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派送員弄丟了包裹

一

人們總是會忘記自己做出的承諾，所以承諾郵局每天都有許多等待派送的承諾包裹。

阿金是承諾郵局第168位精靈派送員，它忙得小翅膀幾乎一刻都不曾停過。

就像所有故事里的小精靈一樣，阿金的個頭只有人類的玩具一般大，有胖乎乎的小臉兒和圓滾滾的肚子，它總是戴著頂尖尖的帽子，喜歡穿不同顏色的條紋衫和背帶褲。

能成為承諾派送員，在阿金爺爺看來可是一件頂頂驕傲的事！這位承諾郵局的老金牌派送員在年輕時一共派送出96287份承諾包裹，而且從來沒有出錯。

這可是件極其了不起的事！所以在阿金爺爺退休那天，承諾郵局特地授予它一枚金燦燦的勛章。這枚勛章被掛在阿金家最顯眼的地方，那個長著長長白胡子的老精靈總喜歡一邊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那枚勛章，一邊在阿金耳邊念叨：“可不要小瞧你派送的那些小小承諾，那里頭的每一個可都珍貴得很咧！”

嘁，才不是呢！要是真有這么珍貴，那為什么還有這么多人遺忘？為什么它每天還有這么多承諾包裹要派送？想到這兒，阿金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此時正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的它并沒體會到爺爺說的那種驕傲自豪感，它只覺得自己好可憐，它已經整整三十天沒有休假啦！

阿金剛送完一個在過年時許下的承諾——“乖，壓歲錢爸爸媽媽先幫你保管著，等你什么時候期末考試考了滿分，爸爸媽媽就用壓歲錢帶你出去玩。”

現在到了兌現承諾的時間，但曾經放心存在父母那里的壓歲錢卻莫名不見了，孩子滿眼期待落了空，傷心地大哭大鬧起來。

哇哇的哭鬧聲差點把房頂掀開，阿金逃也似的溜出來，輕盈的小翅膀此刻也沉重極了，它有些飛不動了。

“又是一個沒有兌現的承諾。”阿金一邊替小朋友憤憤不平，一邊從鼓鼓囊囊的斜挎包里摸出了一個小本本，未兌現的承諾都是需要登記的。

可還沒等阿金寫完，一陣疾風冷不丁地迎面朝阿金刮來，一個小孩急匆匆從它身邊跑過。沒有任何防備的阿金一下子被掀翻好遠，沒送出的包裹嘩啦啦撒落了一地，驚慌失措的它拼命撲騰著小翅膀才沒摔到地上。

“哎喲！”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跑太急了，沒撞疼你吧？”是一個圓頭圓腦的小男孩，戴著一副圓眼鏡，他很快停下來道歉，并把阿金散落一地的包裹重新撿了起來。

阿金拍拍灰，說：“還好我有翅膀，沒什么事，但下次你可要好好看著路……哎？”

還沒等阿金說完，小男孩已經跑沒影了，似乎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算了，包裹沒丟就行。”阿金清點了一下沒送完的包裹，“一個……兩個……三個，哈！都在呢！”

“哎！等下！”阿金突然發現了什么不對勁兒，“呀！這怎么都沾上泥巴印兒啦？”

原來剛剛下過雨，地面上濕漉漉的，最后三個包裹是沒丟，但都在泥坑里打了個滾——上面貼著地址等詳細信息的紙條臟兮兮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二

第一個包裹最臟，什么信息都看不清。

可當阿金看清這包裹里的具體承諾時，哈！它一下子樂了！這是個老客戶，阿金差不多每周都會給他派送一份承諾！

阿金很快來到城市最高的那棟大樓前，聽說這座城市里最好的工作都在這兒。

大樓里的人匆匆忙忙，阿金小心翼翼地繞開他們，熟門熟路飛到16樓，在東邊靠窗戶的第二間辦公室找到了它要找的人。

“您好，您有一份承諾包裹需要簽收。”

此時，正埋在厚厚文件堆里的周大仁聞聲抬起眼：“嗯？又是你啊。”

周大仁認出了阿金，這個小精靈每周都會出現。

周大仁疲憊地閉上眼揉了揉眉心：“東西放這邊吧。”

阿金放下承諾包裹正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什么，又飛了回來，掏出挎包里的小本本：“對了，友情提醒下您，據統計，承諾郵局已向您派送出了102份承諾包裹，其中已兌現3個承諾，99個承諾未按期兌現。

“根據承諾郵局的派送原則第272條：累計超過100個承諾未兌現者，將被永久拉入黑名單，承諾郵局將拒絕接收、派送您的包裹。同時，您的承諾將不再具有任何說服力及可信度。”

“99個未兌現？”周大仁眨了眨眼，回想著，“怎么可能？你們是不是統計錯了？”

“您的確有99個承諾未兌現，如果需要記錄可以給您提供。”

周大仁還是覺得不可置信：“我是律師，信譽是我們職業的第一準則。要是真有這么多，客戶早就該投訴我了！你們是不是送錯人了？”

“您認識周小樹嗎？”

“誰？”周大仁一愣。

“周小樹，您需要兌現承諾的客戶。這99個承諾都是您對他許下的，算上今天的就是100個。”

周大仁怔了好一會兒，喃喃道：“小樹……小樹是我兒子，我怎么都不記得答應他什么了……他也從來沒和我說過……”

阿金再次翻看了下小本本：“唔，您未兌現的那99個都是相同內容的承諾。——下次爸爸一定來接你放學。”

此時，坐在教室里的周小樹馬上就要放學了。從他的座位可以望見校門口，人頭攢動的校門口都是等待接孩子的家長，周小樹望了望，默默收回了視線，不用想也知道這里面沒有他爸爸。

剛上學的時候，周小樹是很期待放學的。因為放學可以不用再坐得板板正正聽課，可以去校門口買各種零食和汽水，可以回家看動畫片。更重要的是，放學了爸爸就會來接他回家。

校門口人擠人，爸爸怕小小的他被擠丟了，每次都會將他一把抱起舉過頭頂，讓他跨坐在肩上：“走嘍，回家嘍！”

周小樹永遠記得，那時的夕陽是金色的，晚風是溫暖的，爸爸的肩膀是寬闊的。

可慢慢地，爸爸變得很忙，答應他每天都會接他放學也漸漸地變成了兩天一次，五天一次，一周一次，一個月一次……從前夕陽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變成了現在周小樹一個人背著書包的背影。

“爸爸，你什么時候能再來接我放學啊？”

“小樹乖，下次爸爸不加班的時候一定來接你。”

“爸爸你為什么總是加班呢？”

“因為爸爸要為了我們小樹的未來努力呀，加班工作都是為了咱們有更好的生活！”

從那之后，懂事的周小樹就不再問了，因為爸爸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可直到今天，每次放學時他還是會忍不住在人群中張望。他心中還是有小小的期待，萬一哪天爸爸來接他……

“哎！小樹！這邊！”周小樹正悶頭往前走，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周小樹倏地抬起頭，睜大雙眼在人群中搜尋著。

“周小樹，你發什么呆呢？這邊這邊！”周大仁隔著人群朝他揮手。

這下周小樹終于看到了，是爸爸！真的是爸爸！周小樹驚喜地叫起來，他撥開人群一頭沖進周大仁的懷里：“爸爸！你今天怎么來接我放學了？你終于不用加班啦？”

周大仁頓了頓，慈愛地笑起來：“對，爸爸今天不加班了，明天也不加班了，以后都來接小樹回家好不好？”

“好呀！當然好！”周小樹開心得眉眼彎彎。

金色的夕陽穿過晚霞照過來，地上是一大一小兩個緊挨著的身影。

三

阿金又發愁了，因為接下來的包裹上的送達地址只能隱約辨認出“春風街”三個字。

沒辦法，阿金只能來到春風街碰碰運氣。可它一連問了兩個路人，他們都沒聽過這個包裹的主人姜南南的名字。

正當阿金沮喪時，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闖入它的視線：“嗨！你是在找人嗎？我叫夏小滿，也許我可以幫你找找，我從小就住在這兒，這條街上的人我都認得。”

那太好啦！阿金連忙問：“姜南南是住在這兒嗎？”

“姜南南？你找的人是姜南南？”夏小滿甜甜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對呀，你認識她嗎？這兒有個她的包裹。”

夏小滿當然認識姜南南，在一周前她們可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自從她們上次吵了架……

“你到底認不認識她呀？”阿金追問道。

“唔。”夏小滿悶悶地應了聲，隨手揪了根狗尾巴草朝前方指了指，“前面裁縫鋪子左拐第二戶就是她家。”

可算找到了，阿金開心地道謝：“謝謝你呀！”

臨走前，夏小滿忍不住問了句：“這包裹里是什么呀？是誰給她寄的？”

“噢，這個包裹里是一份承諾，是姜南南的承諾。”

夏小滿一頭霧水：“承諾？”

阿金看了看：“對，好像是一份道歉承諾，被承諾人是……嗯，她沒有寫名字，寫的是最好的朋友。”

阿金撲騰著小翅膀飛走了，只剩下愣在原地的夏小滿：“最好的朋友……”

這是南南給她的？

從幼兒園開始，夏小滿和姜南南就是最好的朋友，一起上學放學，一起玩耍，夏小滿一有好吃的就跑去和姜南南分享，姜南南買了新的洋娃娃也會先給夏小滿玩。

“南南，我們要做永遠的好朋友！”

“當然，我們肯定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南南，如果我們以后吵架了怎么辦？就像前兩天班上的小晴和落落那樣。”

“我們這么好怎么會吵架？就算吵架了也不要緊，我也會先道歉，和好后我們就又是好朋友啦！”

“真的嗎？你可要說話算話！”

“當然啦！我可是想和小滿做一輩子好朋友的。”

兩人就這樣陪伴著、玩耍著從幼兒園上了小學，直到前兩周班上要投票選出六一晚會的節目，夏小滿興沖沖地報了名，這學期媽媽終于同意讓她學了跳舞，她太想向大家展示自己的舞蹈了。可萬萬沒想到，身為班長的姜南南卻沒有把最關鍵的一票投給她！

“小滿，我知道你很喜歡跳舞。可是你才學不久，徐靈靈的舞蹈節目更勝一籌，我不能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就偏袒你……”

“我不聽我不聽！”夏小滿難受極了，她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南南怎么能選別人而不選她？她再也不要和南南做好朋友了！夏小滿下定決心。

姜南南主動來找了夏小滿好幾次，可賭氣的夏小滿卻再也沒有理她。

可每次一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她還是會下意識地想去找姜南南。

和阿金道別后，夏小滿回到家，吃晚飯時媽媽隨口一問：“最近南南怎么沒有過來找你一起寫作業了？”

夏小滿沒說話，自顧自悶頭扒飯。媽媽笑了：“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才沒有！”夏小滿紅著臉辯解，“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怎么會吵架？”

媽媽搖搖頭：“最好的朋友當然也會意見不合，也會吵架啊。但這些都沒關系，吵吵鬧鬧很正常，但要是一直有人不愿意和好，那以后就很難再做好朋友了。”

突然，夏小滿“啪”地放下碗，跑出了門，媽媽莫名其妙：“你這孩子干嗎去？飯還沒吃完吶！”

可此時的夏小滿卻什么也聽不見，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她想和南南道歉，她希望她們能和好，她還想和南南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快到姜南南家時，夏小滿迎面撞上了正往回飛的阿金，阿金小小的身子差點再次被撞飛。

“哎喲，你跑這么快干嗎呀？差點沒把我撞散架。”

“我找南南！我有話和她說！”

“姜南南？你別找了，她不在家。”

夏小滿猛地停下：“她不在家？”

阿金揉了揉腦袋，沒好氣地說：“對呀，我敲了好久的門，她家一個人都沒有，這個包裹我還不知道怎么辦呢。”

南南怎么不在家？她不會是生我氣，再也不理我了吧？她之前找我那么多次，我應該早跟她和好的！想到這兒，夏小滿一屁股坐在姜南南家門口，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阿金一下子慌了：“哎，你別哭啊，我被你撞成那樣兒都沒哭……”

這時，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兩人后方響起：“小滿？”

夏小滿回過頭，是姜南南！

“南南，你終于回來了！”夏小滿一把抱住姜南南，“我之前不應該那樣，跳舞明明沒有人家好還任性地要求你投票給我。我也不應該在你找我說話時不理你，南南你能原諒我嗎？南南你還生氣嗎？”

“小滿，我從來都沒有生你的氣呀！我是怕你永遠不理我了。”

“南南，那我們還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當然！你看，我這兩天和爸爸媽媽去了鄉下外婆家，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水蜜桃！”

這時，一旁的阿金終于忍不住打斷了兩個女孩的話：“姜南南您好，這里還有份您的承諾包裹，請查收！”

姜南南一時有些蒙：“我的嗎？”

“對，是您對您最好朋友的承諾，關于道歉的承諾。”

清亮亮的月光下，姜南南和夏小滿相視一笑，這份承諾她們已經不需要啦。

四

終于只剩下最后一個包裹啦！阿金心情極好，小翅膀都飛得輕快起來，它在斜挎包里摸著，突然臉色大變：“咦，最后一個包裹呢？”

小小的布包里空蕩蕩的，包裹上的紙條還在，但包裹卻丟啦！

這可是重大事故！阿金在今天走過的地方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依然一無所獲，它垂頭喪氣地坐在高高的樹枝上，欲哭無淚。

過了好一會兒，阿金做了個決定——它準備去找客戶說明情況并且誠懇道歉。

最后這個包裹地址好遠，在城市的另一邊，阿金飛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太陽露出紅臉蛋的時候才找到。

那是一棟別墅，里面只住了一位老爺爺，阿金趕到的時候他正好出門。

阿金沒有立刻現身，因為他還沒想好怎么開口和他說。沒辦法，阿金只能悄悄跟在他身后，醞釀著道歉的話。

老爺爺頭發花白，看著有六七十歲了。雖然年紀大了，卻不駝背，穿了身洗得發白的中山裝，和他人一樣嚴肅又板正。

老爺爺養了只畫眉，只見他晃悠悠地提著鳥籠子來到附近的一個小公園，將鳥籠往樹枝上一掛，然后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收音機，放起了廣播。清早的小公園很熱鬧，到處都是早起鍛煉的人。老爺爺一個人聽著廣播，金色的晨曦為他的背影鍍上了柔光，看起來溫暖極了。

可莫名地，阿金總覺得那個筆挺的身影透著點落寞。

等太陽完全升上來，老爺爺提著鳥籠往回走，他買了份報紙，買了些菜，慢悠悠地回到家。等他關門的時候，終于發現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阿金。

“你找誰啊？”

“我找您，老爺爺。”阿金漲紅著臉，小聲囁嚅著，“真是抱歉，我是您的承諾派送員，但我把您的承諾包裹弄丟了，我是特地來和您說明情況的……”

阿金的聲音越來越小，無地自容的它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誰知道老爺爺爽朗一笑：“不礙事兒，我年紀大了，也時常記不住事兒。你說的那個包裹我沒有印象，丟了就丟了吧……”

阿金急了：“可那是承諾包裹！我爺爺說過，承諾是很重要很珍貴的！我這紙條上寫的兌現時間是今天，要不您再回憶回憶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也許我可以根據您的印象幫您找回來！”

老爺爺想了想，突然一拍腦門兒：“我記起來了，我有個日歷本，一些重要的事情我都會記在上面。”

阿金連忙跟著老爺爺進了屋，別墅里面又寬敞又明亮，但老爺爺的東西很少，顯得有些空蕩蕩。來到臥室里，只見年代久遠的老式書桌上摞著整齊的報紙，老爺爺戴上老花鏡，拿起書桌上的日歷：“周一要去和老王下棋，周二要和老張釣魚，周三周四要去劇院聽戲，唔……今天？對了，今天是要干嗎來著？”

阿金伸頭一看，果然日歷上的今天畫了個圈。

“老爺爺您快想想，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呀？”

老爺爺認真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唉，人老了，記性是真不行了。”

見阿金有些沮喪，老爺爺安慰道：“沒事兒，小家伙，你有時間陪我聊聊天嗎？也許我們聊著聊著，過一會兒我就想起來了呢。”

也好，阿金便留了下來。老爺爺一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阿金這才發現老爺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嚴肅，相反地，他聊起天來十分風趣健談。

老爺爺一邊下廚一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但說得最多的還是他的小孫子小宇。

“小宇他啊，就喜歡吃我做的糖醋魚。吃魚補腦啊，瞧瞧，這顏色多亮，一看就好吃！”老爺爺聊著聊著竟不知不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阿金忍不住小聲提醒他：“老爺爺，您一個人吃得完這么多菜嗎？”

老爺爺猛然一怔，然后緩過神，落寞地笑了笑：“對啊，我今天怎么做這么多菜？小宇他們也不回來。”

“唉，老了老了，老以為他們會……”

正說著，門鈴突然響了，阿金飛過去剛打開門，一個小小的身影就蹦跶著沖了進來，倒霉蛋阿金再次被疾風刮倒。

“爺爺爺爺，我們來看您啦！祝您生日快樂……咦，怎么是你呀，小精靈？”

暈頭轉向的阿金定睛一看，圓頭圓腦，還戴著副圓眼鏡？這不是之前撞到它的小男孩嘛！

他就是小宇！

原來在阿金第一次被小宇撞到時，他之所以急匆匆的，是為了趕去即將關門的商店給爺爺買禮物——今天是老爺爺的生日。

而那個被阿金弄丟的承諾，正是小宇對爺爺的承諾。

“小宇怎么來了！是不是想爺爺啦？”老爺爺開心得像個小孩，一把將小宇抱起。

“對呀，小宇想爺爺就來啦！更重要的是，小宇要給爺爺慶祝生日呀！您忘啦？這是小宇答應您的！”

阿金突然覺得心里暖暖的，原來有些承諾就算弄丟了，也有人會一直記著。

五

承諾郵局第168位精靈派送員阿金依舊很忙，它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但它卻不再抱怨、沮喪，因為它終于理解了爺爺常說的那句話——能成為承諾派送員可是一件頂頂驕傲的事！

因為那每一個小小承諾里頭，藏著的可都是這世上最最珍貴的期望呀。

發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