存。現代時空觀認為時間和空間存在于具體的物質及其運動之中，時間與空間相互統一、相互依存和相互轉化[18]

全球化發展促使Harvey提出“時空壓縮”的概念，認為資本為減少商品運輸時間，同時力求在空間上擴大市場以獲得更多利潤，“通過時間消滅空間”使花費在跨越空間上的時間減少，地球成為“地球村”。Massey則提出空間征服時間的觀念，認為時間只有從屬于空間和空間模式才能夠得到表征，空間的開放、多樣、關聯的特性使得時間能向新事物的未來敞開[19]

在討論時空的相互關系時，還需要注意由空間變化帶來的時間變化。地球的自轉周期為24小時，由于地球自西向東轉動，經度向東每跨越 ，時間早 4min ，反之遲 4min 。可見隨著空間的變化時間也發生變化，二者都處于靈活變幻之中，需要用辯證開放的思維看待時間和空間。

1.3.2 時間與地方

時間對地方具有重要意義。Relph認為人們對地方的經驗與時間聯系在一起，地方的本質存在于時間的狀態中。Yi-FuTuan認為在時間流動趨勢中的暫停就是地方，時間對地方感的形成具有重要作用，只有花費足夠時間扎根地方才能了解地方，時間會賦予地方獨特的價值和意義，是人形成地方依戀的基礎[20]

由于全球化發展導致的時空壓縮，資本為減少在空間中的流動時間，對地方性質更加敏感，為獲得更多商業利潤而推動地方建設21l。Massey認為地方是時間和空間不斷進行配置的場域，全球的即時通信使地方呈現出相似性，搶救身份認同需要將其置于沒有固定位置的時間中。

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地方時。太陽東升西落使得不同地方的時間不同，由此產生了地方時。全球共劃分24個時區，每隔一個時區相差一小時。地方時的存在使得地方與其他地方聯系時不能忽視時間的差異。

1.4空間和地方的重塑

1.4.1 空間的整合與流動

全球化使世界各地的相互聯系日益加強，影響著政治、經濟和文化的格局與發展過程22]。空間在全球化背景下呈現出整合和流動的趨勢。

交通運輸、金融貿易、信息交流及遠程通信和互聯網技術使空間整合得到加強，形成全球化時代的網絡空間。政治、經濟、軍事、知識、行動者、組織、制度、社會信息、娛樂等活動互相聯動，在網絡空間中重新整合。各種要素彼此密切聯結，難以孤立地運作。而網絡社會正是圍繞資本流動、信息流動、技術流動、組織性互動的流動、影像與聲音流動等各種流動構建起來的[23]。正因為流動的加強促進了空間的整合，整合的空間又便于流動范圍的擴大和頻率的增加。

空間的整合和流動有利有弊。有利的方面在于加強了空間聯系，時空壓縮使得空間障礙減少，個體或群體能夠在更廣闊的空間中行動并關注空間差異，以辯證思維看待空間格局和空間分布并進行空間分析，提高空間敏感性，促進個體或群體在空間中的行動方式[24。不利的方面在于空間的整合和流動會導致空間更容易擴張或萎縮，不平衡的發展可能引發內部崩塌。空間障礙的消除加劇了資本對全世界空間內部場所多樣性的敏感，“結果就是造成了在一個高度一體化的全球資本流動的空間經濟內部的分裂、不穩定、短暫而不平衡的發展\"[25]

1.4.2 地方全球化

全球化視角下地方的變化十分顯著，尤其是無地方的出現和影響。Relph充分闡述了無地方的表現形式，例如，標準化建設的機場和鐵路、鄉村都市化的商業街、迪士尼化的樂園等。這些地方表現在全球化發展中迅速蔓延，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地方的開放程度，加速地方與外界的聯系，促進地方發展，但也會與所在地方周圍景觀相互疏離，難以與地方相契合，導致地方獨特性的消弭[2。

全球化發展一方面會導致地方認同難以形成。首先，地方認同具有多樣性和動態性，與地方自身的獨特性及基于地方的個人或群體的身份認同密切相關[7。無地方減弱了地方的獨特性，千篇一律的景觀并不會輕易增加人們對地方的熟悉感，反而對地方本質難以把握，難以獲得情感滿足。其次，地方的社會結構和文化特征等元素也在與更廣闊世界的聯系中不斷重構變化，基于地方的自我感知也在不斷變化。最后，時空壓縮使得時間和空間距離縮小，個人或群體在各地停留的時間短暫，對地方的認知和情感不夠深刻，也就難以形成地方認同。

另一方面地方獨特性更為明顯。Massey提出“全球地方感”，以更積極的方式將全球和地方整合起來，地方認同更具有開放性，地方是非靜止的、非邊界的、非單一身份認同的，尤其重要的是，正是由于與更遠地方的聯系，地方的獨特性得以體現，因為地方的獨特性不僅來源于內在化的歷史，也來源于廣泛的和本地化的社會關系的混合[28]。這是對比體現出差異。

2 全球視角下《八十天環游地球》中空間和地方的體現

2.1 空間的體現

主人公環游全球的行為體現出空間的流動和整合。全球空間由于各項事物的緊密聯絡日益成為一個整體，空間中行動者、知識、組織、制度等各種元素在整體網絡中相互影響相互作用，促使空間流動增強。例如：鐵路和船只的運用促使全球連接；福格掌握廣博的地理知識能運用于旅途行程中以減少阻礙；交保釋金的制度避免了時間耽擱；報紙和電報等通信技術為各地人們提供各種信息，也正由于電報的快速傳遞將主人公一行攔截。因為空間的整合和流動，各種因素的相互交織作用，環游全球的行為既能夠順利進行，也會遇到各種阻礙。

空間的流動與整合也導致了不平衡發展。文中描寫的印度正是在英國資本擴張過程中被殖民統治的地方空間，與此同時，還有更多空間參與資本生產過程，使空間結構發生變化，同時呈現出分裂混亂的不平衡發展狀況。例如：沿海的港口城市經濟繁榮，充滿現代氣息；內陸地區如印度叢林和北美平原則處于荒野狀態。這種空間差異狀況加劇了空間內部的緊張和不穩定。

2.2 地方的體現

作品中無地方的表現十分顯著，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地方主動加強與外界的溝通，提高對外開放程度使城市呈現出國際化特征，如日本在橫濱設有全歐式的街區。另一種是殖民者在對殖民地的開發和建設中有意識地打上本國文化烙印，使殖民地被迫接受外來文化。例如，印度受到英國的影響，孟買和加爾各答的警局和法院展現出英國式的辦事風格及思維方式，英式的學校中教授英國語言和文化。兩種無地方表現的影響也不同。前者積極促進當地的開放和發展，日本橫濱呈現出繁華的氣息；后者則削弱地方獨特性，引發文化消弭的危機。城市工廠冒出的濃煙熏黑了布拉瑪神的天空，呼嘯的汽船驚擾了恒水河邊的信徒，作者感慨梵天濕婆和毗濕奴會用怎樣的目光看待這個“英國化”的印度。

地方認同難以形成。一方面是地方受到外界影響加深，當地居民的地方感減弱，例如，愛烏達夫人在孟買的英國學校接受完全英國式的教育，在思想和行為上都更接近英國文化。另一方面外來者在各地停留時間較少，對地方的認知不夠深刻，例如，“萬事達\"在孟買參觀印度教寺廟時因不了解宗教習俗穿鞋入內，引發矛盾沖突。

與此同時，卷入全球化浪潮中的地方并沒有完全消滅自身獨特性，而是在與其他地方的對比中更加凸顯出獨特性。印度的寺院廟宇和工商重鎮交錯分布，呈現出融合了宗教色彩與工業風格的新印度文化景觀；新加坡城市整潔，一片熱帶風光；日本橫濱人煙埠盛，日式和歐式的街區共同構成了新的橫濱；舊金山的選舉集會沸反盈天，充滿自由氣息；內華達州的草原上有野牛群阻擋火車；鹽湖城民眾積極維護當地獨特的宗教；內布拉斯加州的冬日可以乘坐雪撬飛馳過冰雪覆蓋的原野。

2.3 空間與地方中的時間

時空壓縮是時間與空間關聯的最好體現。作品記錄了環游過程中的所有日期，由于主人公一行全程向東走，因此實際上只花費79天時間。時間的減少使更廣闊范圍的空間更容易達到，在空間中的轉化會引發時間的奇妙變化。

時間在不同的地方會有不同的地方時。作者安排“萬事達\"讓懷表始終按照倫敦時間走，不肯每到一地都將表校正成當地時間。從這里可以看出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地方時。

3全球視角下空間和地方的思考

3.1 積極應對空間的整合和流動

全球化視角下空間的整合和流動越來越強，因此積極應對空間的整合和流動，才能更全面地理解世界的發展。需要注意兩點：一是在全球化發展的當下想要通過各種方式切斷空間的流動、割裂空間的聯系、制造空間的隔絕，是不可取的，反而會對自身造成傷害；二是要注意空間的整合和流動會導致不平衡發展加劇，因此需要維護好空間自主性，了解空間分布，理解空間差異，加強空間分析，利用好空間的整合和流動促進空間發展。

3.2在開放發展中維護地方獨特性

在全球化視角下地方與外界的聯系不可避免，無地方現象越來越多。一些無地方現象能夠促進地方的開放和發展，但這些無地方景觀在建造時要避免以千篇一律的樣式削弱地方文化特色，甚至有意識地強加上外界的文化烙印，造成地方景觀的混亂無序，壓制地方的獨立性。因此在建設地方景觀時可以結合地方獨特的文化元素，展現地方本質。地方的獨特性就是地方的價值，因此維護地方獨特性的理念可以推廣到地方發展的全方面。

維護地方獨特性需要深入了解地方的本性。地方與眾不同的獨特性來自自然環境的孕育和歷史文化的傳承，結合地方的位置、地方的自然和人文景觀、地方的時間，在與其他地方的對比中把握地方最突出的優勢，提高地方活力，保護地方安全，促進地方發展。

3.3 動態看待空間和地方的變化

要用動態發展的眼光看待空間和地方的不斷變化。首先在思想層面上，需要多角度多層次看待空間和地方的變化，不能僅局限于某一種理論范式或思維方式。充分意識到空間與地方的相互作用，以全球空間整體性和地方空間特殊性相結合的思維理念看待社會事物和社會關系的交織融合，才能更全面深刻地理解世界的面貌和事物發展的本質。

其次充分重視時間的作用。時間不是單一機械地發展，空間和地方的變化也不僅體現在時間的單向線性前進之中，空間與時間的整合與轉換、地方與時間的聯系和需求，反映了時間的重要作用，在全球化和網絡信息化飛速發展的今天，應當珍惜時間，合理利用好時間。

4結束語

通過本文研究可以看出空間和地方處于不斷演化的過程中，全球化視角下空間和地方更呈現出多樣化的發展態勢，時間也在其中發揮重要的作用。本文是對文化地理學研究的充實，但僅關于一本文學名著的研究尚且單薄，還需要繼續深入拓展。

需要注意的是，《八十天環游地球》的背景是19世紀后半葉，彼時殖民活動在全球盛行，不僅包含經濟剝削和政治服從，還包含著對被殖民地區施加文化力量。21世紀的今天，我們仍然需要警惕全球化帶來的經濟控制和文化影響。為促進國際合作、各國平等發展，我國積極推動“一帶一路\"倡議，適應全球化下空間的整合和流動，突出基礎設施建設以促進地方發展，以平等理念反對不平衡發展，維護文化多樣性，著眼于自身發展的同時促進世界各國共同繁榮發展，對深化推動國際合作、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重要意義。

全面深刻地理解空間和地方在全球視角下的演化和表現，有助于個體和群體參與國家和社會的發展，既能夠在更廣闊的空間中活動，又能夠加強理解并熱愛生長的地方，從而以辯證、開放、包容的理念融入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發展潮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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