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區域國別研究在為戰略傳播提供在地知識、共同參與全球話語重構中起到基礎性作用。西方國家的戰略傳播長期依托其區域研究,但由于深受殖民邏輯與冷戰思維影響,其知識生產與傳播實踐固化了文明等級觀,并服務于霸權擴張與文化滲透的目標。中國特色的戰略傳播旨在突破這一歷史局限,以自主的區域國別知識體系揭示“全球南方”的主體性,推動多元文明的平等對話。區域國別研究與戰略傳播的動態互構體現為雙重路徑:前者通過重述全球史敘事、深化文化洞察、開展在地調研及優化傳播網絡,為戰略傳播提供知識支撐;后者則通過跨層次部署、精準敘事設計、主體創新統籌及動態反饋機制,整合碎片化知識并提升戰略傳播的效能。面對國際秩序重構的復雜性、學科范式轉型挑戰及實踐時效性的需求,未來各主體需通過跨學科協作、跨國知識聯合與動態戰略更新,探索兼具歷史超越性與實踐導向的協同機制,以最終服務于全球認知秩序的重塑與發展共識的達成。
近年來,圍繞構建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戰略傳播體系,國內學者對戰略傳播的共性特征、實現路徑、協同機制、國外戰略傳播發展史進行了諸多研究。①這些成果在研究對象上聚焦國家行為體和大眾傳媒、文化外交主體;在內容上聚焦部署思路和流程優化,回應了戰略傳播實踐中的諸多命題。不過,有關支撐戰略傳播的知識基礎問題尚未得到充分闡發。
戰略傳播并非一時的戰術應急行動,而是著眼于長期交往基礎上的價值觀嬉變。圍繞戰略傳播需求,一國知識界應以何種知識體系提供支撐?這是關涉中國的戰略傳播何以實現價值超越和效力提升的基礎問題。面對全球豐富的區域和國別,戰略傳播不僅涉及機構重組、內容策劃、社媒推廣等具體問題,還面對更具整體性、底層性的議題:在全球圖景中,亞非拉曾被遮蔽的主體性何以得到揭示?中國的戰略傳播何以成為全球南方重塑既有話語的引領性、協同性力量?在回應這些問題時,新近設立的區域國別學科能夠通過有關域外世界的認識論和知識框架提供諸多助益。
本文將從中國特色戰略傳播的歷史超越性切入,分析區域國別研究與戰略傳播如何實現知識一實踐的動態互構,進而探討提升該協同效果的實踐進路。
一、中國特色戰略傳播的歷史超越性及知識需求
塑造并影響有關本國的全球認知是民族國家普遍面臨的命題,由此催生了一系列將國家意志、知識體系、傳播戰略相統合的實踐。回溯其中所呈現的世界觀念和文明主張,有助于甄別其歷史局限性,為構建有中國特色的戰略傳播體系提供對比、反思之參照。
19世紀,歐洲各國在劃分殖民版圖的過程中,推動了殖民地區研究的科學化。在帝國擴張意志下,外國語言學、神學、醫學、地理學、人類學、民族學等領域通過勘探當地資源、研究種族特征、制造文化區隔為殖民開發提供了知識基礎,還為宗主國政府、傳教士、商人、殖民地官員提供了合法化話語。殖民掠奪在對內宣傳中被塑造為提升歐洲生產力、加速工業化的現代事項,在國際話語中則被稱為“到土著人民中傳播文明之光”的“人道主義”責任—因而制造了殖民者與被殖民者、現代與傳統、西方與東方之間的對立。盡管此時戰略傳播尚未進入各國官方文件,但國家意志對區域研究和“文明等級觀”的傳播統合,已初具國家主導、主體協同、認知轉化的特征。
20世紀的戰爭和冷戰期間,訴諸帝國戰略和文化對立的理念進一步發展。除了學者們已關注較多的機構演變這一指征之外,有關美國戰略傳播的另外兩個特征同樣值得重視:其一,其戰略傳播始于更早的歷史時期,“9·11”事件促進了該傳統的強化和轉型;其二,區域研究為之提供了重要的知識基礎,但由于相關行動主要依托私人基金會、科研機構等非國家行為體,因而在以往聚焦國家組織架構的分析中往往被忽視了。
二戰期間,戰爭宣傳急需有關世界其他地區的知識。為此,美國的戰略情報局(中央情報局的前身)不僅按照區域重組了架構,還支持了大量外國語言和文化的研究和培訓項目。④戰爭結束后,大量曾任職于美國國務院、國防部、戰略情報局的人員通過旋轉門進入各大基金會。他們力推以區域研究提升美國的影響力,其中很多人成為了美國“文化冷戰”的設計師。⑤以洛克菲勒基金會為例,戰后擔任該基金會主席的迪安·魯斯克(DeanRusk)二戰期間曾參與美軍在亞洲的區域情報工作。他倡導通過區域研究制定針對亞非拉的發展援助和宣傳計劃,以彰顯西方模式的優越性。該基金會在西歐、亞非拉資助了大量區域研究機構。這些機構不僅成為面向當地知識精英傳播西方理念和冷戰主張的智識力量,還為美國“文化自由大會”等機構的“文化冷戰”提供了隱蔽的傳播渠道。?
德國、日本等國同樣通過對知識體系的功能主義重塑,使之與戰略傳播建立配合。冷戰時期的聯邦德國圍繞東西方對抗的目標,開展了大量針對敵對地區(蘇聯、東歐)的研究,民主德國為了爭取國際外交支持則主要面向亞非拉開展研究和傳播。③從戰前的日本滿鐵調查部到戰后的東方學會等所開展的東亞研究、中國學研究,不僅為日本區域主義理念貢獻了大量概念,也為日本美化侵略、文化滲透以及戰后修復國際形象提供了知識支撐。③
以上簡要探討有助于理解區域研究在各國處理與外部世界關系中所承載的作用。一方面,自帝國擴張時期,區域研究便靈活參與并支撐了各國域外知識的需要和傳播目標。貫穿其中的“文明等級觀”和“傳統一現代”二元論倡導對“落后”文明的占有、同化和改造,傳達了一種隸屬性和依附性的霸權交往邏輯;另一方面,這些國家的戰略傳播內嵌于其提升全球影響力的整體行動之中。區域研究機構和學者成為聯絡各國知識精英、密切社會科學界交往的重要力量,這本身也構成了戰略傳播的有利環境。
與此同時,上述分析也凸顯了構建有中國特色的戰略傳播體系不得不面對的霸權文化遺存和全球知識境況——解構其中的“西方中心主義”正是中國的戰略傳播應有的歷史超越性所在。中國提出的一系列全球性倡議并非僅為了促成短時的輿論聯合,亦非僅聚焦自身發展議程的價值輸出,而是立足全球發展和人類命運,并力求達成長期性、底層性的文化認同和價值共鳴。因而,與之匹配的戰略傳播,也應將中國主張與回應全球危機、解決全球問題的關切緊密結合起來。
這樣一套戰略傳播體系,不僅需要傳播主體的參與,也應同時伴隨區域國別知識體系的建構。依托系統、全面、動態的在地知識,戰略傳播不僅將更加接近重塑認知的目標,也能夠為中國倡議和中國式現代化提供有效的支撐。更重要的是,有中國特色的戰略傳播體系以重構全球話語為愿景,意味著其不應無意識地復刻既有的西方知識框架。構建中國自主的區域國別知識體系,有助于揭示被西方敘事所遮蔽的歷史主體性,呈現多元文明的豐富景觀,從而使中國的傳播行動超越二元對立的冷戰思維,達成更廣泛的國際聯合。
二、區域國別研究與戰略傳播的動態互構
當前,域外知識的不足已顯著制約戰略傳播的精準設計和效力發揮,重建全球敘事、轉變國際認知迫切需要傳播主體與區域國別研究主體的實踐協同。
(一)作為價值基礎和知識基礎的區域國別研究
中國的區域國別研究旨在克服歐美研究對各區域國別的對象化、他者化,挖掘并呈現這些歷史主體的能動性。沿著這一問題意識所開展的研究,將有助于為戰略傳播提供更具歷史觀的傳播框架和更加精準的文化洞察。
1.以重述全球史的視角重塑戰略傳播框架
隱含在各國戰略傳播的功能主義架構之下的,是對全球歷史進程解釋權的爭奪。“西方中心主義”既是一套信條,更是一套精雕細琢的傳播模式、一個構建的整體。①不論是歐洲博物館對殖民歷史和古典文明的浪漫化,還是西方主流媒體對新疆的神秘化、獵奇化、污名化塑造,抑或其對經濟后發國家采用的專制、腐敗、落后敘事無不體現出歷史觀的傲慢與偏頗:造成全球中心一邊緣結構的根源被無視,各國自主性的發展被扭曲,而西方文明則被描述為世界歷史的主導者和推動者。因此,區域國別研究需要回溯地理大發現之前更久遠的時期,闡明各文明在歷史發展中的連續性和主體性,進而為戰略傳播的宏觀部署提供更具底層性的史觀支撐、理念內核和敘事基礎。
2.以文化與社會洞察助益多元主體參與
文化語境的互通性和兼容性,是達成認知轉變的關鍵因素。域外文化素養的缺乏,限制了各主體對外交往的能力和意愿,不利于實現“全政府、全社會”②的戰略傳播格局。由于不了解非洲社會結構,出海企業常常難以處理與當地政府、部落、宗教等多元主體的復雜關系,與一方簽署的協議常因與另一方的沖突陷入擱淺。此外,國內民眾的域外交往興趣亦與中國作為全球性大國的角色顯著錯位。2024年我國的出境旅游中,非洲和南美洲在各大洲中位列末次,排名前20位的旅游目的地國家沒有一個非洲或南美國家。 $\textcircled { 1 4 } \textcircled { \times }$ 域國別研究已有大量有關各地區政治、歷史、宗教、文化、社會的人類學“深描”。這些知識只有通過戰略傳播納入對全社會的普及,才能真正激發民間主體的交往潛能和參與優勢。
3.以在地田野調研豐富全球倡議敘事
中國提出的全球性倡議并非空中的理念樓閣,而必須將之與各區域國別的實踐建立橋接。為抗衡“一帶一路”倡議,近年來歐美提出了多項全球基建倡議,包括美國主導的“藍點網絡”(BDN),G7峰會提出的“重建美好世界”(B3W)和“全球基礎設施和投資伙伴關系”(PGII),歐盟提出的“全球門戶”(GlobalGateway)以及美歐聯合印度、中東多國提出的“印度一中東一歐洲經濟走廊”(IMEEC)。這些倡議宣稱由“民主國家”引領“全球高品質基建標準”,試圖對沖中國的影響力。然而由于籌資不力、協調困難、地緣政治傾向突出,這些倡議至今項目落地寥寥、推進步履維艱,引發了國際與論的諸多質疑。區域國別研究若能深入全球基建一線開展田野調研,將為闡明中外倡議在發展愿景和落地效果上的顯著差異提供豐富的敘事支撐。同時,全球文明倡議、全球安全倡議的落地,同樣需要依托扎實的田野調研,以事實、案例、數據、故事實現生動傳達。
4.助力傳播渠道優化和網絡節點布局
有效的戰略傳播既要基于通達的在地渠道,還應囊括網絡化的傳播節點和當地人脈。“一帶一路”沿線諸多國家尚未普及網絡設備,甚至不少國家尚在電力普及階段。因此,戰略傳播如何克服聚焦社交媒體和網絡平臺的視野局限,部署與當地傳媒業狀況和媒體監管政策相匹配的“接地氣”傳播渠道,亟待區域國別學者與傳播學者的共同探索。此外,各國智庫、媒體、學者是戰略傳播所需的重要網絡節點和行動依托。區域國別研究注重在對象國的長期文化浸潤,以外語通、區域通、國別通、領域通作為人才培養目標。這樣的研究者能夠以其“文化共情”優勢,搭建戰略傳播所需的在地人脈、機構等傳播節點。
(二)基于知識一實踐整合的戰略傳播部署
區域國別研究往往聚焦某一地區或國家的某一領域(如政治、經濟等),因而其知識體系常常陷入碎片化、零散性的困境。而戰略傳播所強調的全球性、戰略性、網絡化思維,恰有助于通過跨學科整合驅動知識生產的整體性。
1.“全球一區域國別一國內”的跨層次傳播部署
要真正實現“意義構建一認知爭奪一戰略認同”,@戰略傳播需要以系統性的哲學思維促進意義的整體建構,并從以下三方面調用和整合區域國別研究:將有關全球危機、問題及其解決方案的研究注入戰略傳播的宏觀框架,將區域國別在地知識納入戰略傳播的敘事體系,將域外多元文明的生動知識納入國內傳播和大眾普及的知識行動。通過回應全球問題、挖掘多元敘事、構建國內認同三方面的整體部署,不僅有助于克服對西方議題的被動回應和認知轉化中的零打碎敲,建構對中國國際行動更加友好的輿論環境,而且能夠為國民的全球化素養提供知識供給,激發民間主體參與戰略傳播和跨國交往的興趣與意愿。
2.搭建區域國別視野下的精準敘事體系
實現傳播“一國一策”的關鍵所在,正是需要依托在地知識和實地調研,使傳播策略與當地的政治語境、發展需求和社會心理形成共鳴。筆者曾多次赴肯尼亞、烏干達、盧旺達調研,訪談多國政府部門人員、中國駐當地使領館、在非中企、文化機構、非洲民眾。實地調研呈現出非洲社會對華認知的諸多復雜層次,例如,當地官員雖然肯定援助性項目的價值,但也期待更多帶動當地產業的長期互惠工程;當地影視產業在技術、人才、市場開發方面捉襟見肘,迫切希望外來資本和經驗的助力;當地民眾對中國功夫充滿興趣,但對“一帶一路”倡議缺乏基本了解,甚至因其國內媒體的反華報道而誤信有關中國企業的謠言。要回應或扭轉以上認知,傳播主體需要真正了解其發展需求和社會心理,在尊重其主體性的基礎上,探索構建“一把鑰匙開一把鎖”@的分受眾、多層次精準敘事體系。
3.統籌推廣傳播主體中的創新實踐
我國的“出海”企業與當地政府、商界和民眾聯系緊密,常常能基于區域國別洞察開展創新性探索。然而,這些行動未能從戰略傳播視角統籌利用。例如,在被譽為“非洲長跑之鄉”的埃塞俄比亞,中交集團聯合該國奧運金牌得主海里·格布雷塞拉西發起的“亞的斯長跑接力賽”已成功舉辦18屆。該活動在中企承建的道路上以推廣“道路交通安全”為主題舉行賽跑,不僅傳播了當地體育傳統,助力了交通安全宣傳,也加深了中國企業與當地民眾的情感連接。遺憾的是,該活動既未得到國內外的傳播,也未能推動中埃兩國文化、體育、旅游機構的聯絡。我國的區域國別學科建設倡導超越學術圈層,將外事部門、“出海”企業、涉外人員的經驗納入該知識體系的建構之中。這一導向與戰略傳播對典型經驗和主體創新的需求相一致,應成為未來實踐聯動的重點關注方向。
4.探索跨國主體協同的動態反饋機制
態勢動態跟蹤、意見領袖聯絡、輿情應急研判是戰略傳播部署中的難點之一。當前,我國主流媒體的歐美分社/分站人員雖相對充分,但在非洲、拉美的人員部署有限,甚至一個駐外記者需負責5至6個國家的報道工作。緊缺的人員尚難以充分跟蹤各國動態,更無法開展深度研判。區域國別研究者長期在對象國訪問學習,以參與式觀察研究當地局勢,緊密聯絡國外智庫學者。在國際與情和爭議發生時,若能實現媒體、智庫、學者的跨國聯動,以學術研討、專家訪談、發布白皮書等方式參與國際輿論,將有助于盡快介入國際話語。同時,區域國別學者的研究分析,還可以通過主流媒體、使領館等渠道積極反饋,為國內決策提供實時支撐。此外,綜合線上線下的效果監測(如社交媒體輿情分析、線下受眾調研),能夠對傳播策略進行驗證和調整,進而形成“研究一傳播一再研究”的協同循環。
三、以跨學科創新激發戰略傳播的協同效力
戰略傳播在我國重塑國際話語中扮演著關鍵角色,新近發展的區域國別學則是中國特色大國外交對知識領域提出的重要命題。兩者的深度協同,將有助于避免域外知識生產與對外傳播實踐的割裂。這一動態互構體現了我國知外能力建設“知”與“行”的統合:對域外世界的深度認知經由戰略傳播轉化為國際交往中的影響力。這既有助于提升區域國別研究的問題意識,在全球場域中動態檢驗和完善該知識體系,也有利于夯實戰略傳播的底層觀念和知識結構,使中國的戰略傳播真正服務于塑造新的知識格局與傳播秩序。
需要指出的是,實現戰略傳播的“知識一實踐”協同面臨著一些顯著困境,迫切需要相關主體通過跨學科協作、跨國知識聯合與動態知識更新,構建兼具歷史超越性與實踐導向的協同機制。其一是重塑既有國際知識一傳播秩序的長期性和艱巨性。新的知識體系和傳播體系無法以顛覆性方式替代既有秩序,而只能在與既有國際話語的參與、對話、互動中持續推進。在此過程中,一方面要把握好傳播戰略與文明交流互鑒的平衡性,通過區域國別研究真正闡發各國的主體訴求,尋找適于傳播的發展共識和文化共鳴,避免陷入狹隘的國族中心主義思維;另一方面,也要積極尋求全球知識界的聯合。知識協作在全球南方的話語博弈中扮演著精英觸達和影響大眾意見的關鍵角色。區域國別研究者深耕當地社群,因而應成為跨國知識聯絡和跨國傳播協作的有機力量。
其二是此協同過程對既有學術研究范式和傳播范式提出的挑戰。一方面,對域外世界的整體性認識需要以跨學科協作來達成。這意味除了新聞傳播學和區域國別學,還應融合政治學、經濟學、國際關系、人類學、數據科學等諸多學科。而如何打破學科壁壘,真正以深度合作促進域外研究和戰略謀劃,仍需調動各學科主體的參與意愿與創新潛能;另一方面,戰略傳播所需的動態性和時效性既要求研究者緊跟區域國別政治經濟變化,又要求傳播行動者將之盡快轉化為指導內容生產、文化交流的具體方案,還需要雙方在動態溝通中調整和優化研究方向和傳播策略。盡快探索并推廣行之有效的協作機制,亦是提升戰略傳播效力的重要方面。
構建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戰略傳播既非復刻美國的傳播路徑,亦非效仿任何國家的架構藍圖,而必須基于中國的全球愿景重塑全球認知的秩序。傳播體系與知識體系的同步搭建,將有助于超越對某一國際議題與論反應的短暫效果追求,真正為長期性、底層性的全球認知秩序重塑和發展共識的達成貢獻中國力量。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構建中國區域國別學自主知識體系研究”(項目編號:24@ZH039)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翟秀鳳系首都師范大學國別區域研究院副研究員
④ 牛可:《地區研究創生史十年:知識構建、學術規劃和政治一學術關系》,《北京大學教育評論》2016年第14期,第31-36+189頁。
⑤ InderjeetParmar,FoundationsoftheAmericancentury:TheFord,Carnegie,andRockefellerFoundationsintheriseofAmericanpower,NewYork:ColumbiaUniversityPress,20l2,pp.47-58.⑥ DeanRuskandDanielS.Papp,ed.,AsISaw It,NewYork:W.NortonCompany,1990,pp.93-404.ThomasW.Zeiler,DeanRusk:DefendingtheAmericanissionAbroad,aryland:owmanamp;Littleield,oO,p.4-187.IoanaPopa,“InternationalConstructionofArea StudiesinFranceduringthe
⑦ ColdWar:Insights from the Ecole pratique des hautesétudes6th Section,”HistoryoftheHumanSciences,vol.29,no.4-5,2016,pp.125-150.
⑧ 鄧白樺:《從東方學到區域研究一—德國區域研究的歷史沿革及啟示》,《德國研究》2023年第6期,第 4-29+146 頁。
⑨ 盛文忠:《日本區域國別學學科建設的特點及對中國的啟示》,《國際觀察》2023年第1期,第127-156頁。
⑩ 向芬:《戰略傳播視野下“冷戰觀”的源起、競逐與流播》,《新聞記者》2025年第2期,第23-37頁。
? 陳恒:《超越以西方話語霸權和民族國家為中心的區域研究》,《學海》2022年第2期,第33-41頁。
?"王超群、王珂璐:《美國涉華戰略傳播體系:宏觀結構、微觀運行及中國應對》,《統一戰線學研究》2023年第5期,第65-77頁。
?"引自非洲廣播電視出海企業子公司負責人SD訪談,時間為2023年8月10日。
? 中國旅游研究院:《中國出境旅游發展年度報告2024》在線發布,https://mp.weixin.qq.com/s/IpgmtIuvAA9XZTJRm2cklw,2025年3月27日。
? 趙永華、鄒宇:《技術生態、全球話語與本土實踐:2025年國際傳播的新趨勢和新議題展望》,《對外傳播》2025年第1期,第19-23頁。
? 陳虹、張文青:《數字文化背景下國際戰略傳播的溝通機制創新研究》,《全球傳媒學刊》2024年第2期,第99-117頁。
?"綜合自與時任烏干達國家電視臺臺長DavidAgaba、肯尼亞信息、科技和通訊部秘書KatherineGetao、內羅畢Satellite村村長JamesNdichu、村長助理OrphaBosibori及多位村民的座談或訪談,時間為2018年8月10-20日。
? 新華社國家高端智庫課題組:《對非戰略傳播的機遇挑戰和體系構建》,《中國記者》2024年第6期,第67-70頁。
? 引自我國某主流媒體非洲分支機構工作人員TN訪談,時間為2024年7月20日。
?"鐘新、林芊語:《戰略敘事視域下的“全球南方”話語博弈探析》,《對外傳播》2024年第10期,第13-17頁。
21"吳瑛、喬麗娟:《戰略傳播的概念、內涵與中國特色戰略傳播體系構建》,《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年第2期,第36-48頁。
「注釋」
① 劉瑞生、陳欣欣:《“百年大變局”背景下美國對中國的國際傳播戰略:轉型與局限一基于美國政府媒體的國際傳播政策解析》,《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24年第9期,第37-51頁。李格琴:《美國國家戰略傳播機制的特征及特朗普政府涉華戰略傳播》,《武漢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1年第3期,第100-110頁。吳限:《國際戰略傳播:日本的理念、能力建設及啟示》,《亞太安全與海洋研究》2024年第3期,第107-124+135頁。紀忠慧:《美國戰略傳播體系國家安全協同機制研究》,《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23年第2期,第46-57頁。
② AnneKwaschik,DerGriffnachdemWeltwissen:ZurGenealogievonAreaStudiesim19.und20,Gottingen:Vandenhoeckamp;Ruprecht,2018,pp.30-100
③ 本文在論及中國相關研究時,使用“區域國別研究”或“區域國別學”,與國內學科常用表述一致;在論及國外相關研究時,使用“區域研究”(AreaStudies),與國外學術界常用術語一致。
責編:吳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