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語實踐視域下廣西面向東盟的多語人才培養路徑

2020年，教育部發布了《新文科建設宣言》，對新文科建設做出了全面部署。關于外語學科的新文科建設，時任高等教育司司長吳巖指出，高校要培養“一精多會”、具有多種外語能力，在所掌握的專業領域中能順利溝通交流的復合型人才。這里的“一精多會”，是指精通一門、會用多門外語。新文科建設部署高瞻遠矚，彰顯了“一精多會”復合型人才在我國“一帶一路”和“中國一東盟”等戰略合作中的重要性。為了在國際舞臺上扮演重要話語角色，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們一直強調外語，尤其是英語教學的必要性。在國際語言秩序和社會功利的影響下，不少師生、家長都認為，沉浸式地使用目標語并保持其“地道性”，是最有效的語言行為方式，這樣的語言教育在本質上仍然屬于單語主義。多年的教育實踐表明，我國外語教育的產出并未達到人們的預期，一些外語小語種也未能滿足“一帶一路”“中國一東盟”等戰略合作的需求。

可以說，超語理論的出現，從根本上挑戰了單語主義的觀念與實踐。超語實踐技能已在歐洲得到廣泛的認同，并引起了眾多學者的關注。歐洲聯盟（以下簡稱“歐盟”）實行語言多元化政策，鼓勵歐洲各國民眾習得并使用除母語以外的多種語言，以促進歐盟各國的經貿往來、文化交融與和諧發展。歐盟目前規定的官方或工作語言共有24種。而東南亞國家聯盟（以下簡稱“東盟”）自2007年始，就把英語作為唯一的工作語言，形成了英語獨大的局面[]。廣西是我國唯一與東盟既有海上通道又有陸地接壤的省區，廣西首府南寧也成為中國一東盟博覽會永久舉辦地。隨著中國一東盟自由貿易區的進一步發展，廣西與東盟各國之間的貿易往來更為活躍，培養通曉東盟語言的多語種、復合型人才，為中國一東盟自由貿易區的迭代升級提供強有力的人才支撐，是擺在教育界面前的頭等大事。有鑒于此，本文梳理了超語理論在不同教育背景下的實施方式，闡述了超語理論對廣西面向東盟多語人才培養的作用與影響，在此基礎上，對廣西面向東盟的多語人才培養路徑進行深入探討。

一、超語研究動態

就目前的現狀來看，超語研究正處于快速發展期，以歐美為代表的西方學者占據主導地位，其理論建構和應用實踐都引領著國際超語研究的發展方向。與西方相比，國內對超語的研究仍處于起步階段，但已受到廣泛關注，未來發展前景廣闊。

（一）國外研究動態

超語這一概念萌生于20世紀90年代，它是威爾士教育家威廉姆斯（CenWilliams）在考察威爾士語振興教育時首次提出的。超語的雛形是威爾士語“trawsieithu”，Baker又將它譯為英語“translanguaging”。之后，超語理論廣泛應用于復合語言社區的復雜語言實踐研究。它關注多語背景下外語學習和新媒體語境下多語實踐過程中的創造性和批判性，為跨語言交際研究帶來了新的視角。

當前的超語研究主題多元并涉及多個領域，但其核心主題仍然是多語教育語境下的超語實踐和超語教學行為[2]。具體來說，超語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以Garciaamp;Li為代表的學者，聚焦于學生的超語行為及其語言使用的流動性特點，強調多語者個體具有一個整體語言庫。二是以Lewis為代表的學者，注重研究課堂上教師的超語行為的必要性與有效性[3]。

國外的超語研究雖然已取得豐碩的成果，但仍存在一定問題。第一，研究語境相對單一。現有的超語文獻所涉及的語境，絕大部分都是隸屬英語或與英語相關的背景。第二，研究對象很不平衡。其中，對學生超語行為研究的最多，占比為 5 5 % ；對教師超語行為研究的次之，占比為 2 7 % ；只有一小部分研究同時涉及師生，占比為 1 8 % 。而在第三類研究中，英語仍然是目標語或作為雙語程序之一。第三，研究方法偏重定性。在超語研究中，采用定性方法的最多，占比為 8 3 % ；采用混合方法的次之，占比為 1 4 % ；采用定量研究的最少，占比為 3 % 。同時，這些定性研究幾乎都是語言民族志案例，只關注少數或單個參與者[4]。這就使得超語教學法所具有的實用性或普適性無法得到充分的運用。

（二）國內研究動態

與國外相比，國內的超語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不過，超語作為有效的語言教學方法，已得到國內語言學界的廣泛認可。我國的外語教學實踐也表明，該理論能夠實現學習者與教師的雙贏[5]。國內的超語研究主要關注兩個實踐方向：一是超語在漢英雙語教學中的應用研究；二是在來華留學生中漢語作為外語的超語教學研究[6]。

在語言多樣性和社會多元化背景下，國內學者雖然已經意識到超語作為一個理論概念和分析框架的重要意義，但現有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第一，目前的研究主要是對超語這一術語的介紹與界定、對國際超語研究的評述等，而超語實踐與超語行為的有效性研究則十分匱乏。第二，在社會經濟與文化教育中，處于弱勢地位或被邊緣化的多語學習者，與超語實踐的關聯最為密切，但是對這一群體的超語教育則缺乏關注，如廣西多語多方言地區的多語人才的培養等。第三，國際超語一向青睞具有民族特色的超語技能的研究，亞洲地區的實證研究卻是一大缺口，如我國廣西與東盟各國區域語言在文化交融碰撞時所產生的超語實踐與技能等。

（三）超語的概念化方式

總的來看，超語的命題意義和應用范圍，是隨著學界研究的深入而不斷演進的。開始階段，Lewis等學者是基于二語理論對它進行界定的，他們認為，超語是語言使用者利用兩種語言來建構意義、組織經驗的，并以此獲得相關知識和理解世界的能力[]。之后，Garciaamp;Li又將其范圍拓展到兩門語言以上，作者指出，超語是多語使用者為建構不同語言表征的不同世界意義而進行多重語言實踐的能力，是交互融合于不同語言實踐的全新整體 [s] （P21）。Canagarajah 亦將超語界定為：“多語使用者利用多種語言穿梭于不同語言之間并通過實踐整合到其語言經驗庫的能力。”[9]可見，多語者可以在不同語言之間進行自由轉換，并將自身所習得的語言融合成為一個綜合系統。

Bonacina等學者追蹤了“超語”術語的系譜，通過考察超語概念化的不同方式以及它在不同教育背景下的應用方法，將其劃分為兩種類型：“固定語言方法（fixedlanguageapproach）”和“流動語言方法（fluid languaging approach）\"[1o]。超語的概念化\"地圖”，可如圖1所示[10]（P450）：

圖1主要展示了三個方面的內容：第一，兩種超語概念是如何得以闡明的；第二，它們又是如何被概念化為一種教學法或語言實踐理論的；第三，認識論是如何支持這兩種方法的。由此可見，盡管在這兩種方法中都使用了“超語”這一概念，但它們所指稱的其實是不同的現象。“固定語言方法”的所指是雙語教育中的“超語”方法，而“流動語言方法”的所指是從教學實踐到理論概念的一種研究方法。Bonacina等學者對這兩種方法的評估表明，我們不能假定超語的變革能力，仍然應該關注超語實踐的地域性，以及語言的固定性與流動性的潛在關聯。可以說，現有超語實踐的教學典范，主要還是集中在歐盟、澳大利亞等地區，而亞洲的多語研究仍然處于缺席狀態[]

二、超語實踐對廣西面向東盟多語人才培養的作用與影響

作為一種新興的語言研究范式，超語實踐為廣西面向東盟的多語人才培養提供了新的視角。其作用體現在多民族語言交融發展與區域合作需求的對接，其影響則貫穿人才培養目標、路徑及評估的全過程。深入剖析這一關系，有助于探索多語人才培養的實

踐路徑。

（一）超語實踐能夠促進廣西與東盟各民族語言的交融發展

如前所述，歐盟是超語實踐的典范。為消除歐洲經濟、政治共同體之間的語言障礙，歐盟制定了“歐洲語學校多語教育計劃”，以九種不同的語言開設同一課程，家長可以為自己的孩子自由地選擇以某一種語言上課。同時，還開設了“工具語言或媒介語言”課程，學生必須從英語、法語、德語中選修一門作為第二語言，并且將這種選修語言作為一些主要科目的教學語言。除此之外，學生還要學習第三語言，一開始是一門語言必修課，隨后則作為一些科目的教學語言。值得注意的是，為了促進歐洲多元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歐洲語學校還要求三年級以上的兒童必須參加混合語言小組活動（\"European hours”formixedlanguagegroup activities），對歐洲多種語言進行專門訓練。這些歐洲語學校的學生不僅能熟練地掌握三種語言，而且由于混合語言小組活動中同伴之間的語言交融和相互學習，一些學生還能習得其他語種而成為真正的多語者，即使學校并沒有開設第四語言或第五語言課程。

母語在目標語研究中的理論觀念，可以劃分為三種類型：虛擬態、最大態和理想態。其中，母語在目標語教學中的積極作用，在虛擬態中是被否定的。所謂“最大態”，是指學習者最大化程度地浸入到目標語場景教學中，如外語教學中的情景教學法、直接法和交際法等。在目標語教學過程中，最大態雖然承認師生在必要時會習慣性地求助母語，但它與虛擬態一樣都根植于單語制，兩者都不支持在目標語教學過程中使用母語[12]。理想態則認為，母語的使用有助于學生學習目標語[13]。該觀點在實證性研究中也得到了充分驗證[14]，足以讓學界消除母語會阻礙目標語言學習的認識誤區[15]。因此，在多重語言交際實踐過程中，多語背景的師生都應最大程度地激活自身語言符號庫中的資源，這也是超語理論所積極倡導的。以往的研究表明，超語理論反映了實踐者的文化遺產意識[16]，它不僅有助于學習者的元語言學意識的發展，減少他們對語言之間邊界的關注，也為學習者的日常生活工作與課堂上的文化價值觀協商、語言權力關系協商創造了空間。

總之，超語理論搭建的是一個整合個體認知和社會情境的框架，它表現為學習者的“經驗庫”整體。

對于中國一東盟少數民族多語者而言，新的語言習得體現于學習者新舊語言資源的交互融合中，這既有利于小語種的保護、傳承及多語實踐，也能夠有效緩解東盟各國小語種被邊緣化的痛點。那么，應采取什么措施，來避免東盟各國小語種的邊緣化呢？我們認為，主要是順應社會轉型中的多元文化發展趨勢，營造出消解語言等級觀念的超語環境，這樣一來，多語背景下的小語種個體，就能夠以寬松、平等的語言心態進行日常的溝通交流，從而增強傳承母語文化的責任感和自豪感。

（二）超語實踐能夠激活廣西與東盟各民族語言的影響變量

廣西地處中國一東盟自由貿易區的中心位置，廣西與東盟的貿易一直保持著良好的發展勢頭，東盟已連續24年成為廣西第一大貿易伙伴。隨著中國一東盟自由貿易區升級版建設的加快推進和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的生效實施，中國一東盟對小語種人才的需求量持續增長。廣西人才網的相關數據顯示，在2022年10月至2023年10月發布的崗位招聘中，涉及翻譯和語言服務的招聘信息共有1372條，其中，東盟十國語種崗位有610個，全職崗位數量的占比為 9 3 . 6 % 0同時，還有超過 5 0 % 的非教育、非翻譯類崗位注明“東盟小語種優先”。就行業領域而言，翻譯、外貿、跨境電商、海運船舶、金融服務等，對東盟小語種復語型人才的需求尤為強烈，其中，跨境電商的需求增量明顯。由此可見，圍繞相關學科的交叉性、應用性特點，培養具有國際視野和跨界能力的多語言、高素質人才勢在必行。

總的來看，超語實踐理論對廣西與東盟各民族之間的語言接觸、社區因素、動機和態度等均會產生潛在影響。以往的研究顯示，超語實踐的表現之一是多語同時使用，語言之間的混用與切換是持續動態發展的。雖然持續時長或表現形式有所差異，但多語的混用對非口語的大腦思維和決策能力都會產生積極的影響[17]。還有證據顯示，對于年輕的多語者和其他外語學習者來說，語言的切換與混用，能為其決策能力和認知能力帶來積極影響[18]。歐洲的超語實踐和超語教學的成功，也歸因于語言接觸、社區因素、動機和態度這些變量，即課堂與課外因素的迅速有效關聯，這些因素則給予歐洲學生短期（校外有機會利用多語進行社交）與長期（在歐洲各大城市的工作前景）的回報。同時，超語理論還可以為少數民族語言學習者提供一種多語視角。根據超語理論，二語學習者被描述為“潛在的雙語使用者（emergentbilingual）\"，那么，少數民族復合語言社區的學生也可稱為“潛在的多語使用者（emergentmultilingual）\"。在多語情境下，各種語言實踐都是平等的，這種消解語言等級觀念的超語理論說明，每個民族個體都有著發展超語技能的潛能（potential）和可達性（accessibility）。可以說，超語所創造的寬松、平等的語言心態，對多語使用者起到了鼓勵和促進作用，這不僅有助于創造多元語言文化的實踐空間，也為語言參與者在日常生活工作和課堂上的文化價值觀協商、語言權力關系協商創造了空間。

三、廣西面向東盟的多語人才培養路徑

超語實踐的關鍵路徑，需要從理論關聯、區域適配和資源建設三個維度展開探索。首先，應明確超語實踐與多語能力培養變量的內在邏輯；其次，結合廣西地緣優勢，探索適配東盟需求的教育模式；最后，通過構建文字知識庫和文化數據庫，為超語實踐提供可持續發展的資源支撐。下面，就從這三個層面展開具體分析。

（一）超語實踐與社區因素的有效關聯

如前所述，超語實踐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應歸因于語言接觸、社區因素、動機和態度等變量，那么，在語言接觸、動機和態度等變量已經具備的情況下，如何構建超語實踐與社區因素的有效關聯，就成了關鍵所在。

廣西地處中國一東盟自由貿易區的中心位置，是面向東盟的國際大通道、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和絲綢之路經濟帶有機銜接的重要門戶。同時，廣西的少數民族與東盟國家的20多個民族為“同源異族”，具有深厚的文化認同性，如壯族與泰國、老撾、緬甸、越南以及印度共20個民族，具有親緣關系[。這些地緣優勢與區位優勢，為廣西與東盟超語實踐的發展提供了便利條件，也使多語言接觸這一變量成為可能。此外，對于廣西與東盟各國的民間消費者來說，他們選擇語言產品與語言服務的主要動力，是為了能夠就業或提高收入水平。也就是說，這些消費者認為漢語學習（就東盟各國民眾而言）或東盟各國小語種學習（就廣西民眾而言），能給他們帶來更高的收入[19]。那么，該語種學習的動機與態度自然就具備了。在語言接觸與動機和態度變量具備的情況下，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把超語實踐與社區因素有效關聯起來。

隨著與東盟經貿合作和文化交流的日益頻繁，廣西各高校陸續開設了面上東盟各國的小語種教學，就其本質而言，這些小語種課程大多屬于單語教學，仍然無法滿足多語人才的大量需求。需要指出的是，這里的多語人才是指既能通曉東盟各國區域語、又能熟練使用東盟工作語的人才。在一定程度上說，廣西與東盟國家的語言狀況，跟歐盟各國的超語大語境具有相似之處。因此，我們可以借鑒歐洲的超語實踐的成功經驗，在廣西毗鄰東盟國家的地緣因素和“同源異族”人文因素的有利環境下，進行超語實踐教學，并利用民間復合語言社區，為當地學生開展混合語言小組活動（\"ASEAN hours”for mixed language groupactivities）。這既是可行的，也是必要的。

有關語言與國際貿易流量的相關影響研究顯示，語言官方性同中國一東盟國家的貿易量并不存在顯著的相關性，而是與語言非官方性顯著正相關。隨著中國一東盟自貿區《投資協議》的實施，東盟各國與廣西之間的相互投資和貿易合作將更加活躍，廣西與東盟各國民族語言文化的滲透與交融已不可避免，因為東盟各國的民間消費者選擇語言產品及服務的主要動力，就是為了能夠就業及提高收入水平。因此，我們應緊緊抓住這一歷史機遇，將超語實踐與社區因素進行有效關聯，促進漢語、英語與中國一東盟同源異族等區域語言的密切接觸，推動廣西與東盟各國多元文明的交流互鑒。

（二）超語實踐教育模式的區域空間探索

廣西不僅具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而且具有多民族語多方言的語言優勢，這就為面向東盟的多語人才培養提供了極為有利的條件。因此，廣西應突破傳統教育模式，大膽創新多語種人才培養機制，積極探索超語實踐教育范式，如“三語”教學模式、“訂單式”人才培養、創建多語人才分類培養制度等，有針對性地培養立足區域、面向東盟、持續供給的多語人才。

首先，在高等教育的多語言人才培養方面，建立健全廣西與東盟之間的多語人才培養合作機制，共建、共享教育資源，共推運營過程。對于語言類院校或應用型高校來說，應統籌總體布局，調整類型層次，引進優質資源。比如，優化語種結構，增加東盟小語種數量，尤其是盡快增設缺口較大且社會急需的非通用語專業語種，并構建起與之相應的人才培養目標體系、知識體系和支撐體系。同時，在雙向融合或多向融合人才培養上精準發力，積極探索“語言 + ”培養新路徑，如語言 + 貿易、語言 + 電商、語言 + 信息化、語言 + 國際法等，圍繞學科應用性、專業性、職業性、創業性等特點，培養高素質復合型國際化外語人才。

其次，根據面向東盟的語言服務人才供需狀況，提前布局，超前謀劃，向基礎教育拓展超語實踐空間，下好多語培養先手棋。隨著中國一東盟自貿區的迭代升級，對東盟小語種復合型人才的需求不斷加大，尤其是出口跨境電商已成為帶動外貿發展的中堅力量，需求增量明顯。因此，可以結合廣西多民族多語言的優勢，將面向東盟的小語種人才培養適當前移，在基礎教育階段推進超語實踐教學。比如，在邊境民族地區推行面向東盟服務的多語教學，實行因地制宜、因需制宜、因“語”制宜的教學策略，提高學生的多語運用能力和異域文化素養。再如，利用“同源異族”的人文優勢，進行超語實踐教學，在條件具備的民間復合語言社區，為學生開展混合語言小組活動，讓學生在自然的復合語言社區環境下習得多種語言。此外，還可以通過“互聯網 + ”“智能十”等方式，加強對薄弱學校的國外優質教育資源供給，拓展學生的國際化視野，提升他們的跨文化交際能力。通過這些前瞻性、引領性、持續性的舉措，為今后的高質量復合型多語人才培養奠定堅實的基礎。

（三）超語文字知識庫和文化數據庫的構建

在確保語言文化安全的前提下，充分發揮“互聯網十”、大數據、區塊鏈等現代信息技術的作用，實現超語資源的共建共享，使教育的紅利惠及中國與東盟各國的普通百姓。基于廣西本土的實際狀況，發揮超語空間和地緣優勢，對教育資源和師資力量進行優化整合，將東盟更多的小語種納入超語教學體系。同時，運用現代化信息技術手段，構建中國一東盟跨境超語文字知識庫和文化數據庫，為高質量多語人才的培養提供強有力的技術支撐。

首先，相關主管部門應科學統籌，精心規劃，協同聯動，對廣西與東盟各國的“同源異族”語言進行實地調查與數據開發。由于這項工作還涉及周邊國家，因此，應在遵循共商、共建、共享的理念下，深化務實合作，實現共贏發展。可以說，廣西邊境地區和海上通道山高水遠，語言調查本身就比較困難；如果不對這些少數民族語言進行及時性調查、科學性保護，今后的工作難度更大、投入成本更高。而通過現代信息技術手段，可以將廣西與東盟各國的“同源異族”的語言實態有效地保存下來，為今后的理論研究、應

用實踐提供第一手材料。

其次，推動無聲文字和有聲語言資源數據庫建設，為掌握語言國情、政府決策和社會應用提供服務。中國有聲語言資源數據庫建設、中國語言資源保護工程在這些方面已經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廣西與東盟各民族的語言大數據平臺建設可以充分利用。在語言調查、語言庫藏和數據開發的基礎上，還要深入探討少數民族母語資源轉換為文化資本和經濟資本的可能性與可行性，以及它與區域經濟發展、國際經濟發展的相關性，為開展語言數據挖掘、開發語言智能和文化產品、服務地方文化建設創造新的廣闊空間。

再次，利用大數據、自然語言處理等技術手段，建設東盟國家非通用語種超語文字知識庫和語料庫。持續深化中國一東盟在語言資源建設、語言服務等方面的學術交流與科研合作，充分發揮各方智慧和力量，共同搭建中國一東盟全媒體交互平臺，即除了東盟英文、華文傳統媒體之外，還需要對東盟本地語言媒體與英文和中文進行優化整合，并將其轉型為超語媒體平臺。通過這一平臺，進一步拓展中國一東盟的超語空間，助推語言服務提質增效，以語言科技和語言產業的深度融合打造新質生產力，以語言文化數字化建設推動文明交流互鑒高質量發展。

本文對超語理論在不同教育背景下的實施方式進行了梳理，分析了超語理論對廣西面向東盟多語人才培養的作用與影響，并對廣西面向東盟的多語人才培養路徑進行了深入探討。總的來看，在全球化語言頻繁接觸與多元互動的背景下，超語理論已廣泛用于多語教育實踐中，它不僅為多語言綜合參與搭建了多維教學平臺，也為跨語言交際研究搭建了學術創新平臺。隨著中國一東盟自貿區《投資協議》的實施和深化，廣西與東盟各國的貿易往來愈加頻繁、雙向投資的力度不斷加大，對東盟小語種復合型人才的需求日益增多。同時，廣西具有毗鄰東盟國家的區位優勢、多民族語多方言的語言優勢以及與東盟民族“同源異族”的人文優勢，因此，超語實踐能夠促進廣西與東盟各民族語言的交融發展。在此基礎上，探索了廣西面向東盟的多語人才培養路徑。首先，構建超語實踐與三個變量的有效關聯，充分發揮語言接觸、社區因素、動機和態度的積極作用，進行超語實踐教學。其次，突破傳統教育模式，創新多語種人才培養機制，積極探索超語實踐教育范式。再次，充分發揮“互聯網十”

大數據、區塊鏈等現代信息技術的作用，實現超語資源的共建共享，建立跨境超語文字知識庫和文化數據庫。從超語實踐理論的視角，對廣西面向東盟的多語人才培養進行積極探索，也帶給我們深刻的啟示：一是秉持開放包容的心態，積極借鑒人類創造的一切優秀文明成果，完善多語種復合型人才培養制度；二是堅持相互尊重、平等相待的原則，維護語言文化的民族性、多樣性，推動不同語言文化的交流對話、和諧共生；三是構建互聯互通、共享共贏的合作機制，加強與東盟國家高校和科研機構的學術交流，共同搭建中國一東盟語言文化科研平臺和新型智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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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loring Pathways to Cultivate ASEAN-Oriented Multilingual Talents in Guangxi： A Translanguaging Perspective

Guo Yanhua’，Shi Jieyu2，Lan Yongsheng3 （1.2.SchoolofForeign Language and International Business，Guilin UniversityofAerospace Technology; 3.State-ownedAssetsManagementOffce，GuilinUniversityofAerospaceTechnologyGuilin54o4ina）

Abstract：Inthecontextoffrequentgloballanguagecontactandmulticulturalinteractions，translanguaginghasbenwidelylidin mutilngualeducatiopractie.WitteativeuadigofeCaAEAFeTadeArateandforEAentedulal welloudedpoelsisglsissigeinsaalpoi countries，igsticadicdualealoudlis“o sharingommoutti”irtilodfsagitllidal GuangxiandAEomuidgosfdatio，tsueplosptfouivatingAEetdulialetin Guangxi.Fistiabsilseagicidbgoct factors，adoooto tradioalutialagdinraginsildelsditdese Plus”，igatabsdngogioodadl databases.

Keywords：translanguaging；Guangxi；ASEAN；multilingual talent；path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