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三重邏輯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必須更好發揮法治固根本、穩預期、利長遠的保障作用，在法治軌道上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法治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保障”②。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衍生概念，其主要內容包括\"從法治國家轉型升級為法治中國、從法律之治轉型升級為良法善治、從法律大國轉型升級為法治強國以及加快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③。中國特色的法治現代化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核心內涵，中國式現代化是世界各國現代化的普遍性和中國本土特殊性的有機統一，中國式法治現代化作為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構成，當然具備中國特色;中國式法治的現代化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基本內涵，中國式法治是中國本土法治文化積淀的結果，是不同于西方法治模式的本土法治，其扎根于中華法系，在滄海桑田中歷久彌新，并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逐漸走向現代化；法治領域的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必然內涵，“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在法治領域的集中體現，是具有鮮明社會主義性質、反映文明社會法治現代化運動規律、確證人類法治文明新形態的法治現代化的嶄新樣式”④。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三重邏輯，即理論邏輯、歷史邏輯和實踐邏輯與上述內涵一一對應。

一、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理論邏輯

“相當多的西方思想家抱著西方文明優越論的虛妄態度，認為人類社會法治現代化是一個以西方模式為依歸的歷史進程，非西方國家只能因循西方的法治發展路徑走向現代化法治”。西方法治模式以資本主義法治理論為內核，而資本主義的主要法治理論建立在當時資本主義經濟高速發展的環境中，確實具有一定迷惑性，曾對我國法治理論自信造成沖擊。事實上，西方法治理論的一度發達是對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科學性的印證，根據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不是資本主義法治理論發展了資本主義經濟，改善了資本主義國家人民的生活，而是資本主義經濟活動催生了資本主義法治和資本主義法治理論。資本主義法治理論在與資本主義經濟并肩同行的過程中取得一定成就是正常現象，但絕不意味著資本主義法治理論同樣適合經濟、社會和文化狀況均與西方發達國家迥異的發展中國家，尤其不可能適合社會主義國家。新時代，實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離不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的指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是和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中國化時代化緊密結合在一起的，是中國共產黨在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建設實踐過程中通過不斷總結、提煉而形成的”。習近平法治思想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的集大成者，是實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根本理論遵循。

1.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理論自信的源泉是習近平法治思想的科學性

“習近平法治思想是順應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時代要求應運而生的重大理論創新成果，是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中國化的最新成果”。習近平法治思想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指導和解決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建設中面臨的種種問題，充分顯現出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的科學價值。

習近平法治思想的科學性首先體現在對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的繼承與發展上。馬克思恩格斯在吸取前人優秀思想成果的基礎上，主動運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原理和方法，通過深人研究人類社會的法律現象，經過科學歸納和深刻分析，全面系統地闡釋了法的產生根源、法的本質和法的發展規律等重要問題。習近平將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應用于全面依法治國的偉大實踐中，又在實踐過程中對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進行創新性發展，提出一系列法治理念和法治觀點，作出一系列法治部署和法治安排，進一步深化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

習近平法治思想的科學性其次體現在自身科學的理論蘊涵中。習近平法治思想意蘊豐富、邏輯嚴密、結構完備、論述深刻，“十一個堅持”是其主要內容。從治黨治國到社會治理，從內政外交到國防建設，從改革發展到繁榮穩定，習近平法治思想全面覆蓋了國家和社會建設發展方方面面的法治問題。習近平法治思想展現出深厚的理論底蘊和統一的價值指向，凝聚了黨和國家在社會主義法治建設長期探索過程中形成的智慧結晶和優良經驗，是我國迄今為止所能認識到并經實踐反復檢驗而形成的最科學的法治理論體系。

習近平法治思想的科學性還體現在對中國國情的精準把握上。習近平法治思想立足于中國實際，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法治理論。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但我國仍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沒有變。習近平法治思想深刻把握社會主要矛盾的變化和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強調要在黨的領導下走適合自己的法治道路，為我國法治建設提供了科學依據，指明了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的發展方向和前進路線。

習近平法治思想的科學性最終體現在其實踐成效上。習近平法治思想立足于黨的十八大以來的法治實踐，在科學把握中國國情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精髓、吸收世界法治文明有益經驗，通過指導實踐和接受實踐檢驗不斷完善自身理論體系。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更加完善，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進一步提升，經濟快速發展，社會長期穩定，這些重大成就的背后都有習近平法治思想的正確指引，因而有力證明了習近平法治思想的科學性。

習近平法治思想是截然不同于西方法治理論的獨特法治思想，其扎根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中，沒有沾染西方法治理論在資本主義土壤中所攜帶的天生病毒，在理論上自洽而沒有內在矛盾，在實踐上有效而不會蒙蔽人民。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認為，法不僅產生于物質基礎之上，法的內容、法的形式以及法的發展和變化都取決于社會物質生活條件。在習近平法治思想指導下，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深深植根于社會主義物質生活條件，與社會主義經濟社會發展進程完全匹配，既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而發展，又通過對人民利益的保障來引領和規制經濟社會的發展方向。習近平法治思想的科學性為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理論自信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支持。

2.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理論自覺的基礎是習近平法治思想的人民性

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以為了人民和依靠人民為出發點和歸宿，習近平法治思想繼承馬克思主義以人民為主體的法治價值論，反映了“不是人為法律而存在，而是法律為人而存在”的光輝思想。習近平指出，“全面依法治國最廣泛、最深厚的基礎是人民，必須堅持為了人民、依靠人民”“推進全面依法治國，根本目的是依法保障人民權益”。這些重要論斷生動詮釋了習近平法治思想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根本立場。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理論自覺是對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目標、任務、價值的自覺認識和踐行，理論自覺在習近平法治思想的人民性中得以鞏固加深。

良法善治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目標指向，人民性是良法善治的保障。馬克思強調，“只有當法律是人民意志的自覺表現，因而是同人民的意志一起產生并由人民的意志所創立的時候，才會有確實的把握”@。習近平充分繼承這一思想，指出“把體現人民利益、反映人民愿望、維護人民權益、增進人民福祉落實到依法治國全過程，使法律及其實施充分體現人民意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就是根據人民意志所創立的\"良法”體系，是反映客觀規律、體現人民利益的法律體系，為\"善治”提供了科學保障。在維護人民利益的目的下遵循和實施“良法”，有助于形成穩定的社會秩序，營造民主有序、公平正義的社會環境。

依法治國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核心要求，人民性是依法治國的基礎。習近平指出：“只要我們深深扎根人民、緊緊依靠人民，就可以獲得無窮的力量，風雨無阻，奮勇向前。”人民是國家的主人，是依法治國的主體和力量源泉，在全面依法治國進程中，要充分發揮人民的主體作用，堅持法治依靠人民，法治為了人民。要創新人民參與法治實踐的方式，將人民參與貫穿到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和法治監督全過程，確保人民能夠通過可靠途徑參與到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進程中。

公平正義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價值呈現，人民性是公平正義的基石。習近平指出：“公平正義是我們黨追求的一個非常崇高的價值”，保障和促進社會公平正義是為了保障人民的各項權利和自由，是為了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習近平法治思想提倡個人發展和社會公平正義的統一，個人發展是社會公平正義的目的追求，社會公平正義是個人發展的前提保障。習近平法治思想將人民置于國家治理的核心地位，將人民置于法治價值體系的主體位置。

權利保護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實踐追求，人民性是權利保護的核心。習近平強調，“要依法保障全體公民享有廣泛的權利，保障公民的人身權、財產權、基本政治權利等各項權利不受侵犯，保證公民的經濟、文化、社會等各方面權利得到落實”。中國式法治現代化要實現對公民權利的全面保護，既保障公民權利的廣泛性，又保障公民權利的真實性。習近平法治思想以人民為中心推進全面依法治國，落實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的基本格局，始終將權利保護作為法治的中心任務。

法律至上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基本要求，人民性是法律至上的根基。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法律是治國之重器，良法是善治之前提”，習近平指出，“法律是什么？最形象的說法就是準繩。用法律的準繩去衡量、規范、引導社會生活，這就是法治。”科學完備的法律是法治的前提，法律至上是依法治國和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基本要求。建設法治中國，必須將法律奉為具有最高效力的規范和依據，一切組織和個人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均不得有凌駕于法律之上的特權。習近平法治思想強調憲法和法律的權威性，堅持通過法律至上維護人民利益。

習近平法治思想立足\"為人民服務”，飽含\"人民\"精神，強調\"人民至上”，要求依靠良法善治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維護人民生命、健康、財產等各項權利。人民是法律好壞的衡量人，是法治成敗的評判者，“人民性”的顯現必然能不斷增強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理論自覺。

3.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理論自主的保障是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先進性

“習近平法治思想科學回答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建設一系列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創造性發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習近平法治思想是當前最先進的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先進性鑲嵌于習近平法治思想中求實創新的法治概念、科學準確的法治論斷和意義深遠的法治命題。作為中國自主形成的法治理論，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先進性為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理論自主提供了保障。

習近平法治思想對全面依法治國社會基礎和實踐路徑的考察完全是從當代中國社會物質生活條件出發的，同時重視法律上層建筑對經濟基礎的重要反作用，充分考慮社會主要矛盾對法治發展的支配作用，概括了一系列科學的法治理念。比如：法律是治國之重器，良法是善治之前提；憲法是國家的根本法，是治國安邦的總章程；法律是治國理政最大最重要的規矩；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本質上是法治經濟等。這些法治理念內涵豐富，是先進治國理念的集中體現。習近平法治思想堅持以人民為中心，深刻揭示了法治對人的發展和社會建設的重要作用，提出了一系列先進的法治論斷。比如：依法治國是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和重要保障;推進全面依法治國，根本目的是依法保障人民權益;全面依法治國，必須抓住領導干部這個“關鍵少數”;依法治理是最可靠、最穩定的治理；法律的生命力在于實施等。這些法治論斷準確闡釋了法治的內涵和依法治國的價值取向。習近平法治思想準確把握國家經濟社會發展情況和政治生活特點，明確全面依法治國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中保駕護航的作用，歸納了一系列重要的法治命題。比如：凡屬重大改革要于法有據;以良法善治保障新業態新模式健康發展;法治政府建設是重點任務和主體工程，要率先突破等。這些法治命題既是法治建設的主要任務，也為法治建設確立了方向指南。

習近平法治思想是建設法治中國的指導思想和根本遵循。根據《法治中國建設規劃（2020-2025）》的要求，建設法治中國的總體目標是：“應當實現法律規范科學完備統一，執法司法公正高效權威，權力運行受到有效制約監督，人民合法權益得到充分尊重保障，法治信仰普遍確立，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全面建成。”要實現這一總體目標，既要協同推進立法、執法、司法、守法各環節改革，全面推進國家各方面工作法治化，還必須下大力氣提升人民法治素養，讓法治成為全社會的共同信仰。習近平強調，“要堅持法治教育從娃娃抓起，把法治教育納入國民教育體系和精神文明創建內容，由易到難、循序漸進不斷增強青少年的規則意識\"，“普法工作要緊跟時代，在針對性和實效性上下功夫，落實‘誰執法誰普法'普法責任制，特別是要加強青少年法治教育，不斷提升全體公民法治意識和法治素養，使法治成為社會共識和基本準則”。法治教育是法治建設的重要一環，是普遍確立人民法治信仰的必由之路，習近平法治思想為在全社會加強法治教育規定了目標和任務。只有加強法治教育，才能增強人民法治意識，培育人民法治思維，使人民更透徹地理解法治的價值和精神，最終實現人民法治素養的普遍提升。在習近平法治思想指引下，法治教育變得更加高效，逐漸形成了人人尊法、學法、守法、用法的社會氛圍，為建設法治中國打牢思想基礎。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國情的中國特色”。習近平法治思想深刻把握現代化法治的共同特征和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獨有特點，總結和深化了我國在法治建設過程中的經驗和規律性認識，明確要通過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對中國式現代化的推進體現在治國理政和經濟社會發展的方方面面。在經濟方面，依法保障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維護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在社會方面，保障并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營造良好法治氛圍和法治環境;在生態文明方面，以法治保障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以法治落實生態環境保護;在人民生活方面，用法治手段輔助解決教育、住房、醫療、養老等民生問題。

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具有超越時代局限的先進性，同時又是一個開放進步的理論，正如恩格斯所言，“我們的理論是發展著的理論，而不是必須背得爛熟并機械地加以重復的教條。”習近平法治思想是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中國化的最新成果，推動“馬克思主義法學的科學性和真理性得到了充分釋放，人民性和實踐性得到了充分貫徹”，具有鮮明的先進性。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繁榮發展的今天，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先進性在中國法治道路向前推進的實踐偉力中持續呈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理論自主也必然在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先進性中得到可持續的保障。可以說，習近平法治思想的科學性、人民性和先進性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根本依托，推進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必須堅持和貫徹習近平法治思想。

二、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歷史邏輯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根’和‘魂'”。在我國漫長的文明發展歷程中，作為中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中華傳統法文化積淀了很多至今仍然閃耀著智慧光芒的精華。繼承和發揚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既是對“根\"和\"魂\"的回應，也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必然選擇。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立足于中國式法治，既以不同于西方的法治理論作指導，也以不同于西方的歷史文化作根基。

1.法治本土資源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歷史根脈

馬克思曾深人考察東方傳統法律文化機理，他不是運用歐洲當時的法律模式來解釋東方傳統政治和法律現象，也不是“簡單地套用東方專制主義概念來解釋一切，而是運用歷史唯物主義原理和方法深入考察東方社會的國家制度及其政治統治形式，分析東方專制制度賴以存在和發展的社會基礎、經濟條件和社會職能”。從東方社會的物質生活條件出發研究東方政治法律制度，既是歷史唯物主義的要求，也是馬克思主義法治本土化思想的體現。

法治現代化是一個跨越國界的概念，是法治文明發展到現代的產物，其內核是人治向法治的文明轉型，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既有法治現代化的一般特征，又有中國式法治的獨特性。在馬克思主義法治本土化思想指引下，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充分體現了中國智慧，其中既有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的內核，又有現代法治文明的精髓，還有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的基因，并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實踐中不斷發展完善，體現出繼承性和創新性、開放性和動態性、本土性和世界性有機統一的特征。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在中國式法治的基礎上，扎根于法治本土資源，實現了法治對人治的革命性超越。

“各國法治都要注重利用本土資源，關注本國法律傳統和相關的社會實踐。”中國式法治現代化要充分挖掘中國法治本土資源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建設。一方面，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是中國法治最深厚的本土資源，中國優秀傳統法文化具有極高的法治價值和東方特色的法治智慧，在今天仍然煥發著蓬勃生機，為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提供了肥沃的法治土壤。另一方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也不斷為中國法治本土資源提供養分，法治離不開其所適用的社會空間，法治的發展依賴于經濟社會的發展，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不斷向前，法治的本土資源也因之源源不絕。法治本土資源是在中國具體實際中進行法治建設的重要依靠，社會主義法治建設進一步積累了法治本土資源，兩者相互促進、相輔相成，為推進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帶來牢固保障。

推進中國式法治現代化，要在\"兩個結合\"的要求下，將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同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相結合。在結合時要注意兩點，一是在當前的社會物質生活條件中尋求兩者的結合點，二是從文化表達習慣和公眾心理需求角度創新性地進行結合。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既要遵循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的指導，又要基于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探尋中國式法治演進變化的規律，在此基礎上形成符合國情的、具有時代價值的法治本土資源，為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提供永不枯竭的動力。

2.優秀法治文化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歷史淵源

習近平強調，要“挖掘和傳承中華法律文化精華，汲取營養、擇善而用”。中華傳統法文化以“禮\"為中心，以“德”為歸宿，蘊藏著“法不阿貴”“法出于儀\"等法治思想和“罪疑惟輕”“用刑貴正\"等法治手段，實現著\"行法修制”\"明罰敕法\"“定分止爭\"的社會管理效果。下面從德治、誠信、愛民、民本、公正五個方面，對中華傳統法文化中能為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所用的部分精華予以簡述。

道德在中國傳統法文化中占據重要地位，在治國實踐中，道德和法律如“車之兩輪、鳥之雙翼”，不可偏廢。德治依靠教化的方式，通過要求個體克已復禮、自律自省等途徑維護社會秩序。道德不但是調節社會關系的重要規范，還是社會中各種關系的根本評判標準，如孔子說：“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就是將道德判斷賦予人的經濟關系中。至于\"德主刑輔\"“明德慎罰\"等德治思想則與現代法治理念中的尊重和保障人權有一定相通之處。

“誠信”是治國理政的重要原則，是立身、立世、立人的基本準則，也是經濟發展的基礎之一。在法治文化中，誠信體現為一種契約精神。中國古代有\"民有私約如律令”的傳統，將民間契約視若政府法律、政令，必須遵守，如果不遵守就會受到與違反律令相似的懲罰。如唐代就有對“負債違契不償”者的法律懲治，《唐律疏議·雜律》規定“諸負債違契不償，一匹以上，違二十日笞二十\"等等。

在\"愛民\"思想指導下，中國有著悠久的體恤和關切老弱病殘等社會弱勢群體的傳統：如《周禮》中的“地官大司徒\"承擔“慈幼\"“養老”“振窮\"等職責（《周禮·地官·大司徒》），促使“幼有所長\"\"老有所養”;清代亦規定：“凡寡孤獨篤廢之人，貧窮無親屬依倚，不能自存，所在官司應收養而不收養者，杖六十。”（《大清律例·戶律》）。這是以法律的強制性規定要求對沒有勞動能力和收人來源的弱勢群體予以政府扶助。

孟子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盡心章句下》），“民本\"思想在中國源遠流長。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是中華文明的智慧結晶，其中蘊含的天下為公、民為邦本…等，是中國人民在長期生產生活中積累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的重要體現”。“民為邦本\"源自《尚書》，是\"民本\"思想的精髓要義。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中的“民本\"理念可以用\"興國安邦，在得民心；以農為本，改善民生；寬以養民，改善民生;愛民富民，民安國強;富則教之，移風易俗；矜恤弱者，重視人命”來概括。習近平法治思想\"堅持以人民為中心”，正是在新時代對“民本\"思想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

“公正”一直是中華優秀傳統法律文化的核心追求，全面體現在中國古代的法律制定、法律執行和法律適用思想中。從法律制定角度看，韓非子說，“圣人之為法也，所以平不夷、矯不直也”（《韓非子·外儲說右下》），意思是制定法律是為了平定不公平的事情，矯正不正直的行為，強調了法律制定目的和公正之間的關系。從法律執行角度看，管仲認為，“尺寸也，繩墨也，規矩也，衡石也，斗斛也，角量也，謂之‘法’。”（《管子·七法》），法被比喻為度量衡，所以法律就是一種標準，執行法律就是用一種確定的標準去衡量是非曲直。從法律適用角度看，韓非子說，“法不阿貴，繩不撓曲\"（《韓非子·有度》），意為法律不偏袒有權有勢的人，墨線不向彎曲的地方傾斜，指法律應公平公正，一視同仁，與今天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具有相似性。

德治化人、誠信立人、愛民恤人、民本為人、公正服人，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在人本思想的主線下為中國現代法治文化提供充足養分，建設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必須認真汲取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的思想精華和道德精髓。

3.德法共治目標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時代任務

不可否認，近現代中國的法律制度和法治模式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西方和前蘇聯的影響，但法治文化則不同，它與幾千年來的法治傳統關系緊密，受國外影響較小，中國古代的一些傳統文化在當代仍然具有極高的法治價值。中華傳統法文化中“最為鮮明的乃是以宗法為本位的熔法律與道德于一爐的倫理法律價值體系”。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就完美展現了中華傳統法治文化中德法共治這一法治文化的現代價值。

德法共治是中國歷史上治國理政的經典模式，講究德法互補、共同治國，德法共治彰顯了中國古代的政治與法律智慧。從德法共治出發，能夠理解德治的本質——德治不是獨立于中華傳統法文化外的治理模式，而是中華傳統法文化的一種獨有表達方式。今天，將德治與法治相結合，不僅能提高公民的守法意識，還能消解法律強制性帶來的過度反應。德法共治有其深刻的理論合理性，道德和法律同根同源，在內容上具有相互轉化的特性，統治階級往往會選擇一些重要的道德規范將其轉化為法律，而對法律的遵守本身就是一種道德。作為調整社會關系最重要的兩種規范，二者相互結合，能夠發揮協同作用，為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提供堅實支撐。

鑒于德法共治在新時代具有新的治國價值，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先后在一些法律法規和道德規范文本中貫徹德法共治的思想。比如《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強調要把社會主義道德要求體現到立法、執法、司法、守法中，以法治的力量引導人們向上向善，《關于進一步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法治建設的指導意見》要求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貫徹到法律法規和社會治理中等等。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法治建設、融人社會發展、融入日常生活。”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法治建設是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的重要體現，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的鮮明特色。依法治國要求依據體現人民意志和社會發展規律的法律來治理國家，管理國家各項事務，以德治國要求培育以“為人民服務”為核心和以“集體主義\"為原則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德，并使之成為全體人民普遍認同和自覺遵守的行為規范。依法治國是治理國家的基本方式，以德治國是治理國家的重要方式，兩者互相聯系、互相補充，結合在一起可以統一發揮作用。習近平指出，“治理國家、治理社會必須一手抓法治、一手抓德治，既重視發揮法律的規范作用，又重視發揮道德的教化作用，實現法律和道德相輔相成、法治和德治相得益彰”。“法安天下，德潤人心”，在國家治理中，既要以法治的權威性和強制手段規范人們的行為，又要依靠道德的說服力和勸導力提高人們的思想認識和道德自覺。德法共治要求同時建設好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相適應的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和社會主義道德體系，共同推進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建設。

近代以來，面對強勢的西方近現代文化以及自居“文明旗手”的資本主義發達國家，文化“自卑\"在我國近現代史上曾一度出現，以德法共治為代表的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正是打破這種自卑的最佳工具。我們應當認識到，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并不是落后的，而是在新時代熠熠發光的真正具有治國安天下價值的我們自己的文化，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因為有中國式法治文化的厚實基礎而更加強大。同時，在現代法治發展內在需求的驅動下，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批判性地繼承中華優秀傳統法治成果，基于習近平法治思想的指導辯證地吸納西方法治發展的有益經驗，最終必然會形成一種既不同于中華傳統法治，又區別于西方現代法治的新型法治樣態。

三、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實踐邏輯

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實踐邏輯全面滲透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實踐中。習近平科學總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制度和法律制度的四個主要優勢：“堅持黨的領導的優勢\"“保證人民當家作主的優勢”“堅持全面依法治國的優勢”“實行民主集中制的優勢”。這四個優勢正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在法治道路方面的集中體現，其中所蘊含的黨的領導、人民主體和依法治國理念是在實踐中實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關鍵。

1.黨的領導是實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根本保證

我國治國理政的總原則是“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其中，“黨的領導”是實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堅實基礎和最大戰略優勢。在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征程中，只有堅持黨的領導，才能確保航向不偏移，才能真正彰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獨特優勢。我國法治道路在黨的領導下經歷了從摸索到發展再到不斷完善的歷程。1950年新中國第一部法律——《婚姻法》誕生，“男女權利平等”\"保護婦女和子女合法利益\"等劃時代的權利保障規定奏響了中國共產黨帶領中國人民探索適合本國國情的法治道路的序曲;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拉開法治大建設的帷幕，1979年《刑法》《刑事訴訟法》《人民法院組織法》《人民檢察院組織法》等7部法律橫空出世、1982年煥然一新的《憲法》出臺、1986年《民法通則》竭力保障私權、1989年《行政訴訟法》直指公權規制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在黨的領導下走向現實;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不斷融入全面依法治國戰略布局，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和全民守法的基本格局彰顯良法善治的法治視野和追求，中國式法治發展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境界。

中國共產黨\"把方向、謀大局、定政策、促改革\"的能力和定力全面展現于法治建設過程中，法治道路上的艱難險阻、法治建設中的復雜矛盾在中國共產黨總攬全局的領導下迎刃而解。“黨的領導是我國社會主義法治之魂，是我國法治同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法治最大的區別。作為治國理政的神經中樞，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可持續發展的最大政治保障，也是區別于西方法治的最根本特征。因此，有必要在中西比較中闡明黨的領導在中國式法治現代化中的價值。

西方法治存在嚴重的內在矛盾，矛盾主要來源于生產資料所有制形式。只要資本主義私有制依然存在，那么“資本至上\"就是西方國家法治的內在邏輯，利益尤其是經濟利益永遠是公平正義的最高標準。私有制和公有制是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本質區別，資本對經濟利益無止境的攫取欲望不可能使人民權利在資本主義國家處于優先位置。私有制是兩極分化的根本原因，兩極分化與階級利益對立并存，占據優勢地位的利益集團永遠想著獲得更多的利益，他們攫取利益的行為在私有制下裹上了合法的外衣，法治事實上成了維護資產階級利益的工具。資產階級政黨“利用他們之間的虛張聲勢的毫無內容的決斗來欺騙人民，轉移人民對切身利益的注意”，當人民的注意力被轉移到政黨輪換的所謂普選之上，利益集團便將自身對利益的貪欲和攫取手段掩蓋到所謂民主之下。這種民主實質是資產階級的民主，在資產階級民主下，作為私有資本代理人的資產階級政黨怎么會施行真正維護人民利益的法治呢？

資本主義私有制經濟關系“使人和人之間除了赤裸裸的利害關系，除了冷酷無情的‘現金交易’，再也沒有任何別的聯系了”，它\"使一切自然的合理的關系都顛倒過來”。這種利害關系不僅體現在資本家身上，也體現在普通公民身上——由于資產階級政黨長期以來的施政手段和整個社會對利益追求的狂熱態度，導致個人主義盛行不衰，比如極端個人自由意識在新冠肺炎疫情發生期間就展現的淋漓盡致。因此，資產階級政黨領導下的資本主義法治不僅具有虛偽的根源，在實踐中也會因極端個人主義、拜金主義和享樂主義的阻撓而不能實現大多數公民的共同利益。

中國共產黨以人民利益為根本取向，把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永遠擺在經濟社會發展的第一位，積極引導人民充分發揮自身能動性，在參與社會主義建設和改革實踐中實現自身利益。因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是在黨的領導下，實現社會公平正義，謀求人民幸福生活，堅持依法治國、依法執政、依法行政共同推進，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的法治。法治國家強調依照憲法和法律管理國家和社會事務，使國家各項工作在法治的框架內運轉;法治政府要求政府機關及其工作人員在憲法和法律的規范下開展工作，實現將權力關進制度籠子里;法治社會指在社會生活中營造法治氛圍，讓人民群眾切實感受到社會公平正義。同時，“社會主義法治必須堅持黨的領導，黨的領導必須依靠社會主義法治”，中國式法治現代化也是堅持黨的全面領導的重要依托。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是中國共產黨領導\"。回望百年歷程，中國共產黨始終堅定理想信念，團結帶領中國人民實現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習近平指出，“無論弱小還是強大，無論順境還是逆境，我們黨都初心不改、矢志不渝團結帶領人民歷經千難萬險，付出巨大犧牲，敢于面對挫折，勇于修正錯誤，攻克了一個又一個看似不可攻克的難關，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彪炳史冊的人間奇跡。”只有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才能推進全面依法治國，實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

2.人民主體是實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內在支撐

“人民主體”是對人民主權的迭代升級，人民主權理念在歷史上曾起到過瓦解封建人治專權的理論引領作用，但卻缺乏對真實法治的實踐建構能力。“人民主體\"建構出以人民為中心的主體性法治形態，彰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實踐優勢。習近平強調，在推進中國法治道路現代化的過程中，要始終把握“人民是依法治國的主體和力量源泉”的內在要求“人民主體\"既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中心思想，也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內在支撐。人民主體”理念與馬克思主義人學理論一脈相承。馬克思主義強調人的自由發展，將人的發展作為國家發展的前提，指出“國家只有通過各個人才能發生作用”，同時又指出“只有在集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這一辯證思想賦予了“人民主體\"理念豐富的內涵，表明了人民群眾與共產黨、社會主義國家具有內在統一性，這種內在統一性決定了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三者有機統一具有天然合理性。

“人民主體\"集中體現在中國共產黨自成立以來就一以貫之的\"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中，將\"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落實到中國式法治現代化中，關鍵要使法治成果由人民共享。這就要求在全社會牢固樹立為人民謀幸福的法治價值取向，以人民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作為法治建設的追求，把法治作為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重要基礎。

從經濟發展角度來看，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為堅持人民主體地位打牢經濟基礎。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指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保障。”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在發揮公有制主導作用的前提下，既追求市場效率，又維護社會公共利益，不斷推進中國式現代化。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在既講公平又充滿活力的公有制經濟環境下實現公平和效率的兼顧，法治目的和經濟發展目的保持一致，在推動經濟運轉更加有效率和更加健康上體現法治功效，最終實現共同富裕，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與人民幸福生活的統一。

從政治發展角度來看，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為堅持人民主體地位筑牢政治基礎。我國是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國家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人民是國家的主人。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強調以人民為中心推進全面依法治國，充分激發人民主人翁意識，保證人民參與國家建設，保證人民在黨的領導下管理國家事務，讓人民依法行使各項政治權利。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堅持人民立場，保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進一步堅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等。

從社會發展角度來看，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為堅持人民主體地位營造良好氛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適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價值觀，體現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黨的十八大以來，在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全社會大力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斷塑造新時代新氣象。法治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內容，是國家長治久安、社會安定有序、人民安居樂業的重要保障，中國式法治現代化以法治為內核，著力在全社會營造良好氛圍，為人民群眾生產生活保駕護航，更好發揮人民群眾在社會發展中的主體作用。

從文化發展角度來看，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為堅持人民主體地位涵養文化底氣。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繁榮發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推出更多增強人民精神力量的優秀作品，培育造就大批德藝雙馨的文學藝術家和規模宏大的文化文藝人才隊伍”。人民是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的主體力量，既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的締造者，又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成果的享有者。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弘揚革命文化、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在文化建設領域的根本使命，通過法治確保文化發展始終為了人民、始終依靠人民，保障人民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中的主體地位。

從生態文明建設角度來看，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為堅持人民主體地位構建美好環境。習近平指出，“良好生態環境是最公平的公共產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生態文明是民生福祉的基本前提，在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發生變化后，生態環境質量成為人民最熱切的期望之一。中國式法治現代化順應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盼，重視人民在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中的主體作用，保障人民通過各種方式參與到有關生態環境建設的決策過程中，基于人民利益和生態文明要求對決策方向和決策內容施加影響，構建美好生態環境，使人民成為生態文明建設的參與者和直接受益者。

從法治建設角度來看，中國式法治現代化通過融合形式法治和實質法治堅持人民主體地位。形式法治將形式正義置于法治建設的核心地位，之前舊十六字方針中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就是對形式法治的鮮明詮釋，而實質法治則更加注重實質正義，強調對公民權利的有效保障，實現社會的真正公平、公正，今天在“科學立法”中“拓寬公民有序參與立法的途徑”，在“公正司法”中“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義”就是實質法治的最好體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既注重形式法治，又以實現實質法治為目的，將“促進社會公平正義，保障人民安居樂業”作為法治的核心追求。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取得的巨大成就最終要歸功于人民的偉力。我國現實生活中，全民守法已經成為一種道德堅守，法治信仰已高高揚起。在我國，人民是國家的主人，也是國家建設的參與者和成果享有者，人民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不斷向前發展，也同時共享法治成果。在法治共建和共享中，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得到了人民的廣泛支持。

3.依法治國是實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必由之路

從法治發展史的角度來說，當一個國家法治進程落后時，最便捷的選擇就是從法治發達國家進行法律移植，包括移植法治模式和移植具體的法律規范。然而，盲目移植別國制度往往會導致水土不服的后果。幾十年來，新中國在模仿和自我創新中最終選擇了后者，歷史和現實都告訴我們，這個選擇是正確的。“走什么樣的法治道路、建設什么樣的法治體系，是由一個國家的基本國情決定的”。中國的歷史文化和現實國情決定了我們必須要走中國式法治現代化之路，這條路是中國特色的依法治國之路，其所依據的理論是習近平法治思想。

馬克思主義理論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理論，其內在的歷史唯物主義基因決定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必然隨時代的發展而發展。隨著中國改革和發展的不斷深化，中國共產黨把握中國法治建設規律，與時俱進地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黨的十八大以來，在“五位一體\"總體布局下，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法治道路建設的重要任務，我國正在邁向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一體建設的新型依法治國時代。在這個背景下，習近平法治思想應運而生，指導“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

“黨的領導是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的根本保證，人民當家作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特征，依法治國是黨領導人民治理國家的基本方式，三者統一于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偉大實踐”。“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是一個統一體，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必須堅持三者的有機統一。中國共產黨的性質和使命決定了黨的領導是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的根本保證和基本前提，而依法治國是黨領導人民治理國家的基本方式，在黨的集中統一領導下，人民依據法律管理國家各項事務，使人民當家作主真正得到實現，體現了黨的初心和使命，由此進一步加強了黨的領導，鞏固了黨的執政地位。

推進全面依法治國，必須走正確的路，這條路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這也是推進全面依法治國唯一正確的道路。習近平指出：“走什么樣的法治道路、建設什么樣的法治體系，是由一個國家的基本國情決定的，正確的法治道路書上抄不來，別人送不來，只能靠自已走出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始終堅持黨的領導，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理論為科學指導和學理支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指明了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前進方向，為推進全面依法治國基本方略提供了實施路徑和落實方案。推進和實現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必須要在堅持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基礎上，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積累法治實踐經驗，毫不畏懼地面對法治中國建設路途上的各種困難與挑戰。

“社會不是以法律為基礎的。那是法學家們的幻想。相反地，法律應該以社會為基礎”。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既有先進的法治理論作指導，又深深扎根于現代中國經濟社會發展實踐中。在中國式法治現代化進程中，我國一方面將馬克思主義法治模型作為依法治國的大體目標，一方面又根據中國具體實際，對馬克思主義法治理論進行創新性發展，從而確定最適合的法治建設道路。“隨著社會發展即經濟發展的需要的變化，實在法’可以而且必須改變自己的各種規定\"，我國以社會現實的發展變化為法律發展的基礎，建成了與時俱進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再根據\"政治統治到處都是以執行某種社會職能為基礎”的理念，以社會現實發展為要求不斷提高社會主義依法治國程度，全力推進中國式法治現代化。

四、結語

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正式提出了“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總目標，并將之定位為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總抓手”，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與百年奮斗目標同向而行，為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的實現提供了堅實的法治保障。“我們要建設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本質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法律表現形式。”進軍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同樣離不開對法治目標的進一步追求和實現，必須在彰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基礎上推進中國式法治現代化。

今后相當長一段時期，仍然是我國的重要發展戰略機遇期，從國際來看，環境日趨復雜，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明顯增大，很多新矛盾將轉化為常態矛盾，挑戰和機遇都有新的發展變化，這為中國式法治現代化帶來了新的更高要求。我們既要堅持統一標準，又要積極將國內法治和國際法治進行有機互動，既要加強涉外法治建設，提高中國涉外法治能力，又要自覺關注全球性共治利益，既要“運用法律手段維護我國主權、安全、發展利益”，又要積極主動地“增強我國在國際法律事務中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從國內來看，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仍然突出，國內大循環發展格局需要進一步鞏固完善，既要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穩定環境，又要為合理的資源調配、整體上的社會公平正義和公民個體價值觀的塑造發力，最終使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符合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目標要求。

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指向自由、民主的真正實現。“法律是肯定的、明確的、普遍的規范，在這些規范中自由獲得了一種與個人無關的、理論的、不取決于個別人的任性的存在。法典就是人民自由的圣經。”在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進軍的新征程中，自由在我國法治道路上會進一步實質化，它不是口號和空想，而是通過明確的規范及其運行讓每一個人都感受到的實在。同樣，“民主不是裝飾品，不是用來做擺設的，而是要用來解決人民要解決的問題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只有依靠中國式法治現代化才能始終保持自身本質，實現解決人民實際問題的根本任務。

習近平法治思想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理論遵循，為法治建設提供真理指南；中華優秀傳統法文化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歷史根基，為法治建設厚植文化底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現實之維，為法治建設規定基本方向;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是中國式法治現代化的動力之維，為法治建設帶來前進動力。

Abstract：The theoreticallogic，historical logic，andpracticallogicof the modernizationof the Chinese style rule of law correspond to its three major connotations.Xi Jinping Thought on the RuleofLaw is the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rule of law in China.Its scientific，nature people-oriented and progressiveness has enhanced theoretical confidence，strengthened theoretical consciousnessand guaranteed theoretical autonomy for theChinese-stylemodernizationofruleoflaw.Theexcellent traditional legalcultureofChina isthe historical foundationof the modernizationofthe Chinesestyleruleoflaw.Thelocalresourcesoftheruleoflaw，thecultural roots of he rule of law，andthe model ofco governanceof moralityand law have laid a solid foundation for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Chinese style rule of law，which is diffrent from the modernizationof the Western style rule of law.The rule of law road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s the practice pattern of the Chinese style modernization of theruleof law.The leadership of the Party，the mainbodyof the peopleandthe rule of law highlight the unique advantages of the Chinese style modernization of the rule of law，and promote the synchronous development of the Chinese style modernization of the rule of law and the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

Keywords：chinese-stylemodernizationof rule of law;Xi Jinping thought on therule of law;the excellnt traditional legal culture of China;theroad of ruleof law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