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去往齊山,只為趕赴那一場期待已久的櫻花之約。一下車,便被入口處的兩棵櫻花樹吸引住了。堆云砌雪的櫻花樹亭亭玉立,宛如少女般輕盈飄逸。溫柔的陽光傾瀉下來,撩動著少女緋紅而羞澀的臉龐。慕名而來的蜜蜂們輕舞紛飛,上下奔忙。沐浴著八九點鐘的太陽,大自然生機勃勃,充滿希望,萬物有序而不張揚。
拾級而上,沿途叢叢簇簇的連翹花熱烈而奔放,指引著游人前行的方向。尋尋覓覓中,我們來到了櫻花長廊。櫻花與連翹競相開放,雪白與鵝黃為早春增色添香。來到春秋湖廣場,幾棵染井吉野早櫻盛放得轟轟烈烈,游人們欣賞得如癡如醉。櫻花有五片花瓣,每片花瓣都白白的,隱隱約約還能透出一絲粉紅色來。一簇簇,一朵朵,層層疊疊,前推后擁,白如雪,粉嫩如嬰兒面,猶如躍動的小精靈,吸引你夢幻而神往。
沿天水溪向上便是印佛池,池邊魚兒嬉戲,不遠處的櫻花樹連綿一片。同伴剛為我拍完照,隨即調侃道:“瞧你那清澈的眼神,活脫脫像一只小黃鴨!”人家明明是一只引吭高歌的白天鵝好不好!說笑間,一游人自告奮勇幫我們拍合照,此后便是取景、定位等一系列神操作,終于在我幾乎要昏睡時按動了快門。一看照片我樂了,背倚美人,斜臥于湖光水色之上,圍擁于花團錦簇之中,自我感覺與詞人李清照的距離就差花間一壺酒了。倘真如此,夫復何求!
上行不遠處的沉魚潭,便是西施浣紗處。溪流潺潺,小亭怡然,櫻花叢中獨現一片緋紅花瓣,甚是嬌艷,莫不是西施所化而成?閉上雙眼,輕搖秋千,遙想西施當年正遐想間,悠揚的鐘聲隔空傳來,瞬時打破了山谷的寧靜。我的精神為之一振:既有鐘聲,必有寺廟,何妨上去一觀!
蓮花池不大,卻蓄積了千年的風韻,水草茂盛,興許是光照在水面的分布差異,池里的水色深淺不一,呈現一種別致的美,猶如新疆的五彩池般斑斕。燈籠高掛,櫻花樹掩映其中的是觀音廟。觀音廟右轉,乍現觀音瀑。那是幾億年前的活溶洞,洞口上方有一天然鐘乳石塊,形似觀音抱子,所以把這一高山懸瀑稱為“觀音瀑”。觀音瀑幾米遠就是洪鐘處,我們花了一點兒時間研究怎樣用木棒與銅鐘相撞同頻,繼而發出悠揚的鐘聲。旁邊的游人駐足觀摩得出神,雖想親自體驗卻并不著急催促。
我們在長廊處進餐休整,飽餐一頓后,身心為之一輕。悠然自得之際,俯瞰山巒,連綿的櫻花與錦簇的連翹相映成趣,但都呈現出一種清明純凈的底色:干凈、鮮嫩、不染纖塵。起初,我以為是櫻花品種不同而呈現出單瓣潔白的顏色,直到發現連本該金黃燦爛的連翹在這里也只綻出淺淡的鵝黃色,全然不似城中那般濃艷。環顧四野才驚覺,整個山谷中的所有植物都呈現出一種澄澈的、純天然的、生機勃勃的景象,真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青山綠水彩云間,不羨鴛鴦不羨仙”,好想幽谷叢中度余年,從此不入凡塵間!倏忽一轉身,有幾株小花映入眼簾。花形似藍孔雀開屏,又似錦鯉擺尾,姹紫嫣紅,隨風搖曳,楚楚動人而攝人心魄。頓思這山野之地何來這妖冶之花,后得知它叫延胡索,罌粟科,花語是“幻想”,當然是極具誘惑力的尤物,何況花不醉人人自醉呢?
登上齊長城,到達主峰唐三寨一明代巾幗英雄唐賽兒起義時的山寨營地,此時還遺留戰國時期的米白、點將臺等歷史遺址。
步入懸崖峭壁上的十里畫廊古棧道,就登上了“齊魯最長、最險的天然棧道”。它隨山就勢,蜿蜒盤旋,仰望高入云端,俯瞰深不見底。我們時而彎腰險過,時而扶壁慎行,還不忘根據“回頭望月”的提示回看那天然風化形成的彎月狀穿洞,倒是驚險又刺激。我邊走邊感嘆:“前半段休閑,后半段奇險!”記得在云頂花海的小徑上寫著:“你來自云南元謀,我來自北京周口,讓我牽起你毛茸茸的手,愛情讓我們直立行走。”唉,就現在這種行軍狀態,明天不管牽起誰毛茸茸的手,恐怕都無法直立行走!
繼續下行,又回到櫻花谷。徐徐暖風吹過,那花瓣便如天女散花般,輕飄飄地撒落下來,那么輕盈,那么灑脫。望著這落英繽紛的意境,我發出寄語:“櫻花仙子,今晚來我的夢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